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筠,你比不上我的夫君,你比不上我的夫君…”

赵筠突然抱住头大叫出声,“不,我不是废物,我比得上他,我不是废物,我比得上他,我是废物,我比不上他…”

他的眸光彻底暗淡,一片混沌。

鲁国公府。

瑞华堂新换上的羊绒毡毯上,从门口到罗汉床,一路被血滴染污。

被秋风吹的明明灭灭的灯笼底下,大夫叹息着摇了摇头,“请恕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救不了,那箭头已经伤到了她的心脉,准备后事吧。”

洛文儒点头,让吴明瑞把大夫送出去。

屋里,趴在罗汉床上,洛琬宁面无人色,低喃道:“我要死了,就这么死了吗,我不甘心。”

洛琬宁死死抓着周氏的手,瞪直眼睛,用尽力气的吼叫,“我不甘心!”

“姑母还是安静些吧,您的血口子都把药粉冲散了。”洛瑾瑶提醒道。

洛文儒回来,叹气道:“你既要见我,必然是有话要说,趁着你还有力气开口,快说吧,你再不甘心又如何,能和命争吗,说吧。”

生命的消逝,木有谁比自己清楚。

洛琬宁恐慌挣扎之后,便是不得不认命。

她侧脸趴在牡丹纹的枕头上,眼泪静静的往下淌,面上苍白,眸色无神,她哽咽的道:“大哥,我错了。”

又是一声长叹,洛文儒道:“知错就好。”

周氏亦叹息,再大的错处,在死亡来临之际,都化开了,“好好养着。”

“我知道,我快要死了,我的心一阵一阵的狂跳,剧烈的疼痛,我的魂魄在身躯里挣,往外飘,我知道,我要死了。”洛琬宁微一闭眼,眼泪便涌了出来,面上似笑非笑,仿若在嘲弄自己,“大哥,嫂子,你们知道赵彰从一个小县令到陕西巡抚是怎么一步步升上来的吗?是我,他把我送上了太子的床榻,那时太子还是太子,外官眼里,太子是储君,都以攀附太子和外戚搭上关系为荣。一开始,我是被迫的,他给我下了迷药,事后,他千般讨好于我,告诉我说,他不在意我失了身,我是为他献身,我是为了我们这个小家的将来,他允诺我让我做宣平侯夫人、将来又做国公夫人、相国夫人,甜言蜜语,哄的我喜笑颜开,野心滋长。”

洛瑾瑶微张了唇,不敢置信的和周氏对视,心里想道:三年前那次在太子府门外遇见洛琬宁,洛琬宁打扮的花枝招展,原来是…怪不得寿康当时的表情很奇怪,想来寿康是知道的。

周氏恨铁不成钢的道:“你竟然就信了?你竟然不以为耻,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和太子弄到了一起?”

“我悔了。”洛琬宁泪落如雨,“大哥,嫂子,我真的悔了。”

洛文儒咬着牙骂道:“畜生!”

周氏连忙道:“那你和赵通又是怎么回事?”

洛琬宁没脸见人,就把脸侧转到了里面,哽咽道:“他为了做世子,就让我勾引赵通,那晚上我们说好了的,我约赵通在过道里相见,他便来撞破,到时便诬赵通一个强|暴弟妹的恶名,赵通极为爱惜声名,又真的和我有了肌肤之亲,愧疚悔恨之下,为保清誉,必然自戕。”

洛文儒重重一拍桌面,气的脸红,“畜生!畜生!”

周氏心里恨的要命,训斥道:“你和我争长道短的时候,多精明多泼辣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赵彰手里,你就成了蠢货。他说什么,你就信?你自己也不好好想想,你是他的妻子,你却和两个男人有染,他还能真心待你?心里能不膈应?等他用不上你的时候,你还想做他的正房夫人,享富贵尊荣?放屁,那时你人老珠黄,他一脚把你踹了才是真事。”

洛琬宁一声悲泣,“何用以后,他忙着弄死我,可不就是为了娶别人,为了巴结那个承恩公府,他要娶承恩公府的庶女为继室啊,我成了他的绊脚石了。”

洛琬宁痛苦的几不曾咬破了嘴唇。

武嗣和也不知何时来的,又听了多少去,和洛文儒使了个眼色,二人便来至廊檐上。

武嗣和在前,洛文儒在后。

武嗣和道:“看来,就是这两日了,岳父有个心理准备。”

“我细细一想才知道,想必宣平侯府已被对方把持了。”洛文儒沉重的道。

武嗣和点点头。

狂风一阵一阵的吹,黑夜里无星无月,片刻后噼里啪啦下起了雨,豆子大小,扑面一股寒气。

“恶欲遮眼,看不清赵彰的真面目,我是自作自受,我死后要化作厉鬼,我要缠死他!”洛琬宁扭曲着五官,手指嘶啦一下抠破绸面,如此发誓。

“噗——”一口腥甜突兀的涌上嗓子眼儿,带着黏稠的血块,洛琬宁当即晕厥了过去。

承恩公府。

议事厅里,聚满了官员。

高恒一巴掌扇出去,赵彰捂住了自己的脸,歉疚道:“是我太心急了,是我的错。”

他弓着腰,对高恒毕恭毕敬,战战兢兢。

“事已至此,高大人还是快想个法子弥补吧。”有官员站出来道。

高恒皱着眉道:“怎么弥补,已然打草惊蛇。”

倏忽眉眼一横,“不若快刀斩乱麻,先下手为强!”

雨滴打着青瓦,青石板上水漫成一片浅浅的湖。

太多的人,披着蓑衣在大雨中各府穿梭。

翌日雨收云散,天朗气清。

这是一家香料铺子,大早上的就有很多人排队等候买香。

门开了,掌柜的拱手道歉,“对不住各位,香料断货了,你们过几日再来。”

有跑了几个香料铺子的人道:“怎么回事,一家断货,两家断货倒也罢了,三家四家断货,这就不同寻常了,掌柜的你得给我们说说怎么回事。”

“就是,我天不亮可就等在你们铺子前头了,你现在跟我说买不到,不行,家里主子等着用呢。”

呜呜泱泱,哄哄闹闹,使得香料铺子的掌柜急出了一头一脸的汗。

仙云烟馆也聚集了很多人,掌柜的连连道歉,“缺货,你们明儿再来。”

面容蜡黄,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男子一个劲的抓挠自己的心口,眼睛里曝出来的光很疯狂,他一把抓住掌柜的前襟,挣命似的道:“给我烟抽,给我烟!”

这不是第一个人,也不会最后一个。

瘾君子里当时就有人躺倒了,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一个早上,死了七八个人,病倒了成百。

与此同时,坊间有了传闻:仙云烟丝有毒,云片香、芙蓉百合香,目下京里用的所有香料都被人掺杂了毒。这种毒能让人上瘾,能渐渐腐蚀人的身躯。

黄昏的时候,传出了丧报,山阳大长公主口吐白沫死了。

不仅山阳大长公主出了事,三皇子在烟馆门口发疯了,见人就杀,四皇子光着身子在街头大喊大叫。

整个燕京的百姓都恐慌了。

就有人道:三皇子、四皇子都出事了,就二皇子好好的,是二皇子下的毒手,二皇子为了争夺皇位,策划了这一场惊天阴谋。

瘾君子们发狠了,围困了鲁国公府,深夜里他们的眼睛发红光,像一头一头吃人的野兽,仿佛随时准备攻城。

第148章 宫变前夕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给10号一直等更的亲们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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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大结局部分,我总想在自己最好的状态下写好。

延续昨天的事情,家里来了一堆亲戚,乌泱泱的,我到现在脑子还混沌着。

让我缓一缓情绪,明天以最好的状态写结局最后的**部分。

谢谢亲爱的们一直以来的体谅和包容。大山君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但大山君会努力的改正。

o(n_n)o谢谢

鲁国公府早有准备,墙头上架上了弓|弩,吴明瑞爬到门楼上,大声的澄清:“你们不要被人利用了,毒肯定不是我们二皇子下的,诸位先回去,明日鲁国公府必给你们一个交待,不要枉送了性命。鲁国公府偌大的家业,根基都在燕京,鲁国公府不会跑了,就等一日,你们可以派人守着鲁国公府,大家都累了,先回去好好睡一觉。一日后,若鲁国公府还没有回应,你们再来兴师问罪不迟。”

一开始有人在瘾君子里挑唆,瘾君子们不走,直到吴明瑞下令射杀了挑头的人,瘾君子们才退缩了。

“好,就等一日,一日后若鲁国公府没给我们一个交待,反正我们中了毒,早晚要死,就和你们鱼死网破!”

“对,鱼死网破!”

“好、好、好,鱼死网破,诸位先回去吧。”吴明瑞汗湿了掌心,好言好语的将人送走。

府内,膳房里正忙的热火朝天,秋梦来了。

周大家的是总管膳房的,见秋梦来便起身相迎。

“秋梦丫头,可是二小姐要吃些什么,我这就让人腾出一个炉灶来。”

秋梦笑道:“夫人吩咐的,让扇娘炖上五六盅燕窝,她炖的燕窝不仅合二小姐的胃口,夫人也是极喜欢的,想必咱们大长公主、老太爷也喜欢。今夜不太平,主子们都聚在闲云居,我瞧着是整夜都不能睡了,吃些燕窝提神补气是最好的。”

“谁说不是呢,自从大长公主这八千府兵住进来,我这膳房就没一日空闲过。”周大家的也没功夫陪秋梦闲聊,便道:“长案上有蒸好的豆沙糕,秋梦丫头你去吃一个,我先安排人给兵士们送饭。”

“大娘去忙你的,我随便逛逛,我也饿了,吃几个豆沙糕再走。”

“行,跟着二小姐,你这丫头将来可是前途无量,说不的我得巴结巴结你。”周大家的说笑一回自去忙自己的。

秋梦收起脸上的笑,拿起一块豆沙糕吃了一口,边走边在膳房里闲逛。

因府兵要守夜,肚子难免有饿的时候,膳房就是为这些人在准备吃食。

“秋梦姑娘来了,快坐下歇歇。”扇娘一边清洗燕窝一边热情的招呼。

望着大锅里滚沸的米粥,秋梦不经意的问道:“这些粥也是给那些兵士准备的?”

扇娘点头,转身去拿砂锅,“夫人吩咐的,夜里凉,兵士们守夜辛苦,让时刻热着粥,每两个时辰送一次。”

秋梦“哦”了一声,“还是夫人想的周到。”

“是啊。姑娘坐着,我先把燕窝炖上,这会儿小火炉都不够使了,我得去茶房借一个。”

“你忙你的便是,我吃完豆沙糕还要回去伺候主子。”

身边无人了,秋梦一霎捏紧了佩戴在身的香囊,死死抿着唇,目色犹豫。

“是谁毁了我们的家,是外戚,是盛康帝!明明组织那些扑买的真正主家是承恩公府,大量敛财的也是承恩公府,爹只不过是承恩公府的傀儡,却成了他们的替罪羊,盛康帝没本事,动不了沆瀣一气的外戚,就拿咱们爹杀鸡儆猴,他们都该死!”

“秋梦?呵,做奴才做上瘾了吗,还记得自己的真名实姓吗?元凤宁!”

“凤宁,你忘了,可我忘不了。为了护住我们,娘和姐姐被轮|奸而死,一夜之间,我们的家被大火焚烧成灰,我们成了无家可归的乞儿,还记得吗,我们躲在人群里,亲眼看见爹的头被刽子手砍了下来,爹的血喷溅了那个刽子手一脸,是谁毁了我们的家,是卸磨杀驴的承恩公府,是盛康帝!”

“凤宁,你若还认我这个大哥,就听大哥的话,大哥为了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凤宁,大哥求你。”

想到此处,秋梦狠狠擦去脸颊上的泪,缓缓站了起来。

此时扇娘回来了,秋梦便笑道:“我闻着这粥怪香的,我能喝一碗吗?”

“这还值当的姑娘问一句,喝,喝几碗都行。”扇娘拿了一个干净的空碗递给秋梦道:“这碗是我常用的,姑娘不嫌弃就用我的。”

“我一个丫头哪有那么些穷讲究。”

说着话,秋梦盛了一碗,喝了一口,秋梦吐舌,“好烫,我拿去外头凉凉。”

说罢,走出了膳房,避着人,秋梦一狠心,将香囊里的药粉都倒了进去。

片刻后,秋梦回来,一下把粥倒回了锅里。

“啊呀,瞧我这脑子,怎么就给倒回去了呢。”

“不碍事,反正是给那些糙汉子吃的,汉子们哪儿那么讲究,再说了,姑娘这么干净的一个人儿,有何要紧。”扇娘赶紧拍马屁道。

“喝第一口还行,等凉了我又觉得难喝,也不知我怎么想的,就又把自己喝过的粥倒回去了,怪难为情的,扇娘,你可别跟周大家的说啊。”秋梦叮嘱道。

扇娘笑道:“多大点事儿啊,瞧把姑娘臊的,没事,我不告诉别人。”

又说了几句,秋梦便道:“反正二小姐身边也有碧云伺候着,所幸我就呆在膳房等着燕窝粥煮好吧。”

“也行,姑娘能来我们膳房,我们膳房也蓬荜生辉不是。”扇娘取笑道。

说说笑笑,很快燕窝粥就煮好了。

与此同时,太孙拿着盛康帝特赐的玉牌,打开了宫门。

第149章 洛瑾瑶的狠

在朱雀门打开的那一瞬,埋伏在黑暗中的兵士一拥而上,在开门的兵卒没有防备之下,被如同砍瓜切菜似的砍倒在地。

城门楼上立时吹响了预警的号角。

没有簇拥,没有保护,太孙被身后如洪水一般涌入的兵士挤倒在地,摩肩擦踵,一个又一个的士兵踩着太孙杀入皇城。

太孙所料不及,他整个人都懵了,大叫道:“我是太孙,我是太孙,我是你们将来的皇帝。”

但是谁又理他。

太孙一次又一次试图爬起来,然而,他一次又一次被人踩在脚下,直到他再也没有力气,整个人躺在地上,如同路上的野草。

野草,不论被踩成何种惨状,春风来时吹又生。

可惜,他连野草都不如,一千人踩过,头脸肿胀,口吐鲜血;一万人踩过,身上无一寸好肉,当五万人踩过,也就成了一块肉饼。

与此同时,居住在皇城之内,早已被高恒掌控了的北衙禁军也发动了反叛,大举攻向同样居住在皇城,盛康帝亲自掌控的南衙锦衣卫。

鲁国公府,闲云居厢房,寿康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与寿康对坐的洛瑾瑶,习惯性的关心道:“你哪里不舒服?”

寿康摇了摇头,忽觉身子若有若无的痛,心里也莫名感到悲伤和恐慌。

“无碍。”寿康继续低头喝茶。

“寿康,你今夜为何而来。”洛瑾瑶没用寿康回答,而是抿唇一笑,“我以为你会想尽办法的把我诓出去。”

此话一落,寿康蓦地看向洛瑾瑶,“你知道?”

心中蓦地惊骇,禁不住扬声道:“你知道?你们早就知道?!”

“我知道。寿康你一来,就守着我,是为了保护我吧,你觉得只要你守着我,那些杀进来的人就不敢抓我,因为毕竟,等太孙登基之后,你的尊贵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们不敢得罪你。可是,寿康,承恩公府通敌叛国,你也是赞同的吗?”

若说谋划被人洞悉,使得寿康慌乱,那么当洛瑾瑶说出“通敌叛国”四字时,寿康便是浑身冰凉。

但她还不相信,厉声道:“这些都是二皇叔告诉你的吧,阿瑶,你别被二皇叔的甜言蜜语骗了,我实话告诉你,那些有毒的烟丝香料都是二皇叔的手笔,二皇叔为了得到皇位不择手段,连皇祖父他都没放过,我亲眼看见的,皇祖父的身子已经被毒烟丝侵蚀坏了。制成这些毒烟丝的原材料是一种名叫芙蓉的花,此花只能生长在黑水城,二皇叔在黑水称王,整个黑水城都在他的控制之下,还想抵赖吗?!”

见洛瑾瑶不为所动,寿康又苦口婆心的道:“阿瑶你不懂皇子的野心,为了争夺皇位,二皇叔什么都干得出来。”

“寿康,你真信外戚吗?”

“我外祖父和李相他们虽然争权夺利,内斗不断,但至少不会败坏大齐根基,芙蓉花的危害太大了,阿瑶在府里可能没见过那些瘾君子,我亲眼见过,临死的时候,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长此以往,大齐的国力必然迅速衰弱,邻国大金、西夏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近年来也是摩擦不断,到那时大齐必危。我身上流着大齐皇族的血,我的尊荣是大齐和皇祖父给的,守护大齐,我虽是女子,也义不容辞。”

寿康铿锵道。

“寿康,你信我可好,毒烟丝不是我夫君弄的,明儿天一亮就见分晓了,和我一起等吧。”洛瑾瑶不忍拆穿,只委婉的劝道。

而后笑道:“寿康,我真高兴,你护我之心始终没有变,我亦发誓,尽我所能保你性命,予你自由。”

闲云居正房,周一圣和荥阳大长公主对坐下棋,手边都放着一碗吃了一半的燕窝粥。

都知道今夜必有血战,每个人看似淡然,其实心里都很紧张。

周氏神思不属,只捧着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吃。

晚膳没用几口,洛文儒饿了,他吃的最干净,碗放在一边,背手在后,走来走去。

“老爷,你就老实的坐一会儿吧,弄的我这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周氏把空碗放下,拿帕子擦擦嘴道。

“不知道皇宫现下是个什么情形。”洛文儒忧心道。

棋盘上已经很久没落棋子了,荥阳和周一圣都没心思下棋,所幸把棋子扔回棋盒里,歪在一边,道:“二皇子三年布置,彻底除掉外戚还是绰绰有余的。”

“外戚早就不足为惧了,变数在西夏和大金两国。”周一圣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揉揉眼睛道:“不能熬夜,看东西都花了。”

伺候在旁的秋梦一听,缓缓攥紧了拳头。

灯花爆了一下,荥阳觉得脑袋有些晕沉,眼前忽的模糊起来,“你一说,我怎么看东西也花了。”

周氏晃晃脑袋,“我也…”

“不好,有内奸!”顿觉头晕的洛文儒猛然道。

“是、是燕窝有问题。”说完最后一句话,周氏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周一圣和荥阳大长公主都晕死在床榻之上。

只洛文儒还强撑着,指向秋梦,大叫道:“阿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