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说的也是,”凤若柳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不过我觉得…母亲恕罪,女儿多言了。”话说一半又告罪,分明是想吊人胃口。

薛氏淡然道,“无妨,你且说下去,你觉得怎样?”

“是,母亲,”凤若柳恭恭敬敬地道,“女儿觉得这点心做的多了些,倒也不是大问题,只要卖出得法,一样可以将盈利。”

福海在旁都要挑大拇指了,凤二小姐名贯京城,果然不是吹来的,她既如此说,那必定有什么高招,可解正隆斋之危,得洗耳恭听才行。

“你有什么好方法?”薛氏看来也很期待她能出什么计,毕竟正隆斋进账越来越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凤若柳道,“母亲,女儿也是胡乱说的,若是说的不对,还请母亲原谅。”

薛氏微微有些不悦,若柳果然是工于心计的,每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都得给自己留好退路,表面看是谨慎,但如果太过了,难免给人明哲保身之感,总是让人不愉快。“你只管说,我自有主张。”

、29、若桐大智若愚

凤若柳一副迟疑的样子,“这…大姐,你觉得是怎么回事?这点心为何卖不出去?”

“我?”凤若桐一副茫然的样子,“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觉得这点心做得太多啦,根本吃不了。”

薛氏心中一动,与福海对视一眼:有道理,看来是之前他们做了大量的点心,卖的又那么好,客人们每次都买很多回去,一时半会吃不完,或者有些一次吃腻味了的,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再买,也难怪会如此了。

福海颇为惊喜地看着凤若桐,人家不都说大小姐是个傻的吗,没想到他苦思许久都不明白的事,大小姐一句无心之言就道破天机,这根本不是傻,是…大智若愚。

“大姐说的也是,”凤若柳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不过我觉得…母亲恕罪,女儿多言了。”话说一半又告罪,分明是想吊人胃口。

薛氏淡然道,“无妨,你且说下去,你觉得怎样?”

“是,母亲,”凤若柳恭恭敬敬地道,“女儿觉得这点心做的多了些,倒也不是大问题,只要卖出得法,一样可以将盈利。”

福海在旁都要挑大拇指了,凤二小姐名贯京城,果然不是吹来的,她既如此说,那必定有什么高招,可解正隆斋之危,得洗耳恭听才行。

“你有什么好方法?”薛氏看来也很期待她能出什么计,毕竟正隆斋进账越来越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凤若柳道,“母亲,女儿也是胡乱说的,若是说的不对,还请母亲原谅。”

薛氏微微有些不悦,若柳果然是工于心计的,每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都得给自己留好退路,表面看是谨慎,但如果太过了,难免给人明哲保身之感,总是让人不愉快。“你只管说,我自有主张。”

“是,母亲,”凤若柳微一拂身,道,“既然点心有所积压,不如搭配出售,比如买其中一样的,每买一斤,可再送半斤,或者送另外一样点心,百姓大都有贪小便宜的心理,应该会争相前来吧。”

薛氏微一点头,看样子还算满意。

福海也颇为赞同,这样百姓觉得有利可图,虽然正隆斋的点心因为用料十足,利润又低,依二小姐的方法,会赔本,但点心这种东西是放不长久的,不但会失了原有的风味,时间再长了,可就坏了,那就只能喂猪喂狗,赔的更多,所以这法子,也还不错。

看到薛氏颇为赞许的样子,凤若柳眉梢眼角有掩饰不住的喜色,她就知道自己的聪明才智能解决任何问题,果不其然。

薛氏看向凤若桐,神情越见温和,“若桐,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凤若桐巴巴看着那一碟一碟精致的点心,一副等不及要吃的样子,闻言一副没空考虑的样子,“母亲,我不知道什么是好方法,不过我觉得点心做太多是不好的,会让人家以为肯定是不好的,不然你看白菜豆腐随处可见,那么便宜,可燕窝鱼翅就那么少见,所以就贵嘛。”

薛氏微一怔,忽地就醒悟过来,所谓“物以稀为贵”,正隆斋一直以来都是为了满足客人的需要,所以后面制作点心的工坊都是没日没夜地做,结果大量供应的后果,就是客人终究有一天会吃腻味,不再稀罕了。

换言之,如果他们每一样点心都做很少,限量供应,那买不到的人肯定心心念念着想要吃,而吃过的人也会因为没吃够而下次再来买,这样虽然表面看起来,不如以前卖的多,却是细水长流,做的是长远的买卖。

也就是说,凤若柳的方法只能治标,而凤若桐看似笑闹的话,却是治本之法。薛氏心中微震,若桐看似无心,实则话里暗藏玄机,她当真像人们所说的那样,是个傻的吗?

“对呀!”福海毕竟多年做这正隆斋的掌柜,立刻就琢磨出其中的诀窍,不禁兴奋地一拍大腿,“夫人,那咱们就先依二小姐的意思,把积压的点心卖出来,以后就每样少做,百姓们想吃请早,我再告诉师傅们,多想几样新花样出来,必定能解正隆斋之危,夫人以为如何?”

太好了,大小姐原来也是个聪明的,没差了被夫人看中,养在名下,毕竟不是吃白饭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小姐根本就不傻么,以后可不能听信那些流言蜚语了。

薛氏微一点头,“好。”

福海得了如此招术,即欢天喜地地进去忙活不提。

凤若柳暗暗攥紧了拳,想不到大姐一副傻样,说出的话也粗俗不堪,什么白菜豆腐的,上不了台面,却暗含了解正隆斋之危的好方法,这样一比,自己刚才的法子就越见市侩,好像瞧不起人一样,不知道在母亲心里,是不是也把她和大姐比出个高下来。

薛氏温和地道,“若桐,来,吃点心。”

“终于可以吃了!”凤若桐拍着手欢呼一声,赶紧过去坐下,还不忘对凤若柳道,“二妹,快来吃,好香喏!”重生之嫡女风华:

凤若柳微一笑,也过去坐下,“大姐,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凤若桐搓搓手,先拿起一块黄色的点心,咬了一口,慢慢嚼着,眉头微微皱着,一副仔细品尝的样子。

薛氏也不禁有些莞尔,倒是要看看,若桐能尝出什么不同来。

“母亲,这个叫什么名字?”凤若桐把手里的点心往前一送,还咂了下嘴,似乎不太满意。

“这个,叫凤梨酥,”薛氏故意道,“怎么,我看你好像不喜欢吃,味道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啦,”凤若桐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我觉得火候不太够,不够酥,凤梨酥么,当然要更酥一点才好吃,而且有点甜了,腻得慌。”

凤若柳心微微一沉,赶紧小声提醒她,“大姐,不可如此说话。”大姐也真是的,太不会看眉眼高低了,正隆斋的点心一向是京城最好的,母亲也以此为傲,大姐却一个劲挑刺儿,惹恼了母亲,那还了得。

、30、撑死了

薛氏却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是吗?那看来是放的时间久了,也有关系。你再尝尝这个,看怎么样。”她把那盘栗粉糕推过去,眼神里有丝丝冷幽的光。

凤若柳惯会察颜观色,看到薛氏这反应,就知道她生气了,表面一副着急替大姐担心的样子,至于心里在想什么,恐怕只有她一人知道了。“大姐,你快吃点心吧,母亲,大姐也是心直口快,你莫往心里去,好不好?”

薛氏一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说,“若桐,你只管尝,但说无妨。”

凤若桐有些不安,也不动去拿栗粉糕,怯声道,“母亲,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还用说,你把正隆斋的点心说的那么差,母亲能不生气吗?凤若柳微微叹了口气,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

薛氏淡然一笑,道,“若桐,你不必有什么顾虑,心里想什么,只管说。”

凤若桐看了她一会,似乎因她的笑而缓解了紧张的情绪,也笑了笑,“哦,好。”说罢把凤若柳的手拿开,自拿起一块栗粉糕来吃。

凤若柳眉头微皱,大姐真是不识好歹,非要惹怒母亲不可,那就别怪她提醒过了。

品尝了一会,凤若桐脸上表情更不好,放下栗粉糕,拍了拍手,“好噎得慌哦,而且这里面的桂花糖不好吃。”

“哦?”薛氏拿起栗粉糕,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桂花糖怎么不好了?”

“有股子陈味儿,”凤若桐皱皱鼻子,“不是用新鲜桂花做的,肯定掺了假啦,呵呵。”

你还笑!凤若柳颇有几分无奈,这不明摆着说正隆斋进假货,欺骗顾客吗?再说,大姐能尝出什么来,她平时连像样的点心都吃不到,能有如此鉴别力吗?

凤若桐岂会看不到她目光中的不屑,却并解释。没人知道的是,上一世段子晋为了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然要对她进行各方面的训练,因她是个结巴,无法用甜言蜜语打动男人,靠的只能是自己的美貌和各项技艺。

而这陪酒吃喝是必不可少的一项,所以段子晋就曾带着她,吃遍大半个天龙国的山珍海味,各色点心自然不在话下,她岂会连点心的好坏都吃不出来!这只不过是她最基本的鉴赏能力而已,根本不算什么——虽然在旁人看来,已经是匪夷所思。

薛氏的眼眸越发晶亮,今日带若桐过来,果然是对的!她不再犹豫,立刻让凤若桐将其余点心一一品尝,再说出好坏与否来。

凤若桐也不扭捏,尝过之后,或好或不好,都据实回话,而且每一句都在点子上,到后来所有伙计也都惊奇莫名,围拢过来,听她说起话来,个个都赞叹不已,嘘声一片。

而凤若柳则完全被忽视在一旁,她的绝代风华根本无法引起这些伙计们的赞叹和注目,他们反而是对能够让他们摆脱目前困境的凤若桐更加看重与尊敬,这种落差,是凤若柳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她脸上已经快要挂不住,却还要维持着淡然的微笑与沉静的气质,也着实难为她了。

薛氏也并不责怪这些伙计们,而是静坐一旁,听着凤若桐的指点,目光闪烁,动起了心思。

等尝完桌子上的点心,有伙计心思来的也快,赶紧去挑样儿再拿过一些来,请凤若桐品尝,提出意见。店里原本也没多少客人,这些伙计也难得跟凤家的主子们如此近乎,都兴奋得很,尤其凤若桐每说一样点心的缺点,反而引来他们欢呼声一片,这情形倒也好笑。

“大小姐,尝尝这个!”一名伙计端过一样芙蓉糕,“看这个好不好吃。”

“…嗝…”凤若桐打个饱嗝,苦着脸摸一下肚腹,连连摇头,“不行了哦,我撑死了…”这样不停地吃,谁受得了,这些人是要让她一次把点心吃腻味吗?

“哈哈哈…”她这样子不但未让人起反感,反而引得伙计们一片善意的哄笑,大小姐原来这么招人喜欢,像邻家小妹妹一样,真是可爱。“再吃点儿,再吃点儿!”

“是啊,大小姐,你只吃他拿的,不吃小的这一盘,不公平!”

“就吃一块,一块!”

凤若桐哪见过这阵势,赶紧躲到薛氏身后,“母亲给我做主,他们都欺负我,要撑死我啦!”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大概是爱屋及乌的原因吧,他们这会儿看着往日威严无情的夫人,也没那么难以接近了。

薛氏难得地笑了笑,“他们不是欺负你,是佩服你,若桐,你很不错。还有你们,大小姐方才说的,你们都记着了?”只要照着若桐所说的缺点加以改进,这正隆斋的点心应该会更上一个层次。

“是,夫人!”伙计们大声响应,都适可而止,这时候正好有客人进来,他们就四散开来,各自去忙。

凤若桐这才吐吐舌头,从薛氏身后出来,再看这些点心,一口都不想吃了。

薛氏微一笑,“是他们闹的不像话了,若桐,你没事吧?”方才她也是惊讶于若桐对这些点心的熟知程度,每一句都说在点子上,也想多看看,所以并未阻止,却忘了若桐饿了那么久,若一次吃太撑,会伤身体。;笔

“有事呢,”凤若桐苦着一张小脸,“好撑哦,母亲,我以后三天…不,十天都不要吃点心了!”

“好,那就十天不吃,”薛氏眼神里有明显的宠溺之色,“若桐,你平时也不怎么吃点心,对这些怎么如此熟悉?”

凤若桐眼眸清亮,从母亲眼神里,并未看到类似试探或者怀疑之色,她不动声色地道,“我倒是没有经常吃到,不过我偷偷自己做过。”

“哦?”薛氏一怔,“自己做?”

“是啊,”凤若桐大概觉得很丢脸,期期艾艾地道,“我想吃又没有么,就让海棠帮我到祠堂里偷偷拿供品回来,我比照着做,不过因为没有好东西,所以做出来的不好吃。”

“偷拿供品?”薛氏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若桐,你真是没个规矩,祠堂也是海棠能够随便进的,万一让人看到,她是要挨打的!”

“母亲别打海棠,是我让她去的!”凤若桐小脸刷白,起身就要跪。

、31、首饰随便挑

“好了好了,我没说要打海棠,”薛氏对她其实是怜惜万分,扶起她道,“从前也是我疏忽了你,以后你想吃什么都告诉我,也别让海棠偷这偷那了,传了出去,于你名声也不好,知道吗?”

不过话说回来,府上这一苛待若桐,倒让她对点心有了如此心得,若真能助正隆斋度过这一难关,反倒是她的造化了。

“谢谢母亲!”凤若桐这才放下心来,拍着心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凤若柳惊觉自己被忽略得太久了,趁着这机会接上话,“大姐也真是的,想吃点心,就算不去告诉母亲,来告诉我一声也好,何至于要自己动手做。”

凤若桐笑笑,“二妹很忙么,要练琴练舞的,我不好意思打扰。”

事实却是,她曾经因为饿到难以忍受,让海棠到梦澜院去找二妹,却被紫荆给撵了出来。是,二妹完全可以说,她不知道此事,可紫荆是她的丫头,如果没得她的话,敢如此放肆吗?

亏得她还信了二妹的话,处处跟母亲做对,那时怎么就没想明白,如果二妹当真是为她好的,怎么可能一直对她的暗无天日不闻不问!

“瞧大姐这话说的,太见外了,”凤若柳亲热地挽起凤若桐的胳膊,“大姐,咱们是亲姐妹,你以后切不可拿我当外人,知道吗?”

凤若桐微一笑,“好。”

从正隆斋出来,凤若桐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轻声哼着旁人没听过的小曲儿,调子很动听,仿佛母亲哄孩子入睡时的轻语呢喃,听在耳中,倍觉舒服。

薛氏颇有些意外,从来没听若桐唱过曲儿,没想到她的声音竟如此温婉动听,带着些淡淡的忧伤,但更多的是让人安然的希望,很能打动人心。她听了一会,问道,“若桐唱的什么曲儿,很好听。”

凤若桐不好意思地道,“我胡乱唱的,让母亲笑话了。”

凤若柳自小琴棋书画无一不学,自然听得出凤若桐音律极佳,也是暗暗称奇,并且越来越觉得,大姐自从掉进池塘再醒来,仿佛换了个人一样,洗尽铅华,却又藏而不露,让人看不出她的深浅来,令人心惊。

“真的很好听,”薛氏微微一笑,“以后你若有闲暇,就多去画情院陪陪我,唱些曲儿给我听。”

凤若桐嫣然一笑,“好,不过母亲不许笑话我唱的难听!”

“怎么会,”薛氏隔着面纱摸摸她的小脸,“很好听,真的。”

凤若桐红了脸,不过因为戴着面纱,所以看不出来,从她的眼睛里,多少能看到些丝丝的锋芒。怎么能不好听呢?上一世的她结巴成疾,越是在人前就越紧张,说不出话来,连她自己都很瞧不起自己。

后来还是段子晋发现,她说话结巴,但是唱起曲子来却是温婉动听,而且听不出结巴,他立刻不惜重金请了师傅来教她唱曲,短短三个月时间,她就有了脱胎换骨一样的变化,每逢有宴席,段子晋必让她出来唱上一曲,每每技惊四座,叫好声不断。

不多时,三人已来到薛氏的另一间铺子,专营首饰古董的“菁缘坊”,这里的首饰古董虽说比不上极品轩的规模,但所售的货品也是各色俱全,且分好几个档次,能满足不同人的需要,平时生意很不错,也经常有人拿自己的宝贝到这里来卖,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见到薛氏进来,老板杜修德赶紧过来招呼,“夫人来了?大小姐,二小姐。”两人虽蒙着面纱,不过他不是第一次见这两人,还是认得出的,更是暗暗纳罕,夫人以前到铺里来,从不带小姐出来,今儿是怎么了。

薛氏微一点头,对凤若桐道,“若桐,这里的首饰你且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挑几件拿着。”她对凤若桐是越来越大方,看她那样子,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这个认来的女儿一样。

凤若桐赶紧摇手,“不用啦,母亲,你先前让周妈妈给我送去了一箱的首饰,已经很够啦,我戴不了那么多!”

“女儿家么,总要戴些好看的,自个儿心里也舒坦,无妨,挑吧。”薛氏拉着她的手到柜台前,吩咐道,“修德,把才进的那批新货拿出来,让若桐挑挑。”

“是,夫人。”杜德修忙转身从后面的架子上小心地端过一个托盘,上面放置着十几样首饰,一看就是上等货,“大小姐,请慢慢挑。”

“谢谢杜伯伯。”凤若桐倒也不再拒绝,看了看之后,拿起一枝金累丝凤簪,看将起来。

杜修德大为惊奇,赞道,“大小姐好眼光!这簪子做工极为精致,而且据说还是前朝后妃们才有资格佩戴,你看这凤头,甚是逼真,戴在发上,一步一晃,这有个吉祥名儿,叫‘凤凰点头’,谁若戴了它啊,就是皇后命。”

皇后?凤若桐眼里闪过一道厉芒,脸上却是羞涩的笑,“杜伯伯你不要乱说啦,我哪有当皇后的命!我还是不要戴这个啦,免得让人笑话。二妹,我觉得你戴这个好,你说呢?”

凤若柳微一笑,一副并不为其所动的样子,“大姐说笑了,我也没有当皇后的命,还是大姐天生丽质,戴了好看。”薛氏只让大姐挑首饰,却并不招呼她,是有意,还是一时忽略了她?不过看起来,薛氏对大姐是越来越喜欢了,看来,自己的一番心思,怕是要白费了。

薛氏淡然看了她一眼,道,“若柳一向不缺了这些,自然是不稀罕的。”

凤若柳赶紧告罪,“母亲取笑了,女儿不是不稀罕,是这些首饰都是这店里的镇店之宝,女儿若拿了去,岂非太不懂事,母亲若是如此说,就折煞女儿了。”

薛氏淡淡收回目光,并不多言。

凤若柳有些微的尴尬,越发肯定,一定是大姐向薛氏告了状,自己之前如何让大姐不要接受薛氏的好意,所以她才对自己记恨在心。现在看来,自己的处境不大,必须尽快挽回薛氏对自己的好感,重新获得大姐的信任才行,否则她在凤府的地位,就要不保了。

、32、若桐好犀利的眼光

杜修德也不好插话,而且是他眼花了吗,怎么看到二小姐刚才看大小姐的眼神不太对,像是要咬人似的?他不敢多言,赶紧拿起一块龙凤玉佩来,递上去道,“大小姐您看,这玉佩是一对,是用极品白玉打造,大小姐不妨拿了去,将来若是有了心上人,可以送给他当做定情信物。”

凤若桐红了脸,扯住薛氏的衣袖,不依地道,“母亲,怎么杜伯伯也要欺负人!谁要有心上人了,没有没有!”

杜修德呵呵一笑,“现在没有,将来也会有的,大小姐难道还一辈子不嫁人吗?”

“我才不要自己送人,我要母亲帮我找一个好夫婿!”凤若桐撒娇似地跺脚,“母亲,好不好?”

“好,我一定帮若桐找户好人家,风风光光把你嫁过去,行了吧?”薛氏有种被信任的满足感,从来不知道,有儿女承欢膝下,是如此让人幸福的一件事。想想自己,如果当初腹中孩儿能留下来,也该像若桐这么大了吧?念及伤心事,她不禁一阵失神。

凤若桐羞涩地笑笑,拿起凤佩来看了看,忽地不高兴起来,“杜伯伯,你坏,你拿假的玉佩骗我哦!”

“什么?”杜修德脸色一变,“假的?不可能啊,这是我们刚刚进的货,是极品的羊脂白玉,怎么能是假的呢?”

薛氏和凤若柳也大为意外,一来菁缘坊从来没出过假货,二来连杜修德这样多年的行家都看不出来,若桐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真假?

“大姐,你是不是看错了,可不要乱说话,会坏了菁缘坊的名声。”凤若柳小声提醒她,还有意无意看了薛氏一眼:大姐是个口没遮拦的,远不及她思虑周到,这该能分出高下了吧?

薛氏脸色渐冷,“若这玉佩当真是假,卖了出去,再让人回来理论,那才真是坏了菁缘坊的名声!若桐,你且说说,这玉佩怎么就是假的?”

凤若柳暗暗咬牙,脸上已有些挂不住:薛氏现在看大姐,是怎么看怎么好了是不是?

凤若桐认真地道,“其实,这也不是假的,是白玉,不过不是羊脂白玉哦,杜伯伯,你是看走眼啦,因为有些人就是爱拿次品的白玉冒充羊脂白玉呢。”

“是吗?那大小姐是如何看出来的?”杜修德不禁汗颜,他当时一看到这对龙凤佩,质地纯白细腻,就认定是上等货,花了高价买进来的。

“摸上去感觉不对呢,”凤若桐轻轻摩挲着凤佩,“没有那种滑溜溜的感觉,而且很软,”说着话,她将凤佩浸到旁边的茶水里,再提起来,“你看你看,羊脂玉应该是滴水不沾,这个差远了!”

杜修德顿时冷汗涔涔:他做首饰古董生意这么久,鉴赏力竟然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毛丫头?这次在夫人面前,可是丢脸丢到家了!

薛氏仔细看了看,也确实是如此,赞许地点头,“若桐,你眼光很不错。”

“没有啦,我也是平时没有事情做,就让海棠拿了些书来,我自己乱看的,胡乱说话,杜伯伯,我要是说错了,你别笑话我啊。”凤若桐揪着衣角,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杜修德都快说不出话来,“哪里,哪里…”

想起在“正隆斋”之时的情形,薛氏忽地道,“若桐,你再看看这些首饰古董,好坏如何?”

凤若桐苦着一张小脸,“母亲,该不会我看过的,你要让我都拿着吧?”幸好这不是吃食,要不然她非吃吐了不可。

杜修德登时哭笑不得,真要是这样,岂不是天大的好事,怎么大小姐的表情看起来,那么痛苦?

“不会,”薛氏知道她是赤子心性,耐心地道,“你帮着看看,也跟修德说说,若是有特别喜欢的,你就拿着,不愿意拿,就算了。”

“那好!”凤若桐拍拍心口,如释重负,“那我去看啦?杜伯伯,我要是说错了,你不准笑话我,你要教教我哦?”

“不敢,不敢,”杜修德哪里敢教她,巴不得她教自己两招呢,“大小姐请!”

凤若桐“嗯”了一声,即从架子上开始,一一将古董指给杜修德,是好是坏,价值几何,都说的相当精准。

当然这菁缘坊一向是卖真品的,只不过真品也有档次高低,像方才那对龙凤佩,也不是假,只是品质上没有杜修德说的那么好而已。

凤若柳站在原地,跟过去不是,什么都不做更显得自己无知,尴尬地无以复加。她平日只知道练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哪里学习过这些,早知会有这样的机会在薛氏面前表现,她也该往这方面用点心!

薛氏的目光只随着凤若桐过去,对一旁的凤若柳就当没有瞧见一样,她越来越觉得,若桐这孩子不简单,不管之前若桐的痴傻是怎么回事,至少现在已完全不同,她是捡到宝了也说不定。

大半个时辰后,凤若桐转了回来,嘟着小嘴道,“母亲,我很累了,咱们回去吗?”

薛氏慈爱地拉起她的手,“我原也没想让你这么累,原本还有几家铺子要去的,不然我让人先送你和若柳回去,我自己过去。”每到月底查账是惯例,再说这就到年底了,也得对各处铺子的老板伙计论功行赏。\

凤若桐点点头,“好,母亲辛苦了。”

“无妨。”薛氏即让杜修德准备好车,送凤若桐姐妹回去。

凤若柳原本是想着,大姐回去了,她则跟着薛氏去别的铺子,还会有表现的机会。不过看薛氏的样子,根本没打算带她一人个,就很聪明地没有开这个口。

回府的路上,凤若桐颇有兴致地看着车窗外,小脸冻的通红,她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