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艘龙舟已经下了水,整装待发,岸上锣鼓喧天。

皇上一一指给太后下面的龙舟上都是哪些人,等到看见一艘船上好似好有个小小的身影,到意外了:“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上面来玩?”

康熙哈哈笑道:“这是咱们费扬古将军的爱徒!”

太后一怔,看向了又诺:“这是你弟弟浦羽?”

又诺笑着答是:“是浦羽。”

太后就不满起来:“是不是谁故意欺负他,万一要是掉下去怎么办,把这孩子带到哀家这里来,哀家看谁敢胡来。”

竟然十分护短的样子。

康熙耐心的解释:“您是不知道这孩子,年纪小小不但功夫了得而且力气也惊人,就是下面这些兵将出身的成人也未必有他厉害,费扬古手下的将军们一致要求带上这孩子,费扬古也答应过的。”

看样子浦羽在费扬古跟前的这群亲兵手中很吃的开,这样就好。

太后一听如此,难免感慨:“难怪费扬古愿意收他做徒弟,确实有些资质。”

一转头瞧见河里竟然开进来了一条画舫:“这是谁在上面?怎么瞧着眼熟?”

又诺眼神好,远远的就能看清楚,在太后耳边道:“瞧着是九阿哥。”

康熙就哼了一声:“这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太后笑着摆了摆手:“他们正是爱玩的年纪,这本也没什么,叫又诺也过去玩玩,总跟着我也闷坏了!”

太后竟然对身边的这小姑娘如此体贴爱惜,康熙便又多看了两眼又诺:“即是太后爱惜,那你便去吧。”

又诺行了一礼,慢慢退下。

坐在一旁的惠妃看见又诺离开,冷冷的笑了笑:“不过一个小丫头比我们这些人还得脸!”

坐在一旁的贵妃听见,瞧了一眼惠妃:“怎么你也想去坐坐画舫,要我不也叫人给你弄一艘。”

惠妃冷哼了一声,瞧见贵妃身旁的又雪,又笑了起来:“这就是又诺格格的妹妹?你就是想上赶着巴结,但也要看人家领不领情呀!”

又雪抿了抿嘴,向惠妃微微行礼:“娘娘说的这话有些偏颇,姐姐侍奉太后,不但是为皇上分忧也是为娘娘们尽孝,贵妃娘娘看重姐姐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何来巴结一说。”

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安安静静的姑娘还有这么能言善辩的时候,贵妃十分满意,却微微笑着呵斥:“哪能这样和惠妃娘娘说话?”

又雪应了一声:“是。”

惠妃被这两个一唱一和到气笑了:“好,贵妃娘娘果然找来了一个好帮手,但愿以后别被这小丫头比下去!”

宫中的女人说话,句句见血,惠妃不过随口一句,就想离间她和贵妃的信任,又雪的睫毛微微颤抖,握在一起的手不自主的收紧。

贵妃看了一眼又雪只是一笑:“这个不劳你操心。”

胤禟把船停靠在了岸边,接了又诺上去:“从这里瞧,看的最清楚,我们的浦羽可真了不起,坐在一堆壮汉中间,一点都不露怯。”

又诺冷冷的看了一眼胤禟:“浦羽什么时候是你的?”

胤禟嘿嘿一笑:“这不是你弟弟就是九爷的弟弟吗。”又朝着后面喊:“秀丽秀婷,把好茶给又诺格格端上来!”

这家伙惯会享受,这两个双胞胎姐妹长的如花似玉,十分漂亮可人,又诺坐下瞧了一眼这画舫,看上去竟然是崭新的东西:“这是你买的?”

胤禟唰的一下打开扇子:“是九爷我为了看赛龙舟专门买的!”

又诺没好气的别过了眼:“我们这些人有点钱也没敢像你这样花!”

胤禟不在乎的道:“那么多银子放着做什么?四哥是个老古板,就是有钱也藏着掖着,我可不那样,还有你,留着钱做什么?”

又诺笑看着胤禟:“我打算在京城新开一家自助餐馆。”

胤禟一怔:“什么是自助餐馆?把我也算上!”

又诺瞥了他一眼:“你有钱吗?”

一艘画舫把他最近的一点私房钱花的所剩无几,早知道又诺又出点子,他一定攒着,还要在缠又诺叫她答应,水里的龙舟听到岸上的号令,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去,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站在船边向外看去。

小小的浦羽一点都不露怯,十分卖力,不比谁差,大抵是因为有了要关注的人,这场比赛也变的十分扣人心弦,胤禟不停的跳着喊:“快呀!快呀!在快点!”

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面来了一艘小船,一下子撞在了画舫上,大家都站在外面完全没有防备,一下子掉下去了很多人,如果又诺只是平常的人没有一点功夫没有一点警觉,那么必定也会掉下去,初夏时节穿着单衣,大庭广众之下,从水里捞上来那也是名节全毁。

又诺眼疾手快的拉住了站在她旁边的胤禟,由于向后使了力气,两个人跌坐在了船边。

胤禟后怕的拍了拍胸膛,但却没像平时一样乱嚷嚷,而是少有的平静,扶了又诺起来:“你有没有事?”

这边有人落水,早惊动专门维持秩序的船只,赶了过来,很快救起了落水的宫女太监,将那个开小船的人也一并逮住。

又诺淡淡的摇了摇头,看向了高处的彩棚,两个人一时都沉默下来,即使胤禟在年纪小,他毕竟在宫中长大,而这艘小船在这么宽阔的水面上无缘无故出现又偏偏撞上了他们,若说不是认为,也太说不过去。

那边已经有龙舟第一个到达了岸边,浦羽被几个士兵高高的举起,看上去十分高兴夺目,不知道此刻有多人在注视她的浦羽,在羡慕她恣意受宠的浦羽,又诺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大抵她是太好脾气了所以有些人欺负的这样明目张胆,那边太后看到这边出事,急急的叫人把又诺接了回去,见又诺无事也放心下来,沉下了脸:“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一定要给我们又诺一个交代!”

坐在一旁的太子也立刻应声:“确实不能轻易就这么放过去!”

又诺的目光对上朝这边看过来的惠妃淡淡一笑,就好像是下了诅咒,惠妃无端的觉得心里发寒,越发挺直了脊背,回以微笑。

柔佳和一群相好的姐妹坐在一起,远远的看见耀眼的浦羽,大家不免一阵议论。

“我阿玛就说,虽然忠勇伯府上长辈不顶事,但是架不住人家晚辈争气,看上去现在是败落了,等到后面的子孙上来,又是一场荣华,为此没少说我们。”

“我阿玛也是这样,说一样的孩子,人家的怎么就这么争气,又诺格格在太后身边侍候,太后比公主还喜欢看重,浦羽成了费扬古将军的唯一弟子,如今看又这样受喜欢,偏偏我们只知道好吃懒做!”

大抵大家都是这样境遇,所以轻笑起来。

柔佳淡淡的道:“怎么不说又雪格格,她不是在贵妃身边吗?”

大家只是一笑:“还不都是沾了又诺格格的光,也是人家运气好,有个好姐姐。”

柔佳垂了垂眸,这个又诺竟然风光到了这样的地步,口碑如此的好。

河面上出了事,消息很快传了过来。

“是又诺格格和九阿哥在上面。”

大家都吸了一口气,柔佳却忽的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然而还是装作淡漠并不怎么关心。

“只是掉下去了一些太监和宫女,又诺格格和九阿哥都无事。”

柔佳攥着帕子的手渐渐松开,心里难免遗憾,若是真掉了下去那就好了,到省去了她不少麻烦。

又诺跟随着太后出了彩棚,扶着太后上去,她自上了自己专门的马车,胤禛不知道从哪里出来,扯了她一把,上下打量:“有没有事?”

又诺笑着摇了摇头,就着胤禛的手上了马车:“别叫人看见了,我无事,你快走吧。”

胤禛有些留恋的在又诺脸上多看了几眼,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刚刚回去宜妃就专门来了慈宁宫,太后已经歇下,宜妃是专门来找又诺道谢:“小九已经跟我说了,这次多亏了你!”

又诺淡淡一笑,给宜妃斟了一碗茶:“您太客气了,九阿哥往常待我不错。”

这个宜妃一直知道,也知道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钟表作坊就是又诺的主意开的,小九跟着一起,幸而两个人差的年纪大,又都没那种心思。

宜妃笑拉着又诺的手:“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好的,难得的是心思纯善,没有坏心思,又待人真诚,说起来我就一直很喜欢你,要是你能和我更亲近一些,我到心里乐意,只是,你知道老五是在太后身边养大的,他的事情一直都是太后做主,早早的就给他定下了…”

又诺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宜妃到底是听说了什么,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可不能在说下去了:“我冒昧打断娘娘一下,这事情跟五阿哥有什么关系?太后为五阿哥做主是五阿哥的荣幸也是理所应当,这种事情即便我这样的外人也知道,并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宜妃一怔,仔细打量又诺的表情,果然并不是刻意装出来的意外和不解,宜妃深吸了一口气,尴尬的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不过话赶话说到了这里,对了,这是我特地送给你的几样小物件,千万不要推脱。”

又闲话了两句,就匆忙离开,青玉不解的道:“宜妃娘娘这是怎么呢?”

又诺冷笑了一声:“九阿哥看来是皮痒痒了!”

宜妃出了慈宁宫,在也压制不住火气:“去把小九这个混蛋给我找过来!今天我要是不打的他脱层皮,他就不是我亲生的!”

竟然敢在她跟前胡说八道,害她丢了这么大一个脸!

九阿哥原本还嬉皮笑脸,等看见宜妃冷冷的拿着个鸡毛掸子看着他的时候,转身就要跑,门口早有两个太监挡住了九阿哥,宜妃可着劲的收拾了一顿。

“听说被打的到处乱窜,脸上都挂了彩,一阵的叫唤。”

又诺笑了一阵:“该!谁叫他自作聪明,犯贱!”

反击

“…虽说这场战事是为了大清,但若一旦得胜,那又是不一样的功劳,皇上想要亲征,太子必定要监国 ,照皇上这几年扶持大阿哥的迹象,大阿哥必定是个前锋,之后将风头无两,连太子都会被压住风头,在往后会怎样又诺就不好在多说了。”

太子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连往日看美女的心思都没有了。

胤禛在太子耳边道:“又诺说的不无道理,您还是要早作打算,等到皇上下了旨意,那可就不大好了。”

太子在看坐在一旁淡淡的喝茶的又诺,忽然十分郑重:“那你说孤该怎么办?”

又诺放下茶碗沾了沾嘴角,才缓缓的道:“其实也不难,即使您去不了,也要扶持着自己人上去,分掉大阿哥的一半功劳,到时候就算大阿哥有军功,您毕竟坐镇京城,做的也不差,他并不比您好到哪里去的。”

“那你觉得谁好?”

又诺挑起嘴角,露出个十分淡然的笑:“那拉费扬古。”

胤禛惊诧的看向了又诺,她白皙的面颊上一双漆黑的眼沉静又淡然,看不出是什么心绪,但却叫他无端的觉得心里发慌,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道:“只怕皇阿玛未必会同意!”

太子诧异的看了一眼难得情绪外露的胤禛:“皇阿玛为什么不同意,那拉费扬古年轻的时候立下过不少功劳,即使现在在兵部但分管着蒙古这一块,对蒙古的情形比谁都清楚,他们家的格格不是要嫁给你吗,这又是自己人,亏得又诺提醒,不然孤都忘了!”

又诺垂下了眸:“所以太子才是太子,胤禛只是您的臣子,有些事情他未必看得到!”

太子明明得意,却偏偏要谦逊:“这是哪里的话,四弟虽不及孤,却还是很不错的。”

又诺笑了笑起了身:“又诺该告退了,只怕太后等急了。”

太子这下子对又诺十分敬重,忙道:“那你就快回去,往后要是有空,多来毓秀宫和太子妃说说话,她往常总是夸赞你的。”

又诺跟太子妃平常少有交往的。

又诺笑着应是,为了表示郑重,太子特地叫胤禛送了又诺出去,等看着两人走,就急忙叫了一众的谋士商议对策。

将近六月的天气,已经炎热起来,高大的树木投下浓密的树荫,行走在其中就好像穿梭在一个又一个隐秘的空间中,从阴暗到光明。

胤禛终究是忍不住,定定的看向了又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又诺只是淡淡的笑:“有一日你会感激我的。”

胤禛的目光阴沉起来,周身好像都是阴冷的气息,与这夏日格格不入:“我是在说你的想法!”

又诺也看向了胤禛:“我的想法你不明白?”

“不明白。”

又诺笑着向前走去:“只要你明白自己的想法就好。”

胤禛站在原地,看着这个如风如云,飘忽不定捉摸不透的女子,觉得莫名不安又莫名的挫败,真想将她拴住,好好看看她的心她的眼,那里面到底装着什么,让他也过上一两日的安稳日子,不必总是琢磨着她的心思,猜测着她的喜怒!

“本来说的好好的是叫我当先锋,现在却突然窜出来个费扬古!太子这次怎么忽然这么灵光,不直冲着我来,却突然举荐出来个人!”

惠妃有些紧张的道:“皇上同意了?”

大阿哥恨恨的道:“当然是同意了,还夸赞太子思虑周全!”

惠妃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好像又看见了夕阳里渡了一层金光的身影,看不清神情,只听得见飘渺又摸不透的声调:“我想请惠妃娘娘看一场好戏。”

她原来还不知道这好戏是什么意思,原来是等在这里。

惠妃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呐呐自语:“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一出手就正中要害,完全同她以往所知的后宫女子不同,明明是个女子,却比男子的手腕还要铁血,让她不由自主的生出怯意。

大阿哥不解的看向了惠妃:“额娘这是怎么了?”

惠妃垂了眸,若是叫大阿哥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因为她而起,并不是件好事,她只深吸了一口气,再抬头就满目算计:“就算是有个费扬古那又怎么样,战场上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只要小小使些手段就叫功劳变罪过,叫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阿哥眼睛一亮:“额娘说的是!是我钻了牛角尖!”

杏花不解的询问又诺:“您为什么要帮柔佳格格的阿玛?”

又诺垂眸看着手中的棋子:“我在下一盘棋,而结果很快就将出现。”

费扬古爽朗的笑声直惊的廊下的鸟雀扑棱棱飞起,整个那拉府上都洋溢着喜气,柔佳笑着捧上了酒:“恭喜阿玛,贺喜阿玛,阿玛高升指日可待!”

费扬古接了过去,一饮而尽,又笑着打量柔佳,竟然是越看越觉得满意:“说起来阿玛这一次也是沾了你的福气!”

柔佳自然知道费扬古是什么意思,娇羞一笑:“若是阿玛没有真本事,皇上又怎么会同意?”

佟佳氏笑着道:“如今你心里也该有个底了,照太子举荐你阿玛的情形看,四阿哥是默认你跟他将来的关系的!”

柔佳羞红了脸,却也同样满眼喜气,洋溢着少女的情怀:“我知道。”那些背地里使坏心勾引胤禛的人就算机关算尽又如何,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徒劳而已!

大家见她难得露出小女儿情态,忍不住都笑了起来,气氛和谐又喜庆。

太后显然还是很喜欢胤祺在身边陪伴的,好似有说不完的话。胤祺的目光却若有似无的在又诺身上扫过,她娴静的坐在一旁,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像是在认真的倾听他和太后说话,胤祺垂了垂眸,太后仿若什么都没看到,笑吟吟的道:“你这是在思量什么?怎么哀家说的话你都不吭气?”

胤祺这才发觉自己走了神,他歉疚的一笑:“大抵昨天夜里没有休息好。”

太后慈爱的摸了摸胤祺的脑门,看他眼里确实布满血丝:“这么大人了还这样不爱惜自己,去吧,回去先好好歇一歇,你皇阿玛这几日也是政事繁忙,你若有空闲就多在你皇阿玛跟前走动。”

胤祺答应着站了起来。

“又诺去送送老五。”太后笑吟吟的看着又诺,仿若并不知道自己所说的有什么不妥。

直看着两人走出了偏殿,般若才在太后跟前道:“瞧着五阿哥这日子挺不好过的。”

太后叹息了一声:“老五太过于单纯温和又没什么算计,跟又诺不是良配,他也不该掺合到那些事情里面去,这孩子,太干净了。而且又诺是哀家留给太子的。”

般若一怔:“太子?”

太后看了一眼般若:“我就知道你这老东西想歪了,又诺不是前几日给太子出了个主意么,太子为此大大的赢了一局,这可一下子提醒了哀家,又诺这么聪慧的姑娘,嫁给别人都可惜了,不过要真给太子哀家也觉得可惜,太子虽好,就是,就是…”就是在女色上过于乱了些。

般若笑着道:“还是您疼又诺格格。”

太后微微闭起了眼:“就像费扬古愿意收浦羽为徒一样,这都是人跟人的缘分,哀家在心里就总觉得跟又诺亲近,就好像有那么一丝一缕的牵绊一样…”

火红的石榴花即将开落,却很快要上演另外一场繁华。

胤祺看向了又诺:“我想为胤禟的事情向你道歉…”

又诺转头看向胤祺,刚好可以看见他清澈温和的眼里清晰倒映的这夏日的景致:“胤禟做了什么要你向我道歉?”

胤祺张了张嘴,竟然一时不知道想说什么,不知道是希望她生气还是不生气,聪明如她怎么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选择了装作完全不知,有时候捅破了窗户纸,就会从此成为陌路。

少年的眼里霎时充满了哀伤,如这缤纷的落英哀婉又凄美,可他最终还是微笑起来:“不知道也好,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被我额娘打了一顿,脸上也挂了彩,这几日一直钻在屋子里不敢出来,生怕被人笑话!”

又诺轻笑起来,这个善良的男孩子,总会叫人心软,她也就随着说随意的说笑,仿佛是经年的老友:“我是最知道他的,爱闯祸,又总是爱面子的很,这几日只怕也憋闷的厉害。”

就叫这份感情深藏在心底,同她这样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反常

六月的北京城已经十分炎热,而康熙就在这一日率大军出征,大阿哥和柔佳的阿玛为前锋,福全和费扬古为大将军,科尔沁已经探明了葛尔丹的具体位置,并且会一同对付葛尔丹,太子坐镇京城,索额图等大臣辅佐,并留有胤禛和五阿哥等阿哥们协同理事。

走了皇上的后宫,好像一下子就清闲起来,太后又自来怕热,带着又诺和几个太妃搬去了畅春园避暑,于是连又诺的日子也一下子十分随意起来,每日里早上陪陪太后,下晌午就带着竹编的帽子去湖边钓鱼,若能钓到新鲜的鱼就拿来炖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自己钓到的,所以格外可口好吃。

太后每日里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询问皇上到了哪里,战事如何,到了这一刻太后才越发体会到皇帝的重要性,若是皇上真有什么不好,清朝有所动荡,她的日子将会变成什么样,简直显而易见。

难得早晨的时候落了雨,天气十分清爽,太后想吃些外头的榛子糕,就叫又诺去:“刚好去外面转转,哀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整日的在草原上骑马,一刻也不想在家里待,今天也不怎么热,出去散散心。”

说起来太后实在是个十分开明,又为晚辈着想的长辈,总怕闷着又诺,又诺就领了太后的好意。

从畅春园进城需要点时间,又诺眯眼坐在马车上小憩,耳畔是来自田野的各种鸟类的鸣叫,原野上都是辛苦劳作的民众,麦子已经基本上都收割完了,露出粗狂的土地,今年的收成不错,是个丰收年,大抵到了冬日挨饿受冻的人就可以少一些。

又诺先去买了太后要的榛子糕,又加了其他几样小吃食,并给其他几位太妃也带了些小玩意,然后才去了钟表作坊,远远的就能看见进进出出的人,十分火爆的样子,等到又诺进去并没有小二认识,只当做是客人,十分的热情周到:“女客请到这边来,一会自有我们的师傅同您交涉,要什么样子喜欢什么材质,您只管说就是。”

言语流利清楚,又诺随意同他闲谈了几句:“每日里客人都像今日这样多吗?”

“若赶上节日,大多比今日还要多,以前有五个和客人谈话的师傅,如今又加了两个,若要是赶上重要的日子,掌柜也要亲自帮忙,不然忙不过来。”

又诺专门写的员工守则,叫教导的师傅交给这些平常待客的小二和师傅,不管事有钱人还是没钱的人都喜欢这种被人捧的高高在上的感觉,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这种最初的交流和建立起来的信任都十分重要,对于常客她还要求建有详细的档案,以便于提供更好的服务。

她便又同刚进门的一位大抵是某家有脸面的嬷嬷说了两句:“您常来这里吗,感觉如何?”

嬷嬷打量了一眼又诺,当她是第一次来,所以就耐心的多说了两句:“这里的老板和小二是全京城最好的,待人真诚,做的细致,我自己提过的要求都忘了,他们却记得一字不差,叫我瞧,这里的生意好,那可不是无缘无故的,有别人比不了优势。”

又诺笑着点头,看着小儿迎了客人进去。

从后堂出来的赵云还正在跟下头的人交代些什么,一转头看见又诺,怔了怔就撇下人大步赶了过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又诺笑着道:“打招呼做什么,刚好悄悄来看看你做的怎么样。”

赵云也笑了起来:“那不知道格格可满意?”

“非常满意,只是你凡是亲力亲为,实在太辛苦了些,他们两个也不管,都撇给你,只知道每个月拿钱。”

赵云带着又诺向后面的院子走去:“这也是四爷和九爷信任我看的起我,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在说,我是你的人,他们看中我离不开我,才会待格格更好一些。”

这些道理她又何尝不明白,又诺叹息了一声:“难道你真打算一辈子都在我手底下打工?你这么有能力完全可以干一番大事的。”

赵云忽然笑了起来:“难得格格这样聪明也有说这些糊涂话的时候,同我共事的是四皇子和九皇子,见了我的面也要叫我一声赵掌柜,便是我去干什么大事,又能比现在的事大到哪里去,有一日,或者你嫁给了四阿哥,成为了四福晋,而我又做了四阿哥得力的助手,总能帮你一些,那样我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