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若桐冷笑道,“紫荆一直对我心存怨恨,我如何不知,打她耳光,是给她个教训,她若不肯悔悟,就是自寻死路。看着她,有什么异动,随时来禀报。”

原来大小姐心中有数。香堇倒是越来越佩服这个主子了,虽然不懂武功,却心智过人,冷静非常,难怪能得王爷另眼相看。“是,大小姐。”

回到梦婉院时,赫连傲显然已等候多时,倒并没有显得不耐烦,而是悠然自得地喝茶,海棠拘谨地在一边侍候着,就怕这煞神一个不高兴,掀了梦婉院。

“见过王爷。”凤若桐对这家伙的说来就来早已无力,干脆处之泰然。

赫连傲放下茶碗,脸色一沉,“手伤还没好,就到处乱跑,这么有精神气力是不是?”

香堇颇不为然:明明是关心人的话,怎么从王爷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哪个女子能受得了他这口气。

凤若桐暗暗好笑,解释道,“臣女用了王爷给的药,伤口已经不很痛了,王爷放心。”这“凝露”果然是绝世奇珍,她的手受伤那么重,才隔了一天,就已经好了大半,不要太用力的话,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她都忘了自己是昨天才受伤的。

“我看看。”赫连傲对“凝露”的疗伤效果也很清楚,这才面色稍缓,伸出手去。

凤若桐坐下来,将手伸出来,“没有肿起来,也没发炎,很好。”阵私帅圾。

赫连傲拉着她手指看了看,的确还好,刚缓下的脸色又是一黑,“段家不要命的小子来选妻?”

呃…凤若桐向后瞄了一眼香堇:你这消息送的也太快了吧?“已经被我诳下水,没选成,回府去了。”赶紧跟他表明自己的态度,免得他又发飙。

赫连傲仍是不放心,“段家跟凤家早有婚约,既然凤若柳跟段子晋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你多的什么事,还抢人玉佩,是不是想嫁进段家,啊?”

“哈哈…”凤若桐忍不住地笑,又赶紧用袖子掩口,笑的眼泪都要流下来:王八看绿豆?亏的王爷能说出这样粗俗的话来。“臣女…呵呵…”忍不住,实在是想笑。

看着她笑成一朵花的娇俏脸蛋,赫连傲这脸哪里还板得住,宠溺地道,“小丫头,你是让我拿你怎么办!”

凤若桐顿时红了脸:这家伙,话也说的太暧昧了,好像她是他的谁一样!“王爷多虑,臣女并无心嫁进段家,否则不会多生出如此事端。”

“你敢嫁进段家试试,”赫连傲狂傲哼一声,“本王连段家一块端了!”

凤若桐好气又好笑:这话也就他敢说,连皇上都未必会为了一个女人,端了丞相府吧?“王爷今日来,有什么吩咐吗?”

“担心你手上的伤,来看看,”赫连傲从怀里拿出两瓶“凝露”,“伤药用完了吧,这两瓶你拿着,不用省,勤换药,伤口好的快。”

香堇眉毛挑了挑,忍不住道,“王爷,这个不是当饭吃的。”致命的伤用一瓶也就够了,何况是小姐手上这点伤,在她看来,用普通的伤药足矣,何必如此浪费这珍贵的“凝露”。

如果她没记错,这“凝露”番邦一共才进贡上来十瓶,皇上心疼这个弟弟,分了一半给他,现在他是一瓶不剩地都给了凤若桐,他自己若是受个伤,那怎么办?

赫连傲不在乎地道,“当饭吃若桐这伤能好的快倒好了,我把皇兄那些也全都讹了来。”

香堇沉默:好吧,小姐果然好命,什么都不用说了。

凤若桐也深知这药难得,赶紧推回去,不安地道,“王爷不必如此,臣女的伤根本就没事,不值得用这样好的药,还是王爷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赫连傲挑眉,“你这是在咒我受伤?”

“臣女不是这个意思,臣女希望王爷一生平安幸福的!”凤若桐吓了一跳,本能地否认,心里话想也不想就说了出来。

赫连傲登时各种心花怒放,拿起她的小手捧在掌心,深情款款地问,“真的吗?”舒坦,真舒坦。

香堇无奈地撇撇嘴,王爷这会儿笑的真花痴,这要让其他下属们看到,可有了笑料了。

凤若桐脸红到耳根,瞄一眼香堇,别被她笑话才好。“臣女…僭越,王爷恕罪。”

“这样的僭越法,我盼着天天有,”赫连傲哈哈一笑,目光炯炯,“原来我在亲亲若桐的心里,如此重要?”

“…”谁是你的亲亲若桐!凤若桐羞的无地自容,为什么这家伙说这种暧昧的话,都不打草稿的?“王爷快放开啦,别动手动脚…”

“那动嘴好吗?”赫连傲接着反问。

、第134章 若桐又要招人算计

“好——”什么?!凤若桐大惊,才意识到上当,唇上一阵冰冷,已经被吻住,心中骂死了自己:我一定是脑子不会转了,刚刚居然说“好”,找事吗?

赫连傲诡计得逞,差点笑喷,双手揽住她盈盈可握的腰,温柔但霸道地深吻下去,竟然不避讳香堇在场。

香堇脸上有点发热,但表情还是很淡定,目光移至别处:我什么都没看到。

“唔…”凤若桐又气又羞,用力推开他,“王爷别这样,香堇还在…”

“奴婢告退。”香堇立刻消失。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凤若桐叫苦不迭,我是说有人在,让王爷适可而止啊!香堇,回来!

赫连傲哪知她心里的“血”和“泪”,而且就算知道,也是不会停下的,在她耳边轻笑,“现在没人了,继续。”说罢双唇在她脸颊上轻轻柔柔地咬过,重新吻住她的唇。

香堇,不带你这样见死不救的…凤若桐忿忿,被这家伙吻住,想要逃开,哪那么容易…

有了!

她眼珠一转,瞬间有了主意,忽然就“哎”地痛叫了一声。

“怎么?”赫连傲赶紧放开她的唇,一脸紧张,“若桐,你哪里不舒服?”

“我手疼…”凤若桐悲悲戚戚地看着他,“王爷,你弄痛了我的手。”

赫连傲低头一看,原来为了阻止她的躲避,他无意间握住了她受伤的手,虽然并没有用多少力,但她肯定是疼了。“抱歉,若桐,是我的错,快,给我看看!”

瞧着他一脸的紧张和愧疚,凤若桐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虽然是被他抓的有点疼,但并没有很严重,干嘛让他这么过意不去!“没事,王爷,臣女只是有一点点疼啦。”

“不可大意!”赫连傲正色道,“你的手被剑锋伤了筋,如果不好好治,可能会废掉,一定要小心!”

其实真的没事。凤若桐心里叹了一声,她试过了,弹琴做画写字一律无碍,说明没有伤到筋,是王爷太紧张了。

仔细检查过之后,确定伤口并未裂开,赫连傲才松了一口气,“好在没事。若桐,这次是我的不是,放心,我不会再勉强你了。”

凤若桐顿时激动的要流泪:王爷真是体贴,那她就放心了。

“等你伤好了,我再加倍吻回来就是了。”赫连傲一脸的理所应当。

果然不应该对这家伙抱有任何幻想,他哪那么容易放过自己。凤若桐心中的感动瞬间灰飞烟灭,气鼓了腮:我不要伤好,不要不要!

赫连傲看她表情转变,就知道她方才在想什么,不禁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有这小猫咪相伴的日子,越来越有意思了啊,自己真是幸运…

凤若桐羞的恨不得钻地缝,为了掩饰窘迫,她转移话题,“王爷有没有让人查一查,是谁要行刺王爷?”反正她没惹上什么仇家,顶多也就是在府里闹闹,几个妹妹和姨娘还没那么大本事,能找来这样厉害的刺客,所以那些人必定是冲赫连傲去的无疑。

赫连傲眼神变的冷酷锐利,“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不用担心,有香堇保护你,他们还不能明目张胆把你怎样。”

那些人还真是胆大包天,行刺到他头上了,虽然他们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不过他如果连这都查不出就枉称“战神”。

“王爷一定要小心,”凤若桐满眼担忧,“你向来处在风口浪尖,想要伤害你的人必定不在少数,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可大意。你是本朝江山的顶梁柱,你若有事,那些宵小之辈还不得了意。”

这话听着真受用。赫连傲各种心花怒放,原来若桐对他这么敬佩呀,好,很好。“我就只是这江山的顶梁柱吗?要是我有什么事,你就一点不难过?”

又来了!凤若桐忍不住想要翻白眼,故意道,“谁要难过!”说正经事呢好不好,这家伙一会儿不逗她就不舒坦是不是?

“真不难过?”赫连傲垮下脸,一副受伤的表情,“小没良心的,你就这么不在乎我啊?好,那我就去受个伤试试,我看你难不难过。”

“不要!”凤若桐大惊,脱口而出,“你这人怎么这样,哪有拿受伤当乐子的,你不知道痛吗?”

赫连傲一脸奸计得逞的笑意,“你还是心疼吧?口是心非!”

你——凤若桐气极反笑,这人,没得救了哟…

笑笑闹闹的,一会儿功夫就两个时辰了,赫连傲依依不舍地穿窗而出,想着下次一定早些来,多陪陪若桐才好。

“王爷,”陶跃立刻现身,“上次的事,有一些眉目。”

赫连傲眼中杀机一闪,“说。”

“那些箭是有人在两个月前,分批次从不同的铁匠铺打造,用的都是假名,付账用的银两无迹可寻,各处的掌柜都说来取货的人很面生,而且话语极少,没什么特别之处。”

赫连傲冷冷看他一眼,“这也叫有眉目?”根本什么都没查到。

陶跃顿时冷汗涔涔,“属下该死。”心里却直叫冤枉,那些刺客身上一点线索都查不到,只是凭着一枝箭,能查到这些他已费了很大功夫,实在是王爷给的期限太短,他没办法查到更多。

“继续查,”赫连傲收回目光,“本王倒是要看看,究竟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有本事要本王的命!”

“是,王爷,”陶跃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心中所想,“王爷身边,会不会有内奸?”否则王爷的行踪,刺客是如何知道的?那个山谷极其偏僻,知道的人并不多。

“去查,”赫连傲森然冷笑,“如果真有内奸,本王要他求死不能。”

“是,王爷!”

——

海棠拿着洗衣房送过来的衣服,皱眉不太高兴,这些人也太不上心了,这衣服洗的皱巴巴不说,竟然只是表面叠整齐了,里面全都窝成一团,好像胡乱堆起来的一样,洗衣房的人是忙什么,连好好叠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算了,以后不让她们动小姐的衣服了,还是她自己洗比较放心,虽然小姐心疼她,这么冷的天不让她自己动手,而且洗衣房的丫环妈妈都是犯了错的,也该做些苦力来赎罪,可她真不放心让旁人来洗,小姐那么干净高洁的人,穿的衣服哪能这样乱七八糟!

“海棠,怎么了?”香堇收拾完床铺出来,见海棠一脸的气,上前问道。

“瞧小姐的衣服,都给乱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叠整齐,”海棠忿忿,将衣服抖开,铺在榻上,一点一点整平,边唠叨,“洗衣房的人,越来越偷懒了。”脸上好痒,她随手抓了抓,继续整理。

“带着怨气做活,自然不会太仔细,你就多辛苦。”哪个府上没有罪婢罪妃,香堇对这样的事,倒也不觉得新鲜。

“还不是她们自找,好好做事做人,不就什么事都没了。”海棠不屑,撇了撇嘴。脸上越来越痒了,怎么回事?她双手齐抓,“这么冷的天,怎么还有蚊子?”

香堇才要笑她招蚊子,忽然发觉不对,她脸上出现了不同寻常的红斑,而且随着她的抓挠,正在慢慢扩散,这根本不是蚊子所咬!“海棠,停手!”她心中一沉,厉声喝道。

“啊?”海棠吓了一跳,“什么?不行,好痒,痒死了!”忽然这痒像是遍及了全身,而且越是抓,这痒就越发加剧,像是有几千几万条虫子在身上抓咬一样,她跳着脚地叫,“痒死了,痒死了!”几把用力下去,脸上已被指甲抓破,渗出血来,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痛,反而越抓越用力。

香堇顿时猜到七七八八,手指一弹,一缕强劲的指风即击中海棠的穴道,她身体僵了僵,跟着软倒在榻上,陷入深底昏迷当中。

“怎么回事?”屋里看书的凤若桐被惊动,出来看个究竟,“海棠顺叫什么?海棠!”刚才不是还痒啊痒的,现在怎么——

“小姐别动她,”香堇手一抬,将她拦下,“海棠应该是中了旁人算计了,奴婢点昏了她,否则她一直这样抓下去,会把自己抓到血肉模糊,甚至会丢掉性命。”

“什么!”凤若桐又惊又怒,“怎么会这样?这——”

香堇小心地凑近那衣服,闻了闻,目中精光一闪,“奴婢所料没错,小姐的衣服上让人下了痒粉,只要沾到肌肤,就会浑身奇痒,不停抓挠,就算露出白骨,也是无用。”

白骨…凤若桐忽地一阵恶寒,差点吐出来,森然道,“衣服是谁送来的?”好啊,竟然用如此恶毒的法子来对付她,看来这相府里,有人要对她下死手了是不是?

香堇道,“是洗衣房的人送过来,海棠接的,奴婢不知道是谁。”不管是谁,肯定是想凤若桐穿上之后,受痒粉所累,把自己给抓死,那老爷夫人就算追究,也是无用。

只不过这凶手还是笨了点,也不想想衣服送过来,肯定是要丫环帮着收拾的,凤若桐有大半的机会还没穿,丫环就已经发病,只是这次要苦了海棠了。

“不管是谁,我定不会饶她!”凤若桐咬牙,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救海棠,“香堇,你有办法解这痒粉吗?”总不能让海棠把自己抓死吧?她这是代自己受过啊。

香堇皱眉道,“小姐,痒粉不比毒药,是没有解药的,无解。”

凤若桐脸色顿时发青:无解?“那海棠岂不是…”

“也不一定,”香堇话锋一转,“痒粉虽没有解药,但有药性,只要药性一过,海棠就会没事。”

吓死我了。凤若桐长舒一口气,还好,要不然海棠有个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不过,”香堇也是个吓死人不偿命的,“这药性要十二个时辰之后才能退去,海棠怕是熬不过。”

凤若桐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涩声道,“那…就点着她的穴道,让她昏睡十二个时辰不行吗?”一准是不行的,不然香堇的表情就不会那么凝重了。

果然,香堇摇头,“小姐有所不知,人的穴道是不能被封太久的,否则就会气血凝滞而亡。”

“那怎么办!”凤若桐咬牙,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她一定追查到底!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救海棠,难道只能眼看着她死吗?

香堇思虑一会,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奴婢有一种药,吃过之后可让人全身麻痹,没有任何感觉。但这药若是用的量大了,就会伤到人的神智,换句话说,海棠若用了这药,即使熬过去,也可能成为傻子。”

“…”凤若桐惨白着脸,“那比杀了海棠还难受,她一定不想成为我的累赘。”海棠跟了她这么多年,她太了解这丫头倔强的心性了。

“那就没办法了,”香堇也是无能为力,“海棠只能自己忍,熬过去就罢,熬不过去,那就…”

“她一定能熬过去!”凤若桐眼里闪过决然的光,“解开她的穴道,我跟她说。”

香堇有些犹豫,“小姐,海棠难受起来,会…很可怕,小姐是不是回避,奴婢来陪她?”

“不用,”凤若桐坚决摇头,“我陪着她,我一定要让她熬过去!”

香堇不再多说,解开海棠的穴道。好在这痒粉虽然狠毒,但只要一沾到人的肌肤,就会渗进去,快速发挥效用,所以只要别碰下了痒粉的衣服,就会没事,否则她也不敢让凤若桐靠近海棠。\

“痒死了!”海棠一清醒过来就大叫,“好痒!”抬手就要抓。

凤若桐立刻把她的双手紧紧握住,“海棠,看着我!”

海棠一愣,“小、小姐?”

“海棠,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你一定要忍住,否则你会把自己抓死,你明白吗?”凤若桐声色俱厉,“你说过会一直服侍我,生死不弃,现在我还没有死,你是不是要抛下我,一个人去死?”

海棠身心狂震,从主子话里、眼神里感受到被需要、被在乎的情意,她眼眶一热,眼泪已流了下来,“奴婢不要…奴婢要一直服侍、服侍小姐…”

“那就忍住!”凤若桐更紧地握住她的手,希望能给她一分力量,“为了我,海棠,你一定要咬牙挺过这一关,听到没有!”

海棠死死咬牙,“…是,小姐,奴婢…一定忍住…”士为知己者死,她不敢说是小姐的知己,但是小姐让她活着,她就一定要活下去!阵私帅弟。

、第135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说出来容易,但真正要做起来,却是那么难!

海棠从来没见过痒粉,更不用说这是第一次亲身体会,才知道了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种从骨头缝里往外痒的感觉,简直不如直接剁她两刀,来的痛快。

一开始她还咬牙强忍,但没出一个时辰,就已经要发疯,嘶声道,“小姐,奴婢、奴婢忍不住了…”

“不行!”凤若桐板着脸,“这才一个时辰,海棠,你刚刚答应过我的!”

海棠满头满脸的汗,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让汗给湿透,喘息着道,“奴婢、奴婢不行了…”她拼命想要抽回手去,好抓一抓身上,哪怕抓一下也好,就一下!

凤若桐根本就压不住她,狠心吩咐,“香堇,拿绳子来,把她绑上。”

海棠已经难受的要哭出来,“小姐,奴婢…奴婢真不行了,你别管奴婢,快、快出去啊…”她快要忍不住发狂了,一会儿失去理智,别伤了小姐。

“我说过会陪着你,就一定会陪着你!”凤若桐脱掉外衫,只穿一件单薄的小袄,以方便动作,“海棠,绑你是迫不得已,我一定会陪你挺过去。”

不大会儿,香堇拿了东西来,松紧有度地把海棠绑住,即让她挣不开,又不会勒伤她。

“小姐,我…”海棠扭动着身体,“我真的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凤若桐厉声叫,“你要陪着我,就必须挺过去!海棠,别放弃,我们一起挺过去,好不好?”被我查到是谁害海棠如此,我一定加倍奉还!

“是,小姐…”海棠的神智已经有些迷糊,牙齿咬的咯咯响,可那让人疯狂的痒还是让她无法承受,全身都打起颤来。

香堇看事不好,道,“小姐,海棠怕是要发狂,你回避吧,奴婢陪着她。”自己是会武功的,万一有个什么,也能应对。

凤若桐摇头,“我答应海棠会陪她,就不会离开,不管她怎么样,我都要留下。”

香堇情知劝不得她,只能注意着海棠的动静。

“啊!”海棠忽地大叫一声,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嘶声大叫,脑袋拼命左摇右晃,想要摆脱,“让我死吧,让我死吧…”谁来杀了她,她宁愿死,也不要承受这种痛苦!

“海棠!”凤若桐心如刀割,坐到床上去,把海棠抱在怀里,“坚持住——海棠,别咬!”

海棠死死咬牙,嘴角有鲜血流出来,看来是咬伤了舌头。

“小姐,她这样会把舌头咬断,”香堇见事不好,赶紧撕下一片衣襟,团了团,“把这个塞进她嘴里。”

“不行,”凤若桐拒绝,“海棠无法安静,用这个会让她喘不过气来。”

“那——”香堇才要问怎么办,却惊见凤若桐用力掰开海棠的牙关,将自己的手腕塞了进去!“小姐——”

“没事…”钻心的痛让凤若桐青白了脸色,额头上也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但她神情却仍是镇定的,“让海棠咬着吧,她也没多少力气…”才怪。人越是在疯狂的时候,就越能激发出平时都不会使出的力气,海棠几乎要咬断她的手腕,亏她还能说出话来。

香堇脸色也很难看,“小姐,让奴婢来。”她若照顾不好小姐,王爷面前,也不好交代。

“不用急,”凤若桐白着脸一笑,“一会儿我撑不住了,再让给你。”十二个时辰呢,若海棠一直这样咬着她,她也会受不了。

“是,小姐。”香堇不得不佩服她的冷静沉着,要换做旁人,早被这情景吓的六神无主了吧,她居然还笑的出来!

近两个时辰后,凤若桐的手腕已被咬到麻木,待香堇用自己的手腕换出她,她腕上早已血肉模样,鲜血也流满了手,很是触目惊心。

“小姐快去用凝露,奴婢照顾海棠。”香堇以内力护住手腕,海棠就算再用力,也只能咬伤她的皮肉,不会有大碍。

凤若桐忍痛点点头,“我稍候回来换你。”

香堇不欲多说,“是,小姐。”

凤若桐捂着手腕上的伤口,回房去匆匆洒了些“凝露”上去,用白布简单包裹一下,接着就回来,“香堇,让我——”

香堇忽地抬手,一缕指风点中凤若桐昏睡穴,她头脑里一阵混沌,已软倒在榻上——距离刚刚好。就让小姐好好睡一觉,免得这样熬着,比海棠还难受,待她醒来,海棠也就没事了。

这一夜对海棠来说,简直有如地狱,她昏了醒,醒了昏,感觉自己死了好几回了,可下一次还是能醒来,这种折磨是她这辈子都没体会过的,而且绝对不要再体会第二次。

十二个时辰终于熬过去了,见海棠呼吸平稳地睡去,脸上的红斑也没有继续扩散的趋势,咬着自己手腕的牙齿也松了开来,香堇就知道,药性过去了,她长舒了口气,把手腕抽出来看了看,还好,虽然也咬的鲜血淋漓,但她一直以内力相护,所以并未伤到骨头,她的复原能力一向很强,这点伤也无碍。

手指一弹,她解开凤若桐的穴道,“小姐,海棠挺过去了。”

凤若桐还有点云里雾里,醒过神后想起当时的情景,立刻就气道,“香堇,你这是做什么,你一个人怎么成!快给我看看!”她也没防备香堇点她穴道,防备了也没用倒是。

香堇笑笑,“奴婢有内力的么,没事,你看,海棠咬了奴婢一夜,奴婢这手还不及小姐伤的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