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梧桐到前院时,就看到虞老太从虞家出来,手里提着一把椅子,虞建国跟在边上,想帮着提椅子,虞老太没让,她一手提着椅子重重的放在院当中,还整了整她身上那件青色的洗的发白的春秋衫。然后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往日的闹腾,一脸正色,看也不看站在边上的虞建国一眼,只是看着姚桂芬。

“桂芬啊,你跟妈说,这事啊,你有什么打算?要是不愿意离,妈给你做主,妈就是打断他的腿也给他绑在家里…”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只闹事的虞老太今天开口居然是这样的话,一院子的人都挺惊讶的,但老太这么个态度,众人到底也为姚桂芬松了口气。

姚桂芬也十分的意外,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虞老太。

“妈,你别添乱了,这婚得离,晓艺那边已经怀孕了…”虞建国耷拉着脑袋有些无奈的道。

“你知道那边怀孕了就得离?可这边十几年的夫妻情份呢,你儿子都快有你这么高了,钱?有两个臭钱你就飞上天了,儿子啊,别人给你生儿育女呢,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虞老太气红了眼。

她是一个老派人,儿媳不孝,在村里这种情形多的是,而她每回闹腾都能闹腾点东西,这就够了。

以前她还年轻,公公还在的时候,就听公公说过,这一个女人进得你家门,为你操持着家,为你生儿育女,那只要没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什么时候都不能弃,这是做男人的根本。

如今建国啊,忘本了,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本心。这两年建国每月给她寄的钱多了,可不知为什么,她就觉得,拿着还没有来跟桂芬闹腾弄点钱那么踏实。

如今,果然就出事了。

虞建国抱着头蹲在地上。

“妈,谢你今天这话,这婚肯定是要离了。”姚桂芬深吸了一口气。到这份上,便是虞建国不离,她也要离了。

“好,离了也好,那建国,桂芬给你养儿育女十几年,那还有东南,他以后要读大学,要讨老婆,你打算给多少?”虞老太问。农村老太,没那么多弯弯绕,直接问钱。

虞建国这回头都要埋地上了:“妈,咱们进屋说吧?”一大院的人,他今天脸都丢光了。

“进什么屋,就在这里说,你敢做,怎么还不敢让人看啊。”

“妈…”虞建国有些哀求。

虞老太也有些不忍,可看着一边一夜之间就弄得跟个疯婆子似的姚桂芬,还有那冷着一张脸,眼里满是仇恨的大孙子唉…

“就在这说…”老太太一字一顿的道。

虞建国无奈,抬了抬眼闭了闭眼,一咬牙才道:“我这回过来,晓艺只给了我五百块,路上开消什么的去掉一百,还有四百。”

四百块钱,若是搁在普通工人家里也不算少,可虞建国…

“什么?四百块钱?你什么情形瞒得了桂芬可瞒不了我啊,村里你带了好些人去南边跟着你做工的,去年过年回来,每个人回来都带了差不多上千块呢,现在那几家都在准备盖房子,你现在跟我说只有四百块…”老太太怒了。

“妈,深圳那一摊子不是我一个人的,钱都在晓艺手上,前段时间又投资了一块地皮,还在银行贷了款。”虞建国闷声闷气的说。

姚桂芬在一边冷笑,她早就猜到这情形了。

“东南,去,把屋里的杆面杖拿来。”老太太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冲着虞东南道。

虞东南看也看没姚建国一眼进了屋,出来时手里就拿着杆面杖。

“我打不死你,没出息的东西。”虞老太抢过大孙子手上的杆面杖朝着虞建国就是一顿打。

“妈,妈…”虞建国不敢跟他妈动手,只得边躲边求着,脸涨红的跟赤枣似的,今天他算是把面子全丢了。

“把钱拿出来。”老太太打累了把杆面杖一丢冲着虞建国冷冷的道,四百块也是钱。

虞建国拿出钱来,老太太一把抢过,然后又掀起她的衣角,翻了好几层衣服,从里面内衣的兜里掏出用手帕包着的一包东西。打开,是一叠十块的五块的钱。数了数也两百多。

一边跟着虞老太一起来的虞家老二连忙扯了扯虞老太。

虞老太没理他,将一包子钱连同那四百块钱递给姚桂芬:“桂芬啊,拿着,以后要过日子的,别负气不要,妈呢有些偏心,钱都花在老二一家身上了,也就只剩这两百多了,都拿着,以后好好过日子,忘了那不是东西的。”

“妈,我不能要你的钱…”姚桂芬红了眼。

“拿着吧,拿着吧,以前妈没少闹腾你,这以后啊却是没机会闹腾你喽…东南你放心,有我在,亏不了他。”老太说着,拍了拍大腿站起身来,摆摆手:“走了走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我管不着了…”

虞老太颇有些意兴阑珊。

……

本来打算分两章发,但发现这章一气读来顺畅,就不分了,于是今天就只有这一章,下午没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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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信

情灭缘散,十几天后,虞建国同姚桂芬正式离婚了,梧桐大院的人不由唏嘘。

镇政府宿舍。

小姑前几天出差帮叶梧桐带了几本作文精选,忘在宿舍里,让叶梧桐自己过来拿。

叶梧桐刚走到姑姑的宿舍门口,就听隔壁宋叔叔和方阿姨在聊天。

“老宋啊,听说区里要把叶白慧调商业局,还是主持业务的副局长?”方月珍问着家里的男人。

“嘿,你这消息都哪儿来的,难怪都称你们是民间组织部。”宋先锋刚下班,听得自家女人打听这个,有些无奈的道。政府宿舍的家属们没事就嘀咕这些东西。

“唉,你别笑话人啊,是不是真的呀?”方月珍捶着自家男人道。

“是有这打算,是为明年的广交会做准备,今年的广交会咱们市差一点就是全军覆没,区里更是空手而回,被省里点名批评了。咱们区长那可是心高气傲的人,这回可是憋足了劲,誓要在明年的广交会上打个翻身仗的。而要论搞经济这一套,小叶还真是有一把能手,瞧如今那滨河大市场,别的市县都来参观学习了。”宋先锋道,这大学生是真有两下子,让人不服不行。

“啧啧,二十七岁的女副局长,咱们区可是独一份了啊。”方月珍咋舌。

“你别一天到晚盯着人家这个呀,你跟她不是处的好吗?小叶的个人问题你也帮着操心一下呗。”宋先锋热心的道。

“我怎么没操心了,可这皇帝不急太监急有什么用啊。我介绍的叶白慧看不中。”方月珍一脸无奈,随后又一摇头:“嘿,她这若是升了副局长,那以后这个人问题就更难了。条件差的估计叶白慧看不中,这条件比得上叶白慧,嘿,那没成家的几乎就找不着了。”

叶梧桐听着有些说不出的感慨,前世姑姑际遇不顺,但后来一人闯南方,倒也闯出一条女强人之路。只是在叶梧桐有限的记忆中。姑姑一直都是一个人。

今生,姑姑的际遇跟前世完全不同了,照着刚才宋叔叔和方阿姨的话。姑姑只怕是要在这政坛上闯一番,只是这个人问题可能更难。

命运中,似乎有些东西总是有着它固有的轨迹。

叶梧桐拿出钥匙开门。

“哟,桐桐过来了?”方月珍听到隔壁的开门声。探个头出来看,看到是叶梧桐。便打了个招呼,平日里叶梧桐经常往这边跑,方月珍熟悉的很。

“嗯,姑姑忙。她给我买了点学习资料让我过来拿。”叶梧桐道。

“嗯,有空过来玩啊。”方月珍道。

叶梧桐点头,就推门进了屋。姑姑说学习资料就放在床头柜那里,叶梧桐打开床头柜。果然就看到用纸袋装着的几本作文精选,刚把纸袋拿出来却看到散开的信件,还有一张写了开头的回信。

私看人信件是不礼貌也是不对的,可这赤果果的就摆在你面前,尤其是那回信的开头写着江寄海的名字,这明显应该是小舅寄给姑姑的信和姑姑的回信。

叶梧桐暗里道了歉,终是忍不住看了起来。

叶白慧:你好!

好久没给你写信了,你近况还好吗?我这大半年来实在是忙。

年初的时候,工头卷了预付款和我们的工资跑了,我们几个月的工作白做了。我还好一点,光棍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好些工友那家里都是等着他们手上的钱过日子的,没有了这些钱,家里吃不饱饭,孩子读不起书,老人看不起病。

天似乎一下子就塌了。

我们一大群人窝在工地里,走,拿不到工资不甘心,不走,未来的路在何方?

我很丧气,我想着难道我又要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吗?人生又有几次能重新开始呢,我不甘心中途放弃。在某个寂廖的傍晚,我走在满是砖头瓦砾的工地上。

工地的老板是个香港人,他在这里投资建电子厂,这里就是未来的厂房,一但建成,它将跟蛇口许多工厂一样迎来一批又一批南下的打工者,南下的寻梦者,而今梦就要在这里断了吗?

我在工地上整整转悠了一夜,不断的拷问着自己,在黎明的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接下这个工程。我几乎是发疯似的找了几个平时跟我处的好的兄弟。

我核算了一下成本,再集齐大家一起凑的钱,把这单工事接了下来。每一笔开支,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我们都尽量压缩再压缩,运力不够我们就用肩膀挑,每个人都拼命干活,终于在三月份的时候把第一期工程完成。

只是到这时,我们身上已经再没有一分可用之钱了,可第二期工程必须开工,如果放弃那又是前功后弃。在这种情况下,我破釜沉舟,我去找了那个香港老板,我把后面的工程的预算以后每一个进度一点一点的跟老板谈。

说到这里,我得感谢你叶白慧,因为你平日给我解决了许多学习上的疑惑,还给我寄来那么多建筑方面的书,正是因为这些书,让我指出了厂房中好几个设计的不足。老板终于被我说动,又继续付给我了一部份预付款,从此我的面前就是一条康庄大道了。

整个工期持续了五个月,到九月份顺利竣工,我拿到了全额的建筑款,足足十几万呢,那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欢呼。

此致。

祝你万事如意!

江寄海

一九八六年十月一十六日晚

看完小舅的信,叶梧桐心中都有一种澎湃之情,难怪小舅去年都没有回来,敢情是遇上事了。

顿了一下,叶梧桐又看小姑姑的回信。

江寄海:你好!

你的来信已收到,我为你感到高兴。

人生就是这样的,当我们看不到前面路的时候,也许并不是没有路,而是因为前面的路蒙了一层雾,冲开迷蒙,前面就是大道。

须知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的,严寒的冬天过去就是春暖花开。

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坚持,不放弃。说不定下一刻就是丰收的季节。

信在这里就没下文了,姑姑还没写完。

可叶梧桐却从这两封信中感到了一种相知的味道。

今天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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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青春萌动?寂寞如雪

“方阿姨我回去了。”叶梧桐跟隔壁的方月珍的招呼。

“就回去啦,在我这里吃晚饭呗,我这烧好啦。”方阿姨热心的道。

“不用了,我姑等我回家吃呢。”叶梧桐挥挥手。

“那路上慢点啊。”方月珍叮嘱了几句。

从姑姑的宿舍出来,叶梧桐走的有些漫不经心,她还在想着小舅的信。

上回梧桐祠竣工典礼的时候,叶梧桐曾经开玩笑的问过小舅是不是喜欢姑姑,但其实并没有真往这方面去想,小舅是任侠仗义的,那样的情况为小姑姑出头本就是小舅的性子。

只是如今看着这信,叶梧桐真觉得小舅和小姑姑之间有着一种似有若无的情愫。

当然,若是小姑姑和小舅舅能走到一起,叶梧桐是举双手赞成。但事实是,奶奶那一关是决对过不去的。

真头疼,叶梧桐拍了拍额头,这种事情便是重生也没法子。

叶梧桐从一路想着一路进了梧桐大院,天已经灰暗了。

“虞建国,拿着你的东西可以滚了。”姚桂芬丢出一只帆布包,然后关上了门。

虞建国走上前提起丢在院中的包,叹了口气,就直朝着梧桐大院外走,差点跟刚进门的叶梧桐撞个正着。

叶梧桐看他走的有些狼狈的背影,叶梧桐觉得,只怕是这辈子虞建国都不会再回梧桐大院了。

虞家的门紧紧的关着,虽然梧桐大院的房子名义上是一建分给虞建国的,按理,虞建国已从一建离职,再加上两人又离了婚。这房子一建是要收回的。

可这梧桐大院本来就产权不明,一建有部分产权,教委也有部分,还有部分在街道上,这种情况下也就没谁来做那得罪人的事情,所以离婚后,姚阿姨同虞东南仍然住在梧桐大院。

秋风起。吹得落叶满地。

姥姥在厨房里炒菜。母亲在一边帮把手,两人时不时的聊着。

“你说这虞建国,这是何苦。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姥姥叹气。

“这人心变了也没办法。”母亲是经过离婚复婚的,这时也颇有感触。

“对了,也不知三儿这死东西今年回不回来。”姥姥有些气恼的道,这孩子呀一放出去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他要不想着回来,你根本没法子。

“妈。三儿心里有数呢。”母亲说着。别看寄海表面浮躁,但其实做事干什么都有分寸。

“不行,你帮我给他写封信,让他今年必须回来。建国这事弄的我心里怎么没底啊。”姥姥突然道。

“妈,建国的事你没底什么呀?”母亲有些好笑。

“笑什么呀,我就怕三儿冷不丁的给我带着媳妇回来。”姥姥没好气。

“妈。三儿今年都二十八啦,这再马上跨一个年度。那就是二十九啦,带个媳妇回来不正好吗?您不就一直在愁这个事情。”母亲道。

“我愁是愁啊,可这外面的媳妇不知根不知底的,谁晓得是什么样的人啊,我不放心。不行,这事我做主了,你马上写信让他今年过年必须回来,不回来以后都别回来了。”姥姥有些怒的道。

“行行行,我一会儿回去就写。”母亲好脾气着。

“对了,寄红啊,你再跟认识的人打打招呼,谁家有年龄相当,人品不错的姑娘给三儿介绍一下,没工作咱们也不在意。”姥姥又道,家里寄红等于是没工作了,寄海更是这样,但两人都闯出了一条路,如今对于工作,姥姥并不是那么太在意了。

“成,那我都跟认识的人都打个招呼,有好姑姑给三儿留着。”母亲道。

叶梧桐眯着眼,可以预见,小舅今年回来,只怕是不得安生喽,只是小姑姑啊…叶梧桐又有那么点惆怅。

母亲从屋里出来,看到叶梧桐:“桐桐这抱的什么?”

“作文精选,小姑前几天出差帮我买的,我刚到小姑的宿舍里拿回来。”叶梧桐道。

“那要好好看啊。”母亲点头,又头痛了。娘家这边为着寄海的婚事操心,婆家那边又为着这小姑子操心,二十七岁的大姑娘了,那事情比二十八岁的小伙子更让人着急啊。

平凡日子就在这些操不完的心事之间流走。

一九八六年入冬的第一场雪悄然来临。

“小宇,快走,上学去。”叶梧桐在院中跺着脚,踩的雪地里一个个黑呼呼的脚印,昨夜一夜的雪,大院里堆了厚厚的一层,这入冬的第一场雪相当可观。

“哎哟,我今天都不想上学了,姐,我们去小公园打雪仗吧,听说小公园还有人练气功。”小宇这厮被姥姥穿了跟着球似的,这会儿提着书包跟叶梧桐撒娇。

八十年代中后期,气练风靡一时,梧桐里外面的小公园里老是聚集了许多人练气功,当然还有跳迪斯科。

然后每天都能看到公园守门的戴着个红袖章拿着根棍,见到那跳着迪斯科,留着长发的小伙子就赶。

“不行,快点啊,别害我迟到了。”叶梧桐瞪眼。

她现在读一中,跟城关小学不是一个地儿,她得先把小宇送上学,再去一中,这中间时间一耽误她就得迟到。

上回二舅妈来要滨河市场的门面没要着后,也不知怎么的就说动了家里租她房子开裁缝店的王雪,两人合作弄了窗帘店,王雪把她女儿也叫到身边了。

王雪的女儿叫李虹,今年十五岁,只读到初二就不读了,农村里的孩子许多都这样。

王雪把她带到身边一是学个手艺好过在家里做农,二呢也是看能不能碰个好人家,农村里结婚早,一般女孩子十五六岁就有说人家的了,到了十*岁那就是普遍结婚的年龄。

这年月提倡的晚婚晚育大多还是城市里。

总之二舅妈现在忙叨叨。每天单位里上半天班,然后就忙着窗帘店的事情。小宇最近就一直住在姥姥家,接送学习上的事情叶梧桐一手包了。

把死赖着的小宇送进学校,叶梧桐骑着自行车直冲一中。刚进学校,自行车还没停好,叶梧桐就叫好几个雪球砸的一头一脸的碎雪,那碎雪粘在脸上沁冷沁冷的。

不远处教学楼梯口或蹲或靠或坐的几个男生正笑嘻嘻的看着她。手里的雪球还倒来倒去的。都是初二初三那帮所谓的“坏学生”。

叶梧桐扫了一眼,就看到虞东南正依在不远的电线杆边上,这会儿见到叶梧桐望过来。挑了挑眉,还咧着嘴坏笑。自父母离婚,这这伙那性子就更阴不阴阳不阳的了,打起架来更是凶狠。好几回人家都找上门去,姚阿姨气的拿竹篾子直抽。可完全不抵事儿。

这家伙以一种玩世不恭再加上好勇斗狠的姿态肆意的混着。

“哦哦哦,迟到喽。”几个男生起着哄。

叶梧桐若真只是十三岁的女孩子,那这会儿定然是气急败坏的。可四十岁的成熟心理,这群操蛋的混小子。理他们做什么,那不是越理越来劲儿。

叶梧桐拨了拨沾在头发上的碎雪,准备上楼。只是跟其中一个男生错身之际,一本册子丢在她的手上。

册子的封面是牛皮纸。叶梧桐扫了一眼,两眼立刻有神的瞪了起来,那封皮上面用钢笔字写着四个字“少*女*之*心”

我倒,这个手抄本呀,那可真是闻名已久啊。

前世,叶梧桐对这本书就久闻大名,只不过象她们这样的女孩子,最多也就私下里说说,根本就不敢看的,甚至连打听都不敢打听。

这书不仅是七十年代的*,八十年代同样避讳之深啊。

当然叶梧桐也知道这帮子混小子玩的游戏。这年月“坏学生”和“好学生”有着一种极期明显的区别。

“坏学生”可以坦然的抽烟,打架,拍婆子,而越禁的东西就越是喜欢。总之三个字,不省心。

“好学生”总是循规蹈矩的,举凡上面种种都是绝对不敢犯的。总之两个字,省心。

但不管是省心或是不省心的,青春萌动之期,对于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都有着一种好奇的躁动之心。

不过嘛,“坏学生”可以坦然的看,而“好学生”嘛就有一些受罪了,想看,不敢看,那种猫爪挠心的感觉纠结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