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本官便判定…”

作者有话要说: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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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巡抚大人升堂呢?”堂外突然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

廖梓皱眉看向堂外,“谁在大声喧哗,藐视公堂?”

今个儿廖梓不允许百姓围观,所以堂外的空地上空无一人,只见一身淡青色素面夹袍的沈七缓缓从大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个一瘸一拐的差役。

紫檀见到他松了一口气,木梚初也莫名的安心了许多。

“堂下何人,竟然扰乱公堂!”廖梓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差役,眉头皱的更紧了。

沈七从容迈步缓缓走到堂中,嘻嘻一笑,对着廖梓遥遥拱了拱手,“小人沈七,见过巡抚大人。”

廖梓见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的样子,只当是个无赖狂徒,冷哼一声,“来人啊,给我将这扰乱公堂的大胆狂徒拿下!”

不等差役上前,沈七突然看向一旁的木梚初,一副刚刚看到她的样子,“呦,王妃?您怎的也在这公堂之上?”

木梚初被沈七这神来之笔弄得一愣,公堂之上的人也俱是愣住,紫檀无奈的摇摇头,这小七还是改不了这爱玩的性子。

木君武率先反应过来,大声喝道,“哪来的青头小子,在此胡言乱语。”

又转头看向廖梓,“巡抚大人,这人藐视皇族,应该抓入大牢,等候审讯。”

沈七玩够了,脸色也冷了下来,不等廖梓说话,便从怀中掏出一物,当空举了起来,冷声道,“静安王妃在此,巡抚大人,你还不过来见礼?”

廖梓微眯眼睛,看着沈七手中那漆黑的玄铁令牌,皱了眉,这令牌确实是像静安王的令牌。

木君武见廖梓有些犹豫,忙开口,“大人,你不要信他,梚初嫁的只是个药铺的老板,怎会是静安王的王妃,况且,静安王尚未成亲,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木君武一番话点醒了廖梓,这朝中何时传来过静安王大婚的消息,这怎么可能就出了个静安王妃呢?

木君武又转头看向木梚初,“梚初啊,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也敢做?快些向巡抚大人说明一切,求巡抚大人网开一面,不然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可是要牵连整个木府的。”

木梚初低垂眉眼,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清亮的眼眸染上了些微迷茫,沈七在这种情况下唤她王妃,自然不会只他自个儿的主意,不难猜测,这必是沈夜的授意。

沈夜啊沈夜,一边嘴里说着尊重她的心意与她和离,另一面却又这般大张旗鼓的宣扬她静安王妃的身份,木梚初越发的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廖梓见木梚初不说话,更加相信了这沈七必是冒充的,冷着一张脸站了起来,“来人啊,将这个信口雌黄,冒充皇亲国戚的狂徒关入大牢,等本府审明白了,便将他择日问斩。”

沈七闻言恨铁不成钢的皱了皱鼻子,这个廖梓,当真是傻得可以。

差役听令上前要抓沈七,沈七活动了活动手腕,不屑的对着眼前的差役勾了勾手指头。

三四个差役同时上前,被沈七一个扫狼腿,一记左勾拳便打趴下了。

木君武眯了眯眼,不管这沈七怎么打,眼角总是瞥向木梚初,防止有人将她伤了,看样子这小子还真是很维护木梚初,木君武眼中精光一闪,随手抓过一个差役耳语了几句,那差役频频点头。

趁着沈七不注意,那差役从一侧绕过去一把抓向木椀初,紫檀眼中冷光一闪,一侧身挡在了木椀初身前,一手抓住那差役的的手腕,咔嚓一声,那差役捂着手白了脸。

沈七脸色一变回身一脚将身前的差役踹飞,急声问道,“王妃,您没事吧。”

紫檀看了看此时的形势,这般打下去对她们没好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沈七轻声道,“抓巡抚!”

沈七闻言,明白紫檀的意思,擒贼先擒王,是以一不做二不休,凌空一跃,将廖梓身前的两个差役踹了开来。

廖梓大惊失色,“快,快把他给我抓住!”

沈七上前一步,一把扯住了廖梓的衣襟,狠狠道,“让他们都住手。”

廖梓不想妥协,硬着声音道,“你知道殴打朝廷命官是什么罪责吗?”

沈七一愣,“殴打朝廷命官?”

沈七恨恨的瞪他,“我这还没打你,你就乱给我安罪名,我要不落实了,我都对不起你这句话。”

说着,沈七松开手抬脚将廖梓踹到外地,一脚踏上廖梓的胸口,将令牌放到廖梓的眼前,“巡抚大人,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不是我们家王爷的令牌?”

廖梓定睛看了看,好似真是静安王的令牌,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能后退,“你这狂徒从哪里偷来的王爷的令牌?”

沈七气的都快跳脚了,恨不得一脚将这廖梓踢出去,这人还真是油盐不进,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怎么就这么高?

“都做什么呢?”随着一声大喝,十几个侍卫进来将众人围了起来,一个着银色将袍之人走了进来。

木椀初侧眸,是他,那个当日到悬崖下救她和云千寻的人,她记得他叫傅林。

廖梓见到傅林,眼前一亮,躺在地上扯着嗓子吆喝,“傅小将军,这人偷了王爷的令牌,冒充静安王府的人,你快些将他拿下。”

傅林看了看他,转身走到木椀初身前,撩袍单膝跪倒在地,恭敬道,“末将傅林见过王妃。”

木椀初微微有些怔愣,王妃?她难道就这般应了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名头?

站在一旁的木君武脸色刷白,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木梚初怎的就成了静安王妃?

半晌没有听到木椀初的回话,紫檀小心翼翼看了看木椀初脸上的神色,悄悄向傅林摆摆手,示意他起身。

傅林站起身来,看向沈七, “小七,怎么回事?”

沈七撇撇嘴,“还能怎么回事儿,不小心把巡抚大人给伤了呗。”

傅林看眼前的形势,也是猜到了怎么一回事,好似有些不悦的道,“你做什么呢,那是巡抚大人,虽然他对咱们王妃不敬,但是你不能同他一样一点礼数也不懂呀,传出去,说咱们静安王府的人欺负人,看王爷不收拾你。”

沈七松开脚,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不屑的轻哼,“刚才不小心,巡抚大人莫见怪啊!”

廖梓听这两人的话语,也知道了这两人一唱一和是故意的,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僵硬的一笑,“傅小将军,这真是王妃?”先不管他受的屈辱,把事情弄明白才是正事。

听闻廖梓的话,木君武也是怀疑的看向木梚初。

傅林冷冷瞥他,“怎么,廖大人不相信我的话?”

廖梓忙摇头,身上不停的冒冷汗,此时他已无暇思考这静安王从哪里冒出来这样一个王妃,也无暇思考这木椀初怎会成了静安王妃。

只心中暗腹,完了完了,这次撞到口上了,即便他比傅林的官职要大的多,此时看着傅林却觉得自己的性命仿佛被他牢牢捏在手里一般。

傅林转眸看了看木君武,轻蔑的笑了笑,“来人,给王妃看座,让廖大人继续审案!”

廖梓毕竟也不是吃素的,脑子迅速转了转,这个案子无论如何不能再进行下去了,眼角瞥向木君武,使了个眼色。

木君武了然,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这次是阴沟里翻了船,在这般下去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忙扯着木允文上前。

“傅小将军,我这侄子不懂事,唐突了王妃,这毕竟是家事,还是回家处理比较好,就不闹上公堂了,平白惹人笑话。”

“是吗?”傅林看他,淡淡一笑,“这木老板不告了,我们王妃倒是有一桩事情需要巡抚大人做主。”

木梚初一愣,侧眸看向傅林,眼中带着疑惑。

傅林忙弯腰小声道,“王爷说要为王妃讨回公道,王妃就等着看好戏吧。”

“来人啊,将人带上来。”傅林直起腰身朗声唤道。

作者有话要说:昨个儿差点引起公愤,今个儿停的这里亲们满意否?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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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都看向堂外,只见一个侍卫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走了进来。

那少年看到妇人,高兴的扑了过去,“娘!”

闻言,木梚初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抬眸细细打量着那妇人。

那妇人一身普通的浅蓝色印花长裙,面上虽然起来有些憔悴,但眉眼却是长得极其漂亮。

那妇人看了一眼木椀初,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木椀初微微侧过头不去看她,心中微微的发涩。

那妇人牵着木允文的手走到一侧站着。

紫檀轻轻在木椀初耳边道,“这木君武抓了木允文的娘亲,以此威逼木允文来状告夫人。”

木椀初了然,也是明白了沈夜想做什么。

傅林淡淡一笑,“廖大人,您还是回去坐好,准备开审吧。”

自从这木允文的娘亲出现,木君武的脸色就变得很差,他们怎会找到她的?

廖梓看了一眼木君武,见木君武难看的脸色,便知道完了。

在傅林的冷眼下,廖梓缓缓的走回了座位。

那妇人在木允文耳边低语了几句,木允文频频点头,然后高兴的上前,一扬头,“大人,我不告了,我才不要同我姐姐争这劳什子的酒坊呢!”

那妇人忙上前捂住少年的嘴,低声呵斥,“什么姐姐,要叫王妃。”说着还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木椀初。

木椀初眉眼微垂,只做听不到。

廖梓尴尬一笑,“既然这木允文不告了,这酒坊自然还是属于王妃的,这家事儿本府也管不了这么多,就退堂吧!”

木椀初将这前因后果细细想来,从木允文刚开始出现,到现在对簿公堂,再到木允文的娘亲出现,每一步沈夜都算到了,每一步都替她安排妥当了,想通这些,木椀初一扫先前有些伤怀的情绪,只觉心中缠绕着丝丝麻麻的复杂的情愫。

沈夜在这么多人面前公开了她王妃的身份,她是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了,既然无从选择,还不如顺水推舟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沈七刚要开口,木梚初便摆摆手,然后缓缓起身,走到堂中,淡淡一笑,“巡抚大人,今个儿也不需要你审什么案子,不过是想请您做个见证。”

木君武与廖梓都看向木梚初,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爹娘去世之时,我尚且年幼,家里的生意便麻烦了大伯父,”木梚初侧眸看向木君武,眼中带着冷意,她本不想与他太过于计较,只想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奈何他一步步紧逼,既然这般,就莫怪她不顾情谊了。

“今个儿大伯父既证明了这木允文的身份,是不是应该将这木府的生意交还了?”既然他自己将这木允文送上来,她不介意利用一下。

木君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下意识的看向廖梓,廖梓紧皱着眉头,一时之间大堂之上一片肃静。

片刻后,一声闷笑响起,“这难道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紫檀皱眉瞪向声音的来源,沈七无辜的把头瞥向了一旁。

傅林扬扬眉,懒懒开口,“巡抚大人,宣判吧!”

廖梓面上难掩气愤,这木君武同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信誓旦旦,现在可好,不止算计不成旁人,反倒把他自己拖下了水,还连累了他。

廖梓无奈,冷着声道,“既然如此,木老爷,你还有何异议?”

木君武深知此事已经无力回天,本想以木允文的名义将这酒坊夺了过来,不曾想事情竟然发展到这种地步,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回大人的的话,草民没有意义,这就将木府的生意交还给王妃。”多亏他早就防患于未然,不然这次可真是得不偿失。

木梚初自然知道这些商铺拿回来也只是些空架子,她不过是想让她这大伯父知道她不是个可以随意让他拿捏的软柿子而已。

*

出了衙门,那少年跟在身后轻轻喊道,“姐…王妃。”

木梚初身子一颤,停下了脚步,那妇人低声斥了那少年一句,而后对着木梚初微微行了一礼,“小儿不懂事,唐突了王妃,还望王妃海涵。”

紫檀皱眉看了一眼木梚初,轻轻扶住了木梚初的胳膊,木梚初脸色有些发白。

“我们无意与王妃争夺那酒坊,这次全因身不由己,还望王妃莫要往心里去,王妃大可当做不知道我们母子的存在,我们也决不会打扰王妃的生活的。”

说完,那妇人行了一礼便扯着木允文走了,那木允文却有些不情愿,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木梚初。

木梚初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对母子的身影,那妇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狐媚的女子,浑身上下倒散发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

“夫人,您没事吧?”紫檀不放心的轻声问道。

木梚初摇头,“没事。”她曾经想过无数次见了这女子她会有什么反应,却没料到,真正到了这一刻,她心中异常平静。

“夫人,上马车吧!”

木椀初看了看傅林,轻声道,“不急,走走吧!”

傍晚微风带着夏日特有的闷热,金陵的街道上也是异常热闹,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木椀初心事重重的在前方走着,几次小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也没说出口。

紫檀跟在一侧,不住的朝傅林使眼色,傅林毫无所觉,只眉头皱着,想着自己的事情。

紫檀终于忍不住,“傅林,主子没让你带什么话回来?”这个榆木疙瘩,难道看不出王妃想要做什么吗?

木椀初低着头,脚步微顿,低垂的眼中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期待!

傅林一愣,“奥…”恍然想起什么,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木梚初,“王妃,这是我们王爷带给您的信!

木椀初心中一紧,抬眸看向傅林手中的信笺,‘阿初亲启’,那张扬的字迹却是沈夜的没错。

木椀初手有些微微发颤的接过傅林手中的信,此时她的心中没有伤心,没有怨愤,只有淡淡的喜悦。

那一日伤心之下她求他放她走,可是她心中其实从未想过要离开他,即便他是云千寻!

木椀初很想现在就打开这信笺看看,但此时身处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毕竟不好,便将信笺小心翼翼收在了怀中。

眼波流转间却见前方拐角处的药铺前并排停放着数十辆马车,周围二三十个侍卫正在往马车上搬运药材。

木椀初疑惑,她记得这里是沈夜的另一处药铺,木椀初转眸看向傅林,“这是在做什么?”

傅林道,“十日前,流数国的大将川穹帅军来犯,王爷觉得这次战事短时间内停不了,是以让我回金陵多储备一些粮草药材。”

木椀初闻言脸色瞬间刷白声音有些微颤,“…你是说垣县起了战事?”

傅林点头,“是,这一战没有个一年半载怕是结束不了了。”

木椀初轻咬下唇,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以往听到战乱不过感慨百姓多半又要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可是此时听到这战火的消息,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心中慌乱不堪,只觉得周身都颤抖了。

木梚初强迫自己镇定,“你什么时辰走?”

傅林看了看天色,“等这批药材装完车,应该就差不多了。”

木椀初有些急切,转头看向沈七,“你去酒坊让刘管家准备些梨花白让傅林带着。”他在那里怕是很长时间喝不到喜欢的酒了吧。

交代完沈七木梚初撩起裙摆往马车跑去,边上马车边对小斯道,“快,去青宁庙。”

紫檀紧跟着木椀初上了马车,骏马嘶鸣一声往城外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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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木椀初从怀中抽出那信笺,轻轻打开,浅白色花边下是龙飞凤舞的字迹,整张信纸上只一句。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木椀初眼角一下子便模糊了,只觉心里某个地方不期然的塌陷了,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温柔缱绻,不知是为着沈夜还是云千寻。

从青宁庙里求了平安符出来,已是后半夜,匆忙赶回城内,药铺门前却是一片寂静,只余高高悬挂的月亮俯视这方天地。

药铺尚未关门,里面的伙计正忙着收拾,紫檀上前问道,“傅小将军呢?”

那伙计道,“前半夜装完马车,傅小将军就离开金陵了,现在怕是已经出去十几里地了。”

木椀初呼吸一紧,失望的看着手里的平安符,这是平安符啊,怎能不让他戴在身上呢?

木梚初忽的抬起头抬头,看向紫檀,急急道,“沈七呢?你让沈七去追傅林,定要让他将这平安符带给沈夜。”

紫檀也是明白了木椀初的意思,却又有些不放心木椀初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木椀初忙道,“无妨,我这就回府,你快些去吧,我怕晚了就赶不上了。”

紫檀应声匆匆而去。

木椀初目送着紫檀离去,上了马车,看着手中的信笺,她想让他知道,她还在这里,不曾离开,战场险恶,她不想他为她分神,此时此刻,所有的一切都抵不上他的平安重要。

木椀初回到沈府,汀兰与奶娘都焦急的等着她,见到她松了一口气,木椀初知道奶娘担心她,便简单的将事情同奶娘说了一遍,奶娘听闻她见到了那妇人的事情,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她倒是还敢露面!”

木椀初轻叹,“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了,看样子她也并非想争什么酒坊,就如奶娘所说,谁对谁错已经无从追究了。”

奶娘也是轻轻叹了口气,“只要小姐能想得开,莫要钻牛角尖,奶娘也就放心了。”

木椀初别过头看着窗外深深地夜色,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什么也不想求,只求沈夜能够平安无虞。

这一夜木椀初注定无眠,等到晌午时分,紫檀才面带倦意的回了来,木椀初忙迎了上去,“如何,追上了吗?”

紫檀露出一抹笑意,“还好,小七快马加鞭追到季城终于追上了,东西已经交给傅林了。”

木椀初松了一口气,一直绷着的神色也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