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伤得不重吧?”讷敏对这个情况并不意外,都说十四阿哥讲义气,其实十阿哥才是,前世他与九阿哥交好,就没少为八阿哥之事出头,今世他与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交好,见十三阿哥受了冤枉,自然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只看不动。

“没事儿,”四阿哥摇了摇头,“只是二十板子,那些个奴才心里也有数,不敢下力的,养上个十天八天的,应该就没事儿了。”

“嗯,那就好。”讷敏也知道十阿哥伤得不会重,他背后立着钮祜禄家族,福金又是蒙古郡王之女,康熙对这个儿子也多有照顾,他本身又是不可能继位的,自然也没人会去对他费心使阴谋,宫里执刑的人也都是人**,就更不可能去找这个麻烦。

叫了人去拿药之后,讷敏又再说道,“老十三那边,爷也不要太担心,他此次是关在自己的府里,咱们再多照顾些,虽少了自由,日子却不会太艰难的,至于那个御医,不管是谁指使的,假话终归是假的,总是能找出证据来证明的,慢一些的,还可以去寻一些和老十三有同样腿疾的人,用那个方子去治,治好了,这个谎言也就不言自破了。其实汗阿玛也未必就真信了这个话,老十三是一时意气,汗阿玛也是一时激怒,等过了这个劲儿,说不定很快就会将老十三放出来了。”

“嗯,”四阿哥点了点头,想想又问讷敏道,“你今天去看弟妹,她的病怎么样了?”

“本来已经好些了,”讷敏轻叹着说道,“不过,现在出了这个事,只怕又要加重了。好在圈禁是并不禁止太医去问诊的,十三弟妹也只是急火攻心,等缓过了心气,应该就会慢慢好起来了。”

“她病着也好,省得再不知所谓的轻狂,”四阿哥冷哼一声,“若不是她如此,老十三也未必会有这样的事儿。”

讷敏知道四阿哥这是在迁怒,十三阿哥被圈禁,那是老八他们设下的套,而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康熙的帝王多疑,跟十三福金轻狂不轻狂,是没多大关系的,只是康熙是四阿哥的汗阿玛,他不能说他的不是。

而十三福金,在康熙用了十三阿哥献的方子有了好转之后,她确实是有一些小得意的,讷敏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想当初在十三阿哥得圣宠之时,她也是常受人巴结的,十三阿哥这些年不被重用,心情一直郁闷,她必然也是心急的很,这回献药方立了功,十三阿哥眼见着有可能要再出头了,她会有些兴头也是难免的。

但理解归理解,讷敏却是不赞同十三福金这样的,本来献药方之事,就存在着风险,可若是不献,让人知道了,也一样是麻烦,现在献了,也起作用了,招人眼红妒嫉那是一定的,皇子们争储,争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康熙的认同。

早些年十三阿哥盛宠的风光,大家可都是记忆犹新的,若没因四十七年的事儿遭了康熙的厌弃,腿又不好了,即使十四阿哥有八阿哥相助,也未必能比得过他,现在十三阿哥的腿好了,康熙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了,这时候又献药有功,眼见着对目前已经形成的格局要造成冲击了,有人要有动作,那简直就是一定的。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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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怀孕

十三福金举止上的一些小得意,或许碍了某些人的眼,也有可能让某些人更加认定十三阿哥献药方之举是为了图谋大家都想争的位子,不过,即使她没这样,那些人也一样还是会防范十三阿哥,该出手的时候更是一点儿也不会手软。

所以,讷敏虽然不赞同十三福金如此,却也只轻微的点了两句,并没有坚决去阻拦,四阿哥此时的迁怒,一是因为四十七年老十三遭难的事儿,就有十三福金的参与在内,二也是他懊恼和自责之余,借此发泄一下心中的火气。

虽然这些年四阿哥隐忍惯了,此次却是与别事不同,四十七年那一回,四阿哥对十三阿哥就已经很歉疚了,这一回虽然是十三阿哥提出要献药方的,但在出事之后,十三阿哥一人将事情扛下来的举动,以及眼看着弟弟被冤枉陷害,却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肯定让四阿哥难受不已。

讷敏在用着各种方法来舒缓四阿哥心情的同时,自己的行动也很小心,十三阿哥的第二次被圈禁,是和前世不同的,也间接的损及到了四阿哥的实力,不过,在前世的这个时候,十三阿哥虽没被圈禁,却也是被康熙弃置的,十阿哥更是与八阿哥一伙的,所以,也很难说,前世和今生,到底哪一种情况对四阿哥更有利。

在这种形势不明的情况下,讷敏自然要更加的注意以稳为主,绝不轻易做什么动作,以防不知道什么时候、哪个动作,影响了四阿哥会登基的大势走向。

不过,接下来的事件,倒是按照前世发展的,那就是皇太后也生病了,前世是出于什么原因,讷敏并不很清楚,毕竟皇太后的岁数不小了,有个病痛什么的,也很正常,可是今生,她生病,却是先为康熙的病情担心,后又因为十三阿哥献药方弄出来的风波而忧急,以致心情不畅,再加上年老体弱,这才生了病,且病情越来越重。

皇太后这一病,皇家媳妇们也跟着有事忙了,行医用药是御医的事儿,侍疾的活儿就得她们和宫里的嫔妃们来做,当然也不是随便谁都能侍疾的,总得让皇太后喜欢才好,而讷敏也有幸在这个行列之中,虽不用常留宫中,一周却要有两天是要进宫的。

其实,给皇太后侍疾并没有什么,那些脏活累活自有宫女太监们去做,她们这些主子,也就是陪皇太后聊聊天,为她宽解心情,等药熬好端来时,再亲手喂给皇太后喝。

讷敏一直把持着一个度,贤惠之名要有,但却一定不能拔尖,所以,在众多的孙媳中,皇太后并不是最喜欢她的,但对她的一些孝顺之举,还是很欣然接受的,更不会去难为她,难为她的,还是四阿哥的生母,德妃娘娘。

因为德妃是讷敏的婆母,所以她们被安排在了同一时候侍疾,而有讷敏这个儿媳在,德妃就享了轻闲,不只侍疾的活不用太做,还可以享受往常只有节庆以及朔望例行进宫请安时才能享受到的媳妇的服侍。

其实和德妃在同一时间侍疾的,并不只是讷敏一个儿媳,还有十四福金,不过以德妃历来的偏心,当然是不舍得太使唤她的,所以那些个要费心费力的活,就是讷敏的,美其名曰,她比较沉稳心细,而容易让人看到的明处之事,自然就是由十四福金去得美名了。

讷敏并没有去计较这些,能在宫里生活的人,可没几个是傻子,眼睛都利着呢,至于德妃的刁难,因为是在皇太后宫中,也不会太过分,再说这么多年来一直这样,讷敏前世今生下来都已经习惯了,早就不吃心了,也不觉得怎么苦。

即使有这么多人在侍疾,皇太后还是和前世一样的,在康熙五十六年的腊月薨逝了,没能撑过年去。

临终前,皇太后单独跟康熙说了会话,在她薨逝后,康熙下了旨,将十三阿哥放出了府,革掉的贝子头衔也复了。

这个消息让一些人欢喜一些人忧,不过值此皇太后之丧的时候,也没人对此多说什么,各府各家都忙着卸下过年的装饰,改成丧制,讷敏也换了装束,和四阿哥以及几个孩子一同进宫去尽哀。

这尽哀,比侍疾可是累多了,不只是要时不时的跪着哭上一场,并要哭得足够的哀痛,还有好几次端正严肃的跪拜之礼,再加上此时又是隆冬时节,即使在屋内,寒气也一个劲儿的往身子里钻,因为皇太后的灵停在那儿,也不可能多摆火盆,于是这些个平时养尊处优的皇室之女和命妇们,或多或少的都着了凉。

讷敏戴有之前加厚缝制的皮毛护膝,自觉腿上应该不会作下病,可身子却很是疲乏。

“我看你的脸色不大好,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四阿哥回府后问着讷敏,又吩咐人道,“去叫吴大夫来。”

“没事儿,我就是微觉得有些乏,”讷敏摇摇头,“现在大家应该都是如此,不过,叫吴大夫来也好,给大家都诊诊脉,这天也太冷了,可别让寒气侵了内里。”

“我们都没事儿,也是亏得额涅今年准备的护膝特别厚实暖和,”弘晖也跟着打量着讷敏的脸色,“倒是额涅,正象阿玛所说,脸色实在是不好。”又瞪着自己的福金道,“你是怎么照顾额涅的?”

弘昐也跟着埋怨自己的福金。

“你们别乱怪人,”额涅对两个儿子摆摆手,“媳妇们很照顾我,可有些事儿,她们总是不能替我做的。”

“额涅觉得哪里不舒服?”其他几个孩子也赶紧问道。

“都说没事儿了,你们就不要瞎担心了,”讷敏笑了笑说道,“不过因为我是女子,比你们容易累些罢了,睡一晚就会好了,你们也都早点歇着,明儿个还要进宫呢。”

“福金,”李嬷嬷带着人走进来,“您走前吩咐的姜汤已经熬好了,主子们赶紧喝些吧。”

“嬷嬷额涅来得正好,”讷敏从弘晖手中接过一碗姜汤递给四阿哥,又接过弘晖再次奉上的那碗,自己喝下,见几个孩子也都跟着喝了,这才问李嬷嬷道,“吴大夫开下的药粥,也熬上了吧?”

“熬上了,”李嬷嬷回答道,“几个时辰前就开始熬了,熬到现在米都已经化了,正是滋补呢,可要呈上来。”

“先不用,”讷敏摇摇头,“等吴大夫给我们诊过脉之后再说,看看那药粥的方子是否还需要调整。”

吴大夫的药粥方子不需要再做调整,不过他却诊出了新情况,讷敏怀孕了。

怀孕了?

讷敏抚着自己的肚子,自重活这一世,自己已经接连生下了四个儿子,现在居然又怀上了,可见得前世还是自己不当心,才会只得了弘晖一个,最后还夭折了,只是现在怀的这个,却是个意外。

本来讷敏觉得,有四个儿子傍身,已经足够了,所以对内院里的那些女人们也放宽了,只是除年氏怀一个流一个之外,其余的人总是没有好消息,没想到却是自己又怀上了,怪不得最近总觉得累呢,原来是出于此。

其实李嬷嬷和她的贴身丫环也提醒过她月事来晚了,可讷敏只以为是这阵子事儿多累着了,所以才不稳,没去加以在意,现在看来,倒是大意了,幸好是没出事,否则后悔可就晚了,这孩子虽然来得意外,但既然来了,讷敏还是很欢迎和期待的,已经有四个儿子了,她希望这个是女儿,让自己可以好好的呵疼。

“福金的身子可还好?”四阿哥听说讷敏怀上身子了,眉间显出了喜色,可一想到这些日子她的劳累,忙又问吴大夫道。

“还好,”吴大夫回话道,“福金平时很注意保养,身子底子也不错,这些日子虽劳累了些,却并无大碍,只多休息,最好也不要再沾寒凉。”

“有劳吴大夫,我会小心的,”讷敏接过话来说道,“还有事儿也要劳烦你,爷和几个阿哥是男子,在外面的时候多,现在天又凉,请你多留意他们的身子,务必要随时给他们调理着。”

“福金言重了,这是奴才的本分,”吴大夫忙说道,“也请福金放心,王爷和几个阿哥虽然受了些寒气,但只在表,喝些姜汤和药膳,就可以发出来了,奴才以后也会多留心的。”

“你现在就别多操心了,”四阿哥示意吴大夫退下,又对几个孩子说道,“你们也都回去吧,膳食也在自己那儿用就好。”

待孩子们都出去了,四阿哥又仔细观察了一番讷敏的面色,微皱着眉说道,“要不,明儿个你就别去了。”

“那怎么行?”讷敏忙说道,“爷就别担心我了,我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心里有数的,太后玛玛的大事,我身为孙媳妇的,怎么能不去尽一份心意呢。”

“也罢,”四阿哥也知道这个场合讷敏若是不去,虽然有理由,康熙也会不喜,“只是你自己要小心些,我也会跟老十和老十三说一声,让两个弟妹多照顾你一些。”

“爷可别去张这个口,怪不好意思的,”讷敏忙说道,“我自己跟她们说就行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立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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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立储

在弘历出生六年之后,讷敏的再次怀孕,自然是一桩喜事,但因为适值皇太后的大丧,讷敏并没有告诉太多人,可十福金和十三福金对她的多有呵护,还是让一些人查觉到了,其中就包括近来一直比较享受媳妇侍候之福的德妃娘娘。

德妃是四阿哥的生母,是讷敏的婆婆,虽没必要主动去告诉她,但她既查觉问起了,讷敏也并不隐瞒。

“你有了身子,要好生保养,快坐下歇歇吧,”完成了今天为太后的举哀,德妃带着讷敏回到她的永和宫,赐了坐之后,又关心的问道,“怎么样?可有什么不舒服吗?”

“就是有些累,”讷敏平顺的说道,“其他的倒还好。”

“这就好,在这个时候若是折腾起来,可就麻烦了,”德妃点了点头,“不过,你也要小心些,让身边的人都机灵些,多侍候着,对了,年氏呢?这些日子好象一直没看到她,皇太后的大事,她身为老四的侧福金,为什么不进宫来举哀?”

“年氏流掉小阿哥时,伤了身子,一直在府内静养呢,”讷敏早料到德妃早晚会提到年氏来给自己添堵,虽然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却也并不惊讶,面色平静的回答道,“虽然皇太后的大事,她应该举哀尽孝,可若她进了宫支持不住,反倒是添乱了。”

“你怀了身子都能支持,她流掉小阿哥都已经多久了,有什么不能支持的?”德妃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知道你是因为前些时候的流言,为了避嫌,这才什么都由着她,可这样放纵下去,老四府里还能有什么规矩,听我的,就让她进宫来,她有什么不满的,还有我压着呢,十福金和十三福金毕竟只是你的妯娌,总让她们照应着,毕竟不便。”

如果在别的时候,说不定讷敏就不跟德妃别着了,虽然年氏对她有仇,但希望四阿哥好的目标却是相同的,在这个重大要紧的时候,是应该不会惹什么乱子的,可现在不同了,她怀孕了,一切就都要以最安全最稳妥为主,所以她很诚恳很抱歉的看着德妃说道,“额涅说的自然是正理,只是年氏的身子确实很差,别说进宫举哀,就是出屋门都很困难,否则皇太后的大事,我们又怎么可能不让她来?实在是怕她举止失仪,惹汗阿玛恼怒。”

“真这么严重?”德妃皱皱眉,“我怎么记着御医好象说没有大碍了。”

“前些时候是这样的,”讷敏又很抱歉的说道,“也就是因为如此,年妹妹才想着到园子里赏花,结果就受了风,使得病情更严重了,以致于现在必须卧床静养,宗人府也知道她的情况,也是他们说,皇太后的大事,年妹妹最好就不要来了,以免多生扰闹。”

“既是你们已经报过宗人府,那便算了,”德妃又皱皱眉,面色也跟着有些不大好,“只是年氏的身子,还是要抓紧调养才是,说起来老四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前一个宋侧福金没了,现在这个年氏又这样,你这个当福金的是不是也该有所反思了?”

“额涅说的是,”讷敏对德妃诸如此类的要求和训教已经很习惯了,面色如常的恭谨答应着,“儿媳是爷的福金,雍亲王府侧福金身子不适,也是我没照顾好,我以后会多注意的。”

四阿哥来永和宫来给德妃请安的时候,也被德妃训诫了几句,四阿哥恭敬的应着,也没觉得意外。

生母看自己不顺眼,四阿哥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到得现在,心酸心痛心冷都全经历过了,也已经习惯了。

本来德妃在人前还会多加遮掩的,在康熙还会到她宫里的时候,在十四阿哥还小,需要有四阿哥这个长兄撑着、有事挡在前面的时候,可随着十四阿哥渐渐长大,可以自己出来争一争了,结果不管从得帝心方面,还是在爵位上面,都逊于四阿哥,德妃这个认为小儿子远比大儿子优秀的人,自然不会高兴。

于是,德妃一边寻四阿哥的不是,一边又督促着他尽全力帮扶着十四阿哥,本来十四阿哥要当大将军,需要四阿哥的支持,德妃除了偶尔弄点事儿,以告诫四阿哥不要改主意之外,其他时候的态度还是有所缓和的,可十三阿哥献药方的事儿一出,德妃的心里就不舒服了。

四阿哥对十三阿哥一向都比对十四阿哥亲密,若十三阿哥也有意要来争那大将军之位,四阿哥是否还会继续支持十四阿哥就很难说了。虽然四阿哥跟她表示了自己的主意不会变,但在十三阿哥被圈禁,听说了四阿哥在朝上坚持为他辩解,为他求情时,德妃的心气就还觉得不顺,因此在为皇太后侍疾时,才会故意折腾讷敏,知道讷敏怀孕了,又想把年氏提起来。

不过,这些为难并不算什么,毕竟现在大将军的位置还没定,德妃自然不会把事做绝,激起四阿哥的反弹,坏了十四阿哥的事儿。

其实德妃这些的折腾和纠结都是没有必要的,四阿哥从决定要支持十四阿哥那天起,就没想过要改主意,只是现在另有一件事,让大家心情澎湃,紧张、慌乱、担心、期待、懊恼,等等,不管是宫里的,还是宫外的,朝上的,还是朝下的,皇家人,还是臣子,各人都有各人的情绪,能一点不受影响的,几乎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康熙有意要立储君了。

讷敏回忆着前世,好象是有这么回事,只是刚找了皇子谈话,就谈崩了,据说是九阿哥说了什么,气得康熙一夜没睡好,当时讷敏跟四阿哥的关系不是很亲密,所以事情只知道个大概,反正立储君的事儿,在那之后也跟着无疾而终就是了。

四阿哥不象讷敏有着前世的记忆,他也不是凤毛,更不是麟角,做为既有竞争资格,也有竞争能力,并对大清江山的将来很有雄图大略的皇子,自然不可能不受这个消息的影响,只是他这些年一直在多看多想,行事也一直沉稳隐忍,所以虽然心里也激动,却并没有因此就冲动的失去理智。

立储君的事儿,并不是第一次被谈到了,前太子第一次被废的时候,康熙叫朝臣们选人,结果得到绝大多数支持的八阿哥被训斥并处罚了,再之后凡有臣子再提起此事,康熙不是置之不理,就是加以训斥,甚至也有被严厉处置的。

现在康熙虽然病重,但四十七年那回,他也一样被气得卧病在床,而在经过改良的十三阿哥所献药方的作用下,他这回的病虽然没有痊愈,却已经有所缓和了,这个时候提起立储的事儿,有可能是因为皇太后之丧,而心有所感,也有可能是另一次试探,四阿哥想来想去,也和讷敏商讨了宫内宫外的各种情形,最后决定还是一动不如一静,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四阿哥之所以可以旁观看清楚再说,是因为他之前一直没显露出要争储的意图,可八阿哥就不同了,经过那次被绝大多数的朝臣选出之事,他已经被架到台上下不来了,当然,他也不愿意下来,要不是康熙接连几次训斥的话太重,基本等同于绝了他的后路,他也不会把十四阿哥推出来。

可当康熙又提出要立储君的时候,八阿哥还是难免心摇意动了。

“八哥,”九阿哥也很兴奋,“这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八阿哥虽然心动了,面目的表情却还是很无奈,“汗阿玛的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了,我哪里还有什么机会?”

“那也不一定,”九阿哥坚持说道,“汗阿玛生气之下,什么话不说?太子第一次被废时,汗阿玛的话说得也很重,后来不还是复立了,老十四顶撞他那回,汗阿玛刀都拔出来了,现在怎么样?照样会属意他当大将军。这些年虽然有些人当了墙头草,但大部分还是更认可你的,只要你表明态度,他们会支持的。”

“可老十四怎么办?”八阿哥有些为难的说道。

“有什么怎么办?他当他的大将军呗,”九阿哥很理所当然的说道,“这样你内有朝臣支持,外又掌握着兵权,这储君之位就坐得更稳了。”

“爷,”兄弟俩正说着呢,来人禀报说,“十四爷来了。”

“他倒是来得快。”九阿哥看了看八阿哥。

“请进来。”八阿哥站起了身,对九阿哥说道,“走,去迎一迎。”

“给八哥、九哥请安,”十四阿哥一见九阿哥同八阿哥在一起,心里就打了个结,脸上却展开了爽朗的笑,“九哥,你到八哥这儿来,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可是得了什么好东西,不舍得分我一份?”

“是啊,我和八哥在这儿吃独食呢,”九阿哥笑嘻嘻的说道,“谁知道你鼻子尖,闻着味儿就寻来了,只是你来得晚了,东西不多,我们早吃完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十四阿哥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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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十四阿哥的决定

九阿哥的话,虽然是以玩笑的口吻说出的,却也还是让十四阿哥一愣。

“老九,你这总是爱与老十四开玩笑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八阿哥笑瞪了九阿哥一眼,“其实真有好东西,你什么时候不给老十四留了?还以为老十四是小时候呢,总爱逗他玩。”

“没关系,”十四阿哥笑着说道,“这才显得九哥与我亲近嘛。”

“老十四,你来得正好,”八阿哥展开了他一贯的温和笑容,“我们正想叫人去找你呢,走,进屋里说话。”

“我想到了,所以才会过来的。”十四阿哥点了点头,与八阿哥和九阿哥一同迈步往屋里走去。

“八哥,九哥,”等丫环们奉上了茶退下之后,十四阿哥先开了口,“汗阿玛说想要立储君,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先别说我们,说说你,”九阿哥接过话反问着十四阿哥,“你怎么看?”

“我能有什么看法,”十四阿哥微微一笑,“我自小就常得八哥和九哥的照顾,一直以来,我们也都是一处的,这件事也是一样,八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这话说得对极了,”九阿哥笑着点点头,“只要我们兄弟齐心,劲往一处使,就没什么事儿是拿不下的。”

“我是觉得,”八阿哥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立储之事,汗阿玛之前也不是没提过,结果如何,我的教训就摆着那儿呢。”

“这一回应该不同,”九阿哥说道,“我问过我额涅了,汗阿玛这回的病情是有些重,虽然稍有些缓解,可太后玛玛的薨逝,让他伤怀之下,又重了几分,在许多事情上,都有些力不从心了,在这个时候,汗阿玛想要将大事先安排好,也在情理之中。”

“我额涅也觉得,汗阿玛的身子大不如前了,”十四阿哥接着九阿哥的话说道,“这一次提到要立储君,可能不会再是试探了。”

“还是不能大意,”八阿哥面色严肃的说道,“汗阿玛的想法,不是那么容易揣摸的,一个不慎,我们就有可能全盘皆输。”

“谨慎是应当的,”九阿哥说道,“可再怎么谨慎,我们总不可能放弃不争吧?我看这样吧,这一次先人,我们还说八哥吧,反正八哥之前就被提过,早已经在明面上了,也不怕此次还是汗阿玛的试探,若是真的成了,那对大家也是都好的事儿。”

“若此次果真是汗阿玛的再一次试探,”八阿哥皱了皱眉,稍带着些犹豫的说道,“反正我现在已经这样了,最多也就是再挨汗阿玛一顿训斥处罚,对咱们的大事不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老十四,你看呢?”九阿哥看向十四阿哥,“汗阿玛总在试探我们,这回换我们试探汗阿玛,以避免再把你陷进去,汗阿玛近来对你的看法越来越好了,大将军之位基本上可以说是唾手可得,在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出事,那样,我们的大事就完全无路可退了。”

十四阿哥看看九阿哥,再看看八阿哥,然后,展开了笑容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件事,八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行了,那就这样定了。”九阿哥也跟着笑了。

十四阿哥面容平静的离开了八阿哥府,面容平静的一路骑着马回到了自己的府里,再面容平静的进到了他的书房,又面容平静的吩咐着随身太监,“让所有人都从这个院里退出去,也不许任何过来打扰,记着,我说的是任何人。”

“嗻。”那太监随身侍候十四阿哥已经有许久了,早看出了主子的心情很是不畅,一直就没敢多言,此时听了十四阿哥的吩咐,忙恭声答应着带着屋内其他侍从们退下了。

十四阿哥一个人呆在书房内,等到室内清静了,外面也安静了,他的气息也渐渐粗重起来,面色也开始发红,手也攥起了拳,并越握越紧,然后,突然飞起一脚,将一张椅子踢了出去,手上再一挥,书案上的东西也全被扫落在地。

“呯”十四阿哥又狠狠的在书案上拍了一掌,恨恨的嘶吼着,“欺人太甚”

虽然有德妃的宠溺和偏护,惹出了漏子,或是由四阿哥,或是由八阿哥和九阿哥帮着收拾,但十四阿哥毕竟也是在宫内长大的,况且他现在也早已经不是那个莽撞冲动的少年了,他有自己的野心,也有自己的谋略,今天八阿哥和九阿哥的话,只是在表面上让大家都过得去罢了,内里的意思,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

十四阿哥也早就知道,八阿哥和九阿哥拿自己就是当一个傀儡,因为八阿哥自己已经没机会了,可现在他有了,虽然并不大,也很有可能不成功,自己这个傀儡也还是要往后退了,说是事情不成,还有自己这个后路,可若是事情成了呢?

历数古往今来,凡是当傀儡的,都极少会有好结果,就算是有好结果,十四阿哥也不是个愿意一切听从别人的人,或许在年少的时候,他是真心认同八阿哥和九阿哥,但时至今日,他早已经明白他们对自己的利用,或许这里面也有真心,但总的来说,绝对是利用为主,也为一切。

同样的,十四阿哥现在对八阿哥和九阿哥其实也差不多,他也是皇子,他也有野心,他也想坐上那个位置,只是他晚出生了几年,人脉都已经让前面的兄长们分得差不多了,所得最多的,当然就是素有贤王之称的八阿哥,而因为种种事情和原因,八阿哥又被康熙一再打压,训斥的内容,更使得他与皇位的距离已经远不可及了,而他打下的人脉,就正好可以便宜自己了。

本来十四阿哥是认为,在登上皇位之前,大家的目标还是一致的,至于之后自己要掌握实权,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而不是一个傀儡,就要看八阿哥和九阿哥是否能识实务,知进退了,而要想达到这点,建立起一个足够强大的自己的势力,是非常必须的,这么些年以来,他也一直在往这上面做着努力,对八阿哥的人脉,不只是利用,也会选择合适的进行拉拢,当然,其他地方的人才,他也会时常加以留意,只是得到的效果却并不很理想。

十四阿哥本身的实力还是太弱了,这个实力,不是指十四阿哥的个人能力,而是从各方面来考量的,抛开那些没有爵位的皇子不算,反正他们生母的出身都很低,本来就没什么竞争的能力,而在有爵位的皇子之中,十四阿哥是最低的,只是贝子,之所以会得到现在的瞩目,是因为得到了八阿哥一党的支持,脱离开这个,十四阿哥本人的优势,实在是没什么可以夺目的。

十四阿哥也明白这点,所以他本想的是,在当上大将军之后,自己就有资历,也有实力可以让人相信了,却没想到,还没到那个时候,康熙就又要立储君了,这把十四阿哥的计划一下子全打乱了,他当时就知道要不好了,赶到八阿哥府里一趟,果然就不好了,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好。

八阿哥要自己去争了,不用傀儡了,那傀儡该怎么办?

十四阿哥不甘心当傀儡,更不甘心当一个被弃置的傀儡,所以,他决定,哪怕是搅散了立储的事儿,也不能让八阿哥成功上位,而实际上,不马上选定储君,对十四阿哥也是有利的,当然,前提是,康熙不会提早驾崩。

心中打定主意之后,十四阿哥的行动也并不慢,先借着给德妃请安的时候,让她打听清楚了,康熙的身子并没有很大的危险,然后,他又来到了雍亲王府,与他同来的,还有十四福金。

双方见面稍做寒暄之后,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稳步到了书房,讷敏则让着十四福金进了里屋用茶。

“看四嫂的面色红润,我也放心了许多,”十四福金没马上喝茶,而是打量着讷敏的面色说道,“记得太后玛玛大殡完成之时,你的脸色白得象纸一般,又当场晕了过去,可把我吓坏了。”

“我那时候的身子是弱一些,不过好在已经过去了,这个孩子也很安稳,没让我遭多少罪。”讷敏抚着肚子笑了笑,那时候她确实是有些危险的,不过,也没办法,太后的大事,她不能不去,而怀身子的前三个月又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还好这些年她一直注重保养,身子底子不错,这才有惊无险。

“昨儿个我们一个门下孝敬来了一些从南面来的补品和布料,”十四福金笑着说道,“我觉得正合四嫂用,就带来了一些。”

“劳你们惦记了。”讷敏笑着说道。

“应该的,咱们两府谁跟谁啊?”十四福金笑道,“知道四嫂再次有孕,我们爷都说是一件大喜事,只是适逢太后玛玛的大丧,不好上门来庆贺,不过,他也说了,等孩子出生之后,他这个当叔叔的,一定要好好的办一场。”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乾坤独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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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乾坤独断

对十四福金的话,讷敏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应答,对这种明显是客套的话,也不必认真去做回应。

“说起来,四哥真是很有福的,”十四福金又笑着说道,“咱们皇家多子的不少,但多都是嫡子的却不多。”

“我倒是希望这一回能生个女儿,”讷敏抚着肚子微笑着说道,“我们爷儿子虽多,女儿却只一个,自她出嫁后,我觉得府里冷清多了。”

“女儿和额涅的确是更贴心。”十四福金笑笑,又犹豫了一下,然后问讷敏道,“四嫂,你最近可听说了什么?”

“你指的是什么?”讷敏反问着十四福金。

“就是汗阿玛有意要立储君的事儿,”十四福金说道。

“有这事儿?这我倒还真没听说过。”讷敏一愣,又摇了摇头。

康熙确实是很精明,也很强势,但他也老了,以前,他虽不能将整个宫中的动向完全控制在手中,但一些根本性的东西,还是能绝对把握的,但随着他的年纪越来越大,再加上身子状况的日趋衰弱,他身边的人也开始琢磨着站队了,所以,才会传出了这个立储的风声,而既然是私下里传说的,讷敏就可以听到,也可以没听到。

十四福金自然不相信讷敏的这话,又坚持问道,“四哥没提起过?”

“自老十三的事儿之后,”讷敏轻叹一声,“我们爷对那些没有根据的传言就深恶痛绝,自然也不会来跟我说了。”

“是啊,四哥一向都是很耿直的。”十四福金淡淡的一笑,她自然知道,十四阿哥在对十三阿哥的那些传言,也是没少起作用的,并因此受了益,但她也相信,诸如此类的事情,四阿哥肯定也做过。

“我们爷只是很看重兄弟情,他对老十四也一向是如此,”讷敏笑了笑,“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即使这立储的传言是真的,也是要由汗阿玛决断,不是我们该置喙的。”

“四嫂说的当然对,”十四福金微皱了下眉,“只是,身为皇子,在这样的事上,想完全不沾边,是不可能的,象是我们爷,本来一心只是想着可以去平定西北的战乱,为汗阿玛分忧,也为大清的江山稳固出一分力,却总是被一些人一些事牵扯,相信四哥应该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