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诚伯脸上惊喜,语气有些急迫的再三确认,他拿起手指算了算,原本夏立齐做的是上川的知县,正六品,如今虽是正四品下,可也几乎是升了四级…

“太好了太好了!”

勇诚伯满脸激动不已,他虽然没有太多官场上的知识,可是最基本的一些,还是清楚的。夏立齐一下子升了四级,莫说是在本朝官员中,便是历朝历代都是凤毛麟角。更何况户部侍郎,绝对算得上是朝廷里比较重要的职位,一般也都是由皇上喜欢信任的人担任。夏立齐如今正当盛年便能够坐到这个位置,这便是谢修当初,也没有在夏立齐这个年纪做到这个位置。

他甚至都已经敢幻想,未来自己的儿子指不定还能够做到一品大员的位置上。

其实若是让夏立齐知晓勇诚伯的想法,他自然会连连否定,他并不比谢修强,毕竟谢修是毫无根基的情况下,单靠自己单打独斗做到如今吏部尚书位置,而夏立齐这一路,都有谢修这个舅父在帮忙提拔,自然扫清了不少的阻碍。

此外,夏立齐因着是公侯府的后代,自小便是在国子监念书的。

本朝的国子监,虽然已经取消了监生一出来便等同于举人,可以直接参加会试的制度,可国子监里的老师,都是本朝学识最渊博的老师,而且这些老师都是有官位在身之人,也是从科举中走出来,自然更懂得如何教导学生在科举中取得好的成绩,至少夏立齐可比谢修当初走了不少歪路,说寒门难出贵子,其实也是这个道理,便是这般夏立齐当初也只是得了一个进士,哪里比得了谢修的探花。

当然,勇诚伯所想的一点也的确是没错,夏立齐这个年纪坐到这个位置,将来的成就不出意外,的确是会不弱于谢修。就本朝的官位而言,最难的便是要迈过五品官员升到四品,就像柳氏的父亲柳元闻,在五品的位置上待了十几年,如今都已经白发苍苍、快要辞官的年纪了,才好不容易升到四品,夏立齐却只用短短几年时间,完成了从六品到四品,而且还占了一个四品的实职官位,自然前途无量。

“你好好做官,将来,咱们家指不定还能出个宰相…”

勇诚伯说的乐滋滋,也有一些得意忘形,这可是他的儿子啊!

而原本冲着妻女微笑着的夏立齐乍然听到勇诚伯这话,心里瞬间有些无奈又有一些好笑,只是开口否决道:“父亲莫要胡说,宰相之位哪里是儿子能够担得起的,儿子所求都是为皇上效忠罢了!”

夏立齐若是应了勇诚伯的话,只怕明日满京城便要将话变了味,变成了他夏立齐不过一个四品小官,竟然敢对宰相之位觊觎了。

勇诚伯自然不赞同的看着夏立齐,他现在几乎是把夏立齐看成了是在替他完成梦想的一部分,哪里荣得了夏立齐说自己不好。

嘴上胡胡咧咧仿佛又要说什么了,兰姨太太瞧着实在不像样子,只好伸手扶住了勇诚伯,笑道:“伯爷,既然立齐回来了,咱们先回里边去,别站在大门口了。”

“你说的对,你说得对,是该好好的回去庆祝一下,咱们儿子可真给咱们长脸,实在是太争气了,一定要好好的庆祝一下…”

勇诚伯这话音未落,突然几名丫鬟急匆匆的从府里跑了出来,其中一名丫鬟看到了勇诚伯,却是直接跪倒在了勇诚伯面前,焦急开口:“伯爷,不好了,太夫人突发急症,晕了过去!”

“什么!”

勇诚伯闻言,脸色也是大变,虽然太夫人这些年来的身体一直不怎么样,可是突然晕过去这样严重的情形,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勇诚伯并不喜欢这个妻子,但闻言还是有些惊慌了。

“赶紧去请大夫过来,实在不行,拿府里的名义去请太医过来看看。”

勇诚伯心里有些忐忑的吩咐着,一边却是下意识看向了兰姨太太。

兰姨太太瞧见了,面色并未有多少改变,只是慢慢对勇诚伯开口道:“既然太夫人身体不好,伯爷赶紧去看看,至少立齐的庆功宴,这个是不必了,立齐刚刚升官,还是莫太张扬,低调一些便好。”

“这…太委屈咱们儿子了。”

勇诚伯有些犹豫,虽然他有些不太明白,但心里也清楚,这个时候办庆功宴好像是有些不对。

兰姨太太也一口道出了真相,慢慢笑道:“老爷严重了,立齐哪有太夫人重要,太夫人身体不适,立齐一向孝顺,自然也没有心情庆功了,您还是先去看看太夫人吧,对了立齐一家也一块儿去。”

“哦,这个先不必了…”

勇诚伯闻言,立刻开口拒绝了,他虽然极少管理府里的事情,对某些事情也向来都不上心,但心里其实还是清楚,自己的老妻对于夏立齐一家的态度,也隐隐有些明白,每回二房有什么好事儿,反正太夫人身体总是会不好。

不管太夫人是真的因为听了二房的好事儿而故意装作身体不好,还是不想让二房高兴故意装作身体不好,可夏立齐一家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不过,他对于兰姨太太十分在乎,怕兰姨太太、二房会觉得委屈,又连忙牵强的解释着:“立齐身上有喜事,还是不要去荣寿堂了,万一冲到了怎么办!”

勇诚伯笨嘴拙舌,完全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竟然把自己的妻子说成了晦气。

而兰姨太太闻言面不改色,反倒是笑道:“伯爷您说笑了,不过太夫人身体不适,按理今日立齐的确是不好去打扰,妾身便让立齐明日再带着一家子去看太夫人吧!”

其实,兰姨太太从一开始便没有想过要让二房这个时候去太夫人的荣寿堂触怒气,自己儿子自己心疼,方才那话,也不过是故意说给勇诚伯听罢了。

一等着送走了勇诚伯和大房三房走人,兰姨太太、柳氏和锦绣便开心笑着围到了夏立齐身边,柳氏的手紧紧的握着夏立齐,一家人都没有说话,可是脸上带着的笑容,对视时看到互相眼中的喜悦,却是让一家子的气氛十分愉悦。

虽然今日这事儿,的确是高兴的让他也想庆祝一下,但他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自然知晓如今越低调越好,原本他就想着该如何去婉拒勇诚伯要大肆庆祝的主意,没想到,太夫人的故意添堵,倒是歪打正着,反倒是替她们解决了麻烦。

虽然说不庆祝,不过中午的午膳,是二房一家人凑在一块儿用的,柳氏特地吩咐让厨房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难得奢侈了一回。

而用午膳的时候,柳氏又让人去自己的库里翻出了】珍藏着的陈酒佳酿,除了锦绣,其他人都是小酌了几杯,连兰姨太太也没有例外。

酒是陈酿,锦绣一家人的酒量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影响,都不高,只是几杯下肚,脸上尽染上了红晕,虽然都没有醉,再喝下去估计就要上头了。

锦绣原本就不高兴柳氏不让她喝酒,见此,连忙吩咐了丫鬟过来将酒都收了下去。

柳氏也是连连摆手点头,赞同了锦绣这一举动,又让人送了酸甜的解酒汤上来,

用完解酒汤,刚刚用上几口膳食,却丫鬟上来禀告,直道安国公府来人来祝贺了。

柳氏和夏立齐当即面上露出了惊诧的神色,面面相觑,只当是自己耳朵听错了,而锦绣也没反应过来,还傻傻的问了一句:“安国公府?哪个安国公府…”

话音落下,锦绣便想到了太夫人的娘家安国公府,又觉得几乎是不可能。

这太夫人的娘家,怎么会跑二房来祝贺呢?

锦绣一家和安国公府的态度,虽不至于对待太夫人一般如临大敌,可这么多年都冷淡着过来,哪里想到,今日对方竟然跑过来祝贺她们家。

另有一说却是,太夫人如今病着,这安国公府里的人不跑去荣寿堂看太夫人,跑他们二房来祝贺,又算是什么事情?

当然,人既然来了,锦绣一家便是觉得再不合适,自然也不可能将人真给拒之门外了。

柳氏犹豫的看了一眼兰姨太太和自己的三个儿女,却是轻声开口道:“待会儿我和孩子他爹先出去看看,姨太太和锦绣几个孩子,先吃起来,不必等我们了。”

兰姨太太也点了点头。

夏立齐和柳氏一道走到了外边待客的大厅,看到了厅里此时正被丫鬟们招待着的人时,却是停下了脚步,柳氏拉住了夏立齐轻声道:“你回去和锦绣她们用膳,我去招待就好了。”

大厅里只坐了两人,却是之前也常来府里看望太夫人的安国公府里的嫡长子媳妇安氏王夫人和嫡长孙王子安。

夏立齐也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若是今日从安国公府里来的是安国公府的嫡长子或者与夏立齐同辈的一些人,那夏立齐自然是要去见见,可安国公只来了一个安氏做儿媳妇的和小辈王子安,柳氏出去接待,便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这位如今的安国公府夫人王夫人会带着儿子上二房,柳氏便觉得很奇怪了,走出去的路上,她也一直在思索着这二人此行的用意。

她刚刚走出去,除了二话不说冲着二人道谢,却又立刻说了一句:“你们真是太有心了,不过太夫人这会儿还病着,咱们家二爷这事儿,根本算不得大事,你们还特地过来,实在是太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

听得柳氏提及太夫人,王夫人和王子安脸上,都微微有几分悻悻然。

王夫人倒是沉得住气,还笑着说了一句:“方才我已经带着子安去看望过太夫人了,太夫人已经无恙睡下了,瞧着时辰还早,又听闻府上二爷有喜事,便过来道贺,还要你别觉得咱们来的唐突才好。”

“怎么会呢!”

柳氏回答的并不热情,但也是客气的说着。

王夫人见了,也笑了起来。

其实真说起来,这两家从前几乎是从来没有交集过,突然有了来往,尴尬肯定是免不了的,但王夫人能言善道,而柳氏态度又是客气有礼,倒还真给说上了话。

王夫人笑着问:“今日过来,还以为能够看到夏二爷和五小姐呢?”

“哦,咱们家二爷这会儿已经午歇下了,我瞧着他实在是累了,你们又是亲戚家,便没有去叫醒他,还请你莫见怪。”柳氏撒气慌来,面不红心不跳,“锦绣这孩子,毕竟是长大了,也不好让她贸然出来见客免得失了礼。”

“这倒是,还是二夫人你想的周到。”

王夫人赔着笑,却又笑着说了一句:“咱们家子安,最是敬佩你家二爷,原本还以为能够见到你们家二爷与他请教请教,还兴奋的不行呢!”

“这却是不巧了。”

柳氏带着客套的笑容,又是回了一句。

“这无事,这孩子既然有这个想法,将来总是有机会见到的,还请你们能够多看顾看顾这个孩子呢!”

王夫人笑着说了一句,话说到了这里,其实她们此行的用意也有几分明朗,却是为了王子安而来。安国公府虽然是国公府,但和诸多没落的世家一般,其实早就不如当初,王夫人的长子随时安国公府嫡长子,将来定是能够继承安国公府,可如今其实和原本的夏立忠、夏立平差不多,不过是担了一个小小的虚职。

王子安作为嫡长孙,被寄予的希望一直很高,但奈何王子安这些年来虽然也一直有被压着念书,可回回去参加科举,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莫说是像夏靖铭如今能够取到举人的位置,便是夏靖珏的秀才位置,他也完全考不到。

当然也不是没有想过要给王子安也捐一个官位做做,担个虚职也不错。可王子安自己心气也高,根本看不上捐官得来的位置,于是他的前途之事就这么一直僵着。

夏立齐如今乍然升到了户部侍郎,王子安和王夫人一听得,便立刻打算跑二房来恭贺,最好便是,夏立齐能够看上王子安,也能够为王子安做些甚么,给他谋一个好位置。

“王夫人这话却是严重了,子安这个孩子挺好的,而且王夫人您太瞧得起我们了,这孩子家里有父母,在外也有朋友,哪里轮的我和立齐没事儿指手画脚呢!”

言下之意, 便是有拒绝的意思。

王子安到底年纪轻,被柳氏这般说了,便低着头尴尬坐着。

王夫人却是仍然笑着,知道此事现在一定要让夏立齐答应下来,是肯定不可能的,所以她还笑着问起了其他的事情。

“我听说贵府五小姐长得十分美丽,下次我让子安别陪着我过来,可一定得好好见上一见贵府五小姐。”

“长得过得眼罢了,哪里这般夸张。”柳氏谦虚道,依然十分沉得住气。

只是此时的王夫人心中,却是有些后悔的不行,她当初怎么就没眼光,听着太夫人胡咧咧,找媳妇的目光只看着大房和三房所出的姑娘,若是当初给他儿子定下了二房的五小姐夏锦绣,该有多好!

第94章

夏立齐在升官之前,若是有人和王夫人说,让她儿子订下锦绣做儿媳妇,王夫人定然是要破口大骂。

虽然安国公府只是没落的公侯府,可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夫人又觉得自己儿子十分出色,哪里会看得上二房,便是去娶太夫人信誓旦旦保证,可能将来会继承勇诚伯府的大房和三房的夏锦瑟和夏锦澜,、

王夫人还是觉得不满意的。

但有些事情,便是王夫人不承认也不行,譬如,她儿子的情况的确是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好点人家还真看不上他们家,差一些的,他们家也看不上。

所以王夫人只能够觉得十分“委屈”的在夏锦瑟和夏锦澜二人之间挑选,这几年,夏锦瑟和夏锦澜的父亲接连被捋了官位,王夫人心里越发不乐意了,也开始将目光看向了外边其他人家,却仍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可是没想到,可能是最早便被她否定的夏锦绣家里,会突然发生这番变化。

夏锦绣的父亲如今成了四品户部侍郎,手中权柄在握,而且明眼人瞧见,便知夏立齐将来肯定还能够再升上一升,若王子安真与锦绣订了亲事儿,夏立齐还能不帮着自己未来的女婿找个好位置?

王夫人越想越是惋惜,又想到了方才在荣寿堂中的所见所闻,她突然对于太夫人口中所言的将来继承勇诚伯府爵位的人不是夏立忠便是夏立平的说法产生了怀疑。

虽然太夫人的确是有权利决定谁是继承人,可万一勇诚伯爷坚持让二房来继承,太夫人也的确是没有办法阻止,毕竟这个家的当家人还是勇诚伯爷。

瞧着勇诚伯方才的表现,分明便是表现的十分喜欢夏立齐这个儿子。

只是,如今想的太多,王夫人也知道无益,锦绣已经被定亲了,而且定的是谢府,二房与谢府的关系,可比与他们的要亲密许多,不可能为了他们而反悔改了婚事。

更重要的是,便是王夫人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儿子,还真不如谢府的那位谢文清。

王夫人脸上一阵喜又是一阵悲,表情变化的飞快。而柳氏坐在上边静静看着,不是动作优雅的捡起了茶盏往嘴中送了一口。

王子安也偷偷的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位长辈,他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安静认真的观察,往日里,因着两边的关系,他虽然来勇诚伯府很频繁,却也和二房从未交集过。他是知道二房也有他的一个表妹叫夏锦绣,方才听到的消息,却是夏锦绣长得竟比夏锦澜还要出众,他原本并不相信,毕竟锦绣小的时候,他也是见到过的。

可是这会儿看到柳氏美丽优雅,仿若二八少女的摸样,他又不由自主的有些相信了,都说母女相肖,有柳氏这么一位做娘亲的,做女儿又能够差到哪里去呢!

只是这二房规矩太严,竟是将夏锦绣藏了起来,并不带出来见客,王子安的心里有些惋惜。

当然,锦绣有多好也不过是王子安耳闻,王子安这心里惋惜了一下,便没有再继续想下去,而是偷偷将手背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也是提醒着王夫人。

王夫人听了,果然立刻笑道:“这话你还是谦虚了。若不是因着你家五小姐已经订了亲是,我还真想让她做我儿媳妇呢!”

“呵呵…”

柳氏心里直翻白眼,十分不耐烦,嘴上却还是有礼的笑了一下。

王氏见此,却是立刻提出了先时在心里准备了好几遍的话,笑着轻声道:“说来,今日我还真是有点无事不登三宝殿,也是走到了这儿,才突然想了起来,我家子安念书向来认真,只是身体实在不好,所以家里的意思,是想要给他捐一个官位。但一直都没有遇到合适的,你家二爷官做得好,官场上的事儿,也知道的多,所以特地过来问上一问,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能不能给子安安排一下?”

王夫人虽然用最自然的语气说出来,可是语气里难免带了一些底气不足。

柳氏慢慢听了王夫人的话,倒是没有奚落她,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这事儿,我一个妇道人家,倒也不能够决定,具体还要问我们家二爷才能够知道。您看…”

“那不急不急,慢慢来慢慢来。”

王夫人连忙赔着笑脸说了,也看出了柳氏的送客之意,她和王子安连忙都站了起来,便要起身告退。

柳氏也没有挽留,只是站起来,笑着送走了这二人。

王夫人和王子安二人一走出了二房的院子,二人便开始轻声说起了话。

王夫人显然没有信心,只是连声道:“早知道当初二房会有这个造化,咱们家早就应该提早与二房交好,而不是听你那位姑祖母的话。”

“娘,现在说这个,早就晚了。”

王子安到底是个男人,也不想王夫人那边容易纠结。不过王子安对于方才说出口的拜托之事,其实心里也完全没有信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轻声道:“看样子,他们是不会帮我的,毕竟非亲非故。”

“是啊,你当初要是和他们家那位五小姐定亲该有多好,如今就有一个得力的岳家了。”

王夫人的语气里,满是惋惜,“咱们家若是和这二房成了姻亲,他们家还不得帮着咱们…”

王夫人一说这话儿,王子安的眼里突然闪过了一丝精光,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却是连连开口道:“娘,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想和这二房成姻亲,可不难。”

“什么意思?”

王夫人有些糊涂,抬起头看着王子安有些兴奋的神色,询问着。

王子安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夏靖铭如今年纪可是不轻了,先时是因为他们家人在上川长鞭莫及,如今回来了,而二舅母还不得赶紧替夏靖铭选妻子了。”

“说得对,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这二房的大儿子可还没成亲呢!”

王夫人脸上也有一些兴奋。

王子安只是微微一笑,却又提醒了王夫人一句:“夏靖铭将来的妻子,不可能会选庶出的,你别听姑祖母的话,又找家里那几个姨娘生的凑数。”

“知道知道,夏靖铭这么好的女婿人选,我还舍不得给那几个贱皮子呢,留给你妹妹璇儿做夫婿多好啊!”王夫人连连点头。

说起来,安国公府别的不多,女儿却是很多,便是王夫人自己,都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了,还有一个小女儿王璇亲事未定。

当时夏靖铭刚中举后,王夫人其实也有心动过,可是一想到勇诚伯府里的情况,还有夏靖铭那对父母还在上川那个穷乡僻壤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京的情况,她便将人否决了,在太夫人的意思下,将几个庶女送到勇诚伯府来接近夏靖铭。

现在一想,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短见了,也幸亏夏靖铭没看上那几个庶女,不然不是存心给她添堵吗?

“夏立齐如今刚升了官,长子年纪也到了,这柳氏,的确是是要给长子开始选妻了。”

王夫人点头赞同着王子安的话。

事实上,柳氏在高兴过夏立齐升官的事情后,也的确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长子夏靖铭的亲事,先时在上川她无法给儿子订亲事,回来夏立齐前途未卜,一来担心着没余心去想别的,二来也知道那个时间里,想给夏靖铭找到好的亲事不容易,所以就一直拖着。

现在,终于夏立齐升官了,她自然是要赶紧给儿子订下亲事,最好立刻便成亲,让他们抱上长孙子。

夏靖铭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听得柳氏那话,还弱弱的抗议过想要再拖上一拖,最后还是被柳氏给镇压了。

锦绣自是幸灾乐祸,火上加油,还兴冲冲的陪着柳氏参加了好几个宴会去相看各家的小姐。锦绣这回了京,也是第一次与柳氏一道儿进入京中交际圈,锦绣的容貌,自然是引起了一阵风波,不过,因着她已经订了亲,所以大家看过赞过,便没有什么后续,反倒是家里有女儿的,都将眼光盯向了锦绣的大哥夏靖铭的婚事,有意无意的开始与柳氏打听。

宴会上,锦绣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今日是这位王小姐想与锦绣成为手帕交,明日是那位林小姐送了礼物给锦绣,后日则是李小姐邀请锦绣来家中玩,锦绣觉得,自己瞬间便从一个大闲人变成了大忙人。

柳氏也受欢迎,京中的一些宴会,她总能收到请柬,也总能有一些不是很熟悉的贵夫人突然来找她说话,也常常会有打扮的美丽动人,姿态得体的未婚小姐上来给她请安。

“这都是拖了大哥的福,咱们才能这般受欢迎!”

锦绣对着柳氏笑眯眯玩笑道:“要不,咱们给大哥晚些再娶媳妇,这样,咱们也能多受奉承一段时间。”

柳氏闻言也是噗嗤的笑了,当然知晓锦绣这话做不得真,她心里只是慢慢估量起了这几日看的人选,从其中剔除了几人,又重点在心里记了几人,这选儿媳妇,还真是让人头疼的事情啊!

柳氏有些苦恼,也有几分甘之如饴的想着。

正当柳氏这边左右为难,锦绣积极与各家小姐结交的时候,锦绣家里,却是迎来了两位稀客,一位锦绣很熟悉,是谢夫人,原本该是锦绣未来的婆婆,而另一位,则是谢夫人的嫂子卫夫人,卫灵儿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