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若柳心里气的要冒烟:凤若桐,你这天杀的,脑子这么好使,我算计来算计去,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漏洞都被你逮到了,你就是我的克星,天生来克我的,是不是!“大姐,这——”

“怎么了啊,二妹,这一点你跟陈妈妈没有先套好词吗?现在想也不晚啊,继续编,我倒要听听,你们能编出什么来。”凤若桐挑眉,一副悠哉的样子。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妹自以为这计谋够高明,那是因为二妹是局中人,她则是旁观者清,所以其实很容易就能看到破绽。

凤若柳强笑道,“大姐,你、你起说玩笑话了,我说的都是事实,陈妈妈也是据实回禀,我跟她哪里编什么瞎话了?”

“那你倒是说,陈妈妈训丫鬟话的事,是不是你吩咐的?否则她又是如何知道我受伤的事?”凤若桐咄咄逼人,半句不饶。

“我——”凤若柳登时语塞,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说事情不是她吩咐的,那陈妈妈如何知道大姐受伤的事?难不成要说是陈妈妈自己到画情院偷听来的吗?

凤若桐看一眼陈妈妈,居然说出凤若柳心中所想,“难不成她还偷偷去画情院,也学金盏听墙根,偷听了父亲的话?”

陈妈妈大吃一惊,金盏已经被割了舌头,要是她这偷听墙根,散布谣言的罪名也坐实,自己这舌头不是也保不住了吗?“大小姐明查,奴婢没有去画情院偷听!大小姐想啊,画情院内外现在都有人守着,奴婢怎么可能在那么多人眼皮底下进去偷听呢,大小姐实在是冤枉奴婢了!”呆欢亚划。

凤若桐想了想,居然点了点头,“陈妈妈说的有道理,的确不太可能。”

陈妈妈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大小姐是讲道理的人,不然自己就惨了。

谁料凤若桐接着又道,“那我给你个机会,陈妈妈,你说实话,是不是二妹吩咐你,给丫鬟们训话的?”

“这…”陈妈妈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事情已经非常明显了,如果不是二小姐吩咐,她又不肯承认去画情院偷听,那她是怎么知道凤若桐受伤的事?说来说去,她无论承认还是否认,今天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就对了。

“若柳,你还不说实话,你是不是你到画情院偷听到了我跟雅萱的话?”凤元良气得脸色铁青,这个女儿简直就是死性不改,现在竟然还学着整天偷偷摸摸,上次跟段子晋在梦婉院偷情,这次又偷听他和雅萱说话,越来越下作了,不狠狠教训一下,她就是不长记性!

凤若柳的脸色已经变的很难看,眼见得是抵赖不了,与其等到被陈妈妈出卖,还不如她先承认了,罪过还轻一点。想到此,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父亲息怒!我没有到画情院偷听,是香堇跟父亲禀报时,我无意中听到了!”

“二小姐是在取笑我的武功吗?”香堇冷冷一语道破,“你要听清我跟老爷的话,至少要离我三丈之内,而三十丈之内若有人经过,都瞒不过我,你言过其实了。”

“我…”凤若柳脸红脖子粗,尴尬得无以复加,她忘了这一点了,这不是越发让自己难堪吗?

凤元良都要被她气晕了,“孽障,你还要编故事到什么时候!”啪,他甩手就狠狠给了凤若柳一记耳光,把她打倒在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心肠如此卑鄙歹毒,你不配做我女儿,你不配是云升生的女儿,你这畜牲不如的东西!”

其实除了愤怒之外,他更替云升感到悲哀,那样娴静温婉的一个女人,怎么会生出凤若柳这种禽兽不如的女儿?看看若桐,聪明善良,宽容大方,跟云升就很像,可为什么凤若柳就是这样的心性,到底是谁之过?

凤若柳从小到大,云升都很用心地教导她,以前她也处处娴淑,温柔得体,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点一点变了,变的这样惹人厌烦,甚至几次都要伤人性命,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啊!”凤若柳被打的又痛又丢脸,叫了一声,又爬起来苦苦哀求,“父亲息怒!我、我是偶然听到母亲跟蔷薇说起,大姐受了伤,我怕母亲听多了闲言闲语,会闹心,所以才嘱咐陈妈妈教院子里的丫头们小心说话,我原也是为母亲好,并无恶意,父亲息怒啊!”

事到如今,只能硬掰几句了,不管父亲信不信,反正她坚决不能承认是故意派人散布谣言,以刺激母亲失胎,不然她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哟,二妹一会儿一个说辞,我都不知道应该信哪一个了,”凤若桐实在是听多了她的信口雌黄,丝毫不觉得她可怜,“一会儿不承认自己知情,一会儿又说是你吩咐陈妈妈向丫鬟们训话,二妹,你到底哪句是真的?”

“我真的不是存心害母亲的,大姐,你相信我!”凤若柳膝行几步过去,抓住大姐的裙角,苦苦哀求,“我也是放心不下你,还想着去铁王府探望你呢,我怎么可能害母亲呢,大姐,你向父亲说说,父亲一定会相信你的!”

“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骗过父亲,”凤若桐丝毫不动容,一脚将她踢开,眼里露出厌恶之色,“二妹,你的所做所为,太让父亲和我失望了,父亲母亲对你一再宽容,你却一再想方设法害人,老天都不帮你!本朝律法严明,庶女谋害主母,可送官府,判斩刑。”

“不要!”凤若柳吓的魂飞天外,死死咬牙不认,“我没有害母亲!大姐,你别冤枉我,我没有!父亲,我没有!”

“够了!”凤元良大怒,“雅萱受不得刺激,你还想闹的凤府鸡犬不宁吗?”!

凤若柳猛地咬唇,浑身打着哆嗦,放低了声音哀求,“父亲,我真的没有谋害母亲,我是担心母亲的呀,你不能冤枉我!我真的没有…”

“别说了!”凤元良一句都不想再听她废话,厉声道,“凤若柳,你屡教不改,看来是受到惩罚还不够!从今天起,你住到佛堂去,每天抄经,永远都不准离开佛堂一步!”

什么…

凤若柳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那佛堂还是老夫人在世时,经常去诵经的地方,后来老夫人去世,那里也无人前往,早已冷清的没有一丝人味儿,其实就形同监狱,自己居然要被关进那里,还永远都不要出来,是要她老死佛堂吗?

“父亲…”

“管家!”凤元良冷冷吩咐,“让人好生看着她,每天抄经,一天只准给她送一次饭,若是抄不完经文,不准她睡觉,我要她好好在佛前忏悔!”

、第282章 若桐雷厉风行

“父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凤若柳绝望大呼,“父亲。我也是一心为母亲着想啊!这样的结果也非我所愿,父亲明查,不要冤枉我啊!”

不要进佛堂,不要抄经文不睡觉,不要一天只吃一顿饭,那用不了多久,她如花的容颜就会憔悴老去,什么都没有了,不要!

凤元良不耐烦地吼道,“闭嘴!明明犯下弥天大错。却到现在还不知改过,如果不是看在雅萱临盆在即,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凤府有血光之灾,你还想留住这条命?凤若柳,你以后都不要再出佛堂一步,否则乱棍打死!拖下去!”

众丫鬟一听,老爷这是动了真怒了。二小姐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如果不是碍着夫人,她连命都没了。以后也别想翻身了,还是不要多嘴替她求情的好,免得受她牵连。

凤若柳脸无人色,拼命大叫,“父亲,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路喊着,一路被两个家丁拖走,鞋子都掉了一只,好不狼狈。

“冤孽。冤孽!”凤元良气的透不过气来,拼命咳嗽,“我、我怎么会生了这么些没有人性的女儿…”

若雨如是,若晴如是,若柳如是。除了若桐,就没一个有点人肠的,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老天要这么惩罚他?

“父亲息怒,”凤若桐赶紧给他拍背顺气,“终究是妹妹们自己不争气,与父亲无关。母亲身子不安康,父亲千万有个主张,到时候母亲生下两个弟弟,父亲就好好教导他们,定然不能让他们步妹妹们的后尘,也就是了。”

“我也只能寄希望于你和雅萱的孩子了,”想到还有这点希望,凤元良的气才稍稍顺了些,“若桐,你别让为父失望。”

“父亲放心,我会打理好府上的事,”凤若桐微一笑,目光敏锐,“父亲照顾好母亲即可。 ”

“那我去看看雅萱,这里的事交给你。”凤元良冷目一扫众人,意即若桐的安排就是他和雅萱的意思,谁敢违抗。

“是,父亲慢走。”凤若桐恭敬地送走父亲,再回过头来,目光已清冷肃杀,“二妹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她是自作孽不可活,父亲让她在佛堂抄经忏悔,已经是格外开恩,谁若再跟她纠缠不清,搬弄是非,别怪我心狠手辣,要你们的命!”

众丫鬟妈子顿时吓的大气不敢出,大小姐居然说出要人命的话来,显见是气的狠了,而且她们都不怀疑,大小姐说到做到!“奴婢不敢!”

“不敢最好,否则你们会知道,我向来说一是一,绝不留情!”凤若桐冷笑一声,“丁香,芙蓉。”

俩丫鬟吓的浑身发软,一个头磕到地上,连连求饶,“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奴婢没想让夫人听到,奴婢不是故意的!”

凤若桐挑眉,“就算你们不是故意让母亲听到那些议论,却也是居心不良,凤府不留对主子不敬,盼着主子遭祸事的奴才。管家,把吴婆叫来,将这两个丫头加上金盏,一起卖到远处去,别让我在京城再看到她们。”

吴婆是京城最有名的牙婆之一,专门替大户人家买卖婢女歌姬的,路子广的很呢。

俩丫鬟顿时面如死灰:大小姐这意思,是要把她们卖出去做牛做马,受欺受辱,生不如死了?

要知道做丫鬟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同样是做丫鬟,在凤府当差,就比在别处要好上许多,一来凤府家大业大,夫人的铺子盈利颇丰,也从来不会亏待了府上的下人。 二来夫人虽然不苟言笑,性情淡漠,但处事正直,极少责罚下人,也连带着影响着府上其他的主子,对家丁丫鬟都很宽容,这要是到了别处,哪有这样的好事?

“大小姐——”

“不必费劲求情,没用,”凤若桐面容清冷,“之前不是没有丫鬟受罚,你们却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害到母亲身上,留你们一命,我已经是看在母亲面子上!”

两人顿时万念俱灰,求情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其实她俩还好说,可金盏没了舌头,就等于半个废人,还不知道有没有人家愿意买她呢,说不定就得饿死街头,下场不是更惨。

管家应一声,一边暗暗叹息着,一边去找人通知吴婆来带人。谁让这些丫头们不学好,自己“作”的呢,怨不了别人。

凤若桐幽冷的目光在陈妈妈脸上一转,这老妈子顿时又矮了一截,跪在地上就没敢起来,“大小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是二小姐吩咐奴婢这么做的,奴婢只是按照主子的吩咐行事而已,大小姐饶命啊!”

“说的也是,”凤若桐认同地点了点头,“你怎么说都是二妹院里的管事,二妹吩咐你做什么,你也不能不听,也算是忠于你的主子。”

陈妈妈暗暗欢喜,大小姐这么说,是要饶了自己这一回了?“谢大姐明察秋毫!”

“不过呢,”岂料凤若桐话锋一转,陈妈妈登时又把心给提了起来,“你听二妹吩咐是没错,可刚刚却对我和父亲有所隐瞒,知情不报,说谎欺瞒主子,不是罪过吗?”

陈妈妈脸色惨青,“大小姐饶命啊!是二小姐吩咐奴婢对谁都不要说,若是有人问起,不能说是她吩咐的,奴婢也是听二小姐之命行事啊!”

“也罢,”凤若桐挑挑眉,“既然你只听二妹吩咐,她现在去了佛堂忏悔,那你就过去陪着吧。香堇,吩咐厨房,不准多做饭菜过去,就让陈妈妈看着二妹的脸色过活,她这般忠于二妹,二妹肯定很欢喜,会赏她一口饭吃的。”

“是,小姐。”香堇冷声应一句,这些奴婢,要她说就一个一个杀了完事,何必这样费劲。

陈妈妈却是全身一软,瘫倒在地。二小姐必定是恨她要死,她过去陪着,二小姐一腔怒火铁定都发在她身上,指不定要怎么折磨她呢,她还能有好?

再说,二小姐现在一天才能吃一顿饭,会赏给她饭吃?这用不了多久,她不被二小姐折腾死,也得给饿死吧?大小姐别看平时宽容仁慈,一副柔弱的样子,可这收拾起人来,手段却是狠毒而层出不穷,真个是人不可貌相啊?

呆若木鸡的陈妈妈被拖走后,其余丫鬟全都吓的冷汗如雨,更有胆小的都嘤嘤哭起来了。不过好在她们并没有做的太过分,就是议论了几句大小姐伤重不治而已,下场应该不会太惨吧?

“至于你们,”凤若桐终于发话,“妄议短长也不是全无过错,不过看在没有惊扰到母亲的份上,就每人扣三个月的工钱,以示惩戒,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众人立刻松了口气,赶紧道谢,“多谢大小姐!”这次躲过一劫,已经是万幸,除非她们真个不想活了,否则以后谁还敢多嘴。

“都下去做事吧。”

“奴婢告退。”得了赦免,众丫鬟哪敢多呆,争先恐后退出院子,没多大会就走了个干净。

凤若桐有些疲累地揉了揉眉心,这些事怎么就没个完,她直接是够了。呆欢以扛。

“小姐,回去休息吧,”香堇心疼她,上前扶住,“夫人那里有老爷照顾着,你不用担心。”

凤若桐点了点头,“好。”回去休息一会,再过去看母亲不迟。

佛堂里,凤若柳没命地拍打着门,嘶声大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这里面阴森森的,墙上那座早已落满灰尘的佛像吡牙裂嘴,凶神恶煞,仿佛要一口将她吞下去一样。墙角屋梁都结满了蜘蛛网,除了那张供桌和地上的蒲团,连个坐坐的地方都没有,比起她梦澜院的高床暖被,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外面有人吗?听到没有,放我出去,我不要留在这儿,放我出去!”\

她已经叫了半天了,根本没人搭理,佛堂的门是从外面反锁的,一个不足一尺见方的小窗户也早已封死,她想尽了一切办法,可手边没有什么工具,根本就出不去。

白姨娘忽地出现在门外,不过并没有应声,眼中有悲哀之色。若柳曾经是凤府的骄傲,她也以为凭着若柳的出色,在鹊桥盛会上必定是光彩夺目,虽然身份上是庶女,但必定也能嫁个好人家,会过的很幸福,她一直担心的反而是若桐。

可谁知道世事无常,若柳身上发生了那么多事,如今风光不再,反成了凤府的耻辱,也难怪老爷会生气。

现在看来,老爷对若柳已经完全没了父女之情,是打算让若柳死在这佛常里了。可老爷能对若柳无情,她就算只念着云升,也不能眼看着若柳真的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啊!

若柳,等着,我会救你出去。我已经对不起云升,不能眼看着你也死的不明不白,坚持住,我很快会来救你的!

白姨娘原本是想叮嘱凤若柳几句的,想一想还是先不要惊动她的好,即狠心离去。

屋里,凤若柳兀自拍打着门,不停地叫,“来人哪…放我出去…来人…”

、第283章 二妹出路在哪里

哗啦啦,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凤若柳顿时大喜。绝望的心情瞬间燃起希望,赶紧扒着门叫,“快,快开门,放我出去!”

门果然被打开了,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刺眼的很,凤若柳本能地抬手,挡在眼前遮蔽阳光,没等她反应过来。扑通一声,有人被推了进来,房门接着关闭,哗啦啦一阵响,又锁了起来。

“唉哟…”陈妈妈摔的浑身都痛,挣扎着爬起来,坐在地上揉膝盖。这些家丁真粗鲁。她怎么说都一把年纪了,能做这些人的妈了,尽管她现在落魄了。可他们就不能稍微客气一点吗?

“你…”凤若柳吃了一惊,心道又是谁犯了错,也被关到佛堂忏悔来了,等到看清是陈妈妈,顿时火冒三丈,上去就踢了她一脚,破口大骂,“你这没用的贱货!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不但让大姐看出破绽,居然还出卖我。溅货!贱货!”一边骂一边踢,竟是毫不留情,反正现在没人看到,她也不必顾忌什么高贵小姐的风仪了。

陈妈妈疼的大喊大叫,手脚并用在地上爬。躲着凤若柳的拳脚,工“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是大小姐太聪明了,奴婢根本就骗不了她,二小姐明查啊!”身上被踢的好疼,她就知道,二小姐恨她要死,不会给她好日子过的。

“贱货,你还敢说!如果不是你,我能沦落至此么?你还敢来见我,我打死你!”凤若柳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揪住陈妈妈的头发,另一只手抡起来,左右开弓,啪啪扇起陈妈妈耳光来,打的那叫一个痛快。

陈妈妈不敢躲避,疼得哇哇大叫,讨饶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管家在外听着屋子里的热闹劲儿,摇了摇头,提高了声音道,“大小姐有吩咐,今儿酉时之前,二小姐要是抄不完经文,就不用吃饭了。”

凤若柳一惊,顾不上打人,把陈妈妈往地上一扔,急急地叫道,“管家别走,你帮我把门打开,快点!”现在看来,父亲母亲对她已经厌恶之极,凤府她是不能待了,得赶紧离开,去找段公子,只有跟他合作,自己才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管家冷声道,“这老奴可不敢,二小姐犯了错,是老爷让二小姐在这里思过,老奴要是把二小姐放了,可就没命了。”

“不会的,不会的!”凤若柳讨好地道,“管家在凤府这么多年了,父亲很信任你的,怎么可能会要你的命呢?你就把门打开,偷偷放我走,没人知道是你做的,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不用了,二小姐,”管家不为所动,“二小姐还是好好在佛堂里忏悔吧,这府上里里外外都有看着,二小姐出不去的。”

“所以才要管家帮我呀!”凤若柳恨不得把头伸出去,急的大叫,“管家,我生母在世时,待你不薄,我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管家冷笑,云姨娘待人和善是没错,可二小姐你平时假仁假义,暗里打骂丫头的事还少做了吗,有脸说这话,不是自打嘴巴吗?“云姨娘的恩德,我自是记得,也会好好回报给大小姐,二小姐就操这心了,有力气喊叫,还不如快点抄经文,不然今天的饭就没得吃了。”说罢他背起手,径自离去。

“你、你给我回来!”凤若柳气急败坏,用力踢门,脚却给踢的生疼,她恨的要吐血,“白眼狼!都是些白眼狼,我平时白养你们了,一个一个都盼着我死是吧,混蛋!混蛋!”

骂了一阵,她口干舌燥,外面早没人了,骂也无趣,回头看到蜷缩在一边的陈妈妈,她登时找到了发泄的对象,冲过去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佛堂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

“皇兄,与琅琊国和亲的事有结果了吗,皇兄打算立谁为太子,天宇还是天阳?”赫连傲一边落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他原本是要去看望若桐的,结果却被皇兄召来下棋,其实是要问他立太子的事吧,可他不想管这档子闲事,就先把问题给扔过去。

“臭小子,你还会关心?”景熙帝白了他一眼,“这两天你只知道陪着凤若桐,还将这国家大事放在心上吗?”就知道这小子只会跟他踢皮球,太可气了。

赫连傲不在意地笑笑,“不是有皇兄吗,这些事用不着臣弟操心,要是哪天谁胆大包天,敢来进犯,臣弟必当身先士卒,皇兄放心吧。”带兵打仗他在行,要说到这些零零碎碎的事,还是交给皇兄的好。呆欢以巴。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小子行,就敷衍朕吧,”景熙帝是拿他没有办法的,问道,“凤若桐如何了?脸上的伤还碍事吗?”

赫连傲挑了挑眉,“没什么大碍,就算留下疤痕,臣弟也是会娶她的,皇兄不用担心。”想到若桐脸上的伤,他自然就想一把掐死赫连依依,这脸色怎么能好。

“这个朕自然知道,”景熙帝瞄他一眼,知道他还记恨着依依呢,这个无奈呀,“不过十一弟,你对依依下手也太重了,秦贵妃到朕这里来不依不饶,哭闹了好几回,这倒还罢了,秦将军就快回京述职,你是要朕如何向他交代?”

赫连傲冷笑道,“皇兄有什么不好交代的?错全都在赫连依依,秦将军能说出什么来?他要敢唧唧歪歪,臣弟去收拾他!”没要了赫连依依的命,已经是看秦将军的面子,他敢挑事试试。

景熙帝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笑骂道,“混小子,你闯的祸还不够吗?毁了依依的容,朕不与你计较也倒罢了,你倒得寸进尺了,连秦将军也想杀,你把人杀了,谁替朕镇守边关,你不怕秦将军反了?”国家大事岂能这样儿戏,十一弟现在是有了凤若桐,就什么都不管了,这才叫“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呢。

“皇兄放心,秦将军没那个胆,也没那么笨,不会为了赫连依依和秦贵妃就反了朝廷的,否则臣弟也不会留他镇守边关。”赫连傲眼神锐利而嘲讽,对于这些朝臣将领,他再熟悉不过,秦将军热衷于权势,而且好不容易才爬到现在的位置,他才不会傻到为了女人,尤其是不堪造就的女人而放弃现在的一切呢。

景熙帝好气又好笑,“你就是吃定这一点了是不是?那你也别忘了,依依到底是朕的女儿,你毁了她的容,不是等于在打朕的脸吗?朕这回丢脸丢大发了。”

朝里朝外现在都在议论这件事,让他很没有面子好不好。

“放心吧,皇兄,”赫连傲不以为然的道,“臣弟替凤若桐讨回公道,皇兄对此是秉公处理,朝中上下都会盛赞皇兄,怎么会看皇兄的笑话呢!”重生之嫡女风华

“怎么说你都有理,”景熙帝说不过他,懒得跟他计较,再把话题扯回来,“说到和亲的事,琅琊国倒是没有急着催问,也总得有个结果,可若是要朕现在就立个太子出来,总是琅琊国强人所难,朕看这和亲之事,说不定要不了了之。”

“那也无所谓,”赫连傲冷笑,“反正那清韵公主也是浪得虚名,根本就没什么了不起,却被说成是天仙一样的,本来就是对皇兄的欺骗,这样的女人凭什么嫁给我朝的太子,将来成为皇后,她配吗?”

景熙帝意外而且好笑,“原来是这样?你早知道了是不是,难怪你对天龙国跟琅琊国的这次和亲不闻不问,一点都不上心,你怎么不早跟朕说,朕还以为那清韵公主当真是天下至宝呢。”真要说起来,琅琊国确实太过分了,行这等欺骗之事,真当他这个皇帝好骗吗?

赫连傲挑眉笑道,“早说了就没意思了,皇兄若是早知道了,一定会阻止琅琊国一行前来,那我们就无法打探他们真正的目的,更不能让他们出这么大的丑,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当然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他没打算现在告诉皇兄,那就是琅琊国一行前来,他可以趁机问到有关奚耶族的事,帮助若桐打控到生父生母的消息,又能打击琅琊国的威风,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你还真是会算计!”景熙帝哈哈大笑,“那依你的意思,这件事要如何收场?”难道要揭破清韵公主的真面目吗?那让琅琊国情何以堪,说不定激怒他们,两国之间还有可能起战事呢。不过毕竟是琅琊国欺骗他在先,真要闹开了,他们也没什么理,可这“神女”之事,本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时候他们就不承认是欺骗天龙国,也不好说话。

“这有什么不好收场的?”赫连傲不以为然,“既然皇兄现在无心立太子,那就跟萧太子言明,他们愿意和亲,就把清韵公主留下,随便找个谁嫁了,这和亲就算是完成了,若是不愿,那就把人带回,以后再说。”

、第284章 大不了一拍两散

景熙帝无奈道,“国家大事,你也太儿戏了。要是事情这样简单,朕何必头疼,找你来商议。”结果这个弟弟倒好,一门心思都在凤若桐身上,根本没拿当回事儿,你说气人不气人。

“那臣弟就没办法了,臣弟觉得事情本来就很简单,皇兄想太多了,”赫连傲把棋子一扔,“皇兄如果没有其他吩咐。臣弟要去见若桐了,臣弟告退。”

“这小子!”景熙帝回过神来时,赫连傲已经一阵风似的飘走了,把他给气的无法,弄了半天,还是要自己想办法应对,只要一说到朝政之事。十一弟就跑得比兔子还快,不是一般的怕麻烦,真让人头疼。

——

“什么?凤若桐还是好好的。二皇兄没有让人对付她吗?”赫连依依气的大叫,“他不是答应过我,会帮我的吗?”

秦贵妃不屑地道,“我看他根本就是敷衍你,现在正是皇上要立谁为太子的关键时候,二皇子为了争取铁王的支持,也不可能对付凤若桐,咱们都给他骗了。”

“他休想得意,”赫连依依冷笑,“我只要把他做过的好事禀告父皇。看父皇还会不会立他为太子!母妃,你就把这话跟岳皇后说,看她有什么说辞。”治了这两天,她脸上的伤总算是好一些了,没一开始那么疼了。不过总是感觉皱巴巴的,真难受。

秦贵妃犹豫道,“这个…皇上对岳皇后很是宠爱,岳皇后在后宫也博得一片赞扬之声,这就跟她撕破脸,不太好吧?”她虽然有哥哥撑腰,可岳家在朝中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不到万不得已,最后还是别树下这一大敌。

“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赫连依依狠狠咬牙,目露凶光,“除非他们帮我对付凤若桐,否则一拍两散,他们也别想好过!岳皇后不是一心让二皇兄当太子吗,我就不信了,她会眼看着二皇兄的声誉毁于一旦!”

“依依,你在说什么?”岳皇后惊讶而愤怒的声音响起,她随后走了进来,怒容满面,“你要毁了天宇的声誉,为什么?”这丫头不但胆大包天,更是不知进退,脸都被毁成这样了,居然还不消停,连天宇都要害,是吃亏还没吃够吗?

秦贵妃赶紧见礼,“妾身参见皇后娘娘!”坏了,这话被皇后娘娘听到了,这可怎么好!

“皇后娘娘来得正好,儿臣有话要说,”既然被她听到了,赫连依依也没什么惊慌的,反而有些得意,“儿臣正要母妃去请皇后娘娘过来,共商大计。父皇不是还没有立太子你吗,在这关键时候,二皇兄出不得半点差错,皇后娘娘也不想大皇兄捷足先登吧?”

“依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岳皇后暗暗吃惊,这丫头一定是抓到了天宇什么把柄,否则不会这样得意。她原本是要做样子给皇上看,所以过来探望赫连依依,没想到正听到这话,她怎能不气。

一直以来,她都不停地在景熙帝耳边进言,委婉地表示朝臣们都希望立天宇为太子,可皇上却一直没有明确表态,虽然他对天宇和大皇子表面上一视同仁,但她看得出来,他对前皇后所生的大皇子到底还是偏爱几分,而且一直不偏不倚的铁王也有倾向于大皇子的势头,如果在这紧要关头,天宇的名声毁了,那被立为太子的一定是大皇子,自己的身份地位可就相当尴尬了。

“皇后娘娘稍安勿躁,儿臣的意思二皇兄明白,只要他做到答应儿臣的事,儿臣一定不在父皇面前多嘴,皇后娘娘想知道的更清楚,不妨去问二皇兄,”赫连依依目光中透出得意之色来,“还有哦,二皇兄最好在琅琊国的人离开之前替我办到,否则太子一定是大皇兄,到时候皇后娘娘和二皇兄可别怪我不讲情分哦?”

岳皇后目光闪烁,她统领后宫多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又怎会被一个十几岁的娃娃给恐吓道,短暂的惊怒过后,她已恢复镇定,仍旧一副威严而宽容的样子,劝慰道,“依依,你是不是受伤太重,所以胡思乱想了?后宫不得干政,这是本朝自古以来的传统,皇上要立谁为太子自有定论,又何须你来多事,皇上是明君,更不会因为你只言片语就随意决定太子的事,你还是安心养伤吧,本宫日后再来看你。”

不管怎样,先回去向天宇问个明白,再做打算。

“皇后娘娘别不信儿臣的话,儿臣说的是真是假,皇后娘娘回去一问二皇兄便知。时间不多了哦,三天之内,如果凤若桐不死,就别怪儿臣在父皇面前说什么了。”赫连依依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再次提醒。

原来是跟凤若桐有关。岳皇后心下顿时了然,铁王为了替凤若桐出头,毁了赫连依依的容,她气不过,自己又动不得铁王来报仇,就把主意打到天宇和她头上来了,这臭丫头,真是不自量力,凭她和天宇的手段,难道还会被一个黄毛丫头所威胁?

“秦妹妹,你这做母亲的,是不是该好好教教依依,该当如何守规矩是?”岳皇后淡然一笑,转身轻盈离去,目光瞬间变得森然冷酷,对付跟她做对的妃子,她有的是手段!

秦贵妃脸色发白,“恭送皇后娘娘!”

“哼,就知道装腔作势!”赫连依依很是不屑,“明明就已经害怕了,迫不及待要去找二皇兄问清楚,还要装得若无其事,骗谁呢?”

秦贵妃松口气,总是有些担心,“依依,我看皇后娘娘神情不对,咱们得小心被她反咬一口。”若是两下里打起来,皇上少不得是向着岳皇后的,不得不防。呆在叉亡。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赫连依依颇不与为然,“我又不当太子,而且我现在这样,父皇总是对我怜惜一些,你怕什么?”

这话说的,忒也大言不惭,想要得人怜惜,自己总该行事有分寸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像赫连依依这样,就只剩下可恨,半点可怜都没了。

秦贵妃点点头,“总之小心一些的好,看情况再说吧。”

“唉哟,我的脸…”赫连依依忽然痛叫两声,恨恨道,“母妃,指望宫中这些庸医,我这脸是不可能治好的,现在能将我的脸恢复原样的,只有一个人。”

秦贵妃一愣,“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