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起名无能人飘过~~~~~~

124

124、先礼后兵...

简妍出去一日,给庄政航寻回来一顶绿帽子,这叫庄政航气恼不已。

咬牙切齿半日,庄政航却又忍不住问简妍:“可要帮她一把?”

简妍侧着头望了眼庄政航,忽地冒出来一句:“你就没想过顺水推舟?”

庄政航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简妍道:“你没想过自己装着对我有情有义,然后叫柳昭昭自己贴过来,最后勉为其难地收了她?”

庄政航怒道:“随她去死还是去做姑子,我救了她,算是还了上辈子欠她的,难不成好心救人还要被人胁迫?若是我有一星半点想勾引她的意思,我此时也就不说这话了。”

简妍转身过来,仰头看着庄政航冷笑道:“别勉强自己跟我说这些狠话,狗改不了□,更何况是热腾腾的送上门来的……”说着也觉恶心,就住了口。

庄政航怒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就是那样没记性的?我原当她单纯、城府不深,如今瞧着城府不深的人也可憎的很!若早知柳家会这般,柳昭昭脑子又糊涂到这地步,我当初就见死不救好了……”

简妍道:“别说这话,倒像是我逼着你不通人性一般。至于那什么帮她的话,再也别提。我们为何要帮她?为了自己的事,拖了别人下水,又不给别人好处……我错了,她倒是给你天大的好处了,却没叫我占到什么好处,我凭什么帮她?我那时候叫二婶帮忙对付大夫人,可是还叫二婶管家了呢。不似她这般哭天抹泪委屈吧唧的贴上来。”

庄政航也恨柳昭昭不厚道,听简妍这般说,忙道:“谁要她的好处?就算是个美人画,如今知道那画是用鸡血画的,谁还赏玩的了?”又问:“那你要如何?”

简妍冷笑道:“若是柳昭昭自己知道错了,我也不管她日后又做了谁的妻谁的妾。若是她还打了你的主意,自以为是地想着借了咱们家躲避风头,柳家不得好,她也休想得了好。”

庄政航点头道:“正该如此。”说着,不由地摸摸自己的脸,却又不信柳昭昭当真一点也没看上他。

简妍看他那样,就猜到他的心思,笑道:“怎地?又失落了?你没事给我瞧瞧病,也叫我看看你给人看病时是什么模样,就能迷住人家小媳妇、大姑娘。”

庄政航啐道:“还不快呸一声,哪有无缘无故咒自己的。”

简妍笑笑,回头又叫人去查杨家公子的事,不过一日,就听说杨家公子日日借酒消愁,新近又病了一场。

将这话跟庄政航一说,庄政航就怒道:“那柳家姑娘究竟是长了什么糊涂脑筋?难不成她情郎左右为难,就活该叫我戴了绿帽子?”

简妍见庄政航气恼,心里却也欢喜,幸灾乐祸地道:“就跟你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情爱,偏你不信。”

庄政航气道:“那燕曾那小子如今又粘过来做什么?若不是看他还要勾引霓云郡主,我立时就毁了他那张脸。”

简妍坦然地嗑着瓜子,道:“那日我做了什么你也瞧见了,我可没有勾引谁。”

庄政航因抓不到简妍的短处,既气恼,又舒心,笑道:“随她柳家姑娘如何,只你安分守己,我就谢天谢地了。如今我只给那些老夫人老爷子瞧病,也惹不出什么风流官司来。”

简妍听庄政航因生气也不叫柳昭昭闺名,改叫她柳家姑娘,不由地又是一笑。

且说过了两日,小王氏听人说柳奉直郎家来了人探望庄敬航了,因不知这柳奉直郎是哪房的亲朋好友,于是乎小王氏就先领着柳夫人、柳昭昭去见过庄老夫人。

庄老夫人正拿着龟壳算卦,也无心跟外人多说,见了柳家夫人后,又见柳昭昭神色恍惚、模样楚楚可怜,又想到了伤心之处,因此不耐烦跟柳家多说,就叫小王氏跟柳夫人说话。

柳夫人的打量着简妍的园子,心想不若就跟小王氏说去见一见庄少夫人,待要开口,又想还是先跟小王氏说了柳昭昭、庄政航一事最为妥当,于是就由着小王氏领路。

谁知小王氏只当柳家是庄二夫人世交,就将柳夫人领到庄二夫人那边去了。

柳夫人见过庄二夫人,与庄二夫人寒暄几句,就又安慰了庄家人几句。

庄二夫人也不曾见过柳夫人,又疑心是大房那边的亲戚,于是含笑陪坐在一旁。

柳夫人说了几句,打量了眼姚氏,见姚氏是个敦厚老实人,就笑道:“二少夫人不在?”

庄二夫人看着小王氏,笑道:“她婆婆宽仁,见她又有个小妞妞要养着,就不叫她早晚立规矩。她婆婆尚且如此,我一个婶娘难不成要喊了她来立规矩?”

柳夫人从这话里就瞧出小王氏这填房当不了儿子儿媳的家,笑着问了几句简妍的事,庄二夫人因忙着让庄五姑娘跟狄家少爷完婚,又忙着料理才原来的一船海外之物的事,精力耗费了许多,自觉跟柳家素无往来,陪着柳夫人说了两句,就有些敷衍。

小王氏也看出这柳夫人不是庄二夫人这边的亲眷,又瞧了眼随着来的柳昭昭,心里揣测着柳夫人的来意。

柳夫人听庄二夫人说简妍和气直爽,也不知是真是假,就闪闪烁烁地将那日庄政航事急从权替柳昭昭看病、随后又入府近身给柳昭昭针灸的事说给庄二夫人听。

庄二夫人瞧见柳昭昭红着脸眼神幽怨,心里明白柳家的意思,暗道自己可不能替庄政航两口子拿主意,于是就笑道:“既然是要感谢二哥儿的救命之恩,那还是请了妍儿来说话吧。”说着,望了眼小王氏,见小王氏只含笑不说话,就叫姚氏去请了简妍过来。

姚氏过去寻简妍,见她正与阮妈妈一同给九斤做小棉袄,于是将柳夫人的话跟简妍说了,随即道:“我瞧着柳家是想叫那柳姑娘跟了二弟的。”顿了顿,又道:“那柳姑娘长的着实好看。”

简妍心里早料到这一出,随着姚氏过去了,瞧见柳昭昭,只觉这次再见,这人倒是比先前还好看一些,一瞧就是精心装扮的,比之上回子瞧病时满脸病态自是不同,简妍心想这柳昭昭做出这乐意的模样是指望给谁看呢。这般想着,面上笑着与柳夫人寒暄了两句。

庄二夫人唯恐将自己搀和进去,就领着姚氏离开;小王氏借口烹茶,也出去躲着。

柳夫人暗中打量着简妍,见她是先前随着何夫人来柳家之人,心中狐疑,却也不点出来,先是道谢,随即叹息道:“不想你家中就遭遇这种事,叫人听着就落泪。”说着,当真去抹眼泪。

简妍道:“命中注定,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柳夫人忙又道:“不知庄少夫人可曾听说庄少爷给我们家昭昭看病的事?”

简妍笑道:“听夫君说了两句,柳夫人若是来道谢的,那大可不必,他本是行医之人,救人也是他的本份。”

柳昭昭咳嗽两声,并未说话。

柳夫人笑道:“方才听庄二夫人说少夫人是个爽快人,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那日街头庄少爷给我们昭昭看病,呼唤昭昭闺名,众人都瞧见了听见了。后头庄少爷又热心地送了昭昭到家,我们不忍心昭昭病重,于是就答应了叫庄少爷给昭昭瞧病。如今府上遭了事,原本不该说,但奈何昭昭如今已经是二八年华,耽误不得。少夫人看可否择了日子,你家派了人去将昭昭接来,如此也免得惹人笑话。”

简妍瞄了眼柳昭昭,见她神情复杂,并不甘愿随了庄政航,心中冷笑,暗道柳昭昭难不成以为她想跟了谁就是谁?笑道:“我虽不说什么生死事小,失节事大那样无情的话。但既然是事急从权,况且医者父母心,顾不得男女大忌,瞧病这事也就算不得坏了男女大防。若当真你们家人计较这事,除了叫柳姑娘来我家做妾之外,也有其他退路,比如做姑子,就是上策,再比如寻死,也免得膈应了旁人,总算是功德一场。”说完,心想原来柳昭昭上辈子给庄政航做妾是对柳家而言,自然是有益无弊,枉庄政航还以为自己勉强了柳家,害了柳昭昭。

柳夫人脸白了白,说道:“少夫人这话……”

简妍笑道:“柳夫人不是早听说我是爽快人吗?”

柳夫人尚未再说话,那边柳昭昭面无血色地站起来,跪下对简妍道:“妹妹因听闻庄神医对姐姐一心一意,又感激神医医术高明,于是心生向往,且……”

简妍不等她说完,就对柳夫人笑道:“可否叫我跟柳姑娘单独说一会子话?”

柳夫人原想着庄政航对柳昭昭有意,柳家乐意成全,这顺理成章的事就十有□会成,不料简妍说了这话,心中一哽,虽不至于发作,但也因被简妍瞧轻了,心中不甘愿起来,笑着点头答应了,又见小王氏进来,就与小王氏说话,由着简妍将柳昭昭领出去。

简妍一路沉默不语地将柳昭昭领到自己园子里,也不进棠梨阁,就在外头随便捡了个敞亮地方跟她说话,“柳姑娘到底看上我们家什么了?”

柳昭昭红着脸,哽咽了一下,掐着衣襟道:“庄神医医术高明,人又重情重义……”

简妍嗤笑一声,道:“若果真对我一心一意,你又怎么能搀和进来?己所欲之,勿夺与人。且他那医术也是我求着他,他才学的。柳姑娘这般说,置我于何地?”

柳昭昭拿了帕子缠在手指上,半响望了眼简妍的园子,道:“就叫我随便在哪间屋子里住下,我保证不打搅你们。”

简妍蹙了蹙眉,道:“你不打搅,我心里也膈应的慌。你做出这副非君不嫁的模样,我想起来就觉厌烦。再说,我的园子,凭什么就要你来住?”

柳昭昭低着头,想了想道:“想来我还有些嫁妆,就拿了那嫁妆做食宿资费吧。”

简妍愕然地看她,半响冷笑道:“我还想去皇宫里住两年呢,难不成我拿了银子跟皇帝说我给食宿的资费,还请陛下叫娘娘们给我让间屋子住住?”

柳昭昭一时没了言语,只低着头。

简妍瞧着她这模样,冷笑道:“上回子我就说了我是先礼后兵的人,柳姑娘既然欺人太甚,那我也就不留情了。”

柳昭昭忙叫道:“昭昭只求一处栖身,再无他求。也不敢奢望跟简姐姐分了……”说未说完,就瞧见简妍冷下脸来,不敢再说。

简妍道:“既然这么着,那我也不客气了。既然柳夫人说是因我那口子给柳姑娘瞧病惹出的事,如今我就寻了人来,就说那日在元宵节上跟柳姑娘定了情,但看柳姑娘到时候还有什么脸去说生死事小、名节事大?”

柳昭昭身子一晃,几乎跌倒,哀求道:“简姐姐全当可怜可怜我,这园子这样大……”

“再大也是我的,就算富有天下,这天下间也没你容身之处。”

柳昭昭红了眼圈,又嗫嚅道:“昭昭不过是柳絮浮萍罢了,母亲也欲我随了庄神医,如此,昭昭也无能为力,只能遂了人意。若是简姐姐愿意,昭昭就来与简姐姐作伴,若不然,昭昭就做了姑子吧。”

简妍送了口气,笑道:“这就好,你做了姑子吧。”

柳昭昭不意简妍这般铁石心肠,眼睛一涩,就落下泪来。

简妍道:“有这脸皮来庄家死缠烂打要做妾,为何没了脸皮在自己家里闹?到时候随着你嫡出妹子做了滕妾进了杨家,也算是个求仁得仁的好结果,何必来我们家瞎捣乱膈应人?”

柳昭昭见简妍字字见血,毫不留情,惆怅地望着园子里一枝木芙蓉,讷讷道:“这不一样,我情愿做了别人的妾,也不能叫他为难……”

简妍扑哧一声笑出来,笑道:“既然这么着,随你爱做谁的妾,只是我们家不成。若过两日,你们家没传出你母亲逼着你做妾、你不乐意的事,我就叫人跟杨公子说你早在元宵节就跟浪荡子勾搭上了。”

柳昭昭涨红了脸,道:“简姐姐莫血口喷人!”

简妍听她说这话时果然也是声音轻软,煞是好听,就笑道:“这也是柳姑娘自己先污蔑勾引我那口子的。说话算话,半月内,若听不到消息,我就一边叫了无赖去柳家求亲,一边跟杨公子说,听说如今按杨公子正借酒浇愁,也不知听了这话,可会愤慨之余,一病不起,又或者跟柳姑娘恩断义绝,再觅新欢。”

柳昭昭眼睛猛然睁大,抿紧了的嘴唇颤了颤,却不敢再言语。

简妍见自己说最后一句话柳昭昭才有动静,心道这柳昭昭难不成还想叫杨家公子跟柳家小妹成了亲还牵挂她?既然如此,不如就去与柳家公子在一块好了,何必闹出这么多事。以简妍的脑子,她是想不通柳昭昭究竟是个什么心思,于是叫人送了她回去,也懒得再去见柳夫人。

过了两日,简夫人来庄家的时候,就对简妍道:“原是女婿做的不对,且那柳家姑娘又是病病弱弱的,就将她接来,给间院子叫她住着

124、先礼后兵...

就是。”

简妍狐疑地看着简夫人,简夫人忙道:“柳家寻了你二婶说话,你也知咱们家先前做生意,来往的人多的是。”说着,又将那盘枝错节的亲戚关系跟简妍说了一通。

简妍听了,道:“你女婿就是大夫,难不成以后给谁瞧病就要将谁接回家里来养着?若这么着,他还不用出门了呢。”

简夫人道:“可是那柳家姑娘也可怜,这么着毁了人家一辈子,也……”

简妍冷笑道:“你女婿的错我已经跟你女婿说了,撇开你女婿的事,柳家姑娘难不成就没错?说得难听一些,她这是恩将仇报呢。”说完,停了停,又道:“许是柳姑娘还当自己以身相许是报恩呢。”

简夫人见简妍不松口,叹息道:“那日你跟柳家姑娘说的话传出去,也要坏了你的名声。”

简妍听简夫人这般说,就知道那话已经传出去了,心想果然心软不得,说道:“为了个名声为难自己一辈子,母亲瞧着我是那样的傻子吗?”

简夫人又劝了简妍几句,见她不听,也就只得作罢,临走时道:“你瞧着吧,不听老人言,有你受得呢。”

瞧着连简夫人也惊动了,简妍心里的愤怒更盛了,庄政航唯恐她当真寻了个泼皮去跟柳昭昭求亲,劝道:“再等两日,等柳姑娘想明白就好了。”

简妍冷笑道:“她当她是谁祖宗?谁都要等着她想明白?”说着,又对庄政航道:“他不仁我不义。我立时就叫人去跟杨家公子说话,对他说柳家姑娘早移情别恋了,就叫他欢欢喜喜地娶柳家小妹,看到时候谁暗自伤感落泪;你去柳家,在柳家门外把手臂砍了,就说用这手给柳姑娘看病的,如今就要砍了这手还她。然后说以后再也不敢见义勇为了,再也不敢给人家姑娘看病了,免得再有人赖到你身上。”

庄政航摸着手臂堆笑道:“妍儿,还是寻了泼皮去柳家闹吧。”

简妍笑道:“你当真以为我叫你砍手臂?我还指望着你给我挣脂粉钱呢。去寻了卖艺的买几个血袋子回来,你绑在手臂上,到时候砍出血来,将柳家败坏你我名声的事嚷嚷出来,给柳家留下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名,然后就回家来。你喊她闺名的事原算不得什么,见过的人能有几个,不过是听说的罢了。”说着,又道:“这两日你多想想如梦,将脸色弄得难看一些。”

庄政航讪笑道:“妍儿,我如今才能吃上好饭,你又叫我想她。”

简妍笑道:“她大美人一个,想她又怎么了?”想了想,道:“我瞧着那杨公子也是没骨气的,不然上回子你纳了柳昭昭,这会子柳家闹成这样,也不见他出来说句话。有那闲工夫寻死觅活,不若堂堂正正地闹一场。”

庄政航对这事并不关心,只摸着自己的手臂,试探地问:“非要砍手?”见简妍点头,又道:“砍就砍,只那刀定要稳妥些。”

125

125、计划变化...

简妍第二日就叫人寻了杂耍用的血包砍刀,试了一试,觉得外人定然看不出内中门道,就叫庄政航演练几回将力道掌握好,又打听到柳昭昭依旧不将她的话放在耳中,于是对庄政航道:“她果然当她是所有人的祖宗,自以为自己委曲求全了,别人就该让着她,我说的话她一点都没办。”

庄政航道:“你不是听说她生病了吗?气息奄奄的。想来她这人也跟上辈子一样,也不是长寿的面向。”想着,不由地想柳家该不会也跟庄老夫人处置庄采芹一般将柳昭昭弄死吧。

简妍道:“那又如何?她奶娘的儿子都说是她自家个有意作践自己呢。她当她作践自己,我这不相干的人就会放过她?”

庄政航也因这两日柳家又来人催他给柳昭昭看病心里不痛快,咬牙道:“既然她想出生病拖延的法子,咱们也不用跟她客气,我明日就去柳家闹。”

简妍点了头,道:“我叫人从杨家打听了一回,瞧着杨家跟柳家就要将亲事定下来了,可不能他们家开开心心定亲,咱们家跟着闹心。明日我叫彦文哥哥寻了十几个人给你帮腔,到时候你闹起来,就有人揭穿柳昭昭跟杨家公子的事,我也不往他们家泼脏水,只将实情揭露出来,叫人看看看柳家到底是个什么居心。”

庄政航点头答应着,笑道:“你放心,明日不闹得柳家不安生,我就赖在他们门前不走。”

简妍听他说这无赖话,不由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当日晚上,为叫庄政航第二日鼓足士气跟柳家人纠缠,简妍又花了些力气,叫他舒坦一回。

庄政航自庄敬航出事、见了一滩血后就在床上无所作为,此时瞧着简妍动手,他又能再展雄风,就躺在简妍怀中,脸贴着她胸膛道:“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怕如梦了。”

简妍啐了一口,暗道这也是个男人说的话,捋着他头发道:“明儿个宁肯多砍两下,都别一时激动砍重了,那刀子虽是钝的,但边上也利着呢。”

庄政航答应了一声,第二日一早,待简妍亲自给他绑好了血袋,拣着上午人多且柳家当家男人都在的时候,就领着七八个随从小厮向柳家门外去了。

庄政航出门后,安如梦就叫人送了喜信过来,说是俞老将军、俞夫人听说霓云郡主看上了俞瀚海并要请旨求皇帝赐婚,就要赶紧给俞瀚海定下亲事。俞老将军听秦尚书、简老爷、康静公等人屡屡提起安如梦,听说安如梦虽丧父,但在家教导幼弟,又护着自家家财,很有几分能耐,于是俞老将军就在心里也将安如梦跟俞瀚海凑成一对。待朝中一亲王偶然提起俞瀚海跟霓云郡主是天作之合时,俞老将军只当这王爷是替皇帝试探来着,生怕过两日皇帝就要给俞瀚海赐婚,于是开口就说俞瀚海跟安如梦定了亲。回头不好再改,俞老将军就叫俞夫人赶紧去安家将这亲事定下来。

简妍听了这话,又见安如梦字里行间说因是俞家仓促间自作主张跟安家定下来的亲事,于是俞家便有些愧对安家,心里越发开怀,暗道这么着,便是日后俞夫人不喜安如梦,那道理也是站在安如梦这边的。

见安如梦这边定下亲事,简妍自然顾不得再去想燕曾跟霓云郡主如何,只牵挂着庄政航今日去柳家的事。

那边厢庄政航出了自家门,一路上不住地摸一摸自己的手臂,一边觉得血袋子绑在手臂上不舒坦,一边在心里默记着等会子要说的话。

正想着,忽地就听一人喊“哥哥”。

庄政航回头,因正迎着太阳,不由地伸手挡在眼前,就见光圈中,燕曾一身青衣身跨白马,腰悬宝剑,器宇轩昂地走了出来。

燕曾走近,打量着庄政航一番,笑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哥哥要添一位红颜知己,面上也精神了许多。”

庄政航听燕曾喊哥哥,就不由地头皮一麻,忙道:“别喊哥哥。”说完,又道:“别胡言乱语,我何曾多了什么红颜知己。”再者说,这两日他记挂着今日的事,寝食难安,哪里有什么好精神。

燕曾笑道:“哥哥——”

“别叫哥哥!”庄政航狐疑地的打量着燕曾,暗道被燕曾喊哥哥的忠勇世子下场凄惨,他可不想也那样。

燕曾见庄政航耷拉着脸,笑道:“那就不叫哥哥了。庄二哥这是哪去?”

庄政航急着摆脱燕曾,就道:“给人瞧病去,燕案首,咱们再会吧。”说着,一拱手就要与燕曾各走各的。

不成想,燕曾一牵金羁,就与庄政航并骥而行。

庄政航瞅了他一眼,不耐烦道:“燕案首自己个忙去吧,只没事别再送那断肠草上门就行了。”

燕曾向前望了一眼,道:“仿佛这条路是去柳家的,只是那花在我眼中是芙蓉花,难不成在嫂子眼中,就是断肠草?”

庄政航先瞪了燕曾一眼,心里纳罕柳家那小门小户怎燕曾也知道,暗道难不成燕曾也跟柳昭昭相识,想着就问:“燕案首怎知道柳家?”

燕曾笑道:“听人说嫂子不贤良,小弟就去打听打听是谁叫嫂子‘不贤良’的。进了柳家一看,果然那昭昭姑娘姿色无双,难怪庄二哥能为了这么个人让嫂子‘不贤良’。”

庄政航不屑地哼了一声,见燕曾说这话时口气古怪的很,似乎是为简妍鸣不平,暗道旁人都有插嘴的道理,就只燕曾没有,上辈子这家伙也是为了纳妾叫简妍受了委屈的。因怕燕曾到时候搅事,有意想叫他离去,于是就拿着霓云郡主的事问他。

燕曾听庄政航提起霓云郡主只笑笑,并不说话,转眼瞧见庄政航反复摸自己的手臂,心里好奇起来,越发不肯离去。

路上任凭庄政航软硬兼施,燕曾只是赖着不走。

庄政航想摁着他揍他一顿,又唯恐耽误了去柳家,更怕燕曾没了脸皮不好勾引霓云郡主。

待到了柳家门外,庄政航下了马,燕曾依旧在马上端坐着看庄政航。

一时间,庄政航忽地觉得燕曾过来就是为了看他的笑话,心里一时生了退意,随即想着若无功而返,指不定简妍又当他心软了,于是见柳家的门上小子迎出来,也不跟他们说话,张口道:“我再不进柳府了,还请柳家当家人出来说话。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说完,不去看旁人,只用眼睛瞄了眼燕曾。

燕曾眉毛只一挑,然后就没了动作。

柳家的小子堆着笑道:“哪有在门外说话的,还请庄大夫进府吧,里边已经通报给老爷夫人了。”

庄政航昂首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上回子我给你家姑娘治病,尚且被污蔑成勾引你家姑娘,这会子我自己登门,你家岂不要说我是来登门求亲的?”

那柳家小子见庄政航来者不善,忙又叫人去请了管家,随后对庄政航笑道:“庄少爷怎在大庭广众说这话?里边说话就是。”说着,瞧见庄政航两嗓子下去,门边就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一状似看热闹的人,也便是秦十二嘴里嗑着瓜子,做出无赖模样,嬉笑道:“不知庄家少爷上回子看上了哪位姑娘?俺们兄弟只知道庄少爷看上了柳家的姑娘,到底是哪个柳家姑娘,却不知道了。”

庄政航不语,那般阮彦文老实巴交地道:“他们家说我们少爷看上了柳家昭昭姑娘,毁了昭昭姑娘名节。”

秦十二作势吐出瓜子呸了一声,笑道:“难不成上回子不是柳姑娘发病,是柳姑娘有意借着病勾引庄大夫不成?看来俺们听错了话呢。”

柳家的小子忙要将秦十二哄走。

秦十二对柳家下人笑道:“你家姑娘有病,人家见义勇为给看她看病,这也算毁了她名节?照这样说,天下的女人病了就叫她病死得了,也省得满天下没个干净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