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二夫人道:“一个篱笆两个桩,一个好汉两个帮。你能做王妃固然皆大欢喜,三丫头若也能嫁入高门就是锦上添花了。我们二房一下子出了两个王妃,不是更好吗?”

“那怎么行?你之前不是说让三丫头嫁给世荣表哥的吗?后来因为怕我进宫服侍皇上所以才让她参加选秀的。现在既然知道是给皇子皇孙们选妃,你怎么还让她去?”顾重珠的脸色立刻就落了下来:“她不过是个下贱的庶女,凭什么跟我一起进宫选秀,我不同意!”

她讨厌顾重芝,觉得顾重芝根本不配跟她站在一起。最重要的是,顾重芝比她容貌更出众一些,万一贵人瞧中顾重芝,那她可怎么办?

知女莫若母,二夫人自然知道顾重珠在想什么,她当即就道:“你看姑老太太信国公家,那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威风,在京城谁不卖姑老太太一个面子。就是咱们家,也要时时处处依仗姑老太太。你应该知道原因,除了姑老太太家出了一个惠妃娘娘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信国公府的二爷尚了一位长公主。有了这两张王牌,信国公就足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三丫头,我何尝喜欢她?只不过独木难成林,我把她拿捏在手中,咱们家就多了一分保障。”

顾重珠急了:“可万一三丫头那个贱种爬到我的头上去了,该怎么办?母亲,三丫头绝对不能去选秀,她跟咱们不是一心的,万一以后她不听你的话怎么办?”

“你别担心。”二夫人脸上闪过一抹狠厉:“我既然能把她送上去,就有拿捏她的本事。若是她不听话…”

二夫人冷哼一声,眼中都是阴毒:“我有的是法子让她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可那也不行啊。”顾重珠道:“三丫头那个贱种惯会使狐媚子的手段,世荣表哥才见了她几面,就被她勾得神魂颠倒,还有昌宁伯世孙郝少阳,在四丫头回来之前,也屡屡夸她漂亮。这便罢了,如今连大姐姐跟四妹妹都喜欢跟她在一起,我反倒成为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她这般狐媚下作,我怕自己比不过她。”

二夫人微微一笑,摸了摸顾重珠的头道:“我女儿花容月貌,国色天香,那小贱种不过是风尘姿色罢了,断不会讨得贵人的欢心。等进宫的时候,我不许她打扮的华丽,衣裳首饰也只寻常,更不给她银子让她打点,她还能如何?珠姐儿,你放心好了,你才是母亲的心头肉,我绝不会让那小贱种越过你去。”

顾重珠心里十二万分的不乐意,可她也知道自己母亲主意已决,在这等大事面前,母亲绝不会被她左右。

她点点头,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小贱种,你休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顾重阳也为顾重芝松了一口气,皇子皇孙郡王郡公们都还年轻,比垂垂老矣的皇帝不知道要好多少倍。选秀的时间就定在来年三月,算算时日不多,顾重阳也就趁着眼下的机会多多跟顾重芝相处。

不管怎么样,她不用嫁给表哥,应该不会像上一世那样年纪轻轻就死了吧。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在噼里啪啦的爆竹的声音,顾重阳迎来了重生之后的第二个新年。

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

可恶的是,最近这一段时间,她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得到。

还有两个月,葛碧莲就要嫁进来了。一想到这件事情,她就是一阵心烦意乱。

现在四老爷很忙,又甚少进入内宅,重阳的日子还算是自在,虽然不能随意出门,顾泰来却可以把消息源源不断地传送进来。

一旦葛碧莲进门,她仗着自己是老太太的侄女,仗着继母的名头,就会对自己严加管教。晨昏定省是少不了的,立规矩更是少不了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别说没时间去查母亲的事情,就是跟顾泰来见面,恐怕都不能够。

这该如何是好?难道她就要坐以待毙等着葛碧莲折磨她吗?

一眨眼又是一个月过去。

京城的二月,春光明媚,杨柳生出嫩黄的新叶,在缱倦温柔的阳光中摇曳。

二月二,龙抬头。依着京城的习俗,这一天是要到郊外踏青游玩的日子。

大小姐顾重华、四小姐顾重阳都在孝期,不便出去玩,二小姐顾重珠、三小姐顾重芝因为要进宫选秀正在紧锣密鼓地学规矩,自然也不能闲。到了这一天,顾家竟然没有人出去。

葛老夫人心中就不甚愉快,觉得偌大的顾府死气沉沉,没有生机,哪有簪缨望族的繁华之象。

二小姐顾重珠走上前来,深深地福了身子方道:“老太太,大姐姐跟四妹妹在孝中,不方便出去玩,那些人也不好来下帖子。既然如此,不如由我们家下帖子给那些之前跟我们教好的世家闺秀,请她们来家中玩耍一天,好吗?”

二夫人也赞同,她是想探探另外几家人的底,看看有多少是要进宫参加选秀的。

她微微一笑道:“你这是想偷懒吧!昨天教引嬷嬷才夸你规矩做的好,你今天就骄傲想放松了,仔细老太太罚你。”

顾重珠却不以为意,她撒娇道:“母亲,我也是看家中太冷清了,看姐妹们太寂寞了,所以才出的这个主意。老太太夸我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罚我?”

葛老夫人就道:“你自然是好心,只是你大姐姐在孝中,如何能请人来家中玩,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老太太,大姐姐不方便,可还有我呢。”顾重珠甜甜一笑:“这个宴请就由我来做东道吧,以我的名义请那些小姐们来家中玩耍。咱们家后花园里的不是有不少花都开了吗,就办个赏花会,再从长房老夫人的花房里借几盆双色茶花,还有不同颜色的郁金香也搬来几盆,这不就都有了吗?”

见葛老夫人脸上露出感兴趣的意思,顾重珠越发有了底气:“到时候,请了大姐姐、三妹妹、四妹妹作陪,岂不好?”

二夫人赶紧道:“说的也是,你们小姑娘家家,不饮烈酒不听戏,不过是赏赏花,作作诗,就是旁人知道这也不算是孝期作乐的。我看就很好。”

一听到能作诗,大夫人就不由朝顾重华看去,见顾重华一脸的意动,她就道:“我原当珠姐儿还是不懂事的小姑娘,没想到这才学了一个多月的规矩,说话办事就这么稳重了,看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葛老夫人就哈哈一笑:“二丫头这规矩学的是不错,既然你们都同意,我自然也乐得赞同。二丫头你就下帖子吧,跟你大姐姐商量着办,她比你有经验。”

顾重珠一见葛老夫人答应了,就喜气洋洋道:“是,老太太,我保证把赏花会办的漂漂亮亮的。”

她脸上挂着笑,眼神在众人身上一转,落到顾重芝身上的时候,露出几分恶毒。

赏花会的日子就定在二月初六。

顾重珠跟顾重华拟定了要宴请的名单,就一同拿给大夫人看。

姑老太太信国公郑家的几位小姐名字排在最前面,后面是大夫人郝氏娘家荣昌伯府的几位小姐、葛老夫人娘家南宁伯府的小姐、二夫人费氏娘家的几位姑娘,还有顾家本宅偏支的几位年龄相当的姑娘。

“嗯,这样很好。”大夫人含笑道:“只是你们大堂姐的婆家崔氏那里也有几位适龄的姑娘,你们也下了帖子来,正好也可以让你们大堂姐回娘家来看看你们英大伯母与长房老夫人。还有你们蕤大堂嫂娘家的几位小姐妹,英大伯母娘家的表姐妹,都可以请来。”

“光这名单上的人加一起就有二十出头了,再加上我们姐妹,就是二十五六个,人也不少了。如果再请旁人,人会不会太多了。”顾重华谨慎道:“二妹妹如何能照应的过来?”

“既然要请,自然人越多越好。你二妹妹照应不过来不是还有你,三丫头、四丫头吗?到时候,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我多拨几个丫鬟仆妇照看着,也就是了。”

大夫人看着顾重珠道:“下个月二丫头就要进宫了,到时候可没有这样跟小姐妹亲近的机会了。一方面是为着让老太太高兴,另一方面就算是二丫头进宫前跟小姐妹们告别吧。”

顾重珠听了,正合心意。

她这一番就是为了让顾重芝出丑,让她绝不可能进宫参加选秀。人越多,顾重芝出的丑越大。

她当即就笑盈盈道:“大伯母说的是,我这就按照您说的办。”

到了正日子那一天,除了有事的托病的之外,也来了三十一二个闺秀。

小姐们穿红着绿如蝴蝶一样在翩然来到顾家,先是赏花评花魁,后来吟诗作赋,弹琴吹箫,气氛一直其乐融融。

到了中午,顾重珠告了饶,就先去布置宴席。宴席就设在后花园小湖旁边的听戏楼,楼上楼下共两层,后面还带了一个小院子。

顾重珠对贴身丫鬟金瓶道:“我让你带的几件衣服带来了吗?”

“嗯。”顾重珠点点头道:“你送到后院厢房里去吧。如果有小姐们湿了衣裳,你就把她们领过去就是了。”

“是。”金瓶领命而去。

顾重珠就去了宴会厅。

此刻小厮丫鬟们摆放座椅的、煮茶的,捧盏的各司其职。

见顾重珠来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脸上一喜,急忙迎了上来:“重珠表妹,你可算是来了?重芝表妹呢?”

顾重珠一个眼刀甩过去,低声暗骂道:“你急什么!跟我来。”

临走前她还故意大声道:“那边有几盆花要搬过来,你快跟我来。”

两个人出了听戏楼,鬼鬼祟祟地进了湖边的假山洞。

“重珠表妹,你可是急死我了,你说今天这里宴请名门闺秀,还说能让我娶到重芝表妹,可我跑到那边去,只能远远地看着,周围都是守卫的丫鬟,我连近身都不能,你不会是诓我吧?”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费氏娘家侄儿费世荣。

“我诓你做什么?”顾重珠忙道:“我知道你爱慕三丫头,一心想娶她,但是她马上就要进宫选秀了,一旦她进宫,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她。我叫你来,就是为着让你如愿。只要你听我安排,我保管让你娶三丫头回费家。她虽然是庶女,但到底是顾家的女儿,等过段时间顾家的爵位恢复了,你娶的就是侯门千金了。”

费世荣一听心头一喜,什么侯门千金他根本不在乎,他想要的就是顾重芝这个人。

费世荣眼中淫光一现,连连保证:“哎呦,我的表妹,只要你能帮我把重芝表妹搞到手,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依你。好表妹,你别卖关子了,快把主意告诉我吧。”

顾重珠见费世荣乖乖听话,心里十分得意,她道:“好,你就在听戏楼后面的厢房里等着,哪也不要去。等宴席开始之后,我会想办法让人把三丫头领到那里,我已经在厢房里放好了床塌、寝被,只要三丫头去了,你就当场办了她。生米煮成熟饭,她不就是你的人了吗?”

费世荣眼睛瞪得老大,看着顾重珠道:“你这算什么主意?我做了这样的事,你们家老太太、大夫人、还有姑母还能饶了我吗?再说了,重芝表妹向来对我反感的很,见到我就绕着走,我若是强来,她肯定大喊大叫,到时候我不仅办不成事,还会惹得一身骚。不行不行,这个主意不行。”

顾重珠本来以为这事一说就成,没想到费世荣居然是这种有色心没色胆的鼠胆之辈,她当即骂道:“枉我好心为你谋划一场,你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

费世荣“咦”了一声:“表妹,这种淫词艳语你是从哪里学的?”

顾重珠把脸一红,啐道:“你管我哪里学的!”

顾重珠眼中闪过一抹阴毒:“我告诉你吧,我到时候会在三丫头的茶水里动点手脚,让她晕头转向口不能言,脚不能动,到时候她身软如绵,还不是任你为所欲为?”

费世荣一颗淫心想着顾重芝身软如绵的样子,不由连连只咽口水,可他理智还没有全失:“可事情过后,她哭闹怎么办?她若是去老太太那里告状怎么办?”

顾重珠没好气道:“吃得咸鱼抵得渴,你想得到美人,却一点代价都不付,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就是到勾栏院里头的粉头,也不能白让你上吧!”

“嘿嘿,嘿嘿!”费世荣亮眼冒光,一边搓手一边道:“我就怕她事后哭闹,不肯乖乖嫁给我。我对重芝表妹可是真心的,跟勾栏院里的粉头可不一样,我想娶她回家做娘子,好好疼她。”

第100章 。第 100 章

顾重珠见他语气游离,眼神猥琐,分明已经垂涎三尺,就再接再厉道:“等事情发生米已成炊,她就是再哭喊都没有用了。你大可以倒打一耙,说她引诱你在先。老太太是你姨祖母,我母亲是你亲姑姑,三丫头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女而已,我母亲岂会因为她而埋怨你,到时候自然会为你描补。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你还怕她不嫁给你吗?”

费世荣原本就对顾重芝垂涎三尺,但顾重芝对他从来都是冷言冷语不假辞色,他有色心没色胆,不过是自己胡思乱想罢了。如今有机会把人弄到手,又有顾重珠的这一番话,他早就淫从脑中起,欲从腹下生了。只恨不能一步跨到厢房,把顾重芝吞到腹中才好。

“重珠表妹,我都听你的。”费世荣像个马上就要吃到骨头的哈巴狗一样,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表妹,我这就去了,你可要早点让重芝表妹来啊。我永远都记得你的恩情。”

顾重珠点点头,脸上露出几分狰狞的笑容。

她回到宴会厅,见桌椅已经安置妥当,冷盘也已经摆上来了,就满意地点点头。

金瓶送了衣裳回来,找了半天没有见到顾重珠的人影,此刻见了顾重珠,立马走上来赞叹道:“小姐,您可真是考虑的妥帖,居然还布置了一个休息室。不仅有盥洗的脸盆清水,连恭桶都备好了。您这一次事情办的这样好,以后谁不对你另眼相待。”

顾重珠没有说话,心里却暗自得意。她要设计顾重芝,母亲知道了定然要罚她,所以她连贴身服侍的丫鬟都瞒住了。到时候,顾重芝出了事,跟她可没有关系。

她笑盈盈地走到赏花的地方,请了众位小姐入席。

顾重华、顾重珠不饮酒,顾重珠就跟顾重芝喝酒款待众人。顾重芝像个影子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顾重珠身后,帮她斟茶倒酒,哪里像个小姐,分明就是丫鬟。

顾重阳冷眼看着,心里就替顾重芝抱不平。不过,幸好下个月顾重芝要进宫选秀了,这样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突然,顾重芝一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的酒杯跟顾重珠的酒杯换了。

顾重珠一点没有发现,端过酒杯就喝了下去。

顾重阳一愣,在看那酒壶,分明是阴阳壶,这种酒壶暗藏玄机,又叫玄机壶。只因它壶中有机关,看着是一个壶,里面却可以装两种酒,可杀人,可陷害,可下毒。

顾重阳的心一个咯噔,难道顾重芝因为被顾重珠欺辱太久了,所以要害她?

她的心砰砰直跳,不由再次朝两人望去。

只见顾重芝神色平常,而顾重珠却神色异常,隐隐有些紧张,频频看着顾重芝。她当即就猜到,定然是顾重珠设计顾重芝被发现,所以,顾重芝是将计就计。

她提着的心就放了下来,谁知道顾重珠在酒水里面掺了什么,不是泻药就是其他的整人的药,既然她起了害人的心思,那就让她自食其果吧。

顾重阳决定冷眼旁观。

顾重珠的脸变得很红,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还不小心把一盏什锦蜜羹打翻,因为顾重芝离的最近,她的衣服上都是羹汤。

“三妹妹,可真是对不住,我喝醉了。”顾重珠就晕晕乎乎道:“金瓶,你领三小姐去厢房更衣。”

顾重芝跟金瓶一起出去了。

她们刚走,顾重珠就脸颊红如火,身子软如绵,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只觉得整个人如在火上烤一样特别的燥热。

她已经失去了理智陷入幻觉了,她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好像踩在云端一样,可云离太阳很近,照的她全身热气腾腾的。

“好热!”顾重珠嘟哝了一声,突然大口喘气起来:“我好渴,我好热,我好难受啊。”

有些小姐年纪大懂人事了,觉得顾重珠有些不对劲,却也不敢确定。可大部分小姐都年纪小,还以为顾重珠是喝醉了。

就纷纷调笑道:“好个东道,说要灌醉我们,自己倒先烂醉如泥了!”

信国公家的四小姐还作势要去捏顾重珠的脸:“刚才还好好的,想装醉,没那么容易。”

没想到的是,她的手刚刚碰到顾重珠的脸,就被顾重珠一把抓住。顾重珠双目微合,不仅拿脸再她手上蹭,还将抓着信国公四小姐的手朝她自己的胸上揉。

信国公四小姐吓得花容失色,又是羞又恼,一把将顾重珠推开。

可顾重珠却像没有骨头一样,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把众位小姐吓了一跳。

顾重华也害怕了:“快,快看看二小姐怎么样了?”

不好!三姐姐有危险。

顾重阳脸色一变,拔腿就朝外跑去。

别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顾重阳是大夫,也是经过事的妇人,她当场就明白,顾重珠一定是在酒水里下了让人动情的药了。

她给三姐姐下了药,一定安排的还有后招,刚才金瓶领着三姐姐去厢房换衣裳,恐怕是个陷阱。

顾重阳越想越是心急,脚步迈得更大了。

没想到迎面走进来一个人,顾重阳不看则已,一看则吓了胆战心惊:“金瓶,怎么是你?三小姐呢?”

她两只手死死地抓住金瓶的胳膊,怒火滔天地瞪着她。

金瓶也被吓了一大跳:“三小姐说不想去厢房换衣裳,就回自己院子了,她不让我跟着,就打发我回来了。”

“三小姐没有去厢房?”顾重阳心头不由一喜。

“是,三小姐说把衣裳留着给客人们备着,她要回方换自己的衣裳。”

“好,好,好!”

三姐姐定然也察觉了,所以才不肯去。

顾重阳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她道:“你快进去,二姐姐喝醉了,耍酒疯呢!”

金瓶赶紧朝里走。顾重阳也要跟进去,没想到顾重芝的丫鬟红菱突然跑过来道:“四小姐,我们小姐在假山那边等你,你快去。”

顾重阳听了,就道:“我这就去。”

她没有去管顾重珠。

顾重珠何止是耍酒疯,顾重阳走了之后,顾重华赶紧上前去查看顾重珠情况怎么样了。

可没想到顾重珠突然一阵呻吟,一只手用力撕扯自己的衣裳,一只手在自己胸前身下抚摸揉搓不说,嘴里还哼哼唧唧,说一些不堪入目的话。

她平时也会看一些《西厢记》《飞燕传》之类的闺阁禁书,对风月之事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今天又服了药,迷失了心智哪里还分得清现实,嘴里早不干不净地唤着“张生”、“王生”之流了。

这下子满堂震惊,就算是不懂人事的小姐也知道顾重珠这是怎么回事了。

小姐们羞得满目通红,明知道不该看,却又忍不住不看。

顾重华气得浑身乱战,吓得手脚冰凉,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顾重珠的另外一个丫鬟银瓶吓得手足无措,只蹲在地上围着顾重珠哭,她心里想着顾重珠出了这样的大的事,二夫人一定不会放过她,她这条小命算是了结了。

金瓶一头闯进来,吓得魂飞魄散,她一边脱了自己的衣裳给顾重珠盖着,自己死死地搂着顾重珠不说,还厉声吩咐银瓶:“还不快去厢房把小姐准备好的衣裳拿过来。”

银瓶如梦初醒拔腿就朝厢房跑去。

顾重华也反应了过来,忙用颤抖的声音道:“二妹妹这是醉得太厉害,让诸位姐妹们笑话了,这里乱的不成个样子,劳烦诸位姐妹移步,跟我一起去后院的厢房稍作歇息吧。”

今天来的闺阁千金是看了大笑话了,浅薄的人就把看好戏的神情挂在脸上,城府深的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顾重华脸色雪白,毫无血色,也不敢抬头去看众位千金的神色,说完这几句话就低着头先走了出去。

主人发话了,客人们也不好强留了。

小姐们不管心里怎么想,却都不得不跟着顾重华朝厢房去。

厢房的门紧闭着,就连窗户也关的严严实实。

顾重华心里想着刚才的事,也没有注意,只领着众人朝前走。

没想到刚到厢房门口,里面就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声:“你是谁?你放开我!啊,表少爷…”

这一声表少爷让顾重华原本发白的脸色更是变得铁青,这是闺阁千金休息盥洗的厢房,怎么会有男子?这个表少爷又是谁?

顾重珠这个无能的废物,到底办的什么事,顾家的脸面都要被她丢尽了。

顾重华气的浑身发抖,脸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只得强打起精神对身后的一众女孩子说:“众位姐妹,瞧我真是太冒失了,厢房太小,咱们人太多,肯定坐不下,我看咱们还是去赏花厅那边休息吧。”

她的话刚落音,厢房的门突然打开,从里面闯出一个衣衫半解哭着叫着的女孩子,一头撞在顾重华身上。

顾重华一把将她抓住:“银瓶,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