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姐姐生气了,梦康忙陪上笑脸,按着明舒重新坐下,为她垂肩揉膀:“我看你不开心,说个笑话罢了。你怎么还认真了?”

明盈冷笑:“你是哪有女人哪里钻啊你。爹不是让你跟着大哥去乡下盘点地产么,你怎么回来了?”

“宁表哥跟着去了,没我什么事儿了。所以才有时间回来陪姐姐们说话。”一双桃花眼,微微一笑,年纪不大,却尽染风流。

明舒一把揪过他的衣袖,闻了闻,哼道:“回来陪我们?老实话,你又去哪喝花酒了?闹的一身胭脂味儿。”吓的梦康赶紧抬起袖子放在鼻前嗅:“真的能闻出来?”

明妆觉得梦康哥哥最大的缺点是脑子不太好使。果然明舒捂着嘴巴乐道:“一诈就露馅了。你要是不想像大哥一样挨爹的打,你得长点心眼。”

明盈听了,脸色一暗,冷冰冰的说道:“你说我大哥怎么了,他也是你能挂在嘴上的?”

明妆心说,明舒老实的跟你的丫鬟一样,吓唬她有必要么你。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可不想当和事老。

气氛僵持了一会,待明舒和梦康被自己的强势阴森气息压的呼吸都不敢大声之后,明盈才转换了话题:“哎…七表哥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呢?咱们两家生意上可没什么往来。”

明妆也不知道,前世的七表哥来刘家的目的很单纯,拐走一个表妹做媳妇。结果被自己和明盈设了个圈套,灰溜溜撵走了。当然这件事让父母恼怒,使得自己伤了二老的心。这回,绝不这么干,绝不趟浑水。

“谁知道呢。”梦康笑嘻嘻的说:“没准,爹想招她做女婿呢,是不是三姐?”

明舒拧他一把:“说什么呢你!他那嘴脸也配从我们姐妹中挑人?”

正此时,就见圆月急匆匆的跑过九曲桥,朝湖心亭这边来了,待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到了众人身边,明盈才道:“忙三火四的,这是干什么?”

“…大少爷叫明妆小姐过去呢…快随奴婢走吧…”

“出什么事了?叫我去?”

“嗯。”圆月用力点头。

明盈就又不开心了:“那你快去吧,别让大哥等急了,到时候再怪我们拖累你。”

明妆由圆月带着一路朝家中前院会客的正厅走去,圆月越走越急,明妆觉得不对,拉住她:“到底怎么了?”

“…这…是这样,大少爷去丈量少奶奶陪嫁的田产,被佃户给打伤了。”圆月咬着下唇,颇为难的说。

“被佃户打伤了,要不要紧?”明妆说完见圆月没反应,心想算了,自己和她多说无益,三步并作两步,向正厅走去。一进门就见里面站了很多人,待她走进去,坐在椅子上正拿毛巾覆伤口的梦庆,见了她,似乎伤情不怎么要紧,竟然笑道:“明妆,你过来,这位是孟公子,我的救命恩人。”

明妆一怔,孟公子是哥哥的救命恩人,可自己这个做妹妹的这个时候出现总不太合适宜。孟公子…难道是涂阳的孟家的人?她不禁仔细看这位孟公子,年约三十有余,身材魁梧,四方大脸,双目炯炯,气质沉静,一看便知是位教养良好的阔少。

“见过孟公子。”明妆款款施礼。她还是不懂,把自己叫来是做什么。

孟嵩很“不礼貌”的将她上下看了个仔细,才笑道:“刘兄,你果然有个好妹妹。”

“我现在这幅样子…”梦庆苦笑:“颇为不方便,就让我妹妹替我写了契约吧。不知孟公子的意思如何?”

“有何不可呢。咱们这些买卖人家,不同于其他人。女子主内又主外的不在少数,都得帮着家中打点产业生意。”

见孟公子答应了。梦庆一挥手,招呼在一旁低头的妻子杨氏:“去拿笔墨来。”

明妆仍旧有些糊涂,眼睛瞄向哥哥。梦庆故作尴尬的笑:“瞧我这记性!是这样,我要将你今天丈量的田地转给孟公子,你也看出来了,我现在头眼昏花,写不了契约,便麻烦妹妹你来写代笔。”

明妆惊讶,低声问哥哥:“你可问过爹和娘,还有嫂子的意见?”那地产是嫂子的陪嫁,她愿意卖么?

这时嫂子杨氏端了纸笔过来,不知是什么原因,手微微颤抖,将笔墨放在桌上后,安静的退到一边,不发一言。明妆心说,算了,嫂子看来是没意见的,而且哥哥执意要卖自己妻子的陪嫁,爹娘也管不了。

梦庆见准备妥当,将刚才伺候自己包扎换药的下人都清退了。厅内只留他与明妆和孟嵩三人。

“那么,就按照咱们刚才谈妥的每亩价格,将涂阳城外的旱田转让给你。”梦庆让明妆展纸执笔:“孟公子,我这边没问题,明天只要你带现银来,我立马给地契。那么,您那边,能拿主意吗?”

孟嵩微微一笑:“银两刘兄不用担心。”

梦庆亦报以微笑,吩咐明妆按照他的口述将契约写了两份。两人一人留了一份,约定明天带现银换地契。孟公子收好卖地的契约,看时辰差不多了,让梦庆好好休息。便带着在厅外候着的家丁离开了刘家。

梦庆亲自送孟嵩到大门前,目送对方的车队,直到看不见,才转身回了客厅见明妆。

“大哥,你的伤要不要紧?你不是去丈量土地么,怎么还受伤了?”肯定不要紧,但关心还是要的。

梦庆呲牙咧嘴,歪在椅子上:“死是不能,但着实疼死老子了。你别提了,我哪知道老杨头这么坏,那陪嫁的都是些什么地!这个旮旯几垧,那个旮旯几十垧。零零星星的遍布几个山头,和涂阳孟家的土地交错在一起。我去量的时候,不小心进了孟家佃户的秧苗地,便打了起来。说来巧,恰好孟家大公子今天回他们家庄上拿东西,碰到了,才解了围。那帮佃户别提多凶悍了!对了!志安呢?我让他去追惊了的马,怎么还没回来?”

明妆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哥哥踏了人家的稻苗,对方来理论,他定是回了句,爷踩了又能如何这种话,否则不会激起民愤被人追着打。

“要是真这么说,卖了也好,零零散散的不好经管。而且田亩数量庞大,除了孟家,一时半会难有人家出得起这么多现银。”

“你说老杨头多狡诈。”梦庆提起来就一肚子火:“自己的地被孟家的围住了,不好经管,他倒好,顺手就做了女儿嫁妆给了咱们家。个老东西!”

“哥!”明妆朝他使眼色,用口型哑声说:“会被嫂子听到。”

“别管她!我今天被打了,都是她爹害的,我还没找她算账哪!”梦庆气恼的嚷。粗喘了几口气,想起什么来,忽而神秘的笑:“好妹妹,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出来,给我们写地契么?要知道家里的几个老账房才是该做这件事的。”

“当然奇怪,我还未来得及问哥哥。”

梦庆起身,绕着明妆转了圈,摸着下巴,满意的点头:“嗯,我妹子够端庄,有福气坐得了孟家的三少奶奶。”

“嗯?”明妆惊讶,但心中马上就懂了。

“孟公子有个一母所生的亲弟弟还未曾婚配,年纪与你正合适。我叫你出来,自然是给孟嵩过过目,看他满不满意你做他们家的媳妇。”梦庆道。

明妆心中紧张,故作生气又害羞的跺脚:“哥——你真是!就这么想我把嫁出去?随便找了个外人就领家里看你妹妹。”

“孟家就算没有金山银山,也得有个铜山。他家嫡母死的早,又没有未出阁的小姐,嫁过去不用伺候婆婆,迁就小姑子,只管享清福。这样的好人家,提着灯笼都找不到。”

明妆暗喜,不枉自己安安分分的长大,福报来了。想什么来什么,若是成了,自然不用担心再与秦家扯上关系了。

不过,好事未成之前,得冷静,便故作娇嗔道:“哥,人家又没答应,你瞎高兴什么。”来探探这个消息靠不靠谱。

“我的笨妹妹,要是孟家没那个意思,你以为他会买那堆破地,还是现银?”

听了这话,明妆非但没放心,反而觉得事情愈加可疑了。

孟家是何等人家?这么容易就和刘家结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上一章的2分留言,使我增加了很多积分。=v=

019被弃山林

明妆心中起疑,正欲再试探一下来问个清楚,就见门外呼哧带喘跑进来一个小厮,一边抹脸上的泥巴一边报:“大少爷,不好了,宁少爷去抓那匹脱缰的马摔了腿,刚被小的们寻到,正往府里送,已经到街口了。”

小厮口中的宁少爷,就是七表哥宁志安。明妆心说,果然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没用。

“这个没用的废物!”梦庆顾不得自己头上有伤,随着报信的小厮往外走:“连匹马都抓不到,还说在军营里待过,怕是个火头军吧。”骂咧咧的嘟囔着说了几句,然后转身对明妆道:“这件事我晚上和爹娘说,你什么都不用管。”

“是。”嫁娶之事父母兄长做主,哪里有她开口的份。看着大哥的背影,她想起大哥刚才的话,不禁眉头紧锁:“…宁志安表哥在军营里…待过?”

什么时候的事儿?她怎么不知道。

若是在军营里做过事,肯定是在大同舅舅那边。这一世许多事事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得提高警惕。七表哥来家里的目的绝不简单,而且孟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向刘家示好呢?

一边想一边往自己后院的闺房方向走,这时横冲出一个瘦弱鹅黄色影子,吓的明妆几乎原地跳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大嫂杨氏。她前世是如何抱走自己的孩子,不给自己相见的,这些明妆都记得。

不等明妆说话,杨氏拧着手帕,一脸急色的问:“你大哥真的将地卖了?卖了多少银子?”

你问我,我就说啊。明妆温笑:“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明天孟公子还要来。得看他带不带银子来,才能定那地卖不卖。您别担心,大哥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我要去上房给娘请安,嫂子一起去?”

“不…我一会单独过去。”杨氏摇头,给明妆让了路,待目送明妆离开。她才气急的跺着脚恨道:“哎呀,没天理了,我的嫁妆为了给他妹子攀高枝,就这么赔掉了!”丈夫嗓门大,来龙去脉她听到了,不由得恨的手帕扔到地上,绣鞋踩上去覆碾了几脚。

“大嫂,哪个不长眼的惹了您?敢欺负刘家大少奶奶,不想活了罢。”

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嬉笑声,杨氏听出是二小姐明舒,平时里自己的丈夫和这个妹妹不亲近,她自然也和她不多往来。便岔开话题:“帕子上落了虫子,我踩死它而已。倒是妹妹突然背后来这么一句,吓的嫂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明盈笑了笑,单刀直入的向她打听:“嫂子知道刚才大哥叫明妆做什么?虽然我晓得肯定是好事,但也想知道个明白,眼馋归眼馋,好过乱猜。”

“的确是好事。”杨氏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明盈小姐的性子倒是为己所用。于是阴阳怪气的说:“你大哥为明妆谋了个好婆家。”

明盈惊,早知道大哥偏心,原来竟偏心到这个地步,她还没有着落,就替明妆张罗起来了。她若无其事的问:“城东的石家?”

“哼,他家也配和咱们刘家提亲?”杨氏冷笑看着明盈,心说有你们嫉妒的。

“莫不是秦家?”

“他家啊,除了两个有功名的读书人,单论家业不及那家百分之一。”杨氏懒得买关子了,直接道:“是涂阳的孟家。”见明盈和明舒的表情瞬间蒙了层阴霾,又装做无心说漏了嘴,掩着小口,惊慌道:“哎呀,我都说了些什么啊,没影的事儿。这要是让你大哥知道了,定要怨我。”

明盈心领神会:“大嫂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没说。嫂子和小姑子随便聊聊。”

杨氏爽快的笑道:“那我就不和你们闲聊了,娘那边该起了,我该去伺候了。呦,瞧我这记性,还没问两位小姑,来前院做什么?”

明盈笑呵呵的推了把明舒:“听说七表哥坠马了,瞧把明舒急的,非得要来看看。”

明舒刚想反驳,胳膊被拧了下,适才装作尴尬的低下头,不做回应。杨氏心说,你们两个凑在一起准没好事,不过该说的她都说了,其他的与她无关,便又客气了几句,将远远候着的丫鬟领上走了。

“大哥这心眼偏的也忒没个边了。哦,就明妆是他亲妹妹,好事都归她了。”明盈愤愤不平:“绕过爹娘和她私下讨论婚事,这算什么事儿啊!”

明舒碍于身份不好说什么,安慰姐姐:“姐,你气又能怎么样。”

“能怎么样?”明盈冷笑,眼神瞟向不远处:“我让她知道这世上不光是喜从天降,也能祸从天降。”她凑到明舒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揽过妹妹的细腰,柔声道:“这事就靠你了。”

“这能行么?明妆也不是什么善茬,若是她发起火来…”

“怕什么,爹那么好面子,历来是宁愿坑自己家人也不愿意委屈旁人的。这件事只能大事情化小,小事化了…”粉唇抿成微微上翘的弧度,满是得意:“宁志安就是个二愣子,你还怕摆布不了他?他现在坏了腿脚,正是送上门来的机会。”

明舒心脏乱跳了几下就平静下来,慢悠悠的允了:“这事也成。”

不是明妆多疑,实在是事情有许多可疑之处。孟家是什么样的人家?那是就算刘家想嫁女儿攀高枝,也怕出不起相等陪嫁嫁妆的富绅,两家就这么随便定了婚事?可是大哥忙里忙外,一天也寻不到他的影子,明妆苦等了几天,都没寻到跟他单独谈话的机会。期间孟家的确带了一箱的白银换走了地契,正是梦庆口中所谓的“默许了这门婚事。”

这日,她又派绿衣去打听大哥的去处,得到他又出门的消息,她便只好去母亲的上房准备探探口风,但母亲似乎不知道这件事似的。明妆也不好提,小坐了一会就被母亲打发回自己的卧房了。坐了一会,觉得无聊,明妆让绿衣取了玉笛,随自己到后院的竹林。她在林边的石凳中坐下,吹笛消磨时间。凉风飒爽,将竹叶吹的簌簌作响,送来阵阵清爽的风,此地可谓名副其实的清幽静地。

突然,明妆就听砰的一声,循声望去只见围墙下,半蹲着一个人,那人正警惕的四处观望,巧好和明妆四目相对。

两人都是一惊,异口同声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明妆晃了晃手中的笛子:“三哥,有门不走改跳墙了?”

梦康笑嘻嘻的扑打干净身上因为翻墙蹭上的灰尘,在明妆身边坐下:“这里阴森森的,你一个姑娘家就带个丫鬟,哪里不好,偏在这里吹笛子。小心街外哪个登徒子起来贼心,翻墙进来,对你不利。”

明妆笑道:“要是碰到了,我就提你的名字。没准对方一听,就知道,刘梦康的妹妹惹不得,免得刘梦康报复起来,将自家的女眷都拐走了。说吧,您这是打哪来啊?”

“我,我…”梦康语塞,须臾笑眯眯的拉着明妆的衣袖道:“好妹妹,你就当没见到此事,千万别跟任何人提起。”

“放心。我理解你,不会乱说的。”隋根嘛,跟爹和大哥一个秉性。

梦康作揖:“谢妹妹保全。”刚说完,他听到不远处传来谈话声,赶紧拉上明妆往竹林深处躲:“来人了,这天是怎么了,都往这里来。”

“来人就来人呗。在自己家怕…”不等说完,嘴被梦康捂住,接着他的手掌压在她头顶,生生将她按着蹲下了身。绿衣挨着主人安静的蹲好。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的两个身影越走越近,竟是明舒和宁志安。

梦康见是明舒,松了口气,方要起身。却反到被明妆死死按住,明妆朝他瞪眼,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间,示意他安静。梦康无所谓的撇嘴,心说早知道你们不和了,既然愿意偷窥,我只好顺水推舟。于是便不动了,看来的两人要做什么。

明舒穿着粉色的袄裙,负气的走在前面,她身后跟着个一瘸一拐的魁梧男子,正是七表哥宁志安。明妆光知道他前几天坠了马,本以为很重,原来腿没断,只是伤了筋,走路有些瘸罢了。

明舒在前面走,突然扭头推了宁志安一把:“叫你别跟来,你赖着我做什么,讨厌!”

宁志安使劲摇头:“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好不好。你怎么突然不来看我了?刚才又自己落泪,我怎么放心的下?”

明妆不觉冷笑。该来的果然来了,这个脑筋一根弦的表哥,女人与他多说几句话都能会错意。上一世自己不过待他态度稍微温和,竟然觉得自己钟情于他,还向母亲提出娶她为妻的要求。后来还是自己和明盈联起手来才将他给打发了。没想到今世,他还是老样子,自己避开了,他又开始纠缠明舒了。

但仔细一想,不大对,宁志安刚才质问明舒怎么不来看他了。难道是明舒主动的?

此时明舒又扭头继续走,不睬他:“你问些做什么,你又帮不上忙。她是嫡女,我处处受她的气是应该的。我和娘生来就是受罪的命。”

宁志安腿伤犹在,疾走了几步跟上明舒:“我怎么帮不上忙?不管她什么出身,欺负你,我就不答应。”

“谁说要你帮忙了,她是你姨母的女儿,你动的了?再说了,你和我什么关系,要你帮忙!”

“帮理不帮亲。我这个人就是这个性子!”宁志安拍了拍胸口:“你放心,只管与我说,我好歹是她表哥,替你出气。”

明妆心说,明舒这是窝里反了,刚找到个男人,也不管靠不靠谱,就敢向明盈叫板,有你罪受的。

“真的?你肯替我出头?”明舒惊喜,马上脸上又重新出现担忧的神情:“…唉,你看你也是有心无力罢了。改变我的境遇是不可能了,我只求让她也受受欺负,明白被人欺压的滋味就好了。其他的也不能强求了…我这样的庶出,母亲不会上心,随意支配人家,这辈子便若浮萍一般,听天由命了。”

宁志安急道:“不会的,有我在!”不知是情动难以自控,还是故意吃豆腐,一双大手握住了明舒的柔荑。吓的明舒推开他:“我还当你是个能交心的,原来只是想占我便宜!”说完,提起裙摆,咬唇低头就跑。宁志安跟在后面,追着她出了竹园。

待两人走了,明妆和梦康才互相对视了一番。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们女儿家的事情,我看了历来是做没看见的。”梦康将自己摘的干净。

“既然你没看到,我和你在一起,自然也什么都没看到。”言下之意,到时候明舒与宁志安纠缠出了意外,父亲雷霆大怒,也和我没干系。

“那我走了,妹妹您也早点回去吧。”

“哥,你最好将衣领上的胭脂擦净了再走。”明妆挑挑眉,说完领着绿衣率先飘然而去。留下梦康扯着自己内里亵衣的领口擦了又擦。

连日的大晴天,梦庆早出晚归,穿梭于家宅与家里的田产之间,明妆觉得简直是像要分家一样,把家里的土地仔细的丈量了个遍。大哥和爹每天都在核对数字,想见他们一面非常困难。明妆现在的状态不上你不下,最为痛苦。

追的紧了,好像自己春心萌动,亟不可待的想嫁人。若是不问,心又着急,毕竟事关自己的未来,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塞给秦敏湛,等他死了守寡。

这日,明妆读书读的卷了,便让绿衣取了古筝,拨弄琴弦,奏上一曲消磨时间。她不喜欢做女工,为自己绣个盖头这种憧憬懵懂幸福婚姻的心态,早就不适合她了。弹了一会,长叹一声,就又叫绿衣将琴收了起来。

正准备带着绿衣出去转转,就听到有人敲门,绿衣应门和门外的人交谈了几句,回到明妆身边,低声道:“小姐,是二小姐身边的绿竹,她说宁少爷想请您去说些事。”

“表哥?”明妆心说,他叫自己做什么,他不是和明舒打的火热么:“告诉她,说我不舒服,不去。”

“是。”绿衣将话传给绿竹。但是过了一会,绿竹又折了回来,这次带的话是:“宁少爷说是大少爷让他接小姐过去。”

明妆正要找大哥梦庆,听到是他叫来传话,想都没想就应了,带上绿衣去见宁志安。

宁志安在前院栽种的槐树阴凉下等自己,手里拿着马鞭,百无聊赖的抽打旁边摆放的牡丹花。明妆一见,心里马上讨厌的紧,冰着脸问道:“让表哥等急了么,要拿花出气。”

宁志安高大魁梧,站在明妆面前小山一样,他居高临下的看她,怔了怔,闷声道:“…快跟我走吧。别让大哥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