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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字,两章的量了啊,算是加更对不。嘿嘿。

另:感谢是非之人生是非的香囊,谢谢支持!!!

 

第四十章 男生女生和爷孙俩

 夜里,叶梧桐做梦了,梦到奶奶穿着戏服在唱戏,底下的人喝了个满堂彩。

醒来时晨光大亮,透过窗户却看到奶奶站在院中,手里拿着父亲洗出来的照片望着天出神。

“桐桐,还不快点,上课要迟到了。”母亲在门外叫。

昨夜里因着做梦,这醒的是真迟了,叶梧桐洗好脸,叨了一个鸡蛋在嘴里含含糊糊的打了个招呼:“我上学了…”就跑就影了。

下午第二节课后休息。

邓倩倩,宋明月,叶梧桐三人趴在三楼的廊杆上看着底下一年级的小屁孩儿们跑来跑去的,有一个孩子鞋带没系好,自个儿踩着自个儿的鞋带跌了一跤,引得邓倩倩指着那孩子哈哈大笑。

那孩子被人笑了,干脆在地上打滚哇哇的大哭起来。

一个高个子的男生走了过来,扶起那孩子,还帮着那孩子寄好鞋,抬头之即还瞪了正伸手指着人笑的邓倩倩一眼。

“哼…是隔壁班的王超。”邓倩倩同样以一个白眼还以颜色,自一场校庆之后,邓倩倩和宋明月两个就跟这个王超杠上了,谁上她们的节目被刷了,王超的节目选上了呢。

叶梧桐实在是大龄的心理,不会去做这种毫无道理的计较。但若是换上前世小孩心理,说不定也得记上一笔不可。

几人当时在老师面前可是表了态的,最后败北,多少觉得没面子啊。

邓倩倩同下面的王超对翻着白眼,宋明月在一边嘻嘻笑。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的道:“昨天昆剧团的许团长去我家了。”

宋明月说着,此时那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快问我,快往下问”的表情。

叶梧桐咧着嘴乐呵,偏不如她的意,悠闲的抬头看着电线杆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只不过叶梧桐不问自有人问。听着宋明月的话,邓倩倩连忙收回正跟王超互瞪的眼神问:“他去你家干什么?”

“许团长说我有唱戏的天份,问我愿不愿意学唱戏。”宋明月下收抬的高高,脸上写着我就是天才。那种表情虽然晃人眼,但不得不说青葱飞扬的很。

“真的啊,那许团长怎么没来我家呢。”邓倩倩皱着眉头,大家一起演戏的啊,那语气颇有些遗憾,有些不高兴,转过脸问叶梧桐:“那许团长去你家了吗?”

“你家在前院,我家在后院,许团长要来还能避得开你?”叶梧桐不想在这姑娘伤口上撒盐,避重就轻的道。

昨天晚上许团长过来也许并非一时兴起,只是自家奶奶情形特殊,有些话许团长不好直说。

“是哦。”听叶梧桐这么说,果然有理,邓倩倩又高兴了。

“你喜欢唱戏?”叶梧桐抬眼问她,之前阿春婆教的时候这丫头老是偷懒,能蒙混过关绝对是蒙混过关的,没觉得她喜欢唱戏了。

“也不是很喜欢唱。”邓倩倩鼓着腮帮子。

哦,叶梧桐明白了,小孩子的自尊心作祟。

这时邓倩倩又问宋明月:“那你学吗?”

“我也不知道学不学,我妈说要考虑一下。”宋明月道。这时代不管什么事情,家长做主。

“学吧,下回校庆,再把王超打败,看他一脸得意样就生气,什么鬼东西还瞪人。”邓倩倩握着拳头愤愤的道。

叶梧桐乐了,这姐儿是记恨上了。

“有本事自己来啊,鼓动别人算什么本事,只可惜啊,某人连学戏的资格都没有。”一道气哼哼的声音从三人的身后响起。

三人连忙转身,就看到王超站在身后,摇头晃恼一脸嘲讽。

邓倩倩脸一下就胀的通红,这年月的孩子都是纯纯纯纯的,这背后说人坏话,被人逮道,别说宋明月和邓倩倩,就是叶梧桐也觉得老脸一红。

“谁说我没资格,你等着。”邓倩倩输理不输人。

上课的铃声响了,走廊上的学生哄的全往教室里冲,倒解了三个女生的尴尬。

课上到一半,一个纸团从叶梧桐眼前飘过落在宋明月的桌上,是邓倩倩丢过来的。

宋明月打开,叶梧桐也侧过脸去看,上面写着:“宋明月,下回许团长再去你家,你帮我问问,我也要学唱戏,问他收不收我。”

邓倩倩这是跟王超杠上了,这姑娘就是受不得激的要不然,当年也不能让人几句一激,就真跑去弄传*销了,最后在那坑里载了个大跟斗。

宋明月看着纸条颇有些为难的咧了咧嘴,在下面写着:“那我试试。”丢回了回去。

放学了,叶梧桐同邓倩倩一路走,刚到梧桐里路口,就碰到奶奶拄着拐杖站在那路口处,神色有些茫然。

“奶奶,你要去哪里?”叶梧桐跑了上前,背后的书包也跟着一蹦一跳。奶奶性子是很孤僻的,再加上她腿不方便,平日里几乎从不出门,只在大院里溜达。

“家里闷,出来走走。”奶奶说着又淡淡的道:“放学了就快回家吧。”

“回家也没事,作业我在学校里就做好了,奶奶,我陪你走走吧。”叶梧桐道,奶奶腿不方便,怎么着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溜达啊。

一边的邓倩倩最怕叶家奶奶,这会儿冲着叶梧桐挥挥:“叶梧桐,那我先回家了啊。”

“帮我把书包带回去,先放你家。”叶梧桐把书包丢给邓倩倩,对于每个学生来说,书包都是死沉死沉的。

邓倩倩接过叶梧桐的书包,一溜跑的进了梧桐大院。

“那好,走吧。”奶奶冲着叶梧桐道,斜眼看到边上一家包子铺正开着,包子铺的门口有一只油锅,油锅里正炸着油粿。

这种油粿后世街面上都少了,大家嫌油重不太爱吃,但这年代这油粿却是许多人的心头好,尤其是老年人。

用糯米粉和的,里面包了糖,压平后放油锅里煎,外面焦脆,里面软糯,咬到嘴里,那化开的糖水就直飙出来,直沁人的味蕾。

“给。”奶奶也没多话,直接买了一只用纸包着递给了叶梧桐。

“奶奶,一人一半。”叶梧桐小心的将油粿掰成两半,里面的糖水滴掉不少。

奶奶倒也没客气,于是爷孙俩,一人一半的吃着油粿,油粿滚烫,两人边吃边吹着,在半斜的夕阳中,爷孙俩竟是一个得性,边上的路人看着都不由会心一笑。

吃好,两手油乎乎的,叶梧桐拿出手帕,自己擦了擦手,又抓着奶奶的手帮她擦了擦,奶奶估计没跟晚辈这么亲近过,神色颇有些不自在,擦好了手后,扫了一眼,哼了一声。

然后继续走,这时候快到下班的时间了,马路上的自行车大军十分的壮观,两人沿着小公园的石径走着,奶奶今天的兴致似乎很高。

出了小公园并未回转,奶奶抬脚朝着电影院那边去。

电影院的海报宣传栏上贴了一张《五女拜寿》海报,是一部越剧电影。奶奶凝视了很久,又走开。奶奶的心思反正是琢磨不透的,叶梧桐只管着跟着走就是。

绕过电影院,走过柳树巷,叶梧桐就隐隐的听到一阵吊嗓子的声音,不远处是昆剧团的所在地。

叶梧桐突然明白了,奶奶的目的怕是昆剧团。

有些深埋的东西一但冒出了土面,就会泛滥成灾。

 

第四十一章 恋芳春

 从柳树巷进去是昆剧团的后门。

此时后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上,叶梧桐正要去敲门,身后一阵自行车的铃声响起:“让让,让让啊。”

叶梧桐扶着奶奶连忙让到一边回头看,就看到一个大叔骑在三轮车上,三轮车后面堆了满满的一车蜂窝煤,快十一月的天,正是十月小阳春的季节,大叔上身穿着一件唐装式的短褂。

“你是扮净角的苏瑞?”奶奶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道。所谓的净角就是俗称的花脸。

“哟,您老是…”那大叔刹住了车看着奶奶,好一会儿却是一脸惊喜的从车上跳下来:“苗老师?您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

“我就走走看看,这腿不多走走不利索。”奶奶拍了拍瘸了的腿道,又抬了抬眼问:“小苏你这是?”

那苏瑞抓了抓头,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单位效益不好,每个月就领着基本工资,奖金从来没看到过,家里两孩子要养,靠这点死工资不成,这帮别人送送煤也多弄点花销。”

苏瑞说的平常,但叶梧桐听着心里就能感到那话音里的不是滋味儿。一个唱花脸的本该在舞台上捣腾,如今却在给人送煤。

“哦…”奶奶点点头:“那你去忙吧。”

“不急,您老进去看看…”苏瑞指了指虚掩的问。

“不了,我就走走,这也要回去了。”奶奶却突然的拒绝了,拍了拍叶梧桐扶着她的走:“桐桐,走了。”神色失落,昆剧团已清冷如斯。

“唉,您老慢点。”苏瑞看着也没有太多的挽留,实在是昆剧团里太冷清了,怕老人看着心酸。

回来的一路,奶奶一句话不说。

路过小公园时却是指着公园边上的椅子道:“桐桐,扶奶奶过去坐坐,奶奶走累了。”

“好。”叶梧桐扶着奶奶坐下,夕阳在天边留下一条残红似的线,映得灰暗的天空透着一抹微霞。

奶奶坐在那里久久不言,只看着如潮水帮的自行车大军来来往往,渐渐的自行车大军也变的稀疏,天色已暗。

叶梧桐已经看到父亲穿过梧桐里的路口过来,远远的看到她们才松了一口气站定,朝着这边招手。

“奶奶,回去了。”叶梧桐扯了扯奶奶的衣袖。

“桐桐,想学唱戏吗?”奶奶却是答非所问的道。

“奶奶愿教我就愿学。”叶梧桐没什么犹豫的道,她本就是昆曲爱好者,而且若是奶奶有事可做也会少找母亲麻烦,可以说一举多得。

“学戏很吃苦,受得了吗?”奶奶又问。

叶梧桐咧了咧嘴,前世曾看过一些戏曲演员的介绍,讲到学戏,那真的是苦水里泡出来的,而她虽然有爱好,但成年人的心思,多了一份淡定和清透,却少了一份执着和疯魔,任何一个行当要学到极致都必须是不疯魔不成活呀。

“吃一点苦可以,太苦可能不行,差不多多吧。”叶梧桐讨价还价。

“嗯,那就差不多多吧。”奶奶点头,反正真学了,到时吃不得苦也得吃。

叶梧桐哪晓得奶奶的心思,见奶奶点头满意了,又想起邓倩倩,宋明月那里估计说不成,再说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奶奶,邓倩倩也想学唱戏,你再收一个呗。”

邓倩倩那丫头不行,不但没有天份,更重要的是没有那份定心,学戏必须沉得下心去,不过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更重要的是多一个昆曲爱好者便也算是为昆曲播下一点星火。

这是她这些年悟出来的东西,昆曲起于民间亦可还于民间,不一定要学的多好,吃要爱张口爱唱就成。

“成,以后你们俩就一道吧。”奶奶点头道。

此时,天边最后一抹夕阳完全沉了下去,天灭蒙蒙的了,路灯亮起,映着地面上两个水洼子透着五彩缤纷。

“奶奶,唱两句,我爱听。”叶梧桐哄着奶奶,奶奶的曲儿是唱的声好。

“好,听着。”奶奶说着,站起身来,虽然因为腿瘸显得肩膀一边高低,但那挺直的背让人一看着就是一棵挺直的松,或是立在崖上的梅。

“莫愁湖上,酒卖斜阳。学金粉南朝模样,茑巅燕狂,关甚兴亡。”

是《桃花扇》开篇的恋芳春。

“好!”几个吃过晚饭出来溜达的老人鼓掌。

“妈,桐桐,吃晚饭了。”父亲的声音传来。

回到梧桐大院,叶梧桐先去拿了书包,再跟邓倩倩说了学戏的事情,邓倩倩高兴的欢呼,连带着觉得叶奶奶似乎也不那么可怕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叶梧桐发现她其实是上了奶奶的贼船了。

本来说差不多多就行的,可这真开了头了,就没有什么差不多多了,一腔一调,一板一眼,一抬手一提脚,一沉腰一扭身总之都得做到位不可,做不到位就一遍一遍的来。那苦受大了。

好在想着后世见过的那些名角儿,一个个那气质,那体形,不为别的,为着以后的臭美也是拼了。

邓倩倩滴了几滴猫尿居然也忍了下一来,让叶梧桐咋舌,这姑娘虽然没有天分,也没有定心,但却有一份执着,为了不输给王超,也是拼了。

当然,叶梧桐学戏最大的收获就是,奶奶自从打开昆曲的闸门之后,那一门心思钻在里面,一方面教导叶梧桐和邓倩倩,另一方面也是补足这十多年的短板,再没有时间去找母亲的麻烦了。

母亲的日子过得忙碌而舒心。

外面的事情都跑完了,江寄红就要处理单位上的事情,弄了摊子肯定没时间去上班,请假?短时间可以,长时间显然是不成的。辞职?似乎还有点一不舍。

“那停薪留职呗。”叶梧桐一腿架在窗台上,龇牙咧嘴的道。

“这成,可以打个报告试试。”这词虽然是一个新词,但从字面上不难理解它的意思,父亲点头道。

于是第二天,江寄红就带着这个词儿去找单位领导了。

停薪留职对这年月的人来说还是相当的稀奇的。

单位在接到江寄红这个报告的时候一时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于是就往上打报告。

而当这个报告到上面的时候则又引起了一番暗流涌动。

这年代,不管是效益好或者是效益不好的工厂,都普遍存在一个人员臃肿的问题,为了解决这问题各家单位也都是出尽了奇招,最普通的一种就是办劳动服务部。这个是属于大集体的形式,再将臃肿的人员往里面塞,由单位拔出一部份资金扶持弄几个项目。

但这些人多习惯了一种散漫的工作态度,弄的项目也是东一榔头西一锤的,最终这个劳动服务部全都成了单位的负担。这部份人员要何去何从?再加上一些效益不好,全靠国家拔款维持的企业…

如此等等,都成了摆在镇领导,区领导,市领导面前的重要课题,也是一个大课题。

江寄红的事情就似乎为这个课题打开了一扇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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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雪后初晴

 “大嫂,今天张镇长特意找我去问了你这事情,他非常重视,说让你好好干,如果这次镇并区能顺利的话,他一定会推动在滨河路那一块建个农贸市场,到那时,还会给大嫂做出一些费用相应的减免。”叶白慧冲着自家大嫂道。

“真的吗?若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母亲一脸高兴。

中午,叶梧桐放学刚进后院门,就听到姑姑跟母亲说这话。便微有些发愣,镇并区对于百姓来说其实没什么关系,但对于城关镇政府同梅城区城府来说却是一场夺位大战。

前世,似乎张镇长就在这里折戟沉沙的。而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姑姑也正是这一次被人泼了污水,最后黯然离开了梅市。

当然今世有些东西也是不一样的。

比如前世,张镇长之所以折戟沉沙正是因为上次拉的投资被人坑了,张镇长步子又走的太快了一点,最后公路的事情和农贸市场的建设都因为缺少资金难以为继,这算是他为政之初的一个大坑。

对方就是抓住了这个问题发难,在这个问题上张镇长逃避不了,所以最终败北,张文鉴就调回了京里,卧薪十年最后在梅市又打了一个翻身战。

如今,因为一场《桃花扇》大戏,意外的让姚先生同凤阿春相遇,再加上姑姑的努力,最终促成了这笔投资,如今几条乡级公路都快竣工,农贸市场也在建。

可以说,张镇长上任之初就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政绩。

也正是因为城关镇的发展牵涉着区里的方方面面,这才促成了市里加快了镇并区的步伐。

前世姑姑的到底发生什么事并不是很清楚,只晓得跟男女关系有关,如今也只得且行且看。

叶梧桐相信,今世应该会有不同,别人不知道后世的张文鉴张市长,叶梧桐却是清楚,这位梅市的传奇市长要能力有能力,要背景有背景。前世,梅市政坛有一句话:“宁惹阎王笔,莫惹开山炮。”

这个开山炮指的就是张市长,张市长的名字叫张文鉴,但他爱好书法,又颇有古风,所以给他自己取了一个字叫开山,所以张文鉴又叫张开山。

今世张镇长背负着耀眼的政绩,别人若还想得逞应没那么容易吧。

转眼便是1985年初。

镇并区的事情现在还在暗处,没有浮出水面,所以不管是区政府还是镇政府,暗里如何涌动不说,表面还平静无波。姑姑依旧每日上班下班忙忙碌碌。

奶奶最近越发的为姑姑的婚姻大事发愁,只耐何姻缘未到,一事无成。

倒是母亲停薪留职摆摊卖菜的事情在城关镇火了一把,当然大多的评论无外乎两个字——傻缺。

但不管傻缺还是怎么的,菜摊子第一个月盘点下来,净盈利368块钱,那个点钱的晚上,母亲高兴的一晚没睡,半夜里跺了肉馅包全肉饺,所以第二天早上叶梧桐早上起来,吃的是煎的全肉饺。而菜摊在进入85年的这个元月,生意更见好了。

不过别人打听的时候,母亲总是微皱着眉说:“也就马马虎虎过日子吧,还不够桐侗她爸的药钱。”

这话里面凝结着一个普通当家妇女的生活小智慧。

一夜小雪。

白马河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往桥墩下是一块清透水面,雪后初晴,显得波光粼粼。

叶梧桐背着书包搬着小凳子同父亲一起坐在河堤上,父亲在钓鱼,隔着不远还有三三两两的同好。

叶梧桐的书包里除了课本,还有帮父亲准备的止疼药,早草茶,热水袋,经过半年的调养,父亲的身体维持着一个相对良好的状态,但叶梧桐知道这个所谓相对良好的状态度并不是指父亲的病情有了良好的改变,这种良好的状态其实得益于父亲精神毅志力。

有天夜里,叶梧桐起来上厕所,就看到小厅上,母亲看着父亲的检验单捂着嘴呜呜悲鸣,叶梧桐知道父亲的病还在恶化,虽然恶化的速度已经减慢,但恶化的方向不可转移。

第二天,母亲依然鼓着于天斗于地斗的劲儿忙活着菜摊。

父亲依然和煦如春风一般的上班,写着文字,记录着这个城市的点滴。

“小叶,快,你的杆有鱼上钩了。”边上一个老头看着这边水面鱼漂沉浮,激动的叫了起来。

“不急,慢慢来,冬天的鱼轻易不咬钩,但一咬钩就死咬不放嘴。”父亲笑呵呵的,然后手一提。

“哗,红鲫鱼。”岸上人一脸兴奋的大叫。父亲这回钓起来的居然是一条成人手掌大小的红鲫鱼,出了水面,尾巴甩的河水四溅。最后落在了叶梧桐手上的小塑料桶里。

那鱼一落入小塑料桶的水里,就四处游着,水花溅的叶梧桐一脸。

叶梧桐眯着一只眼睛,感受着落在脸颊上的水珠沁冷沁冷。

“这鱼不能吃,得养着,若是以前那有老井的人家,这鱼养在井里,就是井龙王,镇宅添福呢。”又有人兴奋的道。

“桐桐,先拿回家让你爷爷放水缸里养着。我再钓一会儿等你妈收摊跟你妈一块儿回去。”父亲一脸高兴的道,能钓起这样的红鲫鱼那在钓友圈子里也是倍儿有面子的。

爷爷快退休了,看着前院的邓爷爷养着绣眼鸟,姑姑就给爷爷买了一只白瓷大鱼缸,还买了几尾金鱼,爷爷每日里喂喂食,赏赏鱼的,也是一乐。只是前几天死掉了一尾,爷爷正闹心呢,这回这一条正好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