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情敌”的身份,薛琳对白玉莉的评价就是脑袋进水,进得还是开水。

在见到意气风发的丁处长之后,薛琳更觉得白玉莉的头被硫酸洗过。

丁处长名叫丁名扬,一米八的大高个儿,黄白脸,鹅蛋脸,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穿着检察官制服,别提多精神了,沈樾跟他比简直是云泥之差。

丁处长没急着问案情,他第一句话问的是——“您是怎么知道我个人办公室的号码的?”

公开的举报电话是局办公室的电话,薛琳打的是丁处长处人办公室的电话号码,而且是密级更高的一部。

薛琳笑了,金手指的好处就是她的记忆力提高了不是一点半点,闭眼回想她甚至能回忆起她买的第一套贵价的衣服是什么品牌的什么样子的,在哪里买的以及衣服上的各种细节“如果我说是我的一个朋友给我的,你会不会觉得我是拉大旗做虎皮?”

丁名扬也笑了。有些事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他看出来了,这个薛琳是个有能量的女人。

“你电话里举报的事是真的?”案值有点小,这种国企改革的关键时段,可以做成典型案例的话,也是功劳一件。

“吴丽丽,你说吧。”

吴丽丽整个人都有点蒙圈,薛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能力了,直接把自己带到了省检反贪处处长的办公室,对方还真的很认真的接待了她们?

吴丽丽把帐本拿了出来,磕磕绊绊的讲着自己知道的情况讲解帐本上的内容。

企业不大,厂长侵吞的财产案值已经超过六百万,其中还不包括各种设备。

丁名扬面色凝重了起来。

薛琳看着丁名扬的表情,微微一笑,她开始想自己该用什么方法什么样的身份和上辈子几个朋友重新取得联系了。

没有沈夫人的身份,牛剑英语的老板,份量暂时又有点不足,嗯,需要一个切入点啊,她想到了上辈子把丁名扬的联系方式给自己的人。

那个人想来已经知道沈樾跟白玉莉的事了,给自己电话号码是想帮助自己,可惜当时自己并没有把握住机会,而是退缩了。

想到这里,薛琳真想给过去那个懦弱不自信,把沈樾当成神的自己一个耳光。

沈樾挂断电话,妈了个巴子的,这次自己真的失算了,苟厂长被市里来的人直接带走了,家都被抄了,办公室也被查封了,已经有消息说他贪污公款六百多万,盗卖厂里的设备事实清楚确凿了。

工人们已经集结起来准备去镇政府讨要说法,刚才的电话是之前他派去的混混打过来的,对方问行动要不要继续。

当然不要了!

这个时候出事,是拿绳子往自己脖子上套。

“老板,又来了一桌客人,指名要1988套餐。”

“有预约吗?”

“没有。”

“没有让他们滚蛋。”沈樾挥着手道,厨房!闷热!脏

!乱!就算雇了好几个人帮厨,他最终要做的动作就是把菜扔锅里炒,他也烦得不行了。

他一个百万富翁,怎么跑来当厨子了?

系统像针一样的扎了一下他的大脑,“能点1988套餐的,一定是重要客人,未来的首富是不会把重要的客人赶走的。”

“我不想当厨子!”

“今天的任务是纯利润达到2000元/天,任务失败抹杀!”系统冷酷地说道。

“抹杀就抹杀,动不动就抹杀烦死了。”沈樾耍起了无赖。

系统毫不客气,沈樾先是觉得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然后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捏住了一样的疼痛,“啊…”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两秒钟后,系统放过了他,“任务失败,抹杀,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沈樾扶着灶台站了起来,这哪里是什么系统啊,这是奴隶主啊!

把服务生叫过来,收回前言,让他好好招待点1988套餐的贵客,

沈樾不得不认真严肃的亲自操刀切墩,做菜,整治出一桌花团锦簇色香味俱全的菜来。

服务员们把菜端走,沈樾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推开小门走到外面的小阳台透气。

对面张少彬的家常餐馆门前,停着好几辆车,客人虽不像自己的饭店一样排起了长队,一样络绎不绝。

更可恶的是有个穿着家常菜馆服务生制服的半大小子,给排队的人群一人送了一杯什么喝的东西,好几个人跟着他走了。

“那小子送的是什么?”他用对讲机问迎宾。

“是红枣生姜饮。”

缺德,实在太缺德了!那些客人大冷天的在外面排队,他们送热饮,这不是明摆着把人往他们那里拉吗?

“把他赶走,从今天开始我们也送热饮。”

“是。”

一天2000元的纯利润,去掉房租,人员工资,成本,至少需要6000的日流水,1988套餐这样的贵价套餐并不是每天都有人点的,更多的人消费最高也就是三五百块,最低消费几十块钱的都有,这还是指来他这里消费的人都是高消费人群呢。

狠狠抽了口烟,回去工作的沈樾决定,提高菜价减少菜量,压缩成本!

还有那几个收了钱却没有搞成事的混混,张少彬那里不是派人来给他捣乱吗?呵呵呵,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啊!

培训机构的生意一天好过一天,薛琳适时的推出高三提高班,狠心的把学生们好不容易得到的半个月过年假也给算计到了。

从高三腊月二十三放假一直补到腊月二十九,大年初二继续开补,一直补到学校开学的正月初七。

学习班一推出,报名的家长险些把门槛踢破!

看着学生们惨白的脸,薛琳露出了老巫婆一样的微笑,孩子们,为了成为富二代的父母,你们要努力啊。

洪菊香走进这间在她眼里金璧辉煌的补习学校时,看见的就是薛琳的笑容,她也露出了笑,“薛琳。”

“啊,大嫂,您来了。”薛琳笑着迎了过去,“我大哥在上课呢。”

“我不找他,我找你。”洪菊香搂住薛琳的胳膊。

薛琳抽出了胳膊,“是吗?咱们来我办公室聊。”薛琳的办公室就是原来电影院的经理室,很空的一间四方屋子,会客的沙发茶几什么的,再加上老板台,唯一特别的就是极多的绿色植物跟极干净的环境了,装饰品就是薛琳和老师们的各种合影,还有她和一个神秘白人老头的合影,上面写着薛琳校长与校董事长英国教授汤姆斯博士合影留念。

洪菊香瞧着那张照片吃了一惊,“妹妹,这间培训班不是咱家的啊?”

“啊,不过是撑门面的宣传照罢了,那个汤姆斯是个俄罗斯老头儿,长得挺有派头吧?”薛琳笑道,普通人谁能分得清英国人跟俄罗斯人的区别啊。

洪菊香伸出大姆指,“我知道了,就跟我卖鞋的那家,明明是国产牌子,非取个洋名儿让人觉得是外国牌子一样,你可真有招儿。”

“就是骗人骗己而已。”

洪菊香继续拍马屁,“你可真厉害,能支应这么大的厂面,听说你买房了?”

“买了,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没办法,妈和哥总得有落脚的地方。”她买了两个两居室,楼上楼下,其中一套现在是薛妈和薛钢住着呢,也没装修,保留着原始的简装。

“你可真能耐。”

“大嫂,您这次来是想要…”

“我不是惦记你哥嘛。”原先薛钢停薪留职的时候,洪菊香可没轻了闹腾,这次来省城本来的计划是她跟来,在家里面给上班的几个做饭收拾卫生做后勤的,她借口要做生意,死活不同意。薛琳知道,这是她回心转意了。

“大嫂您是想过来照顾我哥?”

“是啊。你哥难伺侯着呢,有洁癖又穷讲究,妈年纪也大了,总让爸妈两地分居也不好啊…”

“爸过完年就过来了。”薛琳说道。

“咳,我的意思是,妈在这边也就是管管帐,你让我跟妈学呗,妈年纪大了,以后我接她的班,她专心在家带孙子。”

薛琳差点儿没气乐,妈是老会计,嫂子是什么?初中都没毕业,管帐?“以后公司走上正轨,是不能总用妈了,我在外面招会计是要证儿的。”

“外人管钱能有家里人管钱可靠吗?”

可靠?论可靠,最不可靠的就是洪菊香,“大嫂,你呢,要是想帮忙,还是原来的条件,你带着孩子过来,下半年开学把翰文转到这边来念书,你没事儿接送一下孩子,你来培训学校做饭,一个月我给你四百块钱,你看怎么样?”

洪菊香直皱眉头,做饭,她可不想做饭,可娘家人劝过她了,薛钢还年轻,现在又是副校长,手下一帮有文化有长相的漂亮老师,两口子两地分居时间久了,难免出事儿。

想到这里,洪菊香咬了咬牙,“我同意。”

“咱可事先说好,您就是来做饭的,别的事儿您不管。”

“我不管。”

薛琳是一百个不信她,但看在薛翰文的面子上,决定给她一个机会,是把握住机会改邪归正,还是继续犯错让本来就已经对她不满的薛钢和薛家二老彻底寒心,就看她自己了。

第9章 巧遇(一)

普罗大众热爱美食吗?当然。普罗大众愿意为了吃到美食在腊月里冻两个小时吗?而且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是学生?

张少彬看着过了用餐时间仍然坐了八成满的大厅,不由得感叹薛琳眼光的独到。

确实顶级美食能吸引顶级的客流,但只是普通好吃的食物一样吸引人啊。

毕竟普通人谁天天吃满汉全席啊,家常一日三餐才是正理。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后厨,他现在已经不太亲自上灶了,非饭时后厨由两名厨师,两个帮厨掌控,饭时人最多的时候,他才出下厨替师傅们分担一下压力。

就在他坐到属于自己的一角落,替自己倒了杯热茶,准备坐下来歇一会儿时,一个服务生慌张地跑了过来。

“不好了,有人吃出老鼠了。”

老鼠?张少彬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可能会吃出老鼠啊,要说吃出头发之类的东西都是有可能的,毕竟后厨就算盯得再紧,也有可能出现一点纰漏,老鼠?不可能。

他是部队炊事班出来的,后厨严格执行卫生政策,虽然虫鼠是不可能完全避免的,他一家卫生不代表别家也同样卫生,这些活物四处乱窜,但是老鼠进到菜里?不可能。

他把围裙解了,出了后厨,“快,找薛老板来,让她把那个叫什么小兵的,会弄监控的也找来。”

他听说过这种事,饭店之间彼此竞争,最常用的手段就是这样,什么老鼠,虫子甚至玻璃茬子,什么样的下作手段都有可能出来。

他来到大堂,果然食客都放下了筷子,瞧着中间几个年轻人,其中的一个拎着一只毛已经秃了的老鼠崽子到处给别人看,“你们看!你们看!耗子!耗子!这家太恶心了!饭菜难吃不说,汤里还有耗子!”

张少彬走过去,一把把男人的手给拉住,“哥们儿,哥们儿,这单免了行不行?以后咱们就是哥们,有话好好说。”他觉得这几个人不像是收保护费的,收保护费的人怎么样也会先礼后兵警告一下,再来捣乱,这几个人就是来捣乱的,一个个看年纪也就是十八岁到十六岁之间,大冬天的还穿着薄款羽绒服,头发剃成方寸,衣服拉链一拉,一个个的脖子上,胳膊上,手上都有刺青,一看就是“社会人儿”。

他一边对这些人陪笑脸,一边想着自己到底得罪了谁,他刚刚到这里,跟周围的商铺关系搞得都挺好的,一起喝过酒一起玩过牌,彼此间也都有了基本的了解。

这条街的同行要说看不顺眼,最不顺眼的不是自己而是沈樾的“食为天”,对自己这个同病相怜的同行还是不错的,再说大家彼此真不冲突,他是传统东北家常菜馆,这条街有三家同类型的,两家川菜馆,两家火锅,大家都能活下去,看起来也是安善良民类的,犯不上玩这一手。

想想自己最近得罪的人,还真就只有沈樾了,前天他刚把自己送红枣姜汤饮的服务生赶回来了,可真的恨到这地步?这几个混混不可能免费替他服务。

张少彬百思不得其解,而他拉住的混混已经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你啥意思啊?你的意思是我们哥几个差你一顿饭钱有意跑你这儿碰瓷呗?你什么服务态度啊!啊?我告诉你,我给电视台打电话了啊!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是!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跟他一起吃饭的三个人也鼓噪了起来。

薛琳带着技术员小兵一起来到饭店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种情形,食客们或是趁乱未结帐离开,或是围拢在一起窃窃私语,都是在说这家饭店看起来挺干净的,后厨太恶心了,汤里居然有老鼠。

张少彬已经把负责做菜的厨师和服务生都叫来了,厨师信誓旦旦,“没老鼠!怎么会有老鼠?”

“我直接把菜上上来了,他们当时吃的挺多的,还喝了不少啤酒,怎么会有老鼠?”服务生也是一脸疑惑。

“你们的意思是我自己把老鼠放到汤里的呗?”混混拎着老鼠又四下甩了起来,“你们看看!都来看看!”

薛琳一把把老鼠抢了下来,“看看就看看。”

“你谁啊?”混混瞅着薛琳问道,另一个混混脸色变了变,趴到他耳朵边说明了薛琳的身份。

“你们几个瞧着挺眼熟啊,风林镇下河村的人?”

“啥意思?”

“没啥意思,我们是榆林镇出来的,瞧着你们有点眼熟。”这两个镇子相距不远,但不是同一个县的,薛琳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们几个,“都是老乡,出来讨生活不容易,有什么事儿上经理室说说?”

“不行!我们就在这儿说!”混混丙说道,“你是什么人啊?他姘头?”

“我是房东。”薛琳说道,“既然你们不想上经理室说,那行,我来的时候给派出所打电话了,咱们上派出所说去。”

“说就说,我不信派出所能向着你们这些无良奸商。”

直接上楼查监控的小兵从下面下来了,趴在张少彬的耳朵旁说了几句话。

“小子,挺会捅词儿啊。”张少彬笑了,“你们刚从村儿里出来,认识那东西不?”他指着几个人侧后方的摄像头和左边的摄像头,“那东西叫监控!跟电视似的!你们干啥了拍得清清楚楚,老鼠是咋回事儿你们自己清楚,上派出所一查谁倒霉就不知道了,敲诈勒索扰乱正常经营是啥罪来着?”

这几个混混要是现代的,肯定知道干坏事要避开摄像头,也肯定知道摄像头的象素有限,有些细节不一定拍得有多清楚,更不用说九二年那阵子最原始的监控系统了。

但他们不是,他们看见那两个摄像头就心虚了,“你们拿摄像头和派出所吓唬谁呢?我们…我们哥儿们有事!看在是老乡的份上,这次放过你们了!”说罢混混甲领着几个小混混跑了。

他们一是怕摄像头,二是觉是薛琳这女的有能耐,咋就随便的把苟厂长给整进去了呢?这几个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混混,就是几个不成气侯的小混混,欺软怕硬。

他们走了以后,薛琳看着围观的人,“就是几个来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各位受惊了啊!大家吃好喝好,一桌加一个菜,今天的这几桌全免单!”

安排好了楼下的几桌客人,薛琳和张少彬到了楼上的经理室,张少彬的经理室比薛琳的可寒酸多了,一多半是仓库,剩下的地方只够摆一张桌子一个铁皮保险柜几个文件架子,监控也在这屋,不大的显示器,内容还是黑白的,正好停留在那几个混混的用餐时间。

“小兵,监控拍到什么了?”薛琳问小兵。

“没拍到什么,清晰度太差了,只能看见他们从兜里拿出东西往汤碗里放了。”小兵摸了摸鼻子。

“这东西也就是图个安心,连脸都没拍清楚。”张少彬摇头,小兵跟他说之前,他就猜到没拍到什么东西,摄像头吓唬人的作用大一些,几个小混混刚从农村出来,没什么在大城市混的经验,这才被唬住吓跑了。

“这事儿,你觉得是谁干的?”

“咱们在这儿开饭馆该拜的神都拜了,该烧的香也都烧了,要说同行,大家处得都还行,他们主要是看不顺眼沈樾,对我还可以…”张少彬没说自己怀疑沈樾,他还有些吃不准薛琳对沈樾的感情,当年这两人爱得可是轰轰烈烈的,那么多人不同意,就是没别开两人。

“那是沈樾干的?”薛琳就没猜别人,除了沈樾不会有别人。

“咱这小饭店,营业额还不到他的一半…”沈樾那饭店,现在想要吃到,只能订桌,还有什么最低消费,全都是有钱的大豪客,两人不是一个量级的,他针对他干嘛?虽然怀疑,张少彬是真想不到为什么。

“沈樾这人心眼小着呢。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罪他了,再说,他恨我。”薛琳只能往自己身上扯了,“他恨我跟他离婚,这事儿是冲我来的。”

薛琳看了看表,“派出所来人了吗?”

“还没呢。”

看来沈樾已经通过饭店打通了许多关节啊,跟派出所表面关系再好也不行,必须得找个强大的靠山,不单指是饭店,自己的培训班要是三天两头让人举报,学生们放学的时候总有不三不四的人在附近,会大大的影响生源。

看来之前计划的事必须马上进行了。

要说省城的女人对薛琳帮助最大是谁,第一个就是关姐,关姐是农村出来的,十四岁来省城闯荡,一步步的建立自己的事业王国,现在是七家美容院的老板,一帮上层的女人是她的闺蜜,拿她当美容顾问、家庭顾问,无论什么事都跟她说,城里有头有脸的女人,没有关姐不熟的,也没有关姐不认识的。

薛琳曾经听关姐说过她有生以来最惊险的一次经历。

某个老板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漂亮女人来到她的美容院旗舰店做美容,点名要去做眼部按摩去除黑眼圈。

那次关姐正好在里面点货,不在前台,出来的时候那个老板已经走了,她只看到背影,觉得眼熟,服务员向那个女人介绍店里的各种美容项目。

门响了,另一个常年在她那里美容的熟客搂着一个男人进来了,“关姐,这就是我老公,我之前总说让他来找关姐看看他脸上的粉刺坑他总不来,这回让我在附近逮着了。”

前台瞧见那男人呆住了,“你不是…”

关姐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本能让她立刻打断了前台,“我看看,什么粉刺啊?”

“他啊,四十多了,脸上还有粉刺。”

“这可不是粉刺,我瞧着像过敏…”她一边说一边拉着男人到诊疗室。

“小姐,这就是我们这里的SPA室。”介绍的人是见过男人的,动作飞快的把年轻姑娘塞进了SPA室。总算完美错过。

薛琳听关姐讲过这个故事三次,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刚一踏进美容院,就赶上了现场直播,她认出了老板的身份,杨鸣,沈樾最初的合作者,也是被沈樾坑得很惨的炮灰男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回想起很多九二年的事,虽然闲人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小小屁孩,百度一下,九二年左右的冰城发生了很多很多事啊。咳,这是平行时空,不存在的,什么都不存在的。

第10章 巧遇(二)

杨鸣这个人,用21世纪的时髦词汇来形容就是对女人渣,渣得程度以10为最高点来算,估计有5。他还是属于渣得特明白的那种。

比如对外面的女人和娶回来的女人他就分得很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他其实清楚外面的女人跟他完全是看在他有钱又大方的份上,对于女人他有自己的“评价标准”,在容忍范围内完全不吝惜泡妞成本,外面的女人想上位,在他那里就是行不通的,本来就是赤果果的钱色交易,不要牵扯到婚姻大家好聚好散,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

他老婆郑兰出身不差,本身是省歌舞团出来的,当初追妻的时候杨鸣也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各路追求者中杀出重围抱得美人归,对老婆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宠上了天,出轨的事情不曝露,100%完美丈夫。

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美容院“车祸”事故发生之前,郑兰已经知道他在外面的风流事了,并且严正警告过他,一旦再次抓到他出轨,离婚没商量,孩子直接改姓带国外去,让他看想看都看不到。

偏偏杨鸣狗改不了吃屎,风流鬼戒不掉泡妞,带着新宠来美容院做美容的时候,差点被撞上仍然死性不改,后来据说是出轨了郑兰的一个好姐们儿,彻底伤了郑兰的心。

抛开对女人的态度,杨鸣对朋友没得说,沈樾初期起步,杨鸣是重要人物,要不是他带朋友捧场,介绍自己圈子里的人给沈樾认识,一步一步的把沈樾引入上流社交圈,沈樾想要成功,至少要再走一小段弯路。

沈樾是怎么回报他的呢?他老婆郑兰为了报复杨鸣的习惯性出轨,在出国前跟身为杨鸣的哥们儿沈樾睡了,转身带孩子出国移民了。

这件事杨鸣本来不知道,捡了便宜的沈樾也没说,直到五年之后沈樾已经翅膀很硬了,杨鸣的事业却因为资源枯竭政策改变等原因遇到困难,需要沈樾帮助了,两人地位颠倒的时候,沈樾有一次“说漏了嘴”把当年的事说出来了,杨鸣当场就疯了,差点儿把沈樾打死。

沈樾和“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的杨鸣翻脸了,使了点小计谋,曾经在九十年代就资产上亿的杨鸣破产了,带着仅剩的一点钱“归隐田园”回到了省城,薛琳也是那个时候无意见认识了杨鸣,杨鸣只有一套两居室的旧房子,一辆旧车,存款不超过十万,靠开出租车为生。

杨鸣的下场百分之九十都是他自己作的,剩下的百分之十是沈樾坑的。

薛琳曾经听沈樾说过,郑兰是他这些年一直无法忘怀的女人,杨鸣身在福中不知福,辜负了郑兰,让郑兰远走海外,嫁了个白人老头,实在是不应该。

她曾经想过郑兰得有多漂亮,两辈子第一次见,却是在这样尴尬的场合。

郑兰很美,长长的大波浪卷发,紫得近乎于黑的长款收腰貂皮大衣,黑色的高底靴,薛琳这辈子见过太多女人穿貂皮大衣了,唯一能把貂皮穿得这么好看的只有郑兰,贵气得体气质出众,她的长相略微有些欧化,一双欧式的大双眼皮高鼻梁,比当年很红的女明星王路瑶还要好看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