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好,桐桐同学好。”章华回道,又靠回去继续看录像了。

叶梧桐和邓倩倩也坐了下来。

这时正放到郭靖同江南七怪刚刚入关,郭靖就遇上了西毒欧阳锋的人,而为了教导郭靖,江南七怪晚上就布了一个局:半夜里郭靖醒来,听得一片喊杀声,又发现几位血迹,以及几位失傅遗失的兵器和鞋子,以为几位师傅中了欧阳锋的毒手。

“郭靖的师傅们真被人杀了啊?”邓倩倩一脸担心的道。

“没呢,继续看。”叶梧桐回道。

果然没一会儿,郭靖中招,六位师傅都出来了,教训了熟靖好一通。

“哈哈,郭靖好傻。”邓倩倩乐的合不拢嘴。

叶梧桐两眼眯着,眼睛盯着屏幕,但那眼神早就飘忽的很悠远了。

八三版的射雕英雄这时候正以席卷之势侵入这时代的生活,并给这一代人狠狠的烙下一个神雕梦。

此时对于叶梧桐来说,剧情什么的已经无关紧要了,品味的就是一个青葱的味道,边看着她也嘿嘿傻笑。

“寄海,那事你跟你爸提了没?”耳边,章华阿姨正跟小舅窃窃私语。

“什么事?”江寄海问。

“还什么事,你没把我们的事情放在心上啊,让你爸提前退休,你顶职的事情啊。”章华声音略扬高了点道。

小舅好一阵沉默。

“说话呀。”章华没好气。

“我没提,这事啊,我觉得不能提,当年我大哥结婚那会儿,是我妈提前退休让他顶的职,才四十多岁就在家里闲着了,那失落的味道不好受,我可是一一瞧着的。我爸在单位里那技术上是一把好手,他也是个闲不住的,做事从来都是全须全尾的,又是个小组长,平日里还能吆喝几个人,为这,老头精神着呢,这要让他为了我提前退休,他不好受,我也不好受。”江寄海闷声闷气的道。

“可我爸说了,你今年要是顶不了职,咱们的事情就得黄了,你看着办吧。”章华说着,录像也不看了,站起身来从人堆里挤了出去。

小舅舅抱着个脑袋在坐位上不啃一声。

叶梧桐听着也不好受,她倒不晓得,前世还有这么回事。这录像也就看的没滋没味了。唯一乐在其中的只有邓倩倩。

“小舅…”叶梧桐扯了扯小舅的衣角。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正式工的名额就真那么重要吗?象你黑皮叔,他包一录像厅,赚的钱甭管是国家干部还是那七级工八级工的都比不上,可为什么在别人眼里,你黑皮叔就是不务正业呢?象你大舅在百货商店,这里混混那里混混,再收点好处帮这个弄点东西,帮那个弄点东西的,整天人五人六老天老大他老二的,连家里人都瞧不上眼,他在外人眼里那还就是一人物了?”江寄海好一顿牢骚。他自然不是真要跟叶梧桐说,只是心里憋闷,纯发泄罢了。

叶梧桐的大舅叫江寄河,是抵了姥姥的职在百货商店上班,后来三混两混了,混到办公室搞劳资,有点小权,这时候虽然还没有实行八十年代后期的价格双轨制,但也有内部价和外部价之分。大舅便时常仗着职务方便,帮别人弄点内部价的商品,在大家的嘴里也算是一个人物。也因此,大舅尾巴翘的老高。更是不把小舅放在眼里。

为这,大舅和小舅之间还颇有一点矛盾。

这道理叶梧桐知道啊,观念的问题呗,其实工人也就这两年还吃香,再过几年,许多工厂都会走向萧条,到九十年代,大批的工厂倒闭,工人下岗。别的不说,就说姥爷所在的一建,虽然未来建筑行业绝对是热门中的热门,但一建也有一个改选重组的过程。那时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而这时候大部份人的观念还没有任何的转变。

“小舅,你是不是也想象黑皮叔这样自己干一翻事情?”叶梧桐侧过脸问。

“嘿,要不说甥舅亲呢,这算来算去,懂我的也就我大外甥女儿。”江寄海咧了咧嘴,失笑道。

“那小舅想做什么?”叶梧桐好奇的问。

“这事啊,小舅还得再想想。”江寄海闷声闷气的道。

叶梧桐知道小舅这时还没有想清楚,或者说那以观念也还拘束在当下的框框里。

录像放完了,正在唱射雕的片尾曲。

“行了,小舅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和倩倩先回去,你爸也快下班了,帮我跟你姥姥说一声,我晚饭不回家吃了。”小舅又拍了拍叶梧桐的脑袋,有些憋闷的道。

“好。”叶梧桐点头,男人遇上这事,还不得找三两铁瓷吃点小酒宽宽心啊。

至于今后的发展,也不用太急,路要小舅看清了才能走。

“真好看。”叶梧桐同邓倩倩出了工人文化宫,邓倩倩还沉浸在电视里:“小叫花子太好玩了,我笑的肚子痛,豆腐丝儿要切的跟面条一样细,这不是难为人嘛?”

邓倩倩笑的没心没肺,叶梧桐却再也没有十一岁时的心境了。

叶梧桐这时的心思却又有些飘忽,纠结的却是小舅那句“你爸也快下班”上面。

父亲在叶梧桐脑海里的印象除了几张发黄的老照片外便是一片空白,毕竟父亲跟母亲离婚后没多久就去了美国。自此,叶梧桐再也没见过父亲一面。

而今再相见,要如何面对?叶梧桐的心镜还一时调整不过来。

“叶梧桐,那不是你爸爸吗?”路过小公园的时候,邓倩倩指着不远处在小公园散步的一男一女道。

男的三十多岁,浅灰色的西裤,干净的白衬衣,五官并不太出色,但组合在一起就透着成熟和斯文。

女的二十七八的样子,一头大波浪的头发,身上穿着一条制服式的长袖及膝连衣裙,端庄大气。

是父亲吗?叶梧桐紧紧的盯着那男子,隐约着像。

“桐桐,跟倩倩一起出来玩啊,快回家了,你妈一会儿要下班了。”这时,那男子正好转过脸来看到叶梧桐,便笑着招手道。

是父亲!!脑海是模糊的影像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这是桐桐呀?”边上的女人也笑着打招呼。

“是啊,桐桐快叫曾阿姨。”父亲介绍道。

叶梧桐不由的抿紧了唇,前世她听小舅说过,跟父亲有关系的女人就是姓曾。

“妈今天下乡收菜了…”叶梧桐回了一句便开始狂奔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要奔跑,只知道不跑憋气的慌。

“桐桐…”身后父亲的叫声渐渐远去。

 

第四章 闲言 离婚 浪头

 第四章闲言·离婚·浪头

叶梧桐一口气直冲回家里。

“桐桐放学了啊?”隔壁虞建国端了一大碗面蹲在走廊上吃,见叶梧桐跑进屋,便打了声招呼。

虞建国是姚阿姨的老公,虞东南的爸爸,是一建的司机,平日里常在外面走动,待人也热心,常帮院里的人捎东西。

叶梧桐随意嗯了声就一头钻进自家屋里,进了她自己的小隔间,一桌,一椅,一床,床上碎花的被套颇有田园味道。

叶梧桐怔怔的坐在桌前,对着窗户,外面梧桐根深叶茂。

重生回来,有些东西还是要面对。

窗外走廊上姚阿姨同虞叔的声音隐约传来。

“什么放学,今天星期天呢。”姚阿姨取笑虞叔道。

“瞧我这记忆,出车都出糊涂了。”虞叔叔的声音回道,还夹杂着吃面条的声音。

“对了,老虞还记得你上回帮江寄红带回来的皮鞋吗?”姚阿姨的声音继续着,还带着一丝八卦的兴奋。

“记得,怎么了?”虞建国随口回道。

“今天江寄红把那鞋子给后院桐桐奶奶送去,结果被桐桐奶奶从后院扔到前院来。”姚阿姨说着,又“啧”了一声,颇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不能吧?”虞建国道。

“怎么不能?大家都看到的还有假啊,我瞅着呀,江寄红和叶白桦这两口子以后怕是平静不了,搞不好半路一拍两散都不一定。”姚桂芬压低着声音道。

“你胡说什么?这种事情能乱说的啊?”虞建国唬了个脸道。

“我可没胡说,我跟你说啊,叶白桦外面可能有人,好象是县医院的医生。”姚桂芬不服气的反驳。

“好了,就你话多。“姚建国徒的大声喝责了一声,于此同时,就听到自行车的铃声响起。

“白桦下班了啊?”虞建国打着招呼。

“唉,下班了,建国这是刚出车回来吧。”父亲的声音道。

“可不是,刚从上海回来。”虞建国道。

随后推门声响起,叶梧桐知道父亲进家门了。

“桐桐,你妈下乡收菜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叶白桦掀起女儿隔门的门帘问道。

“妈说要迟点回来。”叶梧桐闷声闷气的回道。

“那…”叶白桦看不到女儿的脸,但他能感到女儿今天有点怪,平日里跟他很亲的,今天却隔外的疏离。

“那你饿了吧?爸先煮碗面条给你吃,西红柿鸡蛋打卤面,你最喜欢吃的。”叶白桦卷起衬衫的袖子道。

叶梧桐有些纠结,对于父亲是有怨的,可前世跟父亲相处的记忆早就没有了,唯一的只是照片和一些零星的信件,叶梧桐这时倒是非常想吃一碗父亲煮的西红柿鸡蛋打卤面,想了想,终是回头道:“好…那我走洗青菜。”

“不用了,青菜你妈都洗好的,你等着,爸去煮,一会儿就好了。对了,这会儿不要看书了,鸡爬眼的时候,容易近视。”叶白桦说了一声,就转身出了屋。

不一会儿,门外走廊上就传来捣蒜米的声音,打鸡蛋的声音,切菜的叨叨声,再就是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宁静而温馨。

叶梧桐走到门边,看着父亲忙忙碌碌,如果能一直这样多好啊,只是这世间唯独感情难以左右,便是重生也不行。

“桐桐,今天奶奶是不是又发你妈的脾气了?”这时,叶白桦突然问了句,神色有些暗淡,叶梧桐知道,父亲刚才回来的时候,肯定听到姚阿姨同虞叔说的话了。

“嗯,奶奶把妈妈送给她的皮鞋甩了。”叶梧桐低声的道。

接下来父亲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神情很有些发愁,这时面条好了,叶白桦捞起了面条,浇了西红柿鸡蛋卤,用舀了一勺子榨酱。

“快吃吧。”叶白桦将面条放在门边的一张小桌上。

“爸不吃吗?”叶梧桐问。

“爸不饿,我这里再闭点饭,一会儿再炒两个菜,等你妈回来一起吃。”叶白桦又忙活着淘米做饭去了。

叶梧桐小口小口的吃着面条,那滋味似熟悉实陌生。

“白桦,寄红还没下班哪?”姥爷抽着烟筒从屋里出来,身上的工作服还没有换掉,显然也是刚下班没多久。

姥爷个子不高,也很精瘦,唯有两条眉毛斜飞入鬓,颇有一丝武气。而每天下班回家先抽袋烟则是姥爷的最高享受。

“寄红下乡收菜去了,要晚点回来。”叶白桦说。

“白桦啊,有些事情我不好多说,只是也不得不说,过去的事情总也是要让它过去的,这日子得朝前奔,寄红没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吧。”姥爷敲了敲烟筒道,这话颇有些敲打了。

“爸,我知道。”叶白桦深吸一口气道。

姥爷两眼紧盯着父亲很久,才拿着烟筒敲敲墙角,落下一陀烟灰,那两条英武的眉毛终是一撇:“知道就好,那你看着办吧,总之日子没有这样过的。”

本就有外遇,再加上家里的矛盾,还有姥爷这番敲打,父母这婚离定了,叶梧桐支着下巴想。

晚上,江寄红回家的时候,叶梧桐已经在床上迷迷瞪瞪的了。

隐约的听到开门声以及父母的说话声。

“怎么这么晚?我把饭菜热一下。”叶白桦道。

“不用了,我在路上吃过了,这些先收起来明天热了吃。”江寄红说着,就卷了袖子开始忙活,接下来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叶梧桐能明显的感到父亲和母亲关系中的一种紧绷气氛。

悉悉嗦嗦的家务声渐渐消散,外间父母依然是谁也不啃一声。

“寄红,我们离婚吧。”很久,父亲的声音低沉的响起,叶梧桐心抽了一下,然后又复平静,一切本来就是这样的。

“是因为妈还是因为那个人?”母亲声音很平静,但叶梧桐能感到语气的下的怒意和不忿。母亲原来也晓得姓曾的那人。

“都有。”好一会儿,父亲重重的咳了几下道。

接下来又是一片静默,好一会儿母亲低沉的声音道:“好,就离吧,明天一早去办手序。”江寄红干脆的说着,过了一会儿又问:“那桐桐呢?”

“跟你吧,你知道我妈不是太喜欢她,另外这里是200块钱,你收一下,算是桐桐的一点扶养费,钱不多,我以后再慢慢补。”父亲道。

“你哪来的200块?”母亲问。这年月,哪家都没有什么余钱。200块已经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我预支了半年工资。”父亲回道。

“预支了半年工资?那你接下来半年不过日子啦?”母亲声音带着一点讥讽,随后又失笑:“也是,曾医生工资不低,那就这样吧。”江寄红起身回了屋。

这一夜,叶梧桐睁眼直到天明,隔着帘子,能听到母亲在一夜辗转反侧的声音,父亲在小厅上坐了一宿,也咳了一宿。

早晨。

破天荒,江寄红在叶梧桐手里塞了五毛钱:“自己买点早点吃。”

“嗯。”叶梧桐背着书包接过五毛钱,走出大门,看到父亲母亲并排站在门口,她知道等放学时,父亲和母亲便不会再生活在一起了,有些失落,但这本也是前世早就接受的事实,似乎也不会让她太过伤怀。

“路上慢点,过马路要看看车。”父亲叮嘱着。

叶梧桐没有吱声,背着书包一溜跑的出了大院,生活就象那浪头,前仆后继的朝前奔,当一个浪头破碎时,那碎片于别的融合,一个新的浪头号又朝前奔腾,永不停息。

嗯,书的开篇可能有点伤怀,但其实这是一个很温情的故事。

 

第五章 少年不识愁滋味

 第五章少年不识愁滋味

早上九点以前,梧桐里的路口有一个早点摊。

晨雾中,卖早点的阿春婆哼着曲儿:“小姐呀小姐你多风采,君瑞呀君瑞你大雅才,风流不用千金买,月影花移玉人来…”

“阿春婆,你这唱的是哪路角色呀?怪好听的,可以上戏台喽。”买早点的大叔打着哈哈笑嘻嘻的。

“侬拿人开心。”阿春婆拿抹布做了一个昆曲里甩手绢的姿拭做害羞状,逗的一摊子人笑哈哈。

“这唱的是西厢记的红娘,阿婆是角儿。”叶梧桐拿着同条沾着豆浆吃,最是滋味。

前世大学里,叶梧桐有一个同学父母是苏州昆剧团的,她自小受熏陶,虽然没有走上戏曲之路,但每日里早晨傍晚的,也喜欢在阳台上唱两句,是学校戏曲社团的团长。

叶梧桐听得多了,居然也能唱上几曲,这会儿听阿春婆唱的倒是有些怀念起来。

“哟,丫头懂的不少,会唱曲儿不?来一段儿,唱的好,早点阿婆请了。”阿春婆笑嘻嘻的。

“嘻,那阿婆这早点请定了。”叶梧桐张嘴就来:“小春香,一种在人奴上。画阁里从娇娘,伺娘行,弄朱调粉,贴翠拈花,惯向妆台傍…”

这可是当初她跟同学学的最拿手的一段,这会儿信手粘来,再加上小孩子特有的慧诘,倒是有几分牡丹亭里小春香的神韵。

“哟哟哟,小春香这一段唱的不错偎,丫头片子,嘴皮利索,难怪你奶奶说了她孙女儿那小条子,那小嗓子就是唱曲儿的料,象你奶奶,你奶奶当年那才是角儿,只可惜现在死活不张口了。”阿春婆咋巴着嘴。

奶奶是角儿?这叶梧桐可不知道,在她的记事里,奶奶是瘸了腿的,平日里总是阴沉个脸,从未听她唱过曲。

还有奶奶居然会跟阿春婆说起自己?叶梧桐有些讶然,听阿春婆那口气,奶奶还以她为荣似的,可不管是前世还是如今,奶奶对她那一向也是不假辞色的,就如昨晚父亲说的,奶奶并不喜欢她。

“叶梧桐,还在这里,要迟到了。”邓倩倩嘴里咬着一块馒头,风一样的过来扯着叶梧桐就跑,果然进得学校,预备铃声就响了起来。

进了教室,叶梧桐不容易旁敲侧击的打听出自己的座位。

刚一坐下,压着上课的铃声,一个鼻尖有点雀斑的小女生风风火火的冲进教室,在叶梧桐身边坐下:“叶梧桐,你怎么没去叫我,害我差点迟到,今天作业不给你抄了。”

叶梧桐有些目瞪口呆,赶情着她抄作业已经是惯犯了。叶梧桐看到她摆出来的书皮上有着宋明月三个字。

宋明月?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呃,我作业已经写好了。”两辈子的叶梧桐都是诚实的。

宋明月的脸又黑了,随后拿出笔在桌子中间画了三八线,标志着两人绝交。

好吧,小学生交往的状态常常都是在“我不跟你玩了”和“我又跟你玩了”之间转换,叶梧桐见惯不怪。

离期末考不远的,课程大多是复习,不过第三节课有个数学单元测式,还好现在没有后来奥数那种纠结的题,叶梧桐做的也挺顺的,只是下课跟邓倩倩对的时候,邓倩倩惊叫了起来:“你怎么步骤都不写啊,步骤要算分的。”

于是叶梧桐她栽了,栽在四年级数学单元测试这条小小的河沟里。好在,成年的心理,脸皮也厚,一次栽代表不了什么。

叶梧桐继续看着窗外电线杆上麻雀飞来飞去。

突然,叶梧桐就想起七里香里的那一句: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这很附合她现在的心境。

放学的时候,叶梧桐走的有点急,想着昨夜里父母的约定,如果父亲和母亲真的离婚了,那紧接着就是小舅犯事了,父亲和母亲离婚她毫无办法,但小舅出事这事得阻止。

叶梧桐一溜小跑,邓倩倩在后面紧跟着。

“邓倩倩,快给我牙膏皮。”四五个高个男生在校门口拦住了叶梧桐和邓倩倩,为首的浓眉大眼,五年级的虞东南,虞叔叔和姚阿姨家的小孩。

那马桶盖式的发型,拙的令人发指。

“我不要你带我看录像了,叶梧桐带我看了,一个牙膏皮都不要。”邓倩倩一脸得瑟,冲着那一帮男生牛气的很,你们看录像要牙膏皮,她不要,免费,还有小板凳坐,不象以前只能跟着大家一起蹲在墙边看。

邓倩倩这话激的男生们嗷嗷叫,甚至有两个眼睛直冒光的看着叶梧桐。

那一刻叶梧桐有一种自己是牙膏皮的感觉。

“天上掉陷饼的事情还能天天有啊,再说了,说好的事情不能反悔,你就算不去看,牙膏皮也得付,说话不算话,都是臭狗屁。”虞东南黑着一张脸。

“就是就是。”几个男同学羡慕妒忌恨。

“你们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