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着的珠宝商人便道:“我观你这个成色不怎么好,我给二百两金。”

另外一个挺着肚子的商人便不屑的嗤了一声,“这么大的个头,最少也得五十斤,二百两你也忒黑了,我给三百两。”

而一个带着遮阳斗笠的公子笑望汉子道:“我给一千两金。”

汉子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但是,需要你把你的原石浸泡到王水里,全解。”

汉子一听就有些踌躇了,因为他怕只是一面翠。

珠宝商人便道:“若这五十斤能解出四十斤以上,我给一千一百金。”

“我给一千一百五十金。”人群里又有一个西夏商人喊道。

肥硕汉子一咬牙,右手成拳砸在自己的左手掌上,“解!”

铺子掌柜笑眯眯的上前来道:“我们铺子里就有一个大水槽装着王水,解你这块原石绰绰有余。但是,用一次需付五十两银。”

旁边一个背上背着包袱,领着一个少年的中年男人已经默默看了好大一会儿了,趁此机会便问道:便问道:“这王水是何物,怎么叫王水呢,我瞧着更像是剧毒之物。”

“一听你就是才来黑水城的外地人,看你穿戴打扮,是大齐人吧。”

“我们是大齐人,这个城主是我们的…”少年人兴奋的要报上出身,被中年人踹了一下小腿肚子,“寿儿,大人说话别乱插嘴。”

“我都能说媳妇了,是大人了,哼。”抱臂在胸,站到一旁生闷气。

“犬子无状,见笑见笑。”中年人不好意思的拱手。

铺子掌柜摆手,不以为意,笑道:“黑水城的王配出来的药液,原本没名字,只是后来不知谁把这种解石的药液称为了王水,大家伙一听觉得对头,后来就都这么叫了。”

“受教、受教。”外地人拱手致谢,笑着打听,“敢问你们城主的府邸在何处,我想去拜见。”

铺子掌柜道:“每日想要拜见我们城主的人多如牛毛,可是能见到我们城主的寥寥。我劝你先去拜见贾靖总管,他管着原石的买卖。”

外地人笑道:“我并非来贩原石,而是来寻亲。不知你们城主待你们城主夫人如何,我听说,黑水城的城主桀骜不驯,弑杀残忍,怕是城主夫人的日子不好过吧。”

此时不止掌柜笑了,常来常往黑水城的商人们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外地人,还真是两眼黑的就来黑水城了。我们黑水城明面上有三个大忌讳,可实际上有四个大忌讳,一、不可凌|辱强|暴女子,凡明知故犯者,处以五马分尸之刑;二,不可拐卖妇女幼童,凡明知故犯者,同上;三、若有争执,上武斗台,签生死状,不可滥杀无辜,凡明知故犯者,同上;四、城主夫人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当掌柜的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外地人的笑容便真诚起来,拱了拱手,道:“如此,我都清楚了。再问您一句,城主府邸到底在何处?我真是来寻亲的。”

说笑一回,掌柜便指着远处隐露的山峦,道:“看那,我们城主的府邸就在山上。”

珠宝商人便笑道:“你别逗他了,也许人家真是城主或城主夫人的亲人也未可知。外地人,你报上瑶池仙苑的名儿,一路问下去,很容易就能找到。”

“瑶池仙苑?瑶…”外地人低喃了一句,再抬起头来时,面上笑意越发明显。

拱手拜谢了这几个人,便拉着自己的儿子去寻那瑶池仙苑。

第141章 思亲

紫藤桌上放着一碗凉透了的菊花羹,洛瑾瑶坐在一边,手里捏着几张家书,书页上泪痕斑斑,将墨色的字都泅化了。

周大跪在地上,不敢作声,寿儿不自在的扭着身子,不时的偷瞧洛瑾瑶。

今儿个,她穿了一件蝴蝶戏兰的衫儿,下头是一条紫绫百褶裙,裙子边上露着珍珠凤头绣花鞋,梳着松散的随云髻,寿儿咂摸着,觉得二小姐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他脑子笨,也说不出来。

仿佛是脸蛋彻底长开了,以前还有点婴儿肥,现在却没有了,一张脸清雅仙秀,让人不忍亵渎。

洛瑾瑶哽咽难言,只一遍一遍的摩挲书信里的一行字迹,上头写道:阿瑶,回家吧,阿爹和你阿娘都想你了。

武嗣和从外头进来,看到伤怀落泪的洛瑾瑶,心里一疼。

“阿瑶。”

洛瑾瑶抬起泪眼看他,带着哭腔道:“夫君,今儿个又是重阳节了。”

武嗣和点点头,抱着她,“咱们回去,是时候回去了。”

就像当初他们在扬州时,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是时候回去了,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燕京,鲁国公府。

重阳节不让朝,洛文儒便在书房里练字。

周氏走了进来,探头往他笔下一瞧,便见来来去去只有那么一句诗,每逢佳节倍思亲。

周氏心里一涩,强作笑颜,“算算日子,周大也该回来了,咱们的阿瑶也会回来的。”

洛文儒放下笔,叹息一声,“一走三年,咱们这个瑶丫头,好狠的心肠。”

周氏嗔怪,为他将卷到胳膊上的衣袖放下来,“以前是不能回,回来碍人家的眼,现在可以回来了。”

周氏冷笑一声,“是非成败,大不了便是一死罢了。从阿瑶送回来的信里看,即便是远在黑水城,他们也没少被刺杀。与其终日防着,战战兢兢过日子,还真不如奋力一搏。”

洛文儒点头,“三皇子四皇子被毁了,如今只剩下皇太孙一人和咱们女婿,惠娘,你也发现了吧,不知何时咱们燕京的人都抽上烟丝了,尤其圣上,一时都离不开烟嘴,身体也消瘦的厉害,越来越没有精神,这烟丝害人啊。我心里正思忖,这事是谁在背后干的。”

洛文儒背手在后来回走动,皱着眉头道:“女婿既提醒了咱们,又让咱们不声张,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都像女婿干的。我这心里也觉得是他干的,为了争位,他都快要把大齐的根基毁了,我心里很是膈应。”

周氏笑道:“你不是去信问他了,他怎么说?”

洛文儒失笑,“咱们这个女婿的嘴里有过真心话吗?我倒是去信让阿瑶问,阿瑶回信说不是女婿干的,可我就是不怎么信。阿瑶这丫头早被女婿给迷的失魂了,她的话也不可信。”

周氏轻推他一把,“我不管你心里怎么膈应,反正你必须义无反顾的站在女婿这一边。”

想到什么周氏叹息一声,“他是咱们女婿,说破天去,你就是二皇子的岳父,外面的人都这么想,你不是也是,你呀想洗都洗不掉。与其到头来被清算,还不如放手一搏。你,可不许三心二意。”

周氏警告道。

“轻重我还知道。”洛文儒点头道,“岳父在何处,我去寻他。”

“你别去打扰,我爹正在闲云居里给几个门生讲题呢。你现在也是相爷了,你一去,那些举人哪儿还有心思听课。”

正说着闲话,周大家的便喜笑颜开的进来了。

周氏一瞧便高兴起来,连忙道:“你男人从黑水城回来了?”

周大家的赶紧点头。

洛文儒忙道:“快让他进来回话。”

周大家的连忙又奔出去,片刻领着她男人和儿子进来。

周大和寿儿先给周氏洛文儒磕了头,这才起身禀报在黑水城的见闻等等。

半柱香后,周氏抹着眼泪道:“可算是要回来了。”又赶紧吩咐在一旁伺候的红薇,“让秋梦那丫头把西园收拾起来。”

红薇笑道:“我的夫人,西园天天有人清扫擦拭的干干净净,被褥锦垫椅搭也有碧云指挥着小丫头们勤快的晾晒,压根不需要再收拾。”

周氏不满意,便道:“你拿上钥匙,去库房里,翻翻,看有什么新鲜的,给摆到西园里去。”

红薇接过钥匙,点头去了。

洛文儒也很是高兴,抚着胡须道:“你先别忙,二皇子回京,怕是就不能住在咱们府上了。永乐花园那边早已改建好了。”

周氏不管那些,道:“那边久无人居住,也无人打扫,怎么住人,还得在咱们府上住几个月才行。”

洛文儒笑着摇头。

“夫人,可是二小姐那边有什么好消息了,瞧您高兴的。”秋梦抱着一摞账本走进来,笑道。

这三年,秋梦可是成了周氏的左膀右臂了,她会识字会算账,省了周氏不少心。

秋梦又是个会看人眼色,心思灵巧乖顺的姑娘,没有洛瑾瑶在身边,周氏就把她当半个女儿疼。

见她来,周氏便笑着道:“阿瑶快回来了,我能不高兴吗?”

“二小姐要回来了?”秋梦把账本放下,连忙跟周氏道:“夫人,奴婢可要回西园去了,您可不能拦着奴婢。”

把周氏喜的什么似的,半搂着秋梦道:“我的儿,你可不能走,没了你,谁给我算账啊。”

秋梦笑道:“奴婢还是想伺候二小姐,夫人若有用得上奴婢的时候,就唤奴婢过来帮忙一二不就可以了?”

“好好好。你快回西园吧,不行,也去西园瞧瞧。”听了周大的回禀,周氏心里发虚,便问洛文儒,“老爷,你可知道咱们女婿喜欢什么?”

洛文儒侧目看着周氏道:“这倒是稀奇,你不是不喜女婿的吗?”

周氏脸色微红,道,“我是真没想到,那么个奸诈狡猾的人,还真对咱们阿瑶死心塌地。你没听周大方才说,女婿在黑水城是只手遮天的人物,多少美人上赶着讨好他,可女婿呢,依旧只守着咱们女儿。我这心里啊就觉得自己当年做的有些过分了。”

洛文儒失笑,摆摆手让她去忙活。

周氏忙活开了,见谁都笑,洛瑾瑶要回来的消息便很快在府里传开了,跟过年似的,全府的人都喜笑颜开的。

鲁国公府多了一个偏僻的院落,里头栽种了几株寒梅,伴着木鱼声。

洛瑾瑜穿了一身素色僧袍,跪在蒲团上,木然的数着佛珠敲木鱼。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丫头走了进来,洛瑾瑜猛然起身,问道:“如何?要回来了是吗?兰儿。”

兰儿,便是以前的洛瑾瑜救过的一个乞丐,曾经冒充鲁国公府名叫香兰的丫头给赵筠送过一封信,让赵筠去杭州寻洛瑾瑶,假作是洛瑾瑶指使的香兰送心给赵筠。

当时洛瑾瑜虐猫事件被揭穿以后,洛瑾瑜神志不清,这个乞丐丫头倒是逃过一劫。

王玉瑶穿到洛瑾瑜身上以后,得到了洛瑾瑜的记忆,便想法子把对洛瑾瑜忠心耿耿的乞丐丫头弄到了自己身边做贴身丫头,改名兰儿。

之前同样对洛瑾瑜忠心的丫头蝶儿,因洛瑾瑜虐猫之事,早被赶出了府去,自生自灭。

“是的,大小姐,二小姐要回来了。”兰儿道。

“要回来了?”洛瑾瑜喃喃,“他要回来了,三年了,三年了。”

洛瑾瑜捧着脸呜呜哭起来。

兰儿心疼不已,便劝道:“大小姐,莫要伤怀,二姑爷这不就回来了吗,您的真情终究会打动二姑爷的。”

“你说的对。”洛瑾瑜重新跪到蒲团上,这一回虔诚了许多,她心里想道:我才是齐殇帝的真命天女,我的到来就是为了拯救齐殇帝,虽然现在我与齐殇帝还没有生出情愫,但是那不过是因为我们没有机会相处的缘故,一旦我能与齐殇帝日日相见,齐殇帝一定会爱上我的。到那时,洛瑾瑶就不算什么了。

洛瑾瑶、洛瑾瑶,为何这一世的洛瑾瑶还没有死!

洛瑾瑜咬住下唇,心生怨恨。

老天爷啊,你究竟还要折磨我们到什么时候,就不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想到自己可怜的身世,洛瑾瑜又落下泪来。

但我不会放弃的。

洛瑾瑜暗暗发誓。

我可以等,等到洛瑾瑶死去,我是洛瑾瑶的堂姐,为了不和将来要做皇帝的二皇子断了牵扯,鲁国公府一定会把我嫁过去的。到那时,我就能和心爱的陛下在一起了。

想到此处,洛瑾瑜又禁不住烦恼,洛瑾瑶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死啊。

怎么就不死了呢。

半个月后。

深秋,草木枯黄,黄土路上多沙尘。

洛瑾瑶却不管沙尘扑不扑面了,掀着帘子,指着远山上的红枫,痴迷的道:“夫君,我看到燕京郊外的红枫山了,你瞧,红彤彤似火。”

武嗣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啧啧道:“终究还是大齐的山水好啊,黑水城那地方,早上热死,晚上冷死,入目所见的花草,除了毛绒花和仙人掌就没有别的,枯燥无味儿之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有一更。明天下午四点准时更新。

第142章 父母心

燕京城门口,旌旗猎猎,停着一架四爪金龙的轿撵,轿撵前后,站着上千身姿健硕的府兵,头戴红毡笠,身穿青直衣,束红腰带,统一的装扮,有的手持弓箭,有的手持长矛,有的手持刀剑。

做了武夫打扮的来贵从前头打探回来,对掀着帘子看景的武嗣和道:“主子,前头停着的是老淮安王的仪仗。”

“老淮安王也来京了。”武嗣和来了精神,怀念道:“我在杭州时,老淮安王对我多有照顾,虽是受了老头子所托,然而老淮安王却是令我十分敬佩。我该下车去拜见。”

彼时,一人一骑到了近前,武嗣和一看,喜上眉梢,“世子!武书浩!”

来人气质慵懒,相貌白净,坐在马背上,身躯前倾,探头,笑道:“我是叫你钱金银呢,还是尊称你为二皇子?”

见武嗣和要下车来叙话,武书浩制止,感慨道:“此一时彼一时了,从杭州入燕京时,你不过是一介贱商,从燕京到黑水城,你变成了尊贵的皇族嫡血脉,当今的二皇子,此番,你从黑水城重新回到燕京,岂能不更上一层?”

“是老头子让你们入京的。”武嗣和肯定的道。

武书浩坐直身躯,白了武嗣和一眼,道:“不都在你这个大奸商的算计之内吗。骑了一路的马,磨的本世子大腿两侧都出血泡了,懒得和你说话。尊我祖父的命令,给二皇子让道。您先请。”

武嗣和笑的奸奸的,“世子,回头我请你喝酒。”

和武嗣和的车架并行,武书浩挑眉望一眼车里隐现的女子,“喝花酒?”

武嗣和爽快的答应,“行。”

车里的洛瑾瑶问道:“是要喝花雕酒吗?我仿佛记得哪一年,我阿爹在府里的梨花树下埋了好几坛子,说是御酒坊的大师父亲手酿的,只有几个皇上的宠臣才分到了。这个世子也喜欢?回头我问阿爹要一坛子给他尝尝也可。”

温软的嗓音从车里传出来仿佛春风拂面,武书浩坏笑道:“是嫂子吧,这喝花酒啊,可不是喝花雕酒,而是逛青楼,嫂子,我告诉您,这个钱金银以前可浪荡了,他是夜夜做新郎。”

“滚蛋!”武嗣和拿了一块绿豆糕扔他。

武嗣和是什么准头,自然把武书浩砸个正着。

“呸呸!钱金银,你作死啊,差点把我的牙砸掉了。”武书浩吐出绿豆渣,捂着嘴怒瞪。

“哦,原来喝花酒是这个意思啊。我夫君现在不喝花酒了。”洛瑾瑶得意的道,“因为他娶了我啊。”

武嗣和一把搂住洛瑾瑶,吧唧一口亲在脸蛋上,向武书浩炫耀道:“瞧,这就是我的夫人,不受你挑拨。”

武书浩一个白眼翻到天灵盖上,忍不住嫉妒的道:“嫂子,像你长的这样美,脾性又温润的,你怎就嫁给他这么个混蛋了,真是鲜花插牛粪上了。”

惹得武嗣和又要拿绿豆糕砸他,他“啊”的惨叫一声,打马就跑。

不过武嗣和也有点惴惴,抱着洛瑾瑶晃悠道:“阿瑶,以前那不是荒唐吗,我要做生意的,和人吃酒,都选在花楼,我也只能逢场作戏。”

洛瑾瑶倒是没觉得什么,枕着他的胸膛不以为然的“嗯”了一声。

见她反应如此平淡,武嗣和却更加惴惴了,竖起三根手指,就是一通指天发誓。

洛瑾瑶“咯咯”笑着拉下他的手,“我知道了。你现在也可以去荒唐啊,不过,我觉得吧,你比我爱你更离不开我。”

然后就得意的仰头看着武嗣和,笑眯眯的道:“你可以试试去荒唐的。”

武嗣和咽了口口水,忽然反应过来,他娘的,他这是被软威胁了!而且,还血粼粼的掐住了他的软肋。

恼羞成怒,气哼哼的道:“我下车就去逛青楼。”

“嗯。”洛瑾瑶动了动身子,依旧笑眯眯道:“你去嘛,不去的是小狗。”

堵的武嗣和,一把掐住小腰,搂在怀里,狠啄那红若樱桃似的小唇,还气咻咻咕哝道:“你就仗着我不忍见你落泪。”

小手盖住武嗣和作乱的薄唇,洛瑾瑶笑的小狐狸似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这都是跟夫君你学的。”

老淮安王入京了,亲王仪仗摆开,八千府兵护卫,如同一条长龙,尊贵显赫,惹得驻足观看者无数。

“老淮安王啊,那是当今圣上的亲皇叔,当年做过摄政王的。”茶楼上,站在窗户边上看的人们议论道。

“看,是谁那么大胆子,敢走在老淮安王的前头。”

一路跟过来的行人纠正道:“我看的清清楚楚,是老淮安王主动给前头那几辆不起眼的马车让道的。”

“前头车里坐的是谁,那么厉害,竟然让老淮安王都自觉低了一头?怪哉怪哉。”

很快,两队人马就在一个四岔路口分开了,老淮安王自去淮安王府,而前头的那几辆马车直接拐弯了。

有人认出了,呼道:“那个坊里,最尊贵的也只有鲁国公府了,可鲁国公府里谁那么大脸面,让老淮安王都给让道?”

“二皇子不是鲁国公府的女婿吗,莫不是二皇子回京了?”有人道。

常来这茶楼的,不是文人骚客,就是权贵官吏,诸人一听就都寻思开了。

当今圣上待老淮安王甚为宽厚信任,而老淮安王也一直以圣上马首是瞻,那么老淮安王给二皇子让道,这是不是意味儿着…储君有变!

诸人心中顿起波澜,纷纷奔走相告自己背后所支持的派系。

一时之间,风起云涌。

站在鲁国公府门口,洛瑾瑶望着敞开的大门,却迟迟不肯迈出一步。

她的眼圈儿是红的,眸子里泪光闪动。

周氏却等不急了,得知女儿已经到了门口,步履飞快,亲自来迎,一见洛瑾瑶站在那里不动,便怒喝道:“我不亲自来请你,你就不进家门了吗?孽障!”

洛瑾瑶一下就哭了,飞也似的扑到周氏怀里,跪在当场,泣不成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