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看到她们,我就想起了小时候,但愿果儿长大了有点良心,不要忘了姐姐的一番苦心呀。”不管林燕说这话是不是有心,听的人都认为她是故意的。是敲打林佳豪无情无义、忘记了小时候姐姐牵着他的看顾之情。

林佳豪虽然介意,但表现地很平静,他知道姐姐对他成见很深,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消除的,他已经下了决心,要和姐姐打一场持久战了,不信姐姐和姐夫能够一直只照顾那几个,对他不理不睬。

见气氛还算融洽。林佳豪赶紧告辞,别不小心说到姐姐心病上去,惹她无端发一顿火。这次的拜访就得不偿失了。

送走两个人,林燕和黄伟良相对一笑,他们对林佳豪的来意,哪有不清楚的?黄伟良知道妻子的意思,就是要画个大饼,给这俩贪心鬼一点希望,借此约束着他们对父母孝顺一些,对兄弟友爱一些。

“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月月已经大了,他们再坚持几年,这孩子的心智就成熟了。只要这个没有长歪了,我的努力就不算白费。”

“嗯,我看,月华比父母心底纯洁多了。”

“月月小心思敏感又灵活,不像咱们小翔好管教,这几年最关键了。林佳豪这假善人的面具若能多坚持几年,等月华上了大学,那就好了。”

“那你这个钓叟可得把技巧把握好,不能让鱼儿把鱼饵吃了,也不能让他放弃了。”

“哈哈哈,我会好好用心的。”

年假结束,林燕陪着黄伟良去找了一趟卢曼云,知道杨树湾的投资,也在国家政策扶持的范围,低息贷款以及免税这些事情,都能办下来,便放心大胆地让手下人动作起来:找专家、考察设备以及聘请专业人士等等。

正月十八,他俩依约回去,黄伟良的车子驶进村子,停在黄有良的家门口,立刻便有好些人围过来。杨树湾主要由三姓人家组成,黄家、杨家和王家,王家人口比较多,但也多不过黄家和杨家和在一起。现在这竞选村长,主要是争取杨姓人家,那边支持谁,谁就能当得上。王跃进为了当上村长,把杨家人挨个拜访了一遍,但村子就这么穷,他不可能像某些富裕村庄的贿选一样,每户送多少钱去。

黄有良当然有黄家这一姓的人支持,就在昨天,他才把争取到黄伟良投资的计划印成宣传单,发给大家。这个宣传单是请他在县城中学当老师的远房表弟写的,文采斐然不说,上面很详细地说明了他当上村长,能给大家带来的好处。

到底有没有人关注他的宣传,今天来看黄伟良的人有多少,就能略知一二。

黄有良见巷子西头,和村里的街道相连的地方,很快就有好多人对这边指指点点,那里聚集的越多,他的信心就越大。

林燕之所以跟来,是为了婆婆。黄母离开杨树湾,很少回来,她以前孤苦无依,在人眼里,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这次回来,就是要她扬眉吐气、好好张扬一把来的,富贵不还乡,与锦衣夜行何异?

大伯母见到这位三妯娌,满脸都是笑,拉着她的胳膊,简直比亲姐妹都亲,黄母的头,从来没有扬得这么高,她的笑容,也很少能有今天这么灿烂。

镇上派干部主持选举,八点半开始,到十二点就结束了,黄有良以百分之七十六点八的票数当选,这个数字,说明不仅黄、杨两家支持他,王家都有人当叛徒,投了黄有良的票,这让林燕和黄伟良都觉得身上的责任更重了几分,他们不仅仅是投资,而是他们的企业,要成为带动一方富裕的龙头了。

镇长知道黄有良争取到堂弟来投资,下午也过来了,他的工作效率还真高,马上就组织了一个黄伟良和林燕也被“扩大”进去的村委会,讨论把哪块地给饲料厂,这个饲料厂如何带动村民搞养殖。

在全国,这样的龙头企业很多,镇长手头有的是资料,他选了三种模式,给黄伟良作参考。

黄伟良根据卢曼云给出的参考意见,选择的经营模式,刚好就是镇长最中意的那一个,这个村委会就开地特别成功,特别圆满。

“我们会立即帮你们申请好土地流转手续,一定能早日让你们开展工作,早日带领村民致富。”

别看镇长的级别不高,也就才正科,但他讲话的气势,却比卢曼云的副处长都大,毕竟,他是这方圆三十里的最高行政长官,卢曼云的隔壁,就是顶头上司正处长,她那栋楼上,好几个正处级不说,还有副厅级别的呢。所以,卢曼云出门一点儿官架子都不摆,处处给人摆出谦虚谨慎的好形象。

林燕和黄伟良很务实,当然不可能在空旷辽阔的原野上,盖上一栋大楼,饲料厂主要还是由平房组成,基建用不了多少钱,和建筑承包商签下了合同,请了监理照看,他们就没多少事儿了。

时间过得真快,他们这一忙,竟然正月一下子就过去了,植树节一过,天气立刻就温暖起来,和煦的阳光和温柔的春风,本该让人的心情极度明朗的。可家庭主妇们的脸色,却并不见高兴。她们的日常生活,忽然多了一个话题,就是农副产品开始疯狂涨价,短短两三个月,好些品种价格翻番,国内舆论一片哗然。

黄伟良指示公司的业务员,准备抛售存储的绿豆了。不久,一家在S省的布满网点的连锁超市,开始了绿豆促销。外面卖价十块,他们九块三。这时候刚好有个张悟本,大肆宣扬绿豆治百病,很多被他煽动急着买绿豆的主妇,都不得不狠心把这价格很虚高的“促销”绿豆买了回去。

二百多万绿豆,一个多月促销完成,扣去成本,果然如林燕他们估计的,挣了近三百万。林燕把钱一分为二,将存有一百五十万的银行卡送到卢曼云家里。

晁恩的脸上青黑的颜色已经消退干净了。由于天冷,他一直没敢出门晒太阳,只是有点苍白,但整个人还算精神,看来身体基本恢复正常了。

“呵呵,我这可是空手套白狼啊,给我五十万足以,一百万你们拿回去吧。”

“不不,说好是咱们对半分的,我哪能食言呢。”黄伟良还是把银行卡推给了晁恩,“对我来说,一百万无非就是个人资产上数字的一个变化,我知道你现在很需要钱,以后,我们还会合作的,我还怕挣不来这一百万?”

“呵呵,曼云说你两口子是好人,果然,比一般商人好多了。真想不通,你们这么个性格怎么能发财?”晁恩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搞社科研究的,曾被借调到中央,专门研究某方面政策的,对人心理的把握能力,那可是非常强的。

“老天特别照顾的。”黄伟良开玩笑道。

第二一五章 游玩

看到晁恩很认真的神态,黄伟良不得不实话实说道:“零六年股改,内子觉得那是个机会,倾尽所有买股票,赚得我们的 体出游,请个导游带路,我们好好玩两天。”

“行!”

林燕和黄伟良不约而同地拿起电话,询问亲近的人有没时间。

林欢和常林的感情发展特别稳定,两人现在经常出双入对,俨然夫妻,常林的妈妈见影响不了儿子的决定,便撒手不管了。常林想在五一结婚,林欢还有点顾虑,没有答应,但认识他们的,都觉得这是林欢矫情,纷纷帮着常林做她的思想工作。

张克强过年的时候,还过来了一次,给林欢了三千块钱,说这是小涛的生活费,带小涛出去玩了一次,便闪得不见人影。他妈家住的那个小区里,有个开出租的单身女人,和他好上了,这女人极泼辣,动不动便把他的祖宗们问候一遍,和林欢的做派完全相反,张家老太婆反被吃得死死的,见到这个女人大气也不敢出。张克强在人家跟前,也是叫东不敢往西。这个男人长得五大三粗的,还是个天生的“妻管严”,对林欢是尊敬加爱怜,没有分手时很听话,在这个女人跟前,那是从内而外的惧怕,可他就是这么贱,人越骂他,他越是贴上去,现在和这个女人的感情,比当时和林欢在一起时还好。

林燕只求他不纠缠林欢,给妹妹一个安宁的空间就好,听到兰香打听来的八卦消息,也是不置可否地一笑。

常林为了林欢,申请回设计处工作,前不久批下来,他不用去施工现场,这几天正准备搬到林欢家里,他妈妈不答应,嫌太丢人,林欢也不答应,他正郁闷着呢,林欢忽然打电话,约他周末去旅游,常林高兴地找不到北,在心里盘算好,趁在他们出游时,向林欢求婚,他的浪漫之旅还没设想完成,就听林欢说了一句:“大姐一家也去,带上孩子们,我们好好热闹热闹。”

一听不是二人世界,常林大为泄气,蔫蔫地应了一声。

兰香的网店现在已经做顺了,她不像前两年,天天盯着电脑和员工,便想出门转一转,但林佳平却因为才接手公司,他还在加班加点地工作,周末也不敢休息,只好让兰香带着敏捷去玩,小华太小,他打算送到岳母那里,让她照看一天。

林佳彬和荆玉华,一年多来几乎天天凌晨既起,日落而息,没有星期天,也没有任何娱乐,这回动了心思,打算让岳父母照看两天店铺,他们也要潇洒走一回。

林燕看联系到了这么多人,真的可以组个旅游团,心里很高兴,在旅行社预约了导游,商量好了旅行线路,只等星期五下午,接回黄鹏翔,全家人就出发。

周五没到,老娘来了,她的嘴巴上,都能挂油瓶:“燕,出门旅游,也不叫上我。”

“你只有一天休息,怎么叫你呀?”

“我可以请假,开过年公司连着进行了两轮促销,我都没休息,他们还欠我假期呢。”

“那行,你请了假,我就带你去。”

林燕原来打算只要林月华去,没想到林佳豪打电话过来,也想参加,他现在是不放弃任何接近大姐的机会。林燕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你就算了吧,刚和佳彬打过架,他们两口子都没有旅游过,好容易抽时间出来一次,你还是让让吧。”

林佳豪郁闷不已,但还不敢说什么,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订好的计划,是周五下午六点出发,两个半小时车程,到八点半到达景区附近的酒店,吃晚饭,休息,第二天早上进景点,这天实施起来非常顺利,唯一让人遗憾的,就是人多,酒店要不是旅行社帮忙提前预定,根本没有床位。

他们前几回来南山玩儿,都去的山峰的北坡,这回,是穿过隧道,来到了南坡,虽然还是那座山,但从这边看过去,风景完全不一样,青树翠蔓,绿的让人心旷神怡;蒙络摇缀的藤条,还有那参差披拂的杨柳,无不吸引着人们的视线,清风徐来,摇动的枝条,似乎在拂动着游人的心,让人禁不住心旌神摇,沉迷其中,陶醉不已。

常林趁林欢不注意,轻轻抓住她的手,被林欢甩脱了,常林似乎摸透了林欢的性格,过了一会儿,又逮着机会抓住了她的手,这一回,他手扣得紧,林欢挣扎了几下,没有成功,回头对他瞪眼,常林却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态,林欢无可奈何,只好任由他这么着了。

常林这次来,也费了很多心思,他借口林欢替他照看了常虹,要母亲帮忙带两天小馨和小涛,把三个碍事的小家伙都甩脱了,不然,有那几个小灯泡,他也不敢放肆的。

玉良见林欢这样,艳羡不已,可葛明顺是农村长大的,心里羡慕常林胆大,自己却当着人面,做不出对玉良亲热的举动,周六游玩时,玉良还走在他的前后,第二天,玉良似乎恼了,竟然没和他说一句话,连吃饭也坐在嫂子身边。

第二一六章 勾/引

饲料厂基建完工,林燕和黄伟良过去参加剪彩仪式。他俩不是喜欢张扬的人,无奈这个工程,让镇长上报到了县上,一是作为他的政绩之一为脸上贴金,二也是为了伟燕公司着想,让他们能更顺利地拿到贷款和申请免税。

黄有良兴奋地一脸通红,在现场等着堂弟夫妇,剪彩的人,除了县里农牧局的一个副局长、镇长、黄伟良、黄有良、还有一位技术人员任军锋,是农林大学的一个老师,在学的博士生,他已经读了四年博士了,要在饲料厂这里蹲点,一方面负责这边的技术指导工作,一方面完成他的博士论文。

黄伟良在剪彩后,找任军锋谈话,请求他尽力施为,用他的技术,确保这里的投资能够取得最大收益。他知道,现代就是搞科学研究工作的,也追求经济效益,不像五六十年代的人,为了出成绩,为了国家利益,什么外在因素都不在乎,做原子弹的抵不上一个卖茶叶蛋的收入高。

“任老师,我要拿出一部分利润,作为你的奖金,你若是答应,明天,我会和你签订技术指导合同,我要让你的付出得到应有的回报。”

任军锋很意外,他不好意思地道:“我有工资呢,到这里蹲点,也有国家基金支持,不用这样了。”

“不!不!”黄伟良似乎很激动,“我看你让人准备了宿舍,还打算在这里住下,特别感动,一看你就是个实干的人,咱也不那些虚话,付出就该有回报。”

任军锋又推辞了一下,便接受了黄伟良的好意,他也三十岁了,正是而立之年。现代社会,就算在高校这样的象牙塔里,人们之间的攀比也是十分激烈,不仅仅比学历、比职称。环境艰苦和挣不到钱的科研项目,若没有国家基金支持,很少有人会去问津,哪怕那个问题非常重要。

任军锋在这里蹲点。可以只围着自己的科研项目来进行,村民们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他才被动地解决一下,这是一种工作态度,对公司来,他很消极,作用也不够大。但若能把他的工作热情调动起来,让他一有时间。便过来巡视,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甚至,他不仅把自己掌握的饲养知识传授给村民,还主动带同学和同事过来为这边工作,把一些隐患消灭于萌芽状态,把经济价值扩展到最大,那他的作用,可比前一种工作态度大多了。

黄伟良想要的就是他这样。晚上回去,他不仅找朱志远商量,还和林燕讨论了好久。任军锋只要去杨树湾工作,一天给他一百块补贴。每去一次,也有一百块汽油补贴,从农林大学开车过去,来回有六十块的油钱就够了,这也是变相鼓励他多去现场的。

林燕也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给任军锋这些钱,与他努力工作带给公司的效益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这对任军锋来,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而是有知遇之恩,有成就感,这是知识分子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他们不仅仅追求经济效益,还追求心理上的一种满足。

林燕第二天没去,黄伟良回来时,特别高兴,了任军锋很多好话,看来,两方面都觉得非常满意了。

四点半的时候,林燕和黄伟良都站在小区门口,等幼儿园车送果儿和虎子回来。没想到玉良过忽然过来了,林燕还以为她是接孩子的,没想到她把黄伟良叫回去,她大概今天有事儿。林燕等着了两个孩子,磨磨蹭蹭回到家。

玉良刚哭过,眼睛揉的红红的,黄母表情复杂,惶恐、气恼,还有一丝不解。黄伟良则是怒气冲冲。

“姑姑,谁惹你了?虎子找他去。”小虎子一看妈妈的样子,就着急了。

“没人惹妈妈,妈妈是眼睛不舒服,你和妹妹玩去吧,不要让妈妈的眼病传染了你。”

虎子半疑半信地离开了。

林燕见黄家人都闭紧嘴巴,没有打算给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便也装聋作哑,不闻不问。第二天,黄伟良吃过早饭便急急出去,林燕则打开电脑,恶补期货知识,今年,游资不仅在实体经济上进行炒作,期货这边,他们也不放过,林燕别的不知道,但能记住棉花这一项。前一世,机械厂一个工人下岗后,去新疆承包了二百亩地,零九年他种的是大瓜子,因为不知道喷洒除草剂,结果草长得比人都高,没挣上钱。第二年种的棉花,以前棉花收购价是六块一斤,这一年因为有人炒作,收购价翻了一番,那个人一年挣了二十万,回来到处炫耀,家属区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林燕对这件事记忆深刻,她原本打算把手里的食用油出手,紧接着就准备收购棉花。就在前天从杨树湾返回时,她在车上迷糊了一会儿,半梦半醒之间,忽然记起前世,同事在一起聊天,有人到炒棉花期货的事情,她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把这个故事记得那么清晰。

是有一个Y城人在深圳发展,跟了一个大佬做期货生意,手里攒了一笔钱。二零一零年,他偶然听大佬无意间了一句,预计今年棉花期货价格可高达一吨两千八百块,便想跟风炒作一把。他用自己学习的期货知识进行分析,觉得老大的话很有道理,便豁出去赌了一把,在棉花价格到了一吨两千八时抛出,果然大大赚了一笔,个人资产一下子便到了七千万。那人的眼睛,还盯着期货市场,他见价格继续上行,忍不住再次入市,他当时有事去北京,在机场看到价格依然上涨,心里还挺美的,等他下了飞机,一看棉花价格已经掉头向下了,赶紧抛售离场,不到三个小时,他赔了六百万,这人后来不再做期货,改做实体生意。

给林燕讲这个故事的,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林燕这几天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发现这个棉花价格上涨,不是国内的人在炒作,而是全球经济问题引发的,那些经济分析的文章非常专业,林燕看得一头雾水,只明白了一个事实:零九年,全球棉花价格上涨了百分之四十,二零一零年,还会继续上涨。

林燕的心蠢蠢欲动,囤积绿豆和食用油,挣的是国人的钱,这让她多少还有点负疚感,在期货市场搏一把,挣得可是国际上的钱,这可是把老外的钱捞到国家来了,她哪能不动心呢?

林燕想得很好,这几天在网上也看了很多资料,越看心越是痒痒,可她,不会操作,她根本不会炒期货!

林燕用手搓着太阳穴,想让混乱不堪的脑子清醒一下,黄伟良一脸怒气地回来了,他也没看林燕一脸疲惫,一坐下就开始话。

“玉良上了大当了。”

“怎么回事?”林燕从刚才的发财梦里惊醒。

“哎呀,她聘请的那个张峰,竟然是张峰奇,这家伙做了整容,我都没认出来,他勾引玉良。”

“昨天,昨天玉良过来给你的?”林燕眼睛瞪得好大,觉得自己如坠云雾中,根本弄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玉良过来,她想离婚,要嫁给张峰。娘把她训了一通,我觉得她和葛明顺的感情,还没有到那么不堪的程度,又对这个张峰的动机很怀疑,今天便和向辉去公安局找人,调查这个张峰的情况,结果看到户籍档案上,张峰就是张峰奇,他在‘第一大道’楼盘业主闹事时脸上被打伤,留下疤痕,便跑到韩国做了整容,回来本想暂时找个工作先应付生活,没想到玉良对他很重视,工作上也很依赖,待遇又不错,他便留了下来,现在,他见我没认出他来,竟然打玉良的主意,想要借婚姻致富。”

“玉良怎么这么没眼光,竟然会上当!”林燕抱怨了一句,觉得不妥,赶紧补了一句,“赶紧给玉良呀。”

“我已经打电话要玉良过来,是有要紧事,一会儿咱们一起和她谈,你的话比听我的更有用,玉良佩服你。”

“好吧。”林燕脑子一团乱麻,停了一会儿,这才急急地问,“那这个张峰奇怎么办?要不要告他?”

“我问过了,没法告,他经济上没问题,和玉良之间,目前还算清白,法律并不因为追求有妇之夫,便能惩罚他。”

林燕没话,思考着怎样劝解玉良。

“都怪我。应该让玉良跟佳彬、佳平那样,先从小处着手锻炼锻炼,有经验了再做大做强,一开始铺了这么大个摊子,她能力不及,这才让张峰奇这个恶棍蒙了。”

“我们当时投资杨老户寨,还不比这更危险?可我们遇到了朱志远这样的得力人才,玉良却很不幸地碰上了张峰奇,这也不完全怪你的,我们刚开始太顺利了,没有挫折,就没有刻骨铭心的教训,能力就有缺陷。”

第二一七章

“也是。”黄伟良也承认自己是商业之路几乎没有挫折。他靠着沙发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搂住林燕的肩膀,“关键是有你这个贤内助帮我,不然,我肯定也是一路磕磕绊绊。在经商方面,我比海林差多了。”

“刘海林也挫折不断呀,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刘海林不也被张峰奇在背后狠狠算计了一次?”

黄伟良想了一下,恨恨地道:“张峰奇竟敢暗算我妹妹,我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发完狠,站了起来,叮咛林燕道:“玉良来了,你帮我把事情给她讲清楚,告诉她,先不要露出声色。我去和海林商量一下,看怎样教训这个坏蛋。”

“好的,你去吧。”

张峰奇和玉良订的那个奇怪的奖励制度,原本打算套点钱走人的,后来,见玉良一点经验也没有,就是个有钱的傻妞儿,他的心思就变了,想借着职务之便,在这里做点手脚,多弄点钱,可惜他才刚开始动作,卖场的财务全都转移到了会计事务所,财务制度一下子健全起来,他钻营了两个月,一点缝隙也没有,便打算放弃了。开始悄悄找新工作。这就是职场上所谓的骑驴找马,可马儿哪有那么多呢?他只好暂时在玉良的卖场混日子,当然,以他的能力,蒙住玉良的眼睛还是轻轻松松的,再说,卖场在最初的两个月好好经营之后,各项工作都进入稳定状态,他的工作量也没那么大了。

张峰奇觉得自己运气不好。都是因为没有找到个旺夫的女人。他的那个情妇,一看就不是个有福气的,瘦得没有二两肉,手跟爪子一样。还有点大。都说这样的女人福薄。他和妻子在一起生活时,一直很顺利,不管有钱没钱,日子总是快快乐乐的,自从离婚。各种不顺便接踵而至。先是被药厂踢出来,紧接着在第一大道跌了个大跟头,不仅赔上了自己的积蓄,还被打破了头和脸。去韩国做了整容手术。张峰奇便在情妇那里彻底消失,对那娘儿俩不闻不问,前妻是不会复婚,张峰奇便打算重组新家庭。他这回,一定要找个旺夫的女人。

让他对玉良产生非分之想,还是林燕他们帮玉良买衣服时起的,玉良在林欢的帮助下,又接连去了美容院,换了发型,还学会画淡妆,穿衣风格也大变,原来土土的山妞儿,一下子变身成了贵气逼人的富太太模样。

玉良的脸有点圆,眉毛也粗,以现代的审美观来看,不算漂亮,但她一打扮,尤其穿上狐狸皮领的驼绒大衣,个子高、行动时很飒爽的优势便凸现出来,她第一天穿这样的去卖场,员工看见了,没有一个不愣住的,胆大的当面就夸赞起来:“街上穿驼绒大衣的多了,哪有咱们老板这样的?跟电视上演的大官儿太太一样。

一些胆小的背后也承认,他们老板是福相:“人家那长相,一看就是做阔太太的,咱长成这样,天生就是劳碌的命。”

张峰奇听见了,心里也禁不住一动,他承认,玉良这样打扮,确实有种富贵气,联想到自己的打算,他本来想跳槽的心思就变了,一面好好工作,一面想方设法在玉良跟前献殷勤,还在合适的时候,说几句葛明顺的坏话,让玉良觉得葛明顺笨、没见识、不够温柔、老土。

玉良本来没见过多少大场面,最近恭维的话听多了,心态更是过渡膨胀,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夕,还好葛明顺比张峰奇长得好多了,人靠衣服马靠鞍,他一打扮更帅得出奇,站在玉良身边,把玉良也比下去了,张峰奇这才没有那么容易得逞。

那天玉良夫妇跟着大家伙一块出游,她看到常林和林欢卿卿我我的样子,心下特别羡慕,可惜葛明顺不敢公开示爱,更觉得常林那样恶心人。晚上,玉良不停地羡慕林欢,葛明顺则拼命贬低常林,两人越说越拧,最后吵了一架,玉良心中着恼。上班时多少就会流露出来,不好好搭理丈夫。张峰奇就是一只苍蝇,时刻等待着玉良夫妇之间出现裂痕,原本一件小事情,让他一挑唆,玉良就变了心意。

张峰奇当然怕黄伟良阻止他,给玉良一再叮咛,要她不要给黄伟良说,还教给玉良怎样对付葛明顺,想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达成自己的心意。他见玉良做事爽朗明快,从不拖泥带水,便认为她是个很独立很有担当的女人,但他没想到,在个人终身大事上,对玉良还是估计错了。他没想到玉良在感情上对哥哥依赖那么大,背转身就寻找支持来了。

黄玉良当年对葛明顺一见钟情,母亲坚决反对,她们娘俩闹了半年,最后是因为黄伟良站到了她这一边,黄母才不得不答应了女儿的婚事。黄伟良给母亲说:“日子不管多穷、多苦,若是两人齐心,苦瓜也能吃出香味,若是同床异梦,就是香瓜,也是苦的。”

黄母被丈夫抛弃,吃够了负心汉的苦,她打听到葛明顺老实可靠、肯吃苦能下力气,为人也仗义,这才同意玉良嫁葛家的。

玉良以为,这一回哥哥也会支持她,也会帮助她,没想到黄伟良把她训了一顿:“过日子是小孩子过家家吗?能说离婚就离婚!你现在说不喜欢葛明顺了?当时我怎么给你说的,不喜欢也得给我过到底。”

见玉良哭了,他大概也觉得自己训得狠了,这才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和明顺去年闹不好,都怪他父母,事情也不是多大的问题,尤其是明顺见你受了委屈,马上就变了,为了你不惜得罪他父母,这样的男人你还说他对你不好,那这世上还有多好的?你和明顺分开这几个月,工作环境变了,人也会跟着变的,你变化快,他变化慢,你要给他留出时间,等他一下,让他跟上你的脚步不就行了?动不动就提离婚,你不想想,离婚虎子怎么办?”

“玉良,妈劝你好好想想,明顺有错,你说说他,只要他肯改就行,你千万别说离婚的话,离婚是那么好受的?那跟剥自己的皮抽自己的筋一样,你就听你大哥的,还是好好给明顺说说,让他改了就行。”

玉良大哭,林燕刚好带着果儿和虎子回来,她不得不强忍住了。

黄伟良觉得张峰是个骗子,他本来去公安局想要调查他是不是有案底,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他的熟人,张峰奇见他,装一副陌生人样儿,明显就是心怀鬼胎嘛。

玉良昨天回到家里,葛明顺自从出游,和她吵架后,一直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心里觉得在那样的小事情上惹老婆不高兴,实在不应该,这两天对玉良好得不得了,尽管玉良虎着脸不理他,他也依然跟个小蜜蜂一样,绕着玉良这朵花儿打转转。这让玉良更烦恼。她正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个人生闷气,接到哥哥让她回家的电话。猜想是给她上思想教育课的,黄玉良回来的路上,反来复去想的都是怎样反驳哥哥,到家一看,哥哥不在家,是嫂子在等着她。

“嫂子,你别给我说什么葛明顺能变好的话,我一天也不想和他过日子了,你不要当我哥的说客,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林燕看到平日柔顺的小姑子这么犟,禁不住苦笑了一下,终于理解她为何会嫁到山里,这犟起来还是个打死不回头的种。

“好吧,嫂子不给你说那些废话,玉良,你听嫂子一句劝,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对错,舆论对女人都比较刻薄。离婚前切不要和张峰太亲近,等你们都是自由身的时候,你爱做什么嫂子都不管。”

黄玉良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地拧了一下身子:“嫂子你也太把人看扁了,我不管什么时候,都肯定是清清白白的。”

“嫂子不是怀疑你,嫂子是怕别人不好,毕竟,女人自轻自贱的还是少数,大多都是被人哄得失了分寸。”

黄玉良的抵触情绪一下子就没有了,她不好意思地拉着林燕的手:“嫂子,我不会的,我做事还是能把握住自己。”

林燕心里暗啐了一口,一想到她是平日里对自己亲和有尊重的小姑子,是她家人的至亲骨肉,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嫂子,你也不同意我离婚吗?”

“是的,因为你不了解张峰,你知道他的过去吗?他的家人呢?为何和前妻离婚?有没有孩子?”

黄玉良被林燕一串的问题说愣了,她眨了眨眼,这才发现自己这事情的确有点鲁莽,但被张峰奇哄得忘乎所以的心,还是沉不下来冷静思考,她略停了一下,硬邦邦地说到:“过去的事情和我无关,只要他今后对我好就行了。”

“他要是罪犯呢?前一阵法制报上就刊登了一个逃犯,异地结婚还有了孩子呢。”

第二一八章 鼓动

黄玉良被林燕的话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脸色都白了:“嫂子他会不会,真是个逃犯呀?我问他过去是干什么的,每次都被他绕开了。张峰来工作也快一年了,从来不肯说以前在哪里工作的,他虽然平时说普通话,但有一回说过一句Y城话,很地道的,他绝不会是外地人。”

“玉良,你哥在为你调查他,你耐心等等,不过,你该怎样对他就怎样对他,切不可说穿了,毕竟,让他知道你哥的作为不好。”

“我哥?”玉良感动了,她低头绞着手指,“嫂子,我哥对我太好了。”

“你知道就行,这几天做事小心些,张峰是个聪明人,你不是他对手,千万不可大意,说不定你一句话他都能闻出味儿呢。”

“嗯,我知道了。”

林燕和玉良在这里说话,婆婆看到了时间,便去厨房做饭。玉良听见抽油烟机响,急忙站起来,去厨房帮母亲的忙,林燕看了一眼电脑,知道无论如何也研究不下去期货的问题,便关机站了起来,开始收拾家务,厨房那边,就让婆婆和小姑去忙,她们娘俩也可以说道说道,林燕是怎样劝解玉良的,婆婆肯定很想知道。

黄伟良打电话说他不回家吃饭了,几个同学好久没见,他们要聚餐。林燕猜想就是这样,他出去时就快到饭点了,刘海林肯定也想见他了。好朋友在一起,还不得互相吐糟,把心里的郁闷抒发抒发呀。

没想到天快黑时黄伟良才回来。他有微有醉意,还是刘海林派了个手下帮着开车送他回来。

林燕打算扶他,黄伟良狡黠地笑了一下,低声说道:“无碍!”

两人坐到沙发上。林燕帮着倒了茶,黄伟良不好意思地说:“和海林合作的那个人病好了,今天大家认识。一高兴,我多喝了几杯。”

“我以为玉良的事情你有招儿了。”

“哎,哎,你还猜对了。等着吧,我一定让张峰奇的狐狸尾巴露出来。”

林燕见他舌头发硬,便不再多说,让他坐那里休息。自己过去准备了晚饭,和婆婆女儿吃过,带着在外面玩耍了一会儿,回来洗漱过便睡下了,午饭后送走小姑子。她继续研究了一下午的期货,现在脑子都觉得涨涨的。

第二天两人都起得晚了,果儿都是让婆婆送出去的。林燕把早饭热了,黄伟良便腆着脸坐在对面,他没想到林燕是有点累,还以为她生气了呢,低声道歉道:“对不起,我下回不会喝多了。”

“哦,吃饭吧。”林燕开始喝粥。肚子里舒服了,身上也好像有了力气,便把她昨天和玉良的对话说了一遍。

“哦,好好,就要这么做。”他伸着拇指在林燕眼前晃了晃,家里没别人。他还抓着林燕的手嘬了一下。林燕前一天太累了,这会儿实在没兴趣响应他,只柔和地看着丈夫笑了一下。吃了早饭,黄伟良殷勤地帮她收拾了厨房,两人在小区走了走。

“这个月,咱们还没去过杨老户寨呢,那里的生意,可是到了旺季了。”模仿杨老户寨的越来越多,今年旺季的生意,远没有去年那么火爆,但淡季的时候却不错,生意已经进入平稳期。反正投资已经完全收回,现在挣多少都是纯利润。又有湖边酒店的五百万收入支撑着,这边的收益还是很可观的。两人的心态都很好,并没有患得患失、心情低落难过,他俩觉得无所谓。

“我没想到果汁厂竟然一年就收回了成本。”黄伟良很高兴。

“还不归功于那些炒家了?”今年农产品什么都贵,因为去年他们才建厂,销路还没打开,生产的果汁几乎没卖掉多少,黄伟良本来还担心呢,没想到今年好像什么都缺,果汁也忽然涨价,有做饮料的商家找上门来收购,以比他们心理价位高了近百分之八十的价格全部收购,他们去年收果子时价格低,今年卖价高,一下子就赚足了。

“这笔银行贷款还没到期,先不还,我还要用一下。”

“你想做什么?油价开始涨了。”黄伟良以为她还要囤积食用油呢。

两人正说话呢,电话响了,晁恩打来的。

“走吧,看看晁恩。”黄伟良见这位出了两个主意,都切中市场脉搏,让他挣了钱,说话时便带上了敬重的语气。

林燕忘了这是个周末,卢曼云在家,见到他俩很高兴,天气热了,晁恩最近经常在外面散步,脸色也红润了,看着和正常人无异,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底气多了。

寒暄过后,黄伟良问晁恩:“食用油囤积到什么时候为止呀?我们已经按你说的参与促销,现在只剩一等品了,发改委不是放出信息,说是要限价吗?”

“唔,我估计不限价还好,咱们这地方的价格比大城市便宜多了,限价出来,我们就刚好按那个销售,说不定还更好。”

四个人都笑,发改委现在对猪肉限价,本来这里的猪肉,才卖十一块一斤,发改委一声令下:限价十二块,第二天全城的猪肉都十二块了,前天发改委又说限价十三块,昨天猪肉便涨了,硬硬把Y城的猪肉从十块五提到了十三块,把老百姓气得,在下面狠骂呢。

“食用油没剩多少了,你们后面,还有什么动作不?”晁恩问黄伟良。

“我们不擅长做投机生意,若没有你,我今年无论如何也不会涉足这个领域的。”黄伟良对市场把握不准确,问他是白问。

晁恩笑了一下:“我看今年农产品这一块,什么都可以做,我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疯狂到这种地步,炒作蒜、姜,这些不好储存,不像绿豆,晒干了放个几年不成问题。哦,说到绿豆,我看大豆也可以囤积。”

“哦,现在这可有点晚了,大豆是秋天收的,现在大多都存储在榨油厂了。”黄伟良觉得不可行。

晁恩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在理,四个人一时无话。卢曼云看了看林燕,笑了一下:“你一向足智多谋,是老黄的贤内助,这会儿怎么不说话?”

“我的想法,有点天真,怕说出来惹人笑话。”林燕羞赧地笑了一下。

“说吧,你怎么也比我好的,让我们听听你的新鲜主张吧。”

“咱国内炒家闹得这么凶,能不能从国际进口呢?外面不是便宜吗?”林燕这话纯粹想当然,她根本没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

“不行,不行,进口粮食需要配额,平头百姓没份儿的,这个就不要想了。”晁恩话说到这里,探询地看了看黄伟良,“不过,可以做期货。”

“期货风险太大了,谁知道今年大豆是丰收还是减产呢?”黄伟良摇头。

“我看可以做棉花。”林燕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偶然在网上看了一个旧新闻,去年国际棉花涨了百分之四十,今年涨势还没有停下,炒家肯定会有最后的疯狂的,这个应该能做一下。”

晁恩异样地看了林燕一把:“嗯,持这样观点的不少,但也有人认为已经到了极限,风险也很大。”

“还是算了吧。”黄伟良求稳妥。林燕早就料到他会这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就是想做,也不会操作的。”林燕笑了一下,似乎给黄伟良表白她不会冒险,在晁恩和卢曼云面前,她要尽力维护黄伟良的形象,要给人一个他们夫唱妇随的现象。

“哦,我有人脉,可以教你。”晁恩又拿出一页纸,“这是我在Y城期货交易所里朋友电话,你可以去咨询咨询,反正多懂一些没坏处。还有,若是想做,你只管委托他们就行,你投资,他们帮你操盘。”

林燕接过来看了看。这个晁恩太狡猾了,他也知道期货风险太大,能一夜间让人由乞丐变富翁,也能把富翁变乞丐,黄伟良和她肯定不会贸然进入这个领域,他绕了个大的圈子,想让他们试一试。

晁恩看了黄伟良和林燕一眼,在等他俩下决心。

林燕肯定,她若打电话咨询,交易所的人便趁机顺杆爬,拼命鼓动他们入市,这些人的嘴巴,死人都能说活了,忽悠他俩不成问题。他们只要去咨询,很可能便忍不住,想要进场试一试的。而棉花价格一年来一直震荡着上行,很值得炒一把。

林燕把纸片叠起来放进手袋,卢曼云就换了话题,说起他们在建的饲料厂。又聊了一会儿,林燕和黄伟良便告辞出来了。虽然已近饭点,但晁恩是不能随便出去吃的,他家特别请了保姆,每天按医生给的食谱吃饭,黄伟良和林燕肯定不会打扰一个病人的安宁生活。

天气热了,林燕在外面买了些凉皮,回家熬绿豆汤,就算是做好了午饭。

黄伟良憋了一个多小时,吃过饭,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林燕洗碗,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不会真想做期货吧?”

“我也说不准,若是能炒一把,把咱俩送到亿万富翁的行列,那岂不太好了?”

第二一九章

“期货风险太大了,咱俩都没经验,又不会看市场走势。”

“嗯,做不做再说,咱们去咨询咨询总行吧 ?”

“燕,我们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看现在就挺好的,”

“呵呵,小富即安对吧?”

“对呀,这些钱,也够我们家生活三辈子了,小翔和果儿都是乖孩子,他们不用我们的福荫,也会过得很好的。”

“你就没有一点想要出成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