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他那家超市什么规格?”

“挺大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一会他来了,你们自己聊,”

“好的,”

夏沅在听到他叫出的人名后,脸一瞬间有些失血,不是吧,这么巧!

一个转身向洗手间跑去。

“沅儿,你去哪?”二伯母问。

“肚子不舒服,”

“这孩子,别是吃坏肚子了吧,我去看看,”

“二婶我去吧,周叔叔的客人已经到了,”

“那好,你去吧,要是很不舒服,咱们就带她去医院,”

“这倒用不着,她那小肚子强悍着呢?”

二伯母笑,就见人已经上了楼,周显荣为双方引荐之后,二伯母和二伯父就被请去了包间,细细地聊上了。

顾元琛找到躲在拐弯口,偷偷向这边张望的夏沅,轻声问道,“不想见他?这辈子都不想跟他相认么?”

“认是要认的,只是不想现在,嗝…”还不到时候。

“随你,怎么打起嗝了?”

“撑到了,”

顾元琛将她半搂在怀中,要替她揉小肚子,被夏沅打掉手,“这人来人往的,你干嘛啊,对了,你哥他们呢?”

“下楼了,”

“去找他们吧,”

“不等你二伯他们了?”

“…他们这么大的人了,还能找不回酒店的路?你去跟他们说一声,咱们先回了,”

出了东来顺,就见一群人三三两两地站在门口不远处等他们,“咱们先回吧,叔婶他们还得会,”

到了酒店,夏沅的嗝还没止住,修士也是人,吃多了也会撑,打嗝了也会难受。

压都压不住。

小可怜的,顾元琛又是喂水,又是拍背的,心疼的不行,“打嗝难受不?看你下回还不知饱饥地乱吃,”然后就对顾元璋说,“哥,你和李子(李清寒的外号),沟子(林渠的外号)先回去吧,我今晚在酒店跟他们挤一挤,明天跟叔婶他们一起回家,”

顾元璋看了眼因打嗝而眼泪汪汪的夏沅,了然地笑了笑,拍拍老弟的肩膀,“知道了,照顾好小丫头,她可是爷爷点名要见的,金贵着呢?”

这话说完,唐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丫头还在老爷子那留了底不成?

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留底也不一定都是好事!

越是权贵的人家,越是讲究门当户对,在她看来,夏家是有点钱,但还不足以被顾家列为可联姻的对象中去。

这么一想,便略略放下心来。

待林渠和顾元璋、李清寒走了,她向顾元琛走去,不谄不媚地说,“曲婉婷是我表姐,明日我能搭个便车,跟你们一起回大院么?”

“可以,”

唐婉面露微喜,“那先谢谢了,”又觑向被顾元琛半揽在怀中给她拍背的夏沅,“沅儿不舒服么?不如我今晚跟她住一个房间,万一有什么事,也好照顾一二,”

女生多出一人,所以夏沅是一个人住一间房。

“不用了,她不习惯跟人同住,”顾元琛替夏沅拒绝道。

唐婉耸耸肩,“那就算了,那晚安喽,”

挥挥手,很是优雅地走人了。

虽然顾元琛很想,但众目睽睽下,他也不可能跟夏沅睡一屋,甚至连在她房间多呆一会都不成,回屋后,给她泡了杯牛奶,看着她喝下后顺便用嘴帮她清了清嘴里的奶味,才走的。

待他走后,夏沅美美地在空间里泡个澡,例行温养了一下空间的植物,打坐了一会,这才出来准备睡觉,刚刚有点睡意,就被隔壁的声响闹醒,“不能喝就少喝点,逞什么强啊,大半夜的又吐又呕的,这不诚心折腾人么?”

“秀,我难受,”

“南受,向北受,”

夏沅看看手表,这都一点多快两点了,也不知道两人是刚回来,还是半夜起夜。

她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就听二伯母说,“夏嵩山,你干嘛,别借着酒疯耍流|氓,”

“秀秀,我想抱你…”

“夏嵩山,你混蛋,你放开我,快放开,”

“不放,你是我媳妇,媳妇,你别走,我错了,明天我就去跟她说清楚,以后咱两好好过,我会对你比他们好一百倍,一千倍,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别离开我,”

一通你来我往的斥骂、苦求、忏悔、保证后,就是一阵磕磕碰碰悉悉索索,然后,“混蛋,你轻点,”

“嗯,轻点,我轻点…”

以下拉灯章节忽略n字——

夏沅突然觉得这渣斗的索然无味,然后就睡着了。

次日,大家都集体起晚了,九点多才陆续有人起来,二伯父二伯母则是最后起的,九点半才从屋里出来,一干人在酒店吃了早饭,十点钟的时候,顾元璋和李清寒开着小巴过来接他们,二伯母指挥着两个儿子和心情备好的二伯父将给顾家二老带的自家腌制的腊肉、熏鸡、干菜、麻辣鱼干、腌菜、干货和几瓶夏沅做的罐头往车上搬,因为壮小伙子多,所以来时也真是带了不少东西,连带着还给李清寒和林渠准备了一份,两人都是京都人士,去一趟家玩,也不可能让人空手回家,其他人都不回家,给了也不知道朝哪放,就没给!

还想再去买些点心和水果带上,被顾元璋拦住了,“叔、婶,我们家可不缺那些东西,爷奶稀罕的就是这些,来时就说了,旁的给了也不要,没得占地方,这些不给就厚着脸皮管你们要,再多也不嫌占地方,”

这一通话说完,倒是比昨天沾了地气,一下子就让人亲近起来。

“婉儿,你怎么也跟着一起上车了?”柳诗诗问道。

“我去我小姨家,”

算上唐婉,不算两个‘司机’,一共去了十一个人,这二十口子人一下子去了大半,其他人则由林渠带着畅游京都的名胜古迹。

小巴畅通无阻地进了大院,夏沅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似乎也真是隔世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盼来了,”顾奶奶迎了出来,“真是的,都到了家门口了,还住酒店,这不是逼着我们跟你们生分么?”

“顾婶,我是不想跟你生分,可你看看我们家这些孩子,个个长的跟柱子似的,都来了,你往哪安排?”二伯母笑着说。

“什么柱子,没你这么当长辈的,不过,这些孩子的个头也真是喜人,”顾奶奶笑的一脸褶子,挨个问了遍后,单独将夏沅拉了过来,“这是沅儿吧,长的可真好看,我怎么瞧着面善的很,好像在哪见过,”

“奶奶,你还真当自己是贾宝玉咋滴,还似曾见过?”顾元琛环着她脖子打趣道。

“还真是似曾见过,像谁呢?就在嘴边,怎么就想不起来呢?老头子,你看看,沅儿长的像谁?”

“像谁,像那画里的仙女儿呗,”顾爷爷打岔道。

六年多不见,这丫头倒是越长越像她娘,童家小子回来了,也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不过,夏家和顾家的势力这几年也已经像撒网般慢慢地铺开了,到时候便是被童家知道了沅儿的身世,也有应对的法子。

他倒也不担心童家恼恨他们故意相瞒的后果,至于夏家,到时候事情闹开后,他将道理一摆,他们只有感激的份。

有了这个人情,他再谈两个孩子的婚事,难度就小多了,他看得出,夏家没有肥水流进自家田的意思,人家是真拿孩子当亲孙女疼,那么,他家孙子这个夏家孙女婿就是妥妥的。

顾家诸人(上)

要说顾家往上数个三四代也就是顾元琛的太太爷爷也是泥腿子出身,到了顾爷爷顾狗娃那辈,发嫁了几个如花似玉的姐姐后家里有了富余的钱,买了几块肥田,从贫农迈进富农的行列,因是家里唯一男孙,顾爷爷被送进私塾读书,有了学问后觉悟也高了,在家人的反对下偷偷地跟着同班的几个爱国分子参加了抗日游击队,要不说名贱的人命硬呢,顾爷爷不仅没像他的几个同学成为革命先辈,还立下了不少战功,45年,小鬼子被赶出华夏后,他被任命为东北野战军x团团长的同时,在集体相亲下,跟部队文工团的苏清妍同志结为革命夫妻,生下两子两女4个孩子,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68年被牵扯进了那场动乱中,因他事先听到了风声,早早地将长子长女送去了云南做了知青,又将剩下的小儿女托人送到东北躲祸,虽也是经历了些小艰难,但也护着儿女安全地度过了那个特殊的岁月,71年林彪垮台后,他被派到军政大学进修,88年被授予上将军衔。

顾元琛的父亲顾尚礼是顾奶奶的长子,却不是顾家长子,顾元琛还有个大伯顾尚廉。

顾爷爷当年瞒着家人参加革命,几经多年不曾归家,顾太爷便以为他跟他那些同学一样都为国捐躯了,哀痛之余,在族人的劝导下给顾狗娃过继了一个儿子继承他们那一房的香火,顾尚廉的父母一共生养了四子五女九个孩子,实在养不活,顾尚廉是家中幺子,若不过继出去,就是饿死的命,47年,顾爷爷带着妻子儿子回乡看望老父老母时,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8岁大的儿子,已经行了过继礼,上了族谱的,送是不好送回去了,便将顾栓柱改名为顾尚廉养在老父老母跟前,替自己尽孝,57年,顾太爷顾太奶去世后,18岁的顾尚廉在顾爷爷的安排下进了部队,当了一名军人,动乱时,他已经结婚生子,不过长子在动乱中被红卫兵残踏致死,二子因刺激过度,活活吓死,现在膝下有两女一子,长女顾书梅27岁,次女顾书兰25岁,老儿子顾元琋是中年得子,今年17岁。

顾元琛的大姑顾美琴是个古汉语教授,嫁的是顾爷爷老战友越上将的长子,生了两子一女,长子越堃25岁,次子越谦23岁,小女越谣19岁。

小姑顾美娟大学毕业后,就嫁给了李清寒的二叔,当起了贤妻良母,没有工作,育有一子一女两个孩子,儿子李清凡22岁,女儿李心怡18岁。

小叔顾尚仪,娶的是林渠的小姑林蕾,膝下一子两女,长女顾书竹19岁,次女顾书菊15岁,小儿子顾元瑾17岁。

长辈里,顾小叔和顾父在部队主持军演训练,顾大姑巡回讲座,顾小姑随丈夫到沪市上任,因此只有顾母和顾小婶在。

小辈里,除了顾元琛哥两外,就顾元瑾和越谦在,其他人,越堃在部队训练,梅、兰要上班,竹去云南写生了,菊找同学去玩了,李心怡兄妹跟父母上任未归,越谣和同学去旅游了,顾元琋怕挨老爷子训,轻易不上大院来找骂。

二伯母也不是第一次上顾家门,熟不熟的,反正都能认个全乎,互相吹捧了几句,大家进屋落座,然后就是见面礼互赠环节,“这孩子我是打心眼里喜欢,越看越喜欢,”顾奶奶将手腕上的翡翠玉镯脱下来套在她的手腕上,玉镯有点大,夏沅带不住,二伯母帮着推辞道,“孩子还小,哪里就能受的住这么贵重的镯子,婶,你还是快点收起来吧,别让这小人儿糟践了好东西,”

顾奶奶将她拦过来的手拍开,略带嗔怪地说,“这孩子我看着就打心眼里喜欢,不是好东西我还不给呢,乖孩子,别听你伯母的话,她是眼馋你得了我的东西,羡慕的很,自己捞不着,也不想别人沾了便宜,”不由分说地将镯子塞到夏沅手中,“好孩子,快藏好,咱现在带不了,又不是永远带不了,等长大了,天天带着,羡慕死你伯母,”

“哎呀,婶子这样说,可是羞臊死我了,我以为自己这小心思掩饰的挺好,合着还是被婶子一双慧眼给瞧了出来,到底是我道行浅了些,经不住菩萨的火眼晶晶,”二伯母捂着脸,一副坏心思被人识破没脸见人的羞臊样,再不拦着顾奶奶送玉。

长辈给小辈见面礼,这是礼节,她本也没想真拦,意思意思而已。

她知道这镯子肯定是好东西,但对于玉,她是外行,只知道这玉镯肯定值不少钱,但具体价值几何,却是不知道的,再加上她见过夏沅的小首饰盒(大首饰盒没敢拿出来),里面的玉饰可没一件比这差的(本就是极品玉料,又经过千年灵气的温养,就是石头也养成玉了),她是外行,换个懂玉的内行看见,就不会仅仅只有比这件不差的想法了,那何止不差?

夏沅却有些不敢收,旁人不知,她是知道的,这镯子是顾家家传的翡翠玉镯,传媳不传女,上世顾奶奶也是直接越过顾夫人带到她手上的,使得顾夫人越发地不待见她,她其实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老太太直接将玉镯给了她,认同她给她撑腰的同时,也让她彻底跟顾夫人对立起来,不说这玉镯本身的价值,单就它的意义——家传玉镯,老太太不传儿媳,传孙媳,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不待见自家儿媳么?虽说这是事实,但知道归知道,这么直接摆上明面就让人难堪了。

虽然这世她没想过跟顾夫人成为那种婆慈媳孝的榜样婆媳关系,但也不能一上来就跟她起龌龊吧,拿眼觑向一旁的顾元琛和顾夫人,顾夫人神色微怔,像没像上世那般直接黑脸,只是也不怎么好看就是。

“拿着吧,长者赐不敢辞,辞之不恭受之不愧,”顾元琛略略偎身过去,小悄悄地说,“奶奶手上好东西多着呢?你一会多叫几声奶奶,保准还能哄来几件好东西来,到时候分我两件,”

自然这话旁人都是能听到的,惹来顾奶奶笑骂道,“小混犊子,竟是打的这主意,算计亲奶奶的私房,真是白疼你了,”抬手要打顾元琛,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夏沅,闪躲的时候,顾元琛不着痕迹地将夏沅搂在怀中,一起躲,当着人前吃豆腐,这是怎样的爽啊。

两人这样亲昵,顾家二老那是欢喜的褶子都堆成了一朵花,看样子,这朵美人花是落定他们顾家了。

二伯母也是乐见其成,虽然她也曾动过撮合柳芮和沅儿的意思,但想想,柳家跟顾家,那真是不能比,换谁都知道怎么选。

若同顾家结为姻亲,对儿子们以后挑选媳妇的标准也能提高,一个好媳妇能福延三代,别怪她想的多。

倒是顾夫人认真地将夏沅细细地打量一番,夏沅修习的是上古仙法,经过多次洗髓伐脉、排污涤尘后,整个人看起来晶莹剔透、玉刻冰雕,不说线条柔和相貌清秀绝伦吧,单那气质,就让人望尘莫及,干净清透的仿佛莹莹的灵气环绕顾身,如同得天地之钟情,站在那儿不说话不动作的时候,眼神清清冷冷的,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冷和傲然,套句后世流行语,这就是冰雪女王级别的高大上。

一句话,夏沅这相貌走哪都是极其唬人的,再加上第一次上顾家门,还特意打扮过,上穿嫩绿色花蔓镶着金色花边的掐腰阔袖上衣,下面着一条缀着无数颗细小珍珠的百褶裙,脚上穿着绣花面低跟凉鞋,头上盘着公主头,侧面别了几根乳白色珍珠的发夹,额前并没有留刘海儿,露出了光洁的额头,脸颊两侧垂下两缕碎发,脖子上一条白金细链上,挂着一个乳白色的精致小玉葫芦,腰间系着一个粉色绣花小荷包,整个人就真跟那误入凡尘的仙子般,容貌已是多余,仅仅那无形散发的清绝气质已让人见之忘俗!

要说顾夫人的心也是纠结的很,她对夏沅那是充满感激的,要不是她外公出手救治,大儿子这会怕是已经…可高门嫁女,低门娶妇,让她小儿子娶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做媳妇,全家还不得供着她啊,再加上她那个护短高人外公,这媳妇若是娶进门,是一点委屈都不敢给啊!

都说千年的媳妇熬成婆,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回家,她还有当婆婆的一天么?

怕是要当孙子喽!

她一辈子没跟人低过头,到了难不成还要给媳妇低头,因此心里有些不自在,不过也不敢反对,看二老的样,这孙媳妇怕是要定了,又想到自己小儿子还跟人外公那儿学艺,大儿子还身欠人一个救命恩情,虽心里不喜,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只能自我安慰,孩子还小,到了结婚年龄,还有段时间呢?谁知道这段期间能发生什么事,说不定儿子会喜欢别的女人,或者女娃会喜欢别的男孩,这都是不一定的事!

且走且看吧!

要不说,婆媳是天生的敌人呢?

顾奶奶却是喜欢夏沅喜欢的紧,人老了就迷信,顾奶奶是D员不假,宣誓无宗教,但屋里还是供奉菩萨的,每年都会去寺庙里拜拜佛,添点香油,夏沅筑基后,功法可以自行运转,吸收空气间游移的木灵气和生气,离的越近,越能感受到她身上清凌凌的气息,让人有种如沐浴在大自然的感觉,从身到心都舒服的不行,夏沅和顾元琛是修士的事,顾爷爷因为某种原因,并没有告诉儿子儿媳们,但对相伴多年的老伴还是说了一些的,因此在老太太心里,孙子成了仙人,娶的那一定是仙女,普通女娃她瞧不上。

况且夏沅只是长得比较高大上,但不代表她真的就睥睨万物,当自己是凌驾于普通人的仙子,她若是想讨好谁,还真没人能抵抗的住,而顾奶奶就是她愿意讨好人之一,只清清脆脆,甜甜软软的叫着奶奶,再笑一笑,就能立马让万里冰封顷刻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起来。

在打了顾元琛两下后,顾奶奶顺势将夏沅搂在怀中,“好孩子,离你师兄远点,他没安好心眼,这是拿你做挡箭牌呢?”

师兄师妹,天生一对!

夏沅便嘟嘴配合地说一句,“师兄坏,”

“对,坏,咱不理他,”顾奶奶呵呵笑地抱着她,那是比亲孙女都宠的劲,越看两人越般配,虽说这孙媳妇小了点,但她孙子也不大,等个几年也是能等得起的,有元璋在,也不用担长媳的责任,用不着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娇点就娇点。

让家里阿姨取了她的首饰盒来,“臭小子,竟然惦记上了我老婆子的好东西,我呀,偏不给他,都散了出去,眼气死他,”小气哼哼的,将一个拐老太太(北方土话,就是有点小心眼,喜欢斤斤计较,说话不留情面还有点任性、别扭的意思)演的特别形象,“来来,一人挑一件,分完了,他也就惦记不上了,”

从盒子里翻出一个红翡水滴耳坠出来,颜色特别红,特别艳,没有一点杂质,在夏沅的耳朵上比了比,“这个颜色衬你,回头打了耳洞后,就给你带上,”

又翻出一个玉兰花的玉簪子插她头上,“这个你带着也好看,衬的这玉簪子都有了仙气,”

一会儿功夫就挑出了四五件适合夏沅带的首饰,看的两位顾夫人眼睛都直了,老太太那都是老东西,也不知从哪弄来的,但都是好东西,平日里护的紧,不说她们当媳妇的,就是女儿也没这么给过,这真是受刺激了?

瞧瞧这劲儿,免费大放送咋滴!

给完夏沅后,又给夏淙、夏泽一人挑了一个白玉扳指,那质地比凝脂更细腻,颜色堪比羊油丰润,哪怕二伯母不怎么识货,也知道这扳指怕是价值不菲。

给夏沅的见面礼贵重那是应当的,毕竟顾元琛是她外公的徒弟,别说几个玉件,就是再好的东西,沅儿也能受得起,况人家真不缺那个,可给她儿子们这么好的东西,她真是受之有愧,再看两位顾夫人那极力隐忍的火气,心里越发不自在了!

“婶,使不得,这么好的东西留着给元璋元琛元谨他们吧,”这次拒绝起来,就真心多了。

“有啥使不得的,没听我家臭小子说么?长者赐不敢辞,辞之不恭受之不愧,拿着,拿着,谁敢不拿,我就生气了,”

“哥,咱家这拐老太太是不打算给咱哥几个留下一点好东西喽,”顾元琛一脸肉疼。

“就不给,让你们没安好心眼,算计我老婆子的东西,”

“奶奶,我可没有,您可别连坐啊,”顾元璋一脸委屈。

哥两一唱一和,彩衣娱亲,说话间,老太太又往柳芮、柳茗、赵睿三人手中各塞了一件玉挂件,就连送唐婉去曲家归来的李清寒也得了一个,自然也没有落下顾元瑾和越谦的,都是玉挂件,不偏不倚,质地肯定没有夏淙、夏泽的好,但也都不是便宜货。

最后,还送了一对金拖翠玉的耳坠给了二伯母,“知道你眼馋我的好东西,怕你回头起坏心眼从孩子手里哄去这镯子,少不得我要拿些东西堵堵你的心,”直接连盒子带东西一起塞到二伯母手上,连让人反悔的机会都不给。

“连我也有份,真是跟着沾了大光了,”二伯母也瞧出来,老太太这是趁机敲打她那两个儿媳妇呢?也不知道两人哪里惹了她着恼,旁人家的事,她一个外人也不好插足,给就接了吧,学着老财迷样看向那首饰盒,“呦,还有呢?下回我还带他们过来,您老可给留实了,别让您亲孙子们给哄了去,”

“哎呦,老婆子我这是引狼入室了,糊涂糊涂啊,”老太太捶胸喊道,一副悔恨万分的样,“不行,刘嫂,赶紧把我这盒子拿走,藏严实了,我这前防狼,后防虎的,一个不留神,引来了一群小狐狸,”

又惹来一通哄堂大笑,“老太太小心眼,防着咱哥两,这不,就让亲者痛仇者快了,我不管,老太太,您今个要是不给咱哥两一点好处,以后俺们也不孝敬你了,”顾元琛一副不孝子孙的刻薄样,连土话都喊出来了。

“哎呦呦,瞧我这都养了什么玩意,都是一群白眼狼啊,”老太太笑着哭天抢地一通后,将手中的首饰盒朝顾元琛手中一塞,“拿去拿去,都分完了,也就不用惦记了,”

“那感情好,哥,回头咱两二一添作五,分了吧,”

将盒子朝怀里一揣,一副占为己有的霸王样。

老太太‘气’的又是一通笑骂,顾小婶也是气的心眼哆嗦,老太太莫不是疯了,那么多好东西,都便宜给外人了,好吧,这见面礼是该给的,可凭嘛最后剩的都让老大家两儿子拿去分了,他们家谨儿就不是她亲孙子咋滴,还有她们家竹菊,都是捡来的不成?

顾家诸人(下)

顾夫人也觉得自家婆婆这礼太大了,不说旁的,单那两个玉扳指,她一直以为那是老太太留给自家两个儿子的,顾元璋因为历史原因,使得老太太心存愧疚,虽然没有养在跟前,那也是时时牵挂,刻刻担心,小儿子那是打月子窝里就养在老太太跟前的,从一点点大养到十来岁,那是真正的心肝肉,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被高人收做高徒后,那更是走哪夸哪,三句不离,我家琛儿怎么怎么样了!

虽说小叔家的元谨也招老太太喜欢,毕竟是孙子么?但到底差了琛子一大截,老太太先前也是透过口风的,说她家琛子有个弓,这扳指就是配那个弓的。

顾夫人早就将这两个扳指当自家儿子的所有物了,还曾偷偷去集古斋估过价,少说也要小五位数,现在老货越藏越值钱,藏个几年十几年,几十上百万肯定要的,心里便有些气苦,要说他们顾家如今的地位,钱肯定是不差的,但也没富贵到随手就是一只几十上百万的玉扳指(未来),还有夏沅手里的那个玉镯,那可是真正的老货,不用等几年,现在就至少值六位数以上,给个孩子收着,也不怕她磕着碰着,再看夏沅这样,至始至终都一副清清淡淡、眼眸清明的摸样,说好听点叫视钱财如粪土,说难听点就是不通俗物,你指着一个不懂这些玉镯玉饰的人能护好这些东西,没准不等她嫁给自己儿子,这些东西就被她败光了。

当然,顾夫人自认为自己是书香门第出身,眼窝子没顾小婶那么浅,为了大儿子的性命,小孩子的前程,这点东西她是舍得的,只是在看到,自小就略显清冷沉闷的小儿子在看到女孩时,却满眼温软怜爱的摸样,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起身走到夏沅跟前,将粘着她坐的小儿子挤到了一边,拉着夏沅的手,一脸慈爱地说,“这孩子我一看就喜欢的不得了,这通身的灵气和秀气,是怎样的精心才养出来的人儿,以往我瞧着咱们家的梅兰竹菊已是难得的孩子,今个瞧了沅儿,才知道什么叫钟灵毓秀,这要是我闺女,我恨不能天天搂怀里宠着疼着,那两臭小子都得靠往后靠,”

夏沅被她这么一通夸地有些牙酸,还真是第一次听见顾夫人这么夸她,却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都没有,反倒觉得后背冷飕飕的难捱,再深想她话里的意思,便知道,人这辈子也没看上她这个儿媳妇,所以才打着想认她当干闺女,绝了她当媳妇的后路。

连她都听出来的潜台词,顾家其他人精又哪里听不出来。

想认人家当闺女,也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脸?顾奶奶冷笑一声,“这么钟灵毓秀的闺女你是生不出来也养不出来的,就不用想了,”这话里却隐隐带了警告之意。

顾夫人却有些微恼,她知道夏沅外公救了自己大儿子,她应该感恩戴德,但报恩的法子多的是,为啥非要结儿女亲家啊,她是儿子的亲生母亲,凭啥儿子的婚姻大事,她这个当妈的做不了主,况且,她也是为了孩子好,为了顾家好。

夏沅无父无母,外公再能耐,还能活上几年?再有本事,可到底没有靠得住的家族,就跟那无根的浮萍一般,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就跟那七彩的泡泡球一般,经不起手指那么一戳。

她自己就是个娘家指望不上的,儿子再找个没有母族依托的妻子,往后得多辛苦才能在京都立足啊!

至于夏家,在她看来,那就是个地方官,跟顾家那真是一品大员和七品小官的区别,夏老爷子退休后,也就夏老大顶点事,另外两兄弟,一个从了商,一个是名不经传的学者,管个啥用,要不是有个救命之恩在里面,夏家也够不上顾家的门栏,还能真指望他们不成?

二老也是糊涂,一点小恩小慧就被收买了,那点茶叶,那点酒,还真能当饭吃不成?

什么叫不用想,她一个军长夫人给那丫头当干妈,还委屈了她不成?

刚要说话,就听大儿子玩笑似的问,“弟弟,你师傅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竟然突破基因限制,完成了基因突变,”

顾家三代里,四个女孩四个男孩,女孩没有超过一米六五,男孩除了顾元琛,没有超过一米七七的,顾元璋将将一米七七,顾元瑾一米七三,顾元琋因为胖的原因,光横向发展了,连一米七都不到,顾元瑾一脸热切地看向顾元琛,“二哥,要是真有什么灵丹妙药,你也给我一颗呗?”

十七岁的男孩已经知道了帅的含义,他长的不差,凤眼薄唇,属于俊秀型的男生,但个子是内伤,偏他又喜欢小鸟伊人的感觉,但能让一米七三有小鸟依人感觉的女孩那必是一米六以下女生,那个头女生他又真心喜欢不起来,各种钙片吃了不少,但二次发育迟迟不来,他十七岁的生日愿望时,能把个一米七的女友,拥着她小鸟依人地走在街头。

顾元琛拿眼觑了觑他,“想长高,也不是没可能,就看你吃不吃起那个苦头,”

“上刀山下火海,头悬梁锥刺股,尽管往我身上招呼,只要能长高,什么苦我都能忍受,”顾元谨拍着胸脯,咚咚地作响。

旁边他亲妈听着,都替他疼!

但若有法子让她儿子再长高些,她也是愿意的,也不用一米九,能高个几公分就行。

“我说练武能长高,你跟我一起练不?”

“练武就行?”

顾元谨不想从军,对武术兴趣也不大,他的愿望是开个影视模特公司,奴役比他高的帅哥,泡尽天下美女,这人是心理变态了!

“谦哥也是练跆拳道长大的,也没见他高哪去?”小声嘟囔道,不信这个法子会长高。

越谦一米七七,那是因为越姑父就不矮,人家那是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