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承认!”薛氏声色俱厉,“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苏玉梅一惊,这才看到手里还拿着小钳子呢,证据确凿。她当然抵赖不了,慌地她赶紧将钳子扔到一边,叫道,“夫人,你相信我,凤若桐真的亲口承认了,说要把我们苏家人都杀绝,是她杀了我弟弟,还会杀我的,连姨母她也不会放过,她就是凶手!”

凤元良气不打一处来,“苏玉梅,你说的是什么话!若桐一向心善,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怎么会杀人,你如此诬蔑她。到底是何居心?”

凤若桐眼神冰冷而嘲讽:只管叫吧,苏玉梅,看到底有谁会相信你!

闻声赶来的凤若雨见势不对,赶紧把苏玉梅拉过来,小声道,“娘,你这是说的什么?别闹了,快跟我回去!”父亲母亲对娘已经十分厌恶,再这样闹下去,娘还想不想在凤府待下去了?

“你放开!”苏玉梅是真心急了,眼睛里露出血丝来,嘶声叫,“她是凶手!她就是杀人凶手!她要把我们苏家人都杀光啊!老爷,就算你不再心疼我,也不能不管姨母啊,她是你亲生母亲,你难道要眼看着凤若桐把姨母害死吗,不成啊…”

凤元良气的咬牙,“苏玉梅,你——”

“父亲,我看苏玉梅的状况确实不太对劲,”凤若桐一脸担忧,“莫不是她弟弟去世,她受的打击太大,所以神智不清楚了?”

凤若雨闻言大惊,“大姐,你不要乱说!我娘根本不是神智不清,她就是、就是太难过而已。”

“我看着她就是疯了,不然怎么说起疯话来。”凤元良哼了一声,倒是越看苏玉梅这样子越像是个疯子,不可理喻。

“父亲——”

“我没有疯!”苏玉梅跳着脚大叫,“我没疯!我亲耳听到的,凤若桐承认是杀人凶手,我没有疯!”

旁观众人都摇头叹息,这还没有疯呢,她都语无伦次起来了,想来是从姨娘一下子变为最下等的丫环,又死了弟弟,一连串的打击让她承受不起了吧,倒也不奇怪。

凤元良怒道,“疯言疯语,成何体统!来人,把苏玉梅绑起来,锁到柴房!”冬以长弟。

“是,老爷!”两名家丁过来,拽了苏玉梅就走。

“放开!放开!”苏玉梅披头散发的,没命地跳脚,“我没疯,我没疯!疯的是凤若桐,她才是魔鬼,她是疯子…”一路叫一路被拖走,被家丁丫环们看了一路的笑话。

“娘!”凤若雨傻了眼,赶紧向父亲求情,“父亲,我娘没有疯,她真的没有!”

“不用多说了!”凤元良哼了一声,“我看苏玉梅就是脑子糊涂了,让她在柴房清醒清醒再说!”说罢转身进去。

薛氏拍拍凤若桐的手,“若桐,别在意,苏玉梅是不像话了,不过清者自清,没人会相信她的疯话。”

当然,人人都以为苏玉梅是疯了么,怎么可能相信我是杀人凶手。凤若桐暗暗冷笑,面上乖巧点头,“是,母亲。母亲去照顾父亲吧,我没事。”

薛氏点头,随后跟了进去。

凤若雨气不过,冲过来大叫,“大姐,你又耍什么花招,我娘怎么会说你是杀人凶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娘有没有疯,她很清楚,一定是又中了凤若桐的圈套了,可恶!

凤若桐看一眼旁边的凤若柳,故意学她的样子,柔声道,“三妹,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你娘啊,明明是她撬锁进听雨院,要偷鸡摸狗,却反咬我一口,我哪里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凤若雨也气的要发疯,什么反咬一口,她这是说娘是狗吗?“大姐,你别太过分!

我问你,我舅舅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

凤若柳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上前劝道,“三妹,你可别乱说话啊,要是让父亲听到,那还了得?你看大姐这温婉的样子,会是杀人凶手吗?”

“还是二妹了解我,”凤若桐眼神嘲讽,“二妹,咱们不愧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我的心思你最明白了,谢谢你替我说话哦?”

“大姐说哪里话,咱们既然是亲姐妹,我自然是要替你说话的。不过,我是帮理不帮亲,三妹误会了大姐,我只是说明事实而已。”

凤若柳表面安然,暗里却要气破肚子,她跟大姐其实早就吵翻了,也知道彼此披着一张人皮过活,人后不必遮遮掩掩,人前就看谁会做戏了。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一惯懦弱的大姐落水之后不但不傻了,居然比她还会演戏,哄的父亲母亲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大姐身上不说,居然兵不血刃就除掉了苏姨娘,这不得不让她心惊莫名:

早知道大姐如此难以对付,真不该过早与之闹翻,说不定还能利用大姐,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凤若桐淡定如兰,二妹这副美人皮披的太久了,大概忘了在自己面前,不用继续演了吧?现在还想两面装好人呢,骗得了她吗?

“误会?我看是大姐杀人不见血吧!”凤若雨根本不领二姐的情,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二姐,你也不用装好人,你当我不知道吗,你私下里跟大姐吵的很凶,巴不得大姐倒霉呢!”

凤若柳一呆,脸上阵红阵白,“三妹,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跟大姐吵架了?”

凤若桐却差点笑出声,看来三妹不定什么时候见过她跟二妹吵架,不然也不会有此一说。所以说么,假的就是假的,装也装不久的。“不要辩解了,二妹,你不觉得越描越黑吗?”她看一眼不远处的丫环家丁,意即提醒凤若柳,越是争吵下去,场面越难看。

凤若雨不屑地哼一声,回头就走。不跟她们废话,赶紧看看娘去。

凤若桐旁若无人地进了前厅,知道二妹一定会有话问她,就故意在厅上走来走去,不急着回房。

果然,凤若柳沉默了一会之后,到底还是跟了进来,忽然一笑,“大姐,你不会还在跟我记仇吧?咱们姐妹之间,难道一定要到这步田地吗?”

“我无所谓啊,”凤若桐挑眉,根本没往心里去,“我过我的,旁人活旁人的,到什么田地对我来说有什么关系。”

可跟我有关系。凤若柳咬牙,强笑道,“话不是这么说,咱们是亲姐妹么,互相帮衬着总是好的。大姐,你忘了吗,以前不都是咱们两人一起说说话,多好。”

以前?以前如果不是我太信任你,就不会落到那般悲惨的境地,你还有脸说!凤若桐神情冰冷,“二妹,以前的事你一定要提吗?那不如咱们好好说一说以前的事?”

凤若柳心中一凛,赶紧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姐,我是担心你,苏玉梅怎么会说你是杀人凶手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笛的死,跟你真的有关系?”

凤若桐挑了挑眉:二妹想问的不就是这个吗,绕什么弯子。“怎么,二妹相信了苏玉梅的话,对苏笛的死有怀疑?”

“无风不起浪,”凤若柳话语很尖锐,“而且苏玉梅到底是不是疯了,大姐比谁都清楚,是吗?”

“那二妹的意思,是想寻我杀人的证据,好像父亲邀功,还是向老夫人讨好?”凤若桐同样不客气,反唇相讥。

我——

凤若柳咬牙,欲要发火,却还是忍住了,冷笑道,“大姐,我是为你好,你做事别太绝,而且你运气也不会永远这么好,万一哪天事情败露,你的下场会很惨。”

“有那么一天再说,”凤若桐不为所动,“我不可能白白重生这一回,当然要做我该做的事,就算下场凄惨,我也认了。”

凤若柳脸色骤然一变,“大姐,你、你说什么?!”

、第120章 不气死老太婆才怪

凤若桐心里哽,意识到失言,不答反问,“我说什么,你没听清楚吗。还用我再重复一遍?”

一定是让二妹给气糊涂了,“重生”这话,怎么能说出来,若传了开去,她该被人说成是疯子了。

“不,你说了!”凤若柳眼神惊骇,“什么重生?你什么意思?”

“这还用说?”凤若桐心念电转,已有了说辞,“我落水之后,醍醐灌顶,瞬间清醒过来,有如再世为人。难道不等同于重生?”

这…倒也是。凤若柳心神稍定,还以为自己见鬼了呢,本来她就一直以为,大姐是鬼上身。其实对于大姐的突然转变,她一直有怀疑,就是找不到证据而已。“大姐,我并无恶意,只是想提醒你,祖母是一定会护着苏玉梅的,你要小心。”

“随她。”凤若桐摞下两个字,飘然走人。我小心?祖母该小心才是。我这就去好好“问候”她。

看着她的背影,凤若柳眼里闪过疑惑之色:重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后院柴房门前,凤若雨提着个小篮子,左右看看无人注意,才要进去,却发现门上了锁,她气道,“把我娘当什么了!”

里面接着传出苏玉梅急切的声音,“是若雨吗?”

“娘。你没事吧?”凤若雨从门缝里往里看,“我给你带了饭菜来,可是门上锁了,怎么办?”父亲也太狠了,就把娘扔在这里不闻不问,要把人饿死吗?

“若雨,你快去告诉姨母一声,凤若桐要杀她,也会杀了我,让她快点想办法救我!”苏玉梅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只能扯着嗓子叫。

凤若雨无奈道,“娘,你别说这话了,父亲都说你疯了,你还说?”

“我没疯!”苏玉梅嘶声大叫,“若雨,你这臭丫头,你也不相信我,是不是?真的是凤若桐自己承认的,她要杀光我们苏家人,还有你,若雨,她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别着了她的道儿!”

就凤若桐那样,有心也没那本事。她杀得了人吗?凤若雨不以为然,“娘,你别说这些了,我看能不能把锁砸开,你先吃饭。”

“我不吃,不吃!”苏玉梅疯狂大叫,“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凤若桐真折会杀了我们的,真的会!你快去告诉姨母,让她救我,快点,快点!”

“好好,”凤若雨拿她没办法,怕把人招来,只好答应,“娘,你别着急,我这就去,行了吧?”她看看手上的小篮子,估计娘也没心思吃,先带走再说。

“快点啊!”苏玉梅不放心地嘱咐,“让姨母来救我,晚了我就被凤若桐给杀了!”

娘是真的疯了吧?凤若雨一阵恶寒,加快了脚步。

明霜院里,凤若桐正过来请安,规规矩矩地站着,等着老夫人让她进去。

丁香转出来,狠狠瞪她一眼,“老夫人叫你进去说话。”这两天听多了老夫人骂大小姐,她当然也没个好脸色了,老夫人失了威信,她也少了诸多好处,能甘心吗?

凤若桐不以为意,人都是如此,早晚有让丁香也知道她厉害的时候。

进的屋来,满屋的药味令她眉头一皱,到床前一看,老夫人面色青灰,气若游丝,半睁着眼睛,一副活死人样。

“祖母,我来给你请安了,你的病好些了吗?”

“你…巴不得我死吧,”老夫人哼一声,想发飙,却没那力气了,“少来假惺惺…”

“祖母怎么这么说呢,”凤若桐乖巧地笑笑,“所谓‘天作孽,犹可为,自作薛,不可活’,祖母若是行的端,坐的正,就算旁人想你不得好死,你不也一样能活的好好的?”

“你、你…”老夫人气的直喘,用力抬了抬上身,却只是头动了动,“你这个小狐媚子…”

“多谢祖母夸奖,”凤若桐已听多了她这话,并不生气,“母亲对我和生母评价都很高呢,真是不好意思。”

“你、你不要脸!”老夫人怒骂,“你跟你娘一样,都是、都是狐狸精,就知道迷惑人,你、你娘该死,你也该死!”

“是吗?”凤若桐眼神酷寒,森然冷笑,“看来就只有祖母这样认为,父亲母亲对我,可是疼爱的紧呢。我该死,我生母该死,那苏玉梅姐弟呢,他们毒害我生母,害死母亲的孩子,还要作践我,他们就不该死?”

“别提阿笛!”老夫人急促地喘息着,一口气差点换不过来,“你、你没资格提他!

都是你!都是你!”

如果不是她抓回来一帮乞丐指证阿笛,后来的事就不会发生,是这小贱人害死了阿笛!

凤若桐缓缓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浅浅笑道,“祖母,你真是太偏心了,难道在你眼里,只有苏家的人是人,旁人就不是人,任由苏家人作践伤害,都活该,是不是?”

老夫人换不过气,一时答不上话。

“既然如此,苏笛和苏玉梅落到今日的下场,你又何必意外呢?不是有句话吗,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坏事做尽,老天不收拾他们,自有我收拾他们,你难道还想不到这样的结果?”凤若桐眸光冰寒,杀机闪现。

“你——”老夫人一惊,“你难道…”

“没错,”凤若桐坦然点头,故意在她耳边轻声道,“祖母,告诉你一个秘密,苏笛的确是我害的,我让人杀了他,再故意弄成他被野兽咬死的样子,这样就没人怀疑我了,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老夫人如遭雷击,惊怒地瞪大眼睛,颤抖着抬手指,“原来是、是你——”

“就是我,”凤若桐嘻嘻笑,一派天真样,“祖母,苏笛分明是想要毁我清白,然后让我死呀,我为什么不能报仇呢?我现在觉得,就这样让他死,太便宜他了,应该让他也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老夫人再也听不下去,气堵在心口,骂又骂不出,胸中一阵大痛,张大嘴却上不来气,直翻白眼。

凤若桐神情骤然一冷,“祖母,大夫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否则急怒攻心,可就要一命呜呼了,你不是这么急,想要到地下去跟苏笛团聚吧?”

你、你这贱人!

老夫人一生蛮横,目中无人,几曾受过这等污辱刺激,何况又是在重病之下,到底还是受不住,“哇哇”狂喷出两口鲜血,眼看着是要不行了。

“呀!祖母,你又吐血了!”凤若桐冷笑,接着惊慌地大叫,“来人哪!快来人,快请大夫!”

丁香闻声冲进来,见状也是脸色惨白,顾不上多言,飞快地跑出去请大夫。

凤若桐冷笑一声,看祖母这样,就算再醒过来,也是废人一个,没了她碍手碍脚,苏玉梅想要回前院儿的心思,就只能是白日做梦了。

来到屋外,凤若雨恰巧过来,两下里一打照面,她忽然想起娘的话,问道,“大姐,你老实回答我,你跟我娘说了什么,她非要说你是杀人凶手?”

我的傻三妹,有你这样问话的吗?凤若桐不掩嘲讽之意,“三妹为何不去问苏玉梅?她是你娘,她的话你更应该相信,不是吗?”

凤若雨受不了她这胜利者的眼神,估摸着她也没好话,干脆不理她,往屋里走。

“祖母吐血昏倒了,大夫还没来,”凤若桐好心提醒,“她现在的样子很吓人哦,你如果不怕,就只管进去。”

“又吐血了?”凤若雨打个寒颤,她还就是怕见血,“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你气的?”

凤若桐耸耸肩膀,“祖母气性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我也不能不过来探望,不然就成了我的不是了。”

凤若雨气道,“大姐,你这也太冷血了吧?祖母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话至此,她猛地打个哆嗦:娘说凤若桐要苏家的人全都死,难道是真的?

“三妹,你可别扣这么大的罪名给我,我担当不起哟,”凤若桐一脸惊恐地摇手,“祖母自己要生气,我有什么办法?那我还是先走吧,免得祖母有个什么,你又怪在我头上。”说罢她赶紧离去,唇边却是一抹阴森的冷笑:说风凉话是轻的,我不气到她一命归西,费这唇舌做什么了。

大夫来看过老夫人,连连摇头,连药方都没开,只嘱咐几句,说老夫人要是醒来,想吃什么就做给她,尽量顺着她的意思就好。

这句“要是醒来”着实让凤元良和薛氏担心,难不成大夫的意思,母亲这一昏倒,有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吗?

不过,他们倒是白担心了,还没到晚上,丁香就脸无血色地来报,“老爷,夫人,老夫人醒了。”

“哦?”凤元良这才放下心,“母亲可有说想吃什么吗?”想起大夫的话,他一阵难过,还不知道母亲能不能过了这个年呢。

丁香咬牙,“老夫人什么都没说,她…”

凤若桐挑眉,如果她所料没错,老夫人现在,应该只比死人多一口气。

果然,丁香停了停之后,继续道,“老夫人什么都不会说,也不会动了。”冬以长划。

“什么?”凤元良一惊,“怎么会这样?”

 

第121章 活死人

明霜院里,秋姨娘和白姨娘以及几位小姐都在厅上,一字儿排开,跟比赛似的,都伸长脖子往里看——凤若桐是唯一的例外。因为她很清楚,老夫人是个什么状况。

不大会儿,凤元良沉着脸出来,扫一眼众人,“都散了吧。”

秋姨娘等人心一沉:莫非老夫人不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凤若桐,意即她若不问一声,他们都不也多嘴。

凤若桐一脸“关切”,上前问道,“父亲,祖母怎么样了,要不要请别的大夫来看看?”

凤元良脸色缓下来,叹了口气。“母亲的情况不太好,需要静养。”

众人面面相觑,暗道还是凤若桐有面子,一问之下,老爷就说了,换做旁人,问也白问。

“真如丁香所说吗?”凤若桐再问,想像着老夫人现在的样子。

凤元良眉头紧拧,点了点头。方才他已看过了,母亲确实不会动,也不会说话。虽然睁着眼睛,但空洞无神,连眼珠都不太会动一样,如果不仔细看,她那样就像是“死不瞑目”。

果然如此。凤若桐暗暗冷笑,还得劝慰父亲,“父亲别太担心,人各有命,祖母年纪也大了。总不免有些个闪失,父亲是咱凤府的天,可一定要坚强些。”

凤元良终于笑了笑,“你这丫头,嘴巴就是甜。放心吧,我没事,你们也都回去吧,记住,不该说的话别说,听到没有?”

“是。老爷。”

众人陆续出门,凤若雨迟疑地道,“父亲,我娘她——”

“关着,”凤元良忽地沉下脸,“她出来也是胡说八道,在里面清醒清醒再说。”

“可是娘并没有疯啊,”凤若雨急了,“父亲,我娘她是好好的,不信你去看看,她还说大姐——”

“凤若雨,你也跟你娘一样疯了是不是!”凤元良怒道,“你是不是也想说若桐是杀人凶手,啊?”

“我——”

“父亲息怒,”凤若桐乖巧地道。“苏玉梅是三妹的娘亲,三妹心疼着急也是正常的,父亲只要明白我就好了,别迁怒于三妹。”

凤若雨气鼓了腮,想说“不用你装好人”,当着父亲的面又不敢,只好强自忍下。

凤元良哼了一声,“若非如此,若雨也不能让苏玉梅教成这样!若雨,回你房间去,不准偷偷去见苏玉梅,听到没有?”

凤若雨愤怒而又委屈,娘亲被锁在柴房受苦,她能不担心吗?要知道她可是万事都听娘亲的安排,现在娘亲不在身边,她可怎么办!

本来还想指着祖母救娘亲呢,可现在祖母成了这样,她是彻底没了指望了。

“还不回房?”凤元良眼睛一瞪,表情很吓人。

凤若雨不也多言,瞪了凤若桐一眼,这才赌气离去。

凤若桐也不以为意,要害她的是苏玉梅姐弟和老夫人,三妹最多就是抢她东西,骂她几句,羞辱她为乐,并没有想要她的性命,所以只要三妹不再继续惹她,她是不会让三妹付出生命代价的。

老夫人一倒下,凤府上下全都清楚,院儿里的事无可争议的是薛氏说了算,而凤若桐做为嫡女,上面没了老夫人之压,更是凤府权威性的存在,她的话有时候甚至比薛氏所说还要管用,众人对她能不奉若神明吗?

对这一切,凤若桐安之若泰,也知道二妹是不可能甘心就此输给她的,最好看的戏,还在后头呢。

接下来几天,老夫人一直半死不活,苏玉梅被关在柴房出不来,余人都不敢跟凤若桐做对,凤府上下难得地度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随后迎了年三十这一天。

凤若桐的新衣薛氏早就让人给她做好了,是一套水红色烟笼梅花百褶裙,非常喜庆。海棠喜滋滋地将衣服拿出来,用毛掸子收拾了一遍又一遍,直至纤尘不染,就等着小姐穿上,在人前惊艳一番了。

“府里可忙着呢吗?”凤若桐并不在意这些,一手托腮,懒懒地问道。

“都忙着呢,夫人让小姐多歇会儿,晚上还要守岁,怕小姐身子撑不住。”

凤若桐淡然一笑,母亲也太宠着自己了,不过守岁而已,有什么撑不住的,想当初自己吃不饱,穿不暖,哪一个除夕之夜不是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瞪着眼睛到天明,不也活过来了。

门一响,一名十七、八岁,相貌清秀、眼神冷峻的女子走了进来,对凤若桐的态度却很恭敬,“主子,信阳公主来信。”

凤若桐看了她一眼,仿佛能从她眼里看到赫连傲那家伙的影子,不禁露出无奈之色。

就在两天前,她与海棠出门买些绣线,就见这女子在大街上卖身葬父,她本不欲多管,毕竟这样的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可这女子竟然拉住她,轻声说了句“铁王”,她顿时明白,那家伙竟以这样的方式,安排一个女护卫给她,简直让她无语。

原本不欲留下这女子,可赫连傲一定不会同意,与其纠缠个没完,不如留下,何况有个会武功的女子在身边,行事倒也方便。

知会过母亲之后,凤若桐就将这女子留在了梦婉院,取名香堇,几天下来,她倒也手脚勤快利落,对自己这个新主子也没有半点轻慢,看来是得了赫连傲的吩咐,对她必须毕恭毕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