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黛玉,对湘云还是很有感情的,虽然她现在对宝钗比对自己好了,有时在话里话外还显于自己不如宝钗的意思,但自小结下来的情意,黛玉还是不想让她的认知出现偏差,其实也是宝钗说的那番话实在是很具迷惑性,若林黛玉还是那个一直呆在贾家的林黛玉,可能也会对这番似是而非的狡辩之词产生认同,可是现在她已经不一样了,听取了教养嬷嬷讲述的经验,受到了四福金的熏陶,再经过自家财产险些被至亲所吞的事情冲击,林黛玉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林黛玉了,看事情的方法也有所不同了,尤其是她还见过香菱她母亲的样子,就更不可能再去同情薛家了。

只是林黛玉又愿意直接去说薛家的不好,那样倒显得象是自己背后说人坏话似的,于是只轻摇着头说道,“宝姐姐的兄长是不是冤枉,我不知道,那应该由官府去论断,我只是觉得香菱很可怜,好好一个乡绅家的小姐,却沦落至此。”

“这又于宝姐姐的兄长何干?错也是那拐子的错。”湘云皱着眉说道,只是话出口之后,她又觉得有些不对,以自己对林黛玉的了解,自是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把话扯到别处,其中必是含着深意的。

湘云到底是聪明的,发觉了不对,再往深里一想就明白了,是啊,那拐子固然是有错,但薛家也是一样,朝令有法度明令禁止买良为贱,而香菱是被拐来的这事儿,连贾家上下都是知道的,薛家却还是将她入了贱籍,自然是有错的。

探春身负着贾母交付的职责,虽然四福金已经把话讲在前面,但能与林黛玉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也是不错的,自是不想她再被湘云纠缠着说薛家的事儿,只要宝钗能够安好,她对嫡母已经可以交待了,见湘云一时在那里出神,正好出言把话岔开来,“林姐姐,你刚才说这里有扬州做法的点心,是哪几样?”

林黛玉见湘云已经在若有所思了,也乐得顺着探春的话,和姐妹们闲聊起来。

四阿哥见到讷敏回来,也发出了问题,只是与薛家甚至是林黛玉都没有关系,而是,“你还要钓鱼吗?”

“不了,”讷敏往依旧空空如也的桶里看了一眼,又用帕子给四阿哥拭去了额上的汗,“有孩子们在那里闹腾着,今天咱们是别想有收获了,还是先收起来,去用些梅汤解解暑气吧。”随后又扬声对孩子们做了嘱咐,“你们几个玩归玩,也要有所节制,差不多就歇一歇,若是有哪一个中了暑,以后就别想再出来了。”

宋氏等人见四阿哥和讷敏向自己这边来了,忙站起身来迎接。

“既是出来玩的,大家就随便一些,都坐着吧。”讷敏和四阿哥在主桌上坐定之后,笑着对她们说道,又单点着宋氏,“宋妹妹,你坐过来吧。”

现在宋氏已经是侧福金的身份了,自然不能再与李氏等人混到一处,刚才钓鱼时她识趣是一回事,现在大家坐到一处了,却是该有所分别的。

宋玉走到四阿哥和四福金的桌边时,正好丫头们端着梅汤送过来,见四福金取过一碗递给四阿哥,宋玉赶紧去拿起另一碗呈给四福金。

讷敏摆手示意宋氏坐下,端起面前的梅汤轻啜了两口,然后笑看着众人说道,“原本还想着与爷一同钓几条鱼,给大家加个菜的,却不想被那几个孩子闹腾的,一点收获都没有,白费了好些功夫。”

“钓鱼也不见得就一定要有收获,”宋玉笑着说道,“有时候过程本身就是一种收获,一种心情。”

“说的好。”讷敏看了看宋氏,这话确实说得很好,很耐人寻味,“都说钓鱼也是一门养气的功夫,看爷心平气和,正是应了宋妹妹的话,倒是我有些执意了。”

“何谓执意,何谓心平?”四阿哥淡淡的说道,“心平未必不执意,执意未见不心平。”

“可见得爷是熟知佛理的,”讷敏笑睨着四阿哥,“您这是打机锋,还是说偈子呢?”

“您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四阿哥平静的说道。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必定是他们负爷在先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必定是他们负爷在先

四贝勒府的郊游活动虽然遇到了一点插曲,但总的来说还算是圆满,而在那之后过了一月有余,苏麻喇姑也如讷敏记忆中一般的病了,她见的人也如前世一样,除了被她抚养长大的十二阿哥,以及此时留在京中最年长的皇子三阿哥,还有一个是八阿哥。

讷敏与苏麻喇姑之间的关系虽也还算不错,但因为她并没有太去加深,所以对四阿哥依旧不在其所见的人之列,并没有意外,倒是更加佩服八阿哥的长袖善舞了,只是他越是如此,就越是会招康熙忌惮,看着他一步一步的照着前世的样子往下走,讷敏也暗暗的提醒自己,千万注意别让四阿哥丢了自己的优势。

而眼下,苏麻喇姑虽然没请四阿哥过去,但三阿哥他们去过之后却传过话来了,苏麻喇姑的情况实在很不好,却坚持不肯看御医,大家一起商量看看要怎么办。

接到信之后,四阿哥和四福金赶紧收拾起来,一同进了宫,与在场的其他阿哥们互相见过礼之后,四阿哥就马上出言问三阿哥道,“怎么样了?”

“不很好,”三阿哥摇了摇头,“便血,腹内还攻痛难忍,却还是坚持不肯让御医诊脉。”

“你们听过症状了,有什么看法?”四阿哥又看向屋内的几个御医,

御医忙回话道,“是老年人脾虚,内火盛之症,很危险,需要马上加以诊治。”

“你只管说这些有什么用?”十二阿哥心内焦虑,一腔火气无处发泄,目光瞪向了回话的御医,“倒是赶紧想个能马上治的法子啊。”

“十二弟,别着急,”八阿哥握了一下十二阿哥的胳膊,“一定会有办法的,苏麻喇姑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十二弟,”三阿哥也出言劝道,“在这个时候,你不能乱,你这个样子,若是让苏麻喇姑见了,岂不是又会多一分担心?”

讷敏用温和安抚的目光看了看十二阿哥,又对所有在场的阿哥们说道,“好了,你们兄弟们先商量着,我这就进去看看苏麻喇姑。”

“嗯,”三阿哥点了点头,“你三嫂还有几个弟妹已经在里面了。”

苏麻喇姑屋子里的人是不少,却并不嘈杂,讷敏进来时,正与坐在自己床边的三福金说着什么,见讷敏进来,苏麻喇姑忙要挣扎着起身,被三福金按住了,太子妃和大福金分别随同太子和大阿哥一起扈从塞外了,于是在场的众皇子福金中,她就算是老大了,“快别动,你现在的身子还是要静卧安养才是,四弟妹不会计较这些个的。”

“是啊,你跟我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讷敏也抢前几步来到苏麻喇姑的身边,微笑着看着她,“现在身子觉得怎么样了?我看着你的面色还好。”

讷敏这话当然是安慰之语,苏麻喇姑此时的样子确实不好,脸色也差极了,虽被三福金按躺了回去,到底还是用手做出了行礼的样子,然后才用虚弱的声音说道,“奴才一时不适,倒累得各位主子过来,实在是惶恐。”

“您不要这样说,”三福金开口说道,“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们哪怕天天来呢,心里也是高兴的。”

“也不只我们,”八福金笑着说道,“就是我们爷他们兄弟也是如此,你可不知道,听说你有所不适,我们爷立时把什么事儿都搁下了,急三火四的差人来叫我,弄得我也心慌意乱的,到这儿来看你的气色还好,这才算是略略的安了些心。”

讷敏眼光微闪,看到十二福金在一旁却是愣愣的有些出神,忙隐蔽的伸手轻碰她一下。

十二福金也是自小规矩学出来的,马上反应了过来,也赶紧出言说道,“就是说,你可得赶紧好起来,把身子养得硬硬朗朗的,我们爷可是说了,将来他的儿子也还得让你老人家帮着调教呢。”

“奴才能得主子们如此,实大是天大的福气,”苏麻喇姑笑着说道,“只是奴才的身子,奴才自己知道,奴才也对几位皇子说过了,奴才如此,想来他们是一定要发邸报急奏给皇上的,只是奴才蒙皇上厚恩,惟在佛前效力,日祝皇上万万岁而已。”

听出苏麻喇姑话中之意,还是不愿让御医们前来问诊,而终生不吃药也是她发下的誓愿,几个福金也不好相强,只能继续温言劝慰着,却并没有久留,见苏麻喇姑精神稍觉不济,就一同离开了,到得外面,见到皇子们,双方的面色都比较凝重。

“或许,”八福金想了想说道,“可以找一个女大夫,化妆成宫女进去给苏麻喇姑诊脉,所开的方子也可以掺到膳食里给她进下。”

“不行,”八阿哥马上反对道,“我知道你是担心苏麻喇姑,只是那是她发下的誓愿,没她的同意,咱们不能替她违反,再有,女大夫也不是一时就能马上找到的,就算找到了,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存了歹心。”

“还是按咱们之前商量的办吧,”三阿哥发话道,“我们赶紧写折子向汗阿玛奏报苏麻喇姑的病情,也让内务府总管开始准备后事,以防不测。”

不测果然如前世一般的发生了,苏麻喇姑于康熙四十四年九月初七日停止了呼吸,康熙也依旧发谕来指示皇子们,“祖母事出,留七日再净身入殓”,后来算计着可能得有十五日左右才能回宫,就又再次降谕,将遗体再留7天,等他回宫后再定,只是最终他还是未能及时赶回,只好无奈的下谕,以嫔礼的规格治丧。

而其实苏麻喇姑出殡时的规格是比嫔还要高的,除五阿哥和十阿哥在宫内陪着皇太后,本是住在宫内的十四阿哥留在紫禁城内照看之外,其余在京的皇子全都前去相送了,皇子们都去了,皇子福金们当然也在其列,而丧礼上的规矩还是很有些磨人的,等结束后回到府中,讷敏与四阿哥两人都觉有些疲累。

“你坐着吧,让奴才们来就好。”四阿哥对来给自己更衣的讷敏说道,却边说边微抬起脖颈,以便于讷敏解开绊纽。

“不用,你们下去吧。”讷敏打发了准备上来接手的丫环们,又让屋里的其他人也退下,并吩咐道,“去告诉阿哥和格格,还有侧福金她们,今天晚些再来请安,爷和我有些累了,要先歇一歇。”

等下人们答应着退出之后,讷敏看着四阿哥的眼波开始变得盈盈,一边继续为她解着绊纽,一边说道,“自我嫁了爷,但凡爷在我屋里,什么时候我让奴才们做这个了?”

“让我想想,”四阿哥故作沉思状,“好象还真是没有,不过,现在时日还浅,你这个话等咱们老了时再说,才更显诚心。”

“我倒是想那样呢,”讷敏笑着将绊纽已经全部解开来的衣服从四阿哥的身上脱下来,“就只怕没到那时候,爷就看厌了我呢。”

“那就要看你如何努力了。”四阿哥嘴角也上弯着带出了笑意。

“好了,不说笑了,”讷敏给四阿哥换上了家常衣服,又为他送上了热茶,这才问他道,“今儿个十二弟又伤心了吧?听说他要住守在那儿数日,为苏麻喇姑百日供饭,三七诵经?”对此讷敏并不意外,因为前世十二阿哥也是这样的。

“是,”四阿哥点点头,“苏麻喇姑是将他抚养长大的,十二弟这么做,也是应当的。”

“还得有汗阿玛允准才成。”讷敏当然也知道康熙是必准的。

“三哥和八弟已经会写折禀报的。”四阿哥淡淡的说道。

“八弟?”讷敏微皱了下眉,这倒是她不知道的,前世四阿哥并没有跟她提及过此事,她也一直以为是所有阿哥们一同署名奏报的,没想到却只是三阿哥和八阿哥。

“很意外吗?”四阿哥看了看讷敏。

“也不是,”讷敏已经回过味来了,轻摇着头说道,“开始是有些,不过想想也能说得过,三哥是留京皇子中最年长的,而八弟,对十二弟也一直照顾颇多,十二弟会请他们二人转奏汗阿玛,也在情理之中。”

“确实是这么回事,”四阿哥示意也换好了衣服的讷敏坐到自己对面,“八弟也确实是很善于结交人的。”

“只是八弟也有不如愿的时候,”讷敏对四阿哥眨眨眼笑道,“九弟对十弟下的功夫可是十足的,十弟虽时常受爷的训责,也坚决不肯靠过去,恨得九弟常说他皮紧呢。”

“老十也太大咧了,”四阿哥虽然摇着头,脸上却已经带出了笑意,“我若不常说着他些,他就更没忌讳了。”

“十弟性情虽粗,内里却是有数的,”讷敏微微一叹,“十弟妹来自蒙古,汗阿玛的用意,你知我知,十弟必定也明白,我倒觉得他这样恣意快慰,总比消沉低迷来得好。”

十阿哥的出身颇高,有着皇后的姨母,还有贵妃的生母,以及钮祜禄氏这个强大的母族,康熙给他指个了蒙古郡王之女的福金,虽然在皇子福金一举压过八福金,成为出身最高,同时却也意味着,即使太子失势,十阿哥也没有争夺储位的资格,因为康熙的种种表现可以证明,他不会容许大清再出现蒙古皇后的。

倒不是说十阿哥就一定对储位有什么想法,更何况现在也还有太子,但不想争,与没了争夺的资格,意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四阿哥当然也明白这些,却还是横了讷敏一眼,“你就总惯着他们,每当我说老十、老十三什么,你就总为他们开脱,还有弘晖他们也是一样。”

“有爷严着就行了,”讷敏笑着说道,“我乐得做好人当个仁嫂慈母。”

“你这一点,最是让我舒服,”四阿哥又瞪了讷敏一眼,随后突然发起感叹来,“你在我面前,从不作假。”

“也不是这样,”讷敏摇摇头,“我也有事瞒过爷的。”而且还有更大的一件事不可能告诉你。

“我知道,”四阿哥点头说道,“为弘晖安危担心那事儿不算作假,你也是怕我跟着烦心,只是以后再不许瞒着我了。”

“那可不一定,”讷敏冲四阿哥做个鬼脸,“女人家总是有些小秘密的。”

“是吗?”四阿哥伸手将讷敏拽向自己,“那就让我来检查看看,你身上都藏着什么秘密?说不定有一条狐狸尾巴呢。”

“不只有狐狸尾巴,还有猫爪子呢,”讷敏用指甲轻刮着四阿哥的脸颊,嘴凑到四阿哥的耳边轻轻的说道,“爷让我抓住了,我可是死都不会松手的。”

“你当然不能松手,”四阿哥揽在讷敏腰上的手更紧更用力了,又用另一只手将讷敏的头从耳边挪开,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是我的福金,不是你抓住了我,而是我抓住了你,你的人,你的心,你的一生,都是我的。”说完,将头俯了下来,嘴也印到了讷敏的嘴上。

“爷,”过了好一会儿,讷敏才将有些红肿的唇挣出来,“再过些时候,孩子们就要来请安了。”

“不是说让他们晚些时候再来嘛,我们先来歇一歇。”四阿哥将讷敏抱紧,并站起身来走到炕边,将其往上一扔。

讷敏被突然扔出,不禁吓了一跳,刚要惊呼出声,身上一重,眼前也一暗,还没出口的声音被四阿哥的唇舌堵了回去。

讷敏虽被噎得一滞,但已经被四阿哥调得情动的身子却下意识的跟着做出了回应,随着四阿哥在她身上游移着并撕扯她的衣服,讷敏的手也颤抖着去解他的衣襟,等到两人之间的障碍去得差不多了,肌肤贴上了肌肤,讷敏的喉中发出了渴望得以进一步舒解的呻吟,引得四阿哥目光中的欲望更浓,动作也更猛了,随着他的一个挺身直冲,讷敏被顶得气息不畅,却觉得整个人都被填满了。

一番春情云雨之后,两人懒懒的躺在那里,并没有再紧紧相拥,手却是互牵在一起,又过了好一会儿,讷敏才首先开口道,“爷,宋妹妹她们快要过来了。”

“嗯。”四阿哥应了一声,却依旧闭目躺在那里,没有任何要动的意思。

“咱们也该起身了。”讷敏伸手云抚抚四阿哥的脸。

“那就起吧。”四阿哥还是没睁眼,身子也依旧老实的躺在那里,一动也没动。

讷敏手上变抚为拧,在四阿哥的脸上肆意了一把,这才捞过之前被脱扔到一旁的衣服简单的套上,下地之后,又取出一个清新味道的焚香来换上,虽然夏日里屋中本是透着气的,然后才开始打理着自身,衣服自然是要重新取出一身的,头发也要重梳,好在这些她自己全部都能做,若是需要传丫环进来,那才丢人呢。

等到讷敏将自己周身上下全部整理得当之后,四阿哥依旧还躺在那里,只是换了个姿势,眼睛也睁开了,将讷敏的梳妆全过程都看在眼里。

讷敏笑吟吟的走向他,对着他行了一个标准的请安礼,“爷觉得可满意吗?”

“嗯,”四阿哥又再上下打量了一番讷敏,品评着说道,“还不错。”

“要不说爷和我是夫妇呢,”讷敏并不为四阿哥这个平淡的评价而着恼,反而带着几分惊喜的说道,“这心意就是相通,我也觉得爷这个人还不错呢。”

“承蒙夸奖。”四阿哥平静的说道。

“罢了,早知道我是说不过爷的,”讷敏斤了斤鼻子,为四阿哥重新选了一套衣服,并走向炕边,“行了,我的爷,您老起身吧,奴才来侍候您了。”

而在讷敏为四阿哥更衣的时候,他又忽然说出了一个消息,“对了,那个薛家的女子到老九那儿去了。”

“薛家的女子?”讷敏的心思还沉浸在刚才的温情中呢,被四阿哥这话说得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随即也就反应过来了,“爷说的是薛宝钗?住在贾家的那个?”

“是她,”四阿哥予以了肯定,却又加了一句,“也是咱们出去那天,冲撞你的那个。”

“什么叫她到老九那里去了?”讷敏有些不明白,“她怎么会与老九扯上关系的?”

“本来是没关系的,有人牵线也就有了,”四阿哥淡淡的说道,“老九原本就因为薛家是皇商,而要找他们的麻烦,因为薛蟠命案发了,薛家的皇商被革,让他不好再贸然行事,现在有人主动送上门去,他当然乐得笑纳,更何况听说那个女子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爷是说,薛宝钗现在跟了老九了?可她不是还要参选吗?”讷敏又是一个意外,虽然大家都知道薛宝钗的选秀资格可能也要没有了,但在没下定论之前,她还是在名单之列的,即使是宫女的小选,也不是九阿哥可以擅动的。

“你糊涂了,”四阿哥此时已经换好衣服坐了下来,对坐在对面的讷敏摇头一笑,“老九也是皇子,虽然没封爵,要做这个事儿还是不成问题的,那薛家女子的选秀资格是早晚要被取消的,既如此,提前给皇九子一个人情,又有什么不可的。”

“我是糊涂了,”讷敏也笑了,“那这么说来,薛家的产业现在只怕也落入九弟手里了,可见得他这财神之名,真是并不虚妄了。”

“没错儿,是这样的,”四阿哥点点头,“本来薛家的族人已经到京城了,也逼得王氏快要让步了,老九这一掺进去,他们就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薛家当然是无法与老九相抗的,”讷敏微皱着眉,“只是尽可能敲出薛家更多的钱财来,是汗阿玛的授意,老九这么从中一搅,只怕他老人家会有所不喜。”

“那咱们就管不到了。”四阿哥又淡淡的说道,“就算想管,老九也不会听的,在他眼里,只有老八才是兄弟,老五都是要靠边的,更别说咱们了。”

“奇怪就奇怪在这儿了,”讷敏的眉头还是没展开,“咱们能想到汗阿玛的心思,以老八的聪慧,不可能猜不到,可他为什么不提醒老九一声呢。”

“你其实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问?”四阿哥并没有给出答案,而只是看着讷敏。

“我是有所猜想,却又觉得那不可能,”讷敏的眉皱得更紧了,“老九自小就与老八要好,爷刚才也说了,甚至连他的同母兄长都要靠边,他对老八可谓是全心实心的,老十与他也是自小的交情,却也还是差得远,只因为没听他劝,没离爷远而靠向老八,他就险些要翻脸了,其实真要说起来,老九的出身却比老八要强得多,他的母亲是正当宠的妃子,他一母同胞的兄长又是由皇太后抚养大的,可老九就能甘居下位,一切俱为老八着想,就敛财之事,虽然可说是他的爱好,却又何尝不是在帮老八?”

“据说老八送礼,”四阿哥轻摇着头,“一出手就是一个大宅,若没有老九千方百计的敛财,只凭贝勒的俸禄,哪里能能有这般大手笔?”

“所以,为了有财可以拢人,就可以将老九卖出去了?”讷敏失望的摇着头,“虽说老九是皇子,汗阿玛即使不喜,也不会将他怎么着,但只一个不喜,对皇子来说,也是相当重要了,我原知道老八这个人有心机,却不知他凉薄至此。”

这话当然是假的,在前世讷敏就已经看清老八的为人了,人们都说他是贤王,可他却是在拿着国家的钱财为自己做人情,而九阿哥,他对四阿哥的态度当然是很不好的,讷敏对他也很是不喜,但却也认为他很可悲,他这一生,为八阿哥所做的多矣,可讷敏却从没见八阿哥为他做过什么,就算之前的夺嫡还可以说是等他成功了,老九自然跟着享受风光,可当四阿哥已经登基,事情已经不可能挽回了,他却还执意不肯罢手,事事处处给四阿哥下绊子,固然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却也将九阿哥一同置出去了。

当然,也有可能他们之间另有隐情是讷敏不知道的,毕竟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帮的爱,九阿哥也不是傻子,他会这般对八阿哥,肯定也是有他的理由,只是他的理由是他的理由,八阿哥行事并没有很去为九阿哥着想,却也是真实存在的。

“皇家的兄弟不就是这样吗?”四阿哥淡淡的说道,“不是有句话说,自古天家无亲情吗?”

“不对,”讷敏摇着头说道,“这话在别人或许是,但我知道,爷不是这样的?”

“哦,”四阿哥挑了挑眉,“你就那么肯定,我将来一定不会对不起我的那些兄弟们?”

“若有,”讷敏很肯定的说道,“也必定是他们负爷在先。”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奇怪的指婚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奇怪的指婚

九阿哥虽介入了薛家的事儿,但主要是为了财,而薛蟠的事儿又是经过御前的,所以并没有保他没事,但一条命还是救下来了。

讷敏虽然不喜宝钗,于薛家却是没什么恩怨的,他家的好也罢,坏也罢,并不去如何在意,虽然九阿哥到底还是多得了财产有些出乎本意,但若是因此引得康熙对他、甚或是八阿哥心里存下不好的印象,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再者,薛家为此还向朝廷“捐献”了一大笔财产,想来也够九阿哥心疼一阵子了。

而薛蟠被打了板子,又被监禁了些时日,放出来后据说是老实了不少,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连四阿哥这样刚强隐忍之人,也只是强行压制,就不知薛蟠能坚持多久?有九阿哥这个“妹夫”在,想来他再次惹祸的用时不会太长,至于这个祸事能不能给九阿哥和八阿哥造成麻烦,想来还是很难的,九阿哥虽然也喜爱女色,却不会为女色而冲动行事。

倒是林黛玉,知道薛宝钗为了营救兄长居然去做了九阿哥的侍妾,不禁有些感叹,讷敏想起那个一脸决然冲到自己面前的美貌女子,也出言问四阿哥道,“爷,若是那天我让她冲到您面前恳求,您会不会收了她?”

“你闲着了吗?”四阿哥正在看带回来的公文,听到讷敏这话,横过来一眼。

“虽不是很闲,但也不至于很忙,”讷敏笑了笑,随即又轻皱起眉,“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换成她的处境,会如何做?”

“还说你不是闲着没事儿?”四阿哥放下手中的折页,“看看你都在胡想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不会有她的处境,因为我有爷可以依靠,”讷敏一笑,将拿在手中却并没有看进去的书搁到一边,走向四阿哥,为他按揉着肩膊,“只是我也有我要守护的,为了爷和孩子们,我也会豁出一切的。”

“别把你对我和孩子们的心意,跟那种女子的作为相比,”四阿哥轻打了讷敏的手一下,又将它握在手心,“跟着九弟可是比参选做宫女要强多了。”

“爷说的当然是,”讷敏轻笑着说道,“只是若能跟着爷,则又比跟着九弟强上好多了。”

“跟着太子还更强呢。”四阿哥淡淡的说道。

“谁说的?”讷敏环绕着四阿哥的肩,将脸颊倚在他的头上,“爷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上。”

四阿哥握着讷敏的手紧了紧,过了有一会儿,才笑着说道,“你这是又怕我累着了吧?跟你说了,我心里有数的。”

“爷当然心里是有数的,”讷敏轻哼着说道,“只是一遇到公事,这有数就未必存住一二了。”虽这么说着,讷敏到底还是起身去帮四阿哥磨着墨,“来吧,我的爷,您忙着,我来做这红袖添香之人,还望您不要嫌弃。”

“确实很香,”四阿哥往讷敏的身子靠了靠,并吸了一口气,“行了,你合格了。”

“多谢爷的认同。”讷敏冲四阿哥也一本正经的行着礼,然后两人各自相对一笑,默契尽在眼中。

看着四阿哥认真在公文上批改的模样,讷敏将烛光挑亮些,又轻声走到门边,问在外面侍候的人,“补品炖上了吗?”

“回福金话,”李嬷嬷回答道,“已经炖好了,正在火上温着,您随时要,随时就可端来。”

“好,”讷敏点了点头,又对李嬷嬷说道,“嬷嬷额涅去歇着吧,有她们侍候着就行了。”

“爷和福金也早些安置吧,”李嬷嬷反劝着讷敏说道,“万不能亏了身子。”

“我知道的。”讷敏冲李嬷嬷一笑,自己是重活一世的人,自然知道身体是如何重要,就是四阿哥,虽还是很勤勉公事,较之前世却已经算是有度了。

康熙四十四年就这样过去了,弘晖依旧健康安乐的活着,也多了贾家以及新月等事儿,但总的进程并没有大的改变,而进入到康熙四十五年,一件在前世引起波动的事件也如期的发生了,康熙将江宁织造曹寅指给了平郡王纳尔苏为嫡福金。

这桩指婚之所以这事儿会引起波动,是因为双方的身份相差太大。曹寅当然是康熙的心腹,别说是平常人等,就是皇子们对他也是不敢小看,但再受荣宠,他的身份却还是包衣,而平郡王却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康熙如此指婚,当然会引起朝中上下猜疑无数。

讷敏虽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却也依然不太能理解,康熙对铁帽子王的权威要加以降低限制,这是肯定的,不给他们再指婚大族,让他们不能再强强联合,这也没错儿,只是指个包衣人家却还是太过了,而这个包衣再是康熙的宠臣,就更让人难明白了。

想到前世纳尔苏与这个福金过得也真还是不错,共生有了四个嫡子,包括后来袭了平郡王之位的福彭在内,而后来在曹家败落的时候,已经被革爵圈禁的纳尔苏,也派了嫡幼子福静向隋赫德索银三千八百两,此银两后来并没有被追回,应该是被送到曹家了,难不成是康熙有先见之明,先为自己的宠臣留下一条后路?

当然,不管康熙到底是如何想的,这桩婚姻的本事,除了纳尔苏现时有些不平,其他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人家可能因此引以为鉴,对自身的行径多注意收敛,本来要与平郡王府拉关系的人也暂停下来做以观望,而到曹家依附钻营的人却更多了之外,对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而发下这个旨意的康熙,投下一颗石子扰起波浪,自己却象啥事儿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过着四处查看出巡的生活,四贝勒府与平郡王府虽然年节之时互相也过礼,但却并没有亲近的关系,即使有些奇怪,有些难理解,对这桩婚姻却并没有多去关注,在康熙例行每年的出巡塞外,四阿哥也如前几年一样没在扈从之列的时候,有一天他回来时,脸上却是带着笑容。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送嫁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送嫁

不是说四阿哥带着笑容有什么奇怪,虽然他此种神情在外面时是不怎么多见了,但在府里时还是时有展现的,在讷敏面前又更多些,但问题是他此时是和十阿哥在一起的,当然,不是说他对十阿哥就一定是严肃的面容,虽然十阿哥的性子大咧,较十三阿哥会多受一些四阿哥的教导,可抛去此时候之外,四阿哥对这两个弟弟还是很随和的。

让讷敏觉得奇怪的不是四阿哥的笑容,而是十阿哥脸上的严肃,这与平时他们两个在一起时的神情是相反的。不过她也没马上问出口,而是将他们迎了进去,象平常十阿哥过来时一样,吩咐着人上饮品上点心,又关心的叮嘱他不要贪舒服一气喝那么多凉的,然后就笑眯眯的坐在那里,看着这兄弟俩,一脸觉得有趣的样子。

“怎么了?”四阿哥抬眼问道。

“没怎么。”讷敏摇摇头,依旧笑眯眯的。

“行了,”十阿哥忍不住插进话来,“最受不了你们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四嫂已经看出有事了,四哥你也没想瞒,直接说就是了。”

“你心里就存不住一点事儿。”四阿哥横过去一眼。

“我就这样了,”十阿哥大咧咧的一笑,“反正大家都知道我莽撞,我粗鲁了,我还就存不住事儿了,就有话直说了,能怎么了?”

讷敏听十阿哥这话里带着气,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九弟又说什么了、做什么了?”

“也没什么,”四阿哥摇摇头,“你还不知道他们?一点小事儿也能弄得跟乌眼鸡似的。”

“谁跟他一样?”十阿哥不乐意了,将正在喝的梅汤往桌上一放,“明明就是他存心挑衅的。”

“你既知他是存心,又何必跟他一样?”讷敏也摇了摇头,“再说他也是和你一同长大的,我记得小时候你们也好得跟什么似的,怎么大了倒总呛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