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妆躺在床上,盯着帐内挂着的熏香用的镂空银球看,脑海里乱哄哄的一片浆糊。想不通秦敏忠怎么会对自己存了这种心思,当然这不最关键的,现在关键的是能否隐瞒住这件事,不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传出闲言闲语,她当真不用活了。

她因为谨慎,所以处于弱势,比方秦敏忠屡屡威胁她,要公布于众她就怕的妥协了。他吃准她抹不开脸面,所以步步紧逼。兴许她也“不要脸”起开,他还真不能把她怎么样。

“嗯…”不过,也说出准,秦敏忠那种人。

真烦心,她翻了身,看着帐外的月光,叹了声坐了起来,靠着床屏继续发呆。还有秦敏忠说敏湛被发配到云南充军,这和她记忆中的不相符,前世是被扫地出门打发到了偏远的地方做县令。

今生怎么变成发配了?不过,秦敏忠说话算不得数,或许是凭空捏造的。

她已经和秦敏湛没关系了,总不能去求证这件事罢。到底是充军了,还是做知县了呢?

“切!我干嘛要关心他?!死了最好!”

如果早知道秦敏忠跟着自己不是为了钱,那么就不该把银两都花在敏湛身上,落得自己两手空空。父亲病了,大哥每日在忙,自己还回家吃闲饭。

“真心烦。”为什么那厮会对自己有那种念头?!想想就一身冷汗。关键他还有胆子说出来,难道是吃准了自己的性子不会声张?

“小姐…您还没睡吗?”睡在外面的绿衣小声问:“若是喝水,我给您倒。”

“没事,你睡吧。”明妆把头弹出幔帐告诉她。自己则长叹一声,跌倒床上,忧愁的嘀咕:“该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把这件事解决呢?”

让卓小安把秦敏忠杀了怎么样?不行,他又不是寻常百姓,是官员了,看样子狐朋狗友还很多,他出了事情,一定会追查到底。再说因为这种事就杀人,未免太夸张了。

想了一夜,头昏脑胀,第二天早上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太阳穴抽着筋的疼,明妆在饭桌上低着头,默默的吃饭,味同嚼蜡。这时就听哇的一声婴儿啼哭刺进她耳中,她直觉太阳穴的蹦蹦跳个不停,余光看到是明盈抱着那孩子走了进来,脸上荡漾着满满的母爱。

明妆心说,家里一个,外面一个,合起来是想要自己的命啊。走了秦敏忠,又来一位自己的亲姐姐给她气受。

“妹妹,你看他多招人喜欢?”明盈把孩子抱到明妆面前笑道。

明妆吐了口气,看向自己的母亲,刘左氏把目光无奈。明妆便知道母亲没把明盈被揭穿的事情,告诉她。明妆理解,母亲虽然不想让自己难过,可也不想让明盈难堪。

“是啊,好可爱。”虽然是明舒的孩子。

“女人么,生了孩子这辈子才算活的有点意义。”

“…”按照明妆的个性是不能忍的,但现在不比未嫁之前,现在她在家中低人一等,还是低调的好。于是配合的笑道:“嗯,姐姐说的对。”

“哎呀,瞧我这话说的,才想起妹妹发誓终生不嫁的,当然也没孩子了。你千万别怪姐姐。”明盈笑着坐下。

“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这点规矩也不知道吗?”刘左氏发话:“而且那孩子在哭了,还不叫乳母抱下去哄着。”

待乳母抱了孩子下去,明盈见明妆被自己打击的脸色惨白,便满意的笑道:“娘,我明天一早就回涂阳了,真可惜,还想和您与妹妹多待几日呢。”

刘左氏唔了声。如果秦敏忠说的话是真的,那么明盈抱回来的孩子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想不通为什么明盈要撒这种谎,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啊。不过或许事出有因,女儿在孟家也过的不幸福吗?

听到明天一早二姐就走,明妆松了口气,可走了。

明盈含着筷子,笑眯眯的看了眼明妆,清了清嗓子问道:“娘,我大哥呢?怎么没见他?”

“早饭,他得和你大嫂一起用…”刘左氏放下碗:“不是叫你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么!”

明盈呵呵一笑,又问明妆:“你在秦家的时候,是一大家子一起吃饭吗?反正孟家是不用的。”

明妆还没发觉这话有什么不对,随口道:“逢年过节在一起吃饭,平时单独开饭。”

明盈侧过脸,微笑道:“小叔子也在一起用饭吗?”

明妆白了姐姐一眼,唔了声。心说她说这句是什么意思?明盈笑呵呵的说道:“那还真奇怪,要是只是逢年过节见一面的话,他是如何看上你的呢?心心念念几年都不忘!”

明妆把饭碗放桌上一撂,朝明盈冷冷的说:“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明盈道:“当然是把你隐瞒的告诉娘亲喽。昨个秦敏忠来家里,你们不让我见,我就派绿竹去打听打听。她一不小心就听到一些事儿。娘,你要不要听?”

“刘明盈!”明妆怒道:“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呦,生气了。我还寻思如果你态度好,我就不说了呢。”

明妆赶紧换上笑容:“好姐姐,算我求你了,别再说下去了。”刘左氏更加好奇了:“你们在说什么?秦敏忠他说什么了?”

明盈耍够了明妆,才不理那么多,得意洋洋的说:“秦敏忠说他啊…想…”不等她说完,突然嘴巴别人塞了块馒头,她气的往出吐:“明妆,看我不…”

“看你不?看你什么?姐姐,敬酒不吃吃罚酒,就那么想撕破脸皮,拼个谁都不能好活?”明妆也豁出去了,冷笑道:“既然这样,我也不能亏了自己,我这就去告诉爹,那孩子是怎么回事。虽然明舒的孩子也是他的外孙女,可自己的嫡出女儿这么骗自己,他老人家能受得了吗?”

“你!”明盈愣住:“你怎么知道的?”

明妆笑:“不仅我知道,娘也不知道,不好意思戳穿姐姐你罢了。我是被人休了,也没孩子。可也不会做出抱别人家孩子充当自己生的这回事。”

明盈涨红了脸,哼道:“爹在病中,你去告诉他呀,你这个不孝女。为了隐瞒自己的秘密,就要伤害无辜的父亲?难怪秦敏湛休了你呢。”

“还没说,你怎么知道爹受不了?”明妆见姐姐怕了,故意嚣张的说。

刘左氏见姐妹二人针锋相对,恼然道:“你们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一个个的,互相威胁这么有趣的话,我是不是也得用寻死觅活来威胁你们,叫你们像别人家的姐妹一般和平相处?!”

明盈想了想,忽而垂下眼眸,半晌哽咽道:“娘,那孩子的确是明舒的,但是孟家已经说了,让我养着,那便是我的孩子。我哪点说错了吗?明妆,你何必揪住这个问题威胁我。”

明妆无语问天,到底是谁先威胁的谁啊。现在二姐是打算装委屈博取娘的同情了,自己明显处于不利的位置。

刘左氏苦闷的说:“明盈,那你写信的时候,为什么不对我们说真话呢?而且听秦敏忠说,这孩子的生母是明舒,并不是秘密,许多人都知道,既然给你养着了,这孩子身世便不能再叫人随便说了。”

“…我知道。”明盈抽抽噎噎的说:“娘,你和明妆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呢?”不应该啊,这个孩子对外一直声称是自己所生,其中的蹊跷没几个人知道啊。为什么娘要让自己保密呢?

刘左氏无奈的说:“当然是别人告诉我的,真是寒心,自己的外孙身世还要一个外人来告诉。明盈,不管出什么事儿,你都不能瞒着自己的娘亲,你知道吗?”

明盈拿帕子拭泪,暗中则朝明妆笑了笑。刘左氏此时问:“还有,明盈你刚才要说什么?明妆,你不许插嘴,这个家不许有秘密瞒着我!”

“娘,秦敏忠说他想娶我妹妹做续弦。”明盈言简意赅的说完,朝明妆挑了挑眉,等着看好戏。明妆恨不得一头当场磕死,虽然知道瞒不住,可也先这么快就暴露了。都怪自己太大意,没有勘察左右的情况,竟叫绿竹偷听去了。

“这,这是真的?他真这么说?”刘左氏吃惊的问自己的女儿。得到明妆肯定的答复,她不敢相信的说:“他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明盈立即抢着回答:“我也奇怪呢,要不然也不会问,妹妹和他平日有什么接触?还是你们…早就…”

“你再敢说?!”明妆恨的牙痒:“既然派绿竹来偷听,你也该听说我是怎么拒绝他的罢。鬼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色胆包天敢来说这种话。”

刘左氏紧紧皱着眉头:“这件事绝不可能!明妆,你不许再见他。”

“嗯。我已经毫不留情的警告他了。”

明盈恨这件事不够精彩,挑拨道:“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如果平日就这样的话,他也不敢这般造次。叔嫂之间的关系,如果真的澄清如水,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跑到人家门上说这件事罢。所以…有句话叫什么来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明妆见母亲的眼底也有狐疑的神色,这正是她害怕的,这种事情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所以才想隐瞒着:“娘,你不相信我?用不用我对天发誓?”

“好了,我相信你。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他见不到你,等到明年年初他去外地赴任,离开泞城就好了。我告诉你们,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谁往外说,我就撕烂她的嘴巴!”横了眼明盈:“尤其是你!有些事烂到肚子里,没人当你是哑巴。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长不大,什么事都想和人说。”

“娘,我还不是这个家,才说的,您还怪我?难道我装聋作哑,等这件事闹大,成了家丑就好了吗?”明盈非常委屈:“做什么都是我的错。我敢说这件事要是搁到我身上,你们恨不得把我浸猪笼呢,搁到明妆身上,你们就百般袒护,行,我知道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就不该回来!”说罢,起身气哼哼就往外走。

明妆被姐姐一阵乱吼,震的脑仁疼,连气的力气也没有了,放下筷子,道:“我回屋了,娘。”

刘左氏还是担心:“你的真对他无意?”她告诉自己不要往其他的地方想,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是靠几句苍白无力的解释就能打消疑虑的。她开始怀疑秦敏湛休妻,会不会是的就是此事。

“难道我非得以死明志吗?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您不知道吗?”她最不想感受到的便是来自母亲的怀疑。

“我只是问问而已。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清清白白,也不用担心。直接将他拒之门外就是了。”

明妆道:“如果秦敏忠上门来闹,该怎么办?”

刘左氏笑了:“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没什么,他又怎么会在被拒绝后,还敢登门呢?”

明妆解释不通,别人根本不了解秦敏忠这个人心思有多恶毒,可她又不能说多,好像自己很了解他一样。明妆痛苦的说:“总之,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说罢,站起身就要走,可能是起的太急了,头晕的厉害,晃了晃才站稳,再睁开眼睛时,发现满视线都是金色的闪光点。

看来真是没休息好,以后不管发什么事,一定要保证睡眠。

外面的日光强烈,照的她睁不开眼睛,视线内的景物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她揉了揉眼睛,却发现一点变化都没有。唉,刚才不应该和姐姐置气,就算置气也要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这是明妆昏倒前最后的想法,其余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明妆醒来的时候,看到一家子摇头,说的女眷都围着自己看,母亲坐在床边,满脸的忧伤,明盈站在母亲身后,面无表情。杨氏抱着孩子,加上梦庚媳妇都在。

“你醒了…”刘左氏回头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出去。”

“是。”

等其他人走了,明妆撑坐起来,揉着脑门道:“…我怎么会晕倒呢,以前身子一直很好啊…”

“…你有身孕了。”

明妆一下子僵住,惊慌的抬头看向母亲:“真的?”

刘左氏凝重的颔首:“大夫来看过了。你放心,大夫是私下和我说的,旁人还不知道。”

静儿…明妆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腹部…终于要来到世间了吗。可是却不是时候。

“明妆,娘明天给你弄落子汤,你趁早喝了,对外就说你病了,谁都不见。半个月流干净了,就没事。”

明妆身上一寒:“您让我小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突发状况,没办法更新,对不住大家。

今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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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还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刘左氏倒是觉得女儿不可理喻:“娘都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如果你生下这个孩子,他以什么名分活下去。还是你想把孩子生下后给秦家送去?”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我要写信给秦敏湛,如果他不接我和孩子回去,再说!”明妆如此说道。不管怎么说,要她亲手扼杀这个孩子,是不可能的。

刘左氏反问:“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我可听说他挨了廷杖后,被赶出了京师,现在人在何处,咱们可不知道。等人找到了,问清楚了,你孩子都生下来了。想后悔都来不及。再说,就算他愿意接你回去,你就愿意带着孩子和他一起吃苦吗?”

母亲的一席话,让她心里咯噔一下,母亲说的对,就算找到了秦敏湛,他究竟会不会来接自己还是未知数。如果自己执意生下孩子,恐怕只有将孩子送归秦家一条路了。而秦家那种环境…她光想想就不寒而慄。

刘左氏握住女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都过去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当机立断,斩断孽缘,重新开始。有娘在,只要你听话,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这件事我会替你保密,你千万想明白,别做傻事。”

如果自己不听话呢?是不是就会伤母亲的心?

刘左氏又劝了明妆几句,见她心不在焉,知道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决定,让她自己待着冷静,先离开了女儿的卧房。等母亲走了,明妆勉强坐起来,唤来绿衣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喉咙,便拉过被子蒙头躺好。

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执拗的生下孩子,将会给母亲增添多少麻烦。可是…她有对女儿的记忆,那不是一个不成形的胎儿,是实实在在与她一起生活过的生命。

该怎么办?

不过,不管怎么说,躺着自怨自艾,什么都改变不了。明妆蹭的一下坐起来,唤来绿衣:“你去派人到秦家请他家三少爷来!”绿衣心疼自家主人:“您刚才都晕倒了,老夫人叫您休息。”

“你去把秦敏忠叫来,便是为我好了。”明妆道。那绿衣不敢违背命令,放下手头的事情,便出了门。很快刘左氏就得了信儿,重新走了进来,见明妆坐在桌前,微微闭着眼睛,便锁着眉头问道:“你为什么要派人去叫秦敏忠?”

母亲消息就是灵通,家里的大事小情她历来了如指掌,明妆道:“我要问问他,他哥哥这会在哪儿?如果还在京城,快马报信用不了多久。”

刘左氏啧嘴:“都叫你保密了,你还通知别人,难道还嫌知道人不够多吗?如果秦敏湛不接你回去,你娘和你爹这两张老脸往哪搁?”

“他出妻的理由,是我不能生育,现在我有了身孕,他没道理不接我回去。”

刘左氏拿女儿没办法,道:“那你自己相信,他休你的理由,真的是不能生育吗?”

“…”明妆沉默半晌,再抬头时换上了笑容:“问问总没坏处,再说叫秦敏忠知道未必是坏事,起码能让他打消对我的念头。娘,你就别担心我了,我这么大的人了,被休那会都挺过来,孩子的事情,我自己有主意,您就安心罢。我肯定会处理好,不会再给刘家添麻烦的。”

“明妆,自小你最懂事,也有远见。孩子的事情你可得想好了,这不比别的,一旦生了,你这辈子就再没重新开始的机会了。”

“我知道。”她想生孩子,不是因为那是秦敏湛的孩子,而是因为那是她的女儿,是自己舍不掉的骨肉。

明妆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微笑,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否则连自己都欺骗不了,又怎么能让母亲放心呢。强颜欢笑也好,故作轻松也罢,总比吊丧脸要来的强,只要活着,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自在仁兴县和刘家兄妹分别后,秦敏忠避免和他们碰面,改变了路线,拜访了几位认识的朋友,还在涂阳逗留了数日,和做了小官吏的朋友们整日游山玩水,玩够了才回了泞城。他这次回来,因为走的匆忙,连个书童也没带,只身一人,倒是自由自在,加之他不愿意和家中联系,所以他突然出现在秦家的时候,着实吓了大哥和母亲一跳。

因为京城的叔父早就派人到泞城报信说敏忠起程返家,预计多少日到达,结果到了日子,秦敏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急的秦家几次差人去京城询问。所以秦敏忠一回家就结结实实的挨了母亲一顿训斥,在祠堂罚跪了数日才算完了。

结果秦敏忠第二天又不声不响的出了门,回来的时候的垂头丧气,秦敏山询问轿夫才知道弟弟是去了刘家,心里说不出来的反感。他可对刘家没半点好印象,对那个精明的弟媳妇也没好感,尤其秦敏湛都休妻了,消息传到泞城的时候,他出门都偷偷摸摸,就怕被刘家人抓住打一顿黑棍。没想到自己的弟弟敏忠,一回泞城,就去触霉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活腻了。

总之敏忠从刘家回来后,情绪低落,第二天一早不吃饭不起床,谁问话都不答,活像横死屋内一般。于是敏山忍不住了,男子汉雄起一回,一脚踢开房门,上前从床上揪起敏忠,使劲晃了晃:“你到底怎么回事?”

敏忠面无表情的指了指门外:“我还要问你怎么回事,大白天跑我这里做什么?”

“你昨天回来就特别奇怪,是不是刘家给你脸色看了?”敏山道:“我要是知道你会去刘家,把你锁住也不能让你去。你说说,你想做什么?”

“…不想说。”

“…”敏山告诉自己冷静,这个家以后还得靠敏忠,不能招惹他:“那么,敏忠,谢知府派人来请过你好几次了,想让你去他府上做客呢。”

敏忠理顺被大哥弄乱的中衣衣领,抱着被子重新躺好,懒洋洋的说:“你没告诉他,我殿试成绩在三甲,能补个县令就不错了。别巴结我了,没用。”

敏山见弟弟又躺下了,气的去拽他:“娘要见你呢,你快些起床去给她老人家问安!别再睡了,哪有你这样白日卧寝的?”

“哥,你说我真的那么差吗?那么人见人烦吗?为什么我想得到的,总是得不到…”

敏山怔住:“你这话从何说起?”

“从小到大,爹就没正眼瞧过我一眼,娶了妻子是不贞的,乡试考了两次,第二次的解元是怎么来的,我不想说了。殿试成绩…呵呵,一塌糊涂!”敏忠越说越激动:“为什么我总是不如秦敏湛?!连他不要的,我也得不到!”

敏山见弟弟急了,赶紧安慰他:“你别这样,我过来看你,不是为了让你生气的。秦敏湛虽然连累你不殿试成绩不佳,但是你别担心,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要叔父他们还在,为你活动,你会东山再起的。至于…什么叫秦敏湛不要的?”

这时就听门外有小厮来报说:“大少爷,刘家来人,想请三少爷过去一趟。”

“请我的过去?”敏忠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去,大声问:“现在吗?”

“回三少爷,是。”

敏忠呆怔了一会,便忍不住抿嘴笑开,美滋滋的唤丫鬟进来给自己更衣。敏山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刘家要请你过去?你和他们中间有什么猫腻?”

当然是刘明妆来派人请他的,如果她不愿意,自然不会再搭理,那么主动来请,只证明一件事,就是她妥协了。至少想和他好好谈一下。

“大哥,你别管了,总之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