“就是这里了,公子就是这里,这就是姜大将军府上了。”

小厮代安指着姜家对崔君卓言说道。崔君卓点了点头,今日的他一袭象牙白长袍,手执黑金羽扇,端的那叫一个丰神俊秀,“去通报一声吧,还有让大家快点将回礼给取下来,待会儿一起带进去。”

原来到了今日崔君卓已经身子大好了,就听到宋氏对他说的来龙去脉,今日为了表达诚意便亲自造访,答谢姜如意。

“这,这,这,你们稍后…”

平安听说竟是清河崔氏的人,一点儿都不敢怠慢,立马就去通知姜如海了。今日姜如海正好休沐在家,正在和张氏两人商议姜如意出嫁事宜,就听到平安来报。

“崔君卓,他来了?”

姜如海看了张氏一眼,张氏立马就会意,笑道:“怕是来谢大姑娘的,上次若是没有大姑娘的话,他怕是早就被埋了,此番能活过来,全凭我们大姑娘。不说,我们大姑娘就是有才。”

张氏一直将姜如意视为亲女,一说到姜如意她就满脸堆笑。

“只是清河崔氏,这…”

姜如意颇有些为难,他不知晓姜如意此番救治崔君卓到底有没有救对了。

“这什么,大郎你有话直说无妨。”张氏便有些着急了,开始追问了。

姜如海摆了摆手,便道:“平安,你让他们进来吧,兰香去请大姑娘来。”

第22章 清河崔氏

少顷,平安就领着崔君卓进入大堂之中,一进大堂之内,崔君卓自是朝着姜如海和张氏两人先一拜,姜如海立马就迎了上去,扶他起来。

“大公子不必多礼,请上座。”

崔君卓自是推说不敢,那一双眼睛却兀自在寻找来人,不用说,自是在寻找姜如意,不过此番姜如意还未出现,他便有些失望。姜如海一眼便瞧出来,他正准备解释,这厢姜如意已经领着小暖出现了。今日姜如意身着一袭水粉红百蝶长裙,衬托着她愈发的清丽自然,给人一种月画烟描,粉状玉琢之感,但见她行过处花香细生,坐下时淹然百媚。让崔君卓看了竟是移不开眼睛。

不过很快崔君卓就恢复了镇定,他已然是有家室之人,而且他与他的夫人蓝烟,也算是伉俪情深,这么多年相互扶持,自是举案齐眉,夫妻感情甚笃。这世间美人千千万,夫人却唯有一人,崔君卓乃是晋江学院的优秀学子,最好成绩也曾经杀进了晋江学院金榜第四,一手妙字更得元丰帝称赞,现在执教太学,颇得皇子和公主们所敬重。为人师表,最重要的便是品性。

“大姑娘,多谢出手相救。”

崔君卓曾经就读晋江学院,如何不知晓姜如意的存在。不过姜如意在多年前就已经痴傻,而且整个面容也毁了。今日一见,人更甚往昔,而且竟是对他还有活命之恩。崔君卓上前便是一拜。

姜如意倒是接受了,她微眯着一双眼,上下打量了崔君卓一眼,等了许久,“你空手来的?”她的脸色颇有些不好看。

而崔君卓当即就明白了姜如意的意思,他来之前他听到其母宋氏说的话,说姜如意定是要酬谢,于是就备了厚礼来了。

“自然不会空手来了,代安,还不快点让人将东西给我抬上来,好让大姑娘过目。”

崔君卓话一落音,便有小厮带着东西上来了,竟是八大箱子,那小厮也十分的会意,立马就将箱子全部都打开了,让姜如意来看。八大箱子装的都是稀罕物,清河崔氏果然是豪族,这八箱东西本就不凡。

“不要!”

没想到姜如意只是微微的扫了一眼,就指着那装满珍宝八个大箱子对崔君卓说道:“不要!”

这下子可是惊呆了崔君卓。

“大姑娘为何不要,难道是嫌少,若是嫌少,明日我才置办些,与你送来便是。”

姜如意却摇头,她里面就转身指着崔君卓说道:“这些东西不是清河崔氏最珍贵,我要最珍贵的。”她的话冷冰冰,似不带一丝的感情。

崔君卓听到姜如意的话傻眼了,他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说了,为何不是最珍贵的呢。他带出来这八箱东西,已然是他们大房最珍贵,也怕是清河崔氏最名贵的东西了,可是瞧着姜如意的样子,竟是全部都瞧不上。

“清河崔氏最珍贵的东西,这已经是最珍贵,不知大姑娘所指何物,还请示下?”

崔君卓当真是有些弄不明白了,就开始询问。而站在一旁的姜如海则是瞧着姜如意的样子,确然有些过分,虽说是她出手救治了崔君卓,但是这种协恩图报之举,确然不是他们姜家人所为,尤其是此番姜如意竟还提出要清河崔氏最珍贵的东西。

“如意切莫如此,岂能有胁恩图报之举?”

“无妨,大姑娘对在下有活命之恩,要酬劳不违过,只是不知最珍贵到底是何物,在下这就去置办。”崔君卓为人倒是一派正气,丝毫没有因为方才姜如意的话而生气。

“我要你的字,你给我写一幅大字吧,标注清楚,你是送给我的。”姜如意开口道。

这下子可是将崔君卓给惊住了,方才姜如意一直都在想要对珍贵的东西,他还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没想到弄了半天竟是要他的字。虽说他的字得到了元丰帝的称赞,倒是也没有到价值□□的程度了。甚至可以说,他现在的字卖不到什么好价位。在大夏比他字好的人多了去了。

“你确定是要我的字?”

“恩,你的字!现在就写,写完你就可以走人了。”

姜如意话刚刚一落音,兰香就上前将纸张给铺开了,小暖就上前为其研墨,一切都火速的准备就绪,而姜如意则是将一支狼毫笔递给了崔君卓,并对他说道:“写吧,记得一定注明写给我的。”

“好。这有何难,我便写一首《洛神赋》赠给大姑娘!”

说着崔君卓就挥笔,一蹴而就,当即就完成《洛神赋》并言明送给姜如意,然后又加盖了个人的私印。姜如意看了之后,里面就笑了,拍了拍手。

“好了,你可以走了。”

姜如意说着就命兰香和小暖两人收拾东西,之后姜如意就有要走的意思了。

“大姑娘,在下还有一事不明,为何大姑娘那日要救我?”

其实清河崔氏在大夏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虽然大多数清河崔氏的子孙都入读晋江学院,但是他们的诸多政见却偏向于南派,倒是不与北派相同。

“因为我爱钱啊!”

姜如意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回答完毕之后,便下去了。她自是我行我素的离去了,留下一脸错愕的崔君卓,她爱钱?她当真爱钱,她竟是弃了这八大箱子珍宝不要,竟要了他方才写的那一副根本不值钱的字。崔君卓不懂了。他当真是看不懂了。姜如意的傻病到底有没有好?

没有好?若是没好,她如何治得了他的死命;好了?若是好了,如何她竟是弃珍宝不要,而要了他的字,这分明就是傻人之举了。

就连一旁的姜如海和张氏两人也看不懂了。不过这两人从来不指望姜如意可以帮衬着家里多少,姜如意的嫁妆什么的,都是先前她生母在世的时候都置办好的,任何人都动不得,张氏一直待姜如意如亲女,自是不会贪墨她那些嫁妆。再说,姜家也不缺银钱。所以姜如意若是不要的东西,他们自也不会强要她的了。

“如意虽是已经好了些许,不过终究有些行为与常人有异,既是如此,大公子还是将这些珍宝带回去吧,用不了了。”

姜如海也不贪墨,崔君卓见状,推诿一番,见姜如海等人确然没有要收的意思,他也只好作罢,带着东西回去了。

于是一时间,有关于姜如意要字不要珍宝的事迹再一次传开了,世人都道姜如意果然是一个傻子,放着八大箱子珍宝不要,竟是要崔君卓的字。尽管崔君卓的字得到过元丰帝的称赞,但是那价值也远没有清河崔氏八大箱珍宝来的名贵。原先那些人还当姜如意是神医,这会儿她又变成了傻子。当然要是他们知晓若干年后,有了珍宝有价,崔字无价之说的时候,断然便不会这般想了。那个时候的崔君卓的一幅大字,不要说是这八箱珍宝了,就是八十箱珍宝都不止,到底谁傻?

当然这对于一直生活在姜家的姜如意没有丝毫的影响,她依旧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不今天她亲手装裱崔君卓这幅大字来了。卢氏因无事,就和姜如意两人一道做,她正在给肚子里面的孩子缝制一些小衣。

“大姑娘这字是你写的?”

卢氏凑近一看,发现这字竟和那日姜如意写的药方十分的相近,只是那日的姜如意的字只有这字的型而已,却没有这字的力道,而今日这字确实极为的有力道。卢氏那日瞧见姜如意的字就觉得她的字十分的奇巧,不似她平日所见。因而印象十分的深刻,加上那日崔君卓来,卢氏并没有见到过,因而就心想定是姜如意所写的字,就想要夸赞一番。

“不是大姑娘写的,是崔家大公子写的,姨娘这字写的好?”

兰香不识字,自是不懂这字是不是好的。只是知晓姜如意要了这字,却不要那八箱珍宝,她始终不解。在兰香看来,这字和字不都是长的一样,哪里有那花花绿绿的珍宝来的实在。

“这字自然是极好,竟不知大姑娘的写的,我竟是以为是大姑娘的写的呢,毕竟大姑娘的字…”

卢氏想了想终究没有说下去了。彼时大夏国男女之风,相较于前朝确实是好了些许,但是毕竟还有前朝遗风,有些事情还需规避,尤其是姜如意这马上就要再嫁,那人还是左相傅伯南,卢氏自是没有往下说了。

那便是此时的姜如意的字迹竟是和崔君卓的字迹这般的相似,两人也都是晋江学院的学子,而且此前姜如意竟是不顾男女之别,出手相救崔君卓,这其中难道有秘辛。尤其是现在,卢氏见姜如意十分用心的在装裱这副打字,但见她手执剪刀,低着头,十分专注的手下的动作,似乎外间任何事务都无法打搅到她。

卢氏因心里又是要探姜如意的口风,便对身边站的兰香说道:“兰香,劳烦你去屋里帮我取给线头来,这不够用了都。”

“好,我这就去。”

四下无人,就剩下卢氏和姜如意两人了。

“大姑娘,我有话要问你,你可是要和我实话实说,放心我定不会告诉他人。”卢氏见状,还环视四下,见无人,才拉扯着姜如意道:“如意,你可是喜欢崔公子?”

“喜欢?”

姜如意歪这头,看着卢氏,然后又道:“崔公子是谁?”

她竟是忘记了崔君卓了,明明前不久才见过,为何这么快竟是不知晓他了。卢氏又是一阵糊涂,她指了指姜如意手上的字说道:“就是写这个字的人啊,你是不是喜欢他?为何要他的字?”

“崔阁老的字,值钱,很值钱!”

姜如意朝着卢氏便是一笑,然后继续手里的活,她要将这副大字装裱好,等着以后卖个好价钱。而卢氏瞧见姜如意这个样子,心里长叹一口气,果然是先前自己高兴的太早了,姜如意根本就没有完全好起来。此番又犯傻了。

“那好,要不要我帮你一起装,你切莫伤了手。”

如今的姜如意,但凡世人看到她,都忍受不住去呵护一下。卢氏也不例外,尤其是瞧见姜如意那白嫩的手去弄这些粗笨的活计,她就心疼起来,准备上手帮忙。

“不用了,已经好了。”

姜如意已经将这副大字装裱好了,而此时兰香取线头回来了,她走的很匆忙,瞧着脸色颇为的不对劲。

“兰香,可是出什么事情,你这脸怎么了?”

卢氏上前一瞧,竟是兰香的脸被扫了一巴掌,五个手指印愕然出现在她的脸上。兰香近日来,跟随在姜如意的身边,人也被养的比以前娇嫩了一些,原本黝黑的脸也变得白净起来,因而此番被打,一下子就瞧出来。

“我,我,是奴婢不小心栽的。”

姜如意听到兰香这么一说,当即就抬头望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活计:“你被人欺负了,她知道你是我的人吗?”姜如意已经将装裱的话放置到一旁去。

“大姑娘我,是,是…”

兰香正准备说话,就听到有人来了。

那人虽然还没有到,身上倒是环佩叮当响,从老远就传过来了。没一会儿就见一个身着大红衣裳的女子走到了这里,那女子一瞧就来者不善,姜如意并不认识她。

“哦,如意你真的在这里,我还当这丫头扯谎骗我,这一次她倒是说了真话。”那女子手执轻蒲小扇,缓步走到了姜如意的面前。

兰香一见那女子就全身发抖起来,“好在这一次你没说谎,若是说谎了,小心我撕烂你的嘴。”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姜如意的模样,先是惊叹的一声,后又讽刺的笑了笑。

“就是她欺负你的。”姜如意好似没有瞧见这个女子似的,来询问兰香。兰香吓得浑身都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如意,你配不上左相的。赶紧让你大兄去把婚事给退了吧,免得丢人现眼。”

第23章 出手打脸

姜如意抬头就看见一女子,但见那女子,长得倒是颇为的俏丽,腰肢柔媚,似风前杨柳纤纤;体态风流,如雨后轻云冉冉。简单一点来说,她长得挺瘦的,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不过人长得倒是尚可。可是瞧着她整个人的气质,却一身凶悍。她高抬着头瞅着姜如意,姜如意也狐疑的看着她,这两人便四目相对起来。

“我饿!”

完全无视刚才那女子的话,姜如意便轻抬莲步,就朝里间走去。兰香听到姜如意之语,自然也就尾随她离去。

“姜如意,我说你配不上左相,你赶紧让你大兄退婚,丢人现眼?”那女子见姜如意不说话,愈发的来气了,又将方才对姜如意说的话复述了一般。

“辛姑娘,你这话说的委实也太过分了,我们大姑娘!”

“啪!”的一巴掌就扫到了卢氏的脸上,打的卢氏一阵踉跄,险些跌倒在地,要知道卢氏此时还有孕在身,这女子动手丝毫没见手软。

她收回手来,拍打了一下,冲着卢氏就道:“一个妾侍,这里哪能有你说话的份,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来教训我,明日我便打发人来将你发卖了。”

此女如此之嚣张,让本来已经准备离去的姜如意忽地就停住了脚步,她回转过身子去,用小手朝着辛姑娘勾了勾,样子十分的轻浮,好似在调戏她。

“姜如意,你傻啊,搞什么,果然是个傻子!”

辛姑娘恶狠狠的瞪了姜如意一眼,她是今日才得知左相傅伯南与姜如意已经订婚的事情,当知晓这个消息,她就十分的恼火,整个大夏国就无人不知晓她辛辰是喜欢傅伯南了,无奈这么多年,她神女有心,无奈的是傅伯南襄王无心。不过这么多年,傅伯南对待其他女子也没甚用心了,辛辰也一直在痴痴的等。没想到她从中州一回来,就听到傅伯南马上就要办婚事的消息。

而且傅伯南娶的竟然还是姜如意,一个二嫁的女子,还是一个傻子,这让多次与傅伯南表白无果的辛辰十分的生气,她认为傅伯南去姜如意,完全是对她的侮辱。

辛辰是谁?竟敢如此嚣张,在当场大将军的府上这般动手打人,这主要是因为她上头有人,有人罩着她。辛辰的母亲是先帝五十五女——安乐公主,也是先帝最小的女儿,因而先帝在的时候就十分的宠爱她,而辛辰则是安乐公主和驸马辛木易的独女,从小就备受宠爱,一直都被人捧在手心之中,唯独在傅伯南的这件事情上碰到了钉子。这不,辛辰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她知晓走傅伯南那边是走不通的,就来寻姜如意了。

那么姜如意是那颗容易拿捏的软柿子吗?事实上,当然不是不是。姜如意转身,就上下打量了一下辛辰。

“你方才打她了吗?你可知晓她有孕在身?”

姜如意说的很慢,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吐露出这些字句来。

辛辰听到姜如意的话,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卢氏,发现她一直捂着肚子,想来怕是有身孕了,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脸涨的通红,瞧着她的模样是有些后悔打了卢氏,不过那张嘴却是相当的硬:“她有孕在身怎么了?一个妾侍,竟然还敢教训我。”

姜如意见辛辰如此说话,又指着兰香的脸对辛辰道:“她的脸也是你打的?”

辛辰是十分奇怪的看着姜如意,发现她和以往不同,以前在晋江学院的时候,辛辰也是见过姜如意的,十分温婉大方的女人,未曾发现她竟是有如此之气派,对就是气派,让人不怒而威的气派。

“我,是我打的,又怎么样?”

辛辰一直仗着她是安乐公主之女,从来都是嚣张惯了,自然没有将姜如意放在眼里,于是就十分嚣张的看着姜如意。

“怎么样?”

姜如意抬头冲着辛辰一笑:“你用哪只手打的?”她的眼睛在辛辰左手和右手之间徘徊,扫视了一番。那辛辰十分奇怪的看着她。

“管你什么事情,姜如意我告诉你,左相可是我的男人,你离他远一点,赶紧退婚,你若是不退婚,我便让我阿父寻你大兄的麻烦,让他在军中混不下去?”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辛辰十分嚣张的威胁。

“哦?”

姜如意再次冷笑了一番,她低着头,然后便道:“覆盆子一钱,水芹菜一钱,水沉香二钱,记住我的话,三日后你再来找我。”

说完姜如意就加快了脚步离去了,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辛辰,而那卢氏见姜如意走后,她和兰香自是跟去了,辛辰则是站在原地,一脸不快跺了跺脚,她原本还想追上去,无奈此时姜如海和安乐公主的家奴已经发现她的踪迹了,她只好随着那些人一起离去了。

一转眼,三日就到了。

安乐公主府,辛辰一大早起来,就发现自己的双手红肿不安,肿成了一个大馒头,且瘙痒难忍,她忍不住的就去抓它,一抓那皮就破了,流出黄水啊。

“阿母,阿母,我的手,我的手这是怎么了?”

辛辰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安乐公主赵文雅一看到辛辰的手,当即就心疼,本来又白又嫩的双手,此番已经面目全非了。

“这,这,这是,来人,快去请太医!”

“阿母,我好痒啊,我想…”辛辰还准备抓的,可是安乐公主一下子就握住了辛辰的一双手,不让她动。好在没有多久,太医沈湛清就到了。他今日一袭青衣,挎着药箱而来。

这是辛辰第一次见到沈湛清,她所闻南都沈湛清之名,虽说长相稍逊与傅伯南,但是这周身气派,却丝毫不让傅伯南,难怪有南都沈湛清,上京傅伯南一说。

“为何不是宁太医来,你是何人?”

安乐公主赵文雅颇有些不快了,她觉得以她女儿的身份,怎么也应该是太医院院首宁穿石来瞧病,怎么也不会来这么一个面生的人。

“今日乃是陛下请脉的日子,宁太医正在为陛下请脉。”沈湛清倒是不卑不亢,放下药箱。

辛辰见太医来了,立马就哭闹道:“阿母,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让他看,让他看看我的手?”

说着辛辰也不顾男女之别了,直接就将手伸出去,让沈湛清瞧。

此时出现在沈湛清的面前是一个已经乌黑的手了,那手已经被抓破,流出黄水来了。

“覆盆子,水芹菜,水沉香,你这是中毒了?”

沈湛清看了手之后说道,那就是辛辰被人下毒了,水芹菜本就是有些微毒,可以让人发痒加上覆盆子和水沉香两种在一起,可以让人瘙痒难耐,但是也不至于致命。只不过这个方子,乃是他潜心研制出来,不曾外道过,为何此番辛辰会中他研制的毒?

“你再说一遍:覆盆子,水芹菜,水沉香?”

辛辰突然想起了,她想起了姜如意的话:“覆盆子一钱,水芹菜一钱,水沉香二钱,记住我的话,三日后你再来找我。”

“是那个傻子,是那个傻子弄的,我的手是被那个傻子给毁的,阿母是姜如意那个傻子弄的,那日我去寻姜如意,让她和左相退婚,她不同意,临走的时候,就对我说:“覆盆子一钱,水芹菜一钱,水沉香二钱,记住我的话,三日后你再来找我。”这样的话,今天正好是三天,阿母…”

而沈湛清的心咯噔了一下,那分明就是他的方子,他记得他研制成功了之后,将方子都烧了,他确定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为何会流露出去。姜如意,怎么又是姜如意,上次在浴佛节上,姜如意会沈家棍法已经让他感到惊讶了。如今竟然连他的独门药方都被她知晓,沈湛清顿觉惊奇。

“姜如意?她当真说过此话?”

“是啊,就是她说的,沈太医,你到底能不能治?”

辛辰实在是太痒了,她忍不住又要去抓,赵文雅一直按着她的手。被她这么一问,沈湛清自是迟疑了一下,这个害人的法子本来就是他想到的,他自然是治得了了,可是在此时此刻,沈湛清却选择了摇头。

“这我治不得,若是姜姑娘让你三日后去找她,想必她定是知晓你怎么中毒,定会给你解毒,上次崔太傅死而复生,也都有劳了她。你还是去问问她便是,我也与你一道去,好生学习一下。”

这才是沈湛清的目的,他想要好好去探探这位神秘的姜如意,这个浑身是迷的女子。

“阿母,我不想去,那个女人好生可恶,可是我的手…?”

安乐公主膝下只有辛辰一个女儿,听到辛辰一语,便道:“你不想去便不去,来人,去姜将军府上,将姜如意给本宫给请来,就说本宫要见她。”

第24章 金榜

等了许久,也不见姜如意来,辛辰便着急起来,她真的是太痒了,“阿母,我好痒,你就放开我,让我抓一下,我求求你了。”辛辰早就没有了往日嚣张的气焰了,苦苦的哀求着安乐公主。赵文雅瞧着辛辰这般,心里也是难受的紧,就白了一眼沈湛清,自是说他的无能了。又朝着外间的人吼道:“姜如意怎么还没有带到,人呢?”

没一会儿就进来一人,那人就是方才赵文雅差去请姜如意之人:“回公主,姜如意她,她,她…”那人支支吾吾的半天竟是不知如何往下说了。

“她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赵文雅带着气,尤其是她低头瞧见辛辰的手,已经黑肿黑肿的,还流着黄水,辛辰整个人的脸也显得痛苦不堪。赵文雅自是心疼与她,见来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自是来气。

“她说,她说,让辛辰翁主自己去找她,还说,自古有求于人,都是携礼而至,还未见我等这般无礼…”

“‘啪’!,混账,那贱婢,当真这般说!”

安乐公主立马就拍桌而起,她身为元丰帝长女,大夏国的长公主,还从未被人说过无礼呢。此番竟是被姜如意,一个傻子这般指责,她这个公主颜面何存。

“是的,而且公主她还说,她有午睡的习惯,让我们午时不要去打搅她。”

对,就是如此的嚣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此番姜如意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睡觉,对,她从来都是睁着眼睛睡觉的,而且睡觉的时候警觉性特别的高,丝丝的响动都会有所察觉,而且习惯性的在枕头吓放一把匕首。姜如意不知她自己为何会这般做,可是她本能的反应就是如此了。她此番丝毫没有将今日安乐公主差人来请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而在大厅之中,姜如海和张氏却是十分的为难。

“大郎,你瞧这可如何是好?如意本就是心智不全,她能知晓些什么,那安乐公主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明明是左相求娶我们如意的,又不是我们如意霸着不放,她女儿,左相瞧不上,还怨上我们如意了,都不带害臊的。”在张氏的眼里,那如意自是极好的,那辛辰自然就是百般个不是了。

姜如海低着头,心里几多无奈,安乐公主自是不好开罪的。

“可是如今安乐公主来请如意,如意又那般说,恐惹其不快,我们可要快点想个好对策才是。”

姜如海颇有些为难,他还在想对策。安乐公主赵文雅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而且又是大夏长公主,驸马辛木易也是大夏君侯,这两人都不是他们能开罪的。可是姜如意如今这样子,姜如海又长叹了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