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做法倒也没有不对,毕竟夏立齐如今的调令还没下来,也没必要让孩子们过早的参入京中的交际圈中。

锦绣乐得有午休,也乐得不用去自己不喜欢的亲戚家中,自然用又同情又高兴的暮光目送着夏立齐和柳氏离开后,自己先去兰姨太太的院子里走了一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便打着哈欠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打算歇息。

她在屋里也没有留其他的伺候人,只让夏芍和夏竹二人伺候着她赶紧梳洗完了好躺下。而夏芍却是在这个时候,手上突然拿出了一封信,交给了锦绣,轻声道:“小姐,王爷寄来的信。”

锦绣愣了一下,低头看向那封熟悉的信,有些不解:“这都回京了,怎么还有信。”

不过话虽然这般说,锦绣倒是忍下困意,拿过了那封信打开看了起来。果然是晏淮寄来的,这一封信,不仅仅是晏淮写给锦绣的信,更是晏淮写来催促埋怨锦绣的信。

满满一页纸中,尽透露着哀怨之意。中心思想只围绕了一个能够用一句话表达清楚的意思:锦绣为什么回了京后,便不再给他写信了。

锦绣看的哭笑不得,信中文笔自然极好,文采斐然,气势涛涛,便是用来写公文折子,也是极好的,可却被晏淮用来写一封怨妇诉苦的信,实在是好笑。

她看完后,将信重新折叠好,塞入了信封中,递给了夏芍,笑道:“将信收起来吧,我看过了。”

夏芍自然也不了解信中写了什么,听了锦绣的吩咐,连忙接过那封信去收起,而锦绣又招手过来站在一旁的夏竹,笑着吩咐:“我困了,赶紧收拾好我要午歇了。”

夏竹也应了,连忙上来帮着锦绣收拾了。

锦绣趴在床上,头枕着枕头,舒舒服服躺平睡觉的时候,却有许多人,并没有歇下。

谢文清坐在书房中,看着忙忙碌碌打扫着书房的蓝莺儿,脸上不觉露出了一丝笑容。

蓝莺儿的年纪其实不大,比锦绣大两岁多些,刚刚及笄,正当芳华。虽然穿着府里统一发放的蓝色素锦衣裙,有些宽大,可一举一动之间,却无意让衣裙贴在了身上,带出了她身材的窈窕曲线,她神色专注、一丝不苟的打扫着书房。直到将最后一个柜子擦干净了,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停下了手。

谢文清脸上的笑容不觉加深了一些,对于蓝莺儿,他显然十分满意,虽然面容犹带着几分稚气,可她和上辈子那个温柔娴淑的女人,简直一模一样。

蓝莺儿停下了手,谢文清也没有再观察她,低头重新看向了手中的书。

可是蓝莺儿却并没有立刻拿着收拾的工具离开书房,而是咬着唇犹豫了一下,这才慢慢的走到了谢文清的书桌前。

谢文清的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书中,自然早就发现了蓝莺儿这异常之举,他也没有抬头,只想看看蓝莺儿想要做什么。

蓝莺儿的神色无疑是纠结,心情也是犹豫的,她站在书桌前,站了好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轻声开口说了一句:“少爷,奴婢…奴婢有事儿想要说。”

谢文清放下了书,抬起头微笑着看向蓝莺儿,神色之间似有鼓励。

而蓝莺儿的神色,在谢文清的目光下,也不觉得放松了。

她终于轻声开口说了:“奴婢…奴婢觉得今日的赏赐实在太丰厚了,奴婢根本没有做过什么,只觉得受之有愧,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嗯?”

谢文清神色有些奇怪,而蓝莺儿连忙开口道:“奴婢有看过夏小姐给的赏赐,荷包里边放的是银子,还有公子和夫人的赏赐,奴婢觉得太多了,收下心里不安。”

谢文清被蓝莺儿的话逗乐了,看着蓝莺儿这副局促又柔顺的样子,他的心里充满了怜惜与柔情,轻声安慰道:“赏赐给你,便是你的了,而且只是一点小钱,你不必放在心上,好好收着吧!”

“真的可以收吗?”

蓝莺儿还是有些犹豫,目光却是信任的看着谢文清,仿佛是谢文清说什么,她便相信什么。

谢文清自然是点了点头,有些好笑道:“日后还有更好的东西等着你呢,一点子的银钱便让你激动成这样,将来可怎么办,真是一个傻丫头。”

蓝莺儿闻言,却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神色娇怯而柔顺,却又小声的开口解释了一句:“奴婢自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些钱足够奴婢一年不饿肚子了…”

说到之类,蓝莺儿又突然抿着嘴巴对谢文清轻声问道:“奴婢能不能将这银钱送回家里?”

“送回家里?”谢文清诧异了,却又有些感动蓝莺儿的好心。

蓝莺儿的身世自然是十分可怜,不然也不会出现谢文清英雄救美的事儿了。

蓝莺儿生母早亡,父亲另娶,家中还有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而蓝莺儿家里的情况,因着蓝莺儿的父亲好赌,十分困难。蓝莺儿不但要被弟弟妹妹欺负,连她的亲生父亲,都一直打着主意要将她卖掉好换钱。

可是,谢文清根本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蓝莺儿竟然还想往家里送钱,他的心里顿时怜惜与感动之情大盛,他从书桌后边站了起来,走到了蓝莺儿身边,叹了一口气:“傻丫头!”

说完这话,谢文清又伸手握住了蓝莺儿的手,轻声道:“这钱不许送回家里,只能你自己花,你可以去买鞋脂粉首饰、也可以为自己裁新衣,甚至去买些好吃的好玩的,就是不许送回家里。”

谢文清根本便是没有让蓝莺儿将这钱攒起来的意思,这些钱对于蓝莺儿而言可能很多,可在他看来根本不值一毛,他的心里也觉得蓝莺儿根本没必要攒钱,攒了起来指不定哪天让她心软给送回了家里,而且攒钱的目的是什么,只不过是怕出什么事情,到了要用钱的时候好应急,但蓝莺儿有他,根本不需要有这么辛辛苦苦攒钱。

谢文清说的有些霸道,也很有气势:“你听不听我的话?”

蓝莺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连声道:“我听少爷的,少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蓝莺儿那双美丽的杏眼里,满是信任与依赖,仿佛谢文清便是她的天,她的依靠。

而谢文清的心里越发柔软,他不由自主的,紧紧握住了蓝莺儿的手,却突然柔声道:“你不是想要学好怎么管好书房吗,我先教你习字好不好?”

“好。”

蓝莺儿连连点了点头,对谢文清言听计从。

锦绣一觉睡醒过来,天儿便不早了,柳氏和夏立齐也从亲戚家回来了。

锦绣连忙让夏竹替她打扮了起来,这边她刚刚打扮完,看着时辰,也是到了晚膳的点儿。

她摸着扁扁的肚子,笑眯眯的跑向了柳氏和夏立齐的房间里,不过今日锦绣显然是出师不利,被厄运影响,柳氏在全家用完晚膳后,从锦绣开口说到:“这几日,事儿也多,你怕是连一个字都没练过吧,该去练练字学习学习了!”

“…”

锦绣想争辩两句,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柳氏对她身边的事情,掌握的很,自然也知道她这几日便是例行的学习和功课都给停下了,锦绣原本心里的确是存在侥幸的,她也想着,能赖掉多久,便赖多久。

结果柳氏根本就不是不知道,这让锦绣的心里微微有些挫败,她还以为自己计策成功了呢。。她只好晚饭后,便乖乖的回屋开始练字。

先前锦绣拉下的功课实在多,要全部都完成,显然是一个巨大的坑。

夏芍和夏竹二人搬来了好多根蜡烛,将屋里点的亮堂堂的,锦绣在刚开始的时候,还能静下心来写写,可是在描十几篇字帖之后,她屁股便有些坐不住了,倒不是没想过让夏竹代笔,可夏竹是用来应付外家人的,拿来应付自家人就不行了。

锦绣就只好将笔架在了鼻子下边,嘟着嘴巴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字帖,百无聊赖的、拖拖延延的又写出了两张字帖后,夜已经深透了,锦绣面上也带了一丝疲惫,有些困顿。

她原本放在自己鼻子下边的笔,已经被转移到了自己耳朵上,她嘟着嘴巴,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其他书本字帖,忍不住小大人似得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未长吁出去,挂在耳朵上的毛笔突然被人捡了起来。

锦绣却以为掉了,下意识便看向脚边,结果等到一抬头,却看到了晏淮正笑盈盈的看着她,他在锦绣抬头看过来的时候,脸上神色变得有几分怪异,却突然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接着却是笑的一直都没停过

锦绣被笑的一脸狐疑,又用手背抹了一把脸后,忍不住没好气的想要去瞪晏淮,谁料到,锦绣这举动,竟是让他笑的越发厉害了。

他伸出了自己修长的手指,用食指在锦绣脸上轻轻拂过,声音里带着笑意,脸上带着无限的宠溺,柔声说了一句:“小花猫。”

第91章

锦绣的目光落在晏淮在她脸上拂过的那根手指上,果然看到指腹上沾上了一抹污迹。

她瞬间明白了过来,忍不住又想用手去摸自己的脸,晏淮却是连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笑道:“手也不干净,越抹越脏。”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方才沾了墨迹的那根手指点了点锦绣的鼻尖,黑漆漆的一点正好落在锦绣的鼻尖上,她的这副模样瞧着,却是越来越像小花猫了。

晏淮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的加深,锦绣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是被捉弄了,瞪大了眼睛,嘟着嘴巴一脸不满的看着晏淮。

晏淮哪里看不出锦绣想要挣扎,他只好连忙阻止道:“我让人打水来替你洗了。”

说罢,不等锦绣拒绝,他便冲着站在身后的夏芍吩咐了一句。

夏芍自然忍笑退了下去,很快端上了一盆温水和香胰子。

因着锦绣用的墨质量极好,光用水,自然不好擦干净,必须用上香胰子一道儿才能够洗干净。晏淮一个大男人自然不会细心思考到这个,而夏芍却是想到了,将东西全部弄了上来。

晏淮虽然没想到,可看到了东西,很快明白了夏芍的用意,他伸手阻止了正要自己去洗脸的锦绣,笑着将帕子打湿了,又涂了一些香胰子在上边,然后拿着帕子站在锦绣跟前,弯腰一点一点的擦着。

晏淮靠的很近,锦绣几乎能够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的喷在她的脸上,抬起头时,她能够看到晏淮的目光紧紧低头专注的看着她的脸,手上动作轻轻柔柔,仿佛是在擦什么易碎品。

锦绣能够感觉得到,他真的很小心,也有一些紧张,嘴唇紧紧的抿着,像是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又像是在干着一件大事一样。

她有些呆呆的抬着脸,任由晏淮在她脸上为所欲为,过了好一会儿,晏淮停下了手,也看到了锦绣这副乖巧的样子,没忍住,伸手笑着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锦绣也因着他的动作,终于回过神来,正要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晏淮却又按住了她的肩膀,笑道:“别动,还没好呢!”

说罢,他却是转身换了一块帕子打湿,然后用那块帕子在锦绣脸上擦了一遍仍觉得不够,又是绞了一把,细细的擦了,方才作罢。

等到这第二把搞定后,锦绣原本以为晏淮还要再来抹一把,于是一动不动乖乖的仍然坐在椅子上,晏淮转身瞧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只觉得柔软的不行,没忍住,走到了锦绣跟前,弯下腰,低头在锦绣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锦绣的眼睛倏然睁大,脏兮兮还未被清洁过的手,立刻搭在了额头上,抬着头嘟着嘴巴看着晏淮。

晏淮在看到锦绣锦绣两只脏兮兮的小手时,原本心中满腔的柔情,瞬间化为了好笑,锦绣全身上下的肌肤都很白,手背更是白的恍若透明,那黑黑的墨迹沾着自然十分明显。

锦绣被晏淮一笑,也意识到自己干了蠢事儿,心中顿时又给懊悔与别扭上了。

脸又被弄脏了,手也脏着,若锦绣是晏淮的孩子,晏淮早就不耐烦让下人带去清理了,可偏偏锦绣不是,锦绣是他最疼爱的小女人,他也只能够认了,笑着重新让夏芍打了一盆温水过来,又替锦绣重新清理了一遍,直到脸上、手上都干净了,他才松了一口气,捡起了夏芍递上的玫瑰香膏替锦绣开始慢慢抹了起来。

一边抹着,他一边看了几眼锦绣放在一旁已经习好了的字,打趣道:“懒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勤奋了,这么晚还在练字?”

锦绣听着晏淮新晋冒出来的称谓,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但还是唉声叹气的回道:“没办法,娘亲盯着呢!”

“让夏竹替你完成功课便是了!”

晏淮闻言,出起了馊主意。

锦绣常让夏竹捉刀的事儿,晏淮自然是清楚的,而且事实上,夏竹送过来的其中一个用处,也是晏淮当初先考虑到的。

他的小媳妇又不用当才女,便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关系,以后他和锦绣过日子,自然不可能成日诗书画意。说来真让锦绣成了大才女,他反倒是要不习惯了。

就这样让锦绣舒舒心心的过日子,快快乐乐的长大,挺好。

晏淮这边这般想着,反倒是锦绣自己,难得十分上进说了一句:“每回都让夏竹帮我完成,不太好。而且我的字的确是有一些丑。”

好吧,即使锦绣先时在上川的时候,还硬着嘴皮子觉得自己的字写的不赖,可是回到京城,她想了想,自己这一手字,拿出去的确是挺丢脸面的。

想让她成为书画大家是完全不可能了,但至少也别丢了他老爹堂堂进士的脸面吧。

锦绣这边说的不好意思,也有一些不甘愿,另一边的晏淮听了,却是立刻反对道:“谁说的,我媳妇的字哪里丑了,写的那般好,一点都不丑。”

晏淮一脸夸张的说着,锦绣没忍住,又是给翻了一个白眼。

感情这家伙又是要把她当小孩子在哄了。

果不其然,晏淮笑着说完了这一句话后,又突然凑到了锦绣,拉着锦绣的小手,语气颇有几分期期艾艾的说了一句:“我就想天天看到你的字,看完,只觉得这一天心情都会好了。”

“…”

锦绣没有说话,晏淮这话的意思,其实已经很露骨了,扯到了信件的事儿上去了。

锦绣好笑的摇了摇头,开口道:“不用唬我,我才不会上当呢!”

她说到后来,脸上笑嘻嘻的,显然心情很好,也有几分想和晏淮开玩笑的意思。

晏淮这厮,在锦绣勉强向来皮厚无耻,对于锦绣的反对,他也一点都不急不恼,而是顺着握着锦绣小手的力道,拉着锦绣站了起来,走到了床边坐下,然后伸手环住了锦绣的身体,又是笑着道:“这怎么能是唬你呢!”

“还说不唬,明明便是想骗我给你写信。”

锦绣眨了眨眼睛,毫不留情面开口戳破。

说晏淮脸皮厚,自然不是说假,被锦绣这般戳破了,他依然面不改色,认真的冲着锦绣道:“写信有什么不好的,你与其浪费时间写着字帖,倒不如给我写信,我还能够指导你一下呢,而且写信的时候还可以练字,可谓是一举两得。”

想了想,晏淮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冲着锦绣笑道:“你现在临的是谁的字帖?”

“我爹的…”

锦绣有些不明白晏淮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了,但还是乖乖如实回道。夏立齐学问做的不错,但更出色的是一手好字,据夏立齐自己说,当年考试的时候,会有这么好的名次,其实很有可能是他这一手字给加的分。

所以夏靖铭和夏靖珏二人自小描的也是夏立齐的字帖,锦绣习字的时候,说来描夏立齐的字可能不够秀气,但夏立齐却还是抛却了一些女大家的字帖,用的也是自己所写的字帖。

锦绣还挺喜欢的,其实她也不是很喜欢簪花小篆,她性格大大咧咧,都说字如其人,这簪花小篆对于她来说,未免太过于秀气了。

晏淮听了锦绣的回答,却是连忙笑道:“你要不描我的字,我回家就些字帖送过来让你跟着描。”

见锦绣没回答,晏淮以为锦绣是怕被柳氏发现的缘故,又连忙开口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母亲知道的。”

其实晏淮所想,自然是想让锦绣的字迹和她想象,都说夫妻相夫妻相,他和锦绣,自然什么都要。即使知晓锦绣的字不可能写的与他一模一样,但仅是想象他就心满意足了。

果然媳妇还是要从小培养起。

晏淮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主意简直完美,也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要付诸于行动的冲动。

锦绣看着晏淮这般,心中无奈,却还是认真道:“不要。”

“怎么不要,我的字写的可不比你爹差,皇上还是夸奖过的。”

晏淮这话,并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而是事实。

锦绣先前收到的晏淮的来信中,其实也可以可见一斑。只是,晏淮的字气势十足,劲道也足,简而言之,便是非常霸气。

夏立齐虽然字也不秀气,可他性格温和,所以字体瞧着十分温和,这样锦绣还觉得能够跟着描一描,换成晏淮还是算了吧。

一个女孩子家家,字迹太过于霸气,还是算了。

锦绣拒绝的十分坚决,晏淮瞧见了,想想也对,倒也只能够失望作罢。

晏淮是大晚上来的,虽然晏淮也把握不被人盯上,可到底是在京里,如今风声也越发紧了,他待会儿自然立刻就要回去,能和锦绣相处的时间其实一点都不多。

先前和锦绣一道儿有一下没一下这般说了一会儿话后,他突然抱过锦绣的身子,让锦绣脸转向了他,面对面坐了,然后认真出口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和谢文清单独相处了?”

“呃…是。”

锦绣倒是没想过这事儿能够瞒过晏淮,毕竟她身边还跟着不少颗晏淮的棋子呢!她打得主意是,晏淮不问,她便不主动说,如果问了,那就老实交代。

果不其然,晏淮的确是没有放过这个问题。

先时晏淮杂七杂八扯了一通,锦绣还当他是变了,结果,果然还是那个爱吃醋、爱小心眼的晏淮。

锦绣无奈而理解的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

而晏淮虽然早就在底下人的汇报中得知了这个事情,可这会儿锦绣的亲口承认,还是让他的心中有些酸溜溜的不得劲。

“你就由着让他跟你?”

晏淮不高兴,非常的不高兴,跟小孩子一般有些无理取闹的闹起了脾气。

锦绣闻言,自是嗔怪的反驳:“那我也没办法,他就跟着我,我也拒绝了。”

“你就应该和他明说,让他别跟着你,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啊!”

晏淮听了锦绣的回答,非常不满。

锦绣听了,看了一眼晏淮圈在自己腰上的手,呵呵了两声,没有说话。

男女授受不亲,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晏淮看出了锦绣眼中嘲讽的意思,怏怏然的摸了摸鼻子,嘴上仍是狡辩着:“咱两怎么一样,那谢文清能和我比吗?”

“是不能比!”

锦绣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不等晏淮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她又慢腾腾道,“人家好歹还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你这是什么,半夜翻墙的登徒子?”

如果不是晏淮那么说了,锦绣还真是有些被晏淮误导了,她竟然会跟着晏淮的强盗逻辑走,一度还因为晏淮的话儿感到心虚。

简直就是见了鬼了,她这是被洗脑了!

晏淮听着锦绣这话,也感觉到了锦绣语气中的羞恼,倒是顾不上生气,连忙开口安慰着:“怎么会呢,咱两是情投意合的小情人,是将来要一生一世相濡以沫的夫妻,怎么能够用登徒子那么难听的词来形容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