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表小姐已经被柴太太与表少爷找回来了,如今他们一家三口就住在广济寺附近。”

顾重阳大吃一惊:“柴表小姐不是给人做了外室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是给人做了外室,柴表小姐刚回来的时候还来我们府上,请老夫人跟四夫人给她做主,据说那人是福王。”

顾泰来的个子比顾重阳高了一头,此刻站在顾重阳面前却微微弯了腰:“可我们老夫人说自己年纪大了,不管事,四夫人推托要安胎,柴表小姐与柴太太哭哭啼啼哀求了半天,最后只得走了。后来柴表小姐在广济寺后面买了一座单门独院的屋子,柴表小姐再也没说那人是福王。八成是福王给了封口费,她只能拿了钱吃这个哑巴亏了。”

柴惜月会是这么个结果顾重阳倒有些失落,本来想好好整一整柴惜月的,没想到她现在这么惨,她出手的欲。望都没有了。可她到底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柴惜月:“你再去查查柴家最近有什么事吧,不必亲自来告诉我了,再过几天我们也要回京城了。”

“是。”顾泰来躬了躬身,走到门口见阿纳双手抱胸笔直地站着,就着打招呼道:“天气这么热,怎么还站在庑廊底下?小姐也不是容不得人的,何不进去?”

阿纳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几分冷漠:“与你无关!”

顾泰来碰了钉子也不生气,只笑嘻嘻地从袖笼中拿出一个小盒来:“这是底下人送给我的飞镖,我平日用不到,不过是白白放在家里落灰生锈,阿纳若是看的上眼,就拿去使。”

阿纳把脸一转,看也不看他一眼:“无功不受禄,不敢收二管事的东西。”

“这东西我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给你用了也算体现了它的价值,再说了,你整日陪在小姐身边,保卫小姐的安全,怎么能是无功不受禄呢。”

顾泰来把盒子打开,送到阿纳面前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飞镖呢,真是不知道怎么用。”

会功夫的人,都有几件趁手的兵器。阿纳从前在家的时候,用的便是飞镖,眼前的这个飞镖她一眼就知道不是凡品。

这不是一般的飞镖,飞镖都装在小盒子里,里面都是机关,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轻轻扣动机关飞镖就能发射出去,平时装在袖笼里,谁也不知道。

阿纳道:“这飞镖有机关,十分高明。”

见她没像从前那样冷着脸走开,顾泰来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成就感,故作夸张道:“竟然有机关吗?机关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

阿纳指给他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机关。”越看她越觉得这飞镖盒做的精巧无双。

顾泰来道:“说起来,这东西我还从来没用过呢。我怕弄不好伤了人,阿纳,你能不能用一回给我看看。”

阿纳不疑,接了飞镖盒对准不远处的一棵树,只听“嗖”地一声,飞镖已经稳稳当当地钉进了树干中。

“阿纳,你好厉害!”顾泰来连连赞叹。

阿纳依然面无表情:“是飞镖厉害。”她说着,朝那棵树走去,准备将发出去的飞镖收回来。

可等她从树上取下飞镖,顾泰来人已经走了老远了,他咧着嘴冲阿纳招手:“阿纳,这飞镖你暂时帮我保管着,等以后我要用的时候你再还给我吧。”

阿纳想了想,将飞镖收入袖笼中。

一回头,见阿敏站在身后,因为她突然转身而吓得哇哇大叫:“你怎么突然回头,也不说一声,吓了我一大跳!”

本来她打算吓阿纳一下的,没想到反而被阿纳给吓到了。

阿纳没说话,继续朝前走。

阿敏赶紧跟上,不怀好意地冲她笑:“阿纳,顾二管事对你可真好,这回又送东西来了,上次送的胭脂被你扔了怪可惜的,这回是什么?你可千万别扔啊,你不喜欢可以给我啊,我用的上啊。”

阿纳看了她一眼,继续不理人。

阿敏就笑:“噢!我知道了,定然是你对顾二管事动心了,所以就收下了他的东西了。好,我这就告诉小姐去,让小姐做主把你嫁个顾二管事。”

顾重阳在屋里早听见阿敏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了,对于顾泰来爱慕阿纳一事,她其实是有些纳闷的,怎么看都是阿敏更活泼可爱与顾泰来更相配啊,他怎么就看上不爱说话的阿纳了呢。

不过不管是阿敏还是阿纳,在她心里都是一样的。她不会因为顾泰来喜欢就强迫她们出嫁,如果阿纳最后愿意嫁给顾泰来那自然皆大欢喜,如果阿纳不愿意,她再给顾泰来挑其他人就是了。

这一点,顾重阳倒是早就有了打算。

顾泰来走的第二天,京城突然下了两天的大雨,让原本闷热的暑气都降了很多。

第三天的下午天气才突然放晴,王九郎就过来找顾重阳商量,打算明天一早他们就回京城。

“九郎是有事需要回京城吗?”

最近王九郎都格外忙,有几次顾重阳去给他治疗,都等了他好大一会他才急匆匆从外面赶回来。

王九郎没有否认:“皇上已经下旨让礼部与户部准备去尧山狩猎事宜了,八月初便会在西山别苑举行骑射比赛,优秀出色的世家子弟都可以获得随行的资格。”

也就是说,事情跟前一世一模一样,而前世一切的开端都是从尧山狩猎回京途中产生惊。变开始的。

顾重阳不由沉声问:“九郎,你打算怎么办?”

第177章 。第 177 章

如果坐视不理,岂不是又是二皇子登基?荣王岂不是又会谋朝篡位了?如果九郎插手,九郎会不会有危险?从前她觉得九郎是天神般的人,没有什么能难倒他,可现在她却觉得很害怕,明知道九郎很厉害,依然很害怕,怕他会受伤,会牵扯到皇权斗争里去。

她脸色绷得紧紧的,一副十分如临大敌的样子。

王九郎有些心疼,就将原本打算告诉她的话又咽了下去。外面的事情,他来做就好了,他的小丫头只需要弹琴练字养花种草做做药做她喜欢做的事情就好。

“我已经做了部署,但暂时只静观其变,一切都要等大皇子被立为太子之后再说。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可顾重阳听了他的话,并未冷静,反而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九郎,你说这一切会不会是二皇子的计谋。既然你能猜测到皇帝有立大皇子为太子的想法,二皇子定然也心知肚明,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皇帝回京途中遇到袭击就是二皇子党一手策划的呢。”

这小丫头平时看着憨憨娇娇的,可想事情的时候却有一颗敏锐的心。

他不仅查到二皇子心有不甘接下来动静不小,还查到二皇子跟荣王一直有联系。

二皇子所谋是皇位,那荣王谋的又是什么呢?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

以小丫头所接触到的人事,她能想到这一层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他眸中不由流露出几分赞赏,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敷衍:“皇上才四十多岁,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纪,就是立了太子也不见得太子的位置就一定稳妥,二皇子必不会这么急躁,袭击的事情八成是个意外。你别捕风捉影的胡思乱想,免得到时候皇上没什么事,你反倒把自己吓坏了。”

顾重阳却皱起了眉头,真的是这样吗?她怎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呢?

王九郎无奈,起身朝外走:“我记得你很喜欢荡秋千的,明天咱们就要走了,回了京城可没有这么惬意了,走,咱们去荡秋千。”

“去哪里荡秋千?”

这段时间以来,顾重阳都把整个徽园逛遍了,她怎么不知道哪里有秋千。

王九郎不由弯了弯嘴角,一提起好玩的,就把刚才的事情抛到脑后了,真是个孩子。

等到了一个空院子,顾重阳看到院中果然放着一个秋千架,她惊讶地呼出声来:“好漂亮,好高!”

能不高吗?是他特意请了木匠为她打造的,他还亲自试了试,确保安全无事才带她过来的。

顾重阳已经乐呵呵地跑了过去,坐到秋千架上,脚尖一蹬,秋千就飞了起来。

秋千越飞越高,她的两条腿就在空中晃,风吹动她的衣裳发丝,整个人漂亮的像副画。

她的胆子很大,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看来一定是经常荡秋千的缘故。

想到这里,他的心头不由一顿。

他想起藏在他书房里的那幅画,画上的小姑娘眉目如画,语笑嫣然,一个小小的秋千就让她那么高兴,可见她平时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了。

若是能早点遇到,他必将她捧在手心,让她过这世上最娇生惯养的生活。

顾重阳做在秋千上,她的眼前是徽园的景色。她看到那波光粼粼的湖泊,看到粉粉点点的荷花,还看到那天他们从中间穿过的竹林。

突然,她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有一个男子被瑞丰引着走了进来。

那个人十分眼熟,分明就是郝邵阳!

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顾重阳一惊,忘记自己还坐在秋千上,整个人从空中跌了下来。

她吓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却稳稳当当地落入一个强劲有力又不失温暖的怀抱。

“没事吧?”王九郎一脸的关切:“是不是害怕了?”

顾重阳却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人还未站稳就急急道:“九郎,郝邵阳来了。”

王九郎的脸色微凝,看着她的目光慢慢冷了下来。

顾重阳心里一突,突然感觉自己有些理亏。

郝邵阳必定是来找她的,九郎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她为人轻浮不矜持?

顾重阳低了头,不敢与王九郎对视。

王九郎却并不打算轻轻揭过,他声音冷的像冰雹一样:“顾重阳,抬起头来,看着我。”

他毫不温柔,还这样连名带姓地唤她的名字,顾重阳心里顿觉刺痛。

是郝邵阳来找她,又不是她去找郝邵阳,九郎有必要这般生气吗?

她又没做错,九郎凭什么这么命令她?

就为了一个郝邵阳,他就怀疑她。这还是那个对她千依百顺的王九郎吗?还是那个英明神武、犀燃烛照的王九郎吗?

顾重阳越想越是委屈,眼圈红了,眸中渐渐蓄满了泪水。

从前没人疼,遇到再多的磨难都只能自己咬牙坚持,如今不过是在九郎身边呆了两年,怎么就变得这般矫情娇气了呢?

顾重阳恨自己不争气,赶紧去手背将脸上的泪水擦去。

耳边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王九郎已经拿了帕子,给她擦脸。

顾重阳赌气地朝后退了一步,把脸转过去,不去看王九郎。

耳边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王九郎既好气又好笑又无奈道:“你知不知道如果刚才我不在,你摔下来会是什么后果?你怎么就不知道照顾自己呢?”

顾重阳讶然,怎么九郎不是因为郝邵阳来找她所以生气质问她吗?

他刚才冷了脸仅仅是因为担心她?

“九郎…”顾重阳软软地唤他:“刚才是我不对,不该荡秋千的时候失神,你别生气。”

他怎么舍得生她的气?

王九郎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是我这几天太忙了,没让你玩尽兴,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游览大齐万里河山。”

顾重阳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心里却对他说的未来充满了向往。

“后花园那边有个凉亭,你先过去,我让人带郝邵阳去。”

顾重阳抬头看他,见他的确没有生气的意思,一边去后花园一边在心里嘀咕:九郎真是的,竟然一点也不在乎她跟郝邵阳单独相处吗?

可转眼又噗嗤一声笑出来,怪九郎怀疑她的人是她,怨九郎不在乎她的人也是她…

顾重阳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生活的太舒心了,才会这般娇气,这都是九郎一手惯出来的。

她转头对王九郎笑笑,大步去了后花园。

她没有等多久,郝邵阳就来了。

“重阳表妹。”见到朝思暮想的身影,郝邵阳呼吸一滞,有些紧张,低低唤了她一声,见她抬头看他,方道:“你这几个月过得好吗?我一直想找你说说话,却总是找不到机会。你怎么住到王家别院来了?”

不同于他的思慕与关切,顾重阳的声音十分的平静:“你来找我,就是问我这些的吗?”

她长高了,比之前更加漂亮了,可看着他的眼神却冷静自持,不、准确的说是平淡无波,就好像在看一个普通人一样,没有爱,也没有恨,好像他们曾经的甜蜜,都是他一个人的臆想一样。

郝邵阳没有说话,只怔怔地看着她。

顾重阳见他一脸疲倦,不似往日朝气蓬勃,想着他最近可能过得不太如意,就道:“坐下来说话吧。”

两人相对而坐,郝邵阳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与她重新开始,无奈师姐病了,而且一病就是一个多月,他总是找不到机会开口。接着又是老夫人病倒,他片刻不敢离开。

直到前段时间,他得知今年的瑶琴节上,重阳表妹与王九郎对琴,相得益彰,还得了头名。他坐不住了,几次去顾家找顾重阳,顾重阳却总是不在家,他被逼无奈,才跑到王家别院来找她。

原本他信誓旦旦地认为她一定跟他一样,无时无刻不想着与他回到从前,只是碍于自尊以及他已经为他人夫君的身份而不敢靠近,可此刻他反倒生出几分慌乱来。

他的重阳表妹,好像变了,变得离他很远,就像一股烟一样,明明就在他面前,可是他却抓不住。

这个念头一起,他顿觉心焦:“重阳表妹,你还记得我去年年底跟你说的,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与你重新开始的话吗?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我会跟御驾一起去尧山,师姐会在途中诈死,我会运了空棺椁回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了,我跟你保证,再也不会发生之前那种事情,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顾重阳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早就知道郝邵阳绝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想出这么个不靠谱的想法来。难道这两年,他一点都不曾长大成熟吗?

“这件事情是你一个人的打算?还是你跟赵梦兰商量后的结果?”

“是我自己的打算。”郝邵阳忙道:“不过我跟师姐并无夫妻之实,她一定会同意的。”

顾重阳目光凌厉地瞪着她:“所以,赵梦兰其实还不不知道?”

“你不必担心师姐会不同意,只要你点头,我会将事情办的好好的。”郝邵阳蹲在了她的腿边,认真地向她承诺:“重阳,请你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

顾重阳豁然起身,大怒道:“郝邵阳,你能不能成熟一些,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你知道不知道赵梦兰早就对你情根深种?你凭什么认定她一定会同意你这荒唐的计划!赵梦兰是你的妻子,就算你不喜欢她,就算你想抛开她,是不是也应该尊重她的想法,问一问她的意见?”

“当初要娶她给她一个名分的人是你!现在为了自己的私心想丢开她的人还是你!你究竟将她当成了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个物件,没有自己的思想不会难过不会伤心的石头吗?”

郝邵阳也立马站了起来,两只手抓住了顾重阳的肩膀:“重阳,你究竟有没有心?你只在乎师姐会不会伤心同不同意,难道竟然一丁点都不在乎我的想法吗?在你心里,我又是什么,不会伤心不会难过的傻瓜吗?”

“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顾重阳朝后退了一步,痛心疾首地看着他:“谁都可以质问我,就是你不能。是你为了道义弃我于不顾,如今却又回来招惹我,凭什么?”

“身为男子,不仅仅要想自己,更要为身边的人着想。我以为我的退出能换来你的清醒,你的成熟,没想到你还是这般固执、幼稚。你今天可以为了我抛弃赵梦兰,以后为了其他的事情,同样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我。在你做某个决定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后果,有没有想过你应该承担什么?”

“郝邵阳!”顾重阳眼底有毫不掩饰的失望:“我希望你以后能够成熟点,而不是像个想得到某个玩具的孩子一样,得不到就哭闹不止,得到了就丢弃到一边。”

郝邵阳如遭雷击,蹬蹬几步跑出凉亭,拦在了顾重阳的面前。

“不、不是这样的,重阳表妹,你听我说,你跟那些人不一样,这一次我是深思熟虑的了,我不会丢开你的,我怎么舍得丢开你?只一次就够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郝邵阳语气急切地辩解,面露哀求之色。

可顾重阳却知道,现在并不是心软的时候,她对郝邵阳已经没有感情了。

“我们回不去了。”她声音平静,像个哄孩子的长者:“少阳表哥,你一向听我的话,那就再听我最后一次好不好?回去跟赵梦兰好好过日子,我不恨你,也不怨她,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郝邵阳脸色苍白,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回了京城,京里忙着准备西山骑射比赛与尧山狩猎的事情,王九郎忙的经常见不到人影。

八月初四这一天,他终于闲下来了。

瑞丰就将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他,末了道:“…昨天郝公子来了。”

本来坐在椅子上低头看书的王九郎突然就抬起头来看着他,那意思很明显,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郝公子并未进门,只是在顾小姐出门的时候隔着马车跟她说了几句话,还给她递了一张帖子。听那意思,是想请顾小姐去参加明天的骑射比赛。”

“顾小姐已经答应了。”瑞丰顿了顿道:“九爷,明天的骑射比赛,你也是会去看的吧?毕竟大皇子与二皇子都送了邀请函来了。”

“嗯。”王九郎随意地点了点头:“家里的弓长久不拉,也该让他出来了,还有云岫马也闲了太久了。”

“九爷!”瑞丰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诧:“您是说您要下场与那些公卿子弟一较高下?”

王九郎神色淡淡,好像没有看到瑞丰的惊疑:“是啊,到底是新帝登基之后的一场盛事,我也该凑个热闹才是。”

可您根本就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啊!

自打十三岁下场比赛,一连三年都是骑射比试的头名,您就觉得没意思,再也不想下场了。

十六岁那年没有参加,先帝特意来问,您当时的回答是:“也该给其他人一个得第一名的机会。”

这话可是当着文武百官与几百个公卿子弟的面说的,当时在场的那些人,脸都绿了。不服气者有,跃跃欲试者有,可谁都不敢说话。

先帝哈哈大笑,直夸您少年英豪,是百年难遇一次的奇才,还说您意气风发正是大齐子弟该有的样子,是公卿子弟的楷模。

当时先帝堂兄瑞郡王家的世子不服气,在您出宫的路上耀武扬威,嘲笑您像个娘们似的坐马车,而不敢纵马狂奔,一看就知道是个没有真本事的。

您当时二话不说,一把捉了瑞郡王上马,与他同骑一乘,风驰电掣般绝尘而去,等到回来的时候,瑞郡王世子呕吐不止,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

那个时候九爷您鲜衣怒马、傲睨万物,受无数世家千金第一夫婿人选。比你年岁小的,视你为天神一般,处处模仿您的举动,那些比您年长的,气得牙痒痒却拿您一点办法都没有。

后来您外出去游览山河,京城才渐渐少了您的消息,可不管何人何时提起您,都知道您是传奇。

可现在,时隔七八年,您竟然要下场去参加骑射比赛,居然还说是看在新帝登基的面子上,您不觉得这个借口太生硬了些吗?您觉得我会信吗?您不就是知道郝公子要参加骑射比赛,不想顾小姐看到他英俊潇洒的样子吗?

您都二十二岁了,还去做这种毛头小子才做的争风吃醋的事情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