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即扶着薛氏来到前厅,赫连傲正负手站立,神情凝重,双眉紧锁,表情有些吓人,两人即行礼,“臣妇(民女)参见王爷。”

“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这可是未来岳母,而且还怀着未来小舅子呢,不能有闪失,赫连傲伸手相扶,神情也缓和了些。

“多谢王爷,”薛氏起身,恭敬地道,“不知王爷驾到,有何吩咐?”

赫连傲拧了拧眉,“夫人请坐,本王有事相告,不过夫人大可放心,现在没事了,夫人千万莫要急。”

薛氏茫然如坠五里雾中,“恕臣妇愚钝,王爷的意思是…”不是她理解有问题吧,王爷到底要说什么?

赫连傲其实有点为难,因为他知道薛氏很疼爱凤若桐,如果知道女儿出了事,她肯定是要急坏的,可她现在有了身子,而且若桐说过,还是紧要的时候,万一受刺激太甚,孩子出了问题,他可负不起这个责。

可要是不过府来说一声,薛氏担心若桐,一样要坐立不安,这还两难了,早知道让千柔来说,会不会好一点。

“其实…是这样,今日若桐入宫为皇兄抚琴,后来出宫回府途中,招了人算计——”

“什么!”薛氏果然不辜负他期望的脸色大变,呼吸瞬间急促,“算计?什么算计?谁算计?若桐是不是伤到了,伤的重不重?她在哪里啊,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夫人!夫人千万冷静!”蔷薇吓坏了,从未见过主子这样惶急失态的时候,赶紧扶紧她,“刚刚王爷不是说了,小姐没事,夫人别急啊!”心道难怪方才王爷先把话说在头里,原来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而且也预料到夫人会着急。

哦,是了,薛氏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差点晕过去,好在蔷薇及时提醒,她才呛咳两声,缓了一点,“臣妇失态,王爷千万恕罪!”她就说怎么总是心神不宁,原来若桐真的出事了。

“无妨,本王明白夫人疼爱若桐之心,”赫连傲暗里松口气,还好没事,不然他可没法向若桐交代,“详细情形本王以后再说,先过府来知会夫人和凤大人一声,若桐现在在本王府上,暂时不宜移动,待她醒来,身体好些了,本王自会送她回府。”

“这…”薛氏犹豫,“王爷恕罪,这样会不会不太妥当?”若桐是未嫁之女,却在铁王府上休养,若是传了出去,怕让人说闲话。

“有何不妥?”赫连傲挑眉,“夫人放心,本王会着人好好照顾若桐,她伤势已稳定下来,很快就会醒来。”

如此,薛氏也不好多说,她只是不放心,想尽快看到女儿无恙而已。“那就多谢王爷照顾若桐,臣妇感激不尽。”

“不必,本王告辞。”赫连傲眼中冷色一闪,至于凤若雨先前假死之事,还是先不说出来,待若桐醒后,由她亲手替自己报仇。

“恭送王爷。”薛氏行礼,待赫连傲一走,她身体一软,几乎坐倒。

“夫人小心!”蔷薇赶紧扶住她,安慰道,“夫人放心,铁王既然说小姐没事,那就是没事了,不然铁王也不会到府上来,夫人千万宽心,多为孩子着想啊!”

“我的若桐…”薛氏眼泪都流了下来,又心疼又着急,“入宫弹个琴,怎么就招了人算计,这可怎么好…”以后定不让若桐出门了,太吓人了,她受不得这样的刺激。

“好,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先回房吧。”蔷薇扶着她,回画情院去。别到时候小姐安然归来,夫人再有个什么,那更糟糕。

——

河穆王府。

北堂馨月正在自己院子里练琴,如今她只要一碰到琴弦,就会想到自己吐血昏倒其上的那一幕,耻辱像烙印一样,深深打在她骨头上,挥之不去。

碰,碰,两名侍卫被人摔进来,正趴在她脚边,她吃了一惊,怒道,“你们——”

“铁、铁王…”俩侍卫叫苦不迭,“属下拦、拦不住…”

“王爷来了?”北堂馨月还惊喜莫名呢,难不成事儿成了,凤若桐死了,王爷就找她来了(郡主,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吧,铁王有这样蠢吗)?

赫连傲骤然现身,脸色铁青,杀机隐隐。

“王爷,”北堂馨月心一沉:这表情不对,难道——

不过眨眼间,赫连傲一把扣住她的脖子,毫不怜惜地用力,“今天的事,你是主谋?”

先是跟凤若雨密谋好,而后以河穆王与皇兄谈论自己的亲事为由,拖住他,再找人假传凤府消息,说凤夫人身体有恙,将若桐一个人骗出宫,接着凤若雨故意现身,引开香堇,好让元少卿对若桐下手。阵司阵弟。

整个计划设计的虽然不是很高明,却都恰到好处,如果香堇不是暗卫出身,不能以紧急信号联络其他暗卫一起,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若桐,此时她早已是一具尸体。

“咳…”北堂馨月顿时喘不过气来,心中惊骇莫名:这么说,凤若桐没有死,凤若雨还落在了王爷手上,供出了她?“我、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不能承认,认了就是一个死!

“不承认?”赫连傲怒极反笑,手上又加两分力,“你以为你不承认,本王就拿你没办法?你故意让河穆王进宫,拖住本王,好将若桐送上死路,北堂馨月,你惹到本王了,本王要你的命!”

当然他答应了皇兄,是不会现在要北堂馨月的命的,不过狠狠教训她一顿,谁都阻止不了。

他五指一收,北堂馨月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哪派得上用声,登时被掐的喘不过气来,又惊又怒,“你、你敢杀我…”脸涨得通红,眼睛往外突,难看之极。

“本王为何不敢?”赫连傲不屑地挑眉,“你敢算计若桐,就该想到本王不会放过你!”

“我…没动凤若桐,”北堂馨月眼里露出惊恐之色,知道他是认真的,“你…冤枉我…”

“是,你是没亲手动若桐,但你跟旁人合谋算计,同样犯了本王的忌讳,本王岂能饶你!”话音未落,赫连傲一个使力,将她甩了出去,“碰”一直砸在冷硬的地面,竟是半点不手软。

“…”北堂馨月登时觉得,浑身的骨头都给震散了架,疼的动弹不得,眼泪都要流下来。好狠心的铁王啊,难道除了凤若桐,别的女人在他眼里,就都是破麻袋吗,想扔就扔?

这还不算完。赫连傲反手解下一旁侍卫的腰带,内力运处,柔软的布带瞬间笔直,“啪啪”几下,已狠狠打在北堂馨月身上。

“啊!”痛彻心扉之下,北堂馨月很丢脸地大叫,满地翻滚,“住手!住手!”

赫连傲只当未闻,“啪啪”之声不绝于耳,转眼已打了她十几下,她连翻滚的力气都没有了。

“救——”

“王爷,手下留情!”得到消息的北堂子莫急匆匆而来,见状又惊又怒,过来攥紧了赫连傲的手腕,“小女怎会做这种事,王爷误会了!”

北堂子莫也是武将,不过武功比起赫连傲,还是差得远,他擅长的是马上功夫,可为了女儿的命,他也是不惜赔上自己这条命的。

赫连傲很不给面子地将他甩开,森然道,“河穆王,此事你也是同谋,你还敢替北堂馨月求情?”

北堂子莫气白了脸,“王爷不问青红皂白就冤枉臣,道理何在?臣与小女同谋何事,王爷请明言!”看看女儿被打的,太惨了,他这做父亲的怎能不心疼!

赫连傲冷笑,“那就要问你的宝贝女儿了,北堂馨月,你是要自己说,还是要本王替你说?”

北堂馨月早已疼的哭出来,虽心虚莫名,但面上仍是强硬的很,哆嗦着道,“臣、臣女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王、王爷冤枉臣女,臣女不服!”

“刚刚本王说的还不够明白?”赫连傲眼神酷寒,“是不是要本王将那日引凤若雨入府的丫环抓出来,你才肯承认见过她?”北堂子莫一惊,“馨月,你见过凤府的三小姐?她不是死了吗,这话从何说起?”难道事情真的是馨月做的?这个糊涂女儿,怎么就如此心急,当真是自己做的!

北堂馨月咬牙,佯装惊恐地道,“王爷,这纯属无稽之谈,死了的人臣女怎么会见到呢,那不是见鬼了吗?”

赫连傲怒极反笑,“还不承认是吗?好!”他手一挥,陶跃立刻押着绿竹过来,往前一推,绿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已是面无人色。

“郡主,奴婢不敢不说,郡主饶命啊!”绿竹苦苦哀求,却是一语道破。

北堂馨月狠狠瞪她一眼,贱人敢出卖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北堂子莫见状,知道事情有些麻烦,惟有挑刺道,“王爷在臣府上随意抓人,是何道理?”他好歹是皇上的结拜兄弟,铁王却在他的王府横行无忌,就连皇上也没对他如此无礼过,太过分了!

赫连傲冷声道,“北堂馨月,你还有何话说?”

、第191章 那畜牲不配碰你

北堂馨月挣扎着起身,忍痛咬牙道,“王爷,这丫头乱说的,你也信?臣女根本没见过凤若雨,她肯定是受了旁人指使,要破坏臣女跟王爷之间的感情,王爷明察。”

赫连傲差点吐出来:感情?他现在对她只有厌恶,上辈子也没什么感情可言!“北堂馨月,你害的若桐几乎没命,别以为本王没有抓到你手腕,就奈何你不得,你信不信本王一掌就要了你的命!”

“王爷!”北堂子莫一声大喝,挡在女儿身前,“馨月定是遭人诬陷,王爷岂可随意定她生死?既然王爷定要追查到底,不如到皇上面前,说个分明,如何?”

赫连傲嘲讽冷笑,“拿皇兄来压本王?河穆王,你真有本事!不过也罢,本王这次看皇兄的面子,就饶北堂馨月一命,若她日后再敢对若桐有丝毫伤害,休怪本王谁的面子都不给!”说罢一掌将石桌打到四分五裂,甩袖离去。

北堂馨月吓的一哆嗦,悚然色变:要是这一掌拍在自己身上,那…

“馨月,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北堂子莫脸色铁青,“你当真见过凤若雨?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女儿做过什么,他是真不知道,就听了女儿的央求,进宫向皇上询问她与铁王的婚事,怎么还牵扯出这么诡异的事来了?

北堂馨月一副冤枉的样子,“父亲,你连女儿都不相信了吗?凤若桐肯定是不知道惹了什么仇家,受了伤,王爷就怪到女儿头上了,女儿是冤枉的!”

“无风不起浪,你也知道铁王的性子,明着动凤若桐,不是明智之举,”北堂子莫冷哼一声,也就不再追究,“记住,以后不可自做主张,凡事有我,你急什么。”

依着他跟皇上的情意,早晚还不是女儿嫁给铁王的结果吗?别看现在凤若桐得了铁王的欢心,以后的事,谁说的准,一个臣下庶出的女儿,还想成为正妃,这在本朝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皇上必定也不愿意去受这等非议。

北堂馨月呻吟一声,“是,父亲放心,女儿知道了。”

“被打疼了吧?快回屋上药。”北堂子莫又气又心疼,可也无奈,铁王动了真怒,谁阻止得了,如果不是他抵死相护,铁王杀了馨月也不无可能。

“是,父亲。”

回到自己屋里,北堂馨月一巴掌拍在桌上,厉声道,“来人,把绿竹这吃里扒外的贱人卖到青楼去!”

绿竹双腿一软,扑倒在地,大哭起来,“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那她也是没有办法,在铁王面前,谁敢不说实话。

北堂馨月不耐烦地大吼,“带走!”

“是,郡主。”侍卫不敢不听,上前将绿竹硬生生拖了出去。

北堂馨月摸着身上的伤处,阴森冷笑,“赫连傲,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害怕,就会放弃你?你休想!我还非嫁你不可了,我要做铁王妃,我要把你踩在脚下,把今日我所受的屈辱痛苦,加倍还给你,你等着!”

——

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后,凤若桐终于在受伤后的隔天清早,在阳光的抚摸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香堇登时松了一口气:祖宗,你终于醒了祖宗,你要再不醒,王爷就要把王府给拆了啊!

这一天一夜,小姐一直昏睡,王爷就一直上蹿下跳,骂了北堂馨月骂凤若雨,最后连陆太医也骂了,说他的药根本就不管用,算什么狗屁太医之类,难听的话毫不吝啬地出口,府中上下全都瞠目结舌,没想到王爷平时从不说脏话的,骂起人来也这么猛。

“香堇?”凤若桐小小声叫,怎么这丫头直勾勾看着自己,眼神好怪。

“小姐,你是不是痛的厉害?”香堇心中的愧疚铺天盖地,把手伸过去,“不然咬奴婢吧,消消气。”

都是自己,那会儿太大意了,那么轻易就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该打。

先前一切很快在脑海中闪过,凤若桐好笑地握住她的手,“不是你的错,别这样。是你救了我吧,还不是多亏了你机灵。”

后来她被三妹掐的昏死过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自己还能再醒过来,那倒霉的一定是三妹和元少卿了?

真是没想到,三妹在凤府的女儿当中,是最没有心机的,居然想得出“诈死”这一招,而且还联合了秦妈妈的儿子,一起找她报仇,让她防不胜防,如果不是香堇找到她快,她现在真的已经魂归离恨天了。

人果然都是潜力无穷的,三妹必定是亲眼看着双亲惨死,激发了心里的仇恨,再笨再蠢的人,也会有置人于死地的时候。自从自己重生,报仇之事一向顺风顺水,所以大意了,这次在三妹和元少卿手上吃了如此大亏,也是给了她当头一棒,以后切不可轻敌。

香堇赧然,“是王爷及时赶到,否则奴婢就只能自裁以谢了。”

“王爷?”凤若桐愣了愣,这才看出来不是在自己房间,“我们在铁王府?”

“是的,小姐,”香堇看她要起,赶紧扶住她,“小姐小心,伤口还嫩着,别碰着了。”

凤若桐微微活动了一下肩膀,虽然很痛,但可以忍受,显然又是凝露的功劳。“这么说,我从受伤之后就来了这里,父亲母亲还不知道?”那坏了,母亲一定急的不行,怎么办!

“小姐放心,王爷已经去凤府知会过老爷夫人,他们心中都有数。”香堇赶紧解释,免得她着急。阵司阵号。

那还好。凤若桐稍稍松口气,王爷行事是个有分寸的,想必安抚住了双亲,不然他们早找来了。“啊!”她忽地想起事,脸色惨青,急急掀开被子看,“我有没有被…”

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元少卿居然对她动了歪念,撕扯她的衣服,会不会…

赫连傲大步进来,见状惊喜道,“若桐,你醒了?快给我看看,伤口还疼不疼?”

香堇赶紧让开,赫连傲即坐到床边,摸上凤若桐肩膀。

“王爷,”凤若桐受惊般挡住他的手,不敢看他,“我…我…”

“怎么了,很痛吗?”赫连傲大急,“香堇,快拿凝露!”

香堇恭敬地道,“王爷,属下刚给小姐换过药。”凝露只是伤药,不是神药,王爷是太紧张了。

“那怎么还痛?”赫连傲不敢碰她,“若桐,是不是痛的厉害,这可怎么办…”

凤若桐喉咙发哽,这家伙平时只知道戏弄自己,可这会儿却是满脸焦急,手足无措,哪里还像平时冷静睿智狠辣的他!所以,她能相信,他其实是真的在乎她、喜欢她的吗?但是自己…“王爷,我不痛,王爷别担心。”再痛,被他这样顾念着,也成了一种幸福。

“那…”

香堇心中明白,上前一步,在赫连傲耳边轻语一句。

赫连傲怔了怔,忽地哈哈大笑,“若桐,你多虑了,没事,什么都没有!元少卿那畜牲,还没资格碰你,我已让他好好享受去了,你还是你,什么都没有。”

原来亲亲若桐是担心被元少卿给占了便宜啊,实质性的没有,不过当时若桐衣服被撕烂不少,春光是露了些。当然元少卿已经凄惨死去,也就保住了若桐的名声,没差的。

再说,就算若桐被欺负了,他也一样不会有丝毫的轻慢之心,只不过元少卿会死的比这次痛苦十倍百倍罢了。

凤若桐登时长舒一口气,那就好,不然她当真是无颜苟活了。“多谢王爷,那我三妹呢,是否也已经…”

提到凤若雨,赫连傲瞬间敛去笑容,森然道,“在外面,等你醒来,自己结果了她。”

凤若桐心神一震,不用想也知道,王爷肯定是不会让三妹好过的。“我去看看三妹。”

赫连傲小心地抱起她,“好。”

凤若桐脸上一红,原本想要反对,可自己现在这样虚弱,走不得路,反正反对也是没用的,也就由了他。

凤若雨被绑着流了一天一夜的血,已是气息奄奄,如果不是香堇用药物吊着她这口气,她早见了阎王八回了。

这一夜她死过去活过来,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痛苦,身体里的血似乎也早流干了,偏偏就是死不透,这种痛苦简直能把人给逼疯!她多盼着有人能一剑结果了她,她会感激人家八辈子祖宗。

可惜,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小愿望,如今也成了一种奢望,她就生生在院子里站了一天一夜,双腿不是自己的不说,连整个身体,都不像是还存在了一样。

“三妹。”

耳边忽然响起略带沙哑的声音,但在凤若雨听来,却无异于世上最残忍的魔咒,她猛地睁开眼睛,剧烈地喘息。

“你好狠的心,非要我死不可吗?”凤若桐抱紧了赫连傲的脖子,似乎这样,才能使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我总也是饶了你一命的,不是吗?”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三妹没做过要她命的是,她就只报复了苏姨娘,而没有杀三妹,难道还是她太仁慈了?

、第192章 这回真的呜呼了

“哈、哈哈…”凤若雨想要疯狂大笑,怎奈气息已弱,只嘶哑着嗓子吱吱了两声,惟有用愤怒不屑的眼神表达不甘,“凤若桐,你、你好有本事,连、连皇上都顾念着…顾念着你,难怪…难怪你命这么大…”

凤若桐一愣,抬头看向赫连傲,“皇上来过?”这她倒不知道。

“我找皇兄拿凝露,皇兄不放心,过来看看,”赫连傲解释一句,接着冷声道,“凤若雨,你早该知道,本王绝不允许旁人动若桐一根手指头。”何况凤若雨还伤若桐这么重,岂能有好下场。

“铁王,你…好眼力,”凤若雨急促地喘息着,是差不多到了最后了,“看中了…凤若桐,她根本就是…蛇蝎心肠,你…小心什么时候被她…狠狠咬一口,后悔都…没的机会…”

凤若桐无奈,三妹临死前也要挑拨离间吗,就这么恨不得她没好日子过?“三妹,你何必把自己折腾到如此下场,连诈死的计谋都想得出,我不得不说,我佩服你。”

“谢了,”凤若雨翻了翻白眼,“凤若桐,你…真的很厉害,我应该…佩服、佩服你…”岛圣阵号。

余音慢慢落下,她嘴里流出暗红的血,头也歪向一边,瞪大眼睛看着凤若桐,竟是死不瞑目。

“三妹!”凤若桐身心一震,虽然三妹差点就杀了她,但眼看着三妹死在自己面前,还是让她无法忍受。

“若桐,别看了,”赫连傲抱着她进屋,神情冷峻,“她该死。”

凤若桐心中一阵莫名的难过,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无声流泪。这样真的对吗,她费尽心机来报复,害死老夫人,害死苏姨娘和高卓,现在三妹也是间接死在她手上,她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她的所做所为,是否真如她自己想的那样,大义凛然,天经地义?

“若桐,别难过,一切有我,”仿佛感受得到她的不安和痛苦,赫连傲抱紧了她,“我会帮你,乖,别哭了。 ”

凤若桐突然又觉得好笑,这家伙,连句安慰人的话都不会说!然而不得不承认,被他抱紧在怀里,感觉很踏实,也很心安,她舍不得离开这个怀抱了。“王爷,你相信三妹的话吗?你不觉得我狠,我让人讨厌吗?”

赫连傲撇嘴,“凤若雨是妒忌你,她差点杀了你,还有理了,你理会她做什么。”

凤若桐登时心安,就知道王爷不是偏听偏信之人,是她想多了。“多谢王爷。我…想回府。”父亲母亲肯定等急了,她再不回去,双亲就该找上门了,事情闹大了不好。

“好,”赫连傲也不阻拦,嘱咐道,“我知道你不想让人说三道四,到时有人问起,你就说在千柔府上多留了一夜,其他的事有我,别多想。”

凤若桐感激莫名,“我知道了,多谢王爷。”

“走吧,马车等在外面了,我让他们先悄悄送你到千柔府上,再转道回凤府。”赫连傲颇有些不以为然,如果不是为了顾及若桐的感受,何必这么麻烦,就让所有人都知道,若桐已经是他的妃,那才好呢,看谁还敢打她的主意。

“多谢王爷,”凤若桐红着脸从他怀里下来,“还有三妹的…尸体,也一并送回凤府吧,我要跟双亲有个交代。”

“好。”

因早一步得到消息,若桐就要回府来,凤元良和薛氏早早等在大门口,互相握着手,彼此安慰。若桐回来了,说是没事了,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不大会儿,马车驶过来,凤元良都不及扶薛氏,自己先跑过去,“若桐!”

凤若桐接着掀开轿帘,露出笑脸来,“父亲,”再看一眼走过来的薛氏,“母亲,我没事,二老不用担心。”

其实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虽然有凝露和太医的药,恢复了些元气,但不会好的这样快,为了不让双亲担心,她故意将脸上妆容画的稍娇艳了些,所以脸色看起来很好。

见她气色不错,二老果然被骗过,双双松一口气,“没事就好,若桐,吓死我们了!快,进去再说。”

“是,父亲。”

香堇扶着凤若桐下车,让她将身体的重量大半放在自己身上,这才进了前厅,倚到了软榻上。

薛氏坐过去,握紧她的手,才感觉到女儿是回来了一样,嗔怪道,“若桐,这是怎么了,入宫弹琴也能招人算计,伤在哪里了,可重吗?”

“回母亲,只是一点皮外伤,很快就会好,”凤若桐眼里闪过一抹锐色,“女儿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

凤元良气道,“伤你的是什么人?铁王不是说,凶手抓到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歹人敢伤刑部尚书的女儿,这简直是对国法和对凤府的公然挑衅,不严惩怎么行。

凤若桐向外看了一眼,道,“父亲母亲必定是想不到的,伤我的人,是三妹。”

包括丫环家丁在内,所有人都呆了:三妹?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