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小姐恕罪,奴婢也是偶然听苏姨娘说起的,云姨娘虽然不讨老夫人喜欢,但老爷很宠云姨娘的,所以跟云姨娘生了小姐和二小姐,别个姨娘才都是一个女儿么…”

凤若桐震惊之余,也有几分好笑,“你这丫头,好不知羞,这种话也是你这未出的孩子说的?”

“奴婢说的是事实啊,”海棠耸耸肩膀,“小姐,你是不知道,当初秋姨娘进门,可着劲儿想要蹦跶,云姨娘一过世,她就痴心妄想,要升为平妻来着。也不想想苏姨娘是什么身份,都没能如愿,她还能越过苏姨娘去?”

凤若桐微微冷笑,父亲的心思,她多少有些明白,凤老夫人虽然是父亲的亲生母亲,但因为某些原因,母子之间并不是那么亲密无间,只不过当今圣上最重孝道,而父亲如今又在京城任职,所以不能忤逆凤老夫人太过,落个不孝的罪名而已。

苏姨娘是凤老夫人的外甥女,如果把她升为平妻,她们两个联起手来,还有旁人的好日子过吗?所以凤元良宠她,也是看在凤老夫人的面子,始终没有把她升成平妻的打算。

说白了,苏姨娘是仗着凤老夫人才入府为妾,却又因为她,而始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正应了那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了。

“海棠,你是从小就跟我一起玩的,你…”凤若桐脸色发白,声音也微微颤抖,似乎难以启齿。

“什么?”海棠往手心里呵了口气,跺着脚道,“小姐怎么了,冷吗?那快些回去吧!”这见鬼的天儿,雪下了一天一夜还不停,地上的积雪都有几寸厚,走起路来甚是艰难。

凤若桐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问了出来,“海棠,你也知道,云姨娘从小就喜欢二妹,讨厌我,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吗?”

她绝不相信是因为自己的结巴,因为是从知道生母无缘由地讨厌她开始,她才慢慢成了结巴的,所以她会成为后来那样,都是生母害的,说心中一点无怨,那也是不可能的。可怨又怎样,生母已去世十几年,她都快要忘记,生母长什么样子了,难怪她会看不出,秋姨娘长的像生母呢。

海棠皱眉,也是一脸茫然,“这个奴婢还真不知道,云姨娘性子温婉,按说不应该会那样对待自己的孩子,不然她就不会百般喜欢二小姐了。不过奴婢倒是记得,云姨娘有时候会对着小姐的珍珠项链发呆,还一个人哭呢。”

珍珠项链…

凤若桐微微有些失神,那项链对生母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为什么生母如此讨厌自己,却又将项链留给她,偏偏什么都不说?生母对她的这种矛盾的态度,一直是她心上的一根刺,留着它会一直痛下去,想要拔除,恐怕痛苦更甚!

“小姐,奴婢觉得您还是别太在意了,”海棠心疼她,赶紧劝慰,“云姨娘也去世那么多年了,小姐想太多也没用,只是让自己难受而已。幸好现在小姐也好了,就当往事是一场梦吧。”

凤若桐眼中闪过一抹厉芒,往事于重生的她而言,可不就是一场梦吗,过去了就过去了,她不会再多想,最重要的,是以后!“走吧,回去。”

主仆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回到梦竹院,海棠才侍候着凤若桐换好鞋子,正要休息,院子里就一阵喧哗,海棠到门口,气道,“小姐要休息了,谁在那里吵闹?”

金桂赶紧跑过来,“是三小姐和四小姐来了,非要进来。”她们都是得了小姐吩咐的,没她允许,谁都不准放进来,可四小姐脾气大家都清楚,非进来不可,两下里还不就吵上了吗。

“两位妹来了?”凤若桐笑容有些冷,“这才见了,又想我了?让她们进来说话吧?”饭桌上四妹就神情不对,还一直追到梦竹院来,必定是沉不住气了吧?

海棠道,“是,小姐。金桂,请两位小姐进来吧。”

“好。”

不大会儿,凤若雨和凤若晴就旁若无人地进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先扫视屋里一圈,见各处的摆设都是最好、最精致的,整个屋子焕然一新,再不似从前的冰冷寒酸陈旧,眼里都露出强烈的妒忌和不甘来,凤若桐真是好命!

凤若雨撇撇嘴,“大姐,你还真是有本事,不结巴了,随便说几句哄得夫人开心,就换来这般锦衣玉食的生活,你真行!”

“可不就是!”凤若晴妒忌地要死,到架子上拿下一个青玉长颈瓶,在手上把玩,满眼的贪婪之色,“这么多好东西,夫人也真是舍得。”;笔

“这还不都是四妹的功夫吗,”凤若桐笑的心无城府,“如果不是四妹推我下池塘,我也不会清醒过来,更没有现在的好日子。”

“那还用说——”凤若晴一时不察,被她绕进去,忽地醒悟过来,大声道,“凤若桐,你胡说什么!是你自己跳进去的,哪里是我推的你,你别冤枉我!”这事儿万不能承认,否则夫人和父亲都不会饶了她!

凤若雨也有些吃惊:怎么不是大姐自己跳进池塘,是四妹推的她?“四妹,你——”

“我冤枉你了吗?”凤若桐惊讶地道,“当时海棠亲眼看到了,还有你的丫头春鹃也在,都看到是你推的我,我掉进池塘,海棠想法子救我,你却带着丫头跑没了影,不是存心要我死吗?”

提起此事,海棠就气的咬牙,当时她原本是要跳进去救小姐的,可她也不会水,跳进去也是两人一起死,这才跑去叫人,等到叫了会水的家丁来,已经耽搁了好一会,也亏的小姐命大,救上来时还有一口气,不然小姐要是死了,她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我没有!”凤若晴摇头剧烈否认,“是你自己跳进去的!我、我那是去叫人来救你,你别胡说八道!”

凤若雨抿抿嘴唇,“四妹,真的是你?”真要是这样,四妹也太狠了些,平时她们顶多以欺负大姐为乐,可没下过这样的狠手。

、37、把她的首饰都拿走

凤若晴恼羞成怒,叫道,“三姐,你别听凤若桐胡说,我根本没推她,是她自己跳的!你也知道,她是个傻子,谁知道她当时怎么想的,就跳进去了!”

海棠气不打一处来,冷声提醒,“四小姐,我们小姐现在可不傻了,你小心夫人的规矩。”

凤若晴大怒,“海棠,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信不信我掌你的嘴!”

“四妹,你好大的派头,”凤若桐淡然看着她,“我的丫头我自己会管,用得着你伸手?再说,海棠说的不对吗?你对我如此不敬,我打你都打得着,你还想动海棠?”

凤若晴一呆,再没想到凤若桐居然会说出这等话来,“你、你——”

“大姐,你才是好大的派头呢,”凤若雨嘲讽地接过话来,“有了夫人撑腰,就是不一样了啊,连四妹都要打,你当上嫡女,就谁都不怕了,是不是?”平日里在苏姨娘宠爱之下,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会怕个凤若桐吗?

“就是!”凤若晴失了如此大的面子,哪能就这样算了,不依不饶地梗着脖子,“凤若桐,你不用拿什么规矩来吓唬我,夫人宠你又怎样,你别以为你就能一步登天了,傻子就是傻子,永远也别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你别得意得太早了!”

“就是!”凤若雨瞥见旁边那个装首饰的箱子,顿时眼红得要死,“夫人虽然是当家主母,可这府上老夫人说了才算!夫人把这么多好东西都给了你,我就不信老夫人会同意!看看这一箱的首饰,比老夫人用的还要贵重呢!”

拿老夫人来压我?果然是苏姨娘教出来的好女儿啊,上手就是这一招。凤若桐抿着唇,微皱着眉,一副惧怕的样子。

两人越发得意,就知道这傻子在她们面前根本不敢大声,嫡女又怎么样,要看谁的后台硬,老夫人的话才是“圣旨”,夫人也得听!

“凤若桐,我警告你,你要敢把以前的事说出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凤若雨情知薛氏要是知道从前她如何欺负凤若桐,一定又拿规矩出来,所以先堵住凤若桐的嘴再说。

凤若桐颇有些怯怯地看着她,“我——”

“你敢说试试!”凤若晴恶狠狠地瞪着她,“我们不会饶了你!”

凤若桐被吓到说不出话来,咬着嘴唇,委屈得要哭出来。

凤若晴忽然想起一件事,“凤若桐,那天铁王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铁王?凤若桐微一怔,看到四妹羞红的脸,顿时明白了,原来四妹是为了铁王而来,难道那天两人还真的互诉衷肠了?“怎么,四妹真的非铁王不嫁了?”

“要、要你管!”凤若晴又羞又骄傲,抬高了下巴,“你快点说,铁王为什么要来找你?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是不是对铁王说我坏话了,啊?”

凤若雨在旁笑呵呵地用胳膊肘顶了顶凤若晴,她也知道四妹一早就对铁王有意思,所以四妹说出自己的心事来,她也不觉得意外。

凤若桐双手摆,“四妹不可乱说话,铁王并非来找我的,对铁王有意的,不是四妹吗?”

“这么说,你不喜欢铁王了?”凤若晴暗暗欢喜,如果凤若桐要跟自己抢铁王的话,那还真麻烦。

凤若桐摇头,“四妹大可放心,我没对铁王说过四妹的坏话哦,铁王若是不待见四妹,可不关我的事。”

凤若晴气道,“你胡说!铁王哪里不待见我了?我、我来是要警告你,别想跟我抢人,我是不会放弃的!”

“随便啦,”凤若桐挥了挥手,“你们如果没什么事,就走吧,我要休息了。”

凤若晴不屑地撇嘴,“凤若桐,你不用时时在我面前摆架子,我告诉你,我还没瞧上你这嫡女的身份呢?我警告你,我跟铁王的事,不准跟别人说,听到没有?”

她喜欢铁王是一回事,可不能闹得人尽皆知,否则就没了女子的矜持,何况要是人人都知道她爱慕铁王,她岂不要让人笑话吗?还是等成事之后,再让所有人都来羡慕吧。

“四妹也要警告我?你凭什么呢?”凤若桐歪着小脑袋,一副不解的样子,“凭你的庶妹身份,还是凭秋姨娘的侍妾身份?”

“你——”凤若晴涨红了脸,冲到凤若桐面前,猛地扬高了手。

一直以来,身份上的差距,是她最大的忌讳,她最恨别人拿这一点来讽刺她!本来凤府的女儿都是庶出,也没什么差别,可凤若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父亲的荣耀,当然比她强,凤若雨则有凤老夫人这层关系在,没人敢欺,所以她唯一能拿来解气的,就是结巴痴傻的凤若桐。

可现在倒好,凤若桐一朝麻雀变凤凰,反而成了凤府的尊贵嫡女,这不就是说,所有人之中,就数她最卑微了吗,凤若桐还专门戳她痛处,她怎能不气!

凤若桐吓得叫了一声,躲到海棠身后去,不敢出来的样子。

金桂和赵妈妈她们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而且都是一脸诧异,小姐平时在她们面前,是不怒自威,令她们不敢稍有不轨。可在两位庶小姐面前,却又是一副唯唯诺诺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棠气不打一处来,张开双臂,怒道,“四小姐,你难道还想对小姐动手不成?”

“海棠,别说啦!”凤若桐一副息事宁人样,拉着她就往里屋走,“我要沐浴,你进来帮我,三妹四妹,你们快点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小姐——”

“走啦走啦!”

“果然还是个懦弱的白痴!”凤若晴扳回些颜面,大为得意,见凤若雨还在挑选首饰,惟恐落了后,赶紧过去道,“怎么样,都是些好东西吧?”

说着话,她粗鲁地在首饰箱里翻来翻去,拿出一对碧玉手镯,喜欢得不得了,戴到了自己手腕上。

、39、有贼呀

海棠从里屋往外瞧着,顿时气不过,之前夫人才认了小姐之时,也让人送了些首饰衣料过来,却都让三小姐四小姐给抢了去,如今小姐都好起来了,她们居然还想硬拿,太过分了!

凤若桐忽地翻腕,将海棠拉住,淡然摇头:由得她们去。

太便宜她们了!海棠呼呼直喘,不过她从不忤逆主子的意思,就站着没动。

凤若雨也是自恃是苏姨娘替她撑腰,从凤若桐这里拿好东西,也不带手软的,啧啧赞道,“可不是吗?我看夫人该不会把菁缘坊压箱底儿的宝贝都给了大姐吧?”边说边拿出一挂七宝合成的璎珞,顿时喜爱得不得了,戴在脖子上,看样子就准备拿走了。

“夫人对那白痴,也真舍得,如果是我,给谁也不给凤若桐!”凤若晴越看越觉得哪一样也好,她从小到大就没戴过这样好的首饰,比之前从大姐这里拿走的首饰还要好!“三姐,我看这支凤钗很适合你,戴上看看。”

“哪里,四妹带金色比较好,我更喜欢玉钗,像这个。”

“你是笑话我俗气呢?这个也挺好…”

“这个归我…”

两人挑挑拣拣,最后手上脖子上都戴了好几样,一箱首饰竟被她们挑去一小半,如果不是顾虑到一次拿太多,会让人看出来,她们准得把整箱都拿走。

而自始至终,屋凤若桐都神情不变,好像她两个拿的,不是她的东西,也无关紧要一样。

终于挑选完了,两人心满意足地离开,边走边议论哪个更好看,先戴哪个之类,一点都不觉得脸红。

金桂她们虽然也颇为不平,但三小姐四小姐总归也是主子,她们亦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穿金戴银地出去。

海棠这才从里屋出来,过去看了看首饰箱,又生气又心疼,“小姐啊,你怎么就由得她们两个想拿就拿,这不糟蹋了夫人的心意吗?”难不成小姐现在还怕三小姐四小姐不成,太气人了!

凤若桐随后出来坐在椅子上,微微冷笑,“你气什么,她们要拿就由得她们去,我很快就让她们给我连从前带今天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一样不落地还回来!”真以为现在她这里的东西还这么好拿吗?凤若雨,凤若晴,这是你们自找的,别怨我!

“哦?”海棠大为兴奋,“小姐是不是有什么法子了?”

凤若桐挑眉,不置可否,“海棠,这里不要动,明儿个一早,你就去请父亲母亲,就说…”她凑近海棠耳边,轻语几句,“明白了?”

海棠愣了愣,跟着大为高兴,“奴婢知道该怎么做,小姐放心!”

门口,金桂她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凤元良不用上早朝,吃过早饭后,正与薛氏一起喝茶说话,海棠就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扑通一声跪下,“不好了!老爷,夫人,昨儿个晚上梦竹院里遭了贼了!”

“什么?”凤元良一惊,猛地站起来,“遭了贼?那若桐可伤着了吗?”

薛氏看了他一眼,目中流露出感动之色来,老爷一听有贼,先不问被偷了什么东西,而是最关心若桐的安危,足见如今他心里,若桐比什么都重要,也证明自己没有选错人,以后若桐就再不会有苦日子过了。

话说回来,她一听说有贼,也是相当吃惊的,凤府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人家,老爷还是刑部尚书,专管惩治恶人的,谁这么大胆,还偷到凤府来了?“小姐没有受伤,不过…”海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小姐很害怕,说是没有脸来见夫人。”

薛氏微一怔,“怎么回事?”府上遭了贼,原也不是若桐的错,她怎么说出这话来?

“这…”海棠一副为难的样子,“还请夫人移步梦竹院,劝劝小姐,小姐哭得可厉害了!”

凤元良一听就心疼得不行,“是不是丢了什么稀罕东西了?不妨事,不妨事,我定会让人彻查此事,将贼人捉拿归案!雅萱,咱们一起去看看,若桐那里缺了什么的,先给她补上。”

薛氏跟着站起来,“好。”

海棠让过一边,“老爷夫人请。”她低着头,掩去眼里的笑意,小姐这一招果然好用啊,老爷夫人一听,就心疼的很,赶紧过去看,这下有好戏看了。

凤元良和薛氏才一迈进梦竹院,就听到凤若桐呜呜的哭声,那叫一个伤心,几个丫环妈子都围在她四周,好言相劝,她却仍旧只是哭,看这样子,八成已经哭了很久了。

凤元良听她哭哑了嗓子,心尖儿都疼,赶紧过去扶她肩膀,“若桐啊,什么东西让人拿了去,你哭成这样?别哭了,钱财身外物,啊?”\

“老爷,夫人。”众人赶紧让开,退到一边儿去站着。

凤若桐抬起小脸看他,满脸泪痕不说,眼睛还又红又肿,好不可怜,“父亲,母亲…”只叫得两声,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薛氏也颇为心疼,拿出手帕替她擦泪,温和地道,“若桐,怎么哭成这样,这东西丢了就丢了,你缺了什么,我再补给你就是,你身子本来就弱,可别再哭了,伤元气,知道吗?”

“母亲,是我错啦,我没脸见母亲!”凤若桐把小脸埋在薛氏手心,呜呜地哭,“我错啦,我错啦!”

薛氏拍拍她肩膀,安慰道,“别说这话,院儿里来了贼,是那人胆大包天,又不是你的错,你怎么会没脸见我——”

“母亲给我的首饰,让贼人偷了去,是我没看好,都是我的错,呜…”凤若桐头也不抬,伸手指指桌子上的首饰盒,一副惭愧的样子。

凤元良和薛氏转头一看,都气的脸色发白,那首饰箱竟被翻的乱七八糟,少了大半不说,被偷的还都是这箱子里最贵重的,这贼还是个识货的,知道什么最值钱!

、40、原来是家贼难防啊

“简直岂有此理!”凤元良怒不可遏,猛一拍桌面,“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偷到凤府来,天子脚下,竟这般胡作非为,我绝饶不了他!”

更可恨的是,这贼竟然偷到女儿闺房里来了,他也就是只偷东西,如果伺机对女儿做出什么事,那还了得!

薛氏虽气,但也没失了冷静,前后左右看了看,道,“老爷,我看这不是外头来的贼,应该是府上的人所为。”

“哦?”凤元良怒气一窒,迅速冷静下来,“不错,这门窗都是完好的,其余地方也并未有被翻找的痕迹,果然是内贼所为!”他这刑部尚书毕竟不是白给的,断案是他的职责所在,方才他是被气狠了,所以一时失了冷静。

试想,如果是外头来的贼,怎么会知道这箱子里有贵重首饰,而只奔这里来,不去别处找呢?这凤府也是有家丁日夜巡逻的,贼人想要悄没声息地进来绝非易事,何况他哪里有心思在那里挑挑拣拣,还不直接将箱子拿走了?

凤若桐眼里闪过一抹嘲讽的厉芒,父亲母亲果然没让她失望,这么快就想到是内贼所为,省得她再继续提醒了。她猛地抬起小脸来,害怕地道,“府上的人?会是谁呢,母亲,那是你给我的首饰,我都舍不得戴,怎么就让人拿了去?”

薛氏摸摸她的脸,“若桐,你放心,老爷定会将这人找出来,把首饰都要回来,绝不能轻饶了他!”

“嗯!”凤若桐甚是感激地点头,忽地回头看向门外,“金桂,我院儿里就是你们在,是不是你们拿了我的首饰?”

凤元良亦厉声道,“赵妈妈,这是怎么回事,说!”此事嫌疑最大的,就是梦竹院里这些人,说不定就是她们监守自盗呢?若桐的贵重首饰放在哪儿,她们可比府上其他院儿里的人清楚。

赵妈妈她们登时吓得腿软,扑通扑通跪下去,“老爷明察,奴婢就算有十个胆,也不敢拿小姐的首饰,冤枉啊!”

一干人等心里更是不解而气恼,明明就是昨儿晚上,三小姐四小姐来拿了小姐的首饰,而且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小姐为什么要赖在她们身上呢?别忘了秦妈妈曾经贪过小姐的首饰,差点被砍了手,她们可不想受这冤屈!

“不是你们,那会是谁?”凤元良也是拿话试探她们,谅她们也没胆子,“我问你们,昨晚你们可曾听到动静吗?”

这…

赵妈妈犹豫着抬头,看向凤若桐,真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要不要把三小姐四小姐供出来?

凤若桐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赵妈妈,我想着也不是你拿的,我要赏你的,你都不敢拿呢,更不用说自个儿动手了,还有金桂也是,是母亲给我的人,是不会这样对我的,你们说吧,昨儿到底有谁来过了,都不用隐瞒,父亲母亲会给我做主的。 ”

赵妈妈这些日子多少也能明白凤若桐话里的意思,闻言暗忖,小姐这是要她们把三小姐四小姐给供出来了?难怪昨儿晚上,小姐会说那样的话了。“这…老爷夫人,奴婢不敢说。”

“赵妈妈,你只管说,”薛氏冷着脸,“凤府从来就没有出过内贼,这种事更不可姑息,你但说无妨,只要不是诬赖了人,我自会保你无事。”她这话是在提醒赵妈妈,不必有什么顾虑,这凤府里的家事,还是她说了算的。

赵妈妈立刻道,“谢夫人!奴婢不敢欺瞒夫人,昨儿晚上,除了梦竹院的人,就只有三小姐四小姐来过。”

“啊?”凤若桐吃惊张大小嘴,“难道又是她们拿了母亲给我的首饰?她们怎么戴得了那么多!”

又?凤元良一听这话,越发地生气:听若桐这意思,若雨若晴来拿她的首饰,已经不是第一次,太过分了!“赵妈妈,你可看仔细了吗,是若雨若晴拿走了若桐的首饰吗?”

薛氏亦是沉下脸来,“果真如此,那若雨若晴也太大胆了,我给若桐的首饰,她们也敢拿去,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嫡庶有别,这规矩怎容她们肆意破坏。

赵妈妈小心地道,“回老爷话,昨儿确实只有三小姐四小姐来过,而且奴婢们也都听到,两位小姐离开的时候,还在说着哪样儿首饰最好看呢。”

“果真是她们!”凤元良气的一甩衣袖,“赵妈妈,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若雨若晴拿了若桐的首饰,你们也不阻止?”

不待赵妈妈她们分辩,薛氏已经替她们开脱,“老爷这是在难为她们了,她们跟若桐一样,都是懂规矩的,下人怎么能阻止得了小姐,是若雨若晴太不像话,今儿个必得给若桐一个公道。”

凤元良点头,“说的也是。赵妈妈,你们都起来吧,以后这院子里,可要好生看着些。”

赵妈妈等人赶紧告罪,“是,奴婢知错!奴婢以后一定看护好小姐!”嫂索重生之嫡女风华

“来人!”凤元良一声怒喝,“把若雨若晴都叫过来,我要问话!”

“是,老爷。”

海棠暗暗高兴,小姐这一计太了,推说梦竹院里有贼,把老爷夫人的怒气激出来,再说出三小姐四小姐,老爷就非问个明白不可,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小姐!

不大会儿,凤若雨凤若晴前后走了进来,“父亲,母亲。”她们身后还跟着苏姨娘和秋姨娘,看来是不放心自己的女儿被叫来梦竹院问话,所以跟过来看看。

“老爷,我听说梦竹院里遭了贼,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姨娘关切地问一句,方才在过来的路上,她听底下人在议论,才知道这件事。

凤元良冷哼一声,“怎么回事?问你女儿就知道了!”

“若雨?”苏姨娘一愣,见薛氏同样脸色不善,心知不,拉过自己女儿问道,“若雨,你知道什么,快说。”方才她正陪着女儿说话,丫环就来叫人,她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

、41、坑死姐俩了 收藏过一百加更啦

凤若雨茫然道,“我不知道啊,娘,梦竹院里有贼,关我什么事啊,我又没见过那贼。”

凤若晴才要跟着否认,忽然看到那旁桌上的仍旧打开着的首饰箱,脸色一变,暗道一声不:凤若桐这小贱人,该不会向父亲和夫人告状,她和三姐拿了那些首饰吧?

“你不知道?”凤元良冷哼一声,“若雨,你说,昨天是不是你跟若晴过来,拿走了若桐的首饰?”

啊?这件事?凤若雨顿时有些傻眼,“父亲,我——”

苏姨娘一听这话,顿时知道自己疏忽了,以前若雨也没少拿若桐的首饰,只不过那时若桐是个傻的,根本不会告状,再说薛氏给若桐的那些首饰的确很好,她看着都很喜欢,就没阻止。

可现在若桐不是不傻了吗,若雨再拿她的首饰,恐怕就没那么好隐瞒了,这下坏了!“若雨,是不是你拿了,快点说!”为今之计,只有把她装做不知道这件事,那孩子们之间互相拿个首饰,就当是她们闹着玩,老爷和薛氏的气也会小些。

凤若雨又气又急,“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