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迎川暗暗摇头，看吧，弱点就是这么明显，一句话就把她打回原形了，他往外面看了看，那对情侣已经离开了，便对还在生闷气的程姝说道：“人都走了，你也可以出来了。”
程姝立刻看出去，果然没人了，她多少有些郁闷，还指望着能偷听到更多的料呢，毕竟这种机会不是经常有。
“手可以放开了。”沈颖川提醒道。
什么意思？程姝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抓着他手腕的双手上，愣了半秒，她顿时惊醒，立刻飞快地放开手，动作太大了，手就打在了墙上，疼得她捂着手忍痛，结果脚下一乱，高跟鞋一拐，整个人就失去平衡了，尽管她急中生智地抓着窗帘想要保持平衡，但很不幸，窗帘竟然被她拉扯下来了。
就这样，程姝就在沈迎川惊愕的目光中就这么摔了一跤，倒地的过程中，她脑袋闪过的念头却是——原来沈迎川除了面无表情和挑眉之外，还有别的面部表情啊，这一跤摔得也算值得了。
程姝以一种极为不雅的姿势摔到在地，幸好这个角落比较偏，她又忍住了没惊呼，不算太丢人现眼，她不顾疼痛赶紧坐起来，快速地将裙子一扯，将泄漏的春光挡住，然后飞快地看了沈迎川一眼。
沈迎川真是哭笑不得，这事太突然了，他都还没来得及出手去拉她呢，她就摔了，他收回错愕的表情，一脸平静地伸手过去。
程姝赶紧拉着他的手站起来，居然出那么大的洋相，太倒霉了吧，而且窗帘都被她扯下来了，这要怎么办？她眼巴巴地看着沈迎川。
“没摔疼吧？脚没崴到吧？”沈迎川问道。
程姝动了动，然后摇头。
“没事就好。”沈迎川说道，“你先找个地方坐吧，我去找人把这窗帘收起来。”现在装回去是不可能的，只能收起来，等宴会散了之后再装回去了。
“谢谢。”程姝低若蚊鸣答道。
沈迎川正想回答，目光却注意到有人走过来，便看了过去。
“哟，小沈，你可真怜香惜玉呢。”麦杰豪端着酒杯一脸讥笑地走过来，“也难怪，美人投怀送抱，哪个男人受得了？”
程姝的目光如电般扫过去，可惜这点程度的警告到了麦杰豪那里根本算不上事，他哈哈笑了两声，用一种恶心的目光掠过程姝身上，然后意味深长道：“小沈啊，有时候看起来越纯情的女人心思就越复杂，你看吧，你旁边的这位小姐年纪轻轻，不仅搭上了你这艘船，还搭上了长垣，真是好本事呢。”小姐那两个字特比加重了语气。
这话里话外的暗示，气得程姝胸肋直发疼，手指都发抖了，她咬着牙，就要站起来反驳麦杰豪，却被沈迎川按住了。
“麦董，您又何必对一个小姑娘如此苛刻呢？”沈迎川平静道，脸上看不出一丝愤怒，跟旁边的程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你不要太纵容了。”麦杰豪冷哼。
“是么？”沈迎川笑道，“我这可是跟麦董您学的，你这几十年来一直对徐太太如此爱慕有加，实在让我佩服。”
麦杰豪对王含竹的那点意思圈内很多人都知道，可从来没人敢当着他的面指出来，没想到今天竟然被沈迎川狠戳伤口，麦杰豪的脸色立刻就沉如黑铁，难看得狠。
“若不是你们这些人纵容着她，她也不过是徐鹏云后面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罢了。”沈迎川冷冷道，“跪着舔着去捧着王含竹的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公司凭借自己的能力努力工作的下属？”
看着沈迎川冷然的侧脸，程姝突然间觉得沈迎川好帅。
如此
麦杰豪怒火冲天地离开了，程姝越想越不对劲，一再跟沈迎川确认：“我们这样得罪他，真的没有关系？”
“是我得罪他，不是我们。”沈迎川强调道，“我觉得他不会没品到迁怒到你身上。”
“这不是重点，好吗？”程姝没好气道，“你不是一向强调要控制好情绪，不要冲动什么什么的么？为什么你要说那样的话？得罪麦杰豪对你对CMR没好处吧？”
沈迎川挑眉：“我以为我的仗义执言能得到你的感激呢。”
“屁话！”程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的确，在沈迎川站在她身前与麦杰豪冷眼相向的时候，她真的很感激，可问题是，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程姝，不会傻傻地认为感激就足够了，她已经知道这份感激后面所付出的代价。
“不必太在意，”沈迎川随手一捋额间的刘海，嘴角微微一翘，带着几分傲慢与自得，“虽然麦杰豪的公司挺大的，在相当的人际范围内也算有势力，但这种势力只对需要仰仗他的人有效，对我来说，他还不值得我抬头瞻仰。”
意思是他不怕麦杰豪，所以没必要忍受麦杰豪的污言秽语？反击，不是因为想要在言语上整个高低，只是因为他可以不必勉强自己忍受这一切。
忽然间，前世的种种，求而不得的痛苦，弃之不能的困苦，这些在这一刻都变得无足轻重了，因为此时此刻，在程姝的心中萌生了一种想法：这个男人身上有她向往的一切，重生后她不断追寻的一切——冷静自持，高瞻远瞩，运筹帷幄。
沈迎川不动声色地看了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程姝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你和徐卫都到底是什么关系？”程姝忽然开口道。
“好朋友，合伙人。”沈迎川毫不迟疑地答道，“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在打他的主意，你明明看在眼里，却从不干涉，而且你刚才对麦杰豪说的那一番话……”程姝没说完，话中不尽之意昭然若揭。
沈迎川轻轻一笑：“首先，我和老徐是朋友，不代表我就要认可他的父母。其次，你和老徐的那些事，一来我老徐自己乐在其中，我无权干涉，二来，我觉得老徐对过去八年的幻想过分执着并不是一件好事，而打破一份美好的幻想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他亲手揭开那份美丽外皮，亲眼看到底下那份丑恶。”
程姝一怔：“那如果，他一辈子都没揭开外皮或者揭开了之后还是不改初衷，那怎么办？”
“我们只能在有可能让朋友后悔的事上进行干预，但不能干涉对方的选择。”沈迎川平静地说道。
是啊，没有人能帮别人做任何选择，所以现在她所做的，全都是引导，而不是决定。
“回去好好睡一觉，”沈迎川说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程姝忍俊不禁，这么经典的话到了他嘴里怎么变得那么老生常谈呢？心灵鸡汤根本跟他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搭嘛。
因为很晚了，不放心程姝一个人开车回去，沈迎川开车送她回去，这是他第二次送她回去了，程母难免有些想法，便问程姝道：“你这个上司结婚了没？”
程姝没体会到程母的言下之意，随口答道：“没呢，你有好对象要给他介绍吗？”
程母看她一脸不争气的样子：“好对象没有，好女儿我倒是有一个。”
程姝呆住了：“妈，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沈迎川就是我的老板而已。”
“我这么想有什么不对？”程母理直气壮道，“他沈迎川一表人才，能干厉害，我女儿清秀佳人，乖巧懂事，门当户对，有什么不好？”
可问题是感情不是门当户对就足够的，程姝有些无奈，苏曼这么想她只当是误会，可她妈也这么想，那她就真得好好想想了，她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让别人产生这样的误解的？
时间不会因为程姝的思考而停止，而沈迎川也不会因为宴会上的意外而对程姝另眼相看，上班之后还是依旧催着程姝赶紧做决定。
“我不能等到你想明白，你如果不愿意，我可以另择他人。”沈迎川说道。
听这样的话，谁还会误会他们的关系？程姝腹诽道，然后思考片刻之后认真道：“我最后跟方经理谈一次，就给你答案。”
“可以。”
程姝并不是想跟方立勤谈心，只是想争取多一点时间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当上这个经理，那就爬上了新的岗位，视野会得到拓宽，能力会得到提升，而且CMR的平台也保证了她将会得到很多机会，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CMR也会限制了她的发展，她与常人不同的是，她是重生的，虽然上辈子她除了姚铮云之外的事关注不多，但不可否认或许将来的某个时机，她的回忆能够帮她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可她这份回忆是无法解释也经不起推敲的，如同上次她告诉沈迎川的事一般，想必沈迎川对她的知情早就产生了怀疑，但幸好他没有过问。
任何选择，都是一种冒险，她要如何选择？
回到办公室，方立勤将两个文件夹递给她，交代了一些事，她打断他的话：“方经理，你还真是心急啊。”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方立勤笑道，“你最后肯定要接受的，干脆一点让我们好聚好散，不好么？”
又在催她，程姝心里泛起了嘀咕。
回到位子上，旁边的苏曼转过来，朝着她桌面上的两个文件夹看了两眼，然后问道：“程姝，沈总找你去谈什么？”
“没什么。”程姝随口答道。
苏曼站起来，走道程姝面前，说：“程姝，我们是不是朋友？”
这个问题问得很突兀，因为这不是“程姝，我们是不是朋友，是朋友的话就就帮我一个忙”的那种欢快的语调，而是平静之中带着隐隐的怒火，程姝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答道：“怎么啦？我们当然是朋友啦，你是我在公司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苏曼讥笑道，“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程姝迟疑道。
“误会？”苏曼的声音突然高了一个八度，吓了程姝一大跳，也吸引了其他同事的注意，大家好奇的目光让程姝倍感压力。
“苏曼，你先冷……”
“你要当经理了吧？”苏曼打断她的话逼问道，“方立勤辞职了，他推荐你接手，沈总同意了，或者沈总提议的，方立勤接受了，领导决定了，没征求我们底下人的意见也就算了，可你是我的好朋友啊，当你在决定要不要当上我的上级的时候，有没有那么一秒钟，想要跟我交流一下？”
苏曼脸上的表情充分显示了其内心的怒火，程姝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想瞒着，而是我还没决定要不要接受，我还想劝方经理留下……”
“既然如此，为什么方经理现在就开始带你了？”苏曼反问道，沉默片刻，她忽然自嘲一笑，“我进CMR那么多年了，你就没想过，我对项目经理这个职位有没有兴趣？如果你告诉我，我至少有一个竞争的机会，就算我最后竞争不过你，我也认了，可你居然没有告诉我……是了，谁会自砸饭碗呢？是我太强求了。”
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了，程姝突然间就陷入了左右维谷的境地，如果她选择接受，那她和苏曼的友谊就彻底完蛋了，可若她选择退出，那苏曼多半会认为她是在施舍，好心办坏事，情况会更恶劣。
程姝很是恼怒，这件事只有她、方立勤和沈迎川三个人知晓，她相信另外两个人是不会告诉苏曼的，那么苏曼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很显然，对方告诉苏曼这件事，并不是为了帮助苏曼，而是为了让她不好过，可她进了CMR这段时间以来，从来都没表现过要跟谁争权夺利，而且CMR的不成文的规定——走关系进来的在升职过程中永远是最后一个考虑的，大家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她与每个人的关系都挺不错的。
这件事不能拖下去，再拖，就真成了难题了，程姝果断地在其他同事参与进来之前，将苏曼带到外面，她决定要开诚布公地跟苏曼谈一谈。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进CMR吗？”程姝说道，“一方面因为我在感情上输得一塌糊涂，想要在事业上获得自信，这里只是我上升的平台，不是我最终的地方，我曾经想过要自己创业，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成功，因此我哥便请求沈迎川给我提供一些帮助，一开始沈迎川拒绝了我，后来我在某件事上帮助了他，他作为交换给我提供这次机会。另一方面，我进CMR的直接目的是CMR的股东徐卫都，他才是我想要接近的人。”
苏曼本来是告诉自己不要听程姝的辩解，可是当程姝说到她的目的是徐卫都之后，她忍不住问道：“这跟徐卫都有什么关系？我以为你的目的是沈总。”
“我跟沈迎川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程姝心里松了一口气，能听进她的话就好，那她就有机会表白自己，解开苏曼的心结，“当然，我对徐卫都的想法也不是你猜的那种，而是为了霍时然。”
“霍时然？为什么？”苏曼追问。
程姝藏一半说一半地将她的目的说了出来，苏曼听了半天，茫然道：“你的意思是，你进CMR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接近徐卫都，然后鼓励徐卫都去追求霍时然，给姚铮云和霍时然添点堵，是这个意思吧？”
“对。”程姝点头，“而且你知道我为什么对要考虑那么久都没下决定么？因为方经理之所以会离职，我也要负一定的责任。”她简单地将沈迎川告诉她的原因转告了苏曼。
方立勤工作能力的不足这在CMR是不争的事实，苏曼对此并不怀疑。
“所以你看，毕竟方经理在CMR做了那么多年，我只是想为自己引起的事挽救一下，不过现在他去意已决，既然如此，那不如这样，我们两个现在就去找沈总和方经理，当面把你的意愿跟他们说，让沈总在我们俩之间做一个选择，如何？我想沈总那么有原则，你应该不会有意见的吧？”
苏曼听完程姝的话，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思片刻，然后问了程姝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你跟霍时然是不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还没有，迟早会的。”程姝说道，“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告诉我这件事的人就是霍时然。”苏曼说道。
程姝一怔，各种思量在脑袋里转得飞快，原来如此，难怪了，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她能借徐卫都的力，霍时然为什么不行？
考验
她还没真正找霍时然的麻烦呢，霍时然反倒来找她的麻烦，程姝真是气乐了，看来，她的做法是实在是太温和了，让对方以为自己是没爪子没利齿只会叫不会咬人的hello kitty了。
程姝虽然很气愤，但现在正事是要解决她和苏曼之间的事，她决定趁热打铁解决这件事，便带着苏曼直接去找沈迎川。
沈迎川板着脸看着这两个姑娘，沉默半晌，手指在桌面上弹了弹，脸上带这一种危险的笑意问道：“是谁给你们这种错觉，以为这个职位的人选只能在你们两个中间选？”
程姝和苏曼顿时一愣，这……
“经理的位置是玩具吗？你不要就换她？”沈迎川抬起眼皮，“哪来回哪去！”
连沈迎川都生气了，可见她俩这件事做得有多荒唐了，两个人只能落荒而逃，彼此狼狈地对视，然后一笑泯恩仇。
“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程姝主动道歉。
苏曼也挺不好意思的：“是我不好才对，沈总和方经理选你没选我，肯定是你比我更适合。”
“别这样说，可能是因为我表现得太急切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然后相视一笑，终于和好如初了，程姝拉着苏曼的手道：“你对我而言，不仅仅是可靠的同事，而且是很在意的朋友，以后如果有什么误会，我们摊开来说，好吗？”
苏曼点头，然后道：“你跟沈总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吗？沈总可是公司头一号黄金单身汉哦，你反正现在也没有男朋友，干嘛不考虑一下？”
程姝想到那晚沈迎川讥嘲麦杰豪的样子，她心里一顿，面上笑道：“这又不是两个单身的人凑成一对那么简单。”
“说真的，沈总在你眼里不够好吗？”苏曼好奇地问道。
程姝想了想，努力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感觉：“不是不够好，而是太好了，好到我无法企及，无法抓住，就如同一株高岭之花，无比美好却高高在上，不属于我。”
苏曼激动地拍拍手，拼命点头：“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啊，我原来就是这么想的，那么好的一个金龟婿，可我就是想都不敢想啊。”
“对吧，所以你也明白我的感受了吧？”程姝抱怨道，“每次让他批阅文件的时候，我都战战兢兢地盯着他的眉头看，生怕哪里出错，然后他的眉毛就会挑起来，如果错得离谱，就要翻白眼了……哎，这个人面部最活泼的地方竟然是眉毛，真是让人无语。”
苏曼眨眨眼：“你还真了解啊。”
“废话，我都被他批评了大半年的呢。”程姝抱怨道。
两个女生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丝毫没有注意到楼梯间不远处正站着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姿。
沈迎川挑挑眉，随后又伸手在眉头摸了摸，面色古怪地转身返回，没有去惊动那两只叽叽喳喳却不知危险曾经来临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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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立勤终于还是将辞职的消息公布出去了，引来好一番震惊，面对所有的不解与质疑，方立勤给出了一个比较含蓄的回答，说他想在新鲜行业自我挑战一番，而且CMR是属于更进取更有活力的年轻人。
大家纷纷把目光落在了程姝身上，虽然他们什么消息都没听到，但这段时间程姝和方立勤经常去沈总办公室，程姝若说什么□□都不知道，打死他们也不相信。
面对大家好奇的目光，程姝有些不好意思。
方立勤拍拍她的肩膀，让她跟他过去，程姝呆了呆，收拾起情绪，打起精神，跟了过去。
方立勤跟沈迎川说了来意，说想要提拔程姝当经理，接管他的工作，沈迎川没直接表态，先方立勤回去整理交接的东西，留下程姝。
因为之前和苏曼闹的那一场，程姝此时颇为尴尬，她连坐都不敢坐，直挺挺地站着，眼神躲闪着，就是不肯直视沈迎川。
沈迎川故意似的，半天没说话，这让程姝更加如芒在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沈总……”
沈迎川这才抬起头，敲敲桌面，示意程姝坐下，程姝立刻摇头：“沈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听着就是了。”
“你之前肯这么受教，现在也没什么事了。”沈迎川双手放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显得很随意，但看向程姝的目光却带着几分审度，半晌，他开口道，“你先前的表现让我觉得你来担任这个职位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但事实证明，我是过于乐观了。”
“实在抱歉。”程姝道歉道，事后回想她也懊悔自己怎么会头脑发热要跟苏曼跑到他面前做那样的事，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她和苏曼已经和好如初了，只能想办法在他面前多表现表现，洗刷负分吧。
“你没伤害我，不必道歉。”沈迎川平静说道，“方立勤强推你，但你的表现让我觉得你对这个职位并不在意……”
“我只是一时头脑发热。”程姝解释道，“当时一时就抽了，没想明白。”
“那更证明了你不适合做领导。”沈迎川一针见血道，“一个犯抽的能干的领导的隐患，比一个平庸的领导大多了。”
程姝当即无言以对。
“所以，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你拒绝，我另找人出任经理，另一个，你如果要挑战，那你必须我的考验才能上任。”沈迎川说出他的目的。
这还用考虑么？她重生可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可以的，程姝抬起眸子，无畏地与沈迎川对视：“我接受考验。”
“很好。”沈迎川嘴角微微一翘，程姝这个选择似乎取悦了他，这让程姝一震，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在他脸上看到可以称之为愉悦的表情。
沈迎川注意到程姝的怔忪，立刻板起脸，对程姝道：“既然你下了决心，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我的要求很简单，你自己独立发起一个项目，规格必须达到S级，预期效益要达到一千万，最关键的是，可行性最后要通过公司投票。你可以向方立勤寻求帮助，不过我不建议那么做，因为方立勤在CMR这么多年，也从来没策划过这么大的项目。”
一千万！
程姝预料到沈迎川的任务不会很轻松，但没想到竟然这么苛刻，她入职以来完成的可以清楚预算到收益的单子，不过也就两百万规模，有那么大收益的项目都是需要长期投入的。
“我……”程姝想说这个考验太难了，可不难的就不是考验了。
沈迎川提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因为公司其他组别的经理都经手过这种级别的案子，而且完成得都很漂亮，成为业界的经典案例，程姝如果没有敢于挑战这种任务的魄力，那她比方立勤也好不到哪里，那他还不如直接将这个组打散重新建新的组别，那对他对这个公司都更好。
“请问……时间呢？”程姝艰难地开口道，“沈总这个考验有没有时间限制？”
“没有。”
“理由？”
“因为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在意时间限制的，而那些没本事的人，给再多时间也没有用。”沈迎川冷酷道，“而且……到时候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明白自己适合不适合。”
程姝深深吸了一口气。
刚觉得他最近变得平易近人了些，结果就给她出了这么变态的考验，真是过分啊……然而她不怕，也没什么可犹疑的，不成功便成仁罢了，经历过上一事的困苦，还有什么事能吓到她的么？
“我接受考验。”她再次答道，这一次比前一次更笃定。
沈迎川点点头，道：“我很期待。”
程姝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而沈迎川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暗笑，如果程同知道程姝被他逼成这样，会不会上门来揍他？不过这是没办法的事，既然人交到他手上了，怎么□□磨练就是他的事了。
程姝迈着沉重的步法回到办公室，大家立刻围了上来，苏曼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沈总同意了吗？”
“一定要同意啊，我可不希望以后有一个外人来当领导，对我们指手划脚的。”
“就是啊”
方立勤也期待地看着程姝，程姝解释道：“沈总说可以给我这个机会，但是我要通过他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