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真厉害,懂这么多,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大姐无所不知?”凤若柳轻轻笑着,一脸敬佩。

“我哪有无所不知,就是胡乱说而已。”凤若桐情知她是在试探自己,就四两拨斤,挡了回去。

凤若柳沉默一会,还是忍不住道,“大姐,你当真要认在母亲名下了?”

、33、惊艳三绝公子

还是问出来了吗?凤若桐回眸,一副不解的样子,“是啊,母亲对我这么好,我当然要好好孝敬她,不行吗?”

凤若柳掐紧了掌心,不动声色地道,“倒不是不行,不过大姐可要想想清楚,世上原本没有无缘无故对人好的事,我是不想大姐上了别人的当。”

“母亲对我好,不是无缘无故的,”凤若桐扑闪着大眼睛,天真无邪,“母亲没有孩子,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将来我也是要好好对她的,二妹,你是不是瞧着母亲对我好,也想当母亲的女儿了?”

凤若柳一愣,差点笑不出来了,“怎、怎么会呢,我只是提醒大姐而已,没有其他。”话一说完,又暗暗后悔否认得太快,或许请大姐帮忙在薛氏面前说几句话,她也能被养在薛氏名下,不就也成了嫡女了?

念及此,她忽地一笑,“大姐,你说这话是在笑话我了,我什么都不懂,母亲也不喜欢我,怎么可能也认我是女儿呢,你就别寒碜我了。”

说罢目光闪烁,依着从前大姐对她的信任和言听计从,一定会明白她的意思,继而帮她在薛氏面前说话的。

“这样吗,”凤若桐微一皱眉,随即释然,“那就算了,反正二妹你本来就是咱们凤家最好的,父亲也当你是掌上明珠一样的,你也不稀罕当母亲的女儿。”

凤若柳登时为之气结:当嫡女百般好,当庶女就处处低人一等,这道理是人都明白,能当嫡女,谁愿意当庶女,她怎么可能不稀罕!真不知道大姐是真傻还是假傻,会听不明白她的意思!

“大姐说笑了,谁还能不稀罕当嫡女呢?大姐如今在府上,也是人人羡慕,相比之下,我再得父亲宠爱,也比不过大姐。”

言下之间自然是说,庶女再好也比不过嫡女去,凤若桐若不是笨到家,还能不帮她?

“那是二妹太过谦啦,二妹什么都会,比谁都强。”凤若桐只是夸她,绝口不再提让薛氏认养凤若柳的事。

凤若柳恨的咬牙,可她平日里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还不能追的太紧,否则该让大姐笑话了。“大姐太夸我了,我可没那么好。”算了,还是先缓一缓,弄清楚大姐到底为什么突然变成现在这样,再想对策不迟。

谁料就在此时,马车忽地剧烈一晃,往旁边歪去。

“啊!”凤若桐吓的叫了一声,拼命用手扒住车壁,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凤若柳更是花容失色,这要马车一倒,她必定摔出去,让来往行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那怎么成?

然而车身却在猛烈左倾之后,又瞬间来了个大翻转,似乎被大力推动,又向相反方向一个大晃,“咣”地一下,落了回去。

碰一下,凤若桐的半边身体重重撞在车壁上,又反弹回来,压在凤若柳身上,头脑一阵晕眩。

“哎呀!”凤若柳猝不及防,被她这一撞,到底还是一下子摔出车外,侧趴在地上,手肘膝盖皆一阵钝痛,一时起不来身。

“二妹!”凤若桐惊呼一声,赶紧从车上跳下来,过去扶她,“二妹,你有未摔着?”她还真不是故意,否则岂会只让凤若柳摔一下这么简单。

凤若柳呻吟着坐起来,蒙面巾也掉落下来,露出她绝美的容颜,引来周围嘘声一片。

“哇,好美的女子!”

“这不是凤二小姐吗,果然不惯是名满京城的美人啊!”

“那旁边这位就是凤大小姐了?她不是个结巴吗?说话挺利索啊!”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围拢的人也越来越多,像看猴戏一样。

凤若柳在人前失了面子,又羞又怒,赶紧戴好面纱,挣扎着站起来,颤声道,“大姐,你怎么能如此害我?”

凤若桐茫然道,“我害你什么了?是马车自己晃来晃去,我也没法子。”

“如果不是大姐推我,我怎么会从马车里摔出来?”凤若柳声音委屈,一派楚楚可怜的样子。

周围人一听之下,都不屑地看向凤若桐,敢情这凤大小姐是妒忌妹妹吧?竟然把妹妹从马车里推出来,太狠了!

凤若桐沉默,二妹还是那样擅于在人前扮可怜,好博得众人的怜惜,反正自己从来都是个结巴懦弱又不懂人情的,由得她算计了十几年,还差这一次吗?她转头看了看,左边有一辆歪倒的推车,几个大麻袋散落地在上,想来是这推车没来由地撞过来,马车才失了平衡。推车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怕被凤府追究,也没了影,

此时,头顶忽然传来男子清亮的声音,“凤大小姐,明明非你之过,你为何不替自己辩解?”

众人闻声抬头,左侧酒楼二楼栏杆处,正站了一名年轻俊秀的公子,约摸二十一、二岁,着一身白衣,干净利索,眉目姣好如画,皮肤白皙,竟比女子还要婉约三分,眉眼之间神情却很利,丝毫不带女气,颇有些绵里藏针的意思。嫂索重生之嫡女风华

“原来是夜家的三绝公子!”

“怪不得如此俊俏呢!听说三绝公子琴棋无双,倒是很想见识见识!”

“就凭你?下辈子吧!”

四周又是一片议论声,凤若柳心中微微一动,夜家在京城无人不知,专做首饰生意,且是那种品质极高的珍品,其店铺“极品轩”更是声名远扬,是皇室贵族的夫人小姐们打造首饰的第一去处。

不止如此,夜家最擅长的是做珍珠生意,有一帮人专门进行海珍珠打捞,据说夜家有一颗大如鸡蛋般的黑珍珠,乃天下珍品,是夜家的镇宅之宝,不过都只是听说,没有曾经见到过。

这位三绝公子夜洛离,乃是夜家的独子,不但生就一副妖孽容貌,引得一帮女子朝思暮想,更是号称琴、棋、医三绝。不过他极少用医术救人,想要求得他出手,难上加难。

“凤大小姐,此事非你之过,你为何任由凤二小姐冤枉,而不辩解,想做圣贤吗?”夜洛离微笑着再问一遍,双眸中眼波流转,实在勾魂。

、33、她是在挑衅吗

凤若桐微仰了头,与他对视,“夜公子如何得知,我是被冤枉的?”方才隔着车帘,他应该看不到车中情形吧,怎么不跟其余人一样,认为是她做错了?

对于夜洛离其人,凤若桐上一世与之交集并不多,对他的性子却也多少有些了解,因而心中有数。

夜洛离颇有些失落,但凡年轻女子看到他,无不为他的容貌气度折服,就连这位名满京城的凤二小姐,目光中也露出爱慕之色来,怎么上不得台面的凤大小姐,却哪些波澜不惊,太伤他自尊了吧?“方才车身摇晃,车帘飘起,我恰好看到凤大小姐是身不由己撞到凤二小姐身上,才将她撞出了车外。”

周围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凤大小姐果然是被冤枉的,凤二小姐也真是,既然如此,为何要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也太不念姐妹情分了!

凤若柳暗暗恼怒,原本是要借机让众人对凤若桐生出反感之心来,却没想到夜洛离会跳出来坏事,她若再多说,岂非失了风度,柔声道,“方才事发突然,我原也不知道大姐不是故意,大姐,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凤若桐摇头,“怎么会呢,反正我也习惯了的。二妹,咱们快回去吧,外面太冷。”

凤若柳越发气不打一处来,大姐这话分明是在说,自己经常冤枉她,而她也从不辩解,这是要闹哪样,非让人把自己看成一个胡搅蛮缠,处处针对大姐的蛮横之人吗?“大姐——”

“凤大小姐,你好没道理!”夜洛离手攀栏杆,一跃而下,身体轻盈得如同蝴蝶,飘然落地。

好功夫!

众人顿时齐声喝彩,没想到三绝公子轻功也如此绝,那他应该叫“四绝公子”才对!

凤若桐眉头微皱,“夜公子,你想怎样?”

夜洛离颇为诧异,传闻中凤大小姐卑微怯弱,人前更是不敢说话,还是个结巴,可现在看来,这女子分明气质沉静,话语流利,哪里结巴了?是传言有误,还是此人并非凤大小姐?

“夜公子无事请让开,男女授受不亲,你我实不宜有过多牵扯,请。”凤若桐向他略施一礼,也没短了礼节,绕过他就走。

“凤大小姐,你欠我一个人情,”夜洛离虽未阻止她,但却不依不饶,“方才若不是我,你岂非解释不清。”

凤若桐回头,挑眉道,“这原本是我跟二妹之间的事,又何须公子来挑拨离间,我不欠你人情,是你多管闲事。”

夜洛离一呆,登时说不出话来。

周围人更是又惊奇,又替夜苍洛不值:好心替凤大小姐做证,她不领情不说,还说人多管闲事,为人也太冷漠了吧?

然而夜洛离却忽地一笑,“有趣!有趣!原来凤大小姐还是性情中中人,很好,很好!”

凤若柳微一愣,原本是想提醒大姐,不可如此说话,免得惹怒夜家的,却没想到夜洛离非但不生气,反而还夸大姐,这是什么道理?

凤若桐挑眉,心中自是明如镜:或许是出身商家的缘故,夜洛离看多了各种算计,对看重情意之人很是敬重,方才她若急着表示对他的感谢,一起声讨二妹,反而会让他瞧不起,继而把她看成跟其他别有所图的女人一样。

对于此人,她还有自己的打算,不过现在,不欲为外人知罢了。

“夜公子请。”凤若桐毫不理会周围人的各色眼光,招呼一声,“二妹,咱们走吧。”

凤若柳应了一声,微微跛着腿,在车夫搀扶之下,上了马车。

车夫赶紧驾着车离开,暗道幸亏两位小姐没出什么事,不然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走出一段路,凤若桐紧攥的手指才慢慢放开,指节都有些麻木了。方才她虽未抬头,然那酒楼上的两道目光,却一直在她身上停驻,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她不用看也知道,那人就是当今二皇子赫连天宇,这一年应该正好二十岁,岳皇后之子。她曾经的心上人段子晋,正是相助二皇子的,将她好一番打造之后,利用她相助二皇子夺得帝位,最后一杯毒酒,要了她的命。

那个时候她只以为是段子晋跟二妹勾搭一处,所以容不得她,更嫌弃她与别的男人缠绵,现在想来,大半的原因,还是在于二皇子。

二皇子一向以礼贤下士、宽容仁慈著称,平日待人更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完美得有些不真实。如果让人知道,他的皇位是靠一个臣下之女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帮他得到的,于他的圣名必定有损,是他不能容忍之事。而段子晋又恰好想要摆脱她,于是注定了她含冤九泉的下场。

凤若桐眼里露出丝丝利芒,原本这一世,她也没打算放过二皇子,只不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而已。至于夜洛离,他性情大度,一时没能看透二皇子的真面目,与之相交不说,还以家产资助二皇子成就大业,而她所要做的,就是阻止这一切!

目送凤府的马车离去之后,夜洛离挑眉一笑,一个纵身,上了二楼。;笔

座位上的年轻男子一身宝蓝锦服,袖口领口都镶着毛边,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之物。他五官棱角分明,不过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所以并不给人难以接近之感。右手拇指上戴着个碧玉的扳指,举手投足间皆露出皇室中人的尊贵来,此人正是二皇子赫连天宇,与夜洛离结识之后,便引为知交,在此叙谈。

“凤大小姐与传言颇有些不同,看来凤府别有洞天。”夜洛离一副兴致颇高的样子,端起端来喝了一口酒,大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思。

赫连天宇微一笑,“怎么,阅人无数的夜公子,见到动心的女子了?”

夜洛离妖娆一笑,“动心谈不上,只是觉得有些意思罢了。对了,那凤元良是不是刚刚调任到京城?”

“是,”赫连天宇点头,“因他政绩卓然,父皇即升任他为刑部尚书。”

“这可是大喜事。”夜洛离笑了笑,明显对凤若桐有了别样心思。

赫连天宇看的分明,却并不点破。不过,凤大小姐似乎真的很有趣呢…

、34、好狂妄的丫环

且说凤若桐姐妹回到凤府,丫环们已经在候着,凤若柳一瘸一拐地下来,紫荆赶紧上前扶着,诧异地道,“二小姐这是怎么了?”说着话,她扶着凤若柳进了前厅,坐到椅子上去,“二小姐,要不要请大夫?”

凤若柳摆了摆手,“不妨事,不小心被大姐撞出车外,摔了一下,没什么。”

凤若桐静静看着她,二妹这又是在人前编排她的不是了?

紫荆顿时气道,“大小姐,你怎么这样对二小姐呢?这万一要是摔坏了,二小姐怎么参加鹊桥盛会,你是不是故意的?”

海棠脸色一沉,“紫荆,你怎么跟大小姐说话?夫人立的规矩,你忘了是不是?”

“我说错了吗?”紫荆高傲抬头,“明明就是大小姐害的二小姐成这样,还不准说了?大小姐,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妒忌二小姐样样比你强,所以害她不能参加鹊桥盛会,你好出风头,是不是?”

海棠怒道,“你——”

凤若桐神情自若,一个眼神过去,海棠即闭嘴退后,她转头看向凤若柳,“二妹,你这个丫头是越来越不给你长脸了,母亲越是立规矩,她反倒越猖狂,你就由得她?”

紫荆得意地哼了一声,她一惯都是替二小姐挣面子,打压其他小姐,二小姐从来没说过她,分明就是赞成她这样做,她才不怕呢。

凤若柳嗔怪地道,“紫荆,你怎么能这样跟大姐说话,太不懂规矩了!大姐,紫荆一向口没遮拦,我回去定会好好说她,你别往心里去”

“又是回去以后好好说她?二妹,上次你也是如此说,怎么你越是说她,你这丫头越发没规矩了,是不是你连个丫头都管教不好啊,二妹?”凤若桐似笑非笑,说出的话却尖锐之至。

凤若柳脸色微变,记起上次在梦竹院,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她略有些尴尬,“这…是我的疏忽了,大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说说紫荆,她对大姐无礼,原本就是她的错。”说罢回头,面色一沉,“紫荆,还不给大姐认错?”

主子有吩咐,紫荆倒也不回嘴,“奴婢知错,大小姐恕罪。”看她那骄傲的模样,哪像是在认错,倒像是在示威。

海棠气的直喘,要不是小姐没吩咐,她岂会让紫荆如此嚣张。

“紫荆,你对我无礼,可不是一回两回了,”凤若桐目光中划过一抹冷幽之色,“这次我看二妹的面子,就先饶了你,如果再有下次,二妹,你可别怪我伸手,替你教训她哦?”

凤若柳只当她是在替自己挽回些面子,也没往心里去,微微一皱眉,“大姐,我先回房了。”膝盖和手肘处都火辣辣的疼,不知道是不是摔破了,别留下疤痕才好。

凤若桐目送她出去,嘴角漾起一抹别具深意的笑。

梦澜院。

凤若柳卷起裤角和衣袖,仔细看了,所幸这寒冬季节,所穿衣物较厚实,虽说膝盖和手脚处摔的青紫了一块,不过并没有破皮,过几天淤青消了,也就没事了。

当然她更担心的,是凤若桐的突然转变,如果说性情上有些改变还可以勉强说的过去,可大姐从卑微到连府上的丫环都不如,到现在突然有了非人的智慧,就太说不过去了。这当中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必须得查明白才行。

原本凤府是她众星捧月,更是名满京城,如果大姐锋芒渐露,鹊桥盛会上岂不是要压过她?好在鹊桥盛会上,不会考验你能不能吃出点心好坏,认不认得首饰品质如何,否则大姐只要稍稍一展现,她必定黯然无光。

——

晌午时分,薛氏回了府,凤元良下了朝也未出去会友,一家人又在一起吃饭。说起今日在铺子里的事,她也不禁露出喜色来,越加肯定若桐是上天派给她的福星,有这孩子在身边,以后她都不用发愁了。欣喜之余,她将在铺子里的事在一家人吃饭时,说了出来。

“是吗?”凤元良大为意外,接着就高兴起来,“原来若桐还有这等本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没看出来呢,老爷,现在正隆斋和菁缘坊的伙计们,可都把若桐当成了神。”薛氏颇觉得脸上有光,心里却暗道一声惭愧,当初选上若桐认养过来,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她心中有数,现在若桐对她有如此大的帮助,她还不为自己那时的心思感到汗颜。

凤若桐羞红了脸,“母亲快别笑话我啦,我才不是神呢,丢死人了!”

“哈哈,”凤元良高兴地大笑起来,“若桐,你总算是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原来这个女儿不是傻瓜,而是块石中玉,只要稍加打磨,就如此耀眼,从今而后,若桐再也不是相府的耻辱,他出门在外,也不用怕人提起,真是太好了。嫂索重生之嫡女风华

虽说想起云升在世时,对若桐的百般不喜让他总觉得对不起若桐,不过若桐有好起来的一天,尽管不是他的功劳,云升在天之灵,应该也会感到欣慰的吧。

“是啊,老爷,若桐现在处处得体,让人挑不出一点不是来,再不能像从前那样,由着底下的人想怠慢了,”薛氏威严的目光落在凤若柳身上,意有所指,“我立下的规矩,总是要讲的,对谁都一样。”

“那是自然,”凤元良也是一脸严肃,“以前也是各院里闹得太不像话,主子就是主子,以后若是谁再对若桐有丝毫慢待,该怎么罚,就怎样罚。”

凤若桐淡然坐着,并不插言,有母亲替她说话,她再多说,反而有恃宠而骄之嫌。

凤若柳一向是个心思玲珑的,想着莫不是大姐将紫荆对她无礼之事,向母亲告了状吗?不过双亲不提此事,她若贸然开口,更显得突兀,还是先听听再说。

薛氏忽地想起一事,关切地道,“若桐,我听伙计说,你们在回来的路上,出了些意外,你可曾受伤吗?”

“母亲放心,我没事,是车夫为了躲一辆推车,马车才失去平衡,也非车夫之过。”凤若桐还不忘替车夫说句话,接着看向凤若柳,“倒是二妹,被我撞出车外,摔痛了呢。”

、35、怀疑她是冒名顶替

“是吗?”凤元良颇有些心疼的样子,“若柳,怎的没听你说起?伤的可重吗,有没有上药?”

凤若柳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多谢父亲关切,只是淤青了些,并无大碍。 大姐也不是故意的,父亲不必担心。”

“这是自然,若桐难道还会故意害你不成,”凤元良呵呵一笑,嘱咐道,“若柳,这鹊桥盛会也快到了,你且不可再出事,这段时间就别随意到外面去,在府上好生准备,知道吗?”

“是,父亲。”凤若柳心中明白,父亲还指着她给凤府争光,至少现在父亲还是相当看重她的,她得好好把握才行。

薛氏淡然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说。有老爷照应着若柳,自个儿就看顾好若桐,若柳太擅于笼络人心,太会做戏,反正她是看不惯的。

秋姨娘默不作声地听了半天,忽然一笑,“咱们若桐现在好了,真是大喜事呀,今年的鹊桥盛会,看来若桐要大放异彩了!老爷,大姐,谁能想到若桐原来如此聪明,要是说出去呀,谁会相信一个人忽然之间能有如此大的转变呢,你们说是不是?”

凤若桐静静回头看她,全当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白姨娘不安地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这满桌子位份在她之上的人都在沉默,她哪有胆量开口,只能又闭上了嘴,担忧莫名。

苏姨娘颇有些不悦地道,“妹妹,你这是说哪里话来?听你的意思,是说若桐是别人冒名顶替的了?你可真会说笑话,这怎么可能呢,是不是,大姐?”

她这话无疑说出了所有人的疑惑,尤其凤若雨和凤若晴,都是一脸的不服气,一个结巴的傻瓜怎么可能忽然成了神一样的存在,不是别人冒名顶替,那凤若桐之前就是一直在装傻!

可话说回来,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装傻,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白白吃那么多苦呢,这不有病吗?

秋姨娘暗暗恼怒,苏姨娘这贱人,明明也是怀疑凤若桐的身份,偏偏说成是自己的意思,这不摆明了让自己跟夫人做对吗,太奸诈了!“唉哟,苏姐姐,我可没这意思,我是替咱们若桐高兴呢,她本来就长成花朵一样的人儿,如今又聪明无双,凤府的孩子里头,可没人能比得上她,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苏姨娘笑颜不改,“是啊,若桐好起来了,咱们也就都放心了,待老夫人回来,可得赶紧着告诉她这喜事儿,也让她高兴高兴。”

一提到凤老夫人,秋姨娘顿时想起平日里那老太婆对自己的百般挑剔和为难,这里头九成九也少不了苏姨娘的挑拨,登时没了话,讪讪然笑了两声,就此作罢。

可恶的老太婆,一直瞧不起自己出身青楼,当初老爷要纳她为侍妾,凤老夫人就坚决反对,老爷却百般坚持,母子俩差点因为她而反目,凤老夫人就越发对她瞧不上,总想把她赶出府去,要不是她也生了个女儿,老爷对她也还算维护,恐怕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凤元良脸色一冷,“都不要吵了。若桐就是若桐,什么冒名顶替,这种荒唐的话,你们也说的出来!秋静,母亲就快回来了,你也安分点,别给我惹事,听到没有?”

秋姨娘顿时气的要吐血:是我要惹事吗,明明是你老娘处处看我不顺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训我,我还有脸没脸了?“老爷,这怎么能怨我呢,老夫人她——”

她和白姨娘都是侍妾,算不得凤府真正的家人,将来死了,也不能入凤氏祠堂,所以没有资格叫凤夫老夫人一声“母亲”,只能称“老夫人”。至于苏姨娘,虽然也是妾,但因为是凤老夫人的外甥女,所以身份上自然是不同,她两个也说不出什么来。

“秋姨娘,老爷的话,你也要质疑吗?”薛氏冷声提醒一句,“母亲身子原本就不好,才去别庄休养,若是才回来又让你气着,这后果可得你担着,你抻量着些。”

秋姨娘心中一凛,薛氏虽言语不善,却是在提醒她不可犯凤老夫人的忌讳,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只好忍气吞声地道,“是,大姐,我知道了。”

这一打岔,质疑凤若桐是真是假的事就这么混过去了,直至吃完饭,所有人也都没再提这件事。

不过,看众人闪烁的眼神,凤若桐就心知肚明,他们都在怀疑自己的身份,说不定都认为,她是别人冒名顶替的呢。

有意思。

吃过饭,众人即各自回院中休息,薛氏留凤若桐说了几句话,才让她回去。众人看到她们母女的亲热样,都明白凤大小姐今后在凤府的地位已经不可动摇,表情各异。

海棠扶着凤若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气哼哼地道,“大小姐方才怎么不说那秋姨娘几句?”居然敢怀疑小姐是假的,真不知道秋姨娘是傻了还是怎么样,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让旁人给假冒了去,笑死人了!

凤若桐眸子冷幽,平静地道,“由得她去,理会她作什么。”父亲母亲相信她足矣,旁人越是怀疑她,越会让双亲反感甚至恼怒,早晚没个好下场,她不必急着解释。如今她在凤府尚无足够的能力与这些人硬碰硬,少不得要用些手段。

“奴婢总是气不过,”海棠颇为不平,“以前就是四小姐欺负小姐最狠,这次更是差点害死小姐,秋姨娘不但听之任之,如今小姐好了,她越加没个好声气,真是个不知道感恩的,当初老爷不顾凤老夫人反对,硬是纳了秋姨娘进门,还不是看在她相貌上有几分像云姨娘吗?真要说起来,她还欠了小姐的人情呢!”

凤若桐身子一震,猛地停下脚步,“海棠,你说什么?”

父亲纳秋姨娘,是因为她长的像自己的生母云升?

这她倒是不知道,只记得自己小时候不受生母待见,故很少在生母面前亲近,生母离世时,她才八岁,二妹七岁,很多事她根本就弄不明白。

、36、生母为何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