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家的白了宋婆子一眼,“你耳朵被油糊了,大夫人的意思就是只要是满十五及十五岁以上的丫头,都要指婚,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什么,啊。”家里有女儿小姑妹妹的都急了。

一个道:“这要是指了一个吃喝嫖赌的,我女儿的一辈子不就毁了。”

另一个道:“吴明瑞家的小儿子就是这么一个货色,我妹妹可遭了秧了。”

有人便嘲笑道:“就你妹妹那个长相,人吴明瑞家看得上才是你妹妹的福气吧。”

起哄的媳妇笑道:“那可是大管家的儿子,即便有些恶习,也多的是人上赶着巴结,你妹妹若真能被指给大管家的儿子也是上辈子积攒的福气了。”

乌泱泱嬉笑怒骂一阵子,周大家的往高处站了站便道:“提醒你们一句,那些相看好了女婿的就赶紧的跟我去求大夫人恩典。没相看好的就赶紧回家去相看,若是经了大夫人的手指婚,那就没得后悔了,快去,快去。”

屋里头,周氏盘腿坐在榻上,红薇捧着册子道:“咱们府里头,包括奴婢在内,年满十五岁及十五岁以上的丫头共有三十二人,寡妇只有宋婆子一个。”

“宋婆子昨夜是和咱们一起回府,不可能是她。”周氏沉吟半响道:“三十二人,就是三十二对,但凡她们来求我的恩典,红薇你和周大家的认真排查,若是发现支支吾吾说不出昨夜去向的,没有人证的,便给我打。宁可妄杀也不可漏过一个可疑的。”周氏脸色殊为难看,“事关家风,此等事体绝对不能容。另,阿瑶那里的丫头也不能放过,你亲自去把我要指婚的事情告诉一遍。”

“是。”

山明水秀阁。

池塘边上,钱金银翘着二郎腿,右手边放着一个小几,小几上放着一盘香梨,他正拿着一个咔嚓咔嚓的吃,洛瑾瑶坐着锦凳,聚精会神的望着水面,一发现鱼儿咬钩她立即挑起来,眉眼带笑,“又是一条大锦鲤。”

碧云将活蹦乱跳迸了她一身水珠子的鱼解下来放在圆口青瓷盆里,心想到底是谁钓鱼啊。又瞅瞅笑的狐狸一般的姑爷,摇摇头笑而不语。

一会儿红薇过来了,回禀了周氏的话,洛瑾瑶便吩咐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碧云你们几个大丫头我自是信任,但难保底下那些二等丫头不知事,你留心看着。”

“是。”

碧云又和红薇说了几句话,这才送了她出去,在门口正遇着来兴。

“云姑娘好。”来行笑着行礼。

碧云打量来兴,见他长的皮肤白皙,五官端正,思忖着他也是个很有前程的男子汉,有心想成全一桩好事,便笑道:“方才大夫人才宣布了一件大事,你得空可以问问。”

来兴摸不着头脑,只对着碧云傻笑,碧云摇摇头,“姑爷和小姐正在池塘边上钓鱼呢,你跟我来。”

钱金银坐的位置极好,暖烘烘的阳光透过树荫落在他脸上,铺在身上正晒的他昏昏欲睡,而洛瑾瑶钓鱼钓上瘾了,青瓷盆里都放不开了,鱼儿尾巴都落在外头,正和秋梦说笑古人典故。

这秋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略通一二,正对洛瑾瑶的脾胃,如今在她跟前,碧云秋梦便是左膀右臂,一刻也是离不得的。

“给大爷请安。”知道钱金银正等着那边的消息,来兴不敢耽搁,直接叫醒。

钱金银也没睡着,就是闭着眼养神,听到来兴的声音睁开眼,微微坐正了身躯,“你说吧。”

“回话说:不许。”来兴说完心里就是一阵忐忑,生怕钱金银发火。他知道那座宅子是内廷总管张全的私宅,也知道大爷和那总管太监私交不浅,可他不知道大爷口里的那位主子是谁,他只知道大爷的生意能做这么大就是因为后头有那位主子撑腰的缘故。但让他极为不解的是,怎么大爷想考武状元还要那位主子的同意。

这真是…大爷的心思不好猜。

钱金银挺直的背脊便弯了下去,缓缓靠向椅背,他整个人就沉默了下来。

洛瑾瑶察觉了气氛不对,将鱼竿交给秋梦,在钱金银身畔坐定,道:“什么不许?”

钱金银就仿佛没听到她说话,眼珠子动也不动一下,洛瑾瑶又推了推他的手臂,“夫君,你怎么了?”

钱金银回过神来,反握住洛瑾瑶的手,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仿佛被刀子划开了一层皮,他笑嘻嘻道:“不钓鱼了?”

瞧着她清透的一双眼,钱金银脸上的笑容便没挂住,“阿瑶,你接着钓鱼吧,我喜欢你在我身边呆着,我晒着太阳睡一会儿。”

话落,他人闭上了眼。

“大奶奶,那、那奴才下去了?”来兴试探着道。

“去吧。”洛瑾瑶也没了钓鱼的兴致,便让人搬来贵妃榻,晒着暖融融的阳光,缓缓闭上了眼。

池塘边上是一棵大榕树,枝繁叶茂,根干虬劲,远离了大榕树遮挡出来的树荫,来兴便被太阳照的睁不开眼,等适应了光芒,一下子喜鹊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单论这丫头的五官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规规矩矩,普普通通,但当会合成一张脸时,便给人舒服的感觉,第一眼也许觉得不难看,第二眼就觉得美,再看第三眼第四眼,竟被来兴嚼出了不同别的女子的味道来。

心头便是一动。

两人四目相对,皆有一霎那的身子发麻,忙忙的相互别开了眼,错身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不得已断更了这几日,不知道追文的还剩下几个。

我接着写下去,亲们尽心,随心订阅。

其实大山君是后悔了的,不该草草的就选择专职写文,这条路很难走。

在此也给那些有全职打算的作者们一个忠告,不要轻易全职,更不要轻易走上写文这条路。

但其实,对于真正喜欢写的作者们来说,也算是痛并快乐着吧,大山君算是一个。

我不知道我能在这条路上走多久,也许走着走着亲们便发现大山君消失了。

我努力,亲们随心。

糊口不易,且行且珍惜。

第70章 贴心

主子们都歇午了,伺候的下人们便显得懒洋洋的,书房门口坐着一个小厮,拄着下巴,流着口水,正打瞌睡。

屋门紧闭,有女子俗媚的笑声时不时的传出来。

“大爷。”声音撒着娇的婉转。

圆窗下放着一张花梨木长塌,榻上躺着一男一女,赤身露体,双股交叠,绞缠如蛇,伴随着两声低沉上瘾的叫喊,屋里一时只闻剧烈的喘息声。

半响,洛诚从婢女身上爬起来,从地上捡起引枕靠着背,摸一把婢女的胸,道:“你这身子也是难得了。”

“大爷可尽心了?”婢女娇滴滴的道,抬手就要拆下蒙在自己脸上的白纱。

“啪”的一巴掌,洛诚的声音便冷了,“你敢拆下来我就剁了你的手。”

婢女仗着洛诚才从她身上下来,裤子都没提上,情意还是热乎的,也不惧怕,撒娇道:“大爷,才完了事,这就无情起来了,您真伤奴婢的心。大爷既然喜欢做那事的时候蒙着奴婢的脸,那奴婢便不拆罢了。”滑溜溜的身子往洛诚怀里一钻,便又挑逗起来。

洛诚没了兴致,隔着白纱摸婢女的脸,既是恋恋不舍又隐含厌恶,忽的就发起脾气来,一脚将婢女踹下床,“滚!”

“咕咚”一声,婢女此番才吓傻了,草草穿戴上就要走,才要开门,门自开了,迎头撞上了人,“啪”的一声,婢女抬头一看来人,顿时两眼冒火,“白茉,凭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打我。”

登时扬起自己涂抹的鲜红的十根手指甲就去抓白茉的脸,白茉也不敢示弱,和婢女撕扯在一处,骂道:“没廉耻的骚蹄子,青天白日就勾搭主子,看我不撕烂了你。”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挨着男人不也叫的欢,我可都听见了。”

两个骂开了,脸蛋气的通红,眼睛狠的要杀人,隔着白纱,白茉一把抓向婢女的脸,婢女伸直手臂死死掐住白茉的脖子,直掐的白茉眼睛翻白。

洛诚捧过一杯茶,得意的笑,“啧啧,打的好,看你们打架可比看戏精彩,白茉你使劲啊,抠她的眼珠子。”

两个婢女一听,顿时没了劲头,松开手相互重重一哼,婢女昂头出去了,白茉关上门,嗅了嗅屋子里的味道,扇了扇鼻子,嫌恶道:“满屋子的骚味。”

“咣当”,洛诚手里的茶碗砸了过去,落在白茉脚下,“你青天白日的来,要是被人发现了我饶不了你。”

白茉忙道:“大爷放心,没人发现,大夫人院子里管事的姐姐们这会儿也都瞌睡着。”

洛诚这才作罢,他才出了一把子力气,浑身懒洋洋的,漫不经心道:“你来做什么?”

白茉忙跪在脚踏上,捧着洛诚的手道:“大爷你可要救救奴婢,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除了您奴婢谁也不嫁。”

洛诚低睨白茉,“你说的事我知道了。”

白茉便恨恨道:“才走的那个贱人一定也是来求大爷的吧,哼。”

洛诚笑了,摸着白茉的脸道:“你说的不错。不就是嫁人吗,你们嫁就是,大爷若想你们了,照样能叫了你们屋里来,不过多费几两银子罢了。”

白茉一听,心就凉了半截,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望着洛诚,“大爷您这是要负了奴婢。”

洛诚把白茉拉到床上坐着,一脚搭在白茉的大腿上,噌着白茉的小腹挑逗着道:“你老老实实的嫁个小厮,爷这里少不了你的好处,等爷做了鲁国公,自然有法子把你弄来做我的爱妾,时下只能先委屈你几年。你是惠娘院子里的人,依着惠娘的性子,一旦知道你和爷的关系,我顶多挨一顿骂,你就逃不了一个死了,爷这是为了你好。”

白茉心想,别说是等过几年,一旦我成了亲,为大夫人洗小衣的差事没了,转眼你就能把我忘了,我可不上你的当。

“大爷,您这里擎等着袭爵,可想过大夫人大老爷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娘是大夫人屋里头给大老爷捏脚的,她可亲耳听到了,大夫人的意思是要招二姑爷入赘。”

“入赘?”洛诚起先还不在意,待白茉在他耳边叽咕几句,洛诚顿时坐直了身躯,“此话当真?”

“若有虚言,便让奴婢天打五雷轰。”白茉郑重道:“大爷,您这爵位说不得就要没了,您可得想个法子应对才是。”

“爵位是我囊中之物,谁敢和我抢,我便让谁不得好死。”洛诚缓缓靠向引枕,捏着白茉的下巴道:“若此事为真,你的功劳大大的,爷必纳你为妾。”

白茉一喜,越发贴服的趴在洛诚怀里,一双眼贪婪的望着洛诚。

洛诚,除却贪花好色这一条,长的是极好的,若说赵筠是俊美阴柔,钱金银是清俊锋利,那么洛诚的俊便是在这二者之间,有这样一张好脸,他身上纨绔子弟特有的颓靡之气也形成了独特的一种魅力,在白茉眼里,即便知道这个男人不好,也忍不住想要靠近,甘心的雌伏在他身下。

“大爷,奴婢待你是真心的,您莫要负了奴婢。”白茉情不自禁道。

“当初是谁叫嚣着爷强|暴了你来着,这会儿又这么离不得爷,可见是知道爷的好了。”洛诚一把扯开白茉腰间的丝绦,手探进去就是使劲一捏,白茉哼叫一声,身子便化作了一滩水,“大爷的好处奴婢恨不能早些知道,真是天上人间。”

白茉正期待一场*,却不想洛诚拍拍她的屁股道:“你先回去,白日爷这里留不得你。”

“怕是爷都被方才那个贱蹄子榨干了吧,哼。”白茉一抬屁股,甩帕而去。

洛诚起身将门关紧,来至靠东墙这面书架,小心翼翼的拿开一摞书,书后头便显现一个精致的镂金缠枝花纹匣子,洛诚拿下来,用袖子擦了擦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打开,里面便是一块折叠整齐的荷花色缎面,当洛诚将这块缎面展开,却是一个女子穿用的肚兜,上面两只凤凰,翩翩齐飞。

洛诚深深一嗅,满面陶醉,遂即便将肚兜蒙盖在了脸上。

午歇原本只打算小憩片刻的,谁曾想这一睡便睡沉了,当洛瑾瑶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边歪着钱金银,手里拿着一卷书。

“醒了?”

洛瑾瑶揉揉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尖尖的指头指着书面上的那三个字认了一遍,是《三国志》没错,绝对不是什么账本,可钱金银拿着却让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禁不住便笑开了。

钱金银微恼,书本卷吧卷吧轻砸了洛瑾瑶一记,“怎么,我就不能看书了。”

“能,能,只是少见罢了。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

洛瑾瑶偷觑他一眼,见他耍起脾气来,便赖过去,一声一声的唤,“夫君,夫君。”不知不觉的便撒起娇来。

钱金银可受不得她这个,揽了她在怀,两个人一起看,道:“我还以为你看的都是些诗词歌赋吟风弄月之类,怎么看这个,和你的气韵不符。”

洛瑾瑶便道:“以前也不看这个的。”轻轻一叹,素白的指尖翻过一页。

钱金银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将书本一扔,挑起洛瑾瑶下巴认真道:“别为难自己,我喜的就是你这个性子,若有一日你真精明强势起来,我倒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三国志留给我看,你就看你爱看的,诗词歌赋也好,风月话本也罢,随你高兴。”

洛瑾瑶心里一暖,情不自禁便抱住了他,“夫君,你真好。”

钱金银却觉得这丫头也太容易讨好了些,若换一个心眼多的,说不定就把他的好意想歪了,想坏了。

遂,越发觉得洛瑾瑶贴心。

第71章 男色

“倒也不觉得枯燥。”洛瑾瑶趴在钱金银腿上,探头将厚重的大书又捡起来,头歪在钱金银的胳膊肘里,随意的翻着,那模样似有一目十行的本领一般,清音袅袅的道:“内容我已知道了,无非魏、蜀、吴三国争霸之事,滚滚硝烟,刀戈剑戟,男人们个个都有断头歃血之勇,将军谋士们一念起,白骨枯,终于得到了权力三分,青史留名。我这里有一个别名最是适合这部书,叫做男人的野心。”

钱金银瞧见她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模样,他却笑了,觉得这小撇嘴也是可爱万分,禁不住抚上娇嫩的唇瓣细细搓揉。

洛瑾瑶咬他一口,歪歪头躲开,他却将她抱在怀里,一起翻弄书页,“这书我也看过。”

话出引得洛瑾瑶侧目,气得钱金银在香腮上啃了一口,痒痒的,洛瑾瑶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巴掌拍他脸上,“别闹我。”

“这书的别名很是不错。别听那些老正经们说的什么是为了天下大安,匡扶正义,狗屁,没有利益,看谁他娘的蹦跶。”

“瞧你说的那样绝对,我倒觉得有那么几个人物的确是以匡扶天下为己任的,倒不全是为了利益。”

“天真。”钱金银冷哼。

洛瑾瑶撅嘴,“我怎么就天真了,你倒是给我说说。”

脸对着脸,四目交汇,他目光深邃如海,阴翳深沉,仿佛没有风吹云散,雨过天晴的一日;她眸子水润清灵,脉脉含情,随时随地要落泪似的,就那么认真的看着你,如一道光穿透他满心的黑暗。

他一窒,想道:谁也不能替代她,她就是独一无二的,是他心中悬挂着的一颗星辰。

顷然,他的目光就落下了,落在那抹樱唇上,衔弄深吻,欲念陡然而起,似乎认定了,用浓烈的欲就能勾的她与他同流合污似的。

拧眉瞪目,粉拳一下一下捶打,挣脱不开,一把被握住。

小嘴吃了一遍又一遍,怎么吃都吃不够似的,琼浆玉露都不换。

他有力的臂环住她,像一道枷锁,越箍越紧,身体相贴,滚烫如铁,红通通的仿佛要熔铸在一起似的。

“男人的野心”被一脚踢往脚头,哗啦啦的书页翻滚,最后一列为二,静悄悄缩在角落,什么硝烟战火,什么阴谋诡计,又是什么滚刀淌血都消停了重新化作凡之又凡的文字,再也对那双陷于情浓爱火的男女无一丝一毫的作用。

环佩叮咚,金钗落了枕畔,洛瑾瑶嘤嘤的不愿,嗔怪呜咽,娇气的很,素白尖细的指拽着他垂落两侧的乌发,咿咿呀呀的要慢一些,要柔柔的,拒绝粗鲁,拒绝狂暴,拒绝这个疯子的疯魔!

“你魔怔了呀,不是才好好的说话。”

多无辜的语气,他冷哼。

“你这该死的小妖精,我饶得了你吗。”磨牙嚯嚯,杀肉吃似的。

“小妖精,小妖精,你总爱说这句,好似我真是妖精似的。”捏着他腰间嫩嫩的皮肉,那么一掐,嘶嘶抽气声起,钱金银一晃神,洛瑾瑶趁机从他腋窝下钻出来,捧着乱糟糟的脑袋抬着下巴娇气傲然的睨他,“我才睡醒了,才不和你胡闹,哼。”

钱金银歪在横七竖八的鸳鸯枕上,笑的邪气,修长笔直的腿曲起抵着雕花床栏,线条硬朗流畅暗含力道,面容春潮将褪,靡丽颓颓,似吃了酒,洛瑾瑶瞧见,忽的心头一紧,只觉嗓子干涸,猛然想念起他唇舌贴着她肌肤时的热度来,察觉到自己倏然而至的色心,俏脸遂即红透。

“啊”的一声就蒙住了自己的脸,像是对自己的不忍直视。

七情六欲都表现在脸上,精明似鬼的钱金银一眼看透,眸光湛湛散光,一把扯开自己的领子露出如美玉坚硬的胸膛,再一用力撕裂的口子扩大直接延伸至腰腹,那腰腹瘦而有力,那腰线——能使清心寡欲的洛瑾瑶吞咽口水!

“小妖精,过来。”乌发铺满床榻,他勾勾指,笑靥带着魔魅的邪气,那是一种邪恶到了极端后反馈而回的美,令人惧令人着迷。

“小妖精”洛瑾瑶控制不住自己的腿,颠三倒四就扑了上去,正当此时碧云的声音隔着一道窗传到了,“姑爷小姐,大夫人让前头见客。”

“唰”的一下子,本是笑的洋洋欠揍的钱金银面容一狞,洛瑾瑶回过神来慌张的要抽身却被猛的扑倒在榻,小嘴被一口咬住,她惊呼。

碧云硬着头皮传达完消息后就捂着自己跳动过快的心口跑了,骇的犹如死里逃生。

瑞华堂里只有一个老年嬷嬷的声音。

“…平少爷本是好心,看那女子可怜,拿了银子出来给她葬父,谁知她花言巧语的竟是赖了上来,平少爷心善就收留在身边几日,红袖添香倒也相得益彰,谁知后头撵上来一伙持刀拿棍的人,凶神恶煞的模样,领头的男人自称是这女子的夫君,上来就说平少爷拐卖他的良妾,要拿平少爷入官。”

说到此处老嬷嬷高抬的头颅低觑了周泰平一眼,接着道:“平少爷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哪能平白沾染上这种污点,最后弄明白了那伙人的目的只能拿钱消灾了。”

老嬷嬷的叙述极力保持公正的态度,但到底心里不忿的缘故,也泄露了几丝自己的情绪,遇上这样一位主子,老嬷嬷不免怒其不争。

“常嬷嬷,一路辛苦,坐下吃茶,瞧我来训他。”周氏放下茶盏恼恨道。

窗户下面,洛瑾瑶夫妻听完这才进入厅堂,一个恼羞成怒闹着别扭,另一个心情舒畅之极,满脸的笑。

周氏古怪的看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随意坐着就撇在一边,对那坐立难安的周泰平道:“平哥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第一回进京赶考,被偷了钱袋子,差一点就误了考期;第二回路上遇上打架的,你逞能劝架结果被砸坏了写字的手;第三回,族里不放心,让你跟着送寿礼的队伍一起来,你倒好,不仅差点毁了自己的前程,还带累的寿礼不能及时送达。寿礼送不送的还算小事,左右是一家人也不挑这个礼,但说你的前程,你的履历里如有这么一个污点,你一辈子就完了!”

对着这么一个棒槌,周氏连生气都懒得生了,直接声色俱厉的道:“你是烂泥扶不上墙!稚童还知吃一堑长一智,你、你,你呀!”

“不、不要你们管!”周泰平憋红了脸,凶声凶气就来了这么一句。

周氏气的咬牙,有心再拿话堵他,可想着这小子人穷志长,自生自灭的臭脾气,又罢了,“

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和你说话,堵我的心,没意思的紧。阿瑶,金银,这是你们平表哥,过来见礼。”

洛瑾瑶瞧他,眼睛都红了,双手交握在一处,死死攥着,手背被他自己捏的煞白,不禁摇摇头,“平表哥,你这是何苦。”说罢,蹲身略微一礼,钱金银也跟着淡淡拱手。

“瑶儿表妹,一、一向可好?”周泰平低着脑袋,磕磕巴巴的问。

洛瑾瑶噗嗤一声笑了,钱金银莫名,她便小声告之,道:“平表哥见了女子就不会说话了,老毛病,怎么也改不了。”

钱金银冷眼打量,见他穿了一双鞋帮子磨平了的黑布鞋,一身朴素贫穷的书生打扮,又观他作态以及周氏待他的尽心,便道出二字:“傻子。”

族中有心帮他,他却不领情,这人有捷径走而不走,不是傻子又是什么。

周泰平怒瞪钱金银,钱金银淡笑,仿佛刚才骂人傻子的不是他一般,洛瑾瑶捣了钱金银一下,嗔怪。

“罢了,今年还是和我们谦哥儿住在一处吧,折桂楼一楼我早已让人收拾出来了。”周氏道。

“…姑母辛苦,多有叨扰。”周泰平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知道周氏待他好,便心中愧疚,脑袋垂的更低了。

“你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给我把头抬起来,不要坠了咱们山东周氏的威名!”周氏重重一拍桌子,她最是看不惯周泰平如此作态。

“…山东周氏,是你们家的山东周氏。”周泰平嗡嗡低语,撂下一句:“不是我的山东周氏。”熟门熟路的就往折桂楼而去。

周氏气极反笑,虚空指着周泰平的背道:“棒槌,真是个棒槌!”

洛瑾瑶笑着送上清茶,“若非看在平表哥有此志气的份上,阿娘也不会理他了。”

周氏笑出声来,接过茶盏道:“对平哥儿啊,我也并非真生气,就是觉得平哥儿像是生活里的一个亮点,平哥儿,虽然脾气臭点,但是他是难得一个坚持自己原则和志向的人,有一股愚公移山的拗劲儿。我倒要看看,他身上这根拗筋什么时候才能被抽出来。”

颇有种吃茶嗑瓜子,静等周泰平掉坑的感觉。

钱金银点点头道:“极好,我也想知道。”

“大嫂,大嫂在屋里吗?”

遥遥的就听见三夫人的喊声,生怕人不知道她来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