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错了!”顾重阳大声与他对质:“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你也没有我这样的女儿。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我看在你生养了我一场的份上没替母亲讨回公道,可你也要再三挑战我的底线,否则,你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四老爷气得直哆嗦:“好,好,好,这就是沈氏给我生的好女儿,顾重阳,你记着你今天说的话,莫以为你能稳稳当当地嫁进文国公府了。”

顾重阳听他如此说,脸色骤然一变,眼角眉梢都是入骨的冷意:“你要抹黑我的名声,尽管试试看,我会治病,也会下毒,弄死你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你是可以躲开,可还有葛碧莲呢,她肚子里揣的那一个也不见得就一定能生下来。等四老爷毒。药入腹,弥留之际可别怪我今天没有提醒你。”

“你…好歹毒!”

四老爷是真的被顾重阳吓到了,对上她如刀锋般犀利的眼神,他心里突突直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关雎院。

等回到书房,他又气又羞,狠狠地将茶盏掼在了地上。

他连杀只鸡都不敢,连碾死个虫子都不敢,顾重阳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她竟然敢毒杀人,还敢这样大喇喇地说出来,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她不过是色厉内荏故意吓唬他罢了,如此虚张声势正说明她心里没底气,怕他坏她的事旧爱重提:总裁,不安好心!。想想也是,她不过是侥幸入了抱真夫人的眼,才得以嫁入文国公府,若是名声上有损,王家怎么可能愿意娶她。

她之所以敢这般忤逆他,不就是因为马上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吗?

她不是不认他这个父亲吗?那他也不会再顾惜父女之情了,他就是拼死,也不会让她得逞。

四老爷拿了名帖,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顺天府。

这个小畜生,做了初一,就不要怪他做十五了。等到明天,她忤逆不孝,意欲毒杀生身父亲的罪名人尽皆知,他倒要看看,她还怎么进王家的门,还拿什么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顺天府府尹赵荃接到名帖还在纳闷,这个庆阳侯府四老爷是何方神圣,还是府丞李钊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才恍然大悟:“你怎么不早说?”

赵荃一面埋怨李钊,一面亲自迎了出去。

“顾兄,府上要办喜事,定然格外忙碌,有什么事情派个人来跟我们说一声就行了,怎么亲自跑一趟?”

态度十分亲切。

这一生顾兄直接把四老爷给叫蒙了。

赵荃是谁?顺天府府尹,正正经经的三品大员,怎么会对他这般客气?

赵荃还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一时不好开口,就满脸笑容跟四老爷说:“听说大喜之日定在了十一月底,到时候老弟我可要去讨一杯喜酒喝。顾兄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

四老爷这才反应了过来:“赵兄太客气了,我今日过来就是想问问如果家中有欺上瞒下的奴才,该怎么处置才好。”

赵荃不由愕然,只是这件小事?

“顾兄,你我虽然第一次相见,但我觉得顾兄甚是亲切,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顾兄若是不弃,今天就由小弟做东,从高升楼叫一桌席面,顾兄与小弟在后衙一叙,如何?”

赵荃觉得四老爷一定是有难言之隐,不好当面说。眼前这个人,可是王九郎的泰山,他帮他,就是帮王九郎,日后见了王九郎,也就由几分香火情了。

四老爷连连摆手:“赵兄太客气了,我真是就是临时起意想过来问问的,并没有其他事。”

这些世家望族,何曾将下人当人看?打杀个把奴才又算得了什么。

赵荃越发肯定四老爷来是另有他事了。

“若是奴才欺上瞒下,顾兄只管处置了就是,事后报个暴毙也就行了。若是府上不好动手,也可以交给我们,保管叫顾兄满意。”赵荃又道:“这个先不说了,顾兄好歹到后衙,喝杯茶咱们再慢慢说。”

“我今日有事,喝茶的事情,改日再说吧。”

四老爷脸色尴尬,不顾赵荃苦苦挽留,硬是走了。

出了顺天府大院,他不由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好险啊,差一点就将命送到这里了。

眼下庆阳侯府与文国公府结亲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在外人眼中,顾家四小姐身上已经打上王九郎未婚妻的烙印了,他这个时候针对顾重阳,旁人恐怕不会觉得他是针对顾重阳,只会觉得他是针对王家。

那文国公府是什么门第,王九郎又是什么人,这种人岂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罢了罢了,就当他到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生出顾重阳这个六亲不认的儿女来总裁,你真霸道。

反正别人已经当他是王九郎的岳丈来尊敬了,那就再等等,等到顾重阳嫁进文国公府,到时候他就是仗着王家的势为自己谋点什么,那王九郎为了颜面,也只能替他遮掩一二了。

四老爷心里打好了算盘,又觉得这么亲事结的好,有了王九郎岳丈的名头,还怕没有荣华富贵吗?

他笑吟吟地离开了顺天府,马车刚朝前走没多远就被人拦住了。

“车里坐的可是顾四老爷?”

四老爷撩开帘子朝外看,就看到一个头戴方巾蓄着小胡须的人站在马车前:“顾四老爷,我家大人有请四老爷。”

四老爷上上下下将他一番打量:“你家大人是谁?”

那人微微一笑:“四老爷跟我来便知,我家大人得知令爱要嫁到文国公府去了,特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四老爷。”

四老爷闻言,不由得地捋了捋胡须:“如此,我就随你走一趟。”

他心里不是不得意的,这才刚开始的,就有人巴结他了,以后富贵荣华财源滚滚何愁?

等到了酒楼包间,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就拱手站了起来:“顾兄,大喜,大喜呀。”

经过刚才的事情,四老爷已经有心里准备了,他站在门口,没说话,只上下打量那个人。

请他过来的那个文书打扮的人立马道:“我家老爷乃新任吏部郎中。”

吏部主管文官的升迁调任,可以说但凡想进入官场的人都不得不跟吏部打交道。

这个新上任的吏部郎中名叫程玉,今年三月刚走马上任的时候四老爷为了候缺的事情还给他送过礼呢,只不过人家没收,给退了回来。

没想到山不转水转,现在轮到程玉来找他了。

四老爷精神一震,脸上堆满了笑容:“原来是程大人,不知程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顾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程玉十分客气地拍了拍四老爷的肩膀:“你之前给我提过帖子想要我帮你留心候缺的事情,但那时小弟刚刚上任,很多事情心有余力不足不得不唯上司马首是瞻,虽然当时没有回复你,可私底下却一直替你留心着肥缺呢。”

四老爷听他话中有话,又是激动又是不敢置信:“程大人,你的意思是…”

程玉笑着给四老爷倒了一杯茶水:“恭喜顾兄,眼下吏部便有一个慰军钦差的肥缺。你是知道的,钦差大臣虽然官职不高,可到底是代天子慰军褒军,而且色。色样样自有手下人打点,大人走马上任,一路通畅,哈密卫的将士们盼天子的恩泽犹如久旱盼甘霖,大人此去必然受到优待。”

“等从哈密回来,我将顾兄此行不辞劳苦、任劳任怨的态度告诉我们吕侍郎,吕大人看在顾兄沐雨经霜、一路风尘的份上自然会将从前的事情揭过,有了这一茬,后面再想出任其他要职,一切都好说了。”

四老爷从前在贵池任上也见过巡视的钦差大臣的,自然知道钦差大臣虽然位低拿着鸡毛当令箭,可奈不住地方官就吃这一套啊,毕竟人家是奉皇命出来巡视的,所到之处皆哪个地方官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惹了钦差大臣不高兴,回京在皇帝面上给他上眼药。

怎么钦差大臣这样的好事会落到他的头上?

四老爷有些不敢相信:“程大人,您莫不是诓我的吧?”

第185章 。第 185 章

“哎呦,我的顾兄,你就是借我个胆子我不敢拿这事诓你啊。”程玉拐了拐四老爷,心照不宣道:“这可是王九郎亲自吩咐的,小弟费劲心机才把这个肥缺留给顾兄的。等顾兄从哈密卫回来,步步高升的那一天,还望记得小弟今天的周旋之情。”

四老爷这下子是彻彻底底明白了,怪不得会有这般好事,原来是王九郎替他安排的。这个女婿还真是不错,处处都替他想到了。

四老爷心里舒服,倨傲道:“程大人放心,为兄来日高升,定不会忘记程大人今天的相助。”

“顾兄回去赶紧收拾,这两天就赶紧出发吧。我们吕侍郎到底对您有几分看法,等你出了门,我才将你的名字填上去,这样吕侍郎就是不高兴也没有办法了。小弟在京城等着顾兄回来,给顾兄接风洗尘。”

四老爷被他说的眉花眼笑,这几年一直坐冷板凳,不惜去书店给人选书。眼下终于鸿运当头,吉星高照,得了个钦差大臣的肥缺,这一路游山玩水,到了哈密卫受尽恭维奉承与孝敬,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看着四老爷喜不自禁地走了,程玉微微一笑,对身边的师爷模样的人道:“事情已经办妥,先生只管回去跟九郎复命就是。”

那师爷模样的人拱了拱手,微微一笑:“我代我们九爷谢过程大人。”

“您太客气了。”程玉谦恭又不失亲切道:“这些都是举手之劳,还是多赖先生在旁鼎力相助,如若九郎有其他吩咐,先生只管来找我就是。”

师爷模样的人点了点头,出了酒楼。

四老爷一面吩咐青波回去将好消息告诉葛碧莲,让她赶紧替他收拾行装,一面让车夫直接去文翰楼。

他发达了,自然要去从前的那些朋友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四老爷春风得意跟文翰楼那些掉书袋的选书们去了酒楼,推杯换盏,好不舒心,这边顾重阳忧心忡忡,紧张地在明堂走来走去。

突然阿敏高声道:“小姐,阿纳回来了。”

“在哪儿?”顾重阳赶紧应出门去,拉着她的手问:“怎么样,见到九郎了吗?”

原来,一个时辰前,四老爷撂下狠话走了之后,顾重阳就十分担心四老爷会有什么动作。

从前她一个人,四老爷怎么伤害她,她都无所谓。可现在,她已经不仅仅是庆阳侯府的四小姐了,她还是文国公府王九郎的未婚妻子。

眼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她一旦名声有损,伤害的不仅仅是她自己,更是王九郎。

若因为她的事情,让九郎白玉染瑕,她就是死了也不能赎罪。

顾重阳当机立断,立马修书一封,让阿纳送去文国公府交给王九郎。

此刻见阿纳回来了,她自然甚是紧张。

“信已经交给九郎了。”阿纳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这是九郎的回信。”

顾重阳接了信,迅速展开,突然就笑了。

那么大的一张纸,就写了一句话:有我在,别担心。

说也奇怪,就这六个字,让她原本紧张的心一下子就平复下来了。这便是九郎,他就是有这么大的本事,让她全心全意地去信任他。

她笑嘻嘻地将信折好,小心翼翼地放到匣子里藏起来。

傍晚,抱真夫人派人过来传话,邀她第二天去潭拓寺上香。

崔老夫人特意叫了她去说话:“抱真夫人是你先生,想来从前对你一定是很不错的。只不过现在你们不再是简单的师徒关系了,她还是你未来的婆婆。在她面前说话行事要稳重得体,不可像从前那样一团孩子气。”

婆媳天生是冤家,很多上了年纪的夫人喜欢某个小姑娘,看她千般好,万般好,没有一处不称心的,就赶紧提了亲,将人娶到自己家里来。等真的成了婆媳,心态又是不同,再不会像看小姑娘的眼神去看她,而是用挑剔的的眼神去衡量她的品行了。

顾重阳上辈子是吃过大亏的,听崔老夫人这般说,自然格外上心。

崔老夫人见她面色凝重,显然是听进去了,就满意地点点头:“你是聪明孩子,多看多想,必定能得抱真夫人喜爱。”

顾重阳乖乖受教,想着明天见了抱真夫人一定不能像从前那般随意了。

因此,第二天早上阿敏给她梳妆时,顾重阳特意让她将双平髻换成垂髫分肖髻,还将抱真夫人送给她的那红宝石发箍戴上了,整个人看上去大方温婉又不失清丽,的的确确有大姑娘的样子了。

到了潭拓寺,抱真夫人已经到了,知客师父领着她去了精舍。

于嬷嬷站在门口等她,见她来了,就推开门道:“小姐请进。”

顾重阳冲她微笑点头,然后走进了精舍。

刚一进门,就被一双强劲有力又不失温柔的胳膊抱在了怀中。

“有没有想我?”王九郎的下巴贴着她的额头,低声地问她。

“没有。”顾重阳才不会承认自己想他了呢。

“我们前天晚上不是刚刚见过面吗?这才隔了一天而已…”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人堵住了。

一室静谧,只能听到彼此砰砰砰的心跳、急促的呼吸,还有唇齿相接时令人羞臊的声音。

这一个吻绵长又热烈,直亲的顾重阳手脚发软,全身滚烫,王九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真是没良心,他可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她。

从前没有挑明心意,每天都见面却只能克制着,现在好不容易心意相通了,却无法常常见面了,害的他只能隔一天就偷偷潜入顾家让她针灸。因怕她分神,他什么都不敢做,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眼下终于见了面,他相思之苦稍解,却被她这一句“不想”给弄的啼笑皆非。

想他王旭也非一般人了,竟然会栽在这个小丫头手里,可真是一物降一物。

他低下头,再次去亲那诱人的地方,顾重阳却把脸一转,让他亲了个空。

王九郎托了她的后脑勺,再次把脸凑过去,顾重阳却拿手死死地抵住了他的胸膛。

“怎么了?”王九郎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用魅惑人心的声音问她:“乖,给我亲亲。”

“九郎!”顾重阳面红耳赤,急得直跺脚:“于嬷嬷还在外面呢。”

这要是传了出去,她还怎么做人啊。

王九郎突然起了戏谑的心思,把手松开,转身走到案牍旁边,他背对着顾重阳,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一只手扶着桌子:“原来你不喜欢我亲近。”

那背影要多孤单就有多孤单,那声音要多难过就有多难过。

九郎这般骄傲,她却拒绝了他,他一定伤了自尊了,甚至还会以为她不喜欢他。

顾重阳大痛,想也没想就从后面抱住了王九郎的腰:“没有,我是怕被人看见,不是不喜欢九郎亲近。”

小丫头紧紧地搂着他,那么紧张那么依恋,王九郎格外满足,嘴角忍不住翘的高高的。

待意识到自己在笑,他又摇了摇头,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沦为痴汉了,为了一件一丁点的小事而高兴。

顾重阳搂的很紧,那肉肉的两团就紧紧贴在他的后背,让他想忽视都难。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罢了,痴汉就痴汉吧,他大她那么多岁,疼她都是应该的。

王九郎转过身来,搂着她,咬了咬她的耳垂,然后轻声道:“是不是没人看见,我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嗯?”

最后那一个“嗯”字,声音拉的长长的,充满了暗示与诱。惑。

顾重阳觉得自己身子发软,快要站不稳了,王九郎却不愿意放过她,一双手在她脸上耳边游弋,顾重阳哪里忍得住,忍着羞臊轻轻“嗯”了一声。

王九郎搂着她,哈哈一笑,声音里都是志得意满。

“我的小乖乖,你怎么这般可爱。”他爱怜地亲了亲她的脸颊,拉了她的手道:“跟我来。”

从潭拓寺的后门出去,王九郎抱她上马,两人纵马疾驰。

眼前的视线好像瞬间就开阔起来,左右的花草树木飞快地朝后跑去,空气裹着桂花的香味,拂着她的脸颊,吹起她的头发。

顾重阳觉得惊奇,一点也不害怕,只盯着眼前的景色看。

随着马儿上下颠簸,她的身体紧紧贴着他,浑圆的屁。股紧紧贴着他,颠簸磨蹭之间,让王九郎又是销。魂又是煎熬。

他突然搂紧她,用力夹了马肚子,快速朝前奔去。

面前的景色从陌生到熟悉,顾重阳不由瞪大了眼睛:“那片湖不是王家别院门前的吗?”

“是王家别院。”王九郎轻声纠正她:“以后要改口了,那是我们家的别院。”

他们家?

是啊,她要嫁给九郎了,徽园就是他们家的别院。

顾重阳心里甜丝丝的,变得格外温顺,由着王九郎将她抱下马,一路抱进她住的蕉园。

王九郎将她轻轻放到床上,慢慢俯身下去,双手撑在她耳朵两侧:“这里没有别人,就我们两个,可以吗?”

第186章 。第 186 章

高大葳蕤的美人蕉开的正艳,王九郎看着他心爱的姑娘躺在大红底绣五蝠捧云团花的锦褥上,雪白的脸蛋红艳艳的,乌压压的黑发摊开在锦被上,说不出的妖娆娇媚。

她大眼睛水汪汪的,因为他刚才说的话受到了惊吓,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看着看着,她那小刷子一样的睫毛突然颤了颤,然后把脸转到一边,轻轻咬了咬唇,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就如开的正好的娇花,任由他去采撷。

王九郎讶然,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重阳,你怎么这般好!”

对他这般信任,这般依赖,这般予取予求。他又怎么舍得此时去采撷她的芬芳。

他喜欢她,不仅仅是她娇美的容颜,娇憨的性格,还有她善良单纯的心。

他说过要给她最好的,自然会将最好美的留在新婚之夜,那才是给予妻子最大的尊重。

“可是,我知道九郎那里憋的慌。”顾重阳一翻身,用双手捂住了脸。

在马上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九郎那里起了变化了,她知道九郎很难受,如果九郎要,她给他就是。反正她早就决定这辈子非他不嫁,再也不会亲近第二个人了。

王九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来,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稳了稳心神,与她并肩躺在床上,王九郎箍着她的腰肢道:“我没事。”

顾重阳却一咕噜坐了起来:“我怎么忘了九郎尚在病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