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仿照现代工厂管理模式,在纺织工坊建起了班组制度,层层把关,严格质量管理,尽量少出次布,提高经济效益。具体管理,则交给了张冠明。商嬷嬷的这个儿子,有一点和老娘比较像,就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做事十分干脆利落,天生就是做企业管理的,叶儿刚开始还天天看着,后来五六天才去一次。

不过,好消息和坏消息并存。

刘英群居然让何春娇给找回来了,在煤窑干了半年,他皮肤都染成了灰色,瘦骨嶙峋,不停地咳嗽,刚回来那几天,跟个傻子一样木呆呆的,连喊名字都没反应。

刘丁氏心疼地大哭了一场,竟然跑到面馆去闹,说是成才害了他儿子。

跟人家成才,有毛的关系呀。(未完待续)

正文 072 庆父不去,鲁难未已

成才已经在正月里成亲了,伯母自己窝囊,给儿子挑媳妇,非要一个利落能干的,最后终于达成了心愿,成才媳妇比叶儿还要利索,帮着料理小饭馆不说,一家大小浆洗缝补都包了。不过,人无完人,就是泼辣地很。

刘丁氏还没说几句的,成才媳妇便打断了她的话。

“这位大妈,你说我男人害了你儿子,可有证据?你儿子又不是三岁两岁的孩子,成才让他去他就去呀?”

“我没有让他去。”车成才趁这个机会,巴拉巴拉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还来了一句,“刘英群还欠五碗面、一碟牛肉的钱,共四十文呐。”

成才媳妇一听,立刻拉着刘丁氏要钱,她嘴巴非常利落,哒哒哒跟机关枪似的,刘丁氏连插话的空儿都没有,她一看占不到上风,便想离开,谁想成才媳妇还不放手了:“还了我的钱再走。”

刘丁氏属铁公鸡的,哪里肯答应,成才媳妇眼明手快,劈手把刘丁氏头上镶珍珠的簪子拔了下来。

“不给钱,便那这簪子顶账。”

刘丁氏想抢回来,她哪里是人高马大成才媳妇的对手,撕扯中,两人你掐我抓,她没少吃亏,最后,累得筋疲力尽,气吁吁地忍着浑身疼痛走了。

姜守备新鲜刘英连,也就两三个月,一个图有外表的笨女人,既不温柔又不乖巧,只会风骚。还并不是那种风流到骨髓的女人。

刘英连告车成才的状,姜守备一听就知道她娘俩胡扯呢,车成才还没那个能耐。他把刘英连训了两句。事情就过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几个带刘英群做生意的,竟然也回到了郭镇,他们前脚进门,后脚就让姜守备的人给抓住送进了县衙。

这几个人大呼冤枉,诉说了带刘英群去做生意,他如何被拐卖的经过。

这些人一路步行。经过三天跋涉,进入北兆县。刘英群满脚都是水泡,想要雇车走,这几个不同意,他气冲冲一个人离开了大家。不过说好在北兆县城聚集。

“大老爷呀,我们在北兆县找了两天啊,根本没有他的影子,还当他嫌苦,不跟我们走了呢。我们真的没有卖了他啊。”

在家里生活了十几天,刘英群已经恢复了神智,他在大堂上不得不承认,这些人说的是实话。他在北兆县城门口,左等右等。正不耐烦呢,有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和他搭讪,两人聊熟了。那老头说要带他去吃城里最有名的羊肉馆,结果在走过一个小胡同时,被人蒙头捆了,送进了煤窑。

县太爷是清官呀,既然这几个人不是拐子,他知会了姜守备一声。便当庭放人。

其实,打刘英群闷棍的。就是他们,刘英群坐马车走了,他们则抄近路没多久也到了,那个半老头,就是他们的搭档。

刘英群的事情还没弄清,刘英弟忽然失踪了,姜守备就算不爱刘英连,但他爱自己的面子,竟然有人敢动他的亲戚,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请县太爷无论如何要把案子破了。

这一回,县太爷动作神速,很快把拐子抓到了,竟然是何春娇。

刘英群恢复理智的第一件事,便是休了何春娇,他觉得自己是官老爷的大舅哥,这种烂女人怎么还能要呢?再说,王贵在梁三奎死了时,连面儿都不肯露,刘英群也不想继续和这样的人有瓜葛了。

何春娇没想到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知道刘英弟嘴馋,又不能吃肉,经常拿着铜板去巷子口那家小铺里买糖吃。便带了一盒县城买来的糕点,在那附近转悠,果然遇到了刘英弟。

“英弟,我的衣服晾在这里,不小心被风吹到树枝上了,你会爬树,帮我去取下来,我就把这盒子点心给你。”

刘英弟看看那不高的一个小树,看看这盒点心,高高兴兴跟着何春娇进了院子。

“人呢?”大老爷惊堂木一拍。

何春娇吓得花容失色:“我娘家新搬来的街坊黄妈妈没女儿,卖给她了。”

这黄婆子是个职业拐子,一旦得手,立刻挪窝,早带着刘英弟不知所踪。何春娇咬死不承认她知道黄婆子底细,最后被判了监禁三年。她若是知道黄婆子是个人贩子,罪行就大了,最严重会被判死罪的,看来,何春娇还是早就打听过了。

叶儿被刘英弟捉弄了那么多回,最后报复时,还看着她是个孩子,放了她一马,没想到何春娇够狠毒的,竟然第一个便打了她的主意,小恶魔竟然这么着不知所踪了,不过,她的长相,不会被卖进青楼,充其量去了哪个大户人家做小丫鬟。

这时的社会制度,只要交了足够的罚银,监禁就可以免除。何春娇把自己卖到了青楼,用这钱顶了罪行,她的三年监禁,变成了卖肉赎罪。

没了何春娇,刘英群亟不可待想要再娶亲,几个月下来,他的皮肤不再是灰色的了,咳嗽也有好转,他自认为是官家的亲戚,眼光比以前还高,非要找个漂亮的良家女子不可。

郭镇的媒人,刘丁氏托了好几个为儿子奔忙,女方家一打听这边的为人,都拒绝了。

刘英群百无聊赖,这天在街上闲逛,碰上镇西头挑担子卖杂货的贺家独养女儿。

贺货郎想给女儿招女婿,一口回绝了刘丁氏委托的媒人。

刘善民和刘丁氏绝对不会让儿子招赘,便不再纠缠贺家姑娘。没想到刘英群却放不下,他说这辈子,还没见过贺家姑娘那么漂亮的,在家里闹腾,非要刘善民和刘丁氏给他想办法,他非贺家姑娘不娶。

刘善民无奈,派媒人过去,若贺家答应此事,便给人家二十亩地,贺家拒绝了。他们要地干什么?留给女儿吗?女儿嫁过去了,地最后也归他们了,贺家一无所有。

刘善民又让媒人传话,将来生下的第二个儿子,姓贺,为贺家顶门,照样分家产。

贺家还是不答应,若生不下第二个男孩呢?还成了他女儿的罪了。

刘善民再让媒人去,就说,若是贺家不答应,就让女婿派人去抢,反正贺家女儿,一定要嫁给他儿子。

贺家夫妇害怕,带着女儿连夜逃走了。

这话传到叶儿耳朵里,她简直不敢相信,刘善民如此自私毒辣,竟然逼得人家流离失所,她前段时间忙,修理她们的计划没顾上实施,没想到让贺货郎一家受了祸害。

现在再对付刘善民他们,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有姜守备,那几个人衣食无忧,刘英群又上了一次当,他一般是不会离开郭镇的,这个不好下手。刘丁氏和刘善民,就更不好下手了。叶儿简直要绞尽脑汁了。

这天,刘英群正流着口水呆看街上走过的一个小媳妇,旁边一个流里流气的人用胳膊肘轻轻顶了他的腰一下:“哎,兄弟,这样的货色都把你看呆了?要是贺货郎的女儿,你眼珠子还不掉出来了?”

“没办法,贺货郎一家搬走了。”

“呵呵,你想看吗?我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

“哪里?”刘英群立刻来了精神。

“北塬的贺家湾。贺货郎本来就是那里人的。”

刘英群立刻就相信了,他详细地打听了贺家湾怎么走,便不动声色回了家。

刘善民听了刘英群的话,好半天没吭声,北塬县可不是姜守备的辖区,他们的手还伸不了那么远。

“有什么嘛,雇几个人,去把人抢回来,不就在妹夫管辖范围了?生米煮成熟饭,贺货郎不答应都得答应。”

“不成,这太危险了,万一你妹夫到时候遮不住呢?要知道县太爷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妹夫还不把你赎出来了?”

“爹爹那是二十年前的案子,再说,也是刘善忠他先动手,县太爷还好遮掩,你要是强抢民女,怎么说都是犯了王法的,不行,不行。”

刘善民不支持,刘英群手里便没钱,他抓耳挠腮、坐立不安,实在忍不住,便雇了个马车,想去看一眼贺货郎的女儿。

他这一走,还真的再也没能回到郭镇来了。叶儿接受上一次的教训,让人把他卖得远一些。人贩子并没听话,依然还把他卖到了北兆县,不过,不是去挖煤,而是去炼焦炭。

北兆县的煤里有硫,炼焦炭时放出的烟尘非常呛人,炼焦的地方都是几十里没人烟的荒山野岭,刘善民疯子一样差点能把北兆县的煤窑翻过来,也没找到他心爱的儿子,从北兆县回来,便有点疯疯癫癫的。

刘丁氏一个女儿嫁了,其他的一儿一女丢了,男人还疯了,她也快要疯了。

这天,她听说郭镇来了个道婆,法术十分灵验,她又想起以前算命先生说的,刘家那个院儿里诞生的大孙子,会夺去全家人的好运,他们都不得好过的谶语,便拿出刘英连给的十两银子,请道婆作法,要咒死小正儿。

幸好这道婆是陈妈的一个同伴,她们合起来骗刘丁氏钱的,不然,小正正说不定还真受了祸害呢。(未完待续)

ps:鞠躬感谢同学、茶丶末殇同学的的打赏!感谢cissyxx同学、15101647813同学的粉红票!!!

正文 073 奇怪来客

何春娇从姨妈那里听到这个消息,还假仁假义给叶儿送了个口信。她已经知道叶儿现在有钱了,还不是一般的有钱,便想巴结巴结叶儿,说不定叶儿一高兴,给她点谢礼,她都能好好过几天了。

何春娇还是很能哄男人的,她才在青楼待了两个月,竟然有个五十几岁的乡下财主为她赎身,娶她做了填房,谁知道好景不长,那老头的儿子们不答应,硬生生把何春娇赶了出来。

何春娇也不吃亏,好歹她获得了自由身,下等青楼的日子不是那么好混的,何春娇也不敢再把自己卖进去,只好到处招摇撞骗,继承了她姨妈的衣钵。

叶儿给了何春娇一块次布头,够做两双袜子。让带话的人转告她,今后她们就是陌路人。何春娇暗骂叶儿小气,不过,她现在惹不起叶儿,便不再打她的主意。

刘丁氏现在竟然还把他们一家人作恶引来的后果,归咎为小正儿占走了家里的好风水,这让叶儿很气愤,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刘丁氏留不得。

那几个人贩子,专为北兆县贩人的,刘丁氏是个女人,他们不感兴趣,再说,刘英群失踪,姜守备就曾给县太爷施压,这边在通往外县的几个路口,都有人把守搜查,也不好动手。

一时无计可施,叶儿便把此事放了下来。她实在太忙,还顾不得考虑这些。

南方丝织机的挑花机构。必须经过改变,才能用到她的织布机上,这个工作一时也只有她能做。刚推出的细布。上面无非一些细条、菱形块之类的挑花,只适合男子穿着,随着产量渐渐提高,女性市场这一块的开发,已经迫在眉睫了。

面对南方运来的那些结构繁复的提花机构,叶儿对中国古代工匠的聪明才智佩服地五体投地,也不得不投入全副心力。不断领会理解这些机构的作用和使用技巧,仲夏的天气酷热逼人。叶儿荆钗布裙,连戴条珍珠项链都觉得热,她太想念前世那个开放的社会,可以穿背心短裙细带凉鞋。

终于做出了一款双色提缠枝纹花样的机构。叶儿指使木匠赶出几套机构,立刻安排织娘赶工,她还想赶上夏日的尾巴,再赚进一笔钱。等把这些都安排下来,她才松口气。

小正正已经走得很稳了,每天小腿不停歇地跑来跑去,虽然饭量比以前增大很多,但小脸蛋却瘦了下来,商嬷嬷着急的一个劲追着他喂饭。

“嬷嬷。小孩子太胖也不是什么好事,现在这样刚刚好,他饿了。会好好吃的,不饿的时候,你就别强迫了。”叶儿拉商嬷嬷和她一起坐到树荫下休息。

商嬷嬷还有点不愿意,嘴里兀自嘟囔着:“你看这都瘦了一大圈了。”

“呵呵呵,嬷嬷,瘦点儿正好。还跟婴儿那阵儿一样是个胖胖的小球儿,能跑得动嘛。”

“正儿是个利落孩子。你看他,跑起来脚不沾地似的。”商嬷嬷两眼笑得弯弯的,喜悦地看着小正儿。

这个时代的大人,大夏天也要包地严严实实,小孩子却可以光溜溜什么都不用穿,叶儿甚至看到四五岁大的小男孩,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地在巷子里玩儿。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用次布头给小正儿做了几身细纱布小背心,开裆小短裤换着穿。

小家伙跑累了,哼哼叽叽想要叶儿抱,叶儿用温水把儿子的一身汗水擦干,端给他一碗温热的羊奶。

小正正一岁便断奶了,现在除了吃饭,每天三碗羊奶,这是他的最爱。正儿一口气把羊奶喝完了,身上又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叶儿重新帮儿子擦了,抱起他放到树荫下的凉塌上,然后拿过一个布老虎递过去。正儿没玩两下,上下眼皮就直打架,叶儿把他放倒在榻上,轻轻拍了几下,小家伙就睡着了。叶儿把一个竹眉子做骨架,上面蒙了绢纱的罩子扣在儿子身外,这才一边打扇,一边看着商嬷嬷做活儿。

偶尔一阵小风,撩起叶儿宽松的细布衣裙,消去了一身的燥热,院子里静悄悄的,叶儿望着儿子红润的小嘴轻轻吮吸,是不是在梦里回想他吃奶的幸福时光呢?

只有一明两暗三间上房的小院子,一棵粗大的洋槐洒下一片绿荫,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偶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满足和惬意。

日子不在于有多少钱,不在于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只要自身觉得满足,这就是幸福的滋味了。叶儿上一世病魔缠身,她在这一世,最大的心愿就是健康,现在,她不仅有了这个,还有老实憨厚疼爱她的丈夫,有了一个活泼可爱乖巧伶俐的儿子,还有商嬷嬷、郭妈妈这样的同事和朋友,有赵先生、王老爷对他们夫妻的爱护,她真的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若没有刘丁氏他们,她的日子简直就是完美了。

赵先生在对付和尚的那次行动里表现出的谋划和组织能力,让王老爷十分欣赏,老头儿找过赵先生两次,无奈赵先生不肯经商,沈家营的学堂办不下去之后,他也来了郭镇,就在镇子东头的学堂里教书,虽然束脩不高,但吃穿用度学堂都包了,他几乎不来王家大宅,刘应东每次回来,都会花很多时间在他那里,跟赵先生学习算账和其他一些生意经,他带回来一些外面的特产,送给赵先生,那边也都毫不客气地收下,叶儿能感觉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很亲密。

叶儿这边的日子幸福安宁,其乐融融。她越是想要珍惜,就越是觉得刘丁氏他们是祸害.

这天,一位土里土气的农妇,身后跟着个打扮妖娆的中年女人,来到姜守备的家门口求见,她是卫姨娘的嫂子。

听到通报,卫姨娘出门迎接,见嫂子带了一个妖娆的妇人,非常吃惊,但看到身后的老妈子探头探脑的,就什么都没说,把人接进了房里,遣开下人,让心腹丫鬟守着外面,这才低声说话。

“爱梅,今年夏天太热了,你哥让我送几个西瓜给你和妹夫消暑。”

卫姨娘没说什么,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勾出一丝讽刺的微笑。

卫家的脸色一黑,心里暗骂:还不是我四处托人,才给你找了这门好亲事,没想到竟然摆起谱来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点眼色她还有,硬硬压下一肚子怒火,继续说道:“这阵子没来看你,也不知道小姑身子可好?”

卫姨娘父亲早逝,娘拼尽心力为哥哥娶了媳妇,也累死了,她的亲事就落到了哥嫂的手里,哥哥老实巴交,嫂子便拿她当货物卖。她刚来这里,姜守备对她还好,嫂子就经常来看她,每次都想方设法从这里抠点什么带回去,自从刘英连进门,她没什么能给嫂子的了,这个女人也不来了。

姜守备这里的内院,一个月一两银子的费用,刚开始都是卫姨娘管着,后来便是刘英连管了。可这个刘英连,不是个过日子的,她手里有了钱,买衣服、首饰、贴补娘家,十来天就把银子花个干净。刚开始姜守备宠她,还会再拿出钱来贴补,两个月之后就烦了,直接把银子给了卫姨娘,这也是卫姨娘失宠,还能够指挥得动下人的原因。

卫姨娘摸不清嫂子的意图,便一句话不说,任她一个人在那里表演。卫家的也觉得没意思,便直截了当地给卫姨娘介绍道:“这是咱村廖生他姑姑,有些事情你不懂,我特地请了她来教你。”说着,她伸了个懒腰,“哎呀,好热,我去屋外吹吹风去。”

廖家是个乐户,男人们给红白事吹唢呐,女人则去富人家唱唱小曲。廖生这个姑姑,跟过好几个男人,在村里名声扫地,轻易不敢回娘家,卫姨娘还是小时候见过,刚才一时没认出来。

大概怕卫姨娘把她赶出去,廖银串满脸谄媚地笑着,急急忙忙地拿出一个小册子递过去:“姨太太,你瞧瞧这个。”

卫姨娘有点恼火地往外一推:“我不认字。”

“呵呵,这不是字,是画儿。”她一边说,一边凑过来,掀开布做的封皮。

卫姨娘看她神神秘秘,下意识地往上瞄了一眼,立刻连脖子都涨红了。

“滚出去!”卫姨娘又羞又气,低声吼道。

“别!你缺的就是这个啊,那个女人还没你漂亮呢。”她指了指刘英连住的西厢房。

卫姨娘吃亏在不懂闺房之事,姜守备说她就是一条死鱼,这才又纳了刘英连的。

见卫姨娘不推她了,廖银串又凑过来:“咱乡下女人,都是糊里糊涂过一生的,大户人家的,哪里还什么都不懂呢?这都是你嫂子的疏忽,该在出嫁前就教会你的。现在她听说你不得意,这才求了我来,姨太太,你且好好听,这里面窍门可大了。”

卫姨娘虽然觉得羞耻,但一想平日里的种种不如意,便咬牙忍住,继续听着。(未完待续)

正文 074 釜底抽薪

刘英连自从进门,没少挤兑卫姨娘,也没少欺负她,卫姨娘这些日子过得十分憋屈,廖银串又是常在大户人家混的,三下两下,就把卫姨娘说动了,她重新拿了册子,一页一页翻着,很详细地讲解,有时候还有些肢体动作,卫姨娘听得脸红耳赤,心如鹿撞。

接下来几天,那廖银串天天过来,对卫姨娘进行全面培训,不仅包括闺房之术,还有她所知道的大户人家待人接物、礼仪往来,包括穿衣打扮、举止体态。

有些事情,卫姨娘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掌握的,有些却并不难。

这天,姜守备回到家,两个女人你挤我我挤你的,一起凑了过来:“老爷!”

“我娘家刚送的西瓜,我用井水湃凉了,你过去吃几牙消消暑吧。”卫姨娘说的。

“老爷,你累了吧?我帮你揉揉肩、捶捶背可好?”

想着刘英连手无缚鸡之力,姜守备一介武夫,她的那一套,根本没什么作用,还是吃点西瓜再说。姜守备往上房而来。

上房一明两暗共三间,卫姨娘住在西次间,这比刘英连的西厢房要高大宽敞,比较凉爽舒适,还有,姜守备今天看着卫姨娘,似乎与往日不同,不是一副木头美人的模样,他忽然有点好奇。

卫姨娘按照廖银串教的,帮姜守备脱下外衣,利落地用帕子帮他擦汗,然后递上备好的西瓜牙儿。姜守备吃瓜时,她帮他捏肩,嘴里还小心地问:“老爷。这个力道可合适?”

姜守备舒服地直哼哼,那一晚,他便没有再从上房出来,刘英连等到那边熄了灯,这才蔫蔫上床,翻来覆去到半夜,好容易才睡了。

自打那天起。卫姨娘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事事都令姜守备十分满意。刘英连使出浑身解数,可惜,她那点伎俩,姜守备早就领教过。不新鲜也不吸引人了。

卫姨娘失宠,她有一手好针线,会管家,还能忍,姜守备倒也不烦她。刘英连被冷落,没几天就受不了了,这天姜守备回来,又不搭理她,她便十分委屈地坐在屋里哭起来。伺候她的婆子不劝还好,越劝她还越来了,哭声惊动了姜守备。只见他怒气冲冲地过来,一脚踹向刘英连,虽然踢在凳子上,也把刘英连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连一声也不敢吭了。

家里几个仆人都知道了此事,对刘英连的态度立刻大转变。经常爱搭理不搭理的。

立秋的前几天开始下起了连阴雨,天气一下子便凉了下来。只是空气潮湿,让人觉得阴冷难受。

姜守备下衙回来,卫姨娘服侍他盥洗之后,拿出一身白色细布便服给他换上,十分柔软舒适又能适度保温,姜守备高兴地呵呵笑了两下,搂住卫姨娘的腰肢问:“这衣服不错,你新做的?比以往的穿着舒服。”

“那是当然啦,老爷,这可是镇东头王家出的抢手货,听说京城里的贵人们有时都买不到手呢。我还是亲自去王家,人家才给了一身的尺头。那管事说了,不是不给面子,京里头那些大官儿早就下了订单,他们实在赶不出来,不然,还不早就送几身给老爷了。”

王家两个儿子,一个正五品,一个副六品,都远远比姜守备这个八品的官儿大多了,再加上朝廷重文轻武,他紧巴结王家还来不及呢,那管事能这么说,便是给足了他的面子,姜守备听着舒服,高兴地呵呵笑着,躺倒在凉塌上,卫姨娘赶紧给他捶腿。

“好啦好啦,别累着了。”姜守备的手在卫姨娘身上捏揉,两人嬉闹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