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还有大娘的?”白翠用力扒开两个媳妇,挤到了最前方,“你兰姐本来想在家等着你的,可学校刚刚分配了实习单位,礼物可别忘了她的一份儿啊!哦,还有你侄子点点的。”

“大娘放心,我都给她们备着。”想她周心兰出门没几千也好几百回了,怎么没给家里谁带点头绳之类的?

最先拿到的是老爷子,一个脚底按摩洗浴器;白凤莲的是一只纯金手镯,本来说买玉的,可想到山里人对金银的执着,她当然愿意选择这价格比较便宜的金器;这两年白凤莲老两口的表现还不错,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白凤莲手上戴着金镯子,满脸的褶子都笑得松散开来;白翠看着她手腕那双眼放光的模样让周心悦心里偷偷一笑,顺手拉出来一个镶银的水烟袋,乖顺的递到周世山的面前,“大伯,这给你。”

白翠眼巴巴的瞅着周心悦,接下来该轮到自己了吧?周心悦这时候果然从包里拿出来一件东西,递到白翠的面前:“大娘,你一向都说以后兰姐会孝顺你全套头面首饰,我可不敢抢了她的孝心,知道你喜欢给全家人做饭,给你带了一条香港的围裙!”

“”白翠的嘴巴张开,半晌合不上来;周心悦看也不看她一眼,顺手将从不知道哪个酒店里顺的镶花边围裙塞进她怀里,好歹这围裙总是在内地没见过的式样。

接着周世田家、周心国和周心强两兄弟,基本上都是衣服首饰,小孩子的则是能够放音乐学习的复读机,实惠又好看;至于自家父母姐弟的,那就留着晚上拆,绝对比所有人的加起来都多。

一时间,院子里其乐融融,各人拿着手里的礼物笑得满面生光,唯有白翠手里拿着她的围裙和周心悦送给周心兰的一摞特意在香港购买的各色时尚杂志书籍欲哭无泪。

187 相亲进行曲

既然说了要相亲,这事情就准确的提上了日程。

这相亲的第一位就是白凤莲特意给周心兰留的“肥肉”,不过貌似周心兰压根看不上和山村有关的所有事物,对周心悦印象转好的白凤莲理所当然就将“肥肉”转给了她了,还惹得白翠说了好些闲话。

第一次见面是在隔壁怀水镇镇上,丁代斌是怀水镇中学初三班主任,这是他师范毕业之后带的弟一个班级,特别的尽心。作为师范校毕业的丁代斌说起来只是个大专文凭,能够在家乡镇上谋得这么个好工作家里还是有些权钱的;二十六岁的年纪配着周心悦也不算距离太大,毕竟人家的年龄和二十三岁的周心兰才是那啥!

周心悦和罗月华还有白凤莲三人刚刚到怀水镇镇中学不远的一家茶馆,刚刚会合了作为媒人的白凤莲娘家嫂子;那边白凤莲的侄女就带着儿子丁代斌出现了,一米七的个头,白白净净的长相,戴着一副起码有啤酒瓶底厚的近视眼镜,一身在乡下人看来满正式的合身黑色西装,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丁婶老远就笑得异常谄媚,可不是,她家的儿子完全是个一板一眼的书呆子,虽然皮相和工作不错,但总是高不成低ˇ不就的,还好有个嫁在邻镇的远房姑姑白凤莲,总是嘀咕着要给儿子留一个她老人家的得意孙女,听那口气,还是大学生呢!这不,她才轻易说动了儿子前来相看相看。

“大婶子,三姑,您老人家等久了吧!都怪我们家代斌,说什么要备什么教案,这批学生可是好几个都有希望进重点高中的,听说我侄女也是上的那个学校。”说着,丁婶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周心悦。

整个人白白净净、粗眉杏眼、嘴唇红润,头发在脑后梳成马尾、修身的米色中长风衣·黑色休闲裤,紫色小皮鞋,虽然有些丰满,但证明能生是不?脸上脂粉未施、这样子省钱!这么一看·丁婶已是三分满意这样子在茶馆相看对象的在乡下不少,此时已经有不少喝茶的人饶有兴致的在观察丁代斌和周心悦两人,似乎还有人在兴致勃勃的讨论成算多大,得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的周心悦有些hald不住。

“是啊,我孙女成绩好得很涅。”不过现在没来。白凤莲眼睛转了转,“我看我们找个清静地方坐坐吧。”

周心悦舅婆也咋咋呼呼让茶馆老板寻一处清净的地方。

不一会儿,茶馆老板就找了一间打麻将的空屋子·这时候正是上午时分,赌博的不会这么早开场,腾一个房间还不是轻而易举。

进了房间各自落座,茶馆老板在门边站了半晌,没等到谁叫东西,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罗月华如今早已不是当初那满面苦楚的怯弱农妇,眼里闪过一丝不快,不过看自家婆婆和对方一副许久不见相谈甚欢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招手对门边的茶馆老板道:“给我们倒六杯素茶,瓜子花生各装一盘来。”其实她本来想说这么抠门的家庭说不定几句话完事,但又觉得太不给白凤莲面子·好歹这也算是周心悦第一次正式的相亲,成不成总要讨个好彩头啊!

“啊”丁婶停下了和白凤莲的“相见恨晚”,抬头对抬步离开的茶馆老板摆手道:“我不吃茶,那个花生瓜子什么的上火,秋天吃了容易生燥,还是免了吧。”

茶馆老板也是个妙-人,见人家女方家长发话要东西,男方家长还这副抠抠搜搜的模样实在有些好笑,难怪看男方年龄有些大了还相亲呢,这样相来相去如何能成?反正都是不成·倒不如赚了钱再说,当下只当做没听见,大声对负责倒茶的老婆唤道:“二楼麻将室,五杯素茶,瓜子花生各一盘!”

“噗”周心悦一个忍不住,差点破功·赶紧上前两步抓紧罗月华,免得自己痛笑出声。

罗月华拍拍她的手,心里更是不痛快了;倒是书呆子似的丁代斌此时觉察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家里说起来风光,但只有家里人才知道,这些年为着自己念书只能维持表面的光鲜′内里全靠着自己母亲一分一文节俭而来,只是,这种节俭有时候真的让人很无奈。

“真是的,这里面卖的瓜子花生老贵了,早知道我就称上一两斤来也要不了这么多钱。”

墙面上就有茶馆各种收费标准:素茶一块钱一杯,花生瓜子五块钱一盘,对于丁婶来说确实属于高价消费,但在如今周家人看来却没那么大感觉,倒不是什么财大气粗,而是一瓶子水果酒就五十块钱的价格早已经把罗月华乃至白凤莲的神经锻炼得百毒不侵。

这下子,就连白凤莲也觉得心里不畅快了,什么意思?敢情你娶个媳妇就这手笔?敢情我这个三姑还不值得两盘子瓜果。

花生瓜子一送到桌上,丁婶就像是想要吃够本似的左右开弓,间或还会塞一把进衣裳口袋里,搞得心悦舅婆满面尴尬,半天不知道该和白凤莲说些什么。

白凤莲心里虽然不喜,可看丁代斌一副斯文稳重干净的样子总还是抱着几分希望,这个侄外孙也算是巴着白家那边亲戚比较有才能的一个了;当然,和自己名下这一个个的孙子不能比。为了不让自己嫂子难堪,主动站起身子,唤了罗月华道:“世海家的,在家我就给你说怀水镇集子上有不少卖鸭蛋的,二妞不是想在农家乐里舔一样特色菜吗?咸鸭蛋做好总能够那些城里的游客眼前一亮吧。你陪我看看去。老嫂子,你也陪着我做做向导去。”

总算丁婶还不算太笨,知道这是让两个孩子单独处处,为了早日说上儿媳妇,她也想要趁机打听点事情,也顺势站起身子,客气道:“也好,我也正好准备去市场买点菜什么的,一道、一道。”说着,小心的掐了呆呆的丁代斌一把,示意他主动出击。

走到门口的时候,罗月华顺手掏了五十块钱给茶馆老板,“我先把帐给结了。”因为她估计周心悦也看不上木呆呆的丁代斌,她也没想到被白凤莲夸出花的侄外孙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哪里有一丝鲜活气息啊,根本不适合自家阳光向上、门门优秀的女儿啊!

“那个,你叫周心悦吧,我叫丁代斌,今年二十六岁,在镇中学教初三。”许是戴眼镜人的特质,丁代斌说话之际也局促的推了推眼镜,让周心悦有些恍惚。

丁代斌明明是个人民教师,却腼腆羞涩得像是闺阁少女,搭讪的技巧也拙劣不堪,他说的这些资料舅婆早就说得清清楚楚,不过周心悦很怀疑自己的情况他了解得有多少?

“嗯,我知道你的情况,丁大哥知道我的情况吗?”她喝了一口热茶,拿起花生咯吱咯吱嗑了两颗,看丁代斌眼里的困惑,拍了拍手上的花生红衣,爽快的说道:“我连高中都没考上,如今在家开山种地,估计今后也这样过。”

“啊”丁代斌没想到周心悦这么开门见山,一般女孩子不是羞羞怯怯生怕别人知道自己是种地的农民吗,他相亲不下十次,哪个女孩子不含羞带怯的说她是在城里上班、或是表达了学历的高低。

“真的,我和我爸妈、弟弟早就说好了,家里有几十亩的山地,那是我的嫁妆,不管嫁给谁,那几十亩地还是我自己打理。我不喜欢城里那喧嚣繁杂的环境,就喜欢咱们山里的清净;你要是能接受咱们就处处,要是不能接受早点说清楚,免得”免得像罗晓杰那样最后闹得两家里外不是人的。

“免得什么?”丁代斌像是被周心悦的表白给震醒了,为人师表的自信也出来了,不那么羞涩木讷的他看起来书卷气十足,而且压根不像是韩夕阳那种靠着眼镜掩盖凌厉桀骜的温和,只是一种由内而外的书香之气。

“免得最后惹人伤心。”周心悦呐呐说了最后几个字,用力闭了闭眼:不要把每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假想成那个人!

“其实我觉得你的想法很真实,也很现实。我们本来就是农村出身,干嘛非要到城里安家;至于学历什么的,能够代表什么?在我看来,想你想得这么通透的人不多啊。”丁代斌的样子不像是作伪,他是真的不在乎周心悦的学历和她直言的那番话,似乎还对这种选择很赞同。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抿了一口热茶,在雾气腾腾中看来像是个知心大哥哥,不愧他灵魂工程师的职业:“听你这么说话都是个挺有主意的,你那些山地难道就用来种地,需要我帮你找一些这方面资料吗?我有朋友在市图书馆工作,山村的资源利用起来收益也是不错的。果树怎么样?药材呢?生态养殖需要试试吗?”

“”周心悦只能够被动的看着对方嘴巴一张一合,一个又一个建议冒了出来,有些是周心悦想到却又嫌脏嫌累没有实施的,但她知道,若是实行起来,赚的钱可比现在会只多不少!

188 相亲成功了?

在市场上,罗月华再次见识了丁婶的“抠”,心里已是下决心不攀这门亲事,对于丁婶旁敲侧击会有多少嫁妆一事不冷不热,根本没说两句实话;就连白凤莲这次也没有对媳妇的表现有什么微词。

可是等到一行人估计挨够了世间回到茶馆之际却发现周心悦和丁代斌之间貌似谈得还不错,周心悦面前甚至摆着一个小本子,丁代斌说几句什么就会停下来等一等,周心悦则在纸上飞快记录着什么;标准一个“师生交流会”。

“这二妞”罗月华一惊,周心悦的小名儿又冒了出来。

“哦,妈你回来了啊,等下,马上就好。”周心悦头也不抬的回道,再次望向丁代斌的眼神依然求知若渴,她没想到他的想法这么多,很多都能够借鉴使用的;“丁老师,你继续说下那个跑山鸡的事情?野鸡蛋被家鸡孚出来之后会不会依旧野性难驯?”

“要的就是野性!放养在山林中善加管理,这种野鸡的价格要比咱们家鸡的价格贵不少;具体的我也是听一个朋友说过的,你不会真的打算把地用来浪费吧?

在农村人眼里,土地和粮食就是命脉,把上好的土地像周心悦那么折腾的几乎没人,这也是她遇到了一对宠溺子女的父母;所以丁代斌才会有些担心的看向罗月华。

这二年山里的通讯落后,虽然怀远镇和怀水镇相隔不远,但丁家人哪里知道桑树沟如今的面貌,就连周心悦的舅婆家也只是听说周家人的日子现在过得挺滋润的;当然,这也是今年来各个农家乐周边设施上了正轨之后才看到的效益,其实往年的那些收益都还没开始回笼呢。

“说什么呢?这么投契!”白舅婆看两人对面而坐还算和谐,连忙打起了圆场,不想让气氛冷起来。

丁代斌局促的推了推眼镜,不好意思的看向周心悦·以往他稍稍露出一丝这样的面目,和他相亲的女主角大多数都会落荒而逃。

“嗯,丁老师,我也记录得差不多了·改天我还能来向你请教吗?”真是人生处处皆学问,原来重生的自己并不是万能的啊,瞧人家丁老师说起山林发展不是一套一套的么?今日真是不枉此行啊!

“啊,能,你随时都能来,我回去之后会给守门的打个招呼。”丁代斌脸上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不单单为对周心悦有一丝好感·也是为还有人听他闲下来整理的一些设想,虽说只是空想,但有个人这么捧场总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这时候丁婶疾走两步,拉着丁代斌就往角落里凑,依稀还能听到什么“种地”、“初中”、“不配”之类的话,气得罗月华也有样学样,拉了周心悦到门外,扭着她的耳朵急道:“怎么回事?那书呆子哪里好·呆呆木木的;看他妈一副抠门得要死的样子,刚才买点菜为着一毛钱差点和人动起手来,最后还是我看不过眼帮她凑了一毛·真是丢脸死了,你怎么还还”罗月华气得半死,她可是打定主意不攀这门亲事的,虽然她也节俭,但也不会对着一个七八十岁卖菜大娘为难啊,丁婶的表现太让人失望了。

“哎哟,妈呀!”其实罗月华拧得一点也不痛,但为了她能够解气,周心悦还是夸张的叫疼,罗月华赶紧松手·揉了揉、还凑上去吹了吹,心疼的要死。

周心悦心里一甜,拉了罗月华的袖子;“妈,我可没说我就看上人家了;只是人家丁老师对发展农家乐还有两把刷子,我这不是取经了吗?放心,我才不会那么傻·找个狼窝跳进去。”

“那你给他说了咱们家的真实情况?哎呀,坏事了!”罗月华就是怕丁家知道周家如今的家底,照着丁婶的吝啬,还不像只吸血鬼巴上来。

“没有,我是那么傻气的人吗?”周心悦自然知道自家老妈在担心什么,娘俩不是在出门前就就和白凤莲说好了么,要凭着周心悦本身的条件让别人看上才算数。

“呵呵,怎么样了啊?世海家的。”白舅婆见两边都在说着悄悄话,按理说应该先问问男方的意见,然而她也看到罗月华对丁婶的厌恶,估计没戏的会是周家,但侄孙女的表现又有些耐人寻味了,所以她才会先来试探着探探口风,若是周心悦同意,那免不得在丁家的面前说上几句好话;毕竟这个侄孙女的条件比起世山家的侄孙女差了老大一截。

“这个我依孩子的吧。”罗月华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直接将皮球抛给了周心悦,听女儿这意思,丁家小伙子人还是不错的,是女儿喜欢,大不了以后多陪衬点钱在镇上安家,免得受婆婆。

“舅婆,我没想好呢,让我考虑考虑。”这也就是没有直接拒绝咯,女孩子嘛都要矜持几分的,看来还有戏。白舅婆脚步都禁不住轻快几分,这可是她第一次当媒人啊,出师顺利,好兆头!

那边,白舅婆也同样问了丁代斌母子的意思,谁料出口的回答截然不同。

“我同意。”

“我不同意。”

说同意的是丁代斌,不同意的是丁婶,白舅婆脸一沉:“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算了,那么大声做什么?”

“是啊,妈;心悦这人不错,虽然学历低了点,但人家很好学上进,又愿意待在山里生活,以后也有人帮你分担家务农活。”丁代斌的想法很简单,只是觉得周心悦这人相处起来很舒服,不会总围绕在他工资多少、够不够城里买房、有没有打算买车之类的打探上面。

“我不同意,你那工资养我们一家都困难,还要养个种地吃饭的,要找你也找个和你一样端铁饭碗的啊!你知不知道,你三姑婆拿我们开涮呢,明明说好把她那个上大学的侄女说给你,现在又换了这个连高中都考不上的;欺负我不懂行啊,现在的正宗大学生,一月能找一千多呢!”看来人家丁婶的怨念也挺大的。

“咳咳咳”白舅婆赶紧捂住丁婶的嘴巴,小声凑到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真的?你不骗我!”丁婶顿时瞪大了眼睛,目光在门口的周家三人身上像是探照灯似的扫视一遍,终于看到她想看的东西了;白凤莲手腕上有一个金镯子,罗月华手指上的金戒指也不做假,脖子上虽然毛衣有些遮掩,那亮眼的金色也是怎么也遮不住。

本来嘛,谁穷久了没有点炫富的心理,虽说不那么张扬,可周心悦一点没亏待自家人,给罗月华买的可是一整套的金首饰,目的就算让她在娘家,在桑树沟能够有显摆的本钱;白凤莲才得了一个金手镯就见娘家的嫂子,又怎么不好好夸赞一下呢,口风也就露了一点。

“她家大姐那么有钱咋不接她去城里上班呢?”虽然有这样的疑问,但丁婶的神色已是带着掩不住的欣喜,连连点头同意这门亲事;丁代斌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要是周心悦有心想要占姐姐便宜又怎么会一字不提呢?也罢,反正以后两人一起努力,不怕奋斗不出一条路来,现在姑且让自己老妈同意再说。

听到说丁代斌一口就同意了和周心悦处处,罗月华还是很高兴的,大女儿和二女儿吃亏在家里穷,都没念几年书,大女儿孩子都那么大了就不说了,二女儿能够找个大专生,还是教师,说起来也算不错;加上她看周心悦对丁代斌也是有两分仰慕,心里一酸,也就顺势答应了,不过为了避免罗晓杰那样的事情再生,罗月华可是和丁家约法三章。

第一,两个小年轻的关系暂时不公开,让两人先处处;第二,双方家长都站在一边不管,也别花一分钱,省得以后有个万一难堪;第三,就算今后不成也不准声张,免得影响对方另找,所以暂时双方都没必要改口称呼。

这是罗月华为了维护周心悦的约法,倒是让丁婶喜上眉梢,第一句想到的竟然是:“那今天咱们就这样散了吧,我家里还有地没整。”说完将桌子上剩下的花生瓜子往衣兜里一倒,提着菜篮子喜滋滋的走了。

丁代斌也是个不通世事的,看了看腕上的时间:“不好意思,要轮到我的课了,这”

“行了,丁老师先回去上课吧,等我整理资料遇到什么问题会来找你的。”周心悦没有什么“处对象”的自觉,就像当年教导罗晓杰功课一般,她也只是在心里盘算着丁代斌的纸上谈兵能够有多少可以运用到现实当中。

倒是罗月华左看右看,伸手一挥:“妈、舅妈,难得来一次怀水镇赶集,我们找个蹄花店吃一顿便饭,心悦请客!”

“对,奶娘和舅婆一定要给我个面子,今天您两老受累了!”周心悦如今也不差这几十块钱,能够用钱在奶娘面前挣点体面,看着她豁嘴的唇都快咧到耳边也是一件乐事。

若是丁婶知道这个结果会不会气得心里发苦,她可是辛辛苦苦才找了个拙劣的借口逃开,要知道,这个季节,谁家还有土地要整啊!

189 相亲对象撤了!

周心悦远远望着怀水中学门口的人暗叫一声晦气,这丁婶不知道怎么回事,隔三岔五就会来中学门口“守株待兔”,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心悦来啦?”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天的丁婶表情有些闪躲,和平时的迫切有些不一样!

然后她就发现,不止是丁婶,丁代斌今天推了不止一次眼镜,三人坐在他在学校的办公室之后,她左右看了看着娘俩,开门见山直接就问了出来,有些事情不是你躲躲闪闪他就不存在!

“是这样的,心悦,你愿不愿意和我去新州市?”

“怎么这么问?”她不会以为是丁邀请她去逛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面给我发了调令,年前我就要去新州二中报道。”丁代斌的样子有些雀跃,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在怀水镇这个穷地方哪里会有更大的发展,就是工资待遇也和省会城市有着天差地别;直接越过松陵县进入新州的中学,放在谁的头上都犹如天上掉馅饼。眼下,丁代斌就被这个馅饼砸得晕头转向。

他说了这句话之后丁婶脸色一变,直接踹了他一脚,心里骂死了这个榆木疙瘩。新州啊!去了之后什么样的媳妇找不到?一个山里姑娘连高中都考不上的人怎么配得上自己大学生的儿子,当然,此时她下意识忽略了丁代斌只是大专,和正规大学生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哦,那恭喜你了。”周心悦心道,你丁家不是说没什么根基关系吗?你丁代斌不是说什么献身农村教育事业么?听到这消息你还不是喜上眉梢。

“心悦,要是你同意,我在新州给你找一个轻松的活,说什么也比你在山里强;至少一年四季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以往没这个机会且就算了,如今大好机会就摆在面前,还不抓住可就是傻子了。

“哦?”周心悦偏了偏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抓耳挠腮的丁婶,难怪她欲言又止,估计是觉得自己出身低了,配不上她儿子了吧?难道自己来了两三趟怀水镇·这娘俩就觉得自己真的是非君不嫁了。“可是我真的不喜欢在城里生活。而且,我和丁老师非亲非故,要丁老师帮忙找工作像什么样子。”

这句“非亲非故”让丁代斌有一丝受伤,丁婶则鄙视了周心悦一眼,嘟囔道:“还好你有自知之明,还听说你大姐嫁的家庭条件不错,可这么久也没听说你沾了什么光·反倒是你们家那大学生弟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一辈子土里刨食的人家不四处欠债就不错了。”

嘟囔的声音虽然小,可周心悦却“恰好”能够听清,可见音量什么的都经过严格控制;周心悦瞬间被气笑了,你们家供个大学生千难万难不代表别人家也要如此啊;不过也幸好,貌似自家的情况这些人都不是很清楚,也就避免了多余的烦恼;反正她今天过来的目的也只是和丁代斌挑明她没有和他做男女朋友的心思;差不多一个月了,她还是觉得只有像韩夕阳那样的笑面虎、双面人能够让自己心动;也只有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自己的心跳;至于丁代斌这样一眼就能看穿的男人还是需要去找个心思单纯天真的妻子,自己自认心思苍老·万万不能耽搁别所以啊,坦然地挥了挥手,从随身提包里拿出了两本养殖书籍放到丁代斌的办公桌上面:“这个是我上次拜托丁老师帮忙借的′重点我都已经抄录了一份;书,已经不需要了,以后我也不好打扰你,免得你女朋友误会什么的。”

不同于丁代斌失落的表情,丁婶一脸的松了一口气,就像是摆脱了什么累赘似的,周心悦眼珠子一转,话锋也跟着一转,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哦,丁老师这次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作为感激,我也该小小表示表示。”

丁代斌不是笨人,自然知道周心悦这是在撇清和他的关系,他不失落那是骗人的,周心悦的见识和气质、长相,哪里都不像是山里村姑·对她生出好感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他同时也知道,周心悦说喜欢桑树沟,喜欢山村生活并不是说着玩的,如果他一辈子就在怀水镇升迁倒也罢了,可调令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在希望和稍有好感的女人面前,他选择了希望;对于周心悦则抱着几分歉疚,闻言连连摆手道:“说什么表示,借两本书很简单的。不需要你感谢。”

“就是,家里什么都不缺,你要是真的有心,请我们吃顿饭就好了。”这丁婶还记挂着上次白舅婆回家形容的那顿相亲饭,听说想吃什么任点。

“饭有的是机会吃,我的这份谢礼可是花钱也买不到的;你们听说过咱们县的金华酒厂吧?”当然听过了,金华酒厂那桃花啤酒的广告可是让人津津乐道许久,仙来美酒和最近又推出的保健水果酒简直席卷各大小镇集。

“金华酒厂呢是我私人名下的,丁老师这一去上任免不得有人情世故,我回家之后给新州市里的直供点打个电话,今后丁老师只要报姓名我给你七五折的优惠。”不顾丁家母子俩目瞪口呆的样子,她继续丢了一个炸弹:“还说邀请你们最近到怀远镇我家玩,桑树沟如今不但是金华酒厂的原料供应点,还开了大大小小十来家农家乐,最大的‘海月,就是我们家的,说来不知道白舅婆给你们说过这些没有啊?”

挥挥手,转身出门:“好了,既然丁老师接到调令了想必这两天也忙,就不耽搁你们收拾东西了,我先回去了。”

“诶,等一下!”丁婶的反应比丁代斌要快上一拍,脸上嫌弃的表情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又挂上一幅犹疑的面孔:“心悦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家代斌的学生有家住靠山村的,这一问可就知道了。”

周心悦这次是真的笑了,明媚的脸庞上杏眼熠熠生辉,像是夜空中最亮的两颗星子;“丁婶婶这是说什么话呢?我说的话真不真我知道,信不信则由你们;反正今后没什么往来的事情。”

“哎呀,如果是真的不是正好,以后咱们家可以安在新州,就是松岭县也不算远。来来来,给我们娘俩说说,金华酒厂怎么和你能扯上关系?该不会是你爸妈的谁的吧?不过小孩子家家说点大话也无所谓”丁婶自己都觉得越说越混乱,要说相信,她又觉得不太可能;要说不信,周心悦表现又那么笃定。

“这是谁说什么大话啊?我们娘俩能不能一起听听!”门口一道尖锐的女声突然盖住了丁婶的自说自话。一脸假笑的周心彤挽着罗月华的手臂站在门口。今天她回娘家的时候问起周心悦,这才知道自家妹妹处了一个对象,这可是件大事,紧跟着周心悦的脚步,她开着车子载着带路的罗月华直奔怀水镇中学;谁知道会听见自家妹子夹枪带棍连损带贬的一番话,叫好之余就剩下浓浓的心疼。自家优秀十全十美的妹妹怎么放到别人眼中就成了避之唯恐不及的那个了!

罗月华也是一肚子气,但更多的还是心疼周心悦一个人面对别人的这种冷脸,上前两步拉了周心悦,出口的话直杀丁婶的心口:“哎呀,心悦,可找着你了;人家窦经理那里有生意非要找你商量,你在这里和这些无关的人叨叨什么?说好了可是几十万的收入啊。”

几十万?!其实哪里有这么夸张,不过是梓源建设高层的年会地点选在了桑树沟,目前桑树沟还没有那么大的场地接待一个会议,得趁着还有两三月的时间选址建起一座能够当做会议室的房子,而且窦经理还说了,这会议室梓源建设负责承建,直接修成一座大会议厅套着小会议厅的复式别墅,以后就可以专门接待一些小型旅游团开会之类的,修建资金则尽量只收本钱。

“嗯,回吧。”在周心彤和罗月华的簇拥下,周心悦提着手提袋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的往外走去;丁代斌伸了伸手,张了张嘴,最后颓然坐回原地,心里有些怀疑自己选择去新州发展究竟是不是正确的法子。

“哎呀,”丁婶双手一拍,“我送送周家嫂子去。”出门就看见绝尘而去的红色小轿车,虽然看不懂牌子,但气派豪华的车身昭示着它不凡的价钱,丁婶一阵失落:“难道这周心悦家真的这么有钱?得打听打听。”可转念一想,自家儿子这就是城里的中学老师了,还是新州二中的,单是听着名字都觉得拉风得紧,有钱的暴发户是能配上的么?

倒是不曾有人怀疑过丁代斌的这次调令究竟是什么原因?按理说一个带着初三中考班的班主任怎么会在离最后一个寒假都还有一个多月的时候接到调令?况且他的教龄加上实习也不过三年多一点,学校里很多学历、资历、经验都高过他的人也没见挪挪窝,学校里还有个有亲戚在教育局上班的老师不知道走了多少后门也不曾接到调令;他一个青头小子能够一跃到重点学校?

这也是放在不通事务的丁代斌身上才会觉得是自己教学有方,也只有丁婶才会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花见花开的宝贝!

190 祝源的行动

既然没有放下丝毫感情,自然就不会心伤!

可周心彤和罗月华明显想不到这点,在她们看来,周心悦没有拒绝相亲,之后还单独找了丁代斌两次,那就证明她对丁代斌有好感;不管周心悦怎么辩解,都被两人理解成了不想家人担心的“懂事”。

“心悦,姐给你说,那家人绝对不适合。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虽然丁家小伙子还算不错,但他的家庭一点都不适合,其实嫁人不止止是嫁给那个男人,还嫁给他的家人,你瞧那婆娘听到咱们家境之后满眼放光的样子,真是看着就恶心。”周心彤一手掌握方向盘,一手在空中挥舞,那样子似乎恨不得回去给丁婶一巴掌。

罗月华也拍着周心悦的手劝道:“别因为丁家那小伙子是大学生就高看他一眼,别以为我不懂,他那是大专,比你家弟弟的大学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你不要因为被罗晓杰那糟心的孩子嫌弃就必须要找个大学生盖盖他的风头,再说了,即使要找人盖他的风头也得找个比他有出息的啊,何必屈就丁家那上不上下不下的;我们家的二妞,什么样的都配得!”

说道后面,她眼神中的欣慰和得意让周心悦有些怀疑:“妈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人家梓源建设多大的企业啊,一个年会在哪里开不比咱们乡下强,干嘛还眼巴巴的派人来又是修会议厅,又是派设计师来帮忙规划设计整个度假村的?难道就凭着一个管项目的窦经理?”周心彤心快嘴快,噼里啪啦爆豆子似的说了一堆还不够,脸上因为丁家母子的忿忿早就成了余与荣焉的快意。在周心悦浓眉渐渐蹙起的间隙,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不用觉得惶恐,也别傻得跑去推诿,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人家也没说要你的承诺啥的。”

“谁?”虽然心里隐隐有所察觉,可周心悦觉得还是需要确定一二“祝源啊!梓源建筑董事长!哦·新任的。人家还是罗晓杰的同学呢,不过已经成为曾经了。祝源早已拥有了国外那啥津大学的毕业证书。”都是祝家有个不靠谱的继母作怪,祝源才不得不敛去风华,跑到财大去和一帮半大孩子一起念大一·暑假之后不知道他哪根筋突然搭好,回去之后便休学回家,不到三个月时间就传出原梓源建设董事长,祝源的父亲感念时光流逝,让出了董事长位置,携娇妻出国周游世界去了,祝源以百分之六十股权的压倒性优势成为新一任的梓源建设董事长!其中的跌宕起伏、艰难危险不足以为人道也。

“那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周心悦狐疑的看着自家眉飞色舞·讲故事正起劲的大姐。

“呃”周心彤被妹妹一句话问得愣在原地,诚如周心悦猜测的,祝源的确是在前两天亲自找上了她,说了自家的事情之后更是拜托她在周心悦面前说项,那百分之百的诚意让她感动。

“心悦,你大姐也是为你好。祝源那小伙子一看就是个踏实诚恳的,你能试着和丁代斌处处,干嘛不和他试着处处。”罗月华理了理周心悦有些跑边的发丝·看着女儿白皙圆润的脸庞,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丁代斌的事情难道也是祝源搞的鬼?”不然一介贫寒教师怎么会莫名其妙三级跳?祝源该不会神机妙-算笃定丁代斌一家抵不过高升带去的诱惑吧。

说到这个,罗月华和周心彤可就一脸的茫然了·周心悦也不多问,任着两人又把祝源一通夸奖,不管她们怎么夸,她的心情也没多大起伏,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

韩夕阳和邹昕已经订婚了吧!

他已经如愿进驻家族企业了吧?依着他蛰伏多年的坚韧心性,韩愈酒业迟早被他斩获囊中,也不知道当他站在他家族那些人面前傲然而立的时候会不会想起她,会不会记得那个晚上他抱紧她呢喃低泣的那些话?会不会如同他和她一起登上极乐时候他脱口而出的那句胡话:心悦,我爱你,我不会让你逃开!

可是·她毫不犹豫的逃开了,不想和他一起面对纷乱复杂的环境,不想让自己靠着重生才脱离的枷锁再次困死自己,不想让五光十色迷离的都市破坏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宁静!

他呢?这么久音讯全无,大概也是舍不下多年的执着吧?都有各自的执着,注定成为横在两人之间的巨大鸿沟被任涛找上的时候周心悦一点也不意外。从香港回家后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任涛·他的样子有些憔悴,看来这段时间照顾生病的外公外婆累得够呛。

“你相亲去了?”任涛静静倚在竹林里的一颗梧桐树上,周心悦正在竹林里需找可以盖竹楼的场地,还没确定就被急匆匆赶来的他堵在了林里,不过被他堵着她不会怕任涛虽然冷漠,但他给周心悦的感觉一直是安全安心的。

“嗯,前些天去的”

“你能和不认识的人相亲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看看我?”任涛轻轻闭上眼,若是周心悦肯认真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垂在身侧的拳头也背在身后狠狠压向树干。

“你是我哥哥,一直都是!”既然找到了机会那就好好说清楚,免得时间拖长了对两个人都是伤害;她曾经想过,任涛是能够将就她的那个人,她也试过不把他看成哥哥,但明显失败了。任涛其实是个能做大事的男生,不过是被家人绊住,被她绊住,既然无情,那就不要再耽搁别人;她也听说花家爷爷奶奶时日无多,花家舅舅舅母也良心发现,准备接两老回家过最后的日子。花清芳已经有丈夫和小儿子在身边,任涛应该展翅高飞,寻找属于他的牵绊。

任涛目不转睛的看着周心悦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久久,他转开目光看向树顶借以掩饰眼里的酸意,涩然道:“其实我早该认清这个结果;你也是我妹妹,永远都是;而且你不用觉得我很委屈,为了喜欢的人做出让步何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你你也不要太倔强了什么事情都会找到一个折中办法的。”

说完也不管周心悦怎么想,转身就往林外走去。

他说的什么意思?周心悦的确想不明白。但知道任涛这是放手了,吁出一口气之余说不失落是假的,多优质的男人啊,也不知道将来便宜哪个女的!

回家之后又面对得了消息的全体周家人艳羡的目光,特别是大娘白翠,那有如实质的“杀人”眼神让周心悦毛骨悚然不就是祝源透过窦经理委婉的表达了他会借着年会后的假期住在海月农家乐,按照农村的习俗和她正式相看相看吗?用得上这么仇视么?

没等她看懂为什么,周心彤便在晚间给她讲了原因。

那次谢文龙是去和周心悦相看的,谁知道被周心兰横插一杠子把谢文龙给勾得团团转,那次之后两个人就成双入对,宾馆、公园、迪吧总之是如胶似漆、难分难舍了,当然,肯定在床上也是颠鸾倒凤、翻云覆雨不亦乐乎了。

国庆时周心兰突然跑到谢家说怀孕两个月,是不是该把婚事给办了?要知道,谢家的家教甚严谢文龙虽然在外和周心兰勾勾搭搭,可一次也没把她往家里带;她突然闹了这么一出谢文龙也是措手不及。谁知道夏梅这时候不声不响突然拿出了一份就诊记录,周心兰曾经两次堕胎的病例就拍在她自己的眼前。

谢文龙当即翻脸,声称两个月前自己忙着单位里的事情根本没和她上过床,那怀孕两个月的孩子他不承认!周心兰当然不服了,又哭又闹的惹得谢家所在的政府大院里很多人对着谢家指指点点。夏梅气得没法,只好给白翠夫妇打了电话,让他们快点去把丢人现眼的女儿给弄走;周心兰也给周心彤打了电话,认为自家堂妹总要帮着出出主意。

周心彤正为着谢文龙当着自己的面不给周心悦面子置气,连带的也有些记恨夏梅如今的周心彤可没有畏畏缩缩生怕婆家不喜的胆小甚微,只要自己占着道理,那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怕。到场之后先是话中带刺讽刺了谢文龙贪恋美色、舍朱玉而求尘土;然后就是“规劝”周心兰要有节操,别以为仗着几分颜色就想哄骗所有人;再来则是直接让白翠赶紧带着女儿离开,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更戏剧的是,周心兰还不罢休谢文龙当即说要带她去做DNA鉴定;这下子周心兰不嚎丧了,装着晕倒被白翠和孙素素抬上周心彤的车子。想着毕竟是自家堂妹,周心彤哪怕像是吞了颗苍蝇般恶心也只好带着她们找了地方安置,心下疑惑的她一问,周心兰竟然期期艾艾说她真的不确定孩子是谁的,两个月前她不但和谢文龙有关系,还参加了一次同学会,期间喝多了点,还和人玩了PP!

这下子,周心彤不止止是吞了一颗苍蝇,简直是吞了一群苍蝇!直接送了白翠几人去了医院,周心兰还不知道反省,哭哭啼啼的给白翠告状,说是谢文龙看不上周心悦,周心悦就怀恨在心捅了她去医院的事情,坏了自己大好姻缘;因为这事情只有周心悦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