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薛琳亲自跟收银一起算帐,刨去人工成本等等,净赚两百块。两百块是什么概念?一个工人做一个月,收入两百块。

“没有赊账的,全都是现金结帐,凭票取餐,这钱来得太快了。”顾大厨直嘬牙花子。九十年代开饭店的最怕的是什么?不怕客人少,怕赊账的人多,尤其是乡镇一级的,好好的店被吃黄了的不知有多少。

薛琳笑了,这种先取餐券再取餐的方式,从源头上掐住了赊帐关,无论是谁,不拿餐券就取餐丢得是自己的人,再说了,五块钱也赊帐,听起来多没面子啊,这就注定了很多人压根不会上门,上门的人都是自己付钱吃饭的。

她这个当老板的对帐也容易,张少彬的表弟妹小美做收银,以后她打算慢慢培养她当店长,半个月一收钱,帐本一目了然。

跟店里的人一起吃了一顿饭,安排好了员工和顾大厨一家,薛琳还给顾大顾的儿子买了新书包和玩具枪,小孩子高兴极了。

开车刚要上国道回家,迎面开来了一辆吉普车,车上下来的女警身穿警服英姿飒爽,正是白玉莉。

“白警官过来调查案子吗?”她把车停下来了,从车里下来和白玉莉打招呼。

“我来找你。”白玉莉瞧着薛琳,她查过薛琳,越查越觉得这女人神秘,表面上看来普普通通,却是个“神通广大”的人物,投资做的生意目前看都很赚钱,跟郑兰关系也很好,甚至通过她认识了一些人。不知为什么,白玉莉觉得这女人对自己有威胁。

“一起回省城吧,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餐厅味道很不错。”

薛琳先开车在前面引路,跟白玉莉一起到了城里新开的粤式酒店,老板是正宗的广东人,酒店主打的是生猛海鲜,刚刚开业就十分的红火,老板和关姐是朋友,薛琳通过关姐订了一间房,事先点了菜。

白玉莉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品,颇有些意外,薛琳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竟然知道她还吃什么。

“尝尝这家的虾饺,据说是祖传的手艺,全东北只有这家餐厅能吃到正宗的。”薛琳用公筷夹了一只虾饺给白玉莉。

白玉莉用筷子沾了沾虾饺又放下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办公室电话的?”

“电话薄上翻的。”薛琳笑眯眯地说道。她岂止知道白玉莉的办公电话,她还知道白玉莉是为什么从帝京来到这里,又为什么被许配给了丁检察官。

原因很简单,姑嫂不合,白玉莉看不上自己平民出身,仗着祖父跟白爷爷有过命的交情,嫁进白家的嫂子,姑嫂两人冲突不断,严重的是白玉莉骂嫂子泥腿子,高攀,心机等等侮辱性言论被白爷爷听见了,白爷爷怒了,直接把白玉莉发配了边疆,让她不要忘本。

老爷子的一片好心注定了要被辜负,白玉莉的母亲实质上是站在白玉莉这一边的,给这边的熟人亲友打了电话让他们照顾白玉莉,又一手安排了白玉莉和丁处长的婚事,丁家的老爷子跟白老爷子同样是过命的交情,白玉莉嫁到了丁家,会大大挽回她在老爷子那里的形象。

白玉莉和沈樾的事公开是在老爷子去世之后,那个时候白玉莉的大哥和大嫂已经离婚了,大哥一直看不顺眼沈樾,可当时情势已经逆转,失去了白老爷子这个镇山太岁,又站错了队的白家反而要仗沈樾的势…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女人出轨的事我们曾经在办公室讨论过,一个大姐说男人是不是瞎?媳妇穿两三万一件的大衣,用名牌化妆品背名牌包心里一点疑心不起?自己赚多少钱不知道吗?(暗指某某人)男同事表示这点有点可怕,因为他也看不出来。

第17章 捉奸

一九九三年的暑假,是省城补习学校,培训班井喷的一年。

原因是上面出了一个让人“欢欣鼓舞”的消息,为了减轻中小学生的负担,学校暑假一律不许进行补课,老师一律不许私开补习班。

在这个消息发布之前,听到了风声的薛琳就又增开了两间补习学校,地点全部都在省城中小重点中小学附近,这次她甚至连装修都来不及做,就是简单的隔出教室粉刷墙壁做好照明,课桌还没有到位,已经有家长看见牌子抢先来报名了。

托福、考研英语也一年热过一年,四、六级不过不给大学毕业证,大学生们宝贵的暑假时光也有很多献给了补习学校。

这一年家长们陷入了焦虑之中,孩子班里一半以上的同学都报名了补习班,他们疯狂穿梭于补习学校,学校里热闹的报名场景愈加的刺激了他们。

薛琳除了之前预定要开的班之外,又多开了十个班,每个班都是满员的状态,从早晨7:30到晚上8:30都排得满满的。

不止是她这里,同时进入这片遍地是黄金的所在的另外三家补习学校,也是赚得盆满钵满,是的,不光是沈樾,别的资本也盯上了这一块肥肉。

已经算是“老牌”名校的薛琳,无疑是其中最成功的一个。

薛琳现在已经不想算自己赚了多少钱了,她现在的问题是钱往哪儿去。

首先房子是一定要买的,她可不想到最后所有的收益都交给房东,刚刚开始赚钱就被房东勒脖子,或是多交房租或是另寻她处,除了现在补习班所在的电影院是长租十年的之外,另两处补习班所在的地方都是买的,她拥有全部产权。

握着产权证,薛琳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笃笃笃。”她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

一个个子不高,瘦瘦黑黑的半大男孩走了进来,他是洪菊香家的远房亲戚,叫洪菊香表姐,实际上已经远得不能再远了。十五岁,十三岁那年死了爸,母亲带着三个孩子生活,听说薛家发达了,求到了洪菊香那里,洪菊香将他带到了省城当帮厨。

孩子人不错,薛琳挺喜欢他的,曾经考过他,他脑子很聪明,人也机灵,但不是学习的材料,一坐在教室里就犯困,心地倒是不差的,知道感恩,因为学校包吃包住,薛琳和别的老师看他可怜还经常给他衣服穿,他的工资只要一到,马上就会给母亲捎回去。

“姐,吃饭了。”

“嗯,姐一会儿就过去,三儿,你来有了阵子了吧,家里怎么样了?”

“还行。我妈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弟弟妹妹也都上学了。”三儿笑眯眯地说道。

“你表姐还是时常骂你?”

他憨笑着抓了抓头,虽然他叫洪菊香表姐,整个学校里对他最不好的却也是洪菊香,整天非打即骂,还时常威胁他要把他送回农村去。

“三儿,我给你个任务。”薛琳走到三儿跟前,替他抚平被抓乱的头发,她从三儿的笑容里看到了不服,也看到了野心,这是一个不甘于平凡的孩子,“从今个儿起,你跟着你表姐,她要是去了什么不应该去的地方,你就给我打传呼怎么样?”

三儿有些畏惧的看着薛琳,他几乎脱口而出,“你知道了?”

“三儿,你表姐不是个聪明人。”

“缺斤短两,以次充好,跟卖菜的人作扣儿收回扣,全是我表姐干的,不关我的事啊!”三儿连连摆手,他知道学校的主事人是谁,表姐背地里骂薛琳骂得狠,当面还得陪笑脸。

薛琳几乎失笑了,要是不缺斤短两,以次充好,还是洪菊香吗?“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三儿脸上的恐惧更浓了,这孩子显然知道的更多。

“我不管你知道多少,从今天起你偷偷跟着你表姐…知道吗?”

三儿喘了一会儿气,慢慢镇定了下来,他想到了洪菊香的斥骂,想到了洪菊香对母亲的污辱,想到了洪菊香对父亲话里话外的看不起,想到了她几乎是口头禅一样的脏话:“艹泥马,艹泥跌,艹泥祖宗,你跟你爹一样废物,这么笨咋不跟你爹一起让车撞死得了。…”呵,三儿打从心底里笑了,这回是谁要艹蛋了呢?我艹你祖宗的洪菊香,“我想去张师傅的饭店当学徒。”

薛琳看了他一会儿,笑了,“好,我答应你。”小人物,是最不能得罪的啊,更何况三儿几乎可以预见的充满潜力,假以时日未来会是个人物,这才是所谓的莫欺少年穷呢。

数钱这种事,做一百次也不会让人觉得烦的,沈樾把刚收上来的学费收了起来,闭着眼睛规划自己的美好明天。

他原来想要去帝京买下几处房产,现在看来房产不是最好的投资渠道,未来能投资的地方太多了。

电话响了起来,“喂?”

“歌我收到了,已经录了小样儿给老师听,老师建议我参加青歌赛。”

参赛?沈樾睁开了眼睛,“你觉得这首歌参赛没问题吗?”

“我老师说完全可以参赛,他想请你去一次帝京,他想见一见你。”

“好,好,下周一,下周一我去帝京。”那位老师啊,著名的音乐教授,在帝京拥有无上的地位,上流社会的宠儿…

沈樾放下电话,整个人激动得跳了起来!

他做了一个正确无比的决定!

“系统!我做对了!做对了!”

首富系统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嗯,这次你做得很对。建议尽早成立唱片公司,对歌曲进行版权注册。”

“我已经邮寄资料注册完了。那人担心还要修改,没有注册。”沈樾开心极了,他真的捡到了一块宝,“现在我的投资这么多,饭店这一块应该可以放下了吧?”饭店赚钱归赚钱,白条也不少,尤其是那些公务招待,几乎全都是欠条,他实际上赚得钱没有帐面上那么多,偏偏不好跟那些人撕破脸皮。

就在这个时候,他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会这样不敲门直接进来的只有——

沈樾皱起了眉头,他越来越看不上洪菊香那个傻叉女人了,他过去怎么没觉得洪菊香这么烦人?

“学校招了多少学生啊?收了多少学费?”洪菊香眼睛直放光,她现在把自己当成了沈樾的老婆,忍不住想对沈樾的钱伸手。

“没多少。”沈樾一边说一边数出几张钞票,“拿去买衣裳。”

“唉呀,人家不想买衣裳。”洪菊香走过来搂住他的胳膊,“人家想问你,你什么时候娶我?”

“你还没跟薛钢离婚呢,我怎么娶你?”

“只要你答应娶我,我明天就跟薛钢那个大废物离婚。”

沈樾笑了,“我不是说了吗?我现在正在发展事业,没有时间想结婚的事。”

洪菊香皱着眉头看他,“你是不是在耍我?我告诉你啊,我洪菊香可不是好惹的。”

“呵,你有什么不好惹的?”沈樾冷笑,“我跟你说实话,你老老实实的,少不了你的好处,你要是敢撒泼,我一个男的,又是离婚的啥也不怕,你就不怕别人骂你破鞋?”

洪菊香怒了,“你骂谁破鞋?”

“你啊。”沈樾捏了捏她的脸,“你是破鞋,我是爱穿破鞋的,咱俩天生一对。”

洪菊香喘着粗气,她再笨也明白了,沈樾就是想要玩一玩她,压根就没打算娶她,“你不是说你最稀罕我吗?”

“呵,我稀罕的人多了,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娶一个农村女人的,你死了这条心!”

洪菊香抡圆了胳膊想要打他的耳光,被他一把抓住了,“你发什么疯?我早告诉过你了!要玩就一起玩!钱!房子!我一样都不会少给你!我会照顾好我的女人,但是,结婚这事儿不要想了!我不会跟你结婚的!你愿意跟薛钢离就离,不离拉倒!玩别人的老婆挺好玩的!”

洪菊香无力地靠在办公桌上,“你流氓!”

“我流氓?你一个有夫之妇出来搞破鞋不流氓吗?我告诉你,省城没有我不认识的人,你要敢出去乱说话,我把你弄死了都没人替你伸冤!你要是乖乖的…”沈樾摸着洪菊香的脸,“我还是喜欢你的。”他一边说一边扯开了洪菊香的衣裳。

洪菊香本来想反抗,看着桌上的钱,抽屉里露出来的厚厚的钱的一角,又放弃了,本来也不是第一回 了,沈樾比薛钢大方得多,跟他自己不吃亏。

他说了会照顾自己,房子?钱?有了这些她是不是就是真正的城里人了?

她主动搂住了沈樾…

一脚踢开了沈樾办公室的大门,在办公桌上的男女激战正酣,薛钢扑过去的时候,这才急匆匆的分开,沈樾还没等提上裤子,就被薛钢狠狠打了一拳。

饭店的保安跟着冲了过来,愣了一下之后,这才去抓薛钢。

薛琳看着那一帮壮汉,知道自己这一方会吃亏,赶紧过去找沈樾,“沈樾,你叫了她好几年的大嫂,你也真下得去手。”

“是她主动的。”沈樾抽出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裤子,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没受伤。

“你个混帐王八蛋!我杀了你!”薛钢大声的怒吼着。

沈樾笑了,薛家两辈子风光,几曾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他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有本事管好自己的女人,母狗在家吃得饱,哪会去外面打野食,薛钢,你那方面不行早点治啊,不然再娶一个早晚也是戴绿帽的命。”

“我艹…”薛钢暴怒的几个男人都快拉不住他了。

“沈樾,你别再刺激他了。”原来沈樾是这样恨薛家的,薛琳正视沈樾,“不管怎么样,这事儿是你理亏,你把我大哥放了,我们带走洪菊香,剩下的事儿跟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洪菊香是我的女人。”沈樾颇有“担当”地说道。

洪菊香急匆匆的穿好衣服,躲到了沈樾身后。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薛钢眼睛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跳,一个男人能承受的最大羞辱只有这些了。

薛琳几乎想要感激那些死死抓着薛钢的保安了,她一秒都不想多停留,只想要快点儿离开。

“薛钢,你这样儿咱们没办法谈。保安,把他带出去。”

“沈樾,他们要是伤到我哥,我绝不会放过你。”薛琳怒道。

“你觉得你哥适合留在这儿吗?”沈樾已经恢复了冷静。他使了个眼色,保安还算“客气”的把薛钢带走。

薛琳长长地叹了口气,“洪菊香,你真的选沈樾,不要我哥也不要薛翰文了?”

“不要!我不回去了!我回去你哥会打死我!”

“行,洪菊香,你自己选的路不要后悔,周一民政局见。”薛琳转身走了。

“你们薛家很喜欢跟人约民政局见啊。”沈樾说道,洪菊香算什么呢?薛琳变了,变得美貌,强势,性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征服,他几乎可以确定薛琳对自己还是有余情的,让他忍不住想要撩…

“呵呵。”薛琳回过头,“呸!”

第18章 捉奸(二)

张少彬上下打量被薛琳带来的小男孩,摸了摸男孩的头,“先从厨房杂工做起吧。”

三儿点了点头,低着头飞快的跑了,看着他腼腆的样子,很难想像他一天的时间就追查到了洪菊香和沈樾的事,打传呼给薛琳报信。

“钢子的事儿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离婚呗。”薛琳把头发掖到耳后,这辈子她每次见完沈樾,都有一种碰过什么脏东西的那种恶心感,虽然你知道你手是干净的,脏东西也已经不在了,还是浑身不自在,每一个细胞都觉得不得劲儿的感觉。“你这边生意怎么样了?”

“还行。”张少彬说道,“倒是对面,据说沈樾想要把店兑出去了。”

“他?”沈樾兑店倒不出乎薛琳意料,沈樾就是这样的人,明明在某一行业已经能做到极致了,他获得的东西别人一辈子努力也无法达到,偏偏很轻易的就会放弃。“不说这事儿了。”薛琳摇头。

“三儿…”张少彬对三儿这个孩子有点疑虑,“他跟洪菊香…”

“洪菊香虽然是他表姐,对他也挺过份的。这孩子不容易。”农村孩子,叫然叫三儿,实际上是长男,三儿是整个家族的大排行,“农村那点儿事儿你也知道,他爸死了以后,听说他奶奶那边的人一直欺负他们,三儿出来了,有一份收入,在他们眼里就是男人了,对他家也客气了些,洪菊香整天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他,他也忍了。半大孩子心里能没憋气吗?他也算是报仇雪恨了。”人都是复杂的,哪有什么单纯的小白羊儿,真要有,那也是从小到大被保护的极好,没看过黑暗面的,农村孩子,又没了爹,见到的只能是这世上最残酷的风雪。

张少彬也是寡母带大的,知道有些人对寡妇有多大的恶意,要不是几个姑姑虽然厉害但是都晓得事理,对母亲和他多有照顾,他们母子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儿呢。“我发明了一种菜的吃法,你尝尝看。”

“吃法?”

“夏天的凉拌菜,天儿越来越热了,凉拌菜好卖。”所谓的凉拌菜就是十几二十种食材切成半成品,顾客挑选组合方式和调味方式,然后一斤卖多少钱。好的拌菜师父比大厨还值钱,要知道拌菜师父留不住,这玩意儿成本低,效益高,工资不给高点儿,人家自己出去单做了,赚得更多。拌菜看起来非常简单,实际上非常讲究手法,同样的菜不同的师父拌是完全不同的味道。

张少彬亲自替薛琳拌了四种菜,薛琳一样尝了一点儿,点了点头,“这东西不错,夏天的时候在外面支个玻璃柜卖,一天能卖不少。”

张少彬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打算这么卖?”

“今天你有没有事儿?”

“就店里的事儿。”

“店里的事儿永远也完不了,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啊?”

“省检反贪局的丁处长约我见一面。”薛琳轻描淡写地说道。

张少彬却吓了一跳,“反贪局丁处长?找你干嘛?”

“不知道,所以我才让你陪着啊。”

“他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我一个平民百姓,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儿?”薛琳实际上猜出了一些,白玉莉肯定把自己的事儿跟丁处长说了,丁处长想要探一探自己的底。

名岛俱乐部

丁处长名叫丁晟,现年28岁,正处级,这个年龄就已经是这个级别,全国也没有几个,尤其他还是个单身,关于他的猜测不少。

他打扮向来往老成里打扮,工作的时候一直穿制服,不工作的时候穿着普通的套头衫休闲裤,头发向后梳,看起来倒有些符合年龄了。

白玉莉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他跟薛琳打过交道,跟他历行“约会”的时候,旁敲侧击的打听了许久薛琳的事,能让白玉莉这个眼高于顶的大小姐这么上心,让丁晟对薛琳也格外注意了起来。

查了一下薛琳的底,虽然她和本地的关姐,郑兰这样的人有联系,但白玉莉的办公电话连郑兰都没有,她是怎么拿到的?她又是怎么从一个中了奖的农村小学老师,摇身一变成了省城冉冉升起的明星呢?

她投资的饭店、培训学校,目前来看都是非常有眼光极为赚钱的,郑兰的生意里据说她也掺了一脚。

丁晟做的事就是观察人,回想起薛琳的打扮,相对平价但质感极佳的品牌服装和零星的几样品牌奢侈品配饰,大方中透着优雅得体,这种品味需要大量的金钱和时间堆砌,说她是来自帝京的某个世家也是有人信的,可偏偏她不是。

丁晟对薛琳也起了好奇心,这才打电话以向她了解情况为理由,约她出来。

这次薛琳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穿着乳白色掐黑边的套装裙,裸色长筒袜,白色包头半高跟鞋,手腕上的银色宝石手链闪闪发光,气质优雅自信说是某家的贵妇人也是有人相信的。

跟她一起来的男人穿着成衣非定制的正装,显得有些拘促,勉强维持大方,这才是城市新贵的模样啊。

双方分宾主落坐之后,丁晟点了茶点,又请薛琳点,薛琳很随意的点了一份绿豆糕一份萝卜糕一壶花茶。

有人说用茶点的时候最能体现人的教养,薛琳举止动作熟练优雅不滞涩,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

丁晟就算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眼前的女人做了二十多年的首富妻子,专门请过礼仪老师做过相关的培训,所谓的“上流社会”优雅,早已经刻进了灵魂,重生了也没有改变。

“丁处长想要了解些什么?”薛琳单刀直入。

“关于吴丽丽的事。”丁晟端着茶杯,并没有急着喝茶,而是继续观察薛琳。

“什么事?”

“我问过吴丽丽几次,她手里有苟厂长帐本的事,连苟厂长都不知道,是你主动找她的。”

薛琳先是握紧了水杯,然后又松开了,“我猜的。”

“什么?”

“我妈也是会计。”薛琳喝了口茶,“剩下的我不想多说了。总之,吴丽丽应该会留着保命的东西。”实际上保命的东西也约等于“要命”的东西。

丁晟没有继续追问了,他看过薛琳的档案,知道薛琳的母亲是老会计,勉强接受了薛琳的答案,“你为什么带着她直接找到了我?”中间还隔着县、市两级呢。

“我们当时不知道应该相信谁,我觉得以苟厂长的本事,还不够格被省一级的保护伞保护。”

“你知道下面有人是他的保护伞?”

“不,我们只是不敢冒险。”薛琳才不想参与过多这种事呢,“丁处长,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感谢您百忙之中抽空替我答疑解惑,您忙您的去吧。”神秘,但无害,这是丁晟对薛琳第一印象,再次见面不过加深了这种印象,他还有一种预感,交好这个女人对自己是有益的。他拿出一张名片,“名片上是我私人的传呼号和手机号,尽量打传呼。”他尴尬的笑了笑。

“明白。”九二年手机费不止贵还是双向收费,薛琳把自己的名片也拿出来了,“一样的。”

两人交换了私人名片,薛琳起身告辞离开,张少彬不知道这两人在搞什么,还是紧跟着薛琳离开,他其实也觉得奇怪,这种场合他从没来过,相信薛琳也没来过,为什么薛琳游刃有余,好像来过无数次了一样?

两人走到外面,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明显有混血痕迹的女人迎了过来,“我送二位出去。”

薛琳看了一眼她的名牌莫妮卡.陈,高佻,白皙,金发,高鼻深目,典型的异域特征中又带着些东方人的柔和,是个难得的混血美人儿。

上辈子丁晟自杀之后,替他办后事的就是这个混血女人,她无法登堂入室,除了出身平民之外,最要紧的是血统,丁家不接受有异域血统的女人成为长子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