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又诺的眼角霎时就有了晶莹的泪珠:“说了不要来找我,叫我在这里多待一会。”

淡淡酒气飘进了又诺的鼻子,温暖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肩头,又诺一仰头正好跌进胤禛的眼里,他还穿着皇子的蟒袍,仿佛还沾着席间的喜气,来的十分匆忙,然而目光里满是挣扎困惑不安和伤心。

其实本不需要如此的,他是皇子愿意一心一意将正室的位子留给又诺就算是极大的爱惜和承诺,侧福晋也罢格格也好都是在理所当然不过的,然而他还是觉得不安觉得伤心,他害怕又诺伤心害怕她对他从此失望,然后悄悄溜走,在叫他找不见人,于是就找了过来。

然而分明看见了她眼角晶莹的泪珠,烫的他心里一抽。

又诺垂下了眸:“你怎么来这里了,要是回去的晚了,只怕侧福晋心里不大高兴。”

“怎么不说说你?”

“说我什么?”又诺又看向了灯火阑珊处:“你能过来我已经十分知足。”

她的背影落寞又寂寥,仿佛是被遗弃的孩子。

胤禛便极力让自己的语调轻快起来:“真的吗?难道你并没有吃醋?”

又诺淡笑了笑:“吃醋,我又为什么吃醋,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这话又叫胤禛心里不舒服起来,他好像是希望又诺生气难过失望的,这样就说明她是在乎他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矛盾,大抵是因为喝了酒。

两个人一下子都沉默了下来,看向了灯火阑珊处,就好像在观望别人的喜事,生出一种十分不真实的感觉。

胤禛好像忽然之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几乎脱口而出:“若是可以,我愿意一生只有你一人,可我挣脱不掉我的身份,这些都是必然的,但不管怎样,没人能够比得过你,连你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他的目光在这夜空之下明亮的骇人,好像要将又诺整个都吞噬一般,又诺微微抿嘴笑了笑:“但愿你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她并不在乎胤禛有几个女人,因为她并不爱,所以也就不会受伤。

喜烛已经燃烧了一大半,然而胤禛却还没有来,原先的那些激动和喜悦渐渐冷却了下来,她怔怔的坐在床上,好像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门嘎吱一声推开,她的脸上立刻堆上笑容,然而却是苏培盛扶着胤禛进来又侍候着胤禛换了衣裳,一直到服侍着胤禛睡下,屋子里的丫头们立刻就退了下去。

柔佳有些紧张的坐在床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又做些什么,她心跳的厉害面颊也是滚烫滚烫的,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她忽的转头去看才发现胤禛早已经熟睡,她的心就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太后瞧见又诺正在用鱼食喂鱼缸里的几只小金鱼,仿佛十分闲散,想了想还是叫了又诺过去给她在手上又加了一个宝石戒指:“带上两个就更好看了。”

又诺知道太后是担心她心里不舒服,但具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又不好解释给太后,便也领了太后的好意,欢欢喜喜的多带了个戒指,没一会后妃们也就过来请安,才说了几句,胤禛就领着柔佳过来问安。

柔佳的面色都掩藏在了厚厚的脂粉下,连唇色也被唇脂遮盖,她就如这后宫中所有的女子一样,实在没有什么差别,温暖端庄,但内心却龌龊卑鄙。

太后叫了柔佳和胤禛起来,却把胤禛单独叫到了跟前,将柔佳一个留在了一旁。

胤禛的目光停留在又诺的面庞上,她即使不施脂粉,不加雕琢,也是出水芙蓉,美的不可方物,她明艳聪慧又与众不同,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同她相比,不过是一夜不见他便有些贪婪的注视着她的容貌。

又诺淡淡一笑就垂下了眸。

太后温和的同胤禛交代了几句,才把柔佳叫到了跟前。

因为又诺站在太后的身旁就比柔佳的地势稍微高了一些,自从去年到现在说起来已经一年的时间柔佳还是第一次见到又诺,才一抬眼她就好像是被眼前的所震慑到,这样的美色叫她身为女人都忍不住心头一颤,何况是男子,在长两年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景。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心绪。

太后也就说了几句:“好好服侍四阿哥。”却并没有说什么早日开枝散叶的话,细心的人抓住了这一点心里不免又掂量起来。

柔佳跟着胤禛下去的时候注意到站在贵妃身后的又雪投来的目光,立刻也给予友好的回应。

胤禛带着柔佳站在了慈宁宫外等了片刻,见德妃出来就迎了上去。

胤禛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多余的话,淡漠又威严,这叫柔佳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德妃一面走一面简单的问了胤禛平日的事情,柔佳在一旁笑着道:“果真还是额娘带爷是真心实意的好。”

德妃见柔佳识相,还算满意。

胤禛还是那个样子,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德妃对他如何,那并不是单纯的所谓的亲生额娘就能说明白和解释的了的,柔佳讨好德妃他并不反对,但她没有弄明白自己的身份。

去了德妃宫里,一直是柔佳在说话,她到是长袖善舞的人,哄的德妃很高兴,胤禛却像个局外人,快走的时候德妃就说了几句胤禛:“好好待柔佳,她是个不错的姑娘。”

柔佳抿嘴羞涩一笑:“四爷待我不错的。”

收帕子的嬷嬷都没见到红,这会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在等着看笑话,亏得柔佳还能如此淡定。

等到出了延禧宫,往阿哥所走有一段距离,柔佳一直跟着胤禛,大抵是景致不错,或者四下无人,柔佳追上胤禛:“不知道四爷是不是对我不满意,若是有什么不满请四爷说出来,我必定会改!”

不满意的地方太多了,但他却懒得开口,因为即使在改也不会是他心上的那个人。

“你不必胡思乱想,安安分分做你的侧福晋,我不会亏待了你。”

柔佳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我心里对您一直心存仰慕,自始至终都是如此,若是可以为您赴汤蹈火,我心里也是愿意的!”

胤禛看了一眼柔佳,然而他的眼过于幽深什么情绪都看不来,只是淡淡向前走去,柔佳一下子深受挫败,若是寻常男子,被这样表白,终归多少要有些感动,但胤禛的心思太深沉,她什么都看不到。

回去换了衣裳就见了新安排的两位格格,一个胤禛跟前先前的丫头桑榆如今叫做宋氏,另一个是个丰润的美人,笑起来娇俏可人,叫做李氏。

柔佳仔细观察了胤禛的神情并没有看到他有过多注意哪个,并且连着三日即使并没有和她圆房也没有去那两个格格那里,到了后面的几日也是谁都没沾,只待在书房里,柔佳即使心里不舒服不高兴但发觉胤禛本来就是在这种事情上十分寡淡的人,心里就平衡自在了很多。

只是这宫里比她所想要可憎的多,因为一直没有圆房,那些不得眼的人,没少在她跟前嘲笑挖苦过,太后又摆明了不喜欢她,这叫她刚进宫的日子过的十分艰难,叫她不得不将男女之间的情爱都丢在了一旁。

求娶

葛尔丹为了保全自己的家眷子女自尽而亡,便给大清同准格尔的战斗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蒙丹作为准格尔的代表进京表示臣服,赶尽杀绝是不能的,毕竟还有蒙古诸部族,如果做得太绝只怕到逼起了防抗,所以即使蒙丹是战败的一方,心情大好的康熙还是给予了比较周代的接待。

晚宴上因为有科尔沁亲王在,太后也特地到场,尘寰殿里灯火通明,康熙和太后的左手边第一位就是蒙丹,蒙古装扮的他看上去比前几次庄重深沉了很多,穿过舞蹈的歌妓,花红柳绿的水袖,蒙丹的目光毫不避讳的看向了又诺。

他深邃的眼里明明埋着阴霾却又偏偏又染着几点笑意。

而康熙恰巧问道:“朕想将公主许配给你…”

蒙丹挑着嘴角笑:“臣自知身份低下不敢要公主,到想向皇上求娶另外一人。”

又诺垂了垂眸,她就知道这个蒙丹是个难缠的,那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如淬了毒的针,可她此刻却无能为力。

康熙笑看向蒙丹,然而目光里却带着无形的压迫:“不知道你看中的是哪个格格”

“臣想求娶太后身边的又诺格格!”

明明舞乐喧哗,却好像世界都安静了片刻,蒙丹的话瞬间就激怒了胤禛,他站了起来,目光如利剑一般直指向蒙丹:“世子在说什么,又诺格格年纪尚小,世子年纪却不大了。”

蒙丹玩味的看着胤禛忽的笑了笑:“我是年纪大了一些,可我却等得,我可以身边不要一个女人,只要一个又诺,不知道四阿哥可能做到?”

他不但娶了侧福晋还有两个格格,胤禛握紧了拳头,好像都有些看不清坐在太后身侧的又诺的样子,蒙丹的话放在哪个女人身上都有着巨大的杀伤力,如果又诺愿意,他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蒙丹,满目阴沉,释放者冷气,好像要将周围的人都冷冻了一样:“你配不上她。”

蒙丹面色一沉,还要开口说话,却被一旁的太子打断,又诺虽是女子却比一般的谋士还要厉害,太后表明了不会将又诺给他,但却也决不能落入别人家里。

“世子着急什么,先喝了这杯酒,这可是宫中几十年的陈酿,非贵客不能喝的。”

毕竟是太子敬酒,蒙丹也不好做的太过就丢开了这个话题,又没人在提起,一时半会到好像揭了过去一样。

宴席还没有散,后宫里几乎都知道蒙丹想要求娶又诺却被胤禛出口阻拦,事情简直在明了不过,就是两男争一女的戏码。

又雪的手指柔软纤细,一下一下的替贵妃揉着腿,力度刚刚好,宫灯的光从四面八方照了过来,迷蒙又明亮,让她如玉雕的美人一般,贵妃伸手挑起了又雪的下巴,少女的面庞尚且有几分稚嫩,然而这却是十分难能可贵的,宫中刚进来两个跟又雪年岁差不多的常在,很得皇上的喜欢,大抵上了些年纪的人都喜欢这些鲜活的人。

“听说刚刚蒙丹世子要求娶又诺,而四阿哥为此几乎当堂同他起了冲突。”

柔佳不是说四阿哥一贯的冷清自持,根本不近女色吗,怎么会如此失态?

贵妃瞧着又雪淡淡的笑:“你姐姐这样能耐,连一向稳重自持的四阿哥都失了常态。”

又雪咬了咬牙,跪在了地上,不知道家里是出了什么事,一下子银钱都紧张起来,手上没了钱在这宫里简直举步维艰,而贵妃又一直没有明确的指使,嫉妒和等待让她十分的煎熬:“求贵妃娘娘指教!”

贵妃垂眸淡漠的看着又雪:“皇上今夜会来我这里,我把这个晚上的时间让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只要能得到皇上的喜欢和垂青整个天下都要匍匐在她的脚下,又雪因为兴奋甚至微微的颤抖起来,没有时间也无心去想,她将要踏上的是一条怎样的路。

夜晚的风里夹杂着夜来香的气息,清凉又卷着丝丝的甜意,又诺错后了几步缀在了太后一行的后面,也就走了两步就有人拦住了又诺。

身形高大又魁梧,带着一种侵略性的气息,又诺冷冷的看向了蒙丹:“我知道你恨我。”

蒙丹好笑的看着又诺:“那你说说你还知道什么?”

又诺抿了抿嘴:“就算你想报复,但也大可不必如此,因为你一定会后悔你的所作所为。”

蒙丹笑了笑:“这个你却说错了,我若不如此,以后才会后悔!”

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又诺恨恨的看向蒙丹。

胤禛看到这边的情景大步走了过来,将又诺护在身后,阴冷的看向蒙丹:“你若敢对她有一丝不敬,我必定会叫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明明声音不大,却偏偏有一种森然的寒意,蒙丹脸上的笑意终于收敛了起来:“我会用男人的手段得到她的!”

直到蒙丹走远,胤禛才转身看又诺,没想到却是又诺先开了口:“我早该想到他会想办法折辱我的。”

她清冷的脸上一片的漠然,却叫胤禛忽然觉得好笑又可爱,但他却并不打算解释和说明事实上蒙丹是真心实意的想得到又诺,而是同样义正言辞的道:“你也不想想,当初坏了他多少好事大事,要不是你,现在朝堂的局势还指不定是怎样呢?所以他恨你也是理所应当的。”接着又飞快的保证:“不过你也别怕,我怎么也不会叫他得逞的。”

又诺这才见了几丝笑意,见太后已经走远,朝着胤禛福了福身子,快步赶了上去。

直到又诺走,胤禛的嘴角才有了几丝笑意,一转头瞧见苏培盛也好似在笑就冷冷的瞪了一眼,苏培盛立刻识相的垂下了头,哪里会想到又诺格格那样聪明的人,偏偏看不清蒙古世子的一片真心,这位世子也算是眉眼抛给了瞎子看,完全的白费功夫,想来四爷心里本以为来了一位劲敌,才发现根本没有多少威胁,心里正得意着。

胤禛回了阿哥所,好像一转头就瞧见站在阴暗处的柔佳缓步想他走了过来。

今日他的所作所为只怕已经传了过来,但不管他怎样做,要怎么做,也不是柔佳可以左右能够置喙的,他也只是淡淡的受了柔佳的礼,进了书房,柔佳也跟了进来,她看上去平静的有些出奇,嘴角还带着十分得体的笑:“爷今晚还要宿在书房里吗?”

胤禛冰冷的看向了柔佳:“你有什么事?”

他的周身都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冷的犹如寒冰,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别人都是如此,她忽然又觉得尘寰殿里发生的事情其实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她十分贤惠的道:“听说尘寰殿上您蒙古世子起了冲突,不知道会会对您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太子又是怎么打算的?”

胤禛坐在了书案后的太师椅上,定定的看着柔佳:”我向来不喜欢女人管外面的事情,不管我是因为什么,都不是你该操的心。”他顿了顿又加了两句:”你把院子里的事情管理的非常好,这一点我很满意,你侧福晋的身份谁也撼动不了,若是有人对你不敬,你只管来找我。”

有时候柔佳好似一点都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说他寡淡无情,可他却偏偏一直十分照顾她,即便还没圆房现在也随便没人敢讲她怎么样,可说他有情,他却从来好像都不懂女人心理到底想要的什么,她忍不住攀上了他的肩膀:”我知道爷对我好,可是您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说些什么。”

她纤细的手指在他厚实的肩膀上软软的打着圈,好像要将他的心一并融化。

然而她却偏偏看不到胤禛的表情,不知道他是真的十分厌恶又诺以外的女人碰他,他嚯的站了起来,柔佳没有防备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只听到胤禛冷漠的声音:”外人怎么说?”

柔佳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然而却再不敢多说一句,只是低声答应:”是我逾越了,外人的话又怎么能随便听。”

晓竹扶起了柔佳,等到出了书房,柔佳又是一个大度贤惠的侧福晋,她是不会叫外人看了笑话的,就比如站在门口的李氏。

胤禛确实说道做到,这个院子里的女人们见了她个个敬畏没有一个人敢造次,李氏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忙扶上了柔佳另外一只手:”不知道前面的事情要不要紧?”

没想到连李氏都知道了,柔佳淡淡的看了一眼李氏:”爷向来不喜欢我们议论外面的事情,不管外面怎么说,这些话也不能从我们这里传出去。”

李氏忙应了一声:”您说的是。”

贵妃娘娘夜里睡的并不怎么好,早起眼睛微微有些浮肿,珊瑚撩起床帐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叫贵妃娘娘一整天的好心情都没有了:”昨天夜里皇上同又雪格格下了两盘棋就歇下了,但实质上皇上并没有要了又雪格格,但走的时候又叮嘱叫不要吵醒又雪格格。”

所以说现在又雪在名义上已经成了皇上的人,但事实上却又并不是,皇上心理到底是怎么想的?

又雪一觉醒来天光大亮,这是自进宫以来从来没有的事情,她慌慌张张的起床,宫人们却对她格外的恭敬,又雪怔了怔突然反应过来,昏黄的床帐里那男子在她耳边低语:”你甚合朕的心意。”

其实她什么也没做,只是青涩紧张懵懂,然而却无端的入了这男子的心。

又雪抿嘴轻笑,然而很快垂下了头遮掩住了自己的情绪。

挨打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既然算是承认了又雪,为什么却不收了?”

为什么?别人以为这是圣心难测,事实上却是又雪这位女主角稍微蹙眉就入了皇帝的心,想要正正经经的通过选秀给又雪一个名分,而现在所做也不过是想叫又雪在宫里生活的轻松惬意一些。

男人一旦对女人上了心用了情,往往总会颠覆别人对他的认识,面对爱情,在粗心的人也会变得细心体贴,在硬的心也会成为绕指柔,若是一个人对你和对别人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大抵上他便不足够爱你。

等到过了选秀冰清玉洁的又雪就直接成了贵人,而贵妃一走,借此机会就将同为钮钴禄的又雪扶为贵妃,若是现在就名不正言不顺的收了又雪,不按照祖宗规矩来,到时候就是想要扶持又雪,只怕有些顽固的大臣也不会同意。

皇上可真是费尽心思。

又诺在调制好的花汁里微微搅动,那鲜红好看的颜色上迎着太阳好像浮起了一层微光,鲜明好看,这是她打算特别调制的可以食用的口红,当作礼物送给她的自助餐厅开业时候来的客人们,太太们没有去的也要送,叫带回去给女眷,事实上这种软外交在无形之中也会收获一大批的客人,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和好评。

又雪身边除过画罗又分派来两个小丫头,不管皇上有没有收了又雪,但到贵妃宫中来的勤了却也是事实,贵妃为此就高看了又雪,也不叫又雪在身边侍候,正儿八经的将她当作皇帝的女人来对待。

柔佳笑着打量又雪:”妹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又雪就也笑了起来:”谁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连我也说不清楚。”

柔佳看着又雪面庞上真挚的笑意,心底的涩然一闪而过,然而面上还是一派的与荣有焉:”总是说又诺如何如何,现在可好了,也叫别人知道忠勇伯家里不止有一个又诺格格还有个了不得的又雪格格。”

一提起又诺,又雪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然而进了宫的人最先就学会了掩饰自己的心思,她还是淡淡的笑着:”听说蒙丹世子想娶她。”

“是呀,现在主要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只要皇上要叫又诺嫁过去,那必定要嫁过去。”她一面说着压低了声音:”我们是姊妹也就私底下说说,有她在,我们都安心不了。”

胤禛当时还为又诺跟蒙丹起了冲突,而她被又诺逼迫的不得不进宫谋一条生路,现在好不容易走上正道,要事被又诺一搅合出了什么状况到时候可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更何况蒙古那边条件差,叫又诺过去吃点苦头,才能解了她的心头之恨。

“我们自来就是姐妹,彼此的心思在清楚不过,就是进了宫照样也是好姐妹,姐姐也不用在试探我。”

又雪确实是长进了不少,这是个好现象。

柔佳便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这样,那我也就直说了,我们两个既然都是一样的心思,那就少不得费些心思替她谋个好去处!”

蒙丹跟随皇帝来了畅春园避暑,少不得要在里面转转,才刚刚转过一座小假山,就见个面生的小太监迎了上来:”世子爷,我们主子叫奴才给您传几句话。”

蒙丹瞧着对面的这太监,直看的这太监不自在起来,只好自顾自的说下去:”又诺格格后日会随太后去普陀寺上香,到时候我们主子会帮世子抱得美人归,只要世子到时候去就成。”

这小太监说完就匆匆的转身离开。

还没等蒙丹思量些什么,就有一群半大的孩子跳了出来,气势汹汹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为首的是九阿哥十阿哥还有又诺的弟弟,费扬古的爱徒浦羽。

蒙丹干脆将刚刚的事情放在一边,打量起了这几个人。

十阿哥先跳了出来:”喂,听说你想欺负浦羽的姐姐,那爷可告诉你,你打错主意了。”

九阿哥也冷冷的看着蒙丹:”就凭你也想娶又诺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告诉你,乘早去皇阿玛跟前说明白你不敢娶又诺,否则,爷几个可不是吃素的!”

蒙丹的目光冷静的在注视着他的浦羽身上略过笑了笑:”那要是我不同意呢?”

十阿哥想也不想,朝着刘达挥手:”上!”

刘达这种跟小孩子打打闹闹还行,跟蒙丹这样沙场上出来的人连一个回合都过不下,就被直接撂倒在了地上。

九阿哥一看不行,立刻道:”咱们一起上,人多力量大!”

既然已经打了起来,那完全就没有什么顾忌的了,浦羽第一个冲了上去,一头撞到了蒙丹,一大群多高或低的贵公子们冲了上去,打的难舍难分。

等到有人请了皇上过来,才控制住了场面,而英勇无敌的蒙丹也挂了彩,一只眼眶都被人打青,他大抵是没料到浦羽的能耐,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若不然凭几个孩子还伤不到他。

皇上刚要开口斥责几句就被蒙丹打断了,蒙丹看了一眼垂手站着的几个人:”这事情不怪他们,臣也不会追究,若无事,臣就先告退了。”

九阿哥几个诧异的看了一眼蒙丹,然而被康熙一瞪,又忙装做认错的样子垂下了头,等到蒙丹走,康熙才冷笑着看了过来:”你们几个能耐了,畅春园里也敢随便打人,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浦羽立刻跪了下去:”是浦羽觉得蒙丹世子侮辱了姐姐,所以才找了大家帮忙的。”

九阿哥一面斥责浦羽一面也跪下:”你胡乱说什么,我可是这里面最大的,你哪有什么能耐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皇阿玛明察,分明是我讨厌那个蒙古来的什么世子,所以才来找茬,跟浦羽没关系。”

这下子十阿哥不干了,大着嗓门:”你们这是瞧不起我吗?明明是我的主意,怎么到头来你们两个全部揽去了!”

康熙到是被这几个给闹笑了,见过打架的还没见过争着挨罚的,呵斥了一声:”朕不管是谁的错,但是敢在这里闹事就是不对,罚你们在这个地方晒两个时辰的日头,等想明白错在哪里了再来找朕!”

夏日的太阳十分毒辣若是真晒上两个时辰谁也受不了,但他们几个站在假山和绿树的阴凉下,又有风一阵一阵的吹过,到是个乘凉的好地方,皇上摆明了不怎么打算处罚他们。

皇上一走,也没人敢说叫他们专门站在太阳的地方,这几个正是顽皮的时候,专挤在假山跟前,靠在一起细细嗦嗦的说话。

等到又诺过去,竟然一个靠着一个,站着都睡的迷迷糊糊,好像有好几天没有睡觉一样。

又诺咳嗽了一声,浦羽一下子惊醒过来,忙又一个推一个站的笔直,等到听见有人笑,抬头看才发现是又诺。

“姐!”浦羽连忙喊了一声,又诺瞧了他一眼,才去看九阿哥:”不用你们争着说什么,我知道是你出的主意,下一次可别叫我知道你这么为了我好,我可不领情。”

一面说着给三个一人一碗酸梅汤,渴了半日了见到酸梅汤都两眼发光,一面喝,九阿哥还不忘了问:”你不怕皇上责怪。”

“皇上说叫你们罚站,可没说不叫你们喝水。”

九阿哥嘿嘿笑了两声。

费扬古想把浦羽待在身边,皇上也是答应的,虽然那拉氏那边有些阻挠,但都是微不足道的,又诺看着浦羽,忽然叹息了一声,摸了摸他的脑袋:”即使你去了那边,你四季的衣裳我也是早早就准备好的,走的时候拿的东西我也帮你收拾的差不多了,你年纪还小。”

她忽然心里生出极大的不舍,有些说不下去。

浦羽挺起小小的胸膛,像个男子汉一样:”姐姐你别担心,师父对我好,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的时候,就是姐姐可以依靠我的时候!”

又诺握了握浦羽的小手:”好,姐姐等着。”

九阿哥和十阿哥忽然觉得有些羡慕这样真挚又纯粹的姐弟情谊,都怔怔的看着有些出神。

太后外出上香前几日就有礼部的人专门去收拾打点,但是即使如此等到去的早上还是早早就忙乱了起来,慈宁宫的宫女太监们有条不紊的在宫里飞奔,太后没有带后妃,就只带了几个一贯合得来的太妃们出门,等到出门的时候到了巳时,太阳已经高高挂在了天上,空气里浮动着燥热的因子。

街上的人是早早就清退了的,因此到显得十分安静,太后因为早上起的早又被吵闹了些时候,因此上了马车就乏了,只闭目养神,又怕拘着又诺,就叫又诺去了后面的马车,自己坐着。

胤禛特地护送太后外出,见又诺单独坐了马车自己就骑马跟在了跟前,然而又诺除过刚开始的时候同他打了招呼,其他时候在没有掀起马车帘子看他一眼。

他陡然之间反应过来,人多口杂,叫又诺同他说什么,他便又骑马到了太后的马车旁。

杏花见胤禛走了,在轻笑出来:”别人都说四阿哥冷清持重,奴婢看这却叫因人而异。”

青玉笑看了一眼杏花:”果然还是姐姐懂的多,我就不知道这个因人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