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落了雪,看了一会戏就在外头落了薄薄的一层,遮住了青砖地面,天气越来越冷,太后不大坐的住便起身要回,只是留话:“喜欢看戏的还继续看。”

杨清随着太后,直到远离了众人的视线,太后面上的笑意才渐渐收了起来。

“你怎么看?”

杨清道:“瞧着用刀子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功夫的,更何况一下杀了两个。”

“她的手掌细腻柔软,什么粗活都没有做过,按你的意思,更不会是练武之人。”

杨清小心翼翼的道:“那........”

太后摆了摆手:“万无一失才好。”

太后一走,众人也都不大愿意在看下去,宫人撑起了油纸伞,权珮同德妃一前一后出了游廊,雪簌簌的落在伞面上,显得寂静清冷,德妃瞧了瞧权珮脚上的羊皮靴子:“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权珮伸出纤细的手接住了几片冰凉的雪花,不知道太后可满意刚刚所看到的一切?是不是还会有后招来测验她?

出了御花园权珮跟德妃分道而行,夹道里卷来的凉风将雪花卷到了伞下落的满身都是,这会夹道里除过权珮和晓月在看不见第二个人,只听得见呼呼的风声。

灰衣的小太监从个小门里忽的转出来,低垂着头只知道快步向前,跟没来得及收住脚步的权珮装了个满怀,哐当一声就将一包金子散落了出来。

权珮的瞳孔一缩,立时就摔倒在了地上,她伸手紧紧的拽着晓月,见着小太监亮出了手里的刀子扎了过来,权珮只能在一使劲将晓月拽到在地,主仆两都滚落在了雪地里,明晃晃的刀子扎在了晓月的胳膊上,小太监匆忙捡起金子,低沉的威胁:“若敢说出去,就是死!”

渐渐的脚步声也全部消失,只剩下呼呼的风声,晓月胳膊上的血流了一地,脸上全是因为疼痛而有的汗珠,权珮用力撕扯了一片衣裳下来给晓月包住胳膊,看着晓月的眼睛:“别害怕,会没事的!”

晓月从惊慌失措中慢慢醒过来,随着权珮慢慢起身,一步一步向回走........

西暖阁里太后只穿着个绛紫色的夹袄,头上的抹额也卸掉了,温暖的内室里一盆水仙花开的正好,青花瓷缸里的几尾金鱼悠闲自在。

“.....主仆两都摔倒了,刀子一亮出来四福晋就傻了,也只扎伤了那个丫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伤。”

太后将鱼食投进了鱼缸:“照这样看到是四福晋没有嫌疑了。”

杨清道:“若是四福晋早知道咱们在试探她........”

太后的手顿了顿,眼也慢慢幽深成了一潭深不见底的水:“要是连这她也能识破,那她就必须死......”

后宫中有这样厉害的一位人物,对太后来说威胁太大......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强调一下,我是亲妈,一直都是......

第三十一章

成片的雪花鹅毛般飘落,几乎迷乱了人眼,从外头进到温暖的屋子里,晓月只觉得胳膊上的伤似乎更疼,晓蓉笑着迎了上来,等看见晓月的胳膊,瞪大了眼半响说不出话。权珮脱了大氅站在熏笼跟前:“去给你晓月姐姐请个太医过来。”

晓月欲言又止,权珮看了看她:“坐下吧,你的伤要紧。”

晓蓉几乎小跑着出了屋子,晓月才道:“福晋要把这事情闹大吗?”

“没道理受了这样的伤还一声不吭。”

太医过来给晓月看伤开药,权珮在内间同晓蓉说话:“胆大包天的东西,不知道哪拿的银子,见我们撞破了就敢使刀子......”

太医支起了耳朵,后面的话却又听的不大清楚,忙又垂眼看伤,只是心里不免起了些波澜,后宫里还有这么不要命的太监.......

胤禛从外头回来,晓蓉迎上去给他将衣裳上的雪扫干净,又侍候着换了衣裳,捧了热茶,胤禛端着茶坐到权珮身边,笑着问:“今儿都做了什么?”

权珮垂眸替胤禛理了理衣裳:“爷不知道,今儿从漱芳斋回来,半道上遇见了个不知好歹的太监,被我撞破了偷银子丑事,竟然用刀子扎伤了晓月,亏的伤的不严重.....”

胤禛一怔,忙将茶碗给晓蓉,拉着权珮的胳膊打量:“伤哪了?!”

权珮抬眸,见胤禛面上全是焦急和担忧,到抿嘴笑了:“我的话爷没听清楚?晓月被扎伤了,我到无事。”

胤禛又一怔,面色就渐渐变的不大好:“那太监是个什么东西?!对着皇子福晋也敢动粗!有没有瞧见是什么样子?在哪看见的?爷替你好好治治这没有王法的东西!”

“那时候慌乱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模样,就是个寻常的太监,只是说话的声音不像别的那样尖细,当时晓月的血流了一地,也顾不上别的事情......”

紫禁城那么多太监,这种情形下,似乎根本就查不到结果,胤禛却不管这么多:“你别委屈,爷去找内务府,就是抓不到真凶,也要以后叫那些太监看到你抖上几抖,大声说话都不敢!”

胤禛确实是气坏了,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少见的暴躁。

权珮将热茶递给他:“何必得罪那些个太监,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这些个小鬼紫禁城角角落落都有,真要得罪了以后只怕各处都不方便。”

“那也不能便宜了他们!”

“内务府是要找的,爷也不要只说是晓月受伤,那么多银子,总有个丢了的地方,说到底这也是内务府的失职,他们总会给个交代的,毕竟闹大了谁的面子都过不去。”

胤禛已经起了身:“你今儿就好好歇着,爷这就去找内务府的人!”

太监由内务府总管,出了这样的事情找内务府最是应该。权珮抚弄着窗台上翠绿的文竹,事情她不但要闹开,还要让太后后悔今日的举动,晓月的血不是白流的........

出了漱芳斋,宜妃留着五福晋一起去了自己的延禧宫,五福晋鲜少服侍在宜妃身边,此刻端茶倒水到有些紧张,但宜妃关注的不是这些,坐在榻上轻啜了一口热茶:“你说今日的点心你吃过?”

五福晋暗想,怎么又是这事,她嘴里含糊道:“没有,没有。”

宜妃笑了笑,抬头看五福晋:“我是老五的亲额娘你是我的儿媳妇,难道我还会害你?”

五福晋垂着头,支支吾吾的道:“是吃过。”

宜妃的眼眸亮了亮:“在哪吃的?”

“去年就在四福晋那见过,说是手底下的丫头亲自做的。”

五福晋没必要撒谎,既然点心是早吃过的,九公主还能明目张胆的说是自己第一个做成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膳房的厨子为了讨九公主高兴撒谎了。

宜妃的嘴角挑出了个明快的笑意,这事情要是九公主知道了会怎么样?被太后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姑娘,即便会怪罪厨师,只怕也会连带着厌恶了四福晋。媳妇和女儿出了矛盾,怕也够德妃忧愁了,宜妃越是这样想,笑意越明快,温和的对五福晋道:“以后别在跟别人说这事了,否则又是一场是非,也别跟人说我知道,记住了么?”

五福晋忙点头:“绝不说的!”

太后歇了午觉刚醒来,宫女们正侍候着太后换衣梳头,杨清就急匆匆的凑到了跟前:“四阿哥找上内务府了,说要让内务府给个交代!”

太后的眉头微皱:“这种事情他们也好意思向外张扬?堂堂的福晋被太监用刀子威胁,说出去不怕丢人?”

“四福晋不是个胆子大的,当时叫了太医给那丫头看伤,隐隐约约的就已经有风声传出去了,这会又闹到了内务府,只怕皇上迟早也要知道了的!”

太后在镜子里打量头上的簪子,只觉得越看越扎眼:“怎么就看走眼了,这四福晋能杀的了什么人?!”

杨清吓了一跳,在不敢多言,当时要试探四福晋的主意,一多半也是他的功劳,这会太后后悔起疑试探四福晋结果到留下了这么大个祸患,他害怕太后迁怒。

半响太后起了身,拨弄着手腕上的紫檀木佛珠:“等明儿早上就叫四福晋留一会。”

杨清不解。

太后淡淡的道:“这种事情若传的到处都是,只怕会后宫人心不稳,她若是个懂事的,自然还是少说话的好。”

庄重打扮过的如意竟也多了几分明艳,王姨娘欣慰的打量着女儿,再三叮嘱:“等记在了夫人的名下,以后就是府上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以后婚事也好寻,往后在夫人跟前要多学着夫人为人处世,管家看帐这些能耐一样都不能少,以后做当家奶奶必定会有用........”

王姨娘好似要一次将所有的话都说完,如意却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姨娘看我头上的这根簪子簪的地方对不对,要不要在往后挪挪?”

王姨娘慈爱的抚摸着女儿的面颊:“姨娘的如意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是姨娘这辈子的宝贝。”

如意抿嘴笑,又要王姨娘看她的裙子:“瞧瞧这上头的金线,太阳一照就是牡丹花的样式,我还从来没有穿过这样好看的衣裳!”

外头又传来了丫头的催促声:“二格格,时候差不多了!”

如意笑着起身,朝着王姨娘道:“姨娘我走了!”

王姨娘觉得还有好多话要跟女儿说,最后也只都化成了浓浓的叹息,摸了摸女儿的面颊:“去吧,好好做人......”

沉重的祠堂大门打开,扑面而来的是古老又厚重的气息,自此如意的名字写在了权珮之后,成了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身份尊贵。

地面上的冰雪还没有消融,如意却走的极快,丫头们收拾着将她的东西都搬到了觉罗氏院子后头的抱厦里,她面颊上是尊贵的笑意,几乎恨不得两步就走到地方,天气虽冷,她却觉得别样的温暖。

“王姨娘得了急症,只怕没几日了,你去看看吧。”觉罗氏面朝着窗户,如意看不来觉罗氏的神情。她忐忑的道:“怎么会突然得了急症,不是前几日还好好的么?”

觉罗氏转眸看着如意,眉头微皱:“你去看看,若是想在跟前侍奉那就多侍奉几日。”

如意忙又垂下了眼缓缓退出了屋子,作为嫡女的喜悦还没来得及散尽,生母的将逝又让她的心跌入了谷底,为什么她的人生就不能两全?

权珮随着德妃一起出了慈宁宫的正殿,杨清早等在了外头,看见权珮上前走了一步:“太后请四福晋留一留。”

权珮朝着德妃微微颔首,随着杨清缓步走进了偏殿,这里是太后日常起居的地方,素色的帷幔让一切都显得老气沉沉起来,硕大的金佛缭绕的香火,一切都好似一位垂暮的老人的地方。

太后刚刚换了衣裳,头上的钗环也卸掉了不少,看起来亲切和蔼了很多,见权珮行了礼,笑着招手叫权珮坐到了自己身边,微微打量:“吓坏了吧?”

权珮垂眸:“太后是听说了昨日的事么?没想到宫里也能遇到那么穷凶极恶的人,昨儿夜里都没睡踏实。”

太后叹气,轻拍着权珮的手:“着实是委屈你了,哀家想着都觉得心里一颤。”顿了顿却又转了话锋:“但你可能也听说了,皇上开春就打算亲征葛尔丹,后宫里出了这样的事面若传扬的到处都是,一是确实不体面,再个也弄的人心惶惶,叫皇上出征也不能安心,实在是不应该的。”

权珮捏紧了帕子:“太后的意思孙媳明白,绝不会乱跟人说的。”

权珮仿佛并没有完全听明白太后话的意思,太后眼里的不耐烦一闪而过,只得接着道:“听说已经找到内务府了?”

“嗯,我们爷去问了。”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要不这样吧,也不要内务府插手了,这事情哀家替你办,一定为你讨个公道,如何?”

权珮抬眸看向太后,清亮的眼里有着淡淡的不解:“这样,好吗?”

第三十二章

“这样,好吗?”

保养得当的手指上红宝石护甲随着主人手指的起伏闪烁着不一样的光泽,太后舒展的笑意让面颊上并不多的皱纹展现了出来:“不过是为了皇上分忧,有什么不好,重要的是查出来谁作乱了,好还后宫一份平静。”

权珮微垂着眼眸,浓密卷翘的睫毛好似一只安静的飞鸟:“既然太后都这样说了,那我回去同我们爷说一声,他这两日也够忙的了,实在不应该在为了我的事情费事了。”

太后微舒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了权珮的手:“女人呐,就应当像你这样,能不给男人添麻烦就不要添,这才是真贤惠。”

“太后教导的是。”

胤禛垂手跟着康熙进了西暖阁,一大盆翠绿的万年青吐露着不属于冬日的生机,康熙背手站在蒙古地图跟前看了一会,才坐到了炕上,李德全忙上前给康熙脱了靴子。

“你福晋的事朕听说了,人不要紧吧?”

“只是受了惊吓,人到不大要紧。”

康熙心里的不相信一闪而过:“跟内务府提了?”

“都说了,内务府说一定要严查此事。”

康熙顿了顿:“朕一会让李德全在去传个话,叫尽快查清楚,眼见着就要出征,后宫不能出乱子。”

“谢皇阿玛。”

康熙微微颔首,又跟胤禛说了几句郭世隆的事情就叫胤禛下去了。

权珮刚走,杨清就匆忙走了进来,在闲适喝茶的太后跟前低语,太后一怔:“什么?叫李德全去给内务府传话了?!”

“可不是,叫尽快查清楚。”

太后将官窑的青瓷茶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怎么就......”

刚刚说服了权珮,还以为事情要好办的多,没想到已经惊动了皇上,皇上开了口,内务府没事也要挖出来些事,太后皱眉吩咐:“跟下头人说说,能堵上的洞立马堵上,别叫内务府真查出来什么,若真被牵连上,别怪哀家没早提醒!”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杨清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太后依在榻上微微皱起了眉头,怎么就这么不顺......

外头冷,又飘着雪花,九公主便不大耐烦出去走动,她歪在贵妃榻上看了会书实在觉得无聊,就想起了做点心:“吩咐御膳房的厨子,想几样新点心改日我拿着孝敬皇祖母。”

大宫女半月答应了一声,却迟疑了半响都没有走动,九公主不大耐烦的坐直了身子:“怎么回事?”

半月为难的向前走了半步,又站住了脚:“奴婢听说了个话,不知道该不该跟公主说。”

九公主顿了顿:“什么话?”

“奴婢说了公主也别生气,之前御膳房做的贵妃红、樱桃毕罗那几样点心其实都是四福晋跟前的丫头亲自去御膳房做的,御膳房的师傅偷学了出来,为了讨好公主就说是自己想出来的......”

半月的声音因为九公主愈加难看的脸色而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微不可闻,本来就瘦小的样子被九公主的目光刺的几乎缩小了一半:“您别生气.......”

九公主收回目光冷笑了一声:“谁跟你说的?”

“五福晋跟前的小丫头,说是她之前跟五福晋在四福晋那见过的。”

九公主垂了眼淡淡的道:“你是为我好,我知道。”

半月勉强一笑:“奴婢不敢。”

九公主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语气又阴狠了起来:“御膳房的厨子太可憎了,叫我在别人跟前出了这么大的丑还不自知,去跟杨清说一声,叫立马把人换了,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半月忙答应了一声,见九公主不说话,自己便安静的立在一旁,半响听得九公主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四嫂明明知道,却偏偏不跟我说,难道是看我的笑话?以后这事情传的到处都是的时候,我还有什么脸面?小丫头能跟你说,难道不能跟别人说,还是我的亲嫂子,竟然......”

半月的头垂的更低,一句话都不敢说,说到底是九公主贪慕虚荣厨子才有机可乘,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到好像全成了四福晋的错......

权珮正在调香,面颊上是端庄静谧的神情,屋子里充盈着优雅的香气,胤禛带了一身雪花和冷气走了进来,看见权珮这样不自主就放轻了动作,丫头侍候胤禛将身上的雪花扫了,脱了大氅,换了一身干爽软和的衣裳,转出屏风权珮已经收了香,正在净手,胤禛就坐到了权珮身边:“今儿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权珮说着转头看胤禛:“爷遇上了什么好事?”

权珮一问,胤禛好似就急切的想要跟权珮分享:“好事有两件呢!一件是郭世隆的案子,一件是你的。”

丫头侍候权珮穿棉绣鞋。

权珮面上是柔和的笑意:“我猜猜,郭世隆的案子难不成是结了?”

“怎么一猜就中?”

“爷办事自然比别人办成的快,我自然就能猜到这。”

胤禛的眉眼之间有淡淡多的自豪和笑意:“案子结了,郭世隆服罪认法,抄家流放。”

“那女眷呢?”

“罪不及出嫁女,出嫁的自然没事,其余的女眷都充了官奴。”

就仿佛是她当年的遭遇,父亲出事,女眷们也不能幸免,五岁的她就做了奴婢。

她垂了眸淡淡的叹息了一声:“都不容易......”

胤禛从她的话里面听到了哀伤,面颊上的笑意更淡了几分:“怎么,同情那些人?”

“不全是吧,即享受了郭世隆带来的荣华富贵,自然也就要承担后果。”

胤禛觉得权珮不大想提这些事情,便转了话题:“皇上今儿问了你的事,已经给内务府传话了,叫尽快查清楚。”他见着权珮听见这话眉眼似乎舒展了几分,心里才觉得舒坦了些。

皇上过问了,那么太后只怕是舒坦不了.......

太后“病”了两日,后妃福晋们便两日没有去慈宁宫请安,天放晴了,只是干冷的厉害,风一吹仿佛是在刮着刀子,割在人脸上生疼,三福晋大着肚子同五福晋和权珮拥着绒毯坐在权珮这邻窗的炕上嗑瓜子,室内和室外截然相反,温暖如春。

“太后瞧着也不是什么病,大概冬天了,人上了年纪不大舒服。”五福晋随口道。

权珮将白胖的瓜子剥出来放在盘子里,三福晋顺手捏着就吃:“皇上到是去了好几次,还是孝顺太后。”

五福晋忽的轻嗤了一声:“内务府最近在查各处的太监,没想到查到太后跟前出了事,有个小太监偷了贵妃宫中好些东西,你想想太后以前有过什么事?这次的事情再小也被皇上知道了。皇上为什么看了太后好几次,还不是因为要处置那小太监,太后又不舒坦,皇上在跟前陪着说好话,好给太后做足面子!”

三福晋就咂舌:“还有这事!”

五福晋为自己知道这样的秘事自豪,面颊微扬:“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三福晋撇了撇嘴,但到底好奇,又问:“还有什么,你说说,叫咱们也听听!”

五福晋却拿乔,只剥瓜子,三福晋等了半响不见五福晋说话,没好气的翻了五福晋一眼,又碰了碰权珮:“你怎么一声不吭的?”

有什么可说的,这些她都知道,那小太监能被查出来还不是她在背后使了劲,太监们故事的实在太多,总要找出来一个替罪羊,他们都乐得出手看笑话。她指了指盘子里的瓜子:“这不是急着给你剥瓜子么?”

三福晋掩嘴一笑:“还是你对我好!”

五福晋不大服气,也捏了一把权珮剥的瓜子:“对我也好!”

权珮到被逗笑了:“罢了,晓蓉你过来剥,我是服侍不来你们两个人的!”

三个人一时到笑做了一团。

太后躺在床上,面色并不好,九公主原本在跟前服侍,只是杨清进来了,太后就叫她下去歇息。

杨清在床边低低的道:“.......说是东西原本都藏好了,不知道怎么人来查的时候就又被原封不动的翻了出来........”

“蠢货!”太后难得的暴躁:“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早早就该被凌迟处死!连累的哀家丢了这么大个人!四福晋碰上的就是个偷财物的,指不定皇上心里怎么猜想!这下好了要是在来个屈打成招,哀家成什么人呢!”

杨清越发不敢说话,半响等着太后的气息平稳了些才问:“要不要奴才让人暗地里.......”

太后坐起身子朝着杨清啐了一口:“没脑子的东西!你现在收拾了他,只怕越发会叫别人心里乱想,去跟内务府说,一定要严惩不贷!”

杨清在太后跟前还从来没有这么没面子过,羞得面上一阵红一阵青,嘴里也不敢怠慢:“奴才这就去办!”

佟贵妃被人偷了东西不自知,查了出来面子上也不大好,更何况还是太后宫中的人做的,见了太后都觉得不知道怎么相处,只觉得越发的尴尬,便也托了几天病,避风头。

早上不用请安,权珮到多了时间多休息一会,几个格格刚侍候权珮用了早饭下去,外头的丫头进来道:“九公主来了。”

权珮面上露出恍然,九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发晚了~~~~~~

第三十三章

金镶五凤戏珠嵌宝钗上的凤凰翅膀颤巍巍的抖动,好似少女灵动的眼,大红色缂丝掐金旗袍映衬的眼前的九公主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光彩明艳,她笑着打量权佩的屋子:“四嫂的屋子装扮的跟别处不一样!”

权佩浅笑:“哪里。”

九公主说着话依着权佩坐下:“四嫂也不出去走动,也不寻我说话!”

权佩打量着九公主,目光澄澈清亮:“你能来我这里,想必是听说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