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也恳求道:“妈妈,让我们去吧,爸爸好不好,不亲眼看到,我们怎么能心安呢,再说了,爸爸伤的重不重,你也不知道,只听电话里,哪能那么清楚啊!”

郑国庆也说:“二姐,让几个孩子去吧,爹娘这儿你放心,有我呢!”

要是可以,他也想跟着去看看,可老人年纪大,不能受刺激,去看受伤的历天明并不好;二来,历天明身份在那,恐怕也不会允许去这么多人。

郑慧雅看几个孩子目光坚定,就连小四也抱着她的腰嚷着要爸爸,她只好点头答应了。“行,不过你们得听话,要是爸爸的伤没事,你们明天就回来,陪姥爷他们好不好?”

这种事,去了就由不得妈妈了,以安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收拾好衣物,来接她的车已经等候在外面,司机敬了礼,看着几个孩子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她上了车,摇下车窗,跟老爷子和老太太摆了摆手,“爹,娘,别担心,他既然让我去陪着,就说明没有大事,要真伤重,肯定不会通知我。”

其实她心里还有一句:伤重恐怕也会等好的差不多了再通知她。

汽车一路行驶,车里寂静的很,几个孩子一声不吭,小脸个个绷的严肃,郑慧雅回头看看他们,“以安,别这样,爸爸都说了没事。”

以安重重的嗯了一声,“我知道。”

她心里叹了口气,也担忧的不得了,可当着孩子们的面,尽量缓和着语气,“宁宁,唱首歌吧,还有很久的路程呢。”

宁宁咬了咬唇,她哪有什么心思唱歌,“妈妈,要不,你睡一觉吧,这两天你肯定没睡好。”

郑慧雅怔了怔,苦笑,“好吧,那你们随意吧,妈妈闭上眼眯一会。”

她哪里睡的着,可这是女儿的好意,她把眼睛闭上,一会是历天明满身满脸血的出现在她面前;一会又是历天明躺在病床上,虚弱无力的样子。

她不敢再闭眼,生怕闭上眼历天明受伤的样子又出现在她眼前,让她的心里承受不住。

刚才在家里,接电话的时候,要不是有老人有孩子在家,她的腿都要哆嗦了,她不怕别的,现在没有小七在身边,她没有救命的药水,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毫无办法。

可家里老人孩子一大帮,她再害怕也要强撑着,只能寄希望,历天明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没有大事。

她一路上,心里不停的在煎熬,恨不得把九天神佛都祷告一番,求历天明的平安。

此时她早把小七说过的,过了当初那一劫,历天明再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话给忘了。

三个孩子加上小四,坐在后座上,小四年纪小,坐不大住,可看着哥哥姐姐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他也不敢说话,只是往姐姐身边挤了又挤。

宁宁回过神,忙把小四抱在怀里,低声安慰道:“小四不怕,爸爸没事的,爸爸好好的呢。”

不说还没事,这一安慰,小四委屈的哭起来,“我要爸爸——”

郑慧雅被孩子的哭声惊醒,心里责备自己不经事,回过头朝儿子伸了伸手,“过来儿子,上妈妈这儿来,妈妈抱。”

小四从中间爬了过去,郑慧雅把他抱到怀里,拿手绢擦了眼泪,轻言细语的说:“爸爸不是说过吗,小四是小男子汉,男子汉是不能轻易掉眼泪的。”

小四哽咽着说:“我想爸爸。”

“咱们这不是马上就要看到爸爸了吗?好了儿子,再哭,叔叔该笑话小四了。”她亲了亲儿子的脸蛋,指着窗外那一片片土地,“看看,外面…”

她还没说完,就听到小四兴奋的指着外面,“牛,妈妈,有牛!”

汽车一眨眼就过去了,小四很是遗憾的收回手指,仰头问妈妈,“你看到了吗,牛?”

“看到了…”她和小四絮絮了一路,终于在汽车行驶了二个小时后,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疗养院。

汽车直接开进去,在一栋掩映在林木后面的二层小楼面前停下。

早有小战士过来开了车门,朝郑慧雅敬礼,“您好,夫人,将军让我来接您。”

郑慧雅一行人跟着带路的小战士往里走,走廊里很静,只有一行人皮鞋发出的哒哒声。

走到最里面的房间,小战士敲了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小姑娘悄声说:“首长睡着了,你先带他们去休息一下吧,等首长醒了再见面。”

小战士犹豫了一下,“这不好吧,首长吩咐过,夫人来了立刻把人带过去。”

小护士皱着眉毛训斥道:“首长睡着了,你不知道首长身体很虚弱不能让人打扰吗?有什么事醒了再说呗!”

郑慧雅听着这话,眉头不由的紧皱,伸手,将小护士扒拉到一边,“历天明呢,我要去见他。”

小护士不高兴的上前,想要阻拦,嘴里还说着:“哎你不能进去——”

以安上前将她推到一旁,“闭嘴!你什么人?嚷什么?不知道我爸爸需要安静?”就转头对小战士说:“这里的负责人是谁?怎么安排个这么没脑子的人在护理?”

从外面快速走过来二人,前面那个穿着军装,看军衔是个少尉,后面跟着一个护士打扮的中年女人,少尉冷眼看了小护士一眼,给郑慧雅敬了个军礼,“夫人,您来了,请进去吧,刚才首长还在念叨您呢!”

“对不起对不起,”中年护士忙跟郑慧雅道歉,接着低声训斥:“小苏,不是说今天不用你值班吗?你怎么在这儿?小马呢?”中年女人脸色不好看,低声说:“你赶紧回去,这里不需要你。”

小苏护士咬着唇,不舍得离开,“小马跟我换班了,我要走了,这里没有人照顾。”

又是一个历天明的爱慕者,这样没有眼色的人也能在这里当护士,看来这份工作也干到头了。

郑慧雅没理她,跟少尉点了点头,“徐少尉,请你带我们过去吧。”想了想又说,“让孩子们先在这休息一下,我先过去看看。”

她也怕万一历天明伤势严重,吓着孩子们。

显然徐少尉也是这样想的。

以安看了看小四,同意了,他和弟弟倒是不怕,但妹妹是女孩子,更重要的是小四年纪太小,吓着就不好了。

郑慧雅跟着他进了里面的一个套间,看到历天明的第一眼,她脑子里嗡一声,眼泪像决堤一样,汹涌而出。

“天明…”她三步并作两步,几步就到了床边,看着历天明那被纱布包了大部分身体,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到底怎么样?你跟我说实话。”她泪眼朦胧的看着徐少尉,“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怎么会这样?”

徐少尉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吓了一跳,忙道:“夫人别担心,将军已经脱离危险了,他身上有三十多处弹片,都已经取出来了,您不用担心。”

显然这也是个不会安慰人的,三十多处,那身上还能有好地方?

额头上也包着,只有脸上好好的,还有一条腿吊着,郑慧雅想要去摸摸他,都无处下手。

正在此时,历天明也醒了,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她就咧着嘴乐了,“你来了,别哭,我这伤就看着重,其实,都是些皮外伤,一点事都没有,不信,你问大夫?”

“还唬弄我,不重能包成这样?”她坐到床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怎么伤的这么重,可真让你吓死了。”

那年,他差点丧命,可郑慧雅有小七的救命神药在手,倒没太害怕,可这次,她的心被吓的砰砰跳,“你这样,一会孩子们进来,可怎么办?”

历天明怔了怔,“孩子们也来了?怎么把他们也带来了?”

早在他醒了的时候,徐少尉就很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现在房间内只有两个人,郑慧雅忍不住埋怨:“你受了伤,孩子们知道了,谁也不肯留在家里,非得要来看你。”她说完觉得口气重了些,又柔声说:“你这样,孩子们,看了得多难过?就是我,心里也害怕的很。”

说完,忍不住问:“三十多处弹片,取出这么多的弹片,一定很疼吧!”

说着眼泪又开始往下落,“你说说,这又不是没解放的时候,怎么会中这么多的弹片,难不成,你踩到雷了?”

历天明看妻子又是担心又是难过的说个不停,心里不好受,知道她是心中难过至极,害怕至极,才会不停的找话题,想让自己没有空想东想西。

“我真的没事,”这话说多了他自己都有点心虚,“这次命大,我…就是受了点伤,你别哭,你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

二人说了会话,门悄无声息的被人推开,历天明第一时间感觉到,一眼就看到两个儿子站在门口,惊讶的看着自己。

“过来儿子。”他沉声说道。“把门关上,别让你弟弟进来。”

这两个孩子从小没少受训,但并没有真正的见血,所以看到父亲这样,也是小脸煞白,心里震惊极了。

“怕了吗?以后,你们长大了参军,当上真正的军人,保家卫国,也会遇上这样的情况。”他的声音虚弱却带了股气势,让人不知不觉的打起精神,“告诉我,你们怕了吗?”

以安和以辉不愧是历天明的儿子,啦的立正,敬了个军礼,吼道:“我们不怕!”

历天明笑了,“好,不愧是我历天明的种,好!”他说的声音有些大,有些急,嗓子咳了起来,连带全身上下跟着震动。

郑慧雅看着心疼不已,这身上的伤口,跟着每动一下得多疼啊!

西林葳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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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大年三十年夜饭,是食堂做好了端进来的,历天明不能动,只能郑慧雅挑了软和的,有营养的一口口喂他。

小四倚在姐姐身旁,不时偷看一眼,好像被吓着了一样,马上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可过一会,又忍不住偷看一眼。

如此几次,历天明就忍不住皱眉了,“这小子胆子也太小了。”

他刚想说“这是我的种吗?怎么胆子这么小?”话到了嘴边想起当初妻子被人诬陷的事,忙收了回去。

可埋怨的话还是要说的,“都是你,太宠着他了,把个小男子汉给宠成了小姑娘。”

“只我宠着了,你没惯着?”小四最小,出生的时候又受了委屈,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都很宠着他。

“再说了,你那三个,胆子大着了,还不满意?小四就是胆子小了点呗,那也是跟他哥哥姐姐比,要跟别的小朋友比,他可一点不胆小,相反还是胆子大的呢。你啊,就是要求太高。”郑慧雅喂了口肉粥给他,说道:“小四才多大了,你看看你这浑身上下,别说他一个孩子呢,就是我,看了都害怕。”

历天明皱了皱眉,心想女人就是惯孩子,这分明就是她惯的,却推我身上,不过,这小子过了年六岁了,得给他送部队去了,当初,他哥哥也是比他还小,就要求去部队的。

他却忘了当初,以安要求去部队,他却坚持让他在家里呆到十岁才去的。

“小四过来,爸爸看看。”历天明也是恶趣味的,孩子越怕他,他偏招呼着孩子到自己跟前。

小四磨磨蹭蹭的不动弹,“我吃饭呢,吃饭的时候不能乱动。”他还知道给自己找理由。

历天明被他气笑了,“这小子,这会儿倒挺机灵的。”

不过,却也没再叫他。

他伤成这样,孩子们吃着年夜饭也不香,郑慧雅有些后悔把他们都带来了,想了想,跟孩子们商量,“明天早上,让司机送你们回去吧,在这里,爸爸伤着也不能动,你们也没意思。再说,你们也看见爸爸了,知道爸爸没事这就行了,也不需要你们伺候他,过些天,你们再过来看他好了。”

宁宁三个当然不舍得走了,爸爸伤的这么重,他们就是回去了,也是玩不好吃不好,不如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小四还小,虽然很想回去,可又舍不得离开妈妈,纠结的很,小手捏在一起,嘟着小嘴看看这个瞅瞅那个。

“我们不回去,我们陪着爸爸。”最后还是以安发了话,“我们走了,就你们两个多孤单啊!”

以辉说:“吃完饭,我们跟小四玩扑克。”

这主意好,好起来小四忘了害怕,屋子里有些人气也热闹些。

不过,郑慧雅还是有些担忧,“你爸需要休息…”太吵了怕他休息不好。

“我们去外面那屋玩,爸爸还能听到声音,还不吵他睡觉。”

几个孩子想的很周到,“正好外面还有电视。”

历天明和他们说了这么久的话,又吃了饭,体力早就不支了,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郑慧雅悄悄的招呼了孩子们去外屋,以安指着桌子上那各色水果、点心及瓜子花生、糖之类的,告诉母亲,“是徐大哥让人送来的。”徐少尉年纪不大,以安他们就叫他徐大哥。

桌子上还有象棋、跳棋、军棋和扑克几样,估计是怕孩子们没意思,给他们准备的。

“徐大哥还说,我们可以去食堂跟他们一起玩,他们都在那吃饭。”以辉说,“一会我和哥哥去看看。”

他们来的时候,除了衣服什么吃的都没带,要不然到是可以送过去一些,给他们加个餐。

“行,你们去哪别忘了带上小四。”

“要是累了,就去那两个房间睡觉。”郑慧雅指了指里屋,“晚上我在这陪着你爸,你们住外面挨着的那两间。”

安排好了,她回到里屋,坐在床边,看着陷入熟睡的男人。

历天明浑身是伤,纵使没有危险了,身上的弹片也都取出来了,可疼痛是不能消失的,他醒着的时候能挺住,对这些疼痛也不在乎,就是睡着了,有时候疼大劲了,也只是哼哼两声。

可就是这哼哼两声,就把郑慧雅心疼够呛,可又帮不上忙干瞪眼。看他嘴唇发干,忙倒了水,拿了干净纱布浸湿了,轻轻擦拭,让他的嘴唇能湿润些。

也不知道历天明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她的手指捏着纱布正细心的给他润唇,他突然张开嘴,把她的两个手指都含进嘴里,还嘟呶着“真甜”。

郑慧雅哭笑不得,把手抽出来,轻轻用纱布投了温水,把他露出来的脸蛋擦干净,就不知道该擦哪了。

除了一张脸,好像其余的地方都包着。

她就这么一直守在旁边,看着他疼的哼哼,心里也收紧,好像自己也浑身都疼一样。

有时候实在看他疼大劲了,就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好像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似的。

有一次,见他痛苦的皱着眉,表情实在有些狰狞,只好开门叫以安,“问问大夫,你爸疼的很厉害,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最好的办法就是忍着。

可是实在看不下去,心疼啊!

果然,大夫来了,很委婉的跟她说:“首长这伤要养几天才会愈合,刚手术完的时候,比这要厉害的多,我问他要不要用止疼的药,首长说不用。”

郑慧雅明知会是这个结果,可从大夫口中说出,还是让她点了点头,好像在说服自己一般。

她不错眼的盯着床上的男人,心里面闪过一幕幕这一世二人从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她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很满足这种生活状态,她害怕会失去他。

是因为爱吗?

她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前世见的多了,她早就对此不报希望,这世重生,她也没期望过爱情,可这么多年下来,生活中的点滴印在她的心上,刻在她的脑海里,她觉得,这,也许就是爱。

小四早就睡着了,他很委屈,因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睡觉,却只有姐姐陪着,以安二人也将玩扑克的地点挪到了房间,宁宁得陪着小四,他们不过去,就只有两个人,没法玩啊!

1992年春节,除夕的这个晚上,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历天明受了伤,郑慧雅一家去疗养院陪护。

历天晨,这一晚很高兴,大嫂帮他办了护照,办了签证,还给他提供货源,他请了大半个月的假,出国倒包,挣了好几万块钱。

晚上,只有一家三口,他高兴,多喝了几口,话就多了起来,“多亏了大嫂,咱家今年才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他说着夹起一筷子海参,“这个,年前给咱爸送去,咱爸高兴的哟…”

妻子也很高兴,“这可是个稀罕物,我爸没舍得吃,昨天晚上送人了。”

历天晨皱了皱眉头,声音提的老高,“送人了?我都没舍得卖,特意给他留的,怎么还送人了呢!”

妻子白了他一眼,“爸还不是为了你,这么精贵的东西,是咱们老百姓吃的嘛!正好过年,送点礼,你这职位都多少年了,也该动一动了。”

“不动正好,这位置也不错,一天钱不少开,还没啥事,我正好能多请些假出去倒包。”历天晨得了甜头,对工作上也不太上心了。

妻子不悦的说:“倒包是啥正经事啊?我爸这么上心,你可倒好,一点情都不领。你说说你,和你大姐呆的时间长了,真被她给传染了,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说我就说我,没事扯我大姐干什么?”历天晨喝了点酒,不是有句话叫酒壮怂人胆嘛,他啪的把筷子一撂,“真是有病。”

一句有病,把妻子惹火了,“你才有病呢,大过年的找不痛快呢?”

历天晨虽然喝的有点多,还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摆了摆手,“行了,我不跟你说,你别不讲理啊!”

妻子被他气的发起飙来,“谁不讲理?你真是喝点猫尿不知道姓啥了你?”

自从他出去倒包挣钱,家也不爱回了,工作也不好好干,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倒包,挣钱再多,那就跟个体户似的,有啥出息啊?

历天晨又把一盅白酒喝了,才看了她一眼,“我知道我姓啥,我姓历,我叫历天晨。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他说完,把酒盅往桌上一拍,“我告诉你,你也姓历,你知道不?你是我历天晨的女人,别一天到晚的跟别的男人瞎搭各,你得明白你自己个的身份。”

妻子气的浑身直发抖,她天天起上贪黑的伺候家里这一大一小,白天还得上班,挣的工资不比他少,职位不比他低,怎么到了他嘴里,一点好话都没有。

“你给你说清楚,你说清楚了,谁跟别的男人瞎搭各了,啊,你说谁呢你?”她气的眼泪都出来了,拉着他不松手。

可是历天晨,喝的已经迷糊了,一把将她推开,嘴里还嘟呶着,“起开,我要睡觉,闹什么闹?女人啊,都一个德性,没结婚的时候还能看,这结了婚有了孩子,简直都成了泼妇…”

他没说完就躺在床上睡着了,他是喝多了不知道自己胡说了些什么,可妻子却被他气的浑身发抖,那最后一句话更是让她心里发凉,不禁怀疑他心里是不是有了外心,要不然,为什么那么愿意出国而不愿意回家?

青青被二人吵架吓的直哭,“妈妈——”

可惜,她妈妈已经被气的失去了理智,看着男人躺在床上,打着呼噜,她心里更是一阵阵如刀绞般疼痛。

她捂着脸就跑了出去,这个家是呆不了,这个男人是不能跟他过了,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男人嫌弃她了,男人肯定在外面有人了…

青青追出去大声哭喊着“妈妈…”

可是,她妈妈已经跑远了,外面好黑,又响起阵阵的鞭炮声,她害怕,不敢再跑,转回去使劲的摇着历天明,“爸爸,爸爸醒醒,你快醒醒,妈妈不见了,爸爸…”

她又哭又叫了好半天,历天晨才摇了摇脑袋,一脸茫然的看着女儿:“咋的了姑娘?怎么哭了?你妈呢?”

说完才想起来刚才和妻子吵嘴的事,但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这几年,这样吵架的事多着呢,吵过就好了,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

他并不知道,自己喝多了还说了那么一句话,给本来就伤心的妻子雪上加霜。

“你妈妈呢,别哭了青青,过来,上爸爸这来,告诉爸爸,谁欺负你了?”他还慢条斯理的招呼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