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架不住顾元琛心机深,他军校毕业后就跟人合作开办了一家高级古武会所,主要用于古武传人们切磋对打,也开班授徒,不过只针对大院子弟和相熟友人那些励志当兵的后代,一对一教学,学费那不是普通的贵。

顾元琛以她只有逃跑之能而无对敌之力,每年放假就拖她回国去训练班一对一地教学,后来又说武功要集百家所长,不能固步自封,他教她拳法,她也不能藏私,两人要互相切磋相互学习。

十七八岁的夏沅被夏鹤宁养的有点白,不大懂的人心险恶,又太过依赖五感,直觉告诉她,顾元琛对她没有恶意,对她的好也是真心的,便没有提防他,再者,老头也没跟她说功法不能交给别人,只说不让她在人前使,既然被顾元琛看到了,也就没有在他面前遮掩的必要了。

在夏沅看来,和平年代,这些古武功法什么的除了强身健体,入武参军,也没有发挥其威力的地方了,真要发起什么战争,也是热武器的时代,冷兵器什么的,杀个把人还成,入不了主战场,因此古武没落了,在这种情况之下,还守着什么不外传的规矩,就等着古武绝迹吧!

既然顾元琛愿意教她他的独门拳法,作为交换,她教他自己的步法也是应当的,再说伏羲六十四卦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学精的,便教了,事实证明,顾元琛是学武天才不假,但伏羲六十四卦也不是那么好掌握的,十多年下来,他日日苦练,依旧差她一大截,当然,两人对打,她也依旧打不过他,其原因是顾元琛根本就只是胡乱教教,倒是在教学和诱学过程中吃了她不少豆腐。

以至于后来一女星发表她很傻很天真的言论时,夏沅亦是感同身受,谁还没个年少无知的时候!

“放我下来,”重生一世,她可不能再上这狐狸当了。

“刚下过雨,林子里还很滑,你还小,呆会再滑倒了,哥哥抱着安全一点,”

夏沅见他说这话时眼里带笑,尤其说到‘小’和‘哥哥’时,眼里笑意更深了,便觉得他在笑话自己,老大的人了,还在爷爷奶奶爸爸跟前撒娇哭闹,就恼羞成怒,食指出其不意地点上他手臂上的麻穴,一个借力,旋身飘了出去,落在顾元琛五十米开外。

“咱们分头采蘑菇,你不许跟着我,”气呼呼地丢下这句话,便朝林子深处走去,见顾元琛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头,倒也没撵他,十几年的相处,知道那人撵是撵不走的,就由他去,走了一段,便兀自放开神识找蘑菇,河洑山周围村落好几个,浅林处的蘑菇都被村民采的差不多了,天色晚了,深处却是不能去的,只能拣拣别人剩下的,勉强够吃一顿的,两人出来时也没拿个篮子,就从储物袋里寻摸出一块比手绢大点的绢帕对角打结做成布兜兜蘑菇。

起身时就见顾元琛左手一只野山鸡,右手一只野灰兔,见她看过去,甩甩手中的猎物,“你现在就是想让我抱,我都没手抱了,”又说,“晚上有肉吃喽,”

夏沅愣愣地看着他,“你是怎么捉到的,”

河洑山的野鸡和野兔都被山下猎户训练成精了,徒手就是老猎手都捉不到,跟堂哥们上山一般都是用猎枪,猎枪被禁后,就设陷阱。

“想知道?”

“…”废话!

顾元琛放下手中的猎物,随手捡了一颗小石子,曲指一弹,就见石子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飞入一片矮木丛里,身形一晃,钻进矮木丛里,再出现在夏沅面前时,顾元琛手里就多了一个杂毛野兔,“明天的肉也有了,”

“…武林高手,这就是你重生携带的金手指?你是吸了高人的内力,还是得了他的武功秘笈?”重生之前,他的功夫可没这么高。

“秘笈还真有,不过不是武功秘笈,而是修真功法!”

夏沅脱口而出,“不可能,我没在你身上感觉到灵气波动,”说完就有些后悔,这不是告诉他,她身上也有修真秘笈么?娘亲的存在,是她最大的秘密,她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免得节外生枝。

“你没感受到灵气波动,是因为我那功法里有隐灵诀,可以让大我一个境界的修士感受不到我的灵气波动,探知不到我的修为,你正好在不可视范围内,”

逆天功法加重生男主,以夏沅那看过几本修仙小说的经验,这是种马男主的节奏啊!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苦逼啊,刚还觉得自己是重生女主来着,这会儿就告诉她,她是女主不假,不过是种马文里的女主,抓着他的手,顺势站了起来,在他身上翻来找去,“你的随身神器呢?让我看看,”种马男主重生都有这么一个随身神器。

“…”顾元琛无奈,曲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你老公我的运气都用在你身上了,那种神器就算有,也落不到我身上,”丢下兔子,将她抱起,鼻尖蹭着鼻尖,“能和你一起重生、修真,结为道侣,便是我两辈子最大的福运了,其他就算有,我也不敢要,”

“你怎么知道我是修士的,”夏沅瞪着大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顾元琛叹,这是重点么?重点是这个么?

不过,还是在她粉嘟嘟的小脸上狠亲了几下,明明同一张稚嫩的小脸,只是换了一个灵魂,就能引得他情动不已,时不时地想亲上一亲,抱上一抱,有点欲罢不能,怎么办,一点都不想放开,就这么,一直一直抱着,“我知道的东西多着呢?我不仅知道你是修士,我还知道岳母…”笑的意味深长!

“你见过她?是前世还是这世,”夏沅惊呼,问完后又懊恼的不行,也许顾元琛只是在诈她,他一向最擅长套她的话,他知道娘亲的存在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她被雷劈时,他也在,对上前去救她的娘亲也不是没可能,但娘亲具体是什么人,他应该不会知道吧!

“想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吗?”

“怎么回来的?”

“你妈送我回来的,”

“你怎么骂人,”夏沅鼓腮,一脸怒容。

“…我什么时候骂人了,”

“你刚就在骂人,”

“…真是你妈我岳母送我回来的,”

“纳尼?”这是什么神展开,又不是重生蜜月双人行,重生还有重一送一的?

“你不会以为一被雷劈后,就直接回来了吧,”

“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

“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想知道?”

“你不废话!”夏沅低吼。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顾元琛心情倍好地在她唇边轻啄两下,将人放下,用灵气割了一根树藤将两只野兔,一只山鸡绑好,串在一起,打成结,顺手将她兜蘑菇的绢帕兜子挂在藤圈里。

夏沅气的不行,但也知道这人是在吊她胃口,小倔脾气上来了,也不想衬这个家伙的意,就不去求他,掐了朵狗尾巴草在手上撕扯着玩,想着他明天就回去了,不可能一直吊着她不说,哼哼…

顾元琛收拾好猎物后,右手拎着猎物,左手将她扛上肩,心情愉悦地说,“现在,我们要回家吃晚饭喽,”几个跳跃出了山林。

夏沅:…

闹气

出了山,顾元琛就将人放下,让她自己走,这个时候再一手拎猎物,一手扛孩子走路,村民就要叫精怪了,刚将人放下,从旁边小道走出一个灰扑扑的老大爷,一脸风霜,一身风尘,肩上扛着一大捆柴,柴上捆着一把斧子,正低头走路,夏沅瞧着这人挺面熟,但许久不见,一时有点懵,称呼就在嘴边,就是叫不出口,顾元琛牵着她的手,停步招呼道,“七爷爷好,上山砍柴呢?”

老大爷停下来,待看清人后,笑着用乡音回道,“是琛娃子啊,啥时候到的啊,”

“晌午到的,我爷爷也来了,有点馋乡间野味,让我到山上给他打了点给他们佐酒喝,七爷爷一会也来家喝酒啊,”顾元琛举举手中的野味。

老大爷笑道,“琛娃子还是这么厉害,回回进山不落空,秋天兔子山鸡正是肥美的时候,七爷爷有口福喽,成,一会我放下柴就去,”视线下移,看向夏沅,“沅儿也回来了,七爷爷家的石榴树今年结了好多大石榴,你七奶奶给你留了好几个,回头七爷爷过去时,给你捎过去,”

“谢谢,七爷爷,”在两人的互动中,夏沅也想起来了,七爷爷姓柳,是二伯母的七堂叔,都说天妃村的水养人,住在这儿的村民多长寿,愈一百岁的老头村里好几个,七爷爷比爷爷还大上几岁,扛着这么一大捆柴居然步伐稳健,健步如飞,一点都没有力不足的虚态,身子骨硬朗的真不像年逾七十的老人。

“真乖呦,”从腰上的袋子里扯出一个布袋子,“里面是七爷爷砍柴时拣的几个鸟蛋,沅儿拿去让你奶奶给你烧鸟蛋吃,还有一些菇子和野果子,不当什么,沅儿拿去吃着玩吧,”

“我们也采了菇子,”夏沅指指顾元琛手上的绢帕。

“晚上人多,你那点菇子哪够吃,呆会都被爷爷们吃完了,你可别哭鼻子啊,”七爷爷的大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朗声笑道。

夏沅瘪嘴,她小时候馋名这么远播么?这种事没法辩证,越说越让人印象深刻,遂也不再说什么推搡拒绝的话,抬手接了过来,“七爷爷,回头你早点去啊,”

“知道了,琛娃子放假了吧,能在村里多耍几天不?”

顾元琛偏头看了眼夏沅,“要呆几天的,”

“好,回头瓜娃子他们放假回来,让他们陪你好生耍耍,”

“成的,”

“你们快回吧,我先把柴送回去,”

“跟七爷爷再见,”顾元琛摇摇夏沅的小手,夏沅瞪他,我知道,用你教,两人的小动作落在七爷爷眼中,“怎么了,沅儿跟你元琛哥哥闹气了,”

“我刚逗她说明天就跟爷爷走了,她当真了,有点不开心,”顾元琛笑说。

七爷爷哈哈笑着说,“沅儿打小就爱粘你,多半年不见,还没跟你好好亲香亲香呢,听你说明个就要走,没哭就好的了,”

夏沅咬牙切齿,顾元琛,你个无耻之徒。

“谁说没哭,这刚哄好,没看眼睛还红着呢?小哭包儿,”顾元琛牵着她右手的左手抬起在她脸上刮了两下,满眼宠溺,“方才哥哥哄你的,大老远的来一趟,不陪沅儿玩上几天,哥哥才舍不得走呢?”

这种情况,夏沅真是牙痒的不行,用力挣脱他的手,“七爷爷,再见,”小跑步地闪人了,怕再呆下去,就会忍不住出手揍人。

“小脾气见长啊,”顾元琛无奈地笑道。

七爷爷拍拍他的肩膀,“小丫头心眼直,不经逗,你们这些做哥哥的还就爱逗她,赶紧追上去哄哄,这孩子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哄哄就好,”

“嗳,七爷爷,我先走了…”

人前,不能用元气不能用轻功,靠着两条小短腿,能跑多远,顾元琛腿长,几步就追了上来,“顾元琛,你想干啥?”夏沅停下来,气呼呼地问。

顾元琛歪着头,一脸贱笑,“你猜?”

“你…”

“春花婶,这是从哪来?”

“琛娃子啊,啥时候到的啊?”

“晌午到的,”

“去婶家坐坐吧,”

“不用了,家里还等着野味下酒呢?我们先回了,回头你跟大刚叔带土娃去家里玩,”

“行的,行的,你们回吧,”

“沅儿跟春花婶说再见,”

“…”

“沅儿怎么了?瞧这蔫蔫样,是不是你带她上山累着了,”

“沅儿,累了?哥哥背背好不好?”

夏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人惯会在长辈面前装乖卖好,连老头那古怪不大讨好的性子也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正直、仁义、大度、稳重、懂礼…(以上省略1000个形容品德高尚的形容词),她身边的长辈没一个说他不好的,就连生父也说,将她交给任何人他都不放心,只有顾家大小子,能做到他对女婿的所有要求。

事实证明,他们都看走眼了,也不全是,顾元琛依旧是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外面娇花乱采,家里红旗仍爱,对她,他尽足了一个做丈夫最大的能力,颜面、宠爱、金钱、权势一个都不少,给足了作为一个女人想要的一切,比她身边所有女性朋友的男友老公都做的好,是她,是她在他的宠溺中越来越贪心,想独霸他的一切,独占不了,只能离去,否则她怕有一天自己会被妒忌迷失双眼迷失心智,做出什么让他厌烦让自己厌恶的事,她不想像个嫉妇一样,将双眼牢牢盯在他身上,那样的夏沅,她无法想象,但肯定不喜欢。

所以,她逃了,她要戒了那份让人上瘾的宠爱,压着心里的酸楚,对中年妇人说道,“春花婶,再见,”

之后再不看顾元琛一眼,匆匆逃离他故意铺设的温柔陷阱,重活一世,她更要戒掉这个瘾,不能放纵自己继续沉沦下去。

顾元琛望着她迈着小短腿颠颠小跑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却是没达眼底,拳头握紧,告诉自己,坚持住,希望就在眼前,一定要撑住,哪怕胸腔的位置一抽一抽的疼,也要坚持住,重来一世,他一定要在她的心里占据一大片位置,让她的心里稳稳的站着他这么一个人,让她再梦呓的时候喊出的是他的名。

夏沅到家时,奶奶在厨房里烧菜,爷爷陪着顾爷爷在院子里喝茶下棋,爸爸正在院子里劈柴,村里还是烧土灶,这些柴都是爷爷跟村里人买的,但是一些大个的树根树干要自己劈的,老爸住的进,这些力气活自然由他来干。

农家小院是四四方方木质、青砖的结构房,坐北朝南,正房三间一层半小楼,楼上管房杂物,楼下,堂屋待客,靠西的主卧是爷爷奶奶住的,东次间是夏沅的,离奶奶近,方便晚上照顾。

家里兄弟多,虽然在外都有家,但逢周末假期也会来村里小住,因此东西两侧各起了三间侧屋,三兄弟一人一间,剩下三间是第三代儿孙的,也是一人一间,家里来客人也都安排在这三间,南边墙根处东边靠大门的位置是厨房,西边墙角处是个小菜园子,种着一些家常菜,还有几颗果树,因为奶奶性洁,不爱养猪养鸡什么的,院子里没置牲口圈,家里吃肉全靠买。农家小院就是地方大,建了这么多房子一点都不嫌拥挤,至少还余一百平的空地,被爷爷打上了水泥,下雨不泥,下雪不滑,还能兼晒谷物;小院靠菜园的位置还有一口水井,井水是山泉地下水,冬暖夏凉,水质清澈,有点甜,夏沅最喜欢夏天的时候在井里湃上一篮水果,吃着又清凉又甜香,比放在冰箱里冻过的水果可好吃多了。

因她不爱吃冰箱冻过的水果,顾元琛特意在别墅院子里请人给钻了口井,用处不大,主要就是给她湃水果用的,夏沅咬着下唇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他的好了,不能再想了。

“沅儿回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元琛哥哥呢?”爷爷率先看见她,朝她招招手,她走过去,蔫蔫地答道,“后面呢?”

“怎么这么没精神,是不是累着了,”

“中午没睡觉,困了吧,”夏鹤宁站起身来,说道。

爷爷将她抱到腿上,轻轻拍着,“困了也不能睡,一会就吃饭了,爷爷抱着歇会,咱养养神,”

“这是七爷爷给的,要我带给奶奶,晚上加菜,他一会要来喝酒的,”夏沅甩甩手上的布袋子,挣扎着要下来,她又不是真的只有六岁,哪里厚脸皮地像小孩子一样窝在爷爷怀里,更何况还有一个知情人。

“你们见到七爷爷了?”爷爷将她手中的布袋子接过放到地下,却没放她下地,捏了颗草莓喂她嘴中,“这草莓味道不错,沅儿多吃点,回头让你爸再买点来招待你顾爷爷和元琛哥哥,”

夏沅也不知道他爸跟家里咋个交代的,当着外人面,她也不好接话,含着草莓含糊着,“夏爷爷,夏奶奶,我回来了,”说曹操曹操到。

“呦,还打了两只兔子,一只野鸡,不错不错,晚上有口服了,宁子去拾掇拾掇,让你娘烧了给咱晚上加菜,”

“好嘞,”夏鹤宁将斧子收了起来,将劈好的柴码一块,没劈的又放回去,然后洗手准备杀鸡剥兔。

“宁叔,斧子给我,杀鸡我不会,劈柴还是没问题的,”

“说啥呢,哪能让你一个客人劈柴,”奶奶抄着勺子站在厨房门口阻止道。

“没事,让他劈,他精力大着呢?”顾爷爷头也不回地说。

“奶奶,您要是拿我当客人看,下回我可不好意思跟爷爷过来白吃白住了,”

“说啥白吃白住,哪回不是大包小包的过来,奶奶才不拿你当客人看呢?奶奶拿你当亲孙儿,累了一天了,赶紧过去歇会,就算咱老夏家孙子不娇贵,也没这么使唤的,快去洗洗手,跟沅儿一起吃草莓,”奶奶打了水,拽着他去洗手。

夏沅瞪目结舌,虽然她的灵魂跟小时候的灵魂已经融和,但也没想过去翻小时候的记忆,如今看来,却是跟上世有很大出入,瞧这爷爷奶奶叫的,可真够亲的,这个时候她再不知道顾元琛在这几年里做了什么,她就白活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等她长大?还是想玩养成?他待她好,她一直都知道的,但逮着一个女人从上世宠到这世,有意思么?他就没想过换个老婆娶娶?就像她,若不是他重生找来,她就没想过去找他跟他再续前缘!

在她看来,亲人是永久不变的,其他都要换新的,头一个换的就是老公,而且,他们上世已经离婚了。

“是不是跟琛子闹气了,瞧着不大高兴似的,”顾爷爷突然问道。

夏沅见顾元琛张了张嘴,一副有话要说的样,怕他在长辈们前像刚才一样胡乱说,遂抢白道,“他欺负我,”

“他怎么欺负你了?”顾爷爷来了精神,似乎对这话题挺感兴趣的。

“他…他拿野鸡吓唬我,”

“这就是哥哥的不对了,我让哥哥给你道歉,赔不是,”

夏沅偏头对上似笑非笑的顾元琛,小脾气被激怒了,下巴一扬,气鼓鼓地说,“不稀罕,”

几傲娇的样,逗乐了两个爷爷,夏爷爷溺哄道,“对,咱不稀罕,不理他,”

“妹妹,你回来了,哥哥抓了蚂蚱,咱们去考蚂蚱吃,”俊俊小胖子从门口窜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村里小伙伴。

“沅儿,沅儿,快过来,蚂蚱没肉,哥哥给你烤小鸟吃,”一个比俊俊高,比俊俊瘦,长的乌眉大眼的男孩窜了进来,笑起来,咧着一嘴大白牙。

“柳芮哥哥?”一个人名从脑中蹦出,夏沅嘴比脑子快地叫出声。

“妹妹,你为啥叫他大名,叫我小名,你要是管他叫柳芮哥哥,就得管我叫柳林哥哥,”小胖子不干了。

“沅儿叫我柳芮哥哥是因为我已经上四年级了,是大哥哥了,你还小,等你长我这么大,沅儿也会这么叫你的,沅儿,哥哥带你去烤小鸟,大腿上肉多的都给你吃,”

夏沅不想去,不说她已经过了烤小鸟吃的年龄,就算她童心未泯,小鸟腿上能有多少肉,够塞牙缝的不?

遂摇头,“不想去,”比起跟一帮淘小子烤小鸟吃,她宁愿窝爷爷怀里装小孩。

小男孩是二伯母家小哥的小儿子,柳姓在秀水镇是大族大姓,小表弟的爷爷跟二伯母的亲爹是一个爷爷的堂兄弟,所以,柳芮跟柳林是没出五服堂兄弟,柳芮的亲爹在镇粮管所上班,也在镇上住,离夏沅家挺近,三家大人有亲,小孩关系也好,村里镇上经常一块玩。

柳芮土名桩娃子,夏沅小学前都管他叫桩子哥,中学后才改叫大名的,小胖墩是亲表哥,叫法上就一直没改过。

柳芮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也不算超生,正好卡在计划生育强制执行之前,属于合法性生育,父母工作都没丢,晚一点就没他了,身为老小,在家里还是挺是受宠的,但跟独生子女的夏沅和柳林比,还是不一样的。

因此,虽然只比夏沅大四岁,比柳林大两岁,却是比两人懂事多了,像个大哥哥样,“夏爷爷,妹妹怎么了?赖爷爷怀里,是不是生病了,”抬手就摸向夏沅的额头,夏沅避开他的爪子,刚抓鸟的手,洗了吗?

“没生病,就是中午没捞着睡觉,这会儿有点闹觉,”

“一会就要吃晚饭了,这会睡觉晚上该睡不着了,我带沅儿去烤小鸟,跑跑跳跳就不会困了,”说完,就要下手抱。

“去吧,慢着点,”夏爷爷倒也没拦着,柳芮说得对,跑跑跳跳就不会困了。

夏沅反应不及,就被抱走了,十岁小娃力气有限,抱着六岁的小娃,有点吃力,踉踉跄跄的还不愿放她下来走,夏沅真怕他绊倒自己将自己摔倒,忙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沅儿不重,哥哥抱得动,”

“…”谁管你抱不抱的动,她是怕摔着。

挣扎中,被人抱了过去,“还是我来抱吧,你们先去将小鸟烤了,我抱着她后头跟着,”

顾元琛?夏沅挣的更凶了,“我不让你抱,我有腿,会自己走,”她绷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只是她年龄在那,又是一张白嫩粉润的脸,这么绷着,给人一种小朋友装大人的感觉,反差萌,这种反差萌顾元琛并不陌生,夏沅IQ很高,但IQ跟EQ成正比的时候不多,又在养父和生父的娇惯下,在某些方面特别单纯白目,偏偏她又特别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这个人对她好,就对那人没啥提防之心,却不知道,好也分亲情、爱情和友情,对于这个,她一直都是傻傻的分不清楚,倒让顾元琛钻了空子,以友情之名进入她的生命,然后无限宠溺、骄惯她,放纵她的依赖,放纵她的直白,放纵她的情绪,放纵她的毒舌,放纵她的喜怒哀乐…到了最后,夏沅以为自己成熟了,其实她只是个中二少女,常常萌的顾元琛一脸血,当然也有气的他想吐血的时候。

比如现在,一堆哥哥,这是闹哪般啊…看着就眼气,要不是怕打乱了她的成长轨迹,使她没法安全回来,他当初就想将她带在身边养的,而让她沿着轨迹成长的同时就是多了这么一帮甩不掉的堂哥表哥们。

“宝贝沅儿不闹了,好不好?哥哥错了,给沅儿道歉了,”顾元琛凑头过去,鼻尖蹭着鼻尖讨饶着,粉唇就在眼前,真想亲,好想亲。

辛秘

夏沅后仰着身子,要躲他,爷爷做和事老道,“哥哥都道歉了,沅儿不恼了,去跟哥哥玩会吧,”

“你先放我下来,”

顾元琛柔声哄着,“沅儿,乖,”在她后背手法奇快的轻点几下,夏沅只觉全身无力,软软地靠在他身上,一时竟连话都说不出口,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她被哄住了,“夏爷爷,我带沅儿出去玩会,”

“去吧,饭好了叫你们,”夏爷爷摆摆手,笑着对对面顾老说,“还是琛子有办法,刚刚还是炸毛的小闹猫,一句话的功夫就乖成小猫崽儿,”

“是乖乖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好哄,”

夏爷爷抬头看了她一眼,“就是太好哄了,以后也不知道便宜哪家甜嘴贼小子,”

顾爷爷亦笑着看了看两人,“你看我们家琛子怎样?”

夏沅想说,不怎么样,她知道长辈凑在一起,就爱拿小辈逗趣,她上世就在爷爷奶奶爸爸伯伯的玩笑中被口头定过好几个娃娃亲,就连大伯母也给牵了一根红线,‘未婚夫’们不是政府高官儿子,就是部队大院子弟,都挺拿得出手的,但跟顾元琛,就算口头协定,她也不愿意。

努力蠕动了两下,被顾元琛扣着后脑勺朝颈窝处按下,“夏爷爷,爷爷,你们聊着,我带沅儿出去了,”小快步的朝门口移动,身后夏爷爷嘿嘿笑道,“琛子害羞了,瞧,都落荒而逃了,”

“是乖乖害羞了,瞧那小脸儿都快埋进她琛子哥的衣领里了,我们家琛子是护媳妇呢?怕咱们这两个老不羞的给逗哭了,”

“我家乖宝才多大,她知道个啥啊,倒是琛子,也到了思媳妇的年龄,沅儿小他这么多,能同意你给他定下个小媳妇儿,”夏爷爷笑道。

“小点好,自己养大的媳妇,长大一准疼,要不,这次就让乖乖跟我回去,让琛子自个养媳妇,”

“我们家可不兴童养媳,真合适,等沅儿大了,你们正儿八经地抬着聘礼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