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也知道寄红的心思,平常都不管的,只是今天看到姚桂芬又怀上了,心里不免又为女儿操起了心来。

过去的固然怀念,但生活总是要朝前奔的。

“妈,这事儿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的。”母亲坚持着,有些人刻在心上那便是隽永。

“唉,你呀,就是死脑筋。”姥姥有些气恼,却也没法子,家里三孩子,一个比一个死脑筋,寄红是这样,寄海也是这样,就认准了白慧,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到头。

哎哟,想着这些事情就头大。姥姥挥了挥手,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管不了,就不管这些了。

这时,大院突然一片黑暗,停电了。

“怎么停电了。”姥姥嘀咕了句,回屋找蜡烛去了。

隔壁虞家的门吱呀的一声开了,虞老太举着一蜡烛出来。

“老太,今晚还没睡啊。”母亲站在门边打着招呼。

“没睡呢,睡不着,到柴棚里找点东西。”虞老太道。

平常虞老太八点多钟就要睡了,老人家早上四五点就要起床的。只是今天虞老太怎么也睡不着,白天的事儿让她怎么想怎么揪心。

老大现在是天高皇帝远,她管不着,而老二那点小心思她也清楚。

这里面最亏的就是大孙子了,尤其是今天桂芬那里又怀上了。只怕桂芬以后的心思也多在小的身上了。

哎哟,这一想,虞老太鼻子就酸,大孙子真是糟了罪了。

这人哪不是不努力,可老天爷非要磨人可怎么整。

去年,大孙子每天早上六点出发,一天到晚在上桃村到梅市这条坑坑洼洼的公路上来来回回,到晚上七点钟才可能休息,真正是披星戴月,就这样才买下这新的三轮车,听说还是贷了一点款的.

如今车子被扣了,怎么也要拿回来了啊。

虞老太想着,家里她身边还有八百零一块钱,这点钱肯定是不够的,不过这段时间物价涨的快,她还存了点鸡蛋,也能卖点钱。

想到鸡蛋,虞老太便又琢磨开了,今天早上她摸了鸡屁股,明明有蛋,可今天她就没看到蛋啊,别是叫哪只贼猫给吃了吧?

想到这些,虞老太在屋里坐不住了,便开门准备去柴棚里找找。

“哦,那慢点啊,停电呢。”母亲提醒道。

“嗯,晓得哩,我在家时还不点电灯。”虞老太道,举着蜡烛便进了柴火棚。

柴棚里有一股淡淡的骚味,是鸡屎味。养鸡的地方,就算打扫的再干净,那味儿都难去掉。

老太一手举着油灯,弓着腰在柴棚里找着鸡蛋,找了一圈,才在一边的几个大包上看到了一个鸡蛋:“真是作怪了,生蛋不在窝里生。跑这里来生了。”老太说着。一手捡起了鸡蛋,只是这时,她举着蜡烛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蜡烛没拿住,掉在了那几个大包上,几乎瞬间,一团火就篷的一下子炸开了…

那几个大包是她当初买的火柴。

叶梧桐坐的位置正对着虞家的柴火棚。一眼就看到从虞家柴火棚里冒出来的浓烟,一看到这么浓的烟。叶梧桐脑海里一惊,不好,起火了。

行动快于思想,叶梧桐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前。

还好柴棚的门没关。虚掩着,叶梧桐一脚踹开门,就看到柴棚里浓烟跟火苗夹杂着。虞老太一手捂着脸倒在地上。

叶梧桐冲上去抱着虞老太用劲的拖出了柴火棚。

一出来,一床湿被单就罩在两人身上。也就这么点时间。火苗已经冲出了柴火棚冲上天际。

“起火了,快叫救火车…”

“已经有人去打电话了…”

大院中人一些人跑去打119电话,一些人就拿着皮管子接着水龙头朝着虞家柴棚冲水。

“虞老太怎么样?桐桐怎么样?”众人围上前问着。

“我没事儿,老太有些不对劲。”叶梧桐狼狈的从被单下面钻出个头来道,虞老太一直捂着脸,不停的哼哼着,很痛苦的样子。

“赶紧送医院。”

邓爸爸邓妈妈招呼着,一边小舅舅骑着三轮车过来。

“奶奶…出什么事了?”这时,虞东南从外面冲了进来,看到叶梧桐扶着的虞老太,大惊叫道,两眼赤红了起来。

他在母亲那这吃好饭又聊了一会儿才过来,主要是母亲问他以后的打算。没想到家里又出事了。

“东南,别急别急,赶紧着把你奶奶送医院去。”一边邓妈妈道。

“我来。”虞东南接过叶梧桐手上的虞老太,上了邓爸爸的警用三轮车…

这时,救火车来了,从高处往柴棚上冲水,水花四溅,没一会儿火苗便被扑灭了。

虞家的柴棚一片黑灰,隔壁江家的柴棚也烧掉了一角,好在火起的早,大家发现的早,受灾的只是柴棚,住的房子没受到影响,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只不过,看着虞小虎一脸惶恐的坐在走廊上。

“哎哟,这虞家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袁老爷子摇摇头。

可不是,众人也感叹。

“我打死你,你能的啊。”江寄红突然抄起一边门口的扫把朝着叶梧桐的腿直抽。两眼有些红。

“哎哟,妈,我冷。”叶梧桐在院子里一边跑一边跳脚,又冲着一边的姥姥叫:“姥姥…”

“该…”一边姥姥瞪着眼道。

“爷爷,奶奶。”叶梧桐冲着一边的爷爷奶奶叫。

“还打轻了…”奶奶冷哼一声,拍了拍一边的爷爷,爷爷虚空的点了点叶梧桐,两人自转身回了后院。

“好了好了,桐桐一身还湿着呢,赶紧回屋里换。”还是小舅舅够意思。

“你就宠着她,一个小孩子,不晓得自己几两重了。”母亲没好气的,想着刚才看到桐桐冲进柴棚里,那几乎是天要塌下来的感觉,现在的心还揪着。

气恼之下又拍了叶梧桐几下,叶梧桐自是陪笑着,然后被母亲提溜了回后院,倒了三热水瓶的水在澡盆里,兑好冷水。

叶梧桐泡了一个澡,换好了衣服。

“妈,姥姥要帮你介绍对象啊?”叶梧桐躺在母亲的身边问。

“嗯。”母亲浅浅的应了声,两眼看着床顶,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去相相呗。”叶梧桐道。叶梧桐不想再见到前世母亲形单影只的情形。

说着,叶梧桐又眉目弯弯的笑了,感觉她跟她妈的角色好象有些倒了过来。

“不去。”母亲道,随后又一拍叶梧桐:“操你该操心的,不该操心的别操心,妈的事情妈心里有数。”

有一段隽永的相守,有一铭心的记忆,再有着努力奋斗的目标,江寄红觉得现在挺好。至于未来,顺其自然。

叶梧桐睡着了。

“叶梧桐,你知道吗,虞老太眼睛瞎了。”第二天一大早,叶梧桐正蹲在水池边刷牙,邓倩倩就跑了过来拉着叶梧桐神神秘秘的道。

昨晚是邓爸送虞东南去的医院,医生检查了,火烧伤了虞老太的眼睛。

火起时,就在虞老太的眼前,而因为是都是火柴,那火苗起的极快,一瞬间就烧伤了虞老太的眼睛,所以虞老太才捂着脸。

“虞东南可真倒霉,三轮车不能开了,这虞老太又瞎了眼…”邓倩倩抱着胳膊蹲在叶梧桐身边感慨道。

“是啊,真够倒霉的。”叶梧桐嘀咕了句,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叶梧桐突然想起了爷爷曾送给她的一句话:“欲做精金美玉的人品,定从烈火中煅来,思立掀天揭地的事功,须向薄冰上履过。”

虞东南这是正在火中炼哪。

接下来两天,小舅同小姑姑带着李村的一些人去了深圳,那里是他们接下来的战场。

叶梧桐这边报名开学了。第一天的摸底考试,叶梧桐和邓倩倩考的都不错,在班上前十,宋明月差了一点,排在二十开外了。宋明月心里失衡了,嚷着一定反超。

中午,叶梧桐直接去了滨河市场。

“我是这样想的,你跟了我之后呢,你就不要干这一摊子了,在单拉里不拘是后勤啊还是什么的,有个岗位就成。你现在做的这些往好的说是弄潮儿,往坏的说那都是投机倒把,咱们本本分分的人,就做本本分分的事情…”

叶梧桐一进店里,就看到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跟母亲说着话。母亲一脸无奈又有些没好气的样子:“同志,现在说这些还早,而且我是不可能放弃这些的。”

“那我们就不合适了。”那中山装的男子道。

“嗯,不合适。”母亲连忙点头。

“行,那我走了。”那中山装的男子有些悻悻的告辞。

“慢走啊。”母亲送人出门道。

“妈,这就是姥姥介绍的啊,不是说不见的吗?”叶梧桐看着那人的背影很好奇的问母亲。

“我也没想到啊,他自个儿就找来了。”母亲道,有些无奈。

“相亲啊,人还挺不错,是个本份的,不贪财。”这时,一个声音突然的响起。

叶梧桐回头一看,却是王解放,这会儿王解放提着一只公文包和茶杯过来,不远处还站着王雪和李虹母女。

“没相亲,就是听人说了过来问问,是个本份的,就是似乎太急了点。”母亲道,她一向不惯道人长短。

何止急,完全是自我为中心,是这年代很多机关上的人有的毛病,叶梧桐在一边心想着。

“那倒是。”王解放点点头笑道。

“没水了吧,我给你倒去。”母亲道,拿过王解放手上的水杯:“王队长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省城,送小虹去读技校,年纪还小,早早出来太可惜,去学个裁剪什么的也是好的。”王解放站在一边看母亲倒水。

而听到这话,叶梧桐不由的回过头看了李虹一眼,李虹这时候去省城?她不是跟虞东南谈的吗?

不好意思,迟了点,明天还是下午五点。

……

ps:感谢luk,人生如玉a+,xc241,默默的路人甲,知我何世我何人,云枫树,无风而翔,妖之呢喃,布蓝登的妈,四方梦纷飞,妖妖妖怪的粉红票,呜呜110的平安符,谢谢支持!!!

☆、第一百章 知己,兑变,永不言败

对的,家有万贯、不如一技在手。”母亲听了王解放的话笑着回道,一边提着水瓶往水杯里倒开水。

王解放的水杯里放的是红茶,开水冲下去,如琥珀色的色泽便蕴了开来,甚是好看。

“可不是,农村的孩子要在城里立足不容易,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我爱人在世时十分的疼她,我们待她跟自己的孩子似的,她现在年纪小,有些东西自己也不晓得,我们做长辈的总要为她多着想一点。”王解放一手扶着茶杯道。

“那可不是,家长总是要为孩子操心的,我家桐桐也是这样。”母亲应和着。

叶梧桐站在门边微微翘了翘嘴巴,上回情书事情,母亲还觉得自己太省心了呢。

水倒满了,王解放拿起水杯,盖好盖子捧着茶杯往外走,母亲相送着。

“对了,我上回过来,听夏丽说你们打算弄个酒楼?怎么好好的要弄起酒楼来?”走了几步,王解放又顿住脚步问。

“是有这想法,也是一个念想吧。当年我和桐桐她爸去省城,当时桐桐他爸就想找个地方请我吃顿好吃的,只是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满意的。其实说句让人笑话的,就当时那些我已经觉得很好了,只是桐桐他爸不太满意。我便问桐桐他爸,什么样的地方是好地方?桐桐他爸回我说不需要太高级的地方,只要干净的店面,厚重的八仙桌,阳光能晒到门坎的,有个台子,有人唱戏。然后边听戏边闲闲的吃点东西,聊些家长里短或人生经历,如此这般可以消磨一个下午的地方便是好地方。”母亲微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眼眉间是柔柔的温情。又道:“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现在正好有些闲钱了,就想弄这么一样地方,正好蔬菜公司近两年也越来越不景器。许多同事也想出来跟着我干。我这正好也有人手,所以就有些心思,不过还没动手。”

“白桦是性情中人。江师傅也是至情之人。”王解放点头笑道。

母亲笑笑。

“舅,妈让你快点。”外面,李虹催着王解放。

“来了。”王解放应一声,跟母亲点头告辞。走出店外。

阳光透过外面的蓬浅浅的映在店前面,带着一种老照片的温馨。这种舒舒缓缓的气氛贼好了。

叶梧桐只奇怪什么时候起。母亲和王解放已经可以随意的谈起已故爱人的事情了。

两人什么时候走的这么近了?心里有一种不晓得是不舒服啊还是什么的感觉?说不清。

不过,想着前世,母亲总是孤身一人,有些清冷。如今有个能走的近的人也是好的。

只是叶梧桐仔细的品味了一下两人,又觉得有些疑惑,母亲同王解放的相处没有一点点暖昧。那种交往的感觉就好象是同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人互相知道彼此,然后随意交谈。很舒服很自在的那种,但又不象那种倾心之人。

知己,叶梧桐想到了这个词,母亲和王解放两个,母亲为着父亲想她过好便努力过的好,甚至记着父亲的爱好而努力去奔忙,另一个守着瘫了的爱人十年,爱人死后更为其唱上三天的大戏送行。

这两人都是至情之人,当得起知己二字。

王解放告辞了,东风大卡车就停在院中。王解放临上车前却一脸严肃,叶梧桐正好站在门边又听得王解放对李虹说的话。

“小虹,你真决定现在去省城?读书其实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有些东西一旦放手了只怕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舅,我不清楚,但爸妈让我必须现在去。”李虹快哭出来了,她现在六神无主。

“哎哟,解放哪,你不晓得,现在村里因为虞建国的事情闹的不成样了,再说了之前虞家那小子也只是说先处处,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约定,孩子还小,现在不谈这事儿了。”一边王雪解释道。

“既然知道还小,之前还巴巴的跟虞家谈这些干什么。”王解放突然瞪了眼,一脸没好气。他晓得妹子和妹夫的心思,虞建国在南方发财了,村里许多人跟着去南方做事,虞建国在村里威望日盛,妹夫想争下一届的队长之职,再加上虞东南那小子也争气,所以妹子和妹夫便想早早定下好,好为自己拉人气。

可如今虞建国闹这事情,不但借不到力,反而成了累赘,所以妹子和妹夫那边便反悔了。

只是大人的功利心思却把孩子推到一个不知所措的境地,他着实看不惯,这世上锦上添花不算什么,最难得的是雪中送碳哪。

王解放看着王雪一脸悻悻,小虹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终究是年龄还小,这种事情又强求不能,他其实很看好虞东南那小子。只可惜小虹心不够坚定。算了,各有姻缘,有些东西强求不来。

“你们想清楚了就行,我们走吧。”王解放道,带着两人上了大东风的车子。

叶梧桐看着几人上车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都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纵然有些好感,也是有些懵懵懂懂,这种懵懂的感情若能继续发展,随着时间的堆积将越来越厚,最后发酵成醇厚的美酒。

只是李虹的爸妈却把这种青春懵懂的感情功利化了。

现在这结果虽有些意外,但却在情理之中。

微风起,飘下几丝雨丝。

“妈,要开酒楼啊?”叶梧桐跪在凳子上,上半身趴在桌面上对着母亲道。

“有这想法,觉得怎么样?”母亲问道。

“肯定成。”叶梧桐笑嘻嘻的道。

“妈也觉得能成。”母亲说这话,那自信便在脸上飞扬,商之道,一通百通。

“妈,跟你说个事情。”叶梧桐又道

“什么事情?”母亲一边按着计算器算着账目。一边回道。

“搬回大院住吧,姥姥隔两天都要晒被子的。”叶梧桐道。她不想每次来总是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

父亲故去,母亲伤痛之余不免对叶江两家的恩怨有了芥蒂,叶江两家似乎一下子都成了母亲的伤心地,母亲不怨谁,但她也在不知不觉的避开叶江两家。

这一点,姥爷看得很清楚。所以上回才有那样的话。

叶梧桐喜欢那个常坐在梧桐树下。跟人聊天,偶尔陪着姥姥跟邓奶阿春婆她们摸一圈麻将的母亲,那才是生活。

“你姥姥和姥爷让你来劝我的?”母亲抬头问。

“没。但他们想你回去,妈,忙碌不应该是生活的全部。”叶梧桐歪着头枕着母亲的胳膊。虽然母亲现在做个女强挺不错的,但叶梧桐希望母亲能更享受生活。

“好。跟你姥姥说,我会搬回去住。”江寄红点点头。

经历过商场风云。她的性子也渐渐能拿得起放得下了。

叶梧桐眯着眼笑。母亲揉了揉她的头发。

晚上,叶梧桐焖了一锅土豆焖牛肉,那土豆煨的烂烂的,牛肉的油和味儿全煨进了土豆里。吃到嘴里。软糯浓香,让人大开味口,母女俩一顿就把那一锅土豆烧牛肉吃完。以至于最后饭没吃两口,吃的全身暖融融的。

春天。冬冻树木春冻人。

第二天叶梧桐早早起来,揣了母亲塞在她书包里的钱,今天开学要报名了。

路过白马桥的时候,天还有一层薄雾,叶梧桐看到虞老太站在河边,两眼毫无焦距的看着河边的菜地,嘴里大声的道:“这几天都没有管,菜有没有老掉?有没有被人拔掉?”

虞老太说这话的时候,那脸是朝着朝霞升起的地方,那边的光线更亮一点。

虞老太的眼睛瞎了,但似乎还能感应到一点点的光,

边上一辆脚踩的三轮车,车边堆了一堆雪里红菜。

河边的菜地里,虞东南带着虞小虎两人在地里忙活,虞东南穿着劳动服,袖子卷在胳膊肘上,正弯着腰挖起地里的雪里红放在一边的筐里。

这会儿一边的虞小虎听到虞老太的话,正要回答,连上虞东南甩了他一个后脑壳,虞小虎揉了揉后脑壳。

“奶奶放心,菜没有老,也没人拔。”虞东南回道。

叶梧桐今生前世都帮母亲卖过菜,一眼就能看出那些菜已经老了。

“哥,都这么老了,还弄什么呀,拔回去也没人要的。”一边虞小虎嘀嘀咕咕的。

“你找抽是不,你不晓得奶奶心疼菜啊。”虞东南瞪他。

这边岸边虞老太露出笑脸:“没老就好,多弄点,大院里家家都送点。”

“晓得了。”虞东南回道,似乎感应到叶梧桐的目光,侧过脸就看到了桥上的叶梧桐,便挥了挥手咧嘴笑着打招呼。

叶梧桐见过贪财的虞东南,见过小气的虞东南,见过叛逆的虞东南,也见过奋进的虞东南,但她真没见过这么平和的虞东南。

这种感觉很有些奇妙,同样一件事情对于不同的人那影响也是不同的,有的人一遇打击就一蹶不振,而有的则自爆自弃,但也有一种就象那开春后养的蚕一样,一次一次的兑变,最后破茧成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