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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清水文里的小日子作者:天蓝宝蓝

【文案】:

一个普通人,以为自己只是孟婆汤免疫了,所以带着每一世的记忆投胎转世。然后努力生活,过属于自己的小日子。

至于每一世的故事情节,每一世原情节里的那些人,以及那些对她有敌意的重生者。

不好意思,女主没打算搀和,人生在世有那么多的遭遇,不想着过好自己的日子,整天报复啊企图夺走一切什么的,也不怕心大给撑死。

内容标签: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刘月靑┃配角:家长里短那些人。。。。┃其它:

第一章

重生的诱因刘月靑不清楚,好容易腰不酸腿不疼的一觉睡睡到大天亮,就发现自己睁开眼睛的方式不正确,不然怎么整个世界一夜间天翻地覆。没有镜子不清楚长相,但刘月靑从那肉乎乎软绵绵的小胖爪推断,这个身体也就三四岁,躺在床上复古破旧的棉被里,望着无人阴暗的土屋,刘月靑淡定的推测自己穿越了。

拜网络电视的穿越轰炸,即便如她快奔五之岁的人都知道,再瞧了瞧四周的环境,刘月靑真的想哭,这传说中记忆里的土屋,这让广大老年人怀念充满岁月回忆的泥土霉湿味。虽然是八零后的农村娃出身,但在四十多年的记忆里,刘月靑真的记不得那些艰苦的岁月了。

还有那种一醒来不论几岁的年纪,都能一眼看出自己身处何地的穿越或重生的人,刘月靑真心的佩服,做为一个普通智商的小老百姓,刘月靑真心的记不得五岁以前的点点滴滴,甚至随着年龄的增长,小学初中时的记忆都遗忘的差不多,在她没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之前,就是曾经的同学迎面而来都不一定记得那人是谁。

这不是说刘月靑是傻子笨蛋,只是人都是往前看,谁能天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在那回忆小时候的所有事情,那不是人,是神吧,还是神经病的神,这个物欲社会,连幼儿园的孩子都忙的要命,谁有那个婴儿时间啊。人总是在忙忙碌碌里精打细算的过日子,那些曾经的过往,也就在偶尔同人闲聊时想起提及。

所以在看到年轻版的老妈时,刘月靑还是花了好一会才认出。父母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变老,而我们记住的永远是正陪伴在身边父母的容貌,突然年轻的父母总是要花时间去确认。不是孝顺的道德问题,只是记忆的时差而已罢了。

确定自己只是回到小时候,刘月靑没啥激动,只是更多的是疑惑。重生啥的,小说不是都有很多原因吗,要么有啥大怨大恨,要么父母遭难离异的遭遇,要么就是各种极品的遭遇,作为一个小县城农村出身的普通人,同广大农村人一样,年轻过轻狂过伤过痛过后悔过,然后成长结婚相夫教子,简简单单没遇到是什么大挫折,可为啥会回到小时候了呢?

忙碌的忙了半辈子,女儿也毕业工作然后解决了终身大事,该和老公一身轻安享晚年时,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那种心情,那种悲愤。。。尤其是从站在菜场都会头疼不知道吃什么日子,回到了留着口水有啥吃的日子,刘月靑真的想哭着说我想回去养老。

改变命运,挽回后悔什么的,她真的不想啊。谁人活着没有遗憾,谁人活着没有后悔过,人生不就是在遗憾中感悟在后悔中成长吗。什么都顺顺利利毫无波澜,还人生过鬼啊。更重要的是,那种一月都吃不了一回肉,青菜豆腐都是奢侈的日子,刘月靑真的酸爽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啊。

第二章

人不能想太多,成年人想太多容易头疼,小孩子想太多容易犯困。想太多的刘月靑挂着悲愤的眼泪,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小孩子的睡眠总是很香甜,刘月靑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么舒服。在现代社会,不论年轻人还是老人,总都是一身大大小小的病。

近视咽炎鼻炎皮炎脚气狐臭口臭,腰间盘,颈椎胃病,腰疼腿疼腰疼腿疼牙疼神经痛,妇科炎症,各种不孕症,高血压高血脂心脑病。现代社会物质生活丰富的同时,各种不健康诱因也更多,想找一个从头发丝到脚都健健康康的人真的挺难的。刘月靑也不例外,感冒后导致的慢性咽炎,婚后的不孕不育症,怀孕后出现的腰间盘严重突出,被庸医耽误了治疗导致腰间盘脱出压迫坐骨神经,即使治疗,疼痛也时刻伴随,只是疼痛的轻重,这么舒服轻松的睡醒真的非常非常的难得。

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刘月靑的心情又郁郁恹恹的。从暖被窝里爬到床尾,拿起胡乱堆在一起的棉衣,一件一件的穿上。棉衣可不是柔软舒适的棉衣,也不知道是她哥还是其他人给的旧棉衣。纯棉花的倒是没错,只是棉花芯用太久颜色会发黄发黑,经常遇水的原因更是硬挺挺的。保暖衬衣和毛衣是不用想了,有套贴身的旧球棉已经不错了。

再次在内心狠狠的抱怨贼老天,捂着咕咕叫肚子,困难的从木床上爬下来,昨天下午重生回来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真心的饿了。逆流再多河的悲伤,也也填不饱现在的肚子,已经成了事实的事情,再多的抱怨和吐槽也没有用。眼前还是找点吃的填饱肚子,把五岁的小身板养好为先。

嫌弃的从床底找出一双灰溜溜的略大棉鞋,已经变形的软胶鞋底有些潮,两只鞋对拍,抿着嘴皱着眉头

身体往后倾了倾,尘土飞扬的空气,非常的呛人。前世经历这些时,她根本就不记事,不予意见,可现在真的好委屈。

委委屈屈的抿着嘴出了屋子,四间土堂屋,刘月靑一家五口住在单独开门西屋,剩下三间双开门的正堂屋和左右两边的东西屋。东屋不用想了,肯定是爷奶和还没结婚的小叔住,堂西屋是三叔一家五口住。至于大爹一家五口,大妈肯定已经带着堂哥和两个堂姐去随军去了。

厨房对着爷奶的东屋窗户,朽木的门板歪歪斜斜的挂着,院子里没人,昨晚刘月靑躺床上装睡,听家里人说闲话推测去做工了。所谓做工,就是响应国家号召共同集体挖沟挑土干活。做工好遥远的次啊,刘月靑知道这事,她记得每年都要几次来着,按人口来分配活。

没找到人,刘月靑就自己踮着脚拉下门栓,厨房里有些暗,两个土灶,一个不知道什么木头做的碗橱,和一个半旧的案板。农村里剩饭菜一般都是放在碗橱上面的柜子,刘月靑虚五岁的身高,才和下面的橱柜一样高,根本就没办法找吃的。

从堂屋里费力的搬来一张齐腰的凳子,踩着凳子爬上去打开碗柜,除了跟她脸大小的厚粗碗,就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陈年的污垢斑斑,仿佛嘲笑刘月靑咕咕响的肚子。深深的叹了口气,关上柜门,任命的爬下来挪凳子,希望锅里还有吃的。

锅台一圈的粘土,由于年久的使用早就成暗褐色硬沙,小心的避过锅台去掀锅盖。高粱种子下面的细杆做成的锅盖很吸水蒸气,又滑又粘又沉,就刘月靑那肉身板根本就掀不开,费力的掀开一点往里看下去大锅里空空如也,祈祷小锅里有。

举着粘答答是手,饥饿的感觉让心中的委屈更深,别人给的委屈能忍,放开心胸的不计较,可自己给的委屈总是加倍的委屈。至少刘月靑就是如此,所以泪泉发达眼眼泪滴答滴答的往下落。不要说什么灵魂是大人,哭鼻子多丢人,就是没重生之前,只要天气骤变腿神经疼时都会委屈的哭,更何况是经历天翻地覆后还要饿着肚子。

坐在厨房门口,越哭越委屈,越委屈越哭的凶,等刘月靑她哥用袖口擦着鼻涕蹦蹦跳跳的回来时,刘月靑都已经哭的直打嗝,小孩子的身体,成年人的忧伤谁都伤不起。

“呀?小妹你咋哭了?咱妈讲你昨天晚上都没吃啥,中午放工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刘月靑打着嗝,委屈的撇着嘴巴,泪眼朦胧的看着脸上还粘着灰尘鼻涕的老哥。脏兮兮的模样,让刘月靑更加真实的感受着巨大的差落,明明她老哥是个挺有气质的小白领来着。好彻底,好彻底的解放前啊。更何况她老哥口里的好吃的,最多就是多半个馍,可是她在回来之前,她老公准备第二天*肉煲来着的。

刘卓天一脸不解的挠着挠着脑袋,不明白自家妹妹怎么听到有好吃的会哭的更加凶。

“小妹别哭,是不是饿了?走去找咱奶,让她给找吃的。”

虽然刘卓天只比刘月靑大一岁,算月份的话却是大了一周七个月,男孩子的力气又大,刘月靑被拉着走,根本就挣脱不开。出了院子刘卓天也不知道去哪找奶奶,一手拉着妹妹深吸气使劲的大吼:

“俺奶,俺奶回家来。”

大嗓门的衬托下,刘月靑小声的哽咽哭声忽略不计,在这个信息还靠吼的年代,找人都是大嗓门的狂吼。喊了足足快五分钟,没有把他们奶奶喊回来,倒是把三叔家的仨孩子喊回来了。三叔家两个女儿一个

儿子,大女儿刘月娟同刘卓天一样大只是小了些月份,二女儿刘月梅比刘月靑小一岁,同刘月靑弟弟刘卓阳同岁大了月份。至于三叔的小儿子比刘月靑弟弟还小了两岁,才一周多岁的小娃娃爬在刘月娟背上,刘月梅在后面小心的扶着。

“天卓喊咱奶干嘛?咱奶正忙着帮人套棉被呢。”

“我小妹饿了,咱奶不回来咋办?”

农村人结婚嫁娶才会做新棉被,不知道是村里谁家有人要结婚嫁女。刘月靑当年结婚时,她老妈给她做了八床棉被。那时的棉被和现在的棉被虽然都是自己种的棉花,但现在的棉被可是很重要的嫁妆,三大件什么现在也不是人人都能买的起。

刘月靑眨了眨眼睛里的水润,看着刘月娟小心的把弟弟放到地上,回头招呼着她妹妹,两人一起左右拉着弟弟省的摔倒。对于这个堂姐的仔细周到,刘月靑没啥好吃惊,在她的记忆中,刘月娟从小就是心灵手巧机灵聪明的好命人。后来嫁的两任老公,长相虽然一般,但家庭条件一个比一好,更是生了一对漂亮的儿女。

果然刘月娟带着弟弟妹妹进院子,让刘卓天也拉刘月靑回屋,奶奶给人家帮忙是不可能现在回来,只有等中午家里其他人下工回来才能煮饭。与其在这里继续受冻,不如回屋里乖乖等到中午吃饭。事实是这样没错,一没钱没法买着吃,二年龄太小锅台大也够不到煮饭。。。可是刘月靑真的很饿,委屈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眼泪扑簌的看着自家老哥。

“哥,我饿。”

第三章

最后刘卓天还是带着抹眼泪的刘文青去找他奶,刘文青最后也有东西填肚子,一个黄褐色的粗面饼子。使劲的咬着赞助来的冷面饼子,刘文青觉得自己眼泪就没法干。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太扎嗓子了,从奢入简难。把饼子转手就递给一旁眼馋的老哥吃。

然后就使唤她哥给她倒开水,吃不下去就喝个水饱吧,总能撑到她妈回家。她奶手上利索的回针引线,嘴也没有闲着。

“我家小四上个月底又寄回来三百块钱,俺们两口子再添置一些,明年小四也就能把事情给办了,到时候也是有的忙活呢。”

刘月靑二奶奶撇了撇嘴巴,针在发根里蹭了蹭继续手里的活,语气难掩酸味。

“大嫂就是好命,老大吃官粮小四一个月工钱快顶人半年,老二老三也是勤快的,你和大哥那是天天都泡在福窝里啊。”

刘月靑咬着手指,无语的看她奶奶那一脸的自豪得意,她大爹现在还在部队教员师长,但那也全是靠自己拼来的,农村出身始终是个硬伤,更加硬伤的不是后继无人,而是有个坑爹的儿子,后来转业在银行上班。一辈子苦过累过,辛辛苦苦一辈子两个女儿怪他们夫妻偏心,唯一的儿子也是一肚子委屈的坑着爹。

小叔结婚后小日子过的倒是不错,虽然开矿的工作有些危险,但报酬很高。九零年代初期工资还很低,村里做建筑工的人一个月才百十块。婚后更是生了一个闺女两儿子,比刘月靑家条件好了太多。三叔家条件也不错,三叔人特聪明圆滑,就是势利眼,相较于大妈的耿直偏执,小婶的爽朗直率,三婶人就有些自私偏激。

大妈的偏激是恨屋及乌的连坐,相信自己的对错判断。而三婶的偏激却是她永远觉得自己好,自己永远是对的,而别人就应该对她好,违逆的人都是坏人。父母永远是子女的第一个老师,所以三叔家的孩子都有这种理所当然的偏激。

前世刘月靑从小就知道自家的条件最差,老爹有着所有男人通病,有些爱吹牛不够圆滑。老妈年轻时脾气很倔,贫困使然对孩子没有耐心,刘月靑小时候老妈没少揍他们兄妹。可刘月靑还是觉得她妈是最好最善良的人。从小到大,老妈最常教他们的就是人别计较太多吃一点小亏没什么,人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刘月靑也挺认同她妈的话,或许会让别人觉得胆小脾气软,但心灵上的那种平和逸静却也是别人无法体会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同的事情不同的环境下,都会有不同的选择和选择后的结果。就如重生这件事,再不情愿再多的不甘,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已经成了无法改变的事实。

蝴蝶效应人人都清楚,重生醒来的那一刻,刘月靑也清楚,所有事情都已经回不去了,前世的一切都已经属于前世了,再也回不去了。除非一成不变的复制一遍前世的一切经历,只有经历过才能长大,只有失去过才会珍惜,只有悔悟了才能够有那时的心态,不然都不再是那时的那个人,那时的那种面对生活的心态了。

可人不是电脑,点击右键就可以复制,人是最复杂的生物,如同前世毫无印象时过着现在的日子,而现在的刘月靑却苦不堪言。尤其是她老妈所说的好吃的,就是用一点面粉做了些面疙瘩。。。。

刘月靑也喜欢吃面疙瘩,用热油炸葱姜后加水烧开,下搓好的面,开后再打上两个鸡蛋,特别的香。但她老妈做的实在是让人倒胃口,没有葱姜炸香特有的香味,放了很多的白菜更是破坏了面疙瘩特有的面香味,更别提鸡蛋了。

在味道和饿肚子之间选择,刘月靑还是选择填饱肚子,皱着眉头和老哥他们趴在高凳子上喝着面疙瘩,

把讨厌的白菜帮子往她哥碗里夹,幸好她哥不挑食,有的吃就好。一旁蹲着吃饭的老妈在跟老爸商量着,等过两天做工结束后就去姥姥家接小儿子回来。

靠着堂屋墙坐着的三婶,呼噜完碗里的面疙瘩,抹了抹嘴斜了三叔一眼,对着正吃饭的爷奶道:

“爹娘,等这趟工昨晚,俺们两口子想去市里批发些东西在咱门县城卖,眼瞅着进腊月敢年,肯定好卖,整俩钱也给孩子添置些衣服啥的。”

刘月靑也来了精神,做生意可来钱快,而且她前世可是听不少早期就做生意的人说过,九零年那会做什么生意都特别赚钱。刘月靑扭头看向自家爹妈,见两人只是看了看爷奶,就没其他表示后,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不用说,她爸妈肯定没当一回事。

怏怏的继续吃饭,刘月靑爷爷点了点头,儿子都已经成家了,孙子孙女都大了,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多。能多挣点钱更好,建筑工地的活也不多,地里一年到头除去交公粮,剩的粮食都留着一家老小嚼用,靠养猪养牛的也没多少,能有个挣钱的法子更好不过。

不过刘月靑三婶的目的,可不仅仅是让她爷爷同意。

“孩子多了吃用多,爹也知道俺们结婚这些年手里也没啥钱,爹手里有闲钱就先给我们挪用,等赚了钱在还给你们。”

刘月靑爷爷还没开口,奶奶就率先开口了。

“俺们老两口能有啥钱,就是你们弟弟结婚钱俺们都拿不出,不然早就把儿媳妇娶回家了。要干生意俺们没啥意见,等小四结婚钱不够还能挪点用用呢。”

三婶闻言,立马变了脸色,拉着黑脸不忿的准备开口时,站在她身边的堂姐刘月娟,伸手就拉了拉她妈的衣服。刘月靑不太记得前世刘月娟小时什么样,但在三婶张了张嘴没吭声后,松开轻皱起的眉头,扭头脸上笑眯眯道:

“我妈性子急但没啥心眼,过了年暑假就开学了,我妈也是着急我的学费,所以才和我爸合计做小生意

,又没啥本钱就想着我小叔工资高,先借一点本钱,回本了立马就还小叔,也用不了多久就能还上。”

“小丫头片子懂啥,大人说话有你小孩子啥事,一边玩去。过了年才七岁人家学校不收,再说晚两年上学有啥,在家看你弟弟。”

刘月靑虽然奇怪刘月娟的成熟,但看着她脸色通红也挺同情的。她奶奶就一普通乡下老太太,小毛病不少但人不坏,对待孙子孙女还成,而且还有些重男轻女,但可以理解,毕竟现在的农村都这样,有些家庭没有儿子,腰板都直不起来。

刘月靑毫不怀疑,如果说要上学的人是她哥,她奶奶肯定笑眯眯的夸她哥有志气。不是说她奶多疼爱她哥,只是男女的不同而已。真要说起来,她奶奶最疼爱的人是小叔的三个子女,前世刘月娟和刘月梅可没少喝酸,就是刘月靑也赞同。不过是小叔小叔人很好,刘月靑不好意思抱怨,而且相交刘月娟刘月梅她们,她奶奶最不喜欢的恰恰就是刘月靑自己。

那些被偏心的事情太多,别说奶奶了,就是姥姥家的舅舅都偏心老哥。唉,话话说回来刘月靑自己都不清楚,为啥奶奶在孙女里面都区别待遇自己,而三叔和姑姑们也不是很喜欢她。

第四章

吃过了午饭,大人又赶紧的去上工,等到晚上吃饭时也没商量出来个所以然。对于三叔一家打定主意要爷奶借钱的态度,刘月靑也没啥好感想,都是钱闹腾的。现在家家都没啥闲钱也是真的,只是三叔家那一穷二白的说法刘月靑也是不相信的。

小孩子觉多,熬不住的刘月靑也没纠结个所以然,反正该发生的事情总是会发生,她人小言微也改变不了什么。与其干着急的等待商量的后续,不如吃饱睡足后看结果。

不过看到的结果就是,在之后的几天里堂姐和三叔三婶都黑了几天的脸,奶奶也摆了几天的脸色。刘月靑爹妈到是无感,该吃吃该睡睡该干活干活,爷爷还是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看不出什么其他表情。不过这件事情之后,到让刘月靑留意到刘月娟的异样。

按说在刘月靑的认知中,她们这群大小差不多年龄的人,在小时候应该都是傻乎乎的除了吃就是玩,聪明乖巧点的也就是多帮家里做家务,多讨些小便宜什么的,怎么堂姐那天的表现那么冷静成熟呢?重生?不不不。。。甩甩齐颊的窝窝头把那两个字甩出脑海。哪有那么多倒霉的人,毕竟小时候的事情自己也忘的差不多,人家本来就是早熟聪明的孩子。

果然人家前世结婚后就儿女双全车房齐全,而自己婚后大半辈子才车房齐全,还是小县城里的水准。智商总是个硬伤啊,硬件比不上软件更是比不上啊。人生啊,总是十缺一全啊。羡慕啊嫉妒啊什么的还真没有,更多的是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集体上工的活计在腊八前完工,完工后的第二天,她爸妈就骑着凤凰牌自行车,买了一斤特肥的五花肉,带着刘月靑还有刘卓天回娘家,顺带接刘月靑弟弟。他们兄妹三人,基本一有事情都会被送到姥姥家,尤其是刘月靑从小很多记忆都是在姥姥家,在自己家的回忆基本是上学以后的事情了。

至于原因不用提,农村里活忙,顾不过来孩子就送到娘家。最主要的是刘月靑大舅妈去世早,二舅舅小舅舅都还没成家,大舅家的表姐比刘月靑大七岁,也能照看她,姥爷和姥姥都很疼她,小时候的刘月靑在姥爷家呆的比自己家还自在些。

只是后来年龄大了,舅舅们也都结婚,刘月靑就不经常去姥姥家了,童年里很多的回忆也永远成了回忆,慢慢的在生活中一点点遗忘。长大了的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懂的越多顾忌的事情也越多,小时候那种迫切想要长大的心理,在长大后会好笑当时的天真。

刘月靑家所在的村子,离县城只有五六里路,而刘月靑姥姥离她家有十五六里路,中间还隔着一条大河。尤其让刘月靑激动的是,能再次见到早就去世的姥爷。

出发时候还激动不可待,可坐在老爸前面的车杠上,刚出门没多远刘月靑就受不了了。农村的土路凹凸不平,自行车又不像电瓶车有减震器软座,颠簸的人浑身都疼。死命的不肯坐前面车杠上,最后挨了老妈一巴掌炒肉后,被老妈抱在怀里坐后座上。

一路她爹妈也没闲着,上次刘月娟说年后要去上学,她上不上学自有三叔三婶来关心,倒是刘月靑爸妈商量着要不要让刘卓天去上学。过了年刘卓天也才虚七岁,不担心学校不收,只是不知道刘卓天能否好好学习,才不会白瞎了几十块钱的学费。

“大天啊,你想不想上学,明年也送你去上学行不?”

刘卓天从前面跟猴子一样,拧着身子扭头朝后座看,也不怕从车杠上摔下去。对于上学这件事情,没有小孩子不羡慕,尤其家里有大爹这个读书成功的前例和老爸这个高中生。上学可以背着书包,不仅神气还有那么多人一起玩,刘卓天忙不迭的点头同意。

“俺要去上学,俺到时肯定好好上学。”

刘卓天扭动的幅度太大,屁股被老爸给拍了一巴掌,老实的坐好扶好。

“坐好,上学的事要明年暑假早着呢,急啥。小兔崽子比娟子大了快一岁还没人家稳重懂事,也不怕你弟妹他们笑话你,当老大也以身作则。”

刘文青也点头赞同老爸的话,刘文娟是个好姐姐,每天不仅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连弟弟妹妹也打理的干干净净,顺带的也会顺手帮刘月靑也给打理打理。对于有人天天帮自己梳头洗衣服,刘文青是打从心里感激,冬天这么冷,又没有洗衣机可全靠手洗。果然有姐姐就是幸福,前世刘月靑就羡慕刘月梅有个姐姐。

“你个小丫头懂啥乱点头,老话常说三岁看到老,娟子那丫头一看就随了他爹心眼子多。咱家的仨孩子绑一块也玩不过人一个,少跟着她学。上次老三媳妇吵着要做生意,不是我看不起她,就她那脑瓜话又冲非亏死她。老三自己要干活还是个死进不出的,我看做生意那事八成是娟子那丫头捣鼓的。老三不肯拿本钱,就算计她爷奶借钱了,不然后来咋没影了。才多大的孩子,心眼子恁多也不怕长不高。咱家孩子可不能跟她学,忒的当人都是傻子,不招人。”

莫名被老妈拍了脑袋,刘月靑撅着嘴,老妈年轻时脾气急爱动手,老了脾气好些了可还是事事爱操心,更是爱唠叨。

“瞎说啥,要不是没有本钱咱家也可以做些小生意,县城里做买卖的生意可都红火,有眼睛的人谁不知道,有钱又有谁不想赚,还能轮到她一个小孩子。都是没本钱没门路,张嘴就要做生意,谁敢直接拿钱,老三心里也是门清。女人家的啥事情都胡瞎扯扯孩子,不过天娃青妮还是少跟娟子玩,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

刘爸没说出口的是,事出反常即为妖。农村人大多都迷信,都相信十岁之前的孩子眼睛灵,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大人碰到那些东西都得大病一场,更何况小孩子。虽说没发现娟子有啥太大的变化,只是猛然间特别懂事,可那孩子眼神就没个孩子样,哪家七岁的孩子不是除了吃就是玩,懂事乖巧的孩子是人人称赞,但比大人还懂事圆滑的孩子就让人慎得慌心惊胆颤。

“不让我说你自己不也膈应的慌,小四结婚后咱就分家。天天家里家外的干,也没见能忙个啥,老三媳妇今天不是这疼就是那不舒服,地里家里那样活我能偷懒。咱家孩子要上学,咱娘肯定舍不得给交学费,一起过日子还有个啥意思。”

“行了,当着孩子面说啥呢,分不分家有啥关系,不分家农活啥的也有照样,要是分家,家里地里更是有你忙的。”

刘月靑抬头看着老妈为分家愁闷的表情也是疑惑,上辈子他们家什么时候分家的她还真的不知道,只记得小时候天天瞎玩瞎闹,就是后来听她妈提过几次,说分家什么都没有,房子还是她和老爸借钱盖的,三叔家好歹闹腾让爷奶给盖了三间房子来着。

“分家过自己的日子,再累也是心甘情愿。”

刘月靑看了看她妈,想了想觉得她妈瞎着急,按照她三叔三婶那脾气,肯定早就忍不住了。尤其是小叔眼瞅着要结婚,工资什么的肯定不会在上交公用。要说刘月靑也想他们家能分出去,重生这几天她三婶真的挺让人郁闷。地里的活计爱脱懒,家务又找着理由不肯碰,她奶也是个家务都是儿媳思想,她妈每天煮饭喂家禽挺幸苦的。

“妈,三叔家为啥想分家?咱家也能分家吗?分家了是不是我也能吃鸡蛋了?”

不是刘月靑多爱吃鸡蛋,而是她奶奶每次煮两个鸡蛋都没有刘月靑的份,就是有也只是被分一点点。说不膈应是不可能的,区别待遇太明显太糟心了,同她老妈告状也之会让老妈憋火。分家了老妈能轻松些,自己也能自在些。再说明年她哥上学她可是打定主意跟着一起,不分家她奶奶肯定不让去,留在家里不是捉软嗒嗒的虫子喂鸡,就是割草喂牛。割草还无所谓,关键是刘月靑最害怕软嗒嗒没有骨头的东西了。

“馋嘴的丫头,跟没吃过鸡蛋一样,啥出息。”

被老妈笑骂两句也没在意,关键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是,老爸总觉得大家一起过日子挺好,男人总是粗心大意,不会留意生活上的琐碎事。

“前天俺奶煮鸡蛋给小妹分的鸡蛋都是最小的,俺奶可偏心了,娟子梅子都比小妹的多,小妹还没吃给我吃了。”

刘文青看老妈的脸色,果然收敛了原本的笑意拉了脸,赶忙在老妈开口前忙道。

“我不喜欢吃蛋黄,妈,鸡蛋为啥有蛋黄,全是蛋白多好啊。”

虽然知道鸡蛋必须有蛋黄,但刘月靑前世每次吃鸡蛋都会有这个念头,光有蛋白多好啊。

“行了,你个傻妮子。”

见老妈放松表情没在继续拉着脸,刘月靑也送了口气,一点小事情闹起来还真不值当。刘月靑老妈说完,也没有在说话的*,刘月靑也乖乖的坐在自己老妈的腿上,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路,有些激动,也有些胆怯和害怕。

即将见到曾经早已经去世的人,不清楚别人是什么心态,但刘月靑自己。。。。激动的同时,却也因曾经未能见最后一面的遗憾,和不知如何面对的不知所措。

第五章

一直忐忑的心情,在见到姥爷那一刻时,所有的情绪都突然的消失,刘月靑如同一个正常的小孩那样,拉着姥爷的衣角,同姥爷撒娇要吃炸小鱼。人都知道小孩子最会看脸色,知道什么时候哭有人疼有糖吃,什么时候撒娇,更惹人喜爱。其实大人也是一样,在宠爱你的人面前,会不自觉的就任性撒娇。

前世的刘月靑虽然身体不是特别好,但她觉得自己半辈子过的都很幸福,婚前婚后老爸老妈都事事替她打算操心,后来老公也非常宠她,洗衣服煮饭只要老公在家,基本都是老公做,婚后虽只生了一个女儿,女儿小时候也操了不少心,但从女儿懂事后就非常体贴她这个做妈妈的。

刘月靑老公经常说的就是,他跟养了两个女儿似的。每个人对幸福的意义不同,但刘月靑个人觉得,一个人幸福与否,就看她是个天真的人还是个市侩的人。生活幸福舒心就能一直保持着单纯天真,休闲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同理不幸福的人,总会在其她方面来武装自己的幸福感。

肉麻兮兮的抒情话也说不出口,农村也没人爱听那些书上的肉麻话,刘文青习惯跟姥爷娇气,一个劲的拉着姥爷的衣角,让他给自己找吃的。而一向很疼她的姥爷也直冲女儿和女婿白眼,捏了捏刘月靑肉嘟嘟的脸颊抱怨。

“你们两个也不上心些,好好一个娃娃回家才多久就瘦了那么多,又不是不知道青丫头大小就体弱,最容易着凉感冒。”

刘月靑爸妈低头不吭声,每次这个时候就是,说啥都是错,还不如乖乖的保持沉默。姥爷瞪了眼自家老妈,就拉着刘月靑和刘卓天去厨房,弟弟刘卓阳大半个月没见到爹妈,早就窝在老妈怀里不肯出来。刘月靑倒是没有留意自己是胖了瘦了,反正前世作为一枚圆润的人,对胖瘦也没特别的纠结。

这个世上总要有胖子来衬托人与人最大的不同,但作为一个大中华儿女,刘月靑一直都觉得能吃是福,为了骨感美人,吃饭跟数米粒似的,还不如当个想吃就吃的胖子。

在刘月靑读四年级的表姐魏玲放学回来没多久,饭菜也已经做好。午饭在现在看来很丰盛,在刘月靑看来也就一个萝卜炒肉,一个炸小鱼,还有一大锅鲫鱼汤,都是很普通的饭菜。姥爷家靠近大河,鱼虾总是很容易吃到,刘月靑记得姥爷村子里合伙买了网,一起下河拉鱼。一直到后来县里禁止拉网捉鱼才结束,貌似那时好像收获还不错来着,不能卖钱的小鱼虾姥爷经常往他们家送,那时他们家好像已经分家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刘月靑那脑袋瓜子还真的不记得,大概就这几年吧,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情。吃完饭刘月靑她们被赶去跟表姐一起去玩,等表姐下午要去上学时,刘月靑闹着也要跟表姐一起去学校玩,她哥到是也想,只是老妈不同意老哥也在姥姥家住几天。

快过年了,要准备的东西太多。现在过年可不是刘月靑前世那会,什么都直接用买的。现在可是要发面蒸馒头,炸麻花丸子,事情很多很复杂,多两个孩子也会麻烦很多。

表姐读书的学校离家有三四里路,正常速度走也就十五分钟左右。学校四周都有村子,学校东北角的村子,是刘月靑表姨家的村子,同时也是刘月靑前世的婆家。刘月靑前世就是在表姨的介绍下,同老公相亲并且结婚。虽然老公家的条件一般般,但人却很踏实能干有责任心,对老婆孩子更是非常的疼爱。

刘月靑从重生回来,就一直很想去找她老公,甚至是祈祷着要是老公也能重生就好,只有一个人有记忆很痛苦,虽不知道还能不能在那个时间里怀上女儿,但最少老公还在。那种猛然间巨变的恐惧,和对未来不确定的茫然,让刘月靑更想有一个能安心的依靠。

从姥姥家步行十分钟不到,就能到达老公家的村子。村子里都是起基瓦房,同她记忆里很多小楼有很多的不同处,但刘月靑要找到婆家的老房子还是轻而易举,最主要的还是老房子门前的那条路刚好也能通到学校,瓦房可以变成楼房,但位置却不会变。

打从进了村子开始,刘月靑的眼睛就一直不停的四处寻找,她老公和他同岁,现在这个年龄也不会去上学,不上学的孩子基本都是在家里做家务或者瞎玩,现在又是寒冬腊月,虽然没有下雪,但却也比后世冷了不少。

在村里没有看到人影,在快到他家门口时,刘月靑摇了摇表姐牵着她的手,在表姐低头看她时,抿唇笑了笑,撒娇道:

“姐,我口渴了,想喝水。”

表姐皱眉,有些不耐烦,大冷的天喝什么水,也不怕拉肚子。

“就你事多,不让你来你偏要来玩。”

“姐,我错了,中午菜吃多了咸到了,下次再也不会了,咱们去前面那家找些水喝。”

等进入这套比记忆中光鲜的农家小院,看着屋里屋外乱七八糟的杂乱,刘月靑的心情非常复杂。刘月靑婆婆从年轻时就出门打工,长年不在家,可想而知懒散的公公带着三个男孩过日子,会脏成个什么样子。想到老公小时候受的苦,刘月靑很是对公公怒其不争的懒惰。

就说眼前,原本很熟悉的一个家,现在要进来却要用陌生人的姿态和借口,真的挺滑稽无奈的。见院子里没人,表姐犹豫了下刚想劝刘月靑忍耐一会,到学校在喝,刘月靑自己就已经率先扬声喊了起来。

“家里有人吗,有没有人?”

“有人,谁啊?”

刘月靑话音刚落,东边的主屋就有人回答,人也跟着从东屋出来。黑不溜秋的棉袄快脏成灰色,脸上虽然没有鼻涕什么的,但也没干净到哪去。浓眉大眼,高挺的鼻子正是年幼版的老公李易峰。幻想之所以称为幻想,就是因为幻想太过美好,如果说刘月靑在未见到人时,还幻想着老公也能回来,但在见到人之后所有的幻想都啪叽一声全部破灭。

眼前的李易峰根本就是一个正常的小孩子,皱着浓眉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院子里的刘月靑和她表姐。望着李易峰青涩稚嫩的灰脸,心就跟堵在嗓子眼里的难受,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眼前这个再也不是那个宠着自己的人了,而且非常不公平的是,所有的记忆只有自己有,其他人都可以简单的活着,很多人或许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

多出来四十年的记忆,幸福又美好,可在现实中却也如同一把钝刀子,刀刀割肉还不见血。格格不入的时代感,相见却不相识的陌生人,多么的讽刺令人窒息。刘月靑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恨意,可又不知道该恨谁,所有人都没有错,所有人都努力认真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恨谁?她又没有什么天大的冤仇,又没有悔恨终身的错过,为什么要遇到这样的事情。。。。

“你们有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