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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妈妈把她当作主子和女儿来对待,这些年来,再铁石心肠的人,放在滚水里也早把石头给暖热。

年前,秦妈妈不放心的轮休回了趟家,在家呆了一夜第二天回来,口里说家里好好的,背着何萱时,眉间总有一丝淡淡的忧愁抹不去。秦妈妈的家庭情况何萱了解,当年她嫁的男人家在城外不远的庄上,婆婆在她没进门时就去了,家里十多亩地。

当年秦妈妈带着主子赏的嫁妆嫁进去,又用攒的月钱和赏钱,又多买了十亩地。进门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最大的儿子比何萱大了九岁多,最小的女儿都比何萱大了两岁。俗话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户女,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至少秦妈妈的眼界心性和见识,小户人家的女儿不一定能比得上。

两个儿子从小就聪明伶俐,自懂事的年龄,秦妈妈就做主把人送进学堂,秦妈妈自己也知文识字,管家断账样样都拿得出手。如果不是难忘旧主,她现在相夫教子过着悠闲的日子,平静又温馨。秦妈妈的心事,何萱留心仔细想想,也就找到了原由。

这个是时代的人都早熟,十五六岁的男子就已经是个大人,何萱的大奶哥现在已经快十四岁,也到了考秀才了,而且人生大事也需要人现在就开始张罗。秦妈妈在府里,家里的事情望尘莫及,秦妈妈相公一个庄户汉子,家里的事绝对秦妈妈做主。

能让秦妈妈担忧的,也只有何萱的两个奶哥了,毕竟做为母亲,她没有尽到责任。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谁都清楚。在偌大的何府中,何萱欠了何府的生养之恩,但要说最在意的人,莫过于秦妈妈一个,雏鸟情节也罢。

可舍不得是一回事,不论从哪方面考虑,何萱都希望秦妈妈能离开何府,安心的回家享福去。留在府内随时都有危险,被主人当成眼中钉的下人,等主子不想碍眼时,也就一句话的事情。在何萱看来秦妈妈不欠她什么,这么多年以来的照顾,比起早早香消玉殒的亲生母亲,何萱对秦妈妈不是母女却也深似母女。

可是秦妈妈的固执,何萱想起都觉得深感无奈,想要让秦妈妈同意离开何家,还要想想办法。想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秦妈妈如往常一样照顾何萱起床,何萱就坐在床上,拉着秦妈妈的手,深深的看着她的双眼,哀语道:

“秦妈妈,这些年来除了你之外,这何府上下有谁关心我一个区区庶女的死活。秦妈妈,我娘走的早,把我托付给你,可很多事情你也鞭长莫及。翻了年我就四岁了,可嫡母那边别说是进学识字的事,就是连年夜团圆饭我都没资格露面。我好歹也是何府的姑娘,父亲的女儿。。”

说到此如果能在配着眼泪滑落,悲情的气氛就更妥妥的了,可何萱是真的哭不出来,仿佛眼泪被最初的几世给哭光了一样。没办法只能松开握着秦妈妈的手,拿着帕子捂着脸揉眼睛,轻耸动着肩膀。反而是秦妈妈眼泪不停滑落,见何萱用帕子捂着脸,紧紧搂住何萱,哀泣的呢喃着。

“小小姐。。。呜呜。。。我苦命的小小姐啊。。。小姐。。。是奴婢没用。。。没能好好照顾小小姐。。。奴婢该死啊。。。”

秦妈妈是真伤心,比起何萱的装委屈,秦妈妈也是真的觉得何萱受了天大的委屈。秦妈妈的观念里,何萱继承了生母高贵的血统,就应该得到这个世界最好的环境。可惜,时也命也。抱着何萱哭了一会,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决绝的望着何萱,轻抚着何萱的发顶,坚定道:

“小小姐,你放心,奴婢就是拼了这条贱命,也要见到老爷。当年他答应过小姐,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结果却任由夫人搓磨小小姐,把你扔到这偏远的小院子里,连出院子都不准。哪里是世家小姐的过的日子,连的脸的奴才都不如。。。”

秦妈妈怜爱愧疚的看着何萱,一脸决然的起身转身准备离开。何萱有一小瞬间的傻愣,回神后赶紧拉住人。真跑去找她亲爹,何萱觉得人没见到就先得一顿惩罚,何萱的目的可不是让秦妈妈自寻死路。拉住人急声道:

“妈妈难道也不要我了吗,你这样冲出去,连前院都进不了,就得被拿问住。妈妈,何家虽然不管不问,可也没短到我什么,这两年府内跟我有关的传言也慢慢淡了,时间久了也不会有人提及,可总归对我以后有碍。没有亲娘护着,将来年龄到了,也就一副嫁妆的事就打发了事。家族不重视,又没兄弟撑腰,一副看着鲜亮的嫁妆能顶什么用,到那时才是我的苦日子。。。”

不足四岁的女童说这些,放到现在是智多近妖的天才,而对着照顾她长大的秦妈妈,就觉得何萱跟已经被秦妈妈美化了的小姐一样聪明。而且古代的女子,比男子更加早熟。古代对女子的种种苛刻,就是最好的催熟剂。

女人一辈子,在家从父出门从夫老来从子,一辈子都只能寄托在男人身上。所以,秦妈妈除了对何萱的心疼外,剩下的就是对何萱未来的担忧。秦妈妈曾经也是大丫鬟,更明白世家外甜内苦的日子,看似风光无限,其实还不如得宠主子跟前的丫头。

秦妈妈不傻,如果不是之前何萱突然的伤感,一时心绪激动难平,也不会做出冲动的举动。现在冷静下来,也不在提去找何萱那个没见过影的爹了,只是泪眼朦胧疼惜的望着何萱。

“妈妈,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能依靠的也只有你和奶哥他们。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会让你伤心,可我希望你能离开何府回家去。这些年你为了照顾我,撇下家里大大小小,是我亏欠了奶哥奶姐他们。而且在外面妈妈可以做的事情很多,这些年你帮我存着的月例银钱也有几百两,应该能买下一间小铺子,你和奶爸帮我照看着。

再者妈妈回去要好好照顾奶哥他们,只要他们将来出人头地,我也算有个依靠,妈妈总不会不管我死活,至少不会跟眼下一样,孤零零的没人惦记生死。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准,或许有机缘,能出府跟妈妈团聚。怎样都不会比现在差,风霜刀剑严相逼。。。。”

秦妈妈已经哭的不能自已,何萱劝了半晌,秦妈妈才止住眼泪。最终点头同意赎身出府,可却坚持要给何萱□□出一个忠心趁手的丫头,才会离开何府。何萱无奈,秦妈妈说的忠心趁手,简直是把人往死忠的方向□□。好在院子里剩下的三个小丫头,都不是家生子,无牵无挂的虽不好掌控,却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秦妈妈被她相公赎回去时,何萱又长了一岁。把这些年来存的银钱早就换成银票,逢到秦妈妈里衣夹层,能换成银钱的几只金银头钗,也硬塞给她带走。而后在新提上来的大丫鬟红英的陪同下,站在小院门口,惆怅的望着秦妈妈离去的背影,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

何萱给秦妈妈画了一个大饼,可这个大饼真的很难有能吃的那天。何萱也不像用人的劣根性来评估这件事情,总归全了这些年的感情。

何萱在何家不受重视,可家规摆在那里,秦妈妈出去想进来看何萱根本没可能,正院嫡母不在意何萱的死活,却也不会允许有人坏了家规,影响了家里其她姑娘名声,一笔写不出两个何字,嫡女庶女可都是何家的姑娘。

嫡母如何萱预料的那般,秦妈妈被赎身,不仅善心大发没收赎身钱,更是亲切和蔼的赏了五十两银子,以表这些年忠心伺候主子。不论怎样,秦妈妈彻底的从何府脱身了,就是奔着何萱给画的大饼,也能幸福美满一辈子。

何萱也没什么遗憾了,惟愿秦妈妈离去一切平安,一生幸福康乐。

第03章

悉心照顾了自己几年的人离开,何萱很长时间都有些不太适应。秦妈妈和红英不同,红英的忠心是驯化后的奴性,秦妈妈虽然也有奴性,但对何萱却倾注了所有的真心和关怀。很多时候更像一个慈爱的长辈,给予所有一切的关怀。

再多的不习惯,也在日出日落中慢慢变为习惯。日子仍旧一天一天过,何萱每日不需要请安,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在红英的伺候下起床后,用过放在暖炉上特意温着的早膳,在院子里溜达一圈晒晒太阳,而后对着小院内唯一一棵桐树看,感悟大自然万物的生态灵动。

说直白一点也就是看着树叶晃动发呆。

深秋梧桐树叶落满一地,何萱不准丫头清扫,在地上堆积起的金黄色树叶上,顺时针的围着梧桐树走动,倾听树叶被踩发出轻沙沙的响声。偶尔会捏着掉落肩膀上的树叶,浅笑观察每一片树叶的纹路。具她这么久的观察,果然每一片树叶形状颜色纹路都没有相同的。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万千世界中,也没有一个人跟另外一个人完全相似。第一世和第二世的她自己,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心境和境遇下,也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更何况这么多世的轮回,她也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她自己。

如同每一世都会遇到的重生女,从最初的无视慢慢的变成讨厌。可这一世何萱竟然有些期待和重生女的相遇。没办法日子太单调无聊,经历再多世,被这样圈起来养着,她也没能生出隐士那般耐得住无聊的心。何萱现在连本能看的书都没有的日子,只有重生女的出现,才能让何萱的日子有趣一些。

尤其是她每一世跟重生女的尿性缘分,何萱就是什么都不做,重生女自己都会找上门来,然后娱乐娱乐大家的心情。而何萱的猜测非常正确,她刚过了六岁没几天,这天被何府遗忘了的小院子里,因为突然到访的人,多了不少的人气和喧嚷。

来者是大何萱两岁的嫡姐何文秀,身边跟了两个大丫鬟,四个二三等的丫鬟以及三个粗使妈妈。八岁的何文秀瓜子脸杏眼柳叶眉,嫩绿色的碎花束腰锦衣,气质清新又有种不符合年龄的端庄大气。何文秀进小院时,何萱正在院子里散步晒太阳。

见到何萱第一眼,虽然扭头询问的看向身边的大丫鬟,装作不知身份,可眼中却没有一丝陌生感。何萱心中呵呵笑,终于有打发时间的事情了。以重生女对前世人生遭遇的执念,要么是高调的走才女路线,一路虐仇人寻找忠犬丈夫,和和美美被宠一辈子。

再不然,就是低调事事不出头,躲在背后暗中下黑手,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而后仍旧给自己找个好丈夫,过完幸福美满的一辈子。不论选择哪一种生活,总归不会平静无波,何萱都有热闹看。

何文秀的大丫鬟恭敬的说了何萱的身份,就被主子挥手让退下。何文秀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对何萱亲切道:

“三妹妹,我是你二姐姐何文秀。”

何萱不在意两人未来会有什么纠葛,总归不外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还没发生过的事情,而整日苦恼的提心吊胆,不是何萱的性格。再者,对方即将给何萱的生活带来乐趣。心情好自然空气都觉得清新,看何文秀也倍觉顺眼讨喜。

“二姐姐好,我是何萱。”

不伦不类的介绍,逗得何文秀掩唇轻笑出声。上前自然的牵过何萱的手,拉着何萱进屋。而后皱眉扫了眼屋内特别朴素的家具,除了几盆花之外别无装饰的厅堂,低头歉意的看着何萱,柔声道:

“母亲打理家务忙,不成想下面的奴才竟怒打欺主,怠慢妹妹至此。回头我会跟母亲说,这种刁奴我们何府定会严惩不贷。”

何萱看了眼厅内摆设,据秦妈妈说,这些都是当年她亲生母亲用过的。以前秦妈妈还在时,就非常爱惜,常说也是个念想。桌椅的制材何萱分不出是什么木质,不过用的时间久了,颜色有些报纸黄,拐角扶手的地方,也已经被摩擦出光滑的釉色。

何萱住习惯了觉得还不错,有种时间沉淀后的古朴,很顺眼。放在现代,绝对是古玩界的镇店摆设。不过放在此时,就是寒酸被苛刻的表现。

“母亲大人打理家务需要忙的事情很多,忘记很正常,我觉得还不错,住着也安静。”

何文秀轻摇头,亲昵的用手指点了点何萱的额头,表情状似无奈语气却非常宠溺笑道:

“傻丫头,姑娘家本来就应该娇养,更何况我们何家世家大族,姑娘更是娇养着长大,应该享受最好的待遇。你不用管这些,姐姐会替你安排好的,这些年委屈妹妹了。”

这姐妹情深来的莫明其妙,何萱却能感受到何文秀说话时的认真,何文秀也真的是如此认为。可对方这种姐妹情深的态度,却让何萱诧异。难道投胎的时代不同,重生女的画风也转变了?原本的敌意都变成满满的关怀了?

认真的望着对方的眼睛,何萱觉得或许是她自己着相了,曾经的经历不代表全部,这个世界总归好人多过坏人。而且不论何文秀的善意目的为何,至少何萱现在没有感受到她的恶意。因为自己的猜测,而把所有重生者一概而论,这种武断的思想不好不好。

也没推脱,自然的跟何文秀道谢:

“让姐姐费心了。”

何文秀的确非常费心,第二天何萱用完早膳,嫡母身边的大丫头带着一群下人,从吃到用的东西抬来了不少东西。领头的大丫头给何萱福身行礼,起身后笑盈盈对何萱道:

“委屈三姑娘了,奴婢奉夫人的命令,给三姑娘送些趁手的东西过来。说起来也是夫人太忙,才让下人斗胆钻了空子。如果不是二小姐昨日跟夫人说了三姑娘的情况,夫人还被底下作死的奴才给蒙蔽。好在现在夫人也把那起子奴才给处置了,三姑娘以后不用担心奴大欺主的龌龊事发生。”

翻译过来就是,你这边被苛刻的事情,夫人可是一点都不知情。还是嫡出女儿发现,夫人才知道你这边的情况。下人已经处理了,东西也给你换回来,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以后也不会在发生类似的事情,这件事就这样揭过去。

然后何萱就坐在红英搬来的凳子上,看着一群人把她住的小院,从里到外的家具换成新的,家具弄好又开始摆设屏风瓷器类装饰。看着进进出出累的一头汗的下人,何萱真心的感叹她今生运气不错,虽不受宠,可至少是个吃用不愁的主子。

这么多世的投胎经历,再让她从苦命小白菜开始,她绝对会报复社会。好在她运气不错,前世身体和精神的折磨,至少没被当成可怜的苦力。做惯了脑力劳动者,转换体力劳动者的画风,搁谁都会难以言说的苦恼和不适。

话说回来,嫡母是怎么被嫡姐说服,肯让她有何府小姐的待遇。也真是难为嫡母大人,咽下对死去之人的怨恨,一夜就把东西找这么齐全。不仅如此,还允许何萱出院子,并准许她跟何文秀一起跟先生学习琴棋书画。

突如其来的改变,何萱没什么惶恐之心,也没有庆幸的感慨,更没有对何文秀感恩戴德的感激。何萱只有一个非常简单的想法,那就是‘可以出去了啊’。琴棋书画陶冶性情也不错,这么多世的投胎,古琴和古画何萱也没接触过,打发时间就是不错的选择。

除了住了六年的小院,何萱就没见过其它古代的风景,对古代的印象也就是小院里的丫鬟,以及前世史书的记载,没有真实的体会。而现在身处古代,虽然不是所熟知的历史中的哪个朝代,可架空的时代也有属于这个时代的特色。

第一次走出住了六年的院子,何萱根本就不在意来往奴仆,看她的那副不懂规矩的乡巴佬的神态,这里的一花一木每一处房子每一个路过的奴仆,都让她觉得新奇。古代的遗留风景,曾经她每一世都去游玩过,但那都是被时代所熏染改变后的景色。

试想一下同样古色古香的环境和房屋,一边是拥挤毫无秩序可言,行人穿着时尚,背着旅行包拿着数码相机或者手机,到处拍照的游人,另一边同样的背景下,井然有序的奴仆复杂自己份内的活。前者给人的印象,除了拥挤就是对无法安静欣赏景色的烦闷。后者就是仿佛身处清明上河图,直击人感知的时代味道。

在正院丫鬟的引导下,何萱用了不短的时间边走边欣赏的来到正院。磅礴大气带着古朴的正院,不是丫鬟面带急色催的急,何萱真的想先观赏一圈才进屋拜见嫡母。进屋后,等人高的瓷器,精美的屏风,富丽堂皇的室内装饰晃人眼,也难怪何文秀说何萱委屈了。

跟正院的华丽一比,何萱的小院简直就是朴素到特别寒酸。正屋内嫡母端坐上堂,何文秀含笑望着何萱坐在嫡母下手坐,另有一十岁左右的姑娘坐何文秀下手坐。除了坐着的三人,正屋内还有几位穿着不同于丫鬟,年纪在二十上下做妇人打扮的女人,另外还有十多个立在两旁的丫鬟。

这阵仗,何萱选择性忘记秦妈妈曾教过她的见长辈要行的大礼,被正院的丫鬟引着站到厅中央,坦然的接受众人不同程度的打量,捏着帕子双手靠右蹲身福了一礼。

“何萱见过嫡母,见过姐姐,还有众位。”

不是何萱想省略别人的存在感,实在是她真的不清楚其她人的身份,就算是姨娘身份她也不知道谁是谁。这些年里,她住的小院消息封闭,家生子的丫鬟离开后,也就秦妈妈能打听些消息。后来秦妈妈也离开后,剩下的小丫头都是外面买来的,也不经常出院子,更别提府里跟主子有关的消息。

不过,何萱的近似无礼,嫡母大度的没有计较,挂着笑眯眯的表情,慈爱的望着何萱。抬手虚扶一把,也不介意何萱早就起身了。

“好孩子,看着你我就想到你去世的苦命姨娘,见到你现在平平安安,我也跟她有了交代了。明个起跟你大姐二姐一起进学,有什么缺的直接跟我说。”

第05章

嫡母对何萱非常好,仿佛为了拟补之前被奴仆苛刻过的委屈一样,现在从何萱的衣食住行都一一过问,细心周到的安排的妥妥当当,比何文莹的待遇都要高一点。一时间何萱在何府的地位一夜间立了起来,跟嫡女何文秀一样被重视。

得何府老太太喜爱的大姐何文莹,现在也要靠后,脸面也没何萱在嫡母跟前大。一抬一压,大夫人玩的可真是熟练,就是不知道何文莹哪里让嫡母不舒服,连老太太的脸面也没留。毕竟长辈跟前伺候的人,就是阿猫阿狗也比别处的高一等。孝子可不是只是用嘴说的,一个孝字就能压死一个人。

何文莹的生母虽是姨娘,不过却是老夫人姐姐家的女儿,俗套的家道日渐衰弱,当年也是大夫人做主给抬进来的贵妾。上一辈的恩怨看起来也很复杂,当年非常得何大老爷宠爱的姨娘,也只生下一个女儿后香消玉殒,被抬进来的老夫人的外甥女贵妾,生下大姑娘也沉寂在何府后院。

一直和何大老爷相敬如冰的嫡妻,不仅生下来两个嫡子一个嫡女,更是得大老爷的信任,稳稳的坐镇后院无人能撼动。以何萱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其实除了何大老爷之外,后院里的女人没有一个赢家。大夫人看似手段不俗也儿女双全,正妻之威严无人敢忤逆,可仍旧只能看着丈夫左拥右抱。

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男人的诺言都靠不住。最直接的男人心声,穷的时候只能娶能娶的,有钱了就可以找自己喜欢的。古代男人却是娶妻娶贤,纳妾纳艳,坐享齐人之福。现代找小三虽然已经很平常,但毕竟要收到谴责,男人出轨了女人也可以选择离婚。

而古代,男人就没有出轨一说,只有不贤惠善嫉的妻子。世道对女人何其不公,女人还要为难女人。世俗压迫下,女人不能反抗,也反抗不得。何萱投胎转世这么多世,懂得再多能力再大,也无法改变这个时代。以一己之力试图跟整个天下为敌,那叫自不量力。

何萱开始了今生的学习生涯,琴棋书画外加女红,每天时间都排的合理又充实。比起现代的数理化物理生物什么的,现在跟娱乐一样的课程,比何萱之前想的还要有趣。搁现在每年光琴棋书画的兴趣班,好一些的至少上万。

古代围棋的规则跟现代有些不同,好在除了开局布局,大致还是相同。棋艺方面何萱弄清规则就不再关注,书法何萱又这么多世的累积,想装初学者,也只能开发自己的左手,今生可以学习双手互搏术,安全也能多个技艺。

这一世何萱没当才女的兴趣,更多关注力都放在没怎么接触过的古琴和水墨画。即使如此,贯彻了现代钢琴的乐感,弹了几天棉花似的古琴,何萱就能把我曲子的音符和速度,画艺跟现代学的素描贯通融合,如果不是一直坚持左撇子掩饰,何萱的进度以惊人的速度,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倒时可不止被何文莹笑吟吟的扔冷眼刀子这么简单,嫡女被小两岁的庶女压下去,嫡母是万万不能接受。在这个世界,何萱改变不了早就被深入骨髓的风气和规矩。螳臂挡车蝼蚁憾象的事,也只纯在于笑话的传闻里。

何萱对目前的生活还算满意,不想跟嫡母扯开面子,领略嫡母简单手段的折腾。有时必要的低调和隐瞒,能让自己活的轻松少些压力。年龄和进学的时间,何萱在学业上在三人中垫底也没关系,毕竟三人差了两三岁,进学又晚比不上才更加正常。

跟着两位姐姐一起进学四个多月,除了女红刺绣外,琴棋书画学了月余,每日除了完成先生布置下来的任务,何萱从不在其她人面前舞弄这些。何文秀来小院寻她玩,两人也多是在屋内活院内的树荫下练习女红。何文秀不愧是多了一世的人生,两世的女红功夫是杠杠的。

只是简单裁衣做衣服何萱没问题,可刺绣就费时费力,颜色搭配方面也简单,毕竟学过画画的人,对色彩都很敏感。只是每一种刺绣都有特殊的针技,请来的女红先生也是从最简单的针法教何萱,何文秀指点了她不少小窍门,很多时候都让何萱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做为感谢,何萱秀出来第一件像样的手帕,折叠好带着红英亲自到何文秀院落送给她。拿着何萱递给她的手帕,简单的蝶舞花的花样,因为颜色的搭配得当,把花叶和飞舞的蝴蝶显得更加立体逼真。何文秀心中暗叹,收回望着手帕的视线,看向何萱笑道:

“妹妹果然聪慧,这么短时间就能有如此出色的绣技,用心的功夫着实让姐姐佩服。十月初七是父亲的寿辰,妹妹的针线也拿得出手,不妨给父亲做身衣服,以表孝子孝心。”

何萱抿唇浅笑,刺绣纯粹是因为这么多世从没接触,就是出挑也碍不了什么事。偶尔做做绣花是兴趣,给没见过的父亲做衣服,不说有没有孝心的成分,何萱也不想自己找虐。一套外衣,可不是短袖短裤,样式非常复杂的锦衣,从选样子裁剪,到一针一线的缝制加刺绣,这么大工程不伤眼睛的情况下,至少要一个月时间。

“离父亲生辰不足一个月时间,女红我也刚刚入门,哪里能赶的出来。最近我的书法倒是有些进步,与其送不一定能做出来的衣物,不如送幅寿字,也聊表了孝心。”

“父亲也是很疼爱我们的,只是朝堂和官场上的事太费心力,故此才忽略很多事情,父亲疼爱子女的心是不用置疑的。”

何文秀不予余力的劝说何萱,企图让何萱相信父亲对家人的在意和爱护。何萱并未上心,按照古人的时辰来说,一天有十二个时辰,再忙也总会有一小半时间属于他自己,爱护家人疼爱子女何萱没怀疑过,都是他的血脉,不照顾疼护难道去疼庶出二房里的小辈。

手指有长短,人心有偏向都很正常的事情,不说被圈起来的六年,入学到现在也已经快半年时间。连在书院念书的两个嫡兄都见过一面,那位传说中的父亲一次也没见到。只不过被关心的人不是自己罢了,不论亲情友情或者爱情,很多时候都讲究缘分和眼缘。

其中或许有嫡母的推波助澜,可做为一家之主,真要有心想见自己女儿多的是机会。世界的事情,最多讲究的也是真心。见或不见都改变不了什么,两人的关系仍旧摆在那里,不亲近也不可能断绝了关系,何府如果也因缘败落,何萱也逃不掉生母走过的命运。

现代犯罪贪污,除了主谋外,亲属和帮凶却没生命之忧,古代被罚三族都是恩典,动不动就株连九族都是常见的事。这也是为何古人比现代更重视宗族和宗亲,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个被灭其他蚂蚱也蹦跶不了多高了。

再者,何萱早就忘记要怎么讨去好人,这么多世的轮回,何萱更多的更习惯的是接受别人的付出。这样说或许很自私很冷漠,但的确是何萱内心直白。

“先生布置的十篇字我还没完成,姐姐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费口舌,何萱找借口离开。何文秀粉饰太平的好意,何萱并不想接。保持目前不远不近的状态就很好,承认对方释放的善意是一回事。何文秀打着跟何萱想做一对,能推心置腹的好姐妹,是真的很难。两人都是理智的人,说难听点就是都很自私,不纯粹的感情都会保留。

何萱这一世想要得到自由是不可能,她现在也没打算作死自己,何家也不会允许有个行事出格的姑娘,将来就算被嫁掉,也不过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两者不同的是,在何家她没有做主权,上面嫡母这一关就能让她苦不堪言。

嫁出去也有公婆相公,能决定她的自由,但相对的比在何府有自主权。在被限制内的最大程度中,她也可以选择怎么样让自己过的舒服,比起在何家也多不少的自由和话语权。当然,还有一个下下乘的办法,直接下毒把何府的人全都毒死。

这种方法先不提何萱有没有那个狠心,关键是毒死了何府的人,还有宗族的人,那时她一个孤女不会比现在过的好,被当成扫把星给烧死也是有可能。毕竟一个孤女,何府的家财想要的人不会少。今生何萱也会有种,何为没生为男子的感慨,如果是男儿身,她也不会被束缚在后院内。

显然嫡母也没打算让何萱参与,九月底天气变寒,嫡母就以天冷何萱又生来体弱,吩咐让何萱在小院里静养,姐妹们一起学习和请安的事,也全都做主给何萱免了。何萱道了谢,让红英捧着嫡母赏赐的布匹和新头钗回了小院,吩咐红英把东西放到小库房里,自己躺床上拿了本诗经看。

院内几个嫡母送来的小丫头,叽叽喳喳的笑闹着跳鸡毛键子,红英怕吵到姑娘休息,在院子里斥喝了一声。何萱隐隐听着小丫头压低声音笑着讨饶。不自禁勾起唇角,古代的生活也是多姿多彩,只不过这些离何萱很远。

何文秀对着何萱,虽时时的释放者善意,但人都有私心,跟自身利益相驳时,每个人都会选择自己的利益为先。或者说何文秀的善意,更多像是在为她自己的未来铺路,现在笼络出感情基础,以后有用到的地方也好张口。

何萱猜测了很久,嫡庶的身份摆在那里,何家对待嫡女和庶女的规矩也摆在那里,甚至连宠爱都没有的何萱,唯一能被何文秀图谋的,也就剩下未来的婚事一件事。但两人的嫡庶身份,就已经决定未来嫁人的世家和地位。

做个大胆的猜测,以何家的世家,何文秀嫡女的身份即便是皇妃也是有可能,何文秀前世的婚姻幸福于否姑且不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何萱未来嫁的应该不错,相公官途上或许也步步高升位极人臣。何文秀的未来绝对有需要用到何萱的地方,。

当然,也不排除何文秀借着预知,想要嫁给何萱前世的夫婿。

只是以大夫人对何萱的心结,将来给何萱找的婆家多半是寒门举子,以何文秀的身份下嫁可能性不大,除非大夫人能帮她,不然绝对没可能的事,嫡女的价值可不是下嫁寒门。没人是傻子,古达当家主母了解府内所有人事和动向,女儿的变化做亲娘的绝对最先发现。

是否何文秀已经跟大夫人摊牌未来的走向,所以大夫人才会改变对何萱的态度?

有了这两种猜测,何萱第一次觉得,重生女仗着记忆改变别人的未来,其实也挺不错。何文秀如若不如此,何萱绝对会被关在自己的院落里,直至嫁人前才可能被放出来。以何萱对自己性格心性的了解,被关到离开何家才得以出来,嫁人后除了面子上的那点事,绝对跟何府不存在亲密来往。

未来的事情有千万种可能,比起被关在小院里,每日只能看树叶的无聊日子,现在的改变也挺有趣。至于可能被改变的未来夫婿,不好意思,何萱对古代男人的节操真的没一点信任度。无关爱与被爱,纯粹是和别人同时公用一根黄瓜,何萱嫌弃恶心。

真有那天第一件事要做的,绝对是下药让夫婿大人终身不举。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为了里子面子,也不愿被更多的人知道他不举,对外做出只守着嫡妻过日子的假象。便是无后的罪名也不会在男人身上,女人背负无后的七出之一,男人得到可是爱妻如命的美名。

或许何文秀前世所看到何萱的美满,就是这么一个美好的误会也说不定。脑洞越开何萱越觉得愉悦乐呵,对古代生活也有了期待之情,吃惯了包子面条,突然上了盘鸡腿汉堡,换换口味其实也不错。

第05章

当晚何萱早早的用过晚膳,梳洗好躺床上心情愉悦的同周公下棋,远离汽车鸣笛以及各种噪音污染的环境,何萱的睡眠一直都很好。一觉睡到大天亮,红英来伺候她起床时,面带惊慌和不知所措。何萱不解的望着她,淡淡问道:

“发生何事如此惊慌?”

红英缓了缓,手上伺候未停,如实道禀报:“昨晚老爷来小院,吓了奴婢一跳,好在管家跟在后面伺候才没闹出误会。小姐那时也已经歇下了,老爷只在院落里站了一会便离开了。”

何萱也有些意外,抬手伸进红英伸展好的衣袖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何大老爷莫明其妙出现,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原因吧,或许喝醉酒忆起旧情,想起了逝去的伊人,还有一个被忘记的女儿,感慨了就情绪上头。

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男人的愧疚心,真的很傻很天真。可很傻很天真的女人太多,女人总是记得男人曾经的好,选择性忘记被辜负的那些过往。男人的忘性却比记性好,再美丽的承诺,转身后记得的只有今日知己的容颜。

男人的专情,永远都是十八岁的妙龄,何萱那么多世虽然没有遇到过这种渣男,却见过不少,对男人而言,这种变态的经历还会沾沾自喜以此为傲。

何萱这次被修养,直到进入腊月,才在何文秀再次探望后的第二天,嫡母发话准许她出屋。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在小院里也不缺炭火,也不像以前那般无所事事,什么消遣都没有。何萱每日可以看书练字画弹弹琴,何文秀来看望她时,也会应何萱要求带几本书过来。

离过年还有近一个月时间,府内进进出出的非常热闹。古代过年跟现代过年差别巨大,从进了腊月,府里进项的庄子和不同商铺的掌柜,每天都进进出出的汇报一年的收益,过年府内要准备的新年物具,房子也要粉刷,何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要仔细安排。

更何况大夫人自己还有不少的嫁妆,真是逢年过节恨不得多长几只手。何文秀和何文莹年纪在古代也都不小了,何文莹想跟着何文秀一起分担嫡母的家事,还是老夫人亲自开口允诺的,毕竟何文莹比何文秀还有大了一岁,现在开始学习中馈也不算早。

两位姐姐有事情不能继续进学,何萱自己又惫懒,先生在上面讲,何萱在下面,撑着下巴看包了皮的杂书。古代小姐除了女戒诗经一类必学书籍外,杂书不算在学习的范畴内,何萱不能出府,何文秀却能请两位嫡兄帮着带进来。

何萱也借光看了几本,教习的夫子看到睁只眼闭只眼,布置的作业何萱按时上交,每次都会有点点的进步,提问的问题,在教习的范畴内何萱也能中肯的回答,不在范畴内直接说不会。变相非暴力不合作,谁也挑不出错。

后院内的女子没上进心,也不是什么过错,教习先生何苦枉做坏人惹人生厌。尊师重道的良好品质,搁后脸皮的人身上起到的作用不大。唯一一个喜欢何萱这个学生的,也就教棋艺的老夫子。胡子都一把长,人却是个地道的棋痴,听说在棋艺方面也是有名的大家。

至于为何棋艺大家,会在后院教习几个小姑娘,如此大材小用,也只有请他来的人知道。何文秀何文莹仍旧学习中馈时,在对方的棋艺对弈课上,叶先生捏着白子,突然对何萱道:

“小丫头,陪老夫真正下一盘棋吧,现在也没其她人在,天天见你跟耍猴子似的玩,让老夫真真是憋火,不准敷衍老夫。”

何萱把手中的黑子点到星位,眼皮都不抬回道:

“先生说的学生不明白,咱们不是正在下棋吗。先生棋艺高超,学生要学习的还很多,何来的耍猴玩之说。”

何萱也被问的莫明其妙,下棋黑白对弈,简单的黑吃白或者白吃黑,跟逗猴子玩没一文钱关系。叶先生看着何萱落下的黑子,呼哧呼哧的吹起胡子。

“老夫可不是傻子,你那套骗人的小把戏别在老夫面前搬弄了,就你把玩棋子的手法,可不是初学者能懂得,你的用意也就能骗骗鼠目寸光的后院女人。老夫阅人无数,一眼就能把你看清楚。教习的先生,都是你爹亲自请来的,你那嫡母也没权利过问先生的教学,快点别墨迹,陪老夫痛快的下盘棋。”

叶先生透露出的事情,何萱觉得还是挺意外。她自问除了没有过多的表现自己,其它也没什么值得说道。中庸嘛,谁不知道这个哽死人的借口。先生既然是父亲大人请来的,也就说得通,嫡母为何会大方同意她一起进学。是不是说父亲大人对她的事情其实很了解?那么她寿辰当日去突然去小院,也不是因为忆起跟何萱生母的旧情了?

心绪翻滚也没心情继续下棋,手指一颗颗的把棋子捡起来放进棋篓里,对男人的无情更多了一层认知,她这一世的父亲,是不拘泥于儿女情长里的真大丈夫也。

“知道又怎样,待价而沽?用女儿换取更高的利益?亦是拟补父女之情?父亲大人的在意,于我而言并未有什么改变,我仍旧是我,他不在意我也仍旧是我,不会比现在更好,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叶先生也捡着棋子,以为何萱终于肯认真的跟他下盘棋,结果何萱把黑子捡完,拍拍手就起身离开。叶先生看着何萱的背影傻眼,暗叹真是任性的小丫头,看似软和和的没脾气,实则心气大的很,就是亲爹在跟前,也不见得就惧怕。

叶先生摇头叹气,世上就有太多的无奈,无欲则刚。可做为一个女子,人生的主场在内院,过刚就易折。可惜不是男儿身,可惜了。

棋艺先生的可惜何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今日的事情,郁闷的让何萱想要屈起闹革命。可现实的一切却让何萱只能束手无策,没钱没势没人支持没人手,又生是女儿身。想要以一己之力倾覆整个王朝,还是别做白日梦洗洗睡了吧。

被破坏的心情一时难以平静,干脆请了病假,反正她体弱早就传出了名声,也没人在意是什么样的受凉程度,嫡母和嫡姐都忙死了,也没精神刷好感。不用去上课,何萱就整日窝在小院内,作画写字,烦了就看看光秃秃的树枝发呆。

朝代的兴衰更替,中间要经历的很长一段时间,从进学后了解了这个架空的大夏王朝,开国已经一百五十多年,每一代皇帝虽然也有些个人特殊爱好,可总的而言都是三观正直能力不错的皇帝,大厦朝也正是鼎盛时代。

出现国乱之象最少也要百十年左右,那时何萱早就作古了,用计谋挑拨大厦朝周边蛮荒部落的战事,从中谋取利益的事,也不是人人都能干得出来。置天下无辜百姓生死于不顾,要有大毅力大无畏,何萱自问自己没有这心性。

女人的主场在内院是不争的事实,教她琴和画的两位女先生,也是宫里出来的女官,要么家里没什么人了,要么就是有自己不得已的故事,没办法而为之的选择,所以这条路也走不通。办学院兴科技?不好意思,不说何萱没那个闲银子,有闲银子也找不到生源和教导先生。

倒是有一条捷径可以走,嫁给皇子让后帮他夺得王位,等对方登基后生下儿子,干掉丈夫自己当摄政皇太后。一条很高大上的路程,很可惜,何萱玩不来阴谋诡计,也没那个冷漠无视人命的狠历。所以,还是老实的等嫁人,在一步一步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