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的陶跃瞬间笑抽:凤若桐好大的胆子啊,连王爷都敢调侃,这意思难不成说王爷是吃草的,一肚子草料?啊哈哈哈,回去一定说给兄弟们听,保准笑死他们!

凤若桐一愣,忽地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刚刚是被吻了,被男人吻了!苍天,她重生之后,从来没想过就这样把自己的初吻给献出去,赫连傲他、他占她便宜,居然还有脸质问她!“王爷,你、你欺负人!”一把推开赫连傲站起来,她脸红的要烧起来,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

“本王欺负你?”赫连傲笑的“阴险”,“是你质疑本王的能力吧?青草的味道是吧,本王倒要好好尝尝,你是什么味道!”说罢他一把将凤若桐拉近自己,用的力气不容拒绝。

他一变脸,凤若桐就知道不,才要逃之夭夭,手就被拉住,跟着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时,已跌坐在他腿上!这姿势太、太暧昧了,她脸红的不能再红,想要发火,想要起来,可鼻子里是他独有的清爽味道,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中声,她竟觉得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不…”

不?由不得你!赫连傲挑眉,单臂膀就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再次吻了下去,霸道却不失温柔,吻的很全面,舌尖扫过她口中每一寸、每一分,极尽享受。

味道不错。淡淡的甜味,温暖而芬芳,一如他想像中那样,让人欲罢不能。

凤若桐羞怒莫名,用力挣扎,偏偏他的力气大的吓人,她怎么都挣脱不开,被他吻的呼吸不能,她脸也涨的通红,不停在心里骂:坏蛋,我喘不过气来了,你是想憋死我吗?

然赫连傲却还没发现凤若桐有多辛苦,非要一次吻个够本,她用力,他就更用力,让她怎么都挣不脱,吻的各种心花怒放。东投坑亡。

凤若桐怒极,手动弹不得,不是还有脚吗?她试了两下,找准地方,抬脚狠狠向上踢去。她虽然不会武功,但上一世天天练舞,所以身段柔若无骨,双腿可以抬高到任意高度,此时又是半躺在赫连傲腿上的,所以只要随便的抬,就足够了。

接着就听一声闷响,她的脚尖精准无误地踢在赫连傲左额角上,他武功再高,抵不住正软玉温香抱个满怀,吻的得意,浑然忘了警惕,也断然没想到凤若桐还有此一招,结结实实被踢个正着,闷哼一声,虽然还不至于跌倒,头却向一边歪去。

总算是重新获得了呼吸,凤若桐大喘一口,一个用力,从他怀里弹跳起来,迅速退到门边,怒道,“王爷,你别欺人…卟——”话没说完,她骤见赫连傲左额角被她踹的红了一片,还沾了些湿泥,正瞪大了眼睛看她,样子太过滑稽,她忍不住,笑喷了。

陶跃一惊之后,再也忍不住,捶着屋脊笑的喘不过气来:好啊好啊,主子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哈哈,哈哈。

小兔崽子,敢笑本王。赫连傲听到动静,狠狠瞪一眼屋顶,不过暂时没空跟陶跃计较,最重要是面前这笑到直不腰的小丫头,居然还敢笑他!“凤若桐,你敢踢本王,好大的胆子!”

、98、不准你有心上人

凤若桐笑的娇颜如花,才不怕他,“是王爷先对臣女无礼,臣女才反抗的,怨不得臣女!”不问人家愿不愿意就胡乱亲,挨踢也是自找的啦。

赫连傲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情大好,之前她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一本正经,不然就是又气又无奈,总之拘谨的很。现在却是轻松自在,还会跟自己撒娇,让他的心情也莫名轻松起来。“小丫头,还敢跟本王顶嘴了?看本王怎么罚你!”说罢他站起来就要追。

“不行!”知道他所说的“罚”是怎么回事,凤若桐绕着桌子就跑,“王爷,你是堂堂七尺男儿,怎可欺负一个弱女子,胜之不武吧?”

“你可不是弱女子,看看你把本王踢成这样,本王岂能饶你!”赫连傲指指额角仍在跳痛的地方,鼓起了腮。

凤若桐忍不住笑的眼睛弯弯,怎么忍也忍不住,“这不能怨臣女,是王爷太过分…啊,救命…”乖乖,这家伙的身法也太快了吧,飘忽闪了闪,就已经到了她面前,跟着腰身一紧,已被他揽住,她根本就跑不掉。

赫连傲眼睛亮闪闪,抬起她的小下巴,笑容得意而张狂,“你叫救命也没用,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凤若桐的心碰碰直跳,红扑扑的脸上有受惊的神情,但更多的则是不安和迷茫,因为她不知道,这家伙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要玩到什么时候,才肯放过她。“王爷,臣女自知粗拙,不敢扰王爷心神,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臣女。”别戏耍于我,王爷,我对男女情事,早已不再相信,你若无心,就别来招惹我!

赫连傲眉头微皱,小丫头就这么排斥他的靠近吗?“为何要本王放过你?你有了心上人?”敢说有试试?是谁,抓出来,拍死他!

凤若桐红着小脸摇头,“王爷取笑,臣女没有!”

“真的?”那她方才不是还去了扶云楼,见了夜洛离和皇侄赫连天宇吗?皇侄就不必说了,她对夜洛离的态度,好像挺亲热的吧?

“真没有,”凤若桐见他脸色不对,又紧张起来,就差赌咒发誓了,“王爷明鉴,臣女以前是个结巴懦弱的,谁会看得上臣女,臣女也无心此事。”

“这还差不多,”赫连傲这才满意地点头,“听着,丫头,没有心上人正好,现在不许有,以后都不许有,要想只能想本王,记住了?”

凤若桐越发羞不可抑,用力推他,“凭什么——”这家伙,太自恋了吧?

“就凭是本王说的,你敢不听!”赫连傲脸色一沉,不容她挣脱,霸道地吩咐,“快答应本王,听到没有?”

“谁要答应你!”凤若桐气急,也顾不上礼数了,“你取次花丛,身边莺莺燕燕无数,为何一定要臣女想着念着!臣女——”不对,这话的味儿怎么变了?她喉咙哽了哽,登时说不下去了。

赫连傲原本是要怒的,可听到后来,他脸上神情由怒变喜,哈哈一笑,“本王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凤若桐用力推开他,咬着嘴唇不说话:丢死人了,居然在他面前失态,大叫大嚷,成何体统!然而更让她跳起来的话,还在后面。

“若桐,你在吃醋。”赫连傲抱着胳膊,一脸的笃定。

“…你才吃醋呢!”凤若桐又羞又恼,想也不想就大叫,“我才不会吃醋呢!我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吃醋?你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我为什么要吃醋?”呃…不是应该自称“臣女”的吗,越来越不讲规矩了…

“哈哈…”赫连傲越发得意,“欲盖弥彰。”

“…”凤若桐深吸一口气,慢慢定下心神,瞬间恢复了淡定与从容,“臣女失态,王爷恕罪。”不能被这家伙激怒,要不然越发会被他看好戏了。

吃醋?算了吧,她还不知道这家伙吗,处处留情,处处无情,还不知道伤尽了多少女儿芳心,她虽然是臣下之女,却也是有骨气的,从来只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真情,会稀罕一个整天在女人堆里打滚的男人吗?白送她都不稀罕!

“若桐,你就别装了,你对本王动心了,是不是?”赫连傲向她抛个媚眼,自信满满。

凤若桐眼前一黑,差点折个跟头,无力地辩解,“臣女没有…”这个真没有,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你有,”赫连傲对自己的魅力相当不怀疑,“若桐,你就承认了吧,本王又不会取笑你。”

凤若桐不屑地小小翻了个白眼,干脆扭过脸,不理会他。

“怎么,本王难道还不值得你动心?”赫连傲顿时大受打击,一拍桌子,指着自己的脸道,“你倒是说说,本王哪点差了?”

陶跃笑的捂紧嘴:没差,真的没差。王爷英俊潇洒,位高权重,性情多变(这句貌似不是赞扬?),还最会哄女人欢心,哪点都不差。

凤若桐已经冷下脸来,“王爷多虑了,臣女并没有这个意思。臣女身份卑微,不配对王爷动心,王爷请别再说这样的话,否则让臣女情何以堪。”

赫连傲皱眉,小丫头怎么突然就冷淡了起来,像刚才那样娇娇羞怯的,多好,多有女人味儿!怎么一说到动心不动心的话,她就变了脸?蓦的,他心中一动,约略明白了什么,勾唇问道,“若桐,你是不是也听多了外面的传言,相信本王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难道不是吗?大家有目共睹。凤若桐暗暗不屑,面上却仍旧恭恭敬敬,“臣女不敢。”

你——赫连傲脸上露出怒气,才要发作,耳中传来脚步声,他不欲给凤若桐找麻烦,低声道,“丫头,下次再找你算账!”话音未落,他人已消失不见。

凤若桐愣了愣,一时不能相信他就这么走了,还以为他要纠缠个没完呢。接着外面就响起海棠的声音,“见过老爷。”

父亲来了?怪不得那家伙说走就走。明白过赫连傲的心思,凤若桐心中掠过一阵暖意,脸上不自觉地带着笑,过去打开了门,“父亲。”

“若桐,你没事吗?”凤元良脸色不大好,似乎很着急,上下打量她一眼,确定她无恙,这才稍稍放心,“我才回府,就听雅萱说母亲要将你带去祠堂,没伤着吧?”

凤若桐暗道父亲如今回府,不先去给老夫人请安,而是先去画情院,老夫人的怨气恐怕是越来越大了。“我没事,父亲放心吧,倒是祖母,肯定又让我和母亲气着了,父亲还是去看看她老人家吧。”

凤元良哼了一声,“事情我已经明白了,是母亲行事太过荒唐,不怪你和雅萱,若桐,你且放心,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嫁到苏家的!”

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让若桐嫁给苏笛,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刚刚雅萱跟他这么一说,他都不相信是母亲能办出来的事!

凤若桐微一笑,恭身行礼,“是,多谢父亲。”

凤元良神情仍是有些怪异,往她身后屋里看了一眼,“若桐,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上次吕妈妈就说她这里有古怪,刚刚雅萱也说,若桐用手指指,就能把人指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必得问清楚才行。

凤若桐赧然:铁王派人保护她的事,一定不想让人知道,她也根本就没法对父亲启齿,否则父亲一定会追问到底,那铁王经常来见她,还能瞒得住吗?她偷偷跟男人来往,父亲还不得气个半死——虽然并非她所愿。

“怎么了,若桐,你真有事瞒着我?”看她只是低头不语,凤元良有点着急了,“到底怎么了?若桐,你怎么能把丫头们都弄倒的,是不是你…”他那当然不相信女儿是用了什么妖法,可这里面一定有诀窍,不然那些丫头不可能无缘无故被她一指,就倒了吧?

凤若桐颇感为难,说也不是,不也说不是,这可怎么好!谁料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耳朵里忽然响起一轻微但清晰的声音,“就说你用的是迷药。”住状农亡。

谁?凤若桐差点惊跳起来,身边明明没有人,这声音从哪传来的?不过她也顾不上多想,赶紧道,“既然父亲问了,那我就直说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不想受人欺负,所以在指甲里面藏了些迷药,趁着抬手的时候,把迷药洒出去,让人倒下而已。”

凤元良愣了愣,笑道,“你这丫头,倒是挺有想法的!不错,你能想到法子保护自己,我也更放心些。可你这迷药哪来的,会不会伤人性命?”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凤若桐听仔细了,才道,“是从一个江湖郎中那里买来的,药效很轻微,很快就能过去,不会伤人性命,父亲若不放心,可以去问问那些被我迷倒的丫环,现在肯定都没事了。”

“我已经问过雅萱了,那些丫环也确实没事,”凤元良这才彻底放心,“没什么事就好,若桐,你可记着,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和雅萱,且不可擅自招惹一些不明来路的人物,知道吗?”

“是,女儿知道,”凤若桐矮身行礼,“那,苏先生要娶我的事——”

凤元良神情一冷,“他做梦!”

、99、娶了媳妇忘了娘

老夫人要苏笛娶凤若桐的事,就以凤元良和薛氏的共同反对而告终,她大概也知道这太过荒唐,原本是想着趁儿子不在,薛氏和凤若桐反抗不了她,就快刀斩乱麻的把事情给办了,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儿子反对,也来不及了。

结果谁想到薛氏竟拼着去祠堂受罚,也不肯答应这桩婚事,凤若桐更是用了妖法,把事情给搅和了,老夫人能不生气吗?既然无法拿婚事来说理,她就咬定薛氏对她的忤逆,非要凤元良休妻,要死要活地闹起来。

凤元良气的脸色发青,“母亲,这事儿原也怪不得雅萱,如果我当时在,我也不会同意。”

“好你个不孝子,你的意思是说,你也要忤逆我、顶撞我,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老夫人怒不可遏,拐杖在桌上一扫,再打碎了一套碗盏,“你是长大了啊,翅膀硬了,让你媳妇教唆的是一点都不听我的话了,你这不孝子,不孝子!”边骂边举着拐杖兜头盖脸地打向凤元良,真下的去这狠手。

凤元良气不过,总不能被母亲打的鼻青脸肿,顶着一脸伤去上朝吧?他只能一边绕着桌子躲避,一边提醒,“母亲,当心脚下的碎片!”这满地都是碎瓷,母亲要是受伤,就更不会甘休了。东讽有圾。

“我摔死拉倒,不正好如了你的意!”老夫人打年轻时候起就最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老太爷在世时,都被她折腾的没法,凤元良又有什么招。

薛雅萱在门外看着,知道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听不得劝,又担心凤元良会受伤,就将他拉了出来,“老爷,你还是别惹母亲了,让母亲一个人静一静。”

凤元良想着也是,只好点头,“那我去书房批公文。”

“我给老爷泡杯茶来。”

夫妻两个一起退了出去,老夫人一看没了对手,登时越发生气,哭天抢地般道,“没天理啊…没良心啊,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凤若桐在不远处听到她的嚎叫,嘲讽地冷笑:那要看你这个娘当的,是不是让人服气了。

书房里,薛氏泡上茶送过来,见夫君忙于批公文,也不敢打扰,就退了出去。

不大会儿,凤若桐悄悄过来,在门口停了停,看到父亲紧皱着眉,似乎有什么为难事,她不想着待会儿再来说无妨,转身就要走。

“若桐吗?”凤元良放下公文,抬起头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凤若桐嫣然一笑,走了进来,“是有件事,不过不要紧,父亲还是先批公文吧。”

凤元良苦笑了一声,“公文哪有批完的时候!案子一件接一件,理不出眉目,天灾又至,有什么办法。”

凤若桐双眉皱了皱,有案子那是再正常不过,父亲是刑部尚书嘛,大案要案的,不都得父亲忙活吗?“父亲,哪里来的天灾?”

凤元良把其中一份折子往前推了推,“颖州今年大旱,颗粒无收,今冬又片雪未至,灾情已十分严重,颖州县令上书要求开国库赈灾,却被挡了下来,他将折子递到我这里来了。”

“颖州?”凤若桐并未动那折子,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就是父亲原先任职的地方吗?”想来也是因为有这一层情份在,其县令才会找上父亲帮忙吧。

“正是,”凤元良叹气,“我虽已调任京城,不过那里有我许多友人,何况灾情确实十分严重,我听着也心痛。”

凤若桐奇道,“既然如此,为何要求赈灾的折子会被挡下来?”当今皇上治国有方,爱民如子,按理说不会见死不救吧?

凤元良眼神微变,有些不屑,“颖州在二皇子的封地范围之内,二皇子一向盛名在外,若让人知道他的封地范围之内有灾情,会于他声名有损。”

“恐怕不止如此简单,”凤若桐眼眸一亮,想起上一世的经历,心下了然,“依二皇子的行事作风,应该不会出此下策,据我猜测,应该是二皇子一党所为。皇上不是曾经露过口风,会在明年正月十五鹊桥盛会之后,就宣布太子的人选,估计是他们想在此之前,先将灾情隐瞒不报,待二皇子成为太子,再大肆赈灾,以宣扬其仁德。”

凤元良大为意外,仔细想想也不无可能,不禁惊奇地道,“若桐,你怎会对二皇子的为人知道的如此清楚?”虽说二皇子向来以仁爱之名颇得百姓爱戴,但他毕竟见多识广,从几次行事上就看出二皇子绝非善类,所以对其一向是敬而远之。

而若桐整天足不出户,恐怕都没见过二皇子,却知道的如此清楚,且一语中的,不是太奇怪了吗?

凤若桐暗道一声惭愧,边想措辞边解释道,“这个吗,我也是据理推断,我曾听父亲偶尔说起,二皇子心机深沉,不好相与,大殿下虽寡言少语,为人却正直,所以据此猜测,多半也是猜错的,父亲不必在意。”

“是吗?”凤元良想想也是,女儿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到二皇子,更不用说了解其为人了,也就没再怀疑,皱眉苦恼地道,“可这朝堂之争,断不该连累无辜百姓,这太人选一时半刻定不下来,于皇室无碍,受灾百姓可等不得啊,所以我——”

“父亲可不要强行出头,”凤若桐提醒道,“我知道父亲一惯忠君为民,可支持二皇子的,都是一些宵小之辈,父亲若是在朝堂上提出赈灾之事,能不能解颖州百姓之危,还是个未知数,但却一定会惹怒那帮人,到时给父亲使绊,那可防不胜防。”

凤元良冷笑一声,“我行的端,坐的正,怎会怕了他们。”这些他已经考虑到了,大不了得罪那些人,他相信皇上是明君,必定会相信他的。

凤若桐不以为然地道,“父亲勇气可嘉,不过这自古都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父亲若当真为此事受到牵连,甚或被赶出朝堂,那从此不就少了一位为民请命的好官了?”

凤元良笑骂道,“你这淘气丫头,哪有这么夸自己父亲的,你不脸红,我还脸红呢。”不过经女儿这一说,他仔细一想也是,还真不能莽撞行事,不然的确是弊大于利的。“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总不能置颖州百姓的灾难于不顾吧?

凤若桐却并不直说,而是提醒道,“父亲忘了吗,如今在朝中,有谁是没人敢得罪,没人敢惹的?”

凤元良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铁王?”对啊,铁王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弟弟,从来都是忠君为国,虽然手握重兵,权势滔天,却从没有半点犯上之心,很得皇上倚重和信任,也正是因为有他训练出来的精兵强将镇守边关,其他国才从来不敢进犯。毫不夸张地说,是铁王顶着皇上的江山呢,谁敢动他。

“对,”凤若桐想起那家伙对自己的无礼,还觉得嘴唇一阵温热呢,脸也红了红,赶紧说正事,“父亲若能向铁王说明此事,他必能妥善处理,父亲也可免于此难,岂非一举两得。”

果然不错!凤元良大为高兴,赞叹道,“是我一时情急,竟没能想到这一层,若桐,你真是聪慧无双,连为父都给你比下去了!”重生之嫡女风华

凤若桐红了小脸,撒娇般道,“父亲说什么哪,我可担不起,父亲只是当局者迷,这才正说明父亲是忧国忧民的清官嘛,我这只不过是小聪明而已。”

凤元良哈哈大笑,“你要多些这样的小聪明,我以后就可少些烦恼了!”心中自然是决定,以后再有犹豫不定之处,不妨问问若桐,说不定她就有不同的见解呢。

“女儿不敢,”凤若桐乖巧地道,“父亲处理的都是朝中大事,女儿怎么敢胡乱插言。”

凤元良笑笑,不以为意,想起一事,“若桐,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哦,是为了母亲还愿的事,”凤若桐这才说起刚过来时的用意,“母亲之前不是去庙里许过愿,若这一年凤府平平安安,她就会给庙里的菩萨重塑金身吗?如今这也到了年下了,咱们凤府也算是平安无事,所以母亲想去庙里还愿,我会陪母亲一起去,父亲看还有什么交代吗?”

凤元良自然知道此事,虽然他并不信神信佛的,不过既然雅萱有心,就随她去吧。“没什么吩咐,你陪雅萱去吧,雪天路滑,上山时注意安全。”这快到年下了,一家人平平安安,到除夕夜一起吃年夜饭,一起守岁,那才是最重要的。

“是,父亲,那我这就陪母亲去了。”凤若桐施了一礼,退出书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夜大哥已经得了她的信,此时必定到寺中等候,母亲究竟还能不能得偿所愿,生下一儿半女,就看这一趟了…

、第100章 苏笛要半路下手

“你听清楚了?”苏姨娘两眼放光,盯着自个儿的丫头茉莉,“秦妈妈这次的消息,绝对没错?”上次去梦婉院搜男人的事,虽然一败涂地,不过她后来也证实,秦妈妈提供的消息没错,那套首饰也确实埋在了院里,只不过凤若桐肯定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侥幸逃过那一劫。

秦妈妈当然也吓的要命,再三发誓一定会继续打听消息,帮着她对付凤若桐。可她们怎就不想想,凤若桐已经对秦妈妈起了疑心,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是的,苏姨娘,秦妈妈说她听的真真儿的,明儿一早,大小姐就陪夫人去山上的寺里还愿,给菩萨重塑金身。”

太好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苏姨娘咬着牙冷笑:这次还不让凤若桐和薛氏死无葬身之地?在府里有老爷替她们撑腰,连姨母的话她们都不听,可这要出了府,那可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苏笛摆了摆手,茉莉即退了下去,他忙不迭地问道,“大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了?”

“办法当然有,不过这次必得一击而中,否则咱们就再没机会了。”苏姨娘目露凶光,如今凤若桐显然已不再相信她的“善意”,那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在凤府,她要得意,就必除凤若桐,反之亦然。

苏笛不甘地冷笑一声,“那就来狠的,让她和薛雅萱永无翻身之日!”

其实他这次来凤府,不为别的,就为拿银两来的。那家人逼问的急,而平时按时送过去的银两也一直没有动静,他沉不住气了,才亲自过来一问究竟。

谁知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薛氏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而且有凤若桐从中作梗,那些银两竟被凤元良给收了回去!这还了得,不按时将银两送过去,对方可就要报官,他是要坐监的!

可凤元良不肯松口,布庄又让薛氏给收了回去,苏姨娘和老夫人也是莫可奈何,他要娶凤若桐又成了泡影,还被狠狠羞辱了一顿,再这样下去,他在凤家人面前,可就要无地自容了。

“那是自然,再让她们得意,我就不是苏玉梅!”苏姨娘阴森冷笑,老爷既然怎么都不肯升她为平妻,经过玉泉道长的事之后,更是对她露出厌恶之态,那她也没必要客气,只要除掉薛氏,在凤府还有谁能比得过她!

苏笛知道她一向有办法,诞笑着凑过去,“大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了,说来听听?”

苏姨娘眼珠转了转,早已打定主意,道,“山路本来就窄,这大雪天的,路上肯定更滑,若一不小心,就会摔进深山,天灾**,也没办法,是不是?”

苏笛立刻明白过来,笑的好不奸诈,“大姐说的对。”不过在那之前呢,他必得先将凤若桐弄过来,快活够了再说。谁让那小狐媚子长的一副勾人的模样,不好好享受享受,岂不浪费。

——

且说薛氏和凤若桐并不知道又已落入旁人算计之中,第二日一早,即准备好一切,坐着马车,即出了府。

不大会儿,苏笛一脸猥琐地随后出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背着手光溜溜达达上了大街,瞄一瞄左右,无人注意,也无人跟着,就转进一条小巷,穿出去之后,就是一处乞丐窝,搭建着一个简单的帐篷,在这寒冷的天里,那点破布形同虚设,七八个衣衫破烂的乞丐挤在一起互相取暖,却还是冻的直打哆嗦。

苏笛一现身,乞丐们都争先恐后地扑过来,“贵人,赏口吃的吧!”

“好,”苏笛厌恶地后退一步,抛出诱饵去,“这里有一桩现成的买卖,要是做好了,每人二两银子,如何?”

二两银子?那得买多少个白花花的大馒头啊!乞丐们全都两眼放绿光,下意识地吞口唾沫,争先恐后地往前挤,“我去!我去!”

这座位于山上的寺庙名“金叶寺”,并不大,只不过因为以前曾经有位贵妃喜欢上了这里,经常来烧香拜佛,才使得它成为京城之中香火最为旺盛的寺庙。不过,冬季山路难行,所以最近来上香的人寥寥无几,今日也只凤府这一辆马车小心前行而已。

薛氏和凤若桐正说着话儿,却听车夫“吁”了一声,马车骤然停了下来,车身猛烈一晃,薛氏吓了一跳,“怎么了?”

车夫也是惊魂未定,“夫人,忽然跑出来个人,倒在咱们马车前了。”

凤若桐一惊,“撞到人了?”

“没有!”车夫很肯定,“是他自己跑出来倒下的,咱们的马儿离他还远。”

薛氏一向是个心善的,道,“下车看看吧,说不定是病了或者伤了,总不能放着不管。”

“是,夫人。”车夫停好车后,跳下来过去扶起地上那人,“兄弟,你怎么样?”

这人一看就是个无家可归的,衣服又脏又破,手上、脸上更是生满了冻疮,鞋子都露出脚趾头来了,怪可怜的。

薛氏和凤若桐也从马车上下来,看到他这样子,心生怜悯,薛氏吩咐道,“给他一贯钱。”

车夫道,“夫人,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可怜谁去。”再说了,这人年纪不大,看着也身强体壮的,随便干点什么活儿,也能减少自己,至于到如此地步吗?

凤若桐微一笑,“既然让咱们碰见了,就可怜了他吧,当是日行一善。”

既然两位主子都这么说了,车夫也就答应一声,递上一贯钱去,“兄弟,拿着买双新鞋暖暖脚。”

这人一把夺过,忽然就跳了起来,笑嘻嘻地道,“夫人小姐真是心善,既然可怜了我,不如一起可怜可怜我的兄弟们,如何?”

凤若桐眉头一皱,这人不太对劲,难不成是故意找茬儿来的?抬头一看,旁边有七八个跟他差不多的人慢吞吞围了过来,全都是一脸的不怀好意,明显就是冲着她和母亲来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动抢的不成?”

方那的年轻人甩着手上的一吊钱,笑的轻蔑,“凤大小姐这是害怕了?拿钱出来买你们两个人的命,怎么样?”

凤若桐心中一动,已经约略猜到,这些人必定是受人之托,等在这里找她和母亲的麻烦,否则不会张口就说出她的身份。“你们既然知道我是凤府的大小姐,还敢对我不敬?速速退去,我就饶了你们这次。”

薛氏也是又惊又怒,“你们是什么人?”

一帮人哈哈大笑,根本不把薛氏看在眼里。所谓“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些人都是在街上混吃等死的主,真要蛮横起来,谁敢轻易招惹。

车夫也看出来不对劲,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夫人和大小姐好心好意给你们钱,你们居然打起歪主意来,太不知好歹了!夫人,大小姐,请上车!”

“走得了吗?”几个人“忽啦”一下围上去,把他们三个困在中间,“乖乖拿钱吧,不然要你们好看!”

“你们好大的胆子,还不让开!”车夫一见这阵势,知道不大,也着了急,用力推向其中一个。

可他本就生的瘦弱,又哪是这些不要命的家伙的对手,没三两下就被制住,几人将他用腰带绑了手脚,扔到了一边。他急的大叫,“夫人,大小姐,快点跑,跑啊!”可恶,早知道会遇上这种事,出门就多带几个家丁了,马车上还有整整一千两银子,是要给金叶寺的菩萨重塑金身的,岂不要便宜了这帮家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