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人在家中...

侯府的威风逼庄政航就范。

正在简妍依旧纳闷王三舅爷为何不向庄敬航催债的时候,姚氏就过来对简妍道:“再没见过这样出尔反尔、两面三刀的人了。”

简妍忙问:“出什么事了?”

姚氏道:“三弟转身将那园子又卖给了王三老爷,如今王三老爷一家子要来收了园子。”

简妍愕然道:“一家子住着的地,他想叫个外人横插进来?且地契都在二婶那边吧?”

姚氏道:“可不是嘛,母亲要叫了三弟过来问清楚,又听说三弟带了些银子出去了,足足有两三日没回来了。王家人又是讲不通道理的,听说那园子早就卖给了母亲,只说我们是一家人,谁知道是不是三弟与母亲串通好的。还口口声声要去告官。母亲不耐烦搭理他,就叫他自己去查查那地契是什么时候更的名。”

简妍暗道果然便宜没好货,笑道:“瞧着倒像是王家一心一意要跟咱们成一家人呢。只是侯府那边这会子没帮着王三舅爷?”

姚氏笑道:“侯府那边怎会插手这事?如今就瞧着母亲如何打发了王家。”

简妍心想依着庄二夫人那不吃亏的性子,定然不会将自己的园子送给王家;又想果然就他们这一房势单力薄,看着最好欺负,就叫侯府那边欺上门来。

且说庄二夫人心烦意料地跟王家人理论,闹了几日,王家人忽地就不上门了。

再过几日,就传来话说王家叫抄家了,王三老爷先领着儿子、圆圆跑了,剩下一家子统统被锁了起来。

因王家被抄,方家急慌慌地来投奔庄家,庄侯府大少爷先还来帮着说情,叫小王氏留下方家一家在前头大房住,随后因着王家,又牵扯出方家姑娘的官司,侯府大少爷就不来替方家周旋了,由着方家在外头租了屋子住。

原来方家的两个原告也被淑妃一系寻了来,淑妃娘家又半真半假地捏造出侯府大少爷孝期纳妾的事,连同其他几个案子,一并闹出来。

简妍也不料事情会闹得那样大,原想叫王三老爷消失,此时瞧见庄家几位老爷少爷成日里不见人影,心里也觉这次太大胆了,庄敬航那小打小闹能撇清,侯府这边跟学士府牵连多年,不一定就能撇清干系。

庄政航瞧见简妍这样,就安慰她道:“你也太将自己当回事,随便放出两句话,就能将侯府搞垮?不过是恰巧跟旁的事挤在一起罢了。且那放债的事,孝期纳妾的事都是假,这查查上头就明白了。再说早抄家也好,趁着这时候走的远远的,也比九斤大了,再闹出来的好。”

简妍心里惴惴的,暗想若是还跟上辈子一样放过妇孺才好,要她跟九斤都被锁了拉去发卖,那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庄政航见她忧心,猜测了一番简妍的心思,握着她的手道:“若是到了那份上,我就休了你,你领着九斤回娘家吧。”

简妍眼睛酸了一酸,道:“说什么呢,未必就到那份上。”

庄政航叹息一声,然后理直气壮道:“你回家可以,只不许改嫁,不然的话……”

简妍道:“不然如何?叫我生不如死?”想想,又觉自己白问了,又不是没改嫁过,哪里不知道他会使出什么手段。

庄政航嬉笑着揽着简妍肩膀,说道:“谁叫你生不如死,我只想着跟你同归于尽罢了。”

简妍嗤笑一声,忽地外头传来一阵凄凉哀婉的箫声,就对庄政航道:“你去跟二叔说,随他怎么忧思难解,别弄了那箫声出来瘆人。”

庄政航答应一声,就向前头去跟庄二老爷说去。

且说王三老爷消失之后,在庄家失踪许久的庄敬航依旧没回来了。

小王氏不敢担了这罪名,忙对庄老夫人、庄大老爷据实说了这事。

庄大老爷含糊不清地催促庄政航去寻人,庄二老爷、庄三老爷虽说心里不想管,但也叫人到外头去找。

因寻了许久不曾找到人,庄家人也由最初的心烦到心焦,只是因如今各处是非多,庄家人一时也不乐意去央了官府去找,只叫下人们四下里寻一寻。

庄政航瞧着庄大老爷每日叫人抬着他在门前坐着晒太阳等庄敬航,心里百味杂陈,起先还乐意跟庄大老爷说两句话,后头越发不耐烦,每日敷衍庄大老爷几句,就回了后头园子里,拿了竹篾等物做起了竹蜻蜓。

简妍纳闷了几日才问了庄政航一句,庄政航早就等她来问,此时听她终于开了口,就红了眼,说道:“我若是叫关在牢里几年出不来,你领着九斤改嫁了,这么着,等我出来了,九斤怕连谁是她亲爹都不知道了。”

简妍一怔,万没想到庄政航心里还记挂着这事,就啐道:“我做什么要改嫁?你心里记挂着我,我自然会惦记着你。再者说,领着九斤改嫁,那九斤日后该怎么见人?”

庄政航蹙眉道:“你还想撇下九斤一个人改嫁?”

庄政航的话音落下,就见一枕头丢了过来。

简妍道:“爱做什么自己一边做去,别在我跟前碍眼。怎么越活越没点爷们气概了,我说了自己不改嫁你又不信,既然这么着,也别提什么休书不休书的,咱们一家子都聚在一处,患难与共就是了。”

庄政航道:“若是没有九斤,我是死也要拉着你跟我去坐牢的……”

简妍听了这话,暗恨自己没再将匣子放在床上,瞪了眼庄政航,就背对着他躺着。

庄政航过一会子过来,贴着简妍的后背躺着。

简妍道:“二十几天没洗头了,你离我远一点。”

庄政航手搭在简妍肩膀上,手上转着一只竹蜻蜓,不由地哽咽道:“甭管将来怎么着,你好歹叫她记着谁是她亲爹。”

简妍转过身来,劝道:“你心思也太多了些,二叔、三叔都在外头周旋呢,如今不必十几年后,多少事侯府都还没来得及犯下呢。再者说,到时候叫父亲母亲将九斤接走就是,一个毛孩子上头人也乐意发慈悲放过她。就我陪着你去坐牢流放。”

庄政航闭着眼点头道:“你跟着我,我就安心了。”

简妍不觉失笑,心想这人当真是打定主意要跟她同归于尽了。

108

108、为悦己者...

因为这么一出,九斤的满月就办得十分仓促,庄政航虽心存不满,但也不敢在这风头上大操大办。

那日也只自家人一起陪着庄老夫人乐一乐,各房送了些金镯子长命锁,因先前庄政航是按着小少爷发的赏钱,其他三房都善解人意地按着小少爷送礼,独有大房按着小姑娘送礼,且没来人。

回头小王氏隐晦地说是庄大老爷瞧见庄政航送的帖子就发了火,不许人来。

庄政航也不强求这个,只是瞧着庄大老爷叫人送来的东西不及其他四家好,不免生气道:“金的银的我送了多少给他,他不理会我就罢了,如今倒好,对着自家孙女他也小气起来了。等着吧,从今以后,他再想要什么东西,我都不拿给他了!”

九斤满月那日,简夫人来探望简妍,周氏因身上不自在就没来。

简妍瞧见简夫人来,心里也高兴,先叫庄政航领着简夫人见过庄老夫人,之后忙叫金钗抱了九斤过来给简夫人瞧。

庄政航瞧见简夫人似乎有意叫他回避,于是忙自觉地先告退了。

简夫人见九斤脸圆圆的,抱在怀中掂量了一下,笑道:“这孩子生得真扎实,要是换成个男孩就好了。”说着,就对简妍道:“得赶紧添一个男孩才能叫人放下心来。”

简妍道:“嫂子急赶着生了儿子,闹得身子才好一些,又不爽利了。我才生过,母亲又逼着我。你女婿说养两年再生。”

简夫人笑意淡了淡,语重心长地开口道:“虽说你们现在好,但赶紧生个儿子岂不叫人更放心?有了儿子也能拴住姑爷,省得他又胡作非为。”

简妍笑道:“男人又不是靠儿子拴住的,喜欢的话,一个女儿就够了,不喜欢,十个八个儿子,他更觉在家里待着没意思,就想着往外头跑。若是像嫂子那样生了两个儿子又成天喊着腰酸背疼,也不过是替旁人将哥哥拴在家里罢了。”

简夫人哧了一声,撇了撇嘴,斜着眼看着简妍,说道:“看你狂的吧,依我说,玉环对你衷心,心思又不多,不如……”

简妍道:“母亲别说这话了,他不要,难不成我犯傻非要给他不成?等着他自己开口了,我再思量着要不要给他,这又有何不可?”

简夫人见简妍语气冲了一些,就道:“我这是为了你好。”说完,又笑道:“你这一个九斤能抵上你两个侄子了,瞧这小脸肉实的。”

简妍听简夫人来来回回只说九斤肉实、结实,心里就很有些不乐意,开口道:“好歹这是你亲外孙女,就夸一句好看又能怎么着了?一个女孩家家的,不是壮实就是肉实,传出去多难听。”

简夫人一愣,骂道:“你跟谁护犊子呢,我不说她好看,难道她就丑了?毛孩子一个,肉实一些最好。”

简妍被骂,只动手理了理被子,懒懒地拉长强调道:“丑不了,你好歹也夸她两句啊。”

简夫人瞧着简妍那模样,不由地笑道:“我瞧着你倒是比先前好看了,你瞧着脸圆润的。”

简妍正愁自己个胖的没有个样子,听了简夫人这话更不自在,又觉胸口胀痛,于是就松了衣襟。

金钗忙拿了温热的帕子递给她,简妍擦了胸口,然后就抱了九斤喂奶。

简夫人瞧见简妍亲自喂奶,一时有些目瞪口呆,道:“哪里能劳烦到你去喂她,这么着一喂两三年,难不成你就不做旁的了?”

简妍道:“一岁就会吃饭了,谁没事喂个两三年?”

简夫人道:“那也不能这么着,将自己作践成了老妈子似的。”说完,瞧了眼金钗。

金钗只做没听见。

简妍一怔,原没想过这事,如今想想,也觉因自己要喂奶,阮妈妈每日炖了很多补品给她,若是成了胖胖的奶娘模样,连自己都看不下去,如何还要拴住庄政航?

简夫人走后,简妍就很有些闷闷不乐。

庄政航只当她担心侯府的事,宽慰了她道:“三叔说二叔正忙着这事,大抵过两日侯府那边就能有个结果了。”说了几句,见简妍笑了,就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半月之后,阮妈妈来道:“何太医家的小子又来跟少爷说话了。”

庄政航听了,便向外头去,没一会子,又回来换衣裳,一边换一边对简妍道:“康静公家的老夫人中风了,因先前何太医觉得我给父亲下针下的好,就叫我跟着过去帮忙瞧瞧。”

简妍道:“你先前不是推说不去的吗?”

庄政航道:“留在家中虽好,但也要给你挣了脂粉钱不是。抄家抄的是家财,不是手艺。还得在外弄出点名堂才好。”

简妍忙放下九斤帮庄政航换衣裳,心想也是,与其在家里想着侯府那边如何,倒不如就出去走一走,笑道:“这是何太医信你才叫你过去。”

庄政航握了简妍的手,有些忐忑道:“你说若是我弄出什么岔子来……”

简妍笑道:“你说这丧气话做什么,你将你自己不能动弹的老子治得又能出来上蹿下跳了,还怕治不好旁人?”

庄政航嘿嘿地笑了两声,道:“你说的是,若是连出门都不敢,以后怎么养九斤?依我看,那丫头日后吃的也要比旁人多。”

简妍笑道:“放心,你闺女吃不穷你。”说着,又送他出门,嘱咐了跟着过去的小童几句。

简妍虽安慰了庄政航几句,到底是他头回子出去给人看重病,于是心里也不放心,自己个看着九斤,就在床上睁着眼等庄政航。直到四更天朦朦胧胧地睡去,再睁开眼,依旧不见庄政航回来,身边找了一下,见九斤不在,想着是叫金钗抱走了,就下床梳洗,伸手掐了把自己的腰,见肚子还鼓着,不由地紧张起来,心想每日还该多走动走动,不然七早八早地就没了佳人的影子,多可靠的男人都得变心。

于是这么想着,先叫了金钗抱了九斤过来看一眼,喂了九斤两口奶,就又对着镜子细细地照了一遍自己,觉得自己灰扑扑的,就叫阮妈妈给她挽面,修眉。

回头出了屋子门,瞧见地上有水迹,心想着该是她睡着了之后下得雨,先问了蔺大娘:“叫人去康静公家问了没有?怎少爷还没回来?”

蔺大娘道:“已经叫人去问了,那小子还没回来。”又说:“前头大老爷要替三少爷将园子买回来,二夫人说她已经种下花草了,若买,就随行就市,按着市情买,还给了个价,要大老爷九万多两。大老爷听了这话,又气得了不得,险些又厥过去。大夫人来问二少爷在不在,得知二少爷不在,就叫人外头请大夫去了。”

简妍心想难不成日日给庄大老爷看病的是不孝子,跑了不见的反倒是宝贝儿子?对着给他瞧病的一毛不拔,反倒对把他气病的一掷千金,这庄大老爷糊涂起来,当真是没有个底了,难不成他还以为买回园子,庄敬航就回来了?笑道:“原本就该这么着,不然原价买回去,岂不是叫二婶白劳累已成?”

蔺大娘忙答应着,又道:“大老爷还说叫少夫人去劝着二夫人呢。”

简妍道:“大老爷口齿不清,竟然还说了这么些事,回头跟大夫人说,就说我忙着呢,没那功夫。”

蔺大娘会意,忙叫金枝去说。

简妍心里牵挂庄政航,心想千万别出了事才好,想着,就在园子里散散步,一路不时掐一掐自己的腰身,就走到了角门边。

青杏端了鸡汤过来,道:“阮妈妈叫少夫人趁热喝了。”

简妍答应了,喝了一口,就又将碗递给青杏,道:“你喝了吧,回头跟阮妈妈就说是我喝的。”

青杏笑道:“奴婢不敢喝,少夫人还是赶紧自己个喝吧。”

简妍作势就要将汤倒了,青杏忙拦着,又端了碗走了。

午间阮妈妈喊了简妍回去,吃了饭,简妍又在角门外转悠着。

庄政航回来时,就瞧见简妍在角门后掐着腰走来走去,看她那模样,就仿佛肚子里还有个娃儿,于是笑道:“等着我呢,我刚才一晃神,还疑心自己个做梦了,九斤还在你肚子里呢。”

虽是玩笑话,但简妍听在耳朵里就有些刺耳了,抬头道:“可是瞧见我如今笨笨的,你就得意了?”

庄政航见她脸色不对,忙道:“你又怎么了?可是有人惹你了?”

简妍瞧着庄政航眼下还青着,显是累了一夜,忙笑道:“没有,就是今日照镜子的时候瞧着自己粗粗笨笨的,心里不自在了。”又赶紧问:“康静家的老夫人可还好?怎这会子才回来?身上还有酒味,吃酒了?”

庄政航点了头,随即打量了简妍一番,见她与坐月子那会子比,更像是才拭去灰尘的明珠,笑道:“面如满月这不就是福相,哪里粗笨了?”又一边叫小童、玉环等人先走,一边携着简妍的手,慢慢漫步,先细细地将那位老夫人的病情说了,后头叹道:“若不是那边太医多,一个个叽叽喳喳的没个定论,我老早就回来了。后头那些个太医都说自己年纪大了手不稳,一个个撺掇着叫我动手。我算是看清楚了,那些个老东西是瞧着康老夫人实在凶险,就拿我当替死鬼,主意他们出,若有个不好,就往我身上推。”

简妍笑道:“大老爷上回病时外头正下着雨,家里头又靠你做主,可不就放心叫你下针了。康家自然跟大老爷那边不同。”说着,忽地拦着庄政航,贴着他的衣襟闻了闻,闻到一股子脂粉味,就狐疑地望着庄政航。

庄政航见她脸上笑意淡去,心跳了两下,忙道:“人家说生气了就没有奶水了。”

简妍眉头蹙了蹙,然后放开手,舒展开眉头,什么话都不说地往前走。

庄政航忙拉了她,道:“是昨晚上太晚了,康家留人住下,又准备了点酒菜。我醉了,醒来就瞧见……”

简妍回头柳眉倒竖道:“醒来就瞧见身边躺着个美人?”

庄政航道:“我还不至于糊涂到那地步,醒来就瞧见一个丫头在康家书房里,那丫头说是昨晚上替我更衣洗脚的,今早上又要替我穿衣裳,我哪里敢叫她动手。来时康静公要将那丫头送了我,我没要。跟康老爷费了些唇舌,这才耽误了那么些功夫才回来。至于那脂粉味,定是那丫头拿着我衣裳的时候沾上去的。”

简妍抱着手臂道:“口说无凭,你以为你说两句我就信了?”

庄政航道:“那你要如何?”

简妍冷笑道:“我如今身子还没好利索,你身上带着那味,回头也要洗干净才好。等会子你洗的时候我就在一旁看着,你自渎三遍给我瞧瞧。”

庄政航堆笑道:“妍儿,你说你……”

简妍皱了皱鼻子,又道:“想来你瞧着我这样也是没有反应的,回头我拿了些香艳的书读给你听,你就闭着眼睛,用你的手好好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庄政航冷笑道:“三遍就三遍,清者自清,你以为我连三遍都不能?”说着,也生了气,就大步向棠梨阁去。

简妍一时也瞧不出他是恼羞成怒还是心虚作祟,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向屋子那边去。

庄政航要去瞧九斤,简妍拦着他道:“先洗了身上的味。”

庄政航哼了一声,道:“那味除了你能闻到,其他人都闻不到。”

“甭说这些,不干不净的,你去看九斤做什么?”

庄政航自嘲道:“我一睁开眼就急赶着要回来,如今困得睁不开眼,反倒不干不净了。我就叫你瞧瞧我到底清白不清白。”说着,就大喇喇地坐在正屋里等热水。

“我还等了一夜呢。”

简妍哼了一声,心想回头叫人跟康静公夫人说一说,不然他们家敢送女人来,她就敢将那女人拉到街上卖去。想着,就去了西厢,将庄政航藏起来的《巫山艳史》《欢情浪史》等艳情书翻出来,足足拿了四五本,进了正屋,呼啦一下扔在案上,道:“你自己挑一本。”

庄政航见她是说真的,斜睨了她一眼,随手指了一本书,又不屑地移开眼,道:“不愧是你的一亩三分地,我还以为自己藏的严实呢,这也能叫你翻出来?”

简妍道:“既然是我的一亩三分地,就该知道那地上长了一根草,我也清清楚楚。”

金风见两人回来时就双双冷了脸,因此小心翼翼地提醒两人水好了。

庄政航昂首向放了浴桶的屋子里去,简妍翻了个白眼,也抱着书过去。

庄政航待金风关了门后,一边脱衣裳,一边有意叫简妍瞧瞧他身上有印子没有,然后就进了盆里泡着。

简妍抱着膝盖缩在椅子上,隔着一层纱帘看庄政航在浴桶里耷拉着脸,不由地就觉得好笑。随手拿了本书,就自己翻了起来。

原先她只读四书五经,此时看见这不规矩的书,一时也觉有趣,翻了几页,瞧见那露骨的文字,一时面红耳热起来,想要丢开,又有些不舍。

庄政航瞧见她脸上不住变幻,撇了撇嘴,说道:“你不是要读的吗?我等着你呢。”

简妍瞧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张口道:“从来情者性之动也。性发为情,情由于性,而性实具于心者也。心不正则偏,偏则无拘无束,随其心之所欲发而为情,未有不流于痴矣……”

庄政航闭着眼躺在浴桶里,不满地道:“你当是读论语呢,犯不着这么字正腔圆,婉转一些,要似莺啼一般……”说着,心想若是简妍能随着书娇啼几声,更有趣味。如此想着,心里也就不气她疑心自己了,又觉这事十分可乐。

简妍口中哧了一声,然后声音放柔和一些。

“不够缠绵。”庄政航抱怨道。

简妍呸了一声,然后读着书,不时或鄙夷或赞叹地升降音调,听到庄政航的喘息,就问:“可有一次了?”

庄政航催促道:“你别说话。”说着,忽地从浴桶里出来,拿了帕子擦了,就站到简妍面前。

简妍撇过头去。

庄政航笑道:“隔着木桶,指不定你

108、为悦己者...

还以为我弄虚作假呢。”说着,就向简妍脸上亲去,身子也贴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