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宴席上的光景你没留意到么?爷把萧家那位舅爷整得那个丢脸!为什么胆气那么足?”秦明智左手食指拇指圈成圈,右手中指比出,在圈外转悠。

“啊!”李氏低呼,旋又脸红,捶了捶秦明智肩膀,骂道:“不要脸的老货。”

秦明智也不恼,嘿嘿笑了一会,叹道:“咱爷给沈管事治得死死的,真够委屈的。”

秦明智和李氏夫妻两个讨论着的时候,裘世祯正赖在沈青珞床上不走。

“你回去。”沈青珞无奈地又一次推了推裘世祯。

“我又不弄你,你就让我躺着,咱们说会儿话吧。”裘世祯委屈不已道。

这家伙今晚是没有摸弄她了,可是,瞟了裘世祯一眼,沈青珞脸更红身子更热了。

裘世祯借口地暖烧得太热,他热得受不住,把衣裳都脱了,因为热,自然也不盖被子了,光着身子歪靠在床头,高挺的物事曝露在外,他也不觉难为情,偶而沈青珞不经意间瞟了一眼,那东西便卖弄般弹跳得欢。

“青珞,我这儿疼!”裘世祯老实了一会儿,有些憋不住,不能摸弄沈青珞,那让沈青珞摸弄他总可以吧?他把沈青珞的手移到自己的物事上,大手按在沈青珞的小手上,拔带着上下摩动。

“嗯?涨得疼?”沈青珞被他撩得火起,放松身子靠进裘世祯怀里,低声取笑道,“是不是我肯帮它揉揉它就不疼了?”

“嗯!嗯!揉揉就不疼了!”裘世祯激动得差点滑下床去,把沈青珞抱紧,贴在她耳边渴切地哑声低喃:“青珞,不给我做,你摸摸它……”

沈青珞被他一口热气吹得耳根发热身体害痒,小手真个动了起来。起先是捏着根部移动,后来整个摩挲玩弄,没弄几下裘世祯便粗气不断,繃直了身体不停耸动。

沈青珞被手里那一根巨物膨胀的速度激得头晕目眩神智不清,手指开始是在□上徐徐游移,后来动作越来越剧烈,裘世祯在急喘,她自己也忍不住轻轻喘息,下面湿淋淋一片,浑身跟被抽了骨头似的,软得快撑不住,整个人只有握着热棒子的那只手还能稍稍动一动。

怀里的人软绵绵没有骨头般,裘世祯一阵发颤,往下探手一摸,更加激动,也不请示了,手指挤进沈青珞湿得不行的地方,指端在门口轻轻拨弄起来。

“裘世祯……啊……”沈青珞本来就痒得不行,裘世祯这一拔弄,直如万千蝼蚁在那里穿钻,憋不住眼泪流了出来

“青珞,喜欢吗?”

“裘世祯……”沈青珞呜呜叫着,既痛楚,又快活至极,抓着裘世祯大棒的手狠狠地掐紧。

“青珞……”裘世祯眸色沉暗,手上的动作加快。“青珞,还要再快点吗?”

“嗯……”沈青珞忘了害臊,只全心沉醉在欢愉之中,于欢愉中,又觉得每到千钧一发快上云端之际,却一直徘徊着上不去,不由得难受起来。

“青珞……舒服吗?”

舒服!也不舒服!

沈青珞松了热棒子,两手死死掐住裘世祯的肩膀,流泪颤声道:“痒得难受……”

“这样呢?”裘世祯沉声道,屈起两根手指,在门口快速打磨起来

“不要……啊……”沈青珞被弄得水深火热,一忽儿紧紧咬住下唇,强忍着不发出响动。一忽儿忍不住了又呜咽哭叫起来

“青珞青珞……”裘世祯听得兴奋不已,手中动作不停,俯身深深地吻住沈青珞的嘴巴,沈青珞被他堵得喘不过气来,舌头被挑卷得酸酸麻麻,下面那水流得更狠了,心中只恨不得裘世祯那物事如前世般冲进去捣弄。

沈青珞晕晕然中双腿越张越开,细软卷曲的毛发被水流打湿了,泛着盈莹的水光,湿润的粉红花瓣羞答答的一张一合,似乎在邀请裘世祯进去探索,裘世祯越看,热棒子越胀痛,喘了半晌,咬牙放开沈青珞,逃命似地跳下床奔走。

沈青珞泪眼朦胧看着裘世祯的背影,嘴唇蠕动,到底说不出那句留下不要走,扭转头把被子卷成一团抱进怀里,流着泪自个儿磨蹭起来。

屋里灯影幽幽,窗外夜色暗沉。吴锦岚坐在窗边,透过雕花格子窗,痴呆般一瞬不瞬地盯着院子中的水井。

咣啷一声门响,裘世祯的房门打开了,灯光照射出来,把黑色的天幕撕开一条缝隙,沉暗的院子霎时亮了。吴锦岚坐直身体,睁大了眼看着大步走出房间的裘世祯。

因为欲求不满,裘世祯刚棱的脸更加冷硬,他的额头上沁着细汗,身上也是,晶亮润泽的汗水衬得他的小麦肤色看上去更加动人。他的长腿健壮笔直,行动间迸发出充沛的力量。他的腰间随意系着一块布巾,仅遮住了三角地带,却挡不住那高高的一柱竖起。

一桶又一桶的冷水冲下,裘世祯腰间的那块布软软地贴在髋部上,胯-间的一柱不见,却仍可见很大的一包鼓起。吴锦岚贪婪地看着,站了起来就想脱了衣裳奔出去扑进裘世祯的怀抱。

裘世祯的眼光就在这时朝她所在的地方扫了过来,那双深眸锐利异常,刀锋般凌厉,吴锦岚一颤,两腿瑟缩发抖,脱衣裳的手停了下来。

砰地一声关房门的声音传来,裘世祯已回房了,吴锦岚周身汗湿,无力地跌坐地上。

习武之人六识较之常人敏锐,吴锦岚的注目,裘世祯感觉到了,本来寻思着只有四天过年,时间太赶了,过完年再行动,眼下讨厌得等不得那几天了。

裘世祯翌日一早吩咐李氏去请吴锦岚主持,后院的美人每人送二百两银子,赏赐的东西允许带走,让那些美人年前离府。

“就几天过年了,爷怎么想的?”李氏暗暗嘀咕,认命地去找吴锦岚传裘世祯吩咐下来的话。

“由我主持,打发那些姑娘走?”吴锦岚微微诧异之后,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小桐,快,给我梳妆……”

能行使等同于当家主母的权利,吴锦岚得意极了,狂喜中也顾不上去想,这样一件大事,裘世祯连亲自交待一声都没有。

萧汝昌被裘世祯在京中商圈精英人士面前扇了一个无形的响亮耳光,那日强作镇定出了裘府,迈出大门一口血喷了出去,这两日躲在家中养病兼逃避丑闻。想起当时情景,越思越感没脸,越思越恨悔。

为什么要上当?一步一步走进裘世祯设好的套?

那日一直咬着没有改口,皆因自己对吴锦岚所说的沈青珞有孕一事深信不疑,孰料子虚乌有。

为何会那么相信吴锦岚的话?萧汝昌苦笑,那是因为他内心深处,总觉得裘世祯是喜欢沈青珞的。

料不到,一下子栽了这么大个跟头。他的银子再多,也买不来诚信这种无形的东西,他不缺钱,唯好面子,多年苦心维持的形象,竟这样毁于一旦。

他没有吩咐不见客,然,两天过去,只魏隆来看过他,其他人连使下人来问候一声都没有,甚至连为人处事极周到的应远非也没来过。

萧汝昌脸色苍白,眸底冷厉阴寒,他的两手交替揉捏,竭力想保持镇定平静,可微颤的手指泄露了他心头的不安与焦躁。

“爷,萧义管事求见。”莫语蹑手蹑足走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萧汝昌有些闷烦,他的两个通房晴雨莫语是精挑细选留下来的,容貌是一等一的,以前看中她们的平和稳重,眼下却怎么看怎么无趣。

“爷,裘府那边的人传了信回来,今日裘爷的那位锦姨娘主理,把裘爷后院的人全送走了?”

“什么?全送走了?”萧汝昌变色。

“只有三个人死活不肯走被锦姨娘贬去做粗活了,其他人全送走了。”

萧义退下了,萧汝昌双眼微眯,眉头拧成细结,俊脸阴沉沉的如暴雨前的天空。

美人一个接一个往府里带,那是好色,不是动心动情,萧汝昌自信,再美貌的女子,也未必能将自个妹妹比下去,裘世祯一时发恼,毕竟跟他妹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总是有几分情分的。

可若是喜欢一个人喜欢得为她遣走其他人,那便不只是动心动情,还是专情了。

萧汝昌拿起吴锦岚托颜子恺捎给他的信看了又看,把前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他下了定论,吴锦岚说的她中了沈青珞的毒手落胎是假的,她发现衣裳上有麝香,便怀疑上颜子恺,托颜子恺送那封信给自己,是试探颜色子恺与自己的关系,自己上当了到裘府找裘世祯要人,裘世祯便设下了这样一步棋。

可是,她为什么要带上沈青珞呢?

裘世祯难道真的喜欢她?那样一个样貌平常的女子,仅因为她肖似锦儿?

萧汝昌觉得难以置信,内心深处,他总觉得裘世祯喜欢的是沈青珞。萧汝昌想起沈青珞,一个沉静淡然的女子,那日白皑皑的雪光照在她脸上,晶莹剔透肤白如玉,眸光清冷,这样的女子,即便不是绝色,亦是动人的,裘世祯会喜欢的,自然是她。

吴锦岚跟她是没法比的。萧汝昌这样想着,突地又想起前日宴席上,裘世祯是胸有成竹的,他依据什么?

裘世祯的依据是——沈青珞还是处子,绝不可能有孕事。也就是说,他根本没碰过沈青珞。

寒气抖然间从脚底涌起,萧汝昌打了个冷颤。突然间就怀疑,从一开始,他便落进裘世祯的圈套里,沈青珞是被沈佑堂送到裘世祯床上的,裘世祯如果喜欢她,怎可能这许多日子不宠爱沈青珞?

春怀缱绻

会不会,裘世祯一早就怀疑阢明扬了,得知沈青珞是阢明扬介绍进府的,便怀疑沈青珞是他安排的人,故意上沈家要人,做出他喜欢沈青珞的模样给他看。

萧汝昌想起那一日沈青珞被裘世祯打得脸颊红肿,越思越觉得就是如此,自己为什么会总认为裘世祯喜欢的是沈青珞,皆因裘世祯到沈家闹事给他太深的印象了。也许在那时,他便已经认识了吴锦岚,故来了这么些虚虚实实的举动。让他在宴席上出丑这步棋,一早就下了。

萧汝昌嗤地冷笑一声,吴锦岚是不是裘世祯的心上人,真也好假的亦好,她与裘世祯一起摆了他一道是不争的事实,他不会就此罢手。

世祯,你把瑶光卖进最下等的窑子,杀鸡儆猴,我就让你的心上人怀着你的孩子,在最下等的窑子给千人万人践踏。

吴锦岚在裘府里不外出,要把她弄出裘府不易,萧汝昌吩咐萧义传话裘府的内应,密切留意吴锦岚的动向,若是出府,马上禀报。

腊月前一天,萧汝昌在裘府的内应传了消息出来,沈青珞得了年假,离开了裘府,萧汝昌略微一愣,觉得自己之前面猜测是正确的,裘世祯若是喜欢沈青珞,怎会不留她一起过年?

除夕这天中午,萧义突然禀报萧汝昌,裘世祯带着吴锦岚,还有丫鬟仆妇数人,分乘两辆马车出了裘府。据说,锦姨娘要离府到外面居住。

“什么?”

因今日是除夕,他将在裘府门外扮成各种人的跟踪人员都撤了,想不到裘世祯竟是在这一天出府。

“爷,小的已经派人去裘家的那两处别院探查了。”

“好,下去吧。”萧汝昌肯定,裘世祯这是要避开他,肯定不带着吴锦岚去别庄的,果然申时萧义来禀报,裘家的两处别庄都不见裘世祯与锦姨娘。

晚了一步,裘世祯似已悉数知晓他的图谋,把锦姨娘藏起来了。萧汝昌觉得脸上热热的,那是一种给人看穿,事事给人走在前头的恼羞。

从小一起长大,他了解裘世祯,同样的,裘世祯亦了解他。

萧汝昌的目光停在手里的茶杯上,眼珠子一动不动。

他喝的是一种名为雪里红的茶叶。这种茶叶瓣洁白圆润恍若白雪,偏那叶瓣中心有一点嫣红,煞是动人。雪里红闻着香气鲜嫩清高,饮下滋味鲜爽甘醇。七年前,裘世祯离京视察钱庄,偶然在茶行里发现了这种茶,兴奋地买了回来送给他品尝。

他说:“汝昌,试试喜欢吗?这茶就象你,清雅精致……”

他喜尝各种茶,从中品味不同滋味,然自那后,雪里红便成了他的最爱。

他一直很满足最好的兄弟是自己的妹夫,裘萧两家的关系固若金汤,他的妹妹婚后的生活他无需担心,岂料世事无常,他与裘世祯竟然到了你死我活殊死搏斗的地步。

萧义静静地退了出去,出了房门后脚步顿了顿,心中暗叹,他的主子事事英明,偏在自己妹妹的事情上糊涂得不可思议。

萧汝昌阴郁羞恼之时,他以为的与锦姨娘双宿双栖的裘世祯,已将锦姨娘撇在新买的宅子里,上客栈接了沈青珞,一个仆从也没有带,与沈青珞静悄悄地出了城,上了凤都城外的栖凤山。

“咱们就在这里过年?”沈青珞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木屋。

“嗯,怎么样?这屋子可是我自己搭的。”裘世祯一副等待表扬的模样,渴切地看着沈青珞。

“搭得真好,沈青珞诚恳地夸道,鼻子有些微泛酸。搭建房子的树木还很鲜润,是刚搭好的。裘世祯这两晚没去找她,想必是白天有应酬有正事不得空,晚上过来搭建的。

土炕,还有树根锯出来的木桌,树干锯成的木头椅子,木屋很简陋,却别有一番古朴情趣。土炕上摆着的,是农家才会用的大红粗花布被套套成的棉花被,褥子也套的同色同材质的粗花布,那上面一朵朵大红芙蓉花,恰如农家新娘喜盈盈的脸,窗帘与门帘都是同样的花布,一屋子喜气洋洋热热闹闹。沈青珞摸了摸被子,忽一下顿住,掀开被子下一面看了看,下面那层用的布,却是上好的丝绸,绵软顺滑。

“这花布看着好看,可是太粗糙了,我怕你的皮肤擦伤了。就让人底下用这种布。”裘世祯笑道。

“没那么娇贵。”沈青珞低声道。

裘世祯手指磨挲沈青珞的脸颊,痴痴看着她道:“我的青珞当然娇贵。”

宁静的空间里那声音说不出的低沉悦耳,沈青珞红了脸,半晌推开裘世祯的手,甜甜一笑,道:“我饿了,去做饭。”

“我去打些野物,再到河里逮两条鱼烧鱼汤,你换套衣裳,跟我一起去吧。”

打野物,捉鱼,这些于沈青珞是闻所未闻的玩儿,沈青珞兴奋得跳起来,往裘世祯腰部一戳,叫道:“快些走。”

“不急,先换衣裳,这衣裳要不换,便是野物打我们而不是我们打野物了。”

有道理,穿着曳地长裙和斯文的长袍,行动极不便的。

裘世祯打开土坑尾部之前带过来的木箱,拿了一套棉衣裳递给沈青珞,自己换了一件黑色短打对襟上衣,一件同色束腿裤,腰间扎一条汗巾,若非整个人霸气强悍,倒真像个山民。

沈青珞也把自己的上衫长裙脱了,换上裘世祯拿给她的大红碎花斜襟盘扣棉袄,同色厚棉裤子,自己看了看,止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裘世祯也笑了,道:“好看是很好看,只不知为何觉得怪怪的。”

“不怪才稀奇。”沈青珞笑道,一身粗布棉袄棉裤,头上却梳着优雅的垂云髻,插着点翠玉簪子,看起来头部与身子似是分了两截一般。

拔下玉簪,把头发全拢起来,用缎带结住,再斜盘出一个紧实的侧髻,也不戴珠翠了,沈青珞朝看得出神的裘世祯捶去,嗔道:“走罢。”

“青珞,你这样穿戴也很好看。”裘世祯揽着沈青珞的肩膀,声音有些暗哑。

“去,山里太冷,不准你乱来。”沈青珞在裘世祯腰部狠掐了一把,直掐得裘世祯哧地一声吸气,举起手忙忙保证:“这些天,我决不碰你,若违背,罚我夜里不准睡觉,到外面跪雪地里过夜。”

这家伙越来越会说话了,沈青珞么了裘世祯一眼,抢先走出木屋。

山上积雪未化,白皑皑一片,整个山林一片银装素裹,绚烂的阳光在亲切地抚摸一切,不解风情的寒风却依然悍猛地狂扫四野,高峻的山梁强劲地横陈在无边无际的雪野上,如血战沙场的将军坚定地守卫着土地与林木。

沈青珞往四处看了看,不禁感慨万千。以前在沈府,连自由都是没有的,没有沈紫瑜拉她,焦氏连给她迈出沈家一步都不让,想不到现在竟能上山随意地打猎玩儿。

木屋搭在山腰际,出了木屋后,裘世祯领了沈青珞往上走。

这日下午沈青珞不停惊叹,半个时辰不到,裘世祯便猎了四只小兔子一头獐子。他事先折了一把树枝,每看到猎物,手里的树枝射出,尖细的风声响过,猎物便应声倒下

捞鱼时更神奇,他砍了一枝大腿粗的树枝,抡镐子般猛地用力朝结了冰的河面砸下去,只听咚一声巨响,树枝砸下的地方冰块碎裂开来,压起一人高的水花,水共翻溅中,河里蹦出十数条鱼儿,那些鱼在冰面上活蹦乱跳不一会,身体便蜷曲僵硬,冻成了奇特的冰鱼。

裘世祯扔了手里的粗树枝,另换了一根细长的,掷标枪般朝那些冰鱼掷去,滴溜溜打了一圈后竟是回到岸边,冰面上的鱼都串成一串了。

沈青珞钦佩不已,看着裘世祯由衷赞道:“裘世祯,你真厉害了,啥都会,即便没了钱庄,山居陋室,野味清风,亦乐乎。”

裘世祯定定看她,锐利幽黑的双眸在洁白雪野里璀璨晶亮。他的唇角扬起一个与那张刚棱的脸极不相衬的的弧度,轻声道:“那么……青珞,你愿意一辈子呆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吗?”

沈青珞愣了片刻,蓦地跳起来扑到裘世祯身上嗝吱,拼命挠他腰腹,笑骂道:“几样野物就想换个媳妇,你想的美!”

“你若答应,定不只这几样野物,整个裘家,包括我,都是你的所有!”裘世祯嘿嘿笑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沈青珞:“好不好,青珞?”

沈青珞不再吱声儿,一辈子相守,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上辈子进裘府的最初一个月,比他们现在,可是情浓了不知多少,那些日子,裘世祯连钱庄都不去,每日里把她抱坐膝上,喂她吃饭喝汤喝水,□毕抱着她帮她洗身,给她周身按摩,他那时把她疼入骨髓,最终她还不是被逼得了无生趣,自绝于人世。

沈青珞胸口一阵闷痛,没想到裘世祯竟会逼她交付承诺。她许久不答应,裘世祯的脸已从眉开眼笑变得惶然沉重,他煞白着脸紧盯着她,眸子里有期盼,更有重于平日的款款深情。

可前世的恨横亘心间,山盟海誓,柔情蜜意,到头来又余了什么?沈青珞心中柔肠百结,千回百转中,一颗心泼凉泼凉,再怎么情深,再怎么爱重,爱得寝食难安,爱得酸心透骨,仍改变不了他曾抛弃她的事实。

春怀缱绻

沈青珞双手用力推裘世祯,咬牙切齿道:“没退掉萧家亲事之前,你别问我这问题的答案。”

裘世祯瞳仁遽然收缩,揽着沈青珞的手一把将她勾了回去,用力地扳着沈青珞的肩膀问道:“青珞,我说了,萧家的亲事我一定会退的,我现在只问你,愿意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做我的妻吗?你别躲避。”

沈青珞想起前世,恨得牙根咬得格格响,半晌道:“等你退了亲事再来问这个。”

她的声音冷得快掉冰渣,裘世祯呆呆看她,双手慢慢松开她的肩膀,他高大的身姿还是屹立挺拔,说不上佝偻,也谈不上萧索,却无端的让沈青珞觉得悲凉。

沈青珞满心伤痛无处倾诉,哀伤在血液里汩汩地不停流动,一时间心口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唯有静静地与裘世祯对望。她看着他黝黑深沉的眸子里自己的一张脸,那张脸小小的、苍白而平淡,谈不上绝色,比之萧月媚差了许多。

无力与凄惶涌上心头沈青珞的心头,这一瞬,沈青珞恍惚间觉得,自己不答应,有些残忍了。

“裘世祯,咱们现在不说这个,好吗?”沈青珞环住裘世祯的腰,把头靠进他的胸膛,轻轻地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