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芊昨日才犯了错,今日便能离府,许府对儿孙的态度,何止娇惯二字。说起来也是,卫昔昭讽刺地想,把许乐芊罚的重了,万一她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还怎么指望她嫁给名门望族为许府增光?

漫漫思绪中,驾车的马忽然被强行带住,发出一声嘶鸣。

伪装成车夫的冯喜在外面低声道:“大小姐别慌,我们的人稍后就到。”

虽然已经和父亲事先商量好,做了万全准备,可此时的气氛还是让卫昔昭隐隐有些不安,不由将帘子挑开一道缝隙,观望外面的情势。

有一蒙面人正骑马极速赶奔过来。

蒙面人越来越近,冯喜拉低了帽檐,手则抽出了闪着寒光的短刀。

蒙面人忽然腾空而起,身形飞向卫昔昭的马车,苍鹰般矫健迅捷。

早已蓄势待发的冯喜飞身而起,短刀凌厉地刺向蒙面人。

蒙面人竟轻松地避了过去,甚至还忙里偷闲地给了冯喜一击,冯喜闷哼一声,身形颓然落地。

蒙面人轻而易举进了马车。

卫昔昭紧张地连呼吸都停顿了。这时间不由怀疑蒙面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父亲说,冯喜曾是沙场上分外骁勇的将士,只是因为厌倦了杀戮的惨景,才甘愿屈居卫府做一名不起眼的下人。随便出手便能打败冯喜的人,许家人是从哪里寻来的?自己是不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极度紧张之下,卫昔昭身形向后挪去,抬手阻止蒙面人趋近,开口说话,语声多了几分沙哑:“你再靠前,我便咬舌自尽!”语毕,只觉马车空间实在是狭小,闷得她几乎发狂。

“值得么?”蒙面人语声极低,研读着她眼中的果决,双眸现出笑意。

语声、双眼,都是她熟悉的。卫昔昭愕然,“你…”

蒙面人先摆手阻止她的语声,继而抬手扯下面纱,现出俊美容颜。

季青城。

卫昔昭呼出一口气,生平第一次暴躁了,这玩笑开得太大了。

马车外已经乱了起来,随行人员围了上来。

“不可妄动,万一你们大小姐被人杀了谁负责?”是许乐芊凌厉地警告声。

“是这个理,”卫昔昀应声道,“大姐的安危为重。”

沉星的声音则已哽咽,“小姐…”

季青城又将面纱戴好,趋近卫昔昭,在她耳边低声道:“此时你听我的,稍后我再跟你解释。”怕她不安,又加了一句,“卫大人知情,并不反对。”

已知他是谁,紧张的心绪便转为了不自在。他温热的气息吹在她耳畔,让她慌乱地别转了脸,无声地点了点头。

季青城抽出长剑,挥手将车帘削去一条,以便两人能看清外面的情形。

除了许乐芊和卫昔昀不慌不忙,其余的人都是满脸惊慌,站在外面不知所措。

季青城怕眼力好的看出他这“刺客”行为反常,松松圈住卫昔昭的身形,一手则指向远处,示意她观看。

向此处赶来的,似是一队官兵。

只是为了算计自己,许家人弄出来的阵仗也太大了吧?

季青城耳语道:“让他们如常赶路,不可对外人提及此事。”又带着笑意叮嘱,“好歹做出个被劫持的样子来。”

卫昔昭只是不满他与自己姿态上这般亲密,侧头瞪了他一眼,又定了定神,才显得惶恐地道:“如常赶路,若有人问起,你们只说不知。”

“这…”冯喜、沉星等人也看到了官兵,左右权衡,只觉得怎么都是不妥。

“你们想看我被贼人杀害么?”卫昔昭语声变得急切,将贼人二字咬得很重。

季青城环着她肩颈的手臂收紧了一些竟敢趁机骂他!随后道:“你们再拖延,我便将她杀了!”语声自是伪装得沙哑,不似平时。

“还不快赶路!你们怎么这么不知轻重!”许乐芊率先走向马车,“你们若有本事,稍后再想法子也不迟。”

“快些,听我的就是!”卫昔昭也拔高了声调。

一行人忙迅速就位,尽量做出平静的样子来赶路。

走了片刻,官兵拦住了去路。许乐芪显得耀武扬威的,高声道:“各位小姐,全部下车!我们亲眼所见,正在追捕的一名逃犯躲进了一辆马车之中。倒是没看出,卫家竟有人与要犯勾结!”

卫昔昭看着季青城的眼色,厉声道:“胡说!这种事也是你能乱讲的?”心里其实很茫然,不知道季青城和父亲究竟要唱哪出戏。

“说话的可是卫大小姐?”许乐芪跳下马来,脸上有着藏不住的猥琐的笑,“莫生气,你下车来,便能证明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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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乖

“你竟敢怀疑总兵家眷窝藏要犯?你…”卫昔昭显得委屈而又慌乱,辩解时便让人觉得底气不足。

在这情形下,这种反应恰如其分。季青城拍拍她的脸,以示赞许。

卫昔昭报以冷眼,很不满地抬手打了他一下。

“这是没有的事,哥哥你是不是看错了?”

“是啊,我们都没有看到。”

许乐芊和卫昔昀下了车,你一言我一语地出言掩饰。

“什么哥哥?”许乐芪故作凛然之色,“公是公私是私,这种时候没有兄妹,缉拿逃犯要紧!”

冯喜、沉星见状,明白许乐芊和卫昔昀是蓄意添乱,事态已经由不得控制,愈发不知如何是好,后者憎恶地瞪着卫昔昀。

许乐芪又对卫昔昭道:“卫大小姐,请下车让人搜查,不要让我无法向总兵大人交待。”

“我…”卫昔昭的迟疑是因为疑惑父亲明明说会派人跟在后面保护的,怎么此时还不来?是不是被季青城这个祸害给拦下了?

许乐芪关切地道:“卫大小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无妨,你尽可告知于我,我自会设法助你。”

之后,一道低哑的男声自车内传出:

“你们全部退后,否则我便杀了她!”

“怎么回事?”

官兵皆是满脸惊异,只有为首的许乐芪是装出来的。

“事已至此,也不好再隐瞒哥哥了。”许乐芊道,“方才的确是有人上了卫大小姐的马车,只是…她说要我们如常赶路,我们只得依言行事,实在是怕她被逃犯轻薄甚至杀害…”

“正是如此,”卫昔昀诚惶诚恐的,“还请各位官爷体谅。”

许乐芪诱导道:“哦?竟有这等事?我倒是想不明白了,究竟是大小姐与要犯勾结,还是怕失了名节不敢声张?”

“大小姐怎么会与人勾结呢?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依我看,是那要犯见大小姐貌美…”许乐芊似是为卫昔昭开脱,其实是隐晦地承认了后一种说法。

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就会与卫府结仇,他们不敢,之前的铺垫,还是要让她名节尽毁。这一番筹划,可谓费尽心思。

卫昔昭期许地看向季青城,觉得他也是时候为自己澄清了。

季青城却道:“实不相瞒,我的确是爱慕她容貌,才手下留情没有杀她。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是要她与我同归于尽,还是放我和她离开。等我尽了兴,自会放了她如此美人,我也不忍心杀害。”

冯喜怒声道:“大胆狂徒,你可知她是卫总兵的掌上明珠?你若敢毁了她名节,日后定被挫骨扬灰!”

“那我现在就杀了她!”季青城见卫昔昭被气得不轻,怕她出言搅乱自己的计划,抬手掩住了她的嘴。

他到底是来帮自己还是来害自己的?卫昔昭极力挣扎着,发出含糊不清地声音。

卫昔昀和许乐芊听了,现出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的笑。

许乐芪原本觉得逃犯的声音不对,此时见里面的人按计划刁难卫昔昭,便打消了疑虑。

其他人则是心急不已,生怕卫昔昭出了闪失,日后无颜再见卫玄默。

“人命关天…”许乐芪一跺脚,“你便将人带走吧!唯有一点,断不可伤了卫大小姐,否则我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沉星从众人中站出来,眼中含泪,却斩钉截铁地道:“你若带走大小姐,便一并将我带上吧!”

“难为你如此忠心,稍后便成全你。”臂弯里的人已经急成了要炸毛的猫,季青城连忙附耳道,“等人将真正的狂徒带至此地,便可真相大白。听话。”

卫昔昭这才安静下来,呼吸却不能瞬间恢复平稳,带着几分气急败坏,打开了他的手,抬头看向他。她倒是可以不计较太多,只是心疼外面真正为自己担忧的冯喜、沉星。

绯红的脸颊,微张的嫣红双唇,轻蹙的黛眉,水光潋滟的明眸,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娇弱身躯…这番不经意现出的无助、妩媚,没有任何预兆地搅乱了季青城的心绪。

似是一颗小石子落入湖心,引发阵阵涟漪。

季青城的手落在她容颜,寸寸滑过如玉肌肤,拇指轻柔摩挲着柔软唇瓣。

卫昔昭抿紧了嘴,气得直咬牙,手伸向他的脸。这次是真的想把他的脸抓花。

季青城捉住她的手,歉意地一笑,毫不费力地将她揽紧,“乖。”随即蹙眉,竟然在这种时候走神,也不知中了什么魔。

他的一个字引得卫昔昭嘴角一抽,哄卫昔昤哄得把谁都当孩子了不成?决定只要他在龙城,就再也不做这种以身试险的事情了,她可禁不起他这样捣乱。若是按照她事先和父亲商议好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哪里会有这么多旁枝末节。

“你还在里面做什么?!是不是吃了豹子胆,要在这里欲图不轨?!”许乐芪没耐性在这里耗着,满脑子美人在怀的画面按计划,里面的人会将卫昔昭送到他的住处,他既能及时享乐葬送掉卫昔昭的清白,日后又能将她纳为妾室,每日欢好。

正室的位置,即便他有心,也是不能给卫昔昭的名门闺秀,哪里会受得了这般羞辱,拜堂成亲后岂不是要日日冷脸相对?为妾便不同了,地位卑微,只能小心翼翼地服侍他。他一面想,一面暗道女人心毒这可是许乐芊连夜想出来的计策。

季青城不理他,只留意着周围的动静。鼻端萦绕着她清浅的香气,很是好闻又是蹙眉,像是无法克制自己了,注意力总也离不开怀里的人。

许乐芪刚要再次警告,有人发出惊喜的呼声:“世子爷?!”

随着疾行的骏马趋近,许乐芪看清了为首之人,含笑容颜,白衣绝尘,确是裴孤鸿。在他身后,是几十名神色冷峻的侍卫;在他身侧的马上,驮着一个被捆绑的黑衣人。

一行人到了近前,裴孤鸿将身侧的黑衣人丢到了地上。

许乐芪和许乐芊看了,惊愕地张大了嘴,活似生吞了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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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笑

“是不是眼熟得很?”裴孤鸿笑颜依然悦目之极,周身却散发着寒意,目光也是锋利得让人心惊。

事先收买的人怎么会到了裴孤鸿手里?!许乐芪不能置信,走到近前凝眸细看。没错,是前些日子季青城的手下抓获的那名江湖客,罪名是私通官员狐假虎威。他听闻此人武艺高强,便连夜上下打点,将人弄到手里,又许以重金,这人才答应今日劫持卫昔昭。

本该劫持卫昔昭的人在地上昏迷不醒,那么马车上的人又是谁?是不是在等着揭发他?又或者,卫昔昭事先就知道此事?

祖父、父亲若是知晓此事,不死也要脱层皮…

种种猜测、预料,让许乐芪不寒而栗。

若是连性命都保不住,还想什么美人在怀。马车上的两人,一个也留不得!

“这人…似乎是在大牢里见过,世子爷怎么…”许乐芪一面笑着出言敷衍,一面慢慢退到马车近前,猛地抽出腰刀,用尽毕生所学、全身气力,挥出一刀。刀穿过帘子,极速刺向车厢内。

在场众人都没有料到这一刹那的惊变,不由齐声惊呼。

面不改色的,只有裴孤鸿。这种情况,季青城应付起来绰绰有余,毋庸置疑。

马车发出声响的同时,车盖从里面被挑开,季青城身形凌空而起,蒙面的黑纱已除去,俊颜晃过众人的眼。他揽在臂弯中的月白身影,正是卫昔昭。

身形下落之际,季青城手中长剑刺向许乐芪。

不过一瞬间,手势已变幻多次,剑身发出道道光芒,交织成袭人杀气。

许乐芪可以看出这一剑涵盖了十几种招式,也可以看清剑尖刺向自己哪个部位,却偏偏无从躲闪。

季青城与卫昔昭落到地上,除了轻摇的衣摆,一切静止。

许乐芪盯着直指自己眉心的长剑,面无人色。双膝一软,垂首下跪之时,惊觉眉心处已出血。

一滴刺目鲜红,落在他膝下平地。

随后,他又觉得手臂、肩头、胸膛疼得钻心,敛目打量,看到官衣已被划出几道长长的裂痕,血正缓缓渗出。

出招快,剑锋利。

许乐芪明白,就在刚才,他等同于死了几次。或者说,他已经死了。

在短暂的沉寂之后,人们齐齐看向季青城,包括卫昔昭。

季青城此时在笑。唇畔逸出风情线条,容颜宛若冰雪消融;凝视长剑的星眸,似在看着情人,目光温柔如春江水。

谁都知道他是冷酷的杀手一般危险的人,可谁也敌不过他笑容中的魅惑。不能不被温暖,不能不动容。

青城笑,倾城笑。

难得一见,见过便不能忘,似是最美妙的蛊毒。

反应平淡的,只有卫昔昭在初次惊艳之后,平日也没少见到他的笑,已经慢慢习惯了,且无处知晓他平日待人极冷淡,也就不觉新奇。她只是对方才的事心有余悸,下意识地去留意他的神色。

而最先恢复如常的,是季青城。他将长剑抛给冯喜,语声平静:“方才得罪了。”

冯喜之前恐慌、愤怒至极,可在得知自己是败给了季青城之后,自然心服口服,报以释然一笑。

沉星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双手蒙住脸,喜极而泣。

季青城环着卫昔昭纤腰的手微动。

卫昔昭一只手还扯着他的衣袖,意识到之后,忙松开来。之前对他的不满,因为这微小举动,全部消散。

季青城慢慢放开她,卫昔昭离开他身侧,款步去安抚沉星。

裴孤鸿留意到了两人微妙的举动,唇角向下,勾出不悦,语声亦是**的:“真假刺客已经分明,把总许乐芪罪责难逃,来人!将他捆了,送还给巡抚大人发落!”

“侯爷、世子爷,下官是想出其不意救下卫大小姐,你们误会了、误会了呀!”许乐芪的语声和身形一样,抖得厉害。只是生死关头,不得不申辩两句。

裴孤鸿语调愈发寒凉:“再多话,我此时就给你个痛快!”

许乐芪只觉得那份寒意从裴孤鸿眼中缓缓渗透到了他心底,再也不敢说话。卫府这两名意气风发的少年贵客,若说有相同之处,大抵就是遇事时与平时性情相反。其实都一样,无论是笑还是怒,都是让人毛骨悚然的人物。

后来,卫昔昭才知道,季青城和裴孤鸿参与此事,也是为了公事,要利用许乐芪敲山震虎,警醒巡抚许兆谦。许乐芪不安分,仗着家世胡作非为已久,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别说季青城,就连裴孤鸿这等懒人也已看不过去,命手下时时监视。两人一早同时得到消息,因为事关卫昔昭,便去和卫玄默商议,三人自是一拍即合。

之后,裴孤鸿截下了所谓逃犯,逼供之后,季青城做了冒充刺客的角色。

许乐芪被如何惩戒是后话,眼下,季青城留下几名侍卫保护卫昔昭,之后上马吩咐裴孤鸿:“回去。”

裴孤鸿想也没想,气冲冲回道:“不回!”

季青城显得很客气:“回卫府还是回京城,请世子三思。”裴孤鸿想留下来做什么,傻瓜都想得出。平日缠着卫昔昭勉强能忍,想在自己眼前打如意算盘,没可能。

“季青城…”

“唤我钦差。”季青城显得愈发和气。

季青城轻易不和人摆谱,甚少提及他是奉圣命微服出巡的钦差大臣,可一旦提及,就是要翻脸了。如果把他的和气当真,就是自找倒霉。裴孤鸿觉得自己走这一趟就是找气受,黑着脸打马而去。

“你气了半晌,是时候解恨了。”季青城笑着看过卫昔昭,又吩咐留下的侍卫,“她的话就是我的命令。”

“是!”

卫昔昭第一次有些羡慕季青城了,有这么多忠心的手下,是她的梦想。浅笑着施礼,目送他绝尘而去。

卫昔昀和许乐芊一直垂首而立,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牵连受责难。季青城若是发火,搞不好就会丢了性命,见他走了,心神略有松懈。再转眼看卫昔昭,见她仍然含着笑意,恐惧再次袭上心头。

若非此处偏僻,许乐芊早已逃命呼救了。卫昔昭要做什么,她猜不出,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手段会很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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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掌嘴

卫昔昭先将两人的随从全部遣走,随后环视附近的景致,语声不急不缓,“有山有水,是观景的好地方,也是害人的好地方,你们说是不是?”

旁人沉默,几名侍卫却高声应道:“是!”

卫昔昀和许乐芊身形一颤。

卫昔昭又问:“若将她们埋在山上、葬在水里,你们可有异议?”

“没有!”沉星的声音夹杂在男声之中,分外明显。

“大姐,你听我说…”卫昔昀走到卫昔昭近前。

卫昔昭明眸一瞬,声音轻了,语气却冷了,“听你说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话?”

“我若不回府,我祖父定会追查…”许乐芊警告道,语气却不如自己想的理直气壮。

卫昔昭沉了语声,“你再出言威胁,杀你之前,我先撕烂了你的嘴!”

许乐芊为之恐惧,很快变了态度,手指向卫昔昀,“是她!此事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即便想开脱自己,却因为许乐芪,话只能说的模棱两可。

卫昔昀疾声辩解:“要毁大姐名节的是表少爷,和我有什么关系?!大姐不要信她,她胡说!”

若不是卫昔昀告知卫昔昭的行踪,若不是她说在卫府很难收拾卫昔昭,自己怎么会从开始就筹谋今日之事?若不是她,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祸事?都怪这个蠢货!心里气得要命,可这些话却偏偏说不得,说了就是承认了罪行,自掘坟墓。许乐芊咬着牙冲到卫昔昀面前,抬手就要掌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