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要忘了,不肯放过那个孩子的是娘娘!”司宇韩此时反倒镇定下来,出口令青若宁脸色一白,“臣绝无危害皇嗣之心,不过说‘暮隐’留不得罢了。要斩尽杀绝害那孩子性命,难道不是娘娘的一意孤行么?”

“本宫做了那么多事,可若那孩子活着,岂非竹篮打水为他人作嫁?”青若宁冷冷道:“何况当年相爷不也默许了么?”讥讽一笑,“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谁也不会希望,再将来某一天位极人臣后,却突然被年少的主子发现原来是杀母仇人,而不得善终。”

“时过境迁,娘娘旧事重提,必有缘故,何不直言!”司宇韩显出几分焦躁。

青若宁却似得逞般‘痴痴’一笑道:“本宫的心事如今也不过一桩,相爷岂会不知?只要相爷能说服陛下不让大公主和番,那么前尘旧事本宫永世自不会再提。”

“娘娘这是在威胁本相?”司宇韩冷冷一笑道:“娘娘若真说了出来那么娘娘一切的荣华富贵,权势尊荣也会都化作云烟,从九天跌回尘埃,必是要粉身碎骨的!”

青若宁闻言不由自主的一颤,好容易从低如蝼蚁,一步步走到今日权贵无比的贵妃,其中的辛酸痛楚岂是旁人能知的?多少次午夜梦回,凤王室掌管细作的统领,自家先祖甚至爹娘对她怒目而视,呵斥她斗胆背主,必然应誓!

永世效忠,不离不弃,永不背叛,否则天地不容必遭诛杀!

惊醒一瞬,她不自觉地想跪于尘埃,听凭发落,却忽而想起自己早不是任人肆意决定命运的青氏女,她是赫赫大祁贵妃,大公主生母,后宫分位最高者。

可是,帝王情意早如水底之盐,她怕是再难有子嗣了,若然女儿外嫁番邦,那么她的下半辈子绝不会善终!

“相爷不曾为人父母,哪里知道一个女人成了母亲后自己的生死全不过度外,只要儿女无恙便好。”

“呵,即便有旁的人确实如此,也绝不会是娘娘。”司宇韩却并不受其要挟,“娘娘当年也曾一片忠心令人动容,可后来为了自己能将从小到大的信念尽皆弃之,这可非常人所能及 。”

嘲弄之语令青若宁笑出声,却是狠狠道:“本宫虽是受了凤王室一族不少恩情,可自幼任其差遣也算回报了不曾亏欠他什么,至于那人…”

言及此,青若宁也不由一时静默。

或许在那一刻,青若宁想起了,曾经当她见到那人以公主之尊,以身犯险来救自己的感动;也许她想起了许多回,那人对自己的庇护;也许她想起了那人明知自己藏着怎样的心思后,却始终手下留情。

但终究她只是没有丝毫感情,冷冷道:“帝王将相宁有种乎?呵,这是那人说的,既然如此,本宫如何不能为自己打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原也怨不得本宫,只怪她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子错,满盘…”

话未完忽闻一阵异声,司宇韩霎时一惊,他虽是文臣,却出身乱世,如何也知晓些武功,本能地一把推着青若宁一同斜倒着避开,抬头只见两跟银针直直插于一旁树干上,入木三分,若是不避,只怕不死也要重伤!

青若宁养尊处优日久,此时当真生死一线,不由慌了神,尖着嗓子高声道:“谁?!”

来者却像是与他们捉起了迷藏一般,就是不现身,只是隔一会儿便甩出几根银针来,叫他们两左躲右闪狼狈非凡。

猫在弄死老鼠前,难免要先玩个够本!

司宇韩本是乱世中第一谋士,足智多谋自不必多说,不过须臾之刻,危机之时依然电光火石间猜出来者定与那人有些关联,怕是听了青若宁的话怒火中烧,忍不住出手。暗怪青若宁真是蠢妇,如今招来仇敌,眼看便有性命之忧!

若是旁的还可周旋,唯有仇恨二字却是无理可讲。

心念急转,也不过片刻,司宇韩趁空挡拿出个讯火来,朝天一扔,须臾便听闻有至少十数个身手了得的人以卓越轻功踏着树枝向这边靠来。

躲在暗处之人显也明了这一点,银针更是如骤雨般的射来,青若宁毕竟弱质女流中了两根,不由痛得声吟,司宇韩见状将其拖入一死角。

自己却毫不犹豫地拿出前头拾起的银针,反挥了出去,他武功虽算不得好,却仍能抵挡一阵,闻得脚步声越近却是心中一喜,大声呼道:“有刺客,来人!有刺客行刺娘娘!”

那躲在暗处偷袭的,不是凤梦溪是谁?

她前头听闻那一番话,当真是五内俱焚!她虽早年被姐姐送走,因而对‘暮隐’无什么过多的接触,但身为凤王嫡女,也知那是忠于凤王室的暗卫。加之,不仅做实了这二人合谋害死姐姐与小侄子,如今竟还大言不惭,不免气怒攻心,眸色一暗,不假思索银针便已出手。

待到二人慌忙闪避,不由一念忽生,这二人罪大恶极虽是这么死了有些便宜,然,他们如今毕竟位高权重,想要设计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谈何如意,不如便宜了他们,就此取了其性命!

不料,司宇韩果然厉害,她被靖池毓再三叮嘱,一时迟疑不欲露面,失了先机,眼看救兵将至,这二人却仍安然无恙,不由恨意难消。

便是暴露身份又如何?!

心头如烈火沸腾,凤梦溪猛然运气,欲不顾一切也要将这二人诛杀!

却忽而被人从后头蒙住了口,来不及发出一点声响,已然被人点了穴,凤梦溪只觉浑身一软,手也渐渐滑下,失去知觉前下意识的将什么扯下,牢牢握在掌心中。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 年底巨忙 某弦还感冒了 杯具…于素对手指 偶知道速度慢了 偶也不想的 泪奔… 人家会尽量码字的保证ing…

信诺

“溪儿,溪儿…”

冷香扑鼻,一声声低唤令凤梦溪在睡梦中蹙起了双眉,思绪恍然间,她似乎瞧见了曾经的自己…

小小的身影,倚在高坡上一颗大树的树干上,因为那里是她所住的山谷中,能最早看到有人入谷之处。姐姐怕人发现自己的所在,因此极少来信,每回来都不曾提前告知。所以,她常跑去瞧,希望姐姐一踏进山谷,她便能瞧见。

可这回她等了好久,真的好久,忍不住咬着唇鼓着脸气呼呼地想,姐姐分明说了等生了小侄子会来瞧自己的,分明说好的!

她赌气地想,等姐姐来了自己才不要理她,可边想边踮脚望着,终于远处扬起尘土,可来的却不是她的姐姐,而是不知明的一对人,就这么远远望去便觉杀气腾腾!

不对,怕是来者不善。

她立时回去告诉了谷主,那谷主世代受凤王室恩惠,战乱时姐姐也不曾将他们扯了出来,只是要其保护照顾自己罢了,因此对姐姐很感恩戴德,极为忠心。

谷主似乎知道了什么,却欲言又止,只立时命众人从暗道退出隐了去,也要她一起离去避上一避。只是隐隐的不祥令她心惊,于是暗中折返,于暗处偷听,惊闻姐姐已命丧九泉,一时间理智全无,便要冲出去问个明白,那些人自然全是在胡说,姐姐才不会死,才不会!

可那些本来骂骂咧咧,似乎上了大接了白费功夫活的人忽而双目闪烁凶光,拿着刀剑向她逼来,她自幼习武可却几乎没有什么对敌经验,眼看不敌,却有一人忽而出现,如从天而降一般将那些人瞬间斩杀,然后一步步走向自己,逆光瞧不清容貌,他满身染血走近,她却一点不怕,因为那唇微微弯起的弧度和姐姐…好像…

“溪儿,溪儿…”

后来才觉出那人原是见过的,他是…

“溪儿?溪儿!?”

“…毓哥哥?”揉揉眼,凤梦溪迷糊地坐起身,打量了番四周,是…她的寝殿?

“毓哥哥,你…如何在此?”

她睡眼朦胧那一瞬懵懂中却带着没有半点犹豫的眼神,令靖池毓眸底微微一暗,这些年在如何变她在自己面前却始终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我施了点手段,避开了人来看你。”

“避开人来看我?”凤梦溪揉了揉头,只觉昏昏沉沉的厉害,“出了何事?”

“该是我问你才是。”靖池毓轻叹一声:“贵妃遇刺幸得司相路过勇斗刺客,才保贵体无恙。”此言说的十分讽刺,“立时命人清查,有侍卫报曾见你往那处去,青若宁立时便要对你发难,幸得最后瞧见你晕在一旁草丛间,想是被刺客弄晕的,这才洗脱了嫌疑。”

顿了顿,靖池毓凝视着凤梦溪,叹息道:“溪儿,该是我问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贵妃,丞相,青若宁,司宇韩…?

凤梦溪只觉头一阵阵发痛,忽而失去清明前发生的一切猛地如潮水般涌来。回忆起了什么一般,凤梦溪急急摊开手,那掌心中拽着一颗小小的海珠,似乎是什么配饰上坠着的,在如雪的掌心中烁烁生辉。

“溪儿?”靖池毓皱着眉拿过那颗明珠,细细打量了番,“这是…”

深吸一口气,凤梦溪将来龙去脉一一道出,只是越到后头音却是愈发小了下去,似乎怕被责骂一般。

“有人打晕了你?”

哎?瞄了瞄径细细凝睇明珠的靖池毓,凤梦溪悄悄吁了口气,似乎…毓哥哥并无责怪她鲁莽的意思?

“恩。”点点头,凤梦溪道:“正是,却不知是谁点了我的昏睡穴。”细细思了思靖池毓前头的话,霎时明白过来,“如今瞧来却是在帮我了?”究竟是谁,何故助她?!

“助你?”靖池毓启唇一笑,眸色却说不清的复杂,将那珠子捏在手中几乎是要碾碎一般的用力,半晌才道:“原道他是另有所爱了,不想…还真是看似无情者多情。”

“毓哥哥你在说谁?”凤梦溪只觉一头雾水。

“自然是那人的好弟弟亲王贵胄。”靖池毓勾起讽刺一笑。

“祁恒逍?”凤梦溪不敢置信道:“为何是他?”

为何是他?

自然是他。

靖池毓不曾答,只是安抚般摸了摸眼前少女的头,忽而话锋一转:“梦溪,你怎的今日如此莽撞,若是暴露身份你出了什么意外,叫我…叫你姐姐泉下如何心安?”

吐吐舌头,做无辜状,凤梦溪讷讷道:“人家一时忍不住…”

“梦溪!”

“毓哥哥,你不知晓,你不知晓青若宁那个娼妇是如何说的…”低下头,凤梦溪的声渐渐低了去。

“梦溪?”靖池毓缓了语气甚至有一点担忧。

“她说姐姐的死全是咎由自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何说得出口,全忘了当年姐姐一国公主却几番不顾危难相救于她!”握紧手,凤梦溪抬起头已是满面泪湿,“还有那不曾见面小侄子下落不明也与他们有关,姐姐做梦也想不到她自幼的心腹,一起熬过姚妃的几番迫害,同经生死不知多少回,竟是抵不过青若宁的魅惑!”

“玉剑?!”靖池毓微讶,这玉剑可谓是遥夕心腹中的心腹,暮隐更是凤王室暗中极为保密的所在,他与何依虽为其知己,亦不怎么见过,自己是遥夕身后听梦溪言道才知详细的。

这样的人竟也能被青若宁笼络去?!

难怪遥夕…竟会是那般结局!

那个傲姿飒然的,看似理智到令人战栗,却其实在层层冰雪驻守下,心柔软一片真情无假的女子,那样决绝而去…

忆到此,靖池毓不由觉一股如从地狱伸出的魔手,牢牢握住了自己的心,拧出一股股恨意,想用最恶毒的法子去报复,即使自己因此坠入十八层地狱也在所不惜!

“我想到了个法子。”凤梦溪倏忽转过一念,却是痴痴笑了起来:“毓哥哥,那青若宁最在意的不过是帝王的宠爱,若使她失去必是好比割其心腕其骨,到时她便知何谓生不如死!”

“你想做甚?”靖池毓有了不好的预感。

“呵,我来此本是为了什么?”凤梦溪却是挑眉,“靖哥哥,你该知道这一步是一定要走的。”顿了顿,低下声,“我总要取得那人全心的信任,才好复仇。”

这一步是…一定要走的。

靖池毓喉头一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凤梦溪却是瞧出其神色有异,莫非…

“靖哥哥你…难道是后悔了么?”心头那一丝窃喜为何,凤梦溪不由自责为姐姐报仇是头等大事,可…眼见靖哥哥犹疑却为何暗暗竟会升起一丝欢喜?

他不愿,不愿自己与别人一起,即使为了复仇?!

“梦溪…”‘早已后悔’这四字却是如何也难以出口,“你姐姐在九泉下怕是不能心安,此事若非不得已…”

心在那一刹那如坠冰窖,凤梦溪只觉浑身发冷,觉不知其缘由,勉强一笑,道:“正是为了姐姐,我如不替姐姐报此仇,来日九泉之下我哪有面目去见她呢?”

“梦溪…”

靖池毓只觉一时间酸楚难当,眼前少女却又恢复了往日模样,“毓哥哥,呵,我没事你且去吧,此地毕竟不是久留之地。”

“梦溪,其实…”笑颜盈盈,可为何,他却能瞧出那个纤弱的肩膀似乎有些微抖动,瞧出那眸底深处的一丝脆弱,心思电转,转瞬间,靖池毓却也恢复了往日风采,勾唇一笑,“其实你要青若宁失去帝宠又有何难,眼前便有天赐良机。”

“天赐良机?”凤梦溪微怔,“毓哥哥莫非有何良策?”

“呵,我不但有良策,还是一石二鸟之计。”

“泰儿睡了?”

熟悉的声从背后响起,林素月抬头朝晚归的人望去,眉微微蹙起:“恩,怎的今日忙到这么晚?”

替永泰拉紧被子的手一顿,祁恒逍一笑道:“略有些事耽搁了。”偏首见她抬眸似等自己再详说,不由伸手却是将她拉了过来抱在怀中。

“你…”

“等秋狩结束,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祁恒逍的声似带着几分莫名的压抑。

“回去?”林素月却是一怔。

“我是说回别苑去。”祁恒逍轻声道:“那里没有这么多纷纷扰扰,若是你不甘心以前那些…我答应你定会讨个公道,叫他们付出最惨烈的代价,只是我们何必却留在这漩涡之中?”

“可是…”

“若你不喜欢别苑,任何地方只要你想去的都可以。”祁恒逍很是有几分急迫的样子。

他的异样令林素月微微一顿,眸波转动,低低道:“当年的事,‘暮隐’,还有那位梦姑娘…我总要弄个明白。”

“是…是总要弄个明白。”祁恒逍扯了扯唇,答得却有几分勉强。

“恒逍。”

言罢便欲离去,却被这一声唤住,那日虽然众人面前她坦言心意,可…如此亲密的称呼却是头一回。

“我答应了你,便不会转身而去。”

心蓦然一热,祁恒逍想说什么却终是不曾开口,放在背后的手已然握紧。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 某人昨天年会抽奖抽到了一套化妆品 送给老妈做生日礼物了 o(╯□╰)o 其实人家之前已经买过鞋子提前送她 8过 话说 果然礼物还是要当天送才给力啊…!!

蜚短

“母妃…”

绸衣华服的小女孩一蹦一跳而来,白嫩额面上唇角扬着,一眼便知是难得的兴高采烈,不料立于寝殿门外却被里头的场景怔住。

“拉下去!”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祁若兰不明所以地瞧着地上碎了只杯子,素来雍容温柔的贵妃娘亲正在大发脾气,一名眼熟的小宫女啼哭哀求着,瞧见祁若兰双眸一亮,呼道:“大公…”

话未完,却很快被两个内侍堵上嘴拖了出去。

咽了口口水,祁若兰并非想替那宫女求情,实在是唯恐那火烧到自己头上,收了飞扬的眉目,小心翼翼道:“那贱婢如何惹母妃生气了?”

“没什么,只是粗手粗脚的竟将陛下赏赐的翠青瓷杯给砸了。”青若宁理了理衣衫淡淡道。

“那真是该死!”祁若兰狠狠道,跑至青若宁身旁替她揉肩捶背,乖巧道:“母妃莫为了那等低贱的人气坏了身子,未免太不值当了呢。”

正在跪在地上收拾碎瓷的两名宫女闻言不觉齿冷,那个小宫女哪有什么错处!不过是娘娘这几日心情不好,方才小宫女战战兢兢奉茶,却被娘娘斥责故意想烫死她,一时惊恐才砸了杯子的。

至于贵妃心情欠佳的缘故…

“母妃的乖若兰,见到你母妃便觉得半点气都无了。”青若宁揉着女儿的脑袋,柔柔笑着却掩不去眸底的阴郁,若被她知道是何人敢造谣生事…

一旁心腹巧梅见了,连忙凑趣道:“大公主素来最是孝顺娘娘不过。”

“可不是!~”祁若兰得意地拿出个香囊来,道:“母妃瞧瞧,这个可是少见的很得。”

青若宁接过细细打量了番,针脚做工都与中原的大有差异,放在鼻下闻了闻只觉香味浓郁无比却不腻人,蹙眉道:“若兰,你哪里来得这个?”

“是…”祁若兰才开口忽而想起什么似的,慌忙改了口道:“反正不偷不抢的,母妃你拿着便是了么。”

“什么时候学会欺瞒母妃了?!”青若宁狠声道:“你说是不说?!”见祁若兰低了头一副倔强样子,不觉眼跳了跳,难道说…“莫非是什么北狄蛮人王子给的?!”

“怎会呢?”青若宁却是瞪大眼,似乎听到了奇异的话一般,脱口道:“是西戎那个漂亮姐姐给的啦~”

“西戎公主?”青若宁握紧了手上的香囊,“赫连齐雅?她无缘无故给你香囊做什么?”

“呵,她想做我婶婶自然要讨好我…和母妃啦。”祁若兰咯咯一笑,心中很是得意,那西戎公主说了若是当上了自己的王妃婶婶,必然好好管那臭小子给自己出气!

“哦?”听到此,青若宁却是放下心来,秋波一动,暗道这是赫连齐雅知祁恒逍无意与她,故而通过若兰对自己示好,想拉拢自己替她在帝前美言。

又想到这几日的流言蜚语,不免有些心浮气躁,忽而心念电转,青若宁勾唇一笑,吩咐道:“替本宫更衣梳妆。”

“等秋狩结束,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若你不喜欢别苑,任何地方只要你想去的都可以。”

他在不安,究竟…在不安什么?

林素月边走边想着,她与他既已互明心迹本该比过去愈发亲密无间才是,可这些日子,他分明是有所虑,却不愿诉与她知。

番邦求亲绝非他所惧,司宇韩与他早已势同水火也不必遮掩,青若宁更不在他眼中,也不似是…那人有何异动,如此说来,莫非…

想到此,林素月不由停了脚步,莫非是他知晓了什么不愿自己知晓的真相不成?!

“听说了不成,前些日子深更半夜的,贵妃与丞相两个人…”一个压地极低的女声拉回了林素月的思绪。

“小声点不要命了?!”另一个声轻如蚊鸣斥责,却又忍不住接了句:“听说贵妃娘娘还衣衫不整?”

“说是遇着了刺客,但不见人影,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