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瞧见锦绣要爬到床外边去,坏心的在锦绣爬到他身上的时候,伸手一把掐住了锦绣的腰,让锦绣躺在了他的身上。

“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晏淮还装的分外委屈,只是眼底的激动兴奋,以及锦绣能够感觉得到的身下反应,让她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锦绣支着手将自己的身体从晏淮的身上撑了起来,伸手拍了一记他的胸膛,开口嫌弃道:“别闹!待会儿人就要进来了!”

“无事,我让他们退下!”

晏淮说的分外无赖,说着便要将锦绣的身体压在身下。

锦绣早有防备,趁着晏淮还未反应过来,便伸出了自己的手指掐在了晏淮的手背上,晏淮吃疼,一时不妨松开了手,而锦绣则是身姿灵巧的从晏淮身上翻身而下,直接不顾还未穿鞋,便跑下了床。

“你要睡,便继续睡着,我可不想睡了!”

锦绣得意的笑嘻嘻回道。

恰好这时,夏芍和夏竹领着众人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瞧见锦绣已经起了床,脸上都浮现了一抹诧异之色,却也连忙领着众人与锦绣请了安。

锦绣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免礼,随口吩咐着让她们赶紧上来伺候。

她正要走到洗漱的地方时,晏淮却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还走了过来。

锦绣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的望向了晏淮,难道他不顾众人在场,还想要抱她上床去。

锦绣被自己心里的猜测吓了一大跳,不过晏淮却并没有这么干,只是走到了她的面前,而后蹲下了身体,拿出了方才一直被他拿在手里的绣鞋,抬起了锦绣的脚替她慢慢的穿了起来。

锦绣这一下子,又尴尬又窘迫,她忍不住看向了夏芍她们,却发现她们早已经懂眼色的低了脑袋,并没有看过来,锦绣这才稍稍安心。

晏淮不紧不慢替锦绣穿好了鞋子,而后站起身,轻声埋怨着:“这天儿还这么冷,怎么能不穿鞋子,光脚便在地面上跑啦跑去,也不怕寒气入体,伤了身体。”

“不会的,这屋里不是还烧着地龙吗?”

锦绣抬起脑袋,讨好的冲着晏淮笑了一下,而后又催促他,“你动作也快些,待会儿咱们不是还要出门吗?”

“小坏蛋,只想着你爹娘,都不想想你夫君。”

虽然锦绣脸上的笑容是讨好而殷勤,可晏淮瞧着,却觉得分外的欠扁。

锦绣这个做女儿的十分思念着父母,而柳氏和夏立齐这对父母,心里何尝不是在思念着女儿。

这几个晚上,锦绣还能够没心没肺的睡的安详,柳氏与夏立齐,却是辗转反侧,心里一直担忧着如今已经嫁到了王府里的女儿,虽然知晓晏淮对于他们家锦绣的情意,可喜欢是一回事情,真的人嫁给了对方,又是另一回事情。

柳氏想着便忍不住叹气,心里更是控制不住的反复质疑,也不知道锦绣嫁过去,会不会受委屈?也不知道锦绣能不能睡的惯王府的床、吃得惯王府里的厨子…

全然忘记了当初锦绣出嫁之际,她唯恐锦绣吃住不惯,几乎是将府里的不少东西,都原模原样的让人送去了王府,甚至连厨子,都从自家的小厨房里挑了不少人陪嫁过去。

等到了锦绣回门的这一日,天都还未亮起来,柳氏便已经起床,上上下下支使着院子里的下人团团转,从洒扫清理到果盘点心摆放,她都一一过问,并且反复过问多次。

等到天亮了起来后,柳氏更是不断的使人到前边大门口去探望,反复询问着是否有王府那边的消息过来。

陈仪抱着儿子过来的时候,便瞧见自己的婆婆这副六神无主、紧张又期待的模样,而坐在一旁的公公夏立齐,则是无奈的看着柳氏这般一刻也静不下来的模样。

她既好笑又感觉到几分心酸,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的公婆对于小姑子又自小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出嫁难得回门,会这般,并不奇怪。

柳氏瞧见陈仪的时候,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开口问了一句:“靖铭呢?怎么没与你一道儿过来,今日他妹妹要回家啊,难道还要出门吗?”

“娘,靖铭没出门,他和小叔子到前边去等着了,说是想要马上看到锦绣回来!”

陈仪连忙替自己的丈夫解释了一句,当然又是连忙笑着说了一句:“若不是我家这个小折腾鬼要跟着我,我都想跟着靖铭一道儿到前边去等锦绣了!虽然妹妹才嫁出去这么几天,我却觉得,许久没见到妹妹,甚是想念。”

“可不是吗?”

柳氏仿佛是找到了知音,也拉着陈仪叹气说了起来,“你说前头才不过板凳高的小人儿,一下子就长大嫁出去了,实在是太快了,我这心里的滋味,实在是不得劲儿!”

柳氏嘴里这会儿说的甚是动情,等到锦绣回来,便立刻收敛了自己的思念之情,仿佛方才紧张又期待的焦躁不安的人,不是她似得。

反倒是锦绣,一见到柳氏,便跟无尾熊似得,紧紧的挽着柳氏的手,就跟长在柳氏身上似得。

柳氏瞧了一眼含笑看着她们母女的晏淮,觉得锦绣这做法,好像有些不妥当,于是一张嘴,便是不近人情的说了一句:“你这孩子,不就才几天没见吗,弄得这么亲热做什么,好好站着,别又没规没距的。”

“娘…”

锦绣委屈的嘟了一下嘴巴。

晏淮瞧出了自己在场并不合适,立刻乖乖的退了出去,当然也带走了哀怨的夏立齐、夏靖铭和夏靖珏三兄弟,其实他们也想留下来好好看看妹妹。

等到晏淮离开后,柳氏便拉着锦绣坐下,让丫鬟们赶紧上了锦绣爱吃的东西,而后让锦绣一边吃着,一边细细的问起了锦绣嫁到王府后的情况。

锦绣自是什么都回答是好的,当然她过得也的确是不错。

柳氏瞧着锦绣面容红润,眉眼之间满是幸福的味道,心也放下了半颗,只是又认真的对锦绣道:“王爷对你好,这是你的福气,但千万别恃宠而骄了,你嫁人做了媳妇,就该好好伺候夫君、管好家事,燕亲王两头的公婆,你也得都小心对待,万万不可在家时候那般马马虎虎了!

“嗯!”

锦绣应得爽快响亮,至于走不走心,那是另一回事情。

柳氏问了锦绣一些东西,锦绣也问了家里一些事情,这絮絮叨叨,两母女说了足足半个时辰方才歇口。

不过话哪有说完的,只是有一些,柳氏并不想再反复多说多问了,她想了想,倒是与锦绣又说起了一件事情:“你出嫁后,咱们府里的姑娘也是水涨船高,你没有亲姐妹,倒是便宜了大房和三房那几个姑娘,尤其是夏锦澜那个心肝都黑了的丫头片子。”

“嗯?”锦绣疑惑的抬头看向了柳氏,瞧见柳氏忿忿不平,她眨了一下眼睛,轻声开口问道,“怎么说?我这才嫁了没几天呢!”

“是啊,就这几天,据说就有不少的人家过来探口风了,给夏锦澜拿丫头片子说亲的人家,可都是好人家,连那陈国公府都有意娶夏锦澜那丫头做嫡长媳妇。不过也是,他们外边那些人家那里管得了咱们几房的关系,只觉得娶了你的堂姐妹,便可与燕亲王殿下做连襟了。”

柳氏说的分外嘲讽,却又有一些不甘让大房和三房来沾他们家的光。

锦绣倒并不在乎这点,只是开口问了一句:“那四姐姐和陈国公府定亲了?”

锦绣觉得,应该是定亲了,毕竟对于她那三叔三婶而言,这可是天上掉的大好事儿,没见那日给她添妆的时候,她三婶还酸溜溜的说了一堆的话吗?

“哎,你别提这事儿了,那丫头片子,简直就是狂妄的不行,你那三叔三婶自然是迫不及待想要将亲事定下来,谁料到,那丫头竟然死活不应这亲事,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还抬出了太夫人,硬生生没让这桩子亲事给应下。”柳氏语气里满是一股子不得劲的味道,她冷声嘲讽的又说了一句:“连陈国公府的嫡长子都没看上,那丫头,难不成还想学你嫁王爷,也不瞧瞧她自己她父母是什么德行!”

这平白让自己厌恶的人家沾了光,柳氏已经觉得恶心极了,谁料到,人家还自命清高看不上,柳氏这心里的恶心的仿佛吞了苍蝇般的感觉,更是别提了。

第153章

锦绣听罢柳氏的话,倒没有跟柳氏一般露出不忿的神色,相反,她的脸上略有几分深思,心里更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因着知晓前世之事,她大抵还是清楚夏锦澜所打的目的,恐怕还是放不下王子安,所以才会拒绝了陈国公府这一门比那王子安不知道要好上多少的婚事。

说实话,夏锦澜的确是称得上深情,可是一想到王子安早已经娶妻生子,而且娶得还是夏锦瑟,夏锦澜的堂姐,偏生夏锦澜竟然还敢打王子安的主意,锦绣便觉得有些恶心了。

只不过,夏锦瑟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夏锦澜自以为自己打的小主意无人知晓,却不知道,夏锦瑟早已经不动声色的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前世夏锦澜的确是得逞了,可是这一辈子,锦绣怎么想的,也觉得依着夏锦瑟的才智与性情,不至于再次跳入这个坑里两次。

她这辈子还是嫁给王子安,只怕另有所谋。

当然,这大房与三房的事情,到底与她们二房无关,虽然锦绣的心里更加偏向于夏锦瑟,但她也不至于去搀和到这堆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她只笑着安慰了柳氏:“娘,你本来就不希望让四姐姐她们因着咱们家又什么得益,如今他们家又拒绝了陈国公府的婚事,这不是正中你下怀,只怕这消息一传出去,京里就极少有人家敢上门做亲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柳氏闻言,心里一想,也的确是了,此事倒是她迷障了。

只不过,柳氏经过此事,对于三房的观感,越发觉得厌恶。

锦绣见柳氏没再纠结于这件事情,有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只是笑问道:“娘,四姐姐都有人来上门提亲了,那二哥的婚事,有没有着落?”

其实锦绣的二哥夏靖珏在这个时代,也已经属于大龄未婚男了,如今这个年纪,甚至比夏靖铭娶陈仪时候还要大一些。夏靖珏之前虽然一直叫嚣着要等到建功立业了再娶妻,可如今他也已经考到了举人的位置,算得上成功了。她们家也不是那种贫寒人家,娶了妻儿一样可以继续往上考取功名,反倒是多一个人照顾,根本不必担心会因此而要分心养家。

当然,柳氏和夏立齐之前虽然忙着锦绣的婚事,却也一直有在张罗着夏靖珏的婚事,只是等到锦绣出嫁之前,锦绣也没有听到定下来的意思。

如今锦绣问起,倒也不是觉得这么久都没有定下的婚事,会在这一两日功夫便定下来,只是恰好这边柳氏提及到了夏锦澜的亲事,便随口问了一句。

谁料到,这边锦绣刚刚问起,柳氏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神色,然后开口轻声与锦绣开口道:“夏锦澜与咱们家还隔了一房,都有人因着你的关系来提亲,更何况是你的亲哥哥。这几日我倒的确是收到了不少人家有与咱们家结亲的意向,其中不乏显贵…”

柳氏对此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并非她自得,而是褪去他们家出了锦绣一个王妃之外的各种因素,夏靖珏自己本身条件也不差。她们家虽不是顶级人家,可夏立齐如今好歹也是一部之长,夏靖珏自己,一表人才、年纪轻轻便已经考取到了不错的功名,加上他又洁身自好,至今身边也无乱七八糟的女人,可不就是金龟婿的人选,便是顶级世家的小姐择偶,恐怕也会将他列为考虑的人选。

如今,不过是加上了锦绣一层因素,有这个意向的人更多了一些罢了。

不过说到了这里,柳氏倒是拉着锦绣,打着商量开口说起了事情。

“咱们家给你二哥找媳妇,倒也没有想过去找一个高门的媳妇回来,毕竟咱们家的底蕴就放在这里,太高也不好。”

“嗯,娘做主就好。”

锦绣注意到柳氏说这话时候,目光有些隐晦的看了一眼在一旁哄着孩子的陈仪,心里大抵有些回味了过来。

陈仪身为长媳妇,出身有一些低,若是她二哥去娶一个高门媳妇回来,若对方人好也就罢了,但万一性格稍稍拔尖了一些,只怕会家门不和。退一步说,便是对方也是个好性情,但长媳妇身份比弟媳低,却也绝对不是一个好事儿。

毕竟锦绣家里暂时没有分家的意思,一般日后对内掌管家中事宜,对外出面之人,也都是长媳妇的内务,同样的,长媳妇身份太低,弟媳妇身份上又压着长媳妇,便是弟媳妇不说,底下人恐怕也会碎嘴,而长媳妇久了,也会觉得不自在。

只是,锦绣又觉得,虽然要考虑到她的大嫂陈仪,可因此非得逼的她二哥娶个门第低的妻子,仿佛又是有些委屈了她二哥。

在锦绣的心目中,陈仪是她的家人,和她的大哥二哥一般,都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她都希望能够一视同仁都一样对待着。

到底母女多年,母女连心,锦绣听着柳氏这般说话,倒是听出了一些味道,柳氏仿佛心目中已经有了人选。

她并没有立刻为自己的二哥叫屈,而是轻声问柳氏道:“娘,你是不是已经看好人家了?”

柳氏一听,倒是笑了,轻声开口道:“倒不是我看好了人家,这户人家,说来还是你爹和我提的,是你爹当年同窗好友的女儿,那户人家,我倒是仔细打听过了,虽然门第有些低,可对方家风不错,而那家小姐也是个温柔娴淑的性子。”

锦绣听着点了点头,柳氏见锦绣这副神色,又继续道:“你爹那同窗,虽不是公侯人家出身,但也是个,自己也算是个进去的,如今做着礼部的郎中,也不算太差,你觉得怎么样?”

柳氏其实也早有将这件事情问一问锦绣的意思,毕竟因着锦绣的关系,他们家也有不少显贵人家上门提了结亲的意思,而锦绣如今做了王妃,娘家不能够给她助益倒也罢了,拖后腿却是万万不能。

锦绣听出柳氏的意思,却是失笑摇了摇头,连忙轻声道:“娘,这事儿你不必问我,我都没什么意见,只不过,我觉得到底是二哥的亲事,你先问问二哥的意思,若二哥乐意,那便是皆大欢喜。”

“那臭小子…”

柳氏听到锦绣这个回答,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轻声开口道:“你二哥那臭小子,一开始说什么都不愿意,后来听说人家姑娘长得貌美,便扭扭捏捏应下了。”

这个意思,却是没有不愿意。

锦绣听罢,连忙笑道:“既然二哥愿意,那便是再好不过,咱们三兄妹,如今也就二哥没有定下,还是赶紧定下吧!”

这头锦绣陪着柳氏说了好一会儿话,也陪着陈仪一道儿逗弄了一会儿自己的小侄子后,见时辰还早,她提出想去兰姨太太的院子里去走走。

谁料到,柳氏却是连忙开口阻止了。

“不用去了,你姨太太说,待会儿午歇的时候会过来看看你的,如今她那院子里晦气,你是新妇,别去沾这份晦气了。”

柳氏说话的神色并不好看。

锦绣也有一些奇怪的看向了柳氏,柳氏只好叹着气,轻声说了实情:“你出嫁那一日,你祖父也不知道怎么的,腿脚突然便不太好了,如今竟是起不的身,好像听着大夫的意思,是你祖父不遵医嘱,在你成婚那一日,硬是喝了不少的酒才会如此。如今只能够卧床先养着,就呆在你姨太太的院子里,让你姨太太照顾着。”

柳氏说一句不孝顺的话,只觉得自己这位公爹是累人累己,还好这件事情是第二日才发现的,若是在锦绣出嫁那一日将此事闹开,指不定还要给锦绣的婚事蒙上阴霾。当然,如今也烦人的很。

府里丫鬟随从一大堆,她那公爹瘫了,不去太夫人屋里养着,不去自己院子里养着,非得跑到兰姨太太的院子里来,兰姨太太自己身体也不是个好的,还得照顾这一位,莫说夏立齐心疼的紧,柳氏瞧见了,也是不忍心。

可不照顾,肯定又是不行,如今只能够这般坑着兰姨太太。

“没事,还是我过去看看兰姨太太吧,也没什么晦气不晦气的。”

锦绣听了,脸上稍稍诧异了一下,但沉思过一会儿,还是坚持要去瞧一瞧。

柳氏瞧见锦绣这般坚决的样子,只好又将实话说了:“你别过去了,你祖父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日你和王爷回来的事情,我们都故意瞒着他,唯恐他没事儿又跑到你跟王爷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倒好,还想上赶着去见他。”

“…那好,娘你早些把姨太太请过来。我好久没见她了,挺想念的。”

锦绣最终妥协的应了。

虽然锦绣很想立刻见到兰姨太太,但是柳氏在这个时候,自然也不会去请人,这个时候去请人,无异于是大大咧咧告诉勇诚伯,锦绣和燕亲王回来的消息。兰姨太太也只能够趁着勇诚伯中午午歇的功夫,脱身过来。

锦绣和晏淮原本中午就要在家里留饭,柳氏一大早的,也早早去了小厨房里安排中午的膳食,自是立刻满满的摆上了一桌子。

按照规矩,原本这顿午膳,却是要男女分桌,但在场都是自家人,而晏淮也瞧出了锦绣想法,于是笑着主动提出了让大家都坐一块儿的意思,又是亲自伸手抱过了锦绣的小侄子逗弄了一会儿,平易近人的很。

锦绣的家人见晏淮这般,也都渐渐放松了一下,夏立齐毕竟是长辈,不好亲自为晏淮斟酒,于是锦绣的大哥夏靖铭便主动代劳,替晏淮慢慢斟上一杯酒,并且自己先干为敬,算是热了场。

晏淮也给面子的一口气将杯中之物给喝光了。

顿时间,气氛便和睦热烈了起来,夏立齐和夏靖珏也默契的替自己的酒杯里斟上了酒,锦绣看着这四个男人一副打算觥筹交错的样子,故意玩笑的唬着脸开口道:“你们都不许喝多,多吃菜,少喝酒!别以为借着今天的机会,就能够贪杯了!”

锦绣的话,顿时引得这四个与她关系最亲密的男人都笑了起来,夏立齐指着锦绣笑道:“都出嫁了,还要管你爹的事情,你呀,就顾好你家王爷便是了!”

“爹,你真讨厌!”

锦绣软软的撒着娇,娇俏的语气,引得在场人又是笑了起来。

屋里正当是其乐融融之际,外边却突然走入了一名丫鬟,一副欲言又止为难的样子。

柳氏收敛了笑容,瞧了一眼晏淮,发现晏淮也已经注意到了,于是便开口冲那丫鬟问道:“什么事情?”

那丫鬟闻言,如蒙大赦,连忙开口回道:“夫人,外边大夫人大爷、还有三夫人和三爷都来了,说正院里已经摆好酒席,请王爷和王妃移驾。”

柳氏听完丫鬟的禀告,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只觉得扫兴的紧,她倒也并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看向了夏立齐,夏立齐的脸色同样并不好看,他冲着晏淮轻声开口道:“王爷,是微臣家里不知礼数,得罪了。”

晏淮闻言,只是握了握坐在他身边的锦绣的小手,轻声笑道:“岳父客气了,今日毕竟是家宴,还是不要让外人搀和比较好,既然外边的人想进来表心意,让他们在屋外磕个头便是了,不必进来打搅。”

说罢这话,晏淮又对底下那名禀事的小丫鬟说道:“你到门外找我府里的管事,只告诉他,是我的吩咐,让他出去交代一声。”

“是。”

那丫鬟原本被拉来说这事情,已经是不情愿的紧,一想到待会儿出去还要吧柳氏的话回出去,便不觉头皮发麻,晏淮主动揽下此事,让她不禁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应声自然也响亮。

第154章

大房三房众人站在二房院子大门之外,若是平日里,一行人早已经穿堂入室,只是今日,站在门外森森守卫着的一干子气宇轩昂的王府侍卫,却是让他们不敢放肆。

安氏与王氏看着锦绣回门时的气派,心中实在嫉妒不已,可如今的二房,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由她们挑衅的二房了,二人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而夏立忠与夏立平二人,今日原本其实根本不想过来,同为兄弟,一个风光无限,而他们,到了如今,甚至还只是一介白身,他们也是要面子的,自然根本不愿意瞧见对方的风光来衬托自己的落魄。可一听说燕亲王陪着锦绣一块儿回来,二人在妻子的劝说下,又有几分按捺不住了,万一燕亲王看在她们侄女的面子下,愿意给他们机会,拉扯他们一把呢!

想要被起用的一颗心,实在是太迫切,以至于这两个自认为是一个有尊严的大男人,放下了所谓的面子与自尊,颠颠跟着妻女们过来了。

等到晏淮吩咐的人走出来,转达了晏淮的吩咐后,夏立忠和夏立平二人当即便涨红了一张脸,神色之间十分狼狈与气愤,二人这会儿倒也不敢发作正主,所以只能够迁怒于自己的妻女,气急败坏的狠狠瞪了一眼各自的妻女后,实在撑不住面子的二人便要转身离去。

而一直笑眯眯看着他们的安庆却是突然伸手拦住了他们,不等二人气急质问,安庆便慢悠悠的开口道:“两位,王爷说了,你们若想表示你们对王爷与王妃的敬意,在门外给他们磕一个头,便行了,这头不是还没磕呢,二位怎么就想走了?”

显然,言下之意,是打定主意要让这二人吃到这个教训。

夏立忠和夏立平若说方才是气红了一张脸,如今,则是青白相交,分外好看。

二人深吸了一口气,倒是难得的“忍辱负重”且有憋屈的低下了脑袋,匆匆朝着门里磕了一个头,便是跟屁股后边有什么追着他们咬似得,二话不说,便急急离开了。

当然,今日的事情,对于二人来说,也绝对是一个耻辱,其实二人今日来时,所做的预想是,便是被请进了屋里,也万万没有让他们做长辈的磕头行礼这一说,自然晏淮和如今的锦绣,身份的确是尊贵,可是在他们看来,二人也不过是他们的晚辈,哪有让长辈与晚辈行礼的道理。

可偏偏如今他们是有苦说不出来,真较真着来,跑去和皇家说什么长辈晚辈,简直就是找死。

夏立忠和夏立平离开后,安氏与王氏带着各自的女儿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却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该留还是离开。

其实今日她们之所以敢大着胆子过来,背后自然是有太夫人的手笔,甚至连摆在正厅里的那顿如今无人问津的接风宴,其实也是太夫人吩咐底下人备下的。

安氏和王氏今日过来,一方面,肯定也是有看二房的笑话,但是另一方面,却又有想要与二房打好关系,攀附上燕亲王府的想法。

尤其是王氏,王氏对于自己的嫡女夏锦澜,如今是操碎了心,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宗好亲事上门,那可是堂堂的陈国公府,谁知道,就让夏锦澜和太夫人嘴皮子上下一张,便给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