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猖獗,肆无忌惮。

引路的嬷嬷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说?

女客被大奶奶给调|戏了?

这个大奶奶,越发没有规矩了,引路的嬷嬷轻蔑的想。

片刻,周氏回过神来,想要生气吧又实在气不深,不气吧又觉得心里不痛快,最后就和洛瑾瑶相视对望,母女俩哭笑不得。

“感觉她应该是很爽朗的一个人。”洛瑾瑶拿帕子轻擦了一下脸道。

“她在外头的声名可很是不好,说什么的都有。这样的人,不适合你结交。”周氏提醒道。

洛瑾瑶叹息着点头,“我之前不也是被声名所累,所以阿娘,不能以声名度人。”

娘两个被迎入雕花楼内,此时里头已经坐着许多贵妇了。

周氏一一上前打招呼,洛瑾瑶跟在后头,彬彬有礼的应和,虽称呼她时多有模糊,总体来看对她的态度都很恭敬,有些是敬而远之,有些是敬而巴结。

随后,周氏在外头和夫人们闲话家常,洛瑾瑶则去了内室看望寿康,入目便是满眼的红。

大红的蜡烛上盘着金龙,此时正燃着光。

寿康穿了一身红嫁衣,坐在百子千孙帐里,红盖头已经被挑了下来,她的脸上妆容浓厚,画的都不像她了。

“阿瑶,你可算是来了。”原本端坐如木头美人的寿康一下子原形毕露,一把将洛瑾瑶拉到床榻上坐定,便抱怨道:“我出嫁你不送我出阁也便罢了,怎么现在又姗姗来迟?我瞧着,你就是有了夫君忘了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疏离待我的。”

“寿康…我。”洛瑾瑶心里愧疚的厉害,可她是真的不能也不想出卖武嗣和,头一次她对寿康说谎了,“我前几日不是病了吗,后来虽大好了,可还是断断续续的咳嗽,你正值大喜之日,我怎能把病气带给你,很不吉利的。”

说完就意识到自己错的离谱,早上出阁,晚上拜堂,你既早上怕过了病气,难不成到了晚上你就没有病气了?

想到自己此刻正健健康康的出现在寿康的眼前,洛瑾瑶的脸都红了,勉强把笑挂在脸上,道:“你也嫁在京城了,咱们往后相见的日子还有很多,何必在乎那许多呢。”

如此拙劣的谎言,哪里瞒得过寿康去。寿康心想:阿瑶已不是自己的小阿瑶了,她也有自己的夫婿和心思,怎可能还事事以她为先呢。便笑着引开话题道:“我要的荷包你可绣好了,快拿来。”

洛瑾瑶就怕寿康深究,忙道:“有,做好了。是双鱼的形状,下面配着百年好合的流苏络子。”

寿康一看欢喜不已,珍惜的收到袖袋里,笑道:“有了这个荷包,我心里就安稳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更

第116章 一石三鸟

月上柳梢头,男客所在的院子已开宴许久了,新郎官虞良奕正挨桌敬酒,也被人灌酒,此时他的脚步便有些踉跄了。

武嗣和所在的这桌席面很微妙,因为只坐了三个人,武嗣和坐中间,他的左手边是高恒,右手边是虞良义,这二人犹如两个金刚似的监守着他。

武嗣和举起酒杯敬向这二人,笑意温柔似水,可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李斌挑我手筋脚筋,所以我砍断了他的手脚喂狗,扔到臭水沟里,虞良奕就更顽劣了,竟令万蚁食我血肉,我便打算也用类似的法子对付他,你们二位觉得这个主意妙是不妙?”

高恒轻摇玉骨扇,言笑晏晏,一派贵公子作风,“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杀人,我倒要真正佩服你了,二皇子。”

最后一句的称呼,讽刺意味浓厚。

虞良义微掀唇角,漠然道:“你若弄死了他,倒是帮了我的忙,所以,不要有所保留的施展出你所有的手段来吧,一定要把虞良奕弄死才好。”

高恒冷睨虞良义道:“虞良,当着我的面就如此说话,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虞良奕阴郁的眸子淡淡一撇高恒,“你又是什么东西?”

“你!”高恒怒容满面。

武嗣和低低笑起来,“啧啧,都不必我出手了,由着你们内斗也能令你们自相残杀个干干净净。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想亲手折磨死你们。”

高恒冷笑:“不过是一卑贱的野种,竟也敢大放厥词,我倒要睁大眼睛看看,你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

虞良义淡淡的道:“静候佳音。”

武嗣和笑着,眼底杀机弥漫。

正在此时,虞良奕终于来到了这一桌,当他看见笑盈盈望来的武嗣和,整个人都不好了,双腿情不自禁的发软。

“没出息的东西。”

就在此时,武嗣和动了,“嚯”的一下子,高恒站了起来,虞良义也站了起来,二人如同两大护法立在了虞良奕左右两侧。

武嗣和嗤笑,举起酒杯道:“来,咱们一起来敬新郎官一杯。怎么,连酒也不敢同我喝了?刚才你们两位的口气可是悠闲大气的很呢。”

高恒端起酒杯,虞良义谨慎一些,从另外一个桌上拿了一杯酒过来,四人举杯同饮。

饮罢,武嗣和才要伸手拍一拍虞良奕的肩膀,隔空便被一把玉骨扇挡了去,便听高恒冷声道:“咱们不熟,二皇子还是早些退席吧。”

“啧,胆子这么小,真的好吗?唉,看来我今日要无功而返了。”面色有些讪讪。

高恒便笑了,“还以为你有什么大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

虞良义却觉得不是那么简单,这个人肯定已经得手了。

虞良奕自从被武嗣和凑过一顿后,见到他就虚,此时巴不得赶紧离开这桌,忙道:“你们吃着喝着,我继续敬酒去。”

武嗣和此时也站了起来,“酒过三巡,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走吧。”

说罢竟是与虞良奕并肩擦过,只是一瞬,虞良奕慌忙后退一步。

武嗣和嗤笑一声,头也没回,大步而去。

待他走后,高恒、虞良义、虞良奕三人皆出一口气,不管怎么嘴硬,武嗣和终究是给他们带来了死亡的阴影。

宴罢,宾客散去,月上中天了,洞房里却不见新郎官。

虞府某处花木丛中,月色下两坨白花花的肉正抱在一起翻滚,驰骋。

“二爷,有了郡主,往后咱们可就不好在一处快活了。”

“怕她做什么,连皇太孙都听我们家的话。娟娟,再用力一点,爷就爱你这爽劲。”

“我可不爱你,我就爱给我们家大爷戴绿帽子,瞧他脸上变色,我心里才舒服。”

就在此时,虞良奕忽觉自己的心口疼了一下,起先他没在意,谁曾想过了一会儿,他就觉得浑身发痒,他思忖着,怕是在草丛里滚的久了,被蚁虫之类钻到衣裳里头去了,快速完事之后推开龙娟娟,他就开始抓挠。

“你就要死了,虞良奕。”虞良义从黑影里走出来,淡淡的道。

龙娟娟被吓了一跳,当她发现自己的夫君把她和别人偷|情的细节都看到了眼里之后,仅仅只是呆滞了一下,遂即便哈哈大笑,指着虞良义骂道:“你果真是狗娘养的东西。”

“啪”的一声,扇掉了龙娟娟的笑声,也把龙娟娟心里对他仅存的一点奢望扇没了。

“虞良义,我今生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嫁给了你!”恨意滔天之下,龙娟娟反手就给了虞良义一巴掌。

虞良义默默受了,“闹够了没有,不想惹火烧身就跟我回去。”

“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已经把自己的脸抓破了的虞良奕挡在了虞良义身前。

“蠢货。他的第二个目标就是你,你的死期已至,让开。”说罢,强势推开虞良奕,拽着龙娟娟就快速离去。

虞良奕不信虞良义的话,双腿虽抖,却嘴硬道:“今晚宴席他碰都没碰我一下,怎么会…”

虞良奕忽的大惊失色。

他碰了,武嗣和碰过他!

顷刻之间,他便觉察到了仿佛万蚁食心之痒。

“祖父,祖父救我——”惨叫声席卷整个府邸。

鲁国公府,西园。

“还好今夜没出事,要不然,哼。”青丝如瀑垂落而下,坐在妆镜台前卸妆的洛瑾瑶从铜镜里嗔武嗣和一眼。

他搬了个月牙凳坐到洛瑾瑶身边,清嗅发香,随后拿了梳篦帮她篦头,没正经道:“要不然如何?你还能吃了我?”

想到妙处,便在洛瑾瑶耳边道:“你确实能吃了我,塞的满满的。”

洛瑾瑶一开始没听懂,只是轻眨了一下眼奇怪的看他,武嗣和觉得没趣,便在她耳边挑明了说。

顿时,白玉小脸连同耳朵尖都烧了起来,手里还拿着梳子呢,便羞恼的摔他身上。

武嗣和笑的好不猥琐,一把将人抱起走向床榻。

“别别别,去沐浴。”

他才不听,随手将帐幔扯了下来,掩去满床春意,湿濡缠绵。

所有的太医都被连夜请到了虞府,然而,当鸡叫三声的时候,高恒从放置虞良奕的房里冲了出来,扶着红漆柱子就是一通呕吐,几不曾把自己的胆汁都给吐了出来。

当他再抬起脸来的时候,煞白如雪,憔悴不复贵公子模样。

虞良义从抱厦里走了出来,脸色萎靡,望着高恒道:“现在,你知道他的手段了吗,害怕吧。”

“我活了这三十几年,第一次知道腿软是什么感觉。”高恒缓缓站起身,靠着柱子道。

“当年虞良奕将蜂蜜抹在他身上,埋入地下,令万蚁食他血肉,如今他使毒蛊,使万虫从他七窍里爬出来,五脏六腑被食空而死,那么你呢,高恒,你当年将他关在兽笼子里,使他与野兽蟒蛇搏斗,他又会如何对你?”

高恒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却扬声而笑,“太子当年以荆棘鞭沾着辣椒水鞭打于他,他又会如何报复太子呢?如今的太子可不是当年的太子了,他还能自保吗?该着急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姘头。还有你,你以为你当年没有动手,只是冷眼旁观,他就能放过你吗?”

虞良义冷睨高恒,“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说罢,虞良义甩袖而去。

虞相忽的走了出来,脸色难看的望着高恒,“他是谁?你们当年做了什么?你知道是谁害死了奕儿,是不是?!”

高恒知道,此时再也不是逞能的时候,虞良奕之死让他彻底清醒,凭他一人之力,万万扳不倒武嗣和,便悉数将当年所做之事告之。

虞相听罢倒抽一口冷气,“你们简直,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真要玩弄,为何不彻底弄死了他。现在好了,春风吹又生,祸患无穷!你们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若能早些告诉我,奕儿就不会死的这么惨,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虞相伤痛之极,留下两行浊泪。

天然带笑的脸上,狰狞成片,“如此说来,李相的老来子一定也是他下的毒手?!”

高恒点头,“是他。”

“真是好手段,此人不除必成大患。”

高恒此时已镇静了下来,便道:“虞相,我有一个主意,可一石三鸟。但前提是,要与李相暂时结盟。”

晋阳长公主不知何时来的,但她已经把事情都听了去,这是毋庸置疑的。

她的脸上泪痕犹在,可已发起狠来,“盛康帝既然已经出手了,我们也没必要做缩头乌龟,当年母后既然能和山阳大皇姑结盟,扶持盛康帝继位,那么我们也能。先联手除掉这个武嗣和,后面的事情我们两派可以再争再斗,当务之急,先是把这根毒刺拔了吧。”

虞相点头,“我这就派人去把李相叫来议事。”

高恒有些兴奋,禁不住提议道:“不若乘机把上头那个…”他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虞相摇头,“你到底还是年轻,沉不住气,也看的不长远。你以为盛康帝还是当年那个被扶持登基还在哭鼻子的少年皇帝吗?他的翅膀早就硬了,我们奈何他不得,他也奈何我们不得。”

高恒连忙道:“是晚辈一时忘形了。”

第117章 冤魂蚀命

紫气东来,朝霞飞彩。

西园的葡萄架上又落了许多的鸟雀,叽叽喳喳的争相啄食熟透了的紫葡萄。

内室里,武嗣和光着膀子,支着头,看在他怀里熟睡的洛瑾瑶入了迷。

一夜爱过,滋润的她眉梢眼角都带着媚态,唇瓣嘟嘟翘翘,红艳润泽,比熟透了的葡萄还要诱人。

他轻拢慢捻,爱怜之意俱从指尖流出。

他最爱她清晨熟睡的模样,妧媚可爱到搔乱他的心扉。

“不要了。”被摸的痒了,她咕哝一声,把脸越发往他的怀里埋藏。

他浅笑如雾,将她紧紧拥住,在这一刻,他剥去了市侩商人的外衣,仿佛一位风流俊俏的贵公子。

半个时辰后,太阳的光晒到了她的屁股。洛瑾瑶彻底清醒了,嗔了武嗣和几句,手忙脚乱的把自己收拾好,来给周氏请安。

此时的周氏早已忙过一轮了,正坐在抱厦里吃燕窝粥,看见洛瑾瑶便笑道:“都是做媳妇的人了,懒怠成你这样,也是世间少有,也得亏女婿宠着你,换一个人,你试试,说不定早把你休回家来了。”

洛瑾瑶红着脸胡乱应付几声,便坐到周氏身边撒娇,“阿娘吃的什么好东西,我也吃一口。”

周氏顺手喂她,闲聊道:“一大早上的就听着个噩耗,寿康郡主的新夫婿死了,寿康郡主仿佛是当夜就搬回了太子府。”

登时,洛瑾瑶便被一口燕窝粥呛住了,拿着帕子捂住嘴就是一阵的咳嗽,吃进嘴里的燕窝粥便都吐在了帕子上,手心也被弄脏了。

“你这孩子,吃个燕窝粥都能把自己呛住,红薇,快,痰盂。”

红薇眼疾手快,连忙将痰盂捧来给洛瑾瑶用,又令小丫头打一盆温水来。

“阿娘,你说的可是真的?昨夜不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死了!”洛瑾瑶僵着身子坐在那里,满目惊惶。

连连摇头,不敢置信道:“不可能,昨夜他没离开过我。”

周氏一愣,心里咯噔一下发了寒,“谁?”

“二小姐,先把手洗了。”红薇从小丫头手里接过金盆,转身来催。

洛瑾瑶草草盥洗几下,便从榻上下来,勉强笑道:“阿娘,你先忙,我过一会儿再来。”

说罢,匆匆而去。

望着被扔在地上,沾了燕窝粥的帕子,周氏的心慢慢沉了下来。

西园,武嗣和在太阳下伸展拳脚,面上有盈盈笑意。

洛瑾瑶一路小跑而回,看见武嗣和便道:“夫君!”语调中压抑着怒气。

武嗣和却仿佛什么也没做过,依旧宠溺的道:“瞧你,都喘不上来气了,歇歇再说话,乖。”

说着话,便来抱她。

他走近一步,洛瑾瑶便后退一步,直至武嗣和收起了笑,洛瑾瑶望着他,几起几落吸气吐气,只觉和他真的是无话可说,转身便走。

武嗣和也没有阻拦,只是对怔愣的秋梦道:“跟上去,好好伺候,还记得黄鹂的下场吗?”

秋梦心底一寒,慌忙追了出去。

武嗣和伸了伸懒腰,对着漫天阳光自语道:“今儿天气真好。”

太子府里有一个很大的荷塘,荷塘上建造了一座梅花亭,梅花有五瓣,便有五座雕梁画檐的亭子,分散在水中,形成梅花的形状,中间以石桥相连。

“阿瑶,我终于自由了。”寿康抱住洛瑾瑶,面上笑颜如花。

洛瑾瑶的心里都愧疚死了,未开口先哽咽,当话说出口时便是泣不成声,“你、你成了寡妇。”对不起,对不起,寿康,对不起。

寿康见洛瑾瑶为她难过,便赶紧解释道:“寡妇才好呢,你听我细细跟你说,不许哭了,你哭的我心疼。”

“我不哭,可就是忍不住。”她都要被愧疚淹没了。

一边拿帕子给洛瑾瑶拭泪,寿康一边道:“我的这条命是爹娘给的,他们养育了我,给了我郡主的尊荣,我之所以答应嫁给虞良奕,便是还恩。一嫁,我是身不由己,却不得不嫁,可现在好了,从今往后,我的姻缘便由我自己掌握,我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由得我高兴,即便是我娘也再也不能违逆我的意志。阿瑶,你当我是好欺负的吗?放心,从今往后我会活的比谁都精彩。”

“是你的真心话,不是安慰我的?”

寿康猛点头,笑道:“你看看我,我像是憔悴的样子吗?精神是不是比出嫁前更好了?”

洛瑾瑶仔细瞧了瞧她,见她果真红光满面的,便稍稍放了些心,但心里依旧愧疚难当。

“阿瑶,虞良奕死了就死了,我高兴的很,你不知道,洞房花烛当夜他都干了什么。”寿康一阵冷笑,“他压根没来我的房里,他如此给我下马威,死了也是活该。还是我的亲外祖家呢,竟然想让我给虞良奕守寡,哼,他也配!阿瑶,你不知道,我那个外祖母,晋阳长公主,她竟还想强行把我锁在小江南,让我守活寡一辈子。亏得我自小习武,又把手底下得用的丫头们训练的如同女兵,刀枪剑戟手到擒来,于是我便在虞府大闹了一场,和他们撕破了脸皮,趁着他们一家子为虞良奕伤心之时,天色将亮未亮时冲了出来。”

“实在太过分了!”洛瑾瑶义愤填膺的道,“那太子妃怎么说?那毕竟是你的外祖家。”

寿康便冷笑起来。

“文成,孤的死期将至。”太子府最高处的水榭里,太子坐在敞开的窗前道。

语调很是悠闲,仿佛在说:孤今儿个多吃了一碗饭,喂了几只鸟,修剪了几盆花枝。

虞良义就站在太子的身侧,闻言,脸上露出悲伤难抑的神色。

“太子爷,不要认命,我们还有机会,我们可以、可以扭转时局!”

太子头也不转,抓起虞良义的手,缓缓放到他盖住双腿的羊绒毯子上,逐渐加重力道,将虞良义的手按压下去。

沿着一条大腿的曲线,虞良义从下往上抚摸,每往上一分,虞良义的眼便阴郁悲伤一分。

“孤时常听宫里的人说,孤这是罪有应得。谁让孤的母后害了太多的人命呢,还有那些数也数不清的婴儿,有成了形的男胎,有成了形的女胎,还有没成型的,就都化成了一滩滩的血。那么多的小冤魂,无处可去,便都来缠着孤,索孤的命。孤,这是替母后受罪。可孤的母后啊,却不喜孤。文成,你说宫里的那个传闻是不是真的?”

虞良义摇摇头,心神俱伤。

“孤出宫另居之前,听一个可怜孤的老宫嬷说,那些冤魂本是要索母后的命,母后怕死,便请了妖道,秘密将冤孽转到了孤的身上,孤身上有龙气护体,被冤孽所缠,不会送命,却会一点一点的被侵蚀。文成,你刚才感觉到了吗?”

“太子爷,臣一定能保住你,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