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简单的后仰,身形往旁边一扭,云婵卿很容易就躲过了他的暗算。

“呵!封住了你的穴位,竟然还有能力动手!功夫倒是不错嘛!就是不知道失去了内力之后,你还有多少能耐,还能使得出几招!”云婵卿一边见招拆招,一边毫无畏惧的冷笑。

银针封穴,除了能够止血以外,最重要的是能封住内力。

云婵卿可没有托大,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她才练了这么几个月的功夫,就算再天才,也不过是二流的水平。若真遇上一流高手,她还是毫无胜算的。

不过,她从一开始就看出此人在装晕,所以正好借着诊治的名义,直接封住了他的穴道,让他的内力无法施展。没了内力,再好的功夫也施展不出来,自然也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你还打起来没完了!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云婵卿再次躲过了此人的招式,顺手一个耳光打下去,生生将他打的吐血,然后,一个手刀砍下去,这回是真的晕了。

一个受了重伤的家伙,还流了那么多血,云婵卿要是连他也打不过,那这几个月的武艺可就白练了!而且,这人一出手就是杀招,招招都狠戾不留情,他应该是专业的杀手!

“明翠,把他扔到后面的马车上,给他用点金创药,再灌上软筋散。”云婵卿淡定的收回银针,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正好咱们还缺个药人,这一路上就拿他来试试新药吧!”

“是,小姐!”明翠拎着此人的衣襟,轻松的就将他扔到了马车之上。她扔人的动作才刚结束,明喜就跟着跳上了马车,随手拿出了一个小瓶,把瓶里的药粉倒进了此人的嘴里。

两人配合的相当默契,简直是杀人越货的行家里手!

白钊在一旁看的冷汗直流:这一趟滇南之行,似乎大家的改变都很大啊!不过,小姐到底把这两个丫头培养成什么样了?!看到明翠和明喜熟练的动作,他怎么觉得有些心慌呢?

而且,再一想到邪医研究的那些毒药,白钊的冷汗流的更快了。他突然有些同情这个黑衣人了!被大小姐当成药人来试药,还不如被他一刀砍死呢!至少,还能死的痛快一些!

第一百零六章阴谋再起!

“娘亲,什么是药人?”小墨在马车内好奇的发问。

“药人,就是用来试药的人。娘亲新研究了几种毒药,打算把毒下到他身上,然后看看他会出现什么反应。咱们把这些反应记录下来,再适当的调整药材的配比,以求达到最好的效果。”

云婵卿丝毫没有避讳小墨,而是很认真的解释。

“那他会死吗?会很痛吧?”小墨似乎有些不忍心。

“墨儿,你不需要同情他!”云婵卿摸了摸小墨的头顶,然后又继续说道,“娘亲刚才好心去救他。可是,他不仅不感谢,反而对娘亲动手。你说,娘亲若是不会武功,现在是什么样的结果?”

小墨歪着脑袋想了片刻,然后不解的问道:“就算娘亲不会功夫,可是有白钊叔叔在旁边,娘亲也不会有事的。既然娘亲没事,为什么要折磨他?死亡那么痛苦,把他赶跑不就好了吗?”

小墨的本性是善良的,他虽然以保护娘亲为己任,但从来没有想过杀人。他只想把那些坏人打跑,让他们不敢欺负娘亲。就像现在,既然这个人不会伤害到娘亲了,为什么不放他走?

“墨儿再想想,若是白钊叔叔不在娘身边呢?他一招一式都毫不留情,娘亲如果打不过他,那娘亲的生死就在他的掌控之中。那时候,他可会怜悯我们,他可会对我们手下留情?!要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可是,我们明明是陌生人,他为什么要杀我们?”

“为了掩饰行迹,或者为了杀人灭口,他可以有很多理由。不管什么理由,既然是他先对我们动手的。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反击!”云婵卿回答的很坦然,她从不主动害人,但别人想要伤害她,也必须付出代价!

“墨儿记住了,我们是反击。”小墨认真的点头。

“墨儿,人可以善良,但是不能一味的善良。对于帮助你的人,你要懂得报恩;但是,对于伤害你的人,你一定要会拿刀剑来反击。一味的善良和忍让。不仅不会激发对方的良心,反而只会助长对方的气焰。”

云婵卿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就顿住了。她想起了自己的上辈子,她也曾一味的善良,一味的觉得是自己愧对章玉玮,她那么的忍让,那么的为章玉玮考虑。最终却还是被害死了。

她当时遵守的,就是母亲一直教育她的——做为一个世家的女儿,除了要会琴棋书画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帮男人维持内院的安稳,给男人一个稳固的后方。她一直都是这么学习的,也一直是这么去做的。

她当初真的很感激章玉玮。感激章玉玮收容了她这个不洁之人,也感激章玉玮给了小墨一个正经身份。所以,她任劳任怨的为他打理一切。把自己的嫁妆都用做为他铺路,就算被欺凌也一直忍让。

可是,她的善良和忍让换来了什么?只换来小墨的横死!

“墨儿,娘亲上辈子但凡能强硬一点,也不至于连累你受苦。若是娘亲早些给你外公写信。他断不敢那般对我们!而且,你外公也不会被他害死!”云婵卿握住小墨的手。颇有些感慨。

上辈子的一切,似乎离她已经越来越遥远了。

可是,上辈子留给她的人生经验,却不能这样轻易的忘记!

人可以善良,但不能一味的善良,也不能把世人想的太美好!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有的时候,退一步其实是羊肠小径,再退一步就是百米深渊,若是再退下去,说不定就是无间地狱!

任何事情都要有度,一味的妥协退让就是在自寻死路!

“娘亲,墨儿不是软弱退让,墨儿只是不想杀人。娘亲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死亡的感觉那么痛苦,小墨不想让别人也尝试。就算是敌人,小墨也不想。”小墨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小墨放走了敌人,万一他下次再来害你呢?躲的过一次,可是每次都能够躲过吗?只要有一次意外,小墨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就算这样,小墨也还要放过坏人吗?”云婵卿循循善诱。

虽然她不希望小墨学坏,但是她更不希望小墨滥好心。人啊,总得有点原则,有点为人处事的底限,有个不容触碰的逆鳞!否则,太过善良的人,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善良害死!

“小墨不允许任何人伤到母亲!谁想要害娘亲,谁就是小墨的仇人!娘亲说的对!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待仇人,绝不手软!”小墨拍着自己的胸口,郑重其事的保证。

只要一想到,自己好心的放走了坏人,坏人却会在暗处偷袭暗算母亲。只要一想到,自己一时的滥好心,可能会害死自己的母亲,再也见不到母亲。小墨的心里马上就冷硬的起来。

虽然他不想杀人,可是,若有人要伤害母亲,那就怪不得他了!

听到小墨的保证,云婵卿总算舒了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回京会面对什么,也知道自己的这双手必然会染上鲜血,但她并不在意,毕竟挑起事端的不是她,她不需要内疚自责。她最担心的就是小墨,小墨太过善良了,她担心小墨会被人利用。

幸好,小墨是个聪明的好孩子,任何的道理,只要认真讲给他听,他就一定能听的进去,而且还会引以为戒。既然小墨已经认识到了放过敌人的后果,应该就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利用了!

她倒不是真的想让小墨学会杀人,她只是不想让小墨受到伤害。至于杀人的事情,还是交给她这个娘亲吧!

京城中,云婵紫正在茶馆里面,陪着华贵的曹侧妃喝茶。

“什么?!这个贱人竟然偷偷生了孩子?!”云婵紫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老天有眼!连孩子都生出来了!这下看她还怎么装作冰清玉洁!我呸!”

“她竟然还有脸回京城来!她竟然还想带着孩子一起回京!她竟然还想把孩子带回我们云府!”云婵紫笑的上气接不上下气。“好啊!我倒要看看,她打算怎么向众人解释这孩子的来历!”

“云致远那个老贼,不是嫌弃我给人做妾吗?不是因为我做了世子侧妃,就把我逐出云府吗?!我倒要看看,他会怎么处理这个贱人!与人苟且不说,竟然连孩子都有了,不是比做妾还下贱吗!”

云婵紫的神情已经几近疯狂,乌黑的眼珠泛着幽幽的黑芒直刺人心,眼里有一股强烈的怨毒之气,脸上的神情极尽扭曲。仿佛来自深渊地狱的怨灵。

“她怎么解释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帮她解释,还有这京城的百姓愿意相信什么样的解释。”曹侧妃端着茶保一边拨弄着茶盏,一边淡淡的说着。

“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我们不仅要帮她解释,而且还要好好的帮她解释!与人苟且,可是要浸猪笼的!不仅是她,还有她的奸夫。还有她生下来的那个小杂种,全都要一起浸猪笼!让他们去死,全都去死!”云婵紫的脸上是一片狰狞,狰狞中还透出一股兴奋与跃跃欲试。

“按时间推算,这孩子应该是她退亲之前怀上的。也就是说,正好坐实了之前的那些传言。她不守妇道。与人苟且,还嚣张的与世子退婚,又把你这个庶妹推出来抵祸。唉。遇到这样的嫡姐,你这个做妹妹的真可怜!我听说,云府的老夫人还是你姨娘在跟前尽孝吧!啧啧…云府内宅真是混乱啊!”

曹侧妃那端庄精致的脸上,竟然是止不住的笑意,仿佛她说的是什么京城趣事。或者是天底下最有趣的消息。

“没错!云婵卿她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不仅与人苟且。还打着为母治病的幌子,偷偷的跑出去生孩子!云致远那个老匹夫,竟然还帮她隐瞒!等我们把事情宣扬出去,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脸活着!看看那个老匹夫还怎么护着这个贱人!看看老匹夫还有什么脸面在朝为官!”

云婵紫不仅痛恨着云婵卿,甚至连云致远也已经恨上了。她现在恨不得云致远丢官,恨不得云府被所有人嘲讽,甚至恨不得整个云府被满门抄斩!

她被赶出了云府,受到了那么多的嘲讽!就算有了皇后的旨意,她成了世子妃,可还是被德亲王妃各种挑刺!她自己既然倒霉了,就巴不得整个云府比她还倒霉!只有云府变得比她更惨,她才能心满意足!

“这件事情,不需要你亲自去宣扬。你只需要通知顾姨娘,让云府的下人把事情传扬出去。你最近多参加一些聚会,如果有人提起,就做出一副慌乱的模样,然后急忙的告辞离去。若再有人问起,就假装的欲言又止…你越是遮遮掩掩的不肯说,别人就越好奇,也越肯定这是事实!”

曹侧妃端起茶杯喝茶,悠闲的望向云婵紫,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仿佛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如何,又或者是其他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越是平静淡漠,云婵紫就越觉得她不简单,也就越发的坚定跟随她的信念。瞧这涵养,这气度,这心机手段,又岂是一般人能比的!这才是真正的贵人,能斗倒太子妃,将来大元的皇后非她莫属!

这时候如果与曹侧妃有了交情,将来等太子登基了,曹侧妃当了皇后,她自然也能跟着水涨船高!到时候,就算一百个云婵卿也比不上她云婵紫了!

云婵紫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第一百零七章他是我儿子!(加更)

两个月后,京城近郊。

“娘亲,我们不能再多等两天吗?南疆的使团已经在路上了,再等几天他就能赶上我们了!我们说好要等他的,为什么不多等两天?”小墨拉着云婵卿的衣袖,祈求的看着自己的娘亲。

“墨儿,若他是一人独行,娘亲一定会等他。可是,他是代表南疆来议和的,娘亲以什么样的身份和他一同进京?云府如今已是多事之秋,不能再给人留下通敌叛国的证据!”云婵卿摇头。

她也没想到,安南俊所谓的回南疆处理一些事情,竟然是说服了南疆的帝后,让他带着使团再次出使大元!如今,南疆与大元已经暂时停战,安南俊此次出使的目的,就是议和,割地,赔款!

安南俊前后两次出使大元,上一次两国的地位几乎是对等的,或者说大元比南疆还略高一等。而这一次,大元因为战争的失利,被南疆占领了两座城池,南疆却是以战胜国的姿态来的!

安南俊要在大元挑选一位女子,以和亲的形势终止两国的战争。同时,大元必须送上丰厚的“陪嫁”,用来赔偿南疆的一切损失!若是陪嫁不够丰厚,或者赔罪的诚意不够,那么战火必将重燃!

安南俊的姿态做的非常足,他一路上嚣张的举着南疆的旗帜,带的使团人数比上次多了十倍,甚至还带了上千人的护卫团,浩浩荡荡的往大元这边行来。

“父亲这样大张旗鼓的过来,其实是来向外公提亲的吧?他说过,他会亲自来求娶娘亲的。娘亲现在有没有很激动?”小墨好奇的歪着小脑袋,一脸兴味盎然的看着自己的娘亲。

“墨儿,进京之后,不要透露你和他的关系。不管他做什么。我们都假装不认识他!我们只做好自己的事情!云府的危机一日不解决,我们的关系就不能暴露!”云婵卿拍了拍小墨的脑袋,特意叮嘱。

小墨的脸蛋瞬间就垮了下来。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父亲,好不容易父亲这么厉害,可是,竟然不能相认。他的心里像是有只小猫爪子一样,挠的心里痒痒的,恨不得大声对众人宣告,那是他的父亲!

“放心,很快就会让你们相认的。”云婵卿看着小墨那可怜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既然他这般大张旗鼓的过来,自然是已经想好了要怎么与你相认。你很快就可以喊他一声父亲了。”

小墨迟疑了片刻。郑重的点了点头。

很快,马车就跑到了京城脚下。

马车要经过城门的时侯,城门的守卫们似乎呆了一下,死死的盯着云府那特有的标志,神情全都万分古怪。不一会儿的功夫。守卫们就回过神来,客气的要求对马车进行盘查。

盘查马车,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像云府这样的人家,只要出示了信物,就可以直接通行。可是。也不知道这些守卫是怎么回事,偏要每辆马车都仔细的排查,说是南疆使团就要来京。恐有刺客进城,破坏了两国的邦交。

云婵卿和云夫人都是官家的女眷,极少会在大庭广众下抛头露面,而且,云府的地位如此尊贵。又岂是这些守卫们想搜就搜的!于是,双方的人马很快就争执了起来。马车就这样僵持在了城门口。

无奈之下,云婵卿只好撩起了帘子,对外面的守卫说了几句场面话。

守卫在帘子被撩开的瞬间,就死死的盯着马车里面,似乎是想要从马车里看出点什么。在看到小墨的一瞬间,他的眼睛猛地一亮。然后,他客气的给云婵卿赔了礼,也不再多做纠缠,主动的放她们离开了。

云府的马车刚走,这个守卫就飞快的往太子府奔去——云府的大小姐回来了!云府的大小姐真的带了一个孩子!天哪,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天的传言竟然是真的!云府的大小姐竟然真的未婚生子!

她还敢回京,她竟然敢回京城,而且还带着那个孩子回来!

天哪!不守妇道的女人,可是要浸猪笼的!

云婵卿可不知道城门守卫的去向,不过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早在回京之前,她就已经猜到了自己要面对的一切。只是,今时毕竟不同往日,谁都休想再动她和小墨分毫!

马车一路未停,径直驶向了云府的门前。

此刻,云府的大门早已敞开,云致远带着府里的一众管事和仆妇,焦急的等在门口,不停的往马车驶来的方向张望。

“回来了!回来了!大小姐和夫人回来了!”管事从前面的路口跑回来,气喘吁吁的,还不停的指着他身后的方向。

马蹄声飞快的接近,奔驰的马车扬起了一片灰尘,可云府的众人不仅不退后,反而都上前了几步,脸上都是期待的神采。

马车很快停稳,云婵卿在明翠的搀扶下,步履轻盈的下了马车,快步走到云致远的面前,福身一礼道:“父亲,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云致远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女儿。

这一年的时间未见,女儿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小丫头了!卿儿的目光清淡如水,宛若清澈透明的琉璃,波澜不惊。她的气质更加内敛,也更加出尘,比当初张扬艳丽的牡丹,更多了几分高贵清然。

“卿儿,辛苦你了!”云致远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

“你就是我外公?”小墨也被明翠抱下了马车,他像个老太爷似的背着一双小手,迈着可爱的小碎步,颠儿颠儿的来到云致远的面前,还故意仰着脖子,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云致远。

“你就是墨儿吧?!”云致远突然笑了起来,先只是咧着嘴角微笑,后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然仰天大笑了起来。

“臭小子。我就是你外公!来,让外公好好的抱抱!”云致远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臂,也不管小墨愿不愿意,硬是把他抱进了自己的怀里,还故意捏了捏小墨嫩嫩的小脸蛋。

“好吧,看在娘亲的面子上,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以后可不能这样,随便抱人家孩子是不对的。”小墨说的一本正荆再加上他那一脸无奈的表情,瞬间就萌翻了一大批人。

“好,好。外公不抱人家的小孩,外公只抱自己的外孙!”云致远的笑声越发的爽朗,显然是对小墨疼爱到了极点。

可惜,温馨的时刻,总有人喜欢打破。

这不。云致远才刚刚抱了抱外孙,旁边很快就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紫儿,见过父亲,见过姐姐。”云婵紫从一辆华丽的马车上下来,屈身对着云致远和云婵卿施了一礼,道。“紫儿听说母亲回来了,因担心母亲的身体状况,特地回府探望。”

“你早已不是云府的女儿。我也早已不是你父亲。我们云府不欢迎你,你还是早点回去吧!”云致远连看都没看云婵紫一眼。

自从云婵紫投靠了太子侧妃曹氏,不停的在外面诋毁云府的名誉,云致远对她最后一丝的父爱,也终于被消磨殆尽了。虽不至于下狠手去对付她。但也只会把她当成陌生人!

“父亲!”云婵紫一声哀戚的悲鸣,当即哭出声来。

“父亲。云府的祖训是女子自愿为妾者,将不配做云府的女儿。可是,女儿如今已经是德王世子的正妃,皇后娘娘亲自下的意旨!父亲为何还要驱逐女儿,不肯让女儿踏入府门半步?!”

云婵紫的声音哽咽而凄厉,她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一脸的哀戚与幽怨,整个人如同风中摇曳的小白花,娇弱无力的摇晃着身子,仿佛承受不住云致远的无情,随时都有可能会晕倒。

“世子妃,世子妃,太医说您不能太激动,您可千万别动了胎气!”云婵紫的丫环焦急的扶着自家主子,恨恨的看着云致远道,“云将军,您就算偏心,也要适可而止,我们世子妃正怀着身孕呢!”

云府的位置并不偏僻,云婵卿刚一回来就引了不少人看热闹。如今,再被云婵紫这么一闹,围观的众人便开始指指点点,纷纷的指责云致远的无情。

“德亲王府果然是没规矩!一个小小的丫环,就敢指责朝廷官员!世子妃您也真是的,既然明知胎儿不稳,还整天往外跑!您自己都不在乎腹中的胎儿了,莫非还想赖到我们云府头上?”

云婵卿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云婵紫,似乎想到了什么,略微叹了一口气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也难怪你会与德王世子有私,硬要委身为妾!看了这丫环的行径才知道,原来你们是一路货色!”

要比毒舌来,十个云婵紫加起来,也不是云婵卿的对手!

“云婵卿,你…你”云婵紫气的全身发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云小姐,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明明是您与人苟且,坏了清白,才会让庶妹替嫁,害了您妹妹做妾。若非如此,您又怎么解释这个孩子的来历?!”那丫环也是个伶牙俐齿的,一下子就戳中了要点。

云婵卿淡然的一笑,将小墨从云致远的怀里抱了过来,环视着周围所有看热闹的人群,郑重的对大家介绍:“他叫云小墨,他是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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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局势扭转!

“小墨是我儿子!”云婵卿说的很清楚,她的脸上没有半分慌乱,相反,竟然是一脸“有子如此,此生足以”的骄傲!

“你…你…简直恬不知耻!”那个丫环气呼呼的瞪着云婵卿,仿佛云婵卿是她的杀父仇人一般。

“我,恬不知耻?”云婵卿冷笑了一声,“那么,请问,像她这种人,与嫡姐的未婚夫婿苟且,在皇宫门口搂搂抱抱,不顾父亲的阻止,以死相逼,定要与人做妾的,她又算什么?!”

云婵紫本来一直是一副小白花的模样,此刻被云婵卿当众指责,她的眸光突然一沉,眼里浸着晶莹的泪花,换上一脸悲悲戚戚的神色,哽咽的看着云婵卿,愤怒而委屈的道:“好,好,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谁让你是嫡女,而我只是庶出!我活该,活该替你受罪,活该为你牺牲自己的幸福!”

“世子妃!你何必委屈自己”那个小丫环果然一脸不忍,继而悲愤的瞪着云婵卿道,“你不要仗着自己是嫡姐,处处刁难我们世子妃!明明是你不守妇道,与人苟且,才害我们世子妃做妾的!”

云婵卿和云婵紫各执一词,可谁都拿不出切实的证据。一时之间,谁也分辨不出到底孰是孰非。于是,在场围观的众人,全都盯着现场的情景,眼睛一眨不眨的,不肯错漏了半分精彩之处。

这事多稀奇啊!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堂堂的德亲王世子妃,和云府的嫡女,竟然当街对峙!一个谴责庶妹勾引自己的未婚夫婿,另一个指责自己的嫡姐未婚生子,这是五十步笑百步吧?

京城难得有这样的热闹可看,围观的众人竟然越来越多。

附近住的本来就都是朝廷命官。前来围观的也都是各家的仆妇。再加上闻风而来的百姓,以及刚刚在茶楼与云婵紫一同喝茶的那些夫人门,此刻的热闹,只怕不出片刻就要传遍京城了。

“哦?既然是我与人苟且,那为何是我在皇后面前提出的退亲?而不是德亲王到云府来退亲?”云婵卿一脸的质疑,“更何况,既然是我不守妇道,德王府为何不与云府断交,还要收留我这庶妹?”

“我看,是你们觉得世子妃臭名昭著。所以想把污水泼到我身上,洗脱她的坏名声吧?可是,我与世子退婚的当日。有那么多官家嫡女在场,还有皇后与太子作证,岂是你们可以随意扭曲的!”

云婵卿故意搬出了皇后和太子,当日之事有这两人作证,就是德王世子与云婵紫有私。才被她当场退婚的!谁敢反驳,谁敢质疑,就是质疑皇后和太子的判断,甚至质疑皇后和太子的人品!

“那是我们世子心善,不想毁了姑娘的清誉,这才纵着姑娘退了婚!哪成想。姑娘竟然仗着世子的善良,故意诋毁世子与世子妃的名声!”小丫鬟也不是个吃素的,果然伶牙俐齿的反驳。

“你们世子心善?恩。这么说来世子确实心善!连这种事情都能纵容,忍气吞声的把污水往自己头上扣,连一句争辩都没有!我还以为,只要是个男人,就受不了这种侮辱呢!现在看来。我果然又错了!”

云婵卿很是无所谓的挥了挥手,态度不屑至极。

可是。云婵卿说的又确实很有道理,自己的未婚妻与人苟且,做男人的不仅不上门退婚,竟然还纵着那女子反咬自己一口,而且还是在皇后面前!这种事情,是个男人也忍不下来啊!除非,除非他真的心虚!

“你…你”小丫鬟没想到云婵卿会这么说,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出话来反驳,她总不能说世子确实不是个男人吧。

“我,我,我怎么了?!”云婵卿理直气壮的反问。

“你…你…你与人苟且,未婚生子,你应该下猪笼!”小丫鬟终于又想起,这才是她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

“哦…原来,世子妃这般焦急的过来,真正想说的是这个啊!既如此,那就不要为自己找借口,说什么是来探望母亲的!”云婵卿拖着怪异的长腔,毫不掩饰自己对云婵紫的鄙视。

“不过,你们说对了!我就是未婚生子,怎么样?!这个回答你满意吧?!我离京十一个月,离京前还有众多女眷相送,如今,就带着儿子回京了!怎么样,你这是羡慕嫉妒吗?我儿子长的够快吧?才几天就能满地跑了,说话也早,完全不用我操心!来,小墨,给大家打个招呼!你可是我儿子,我亲生的儿子!”

云婵卿明明每一句说的都是实话,可她偏偏用了极尽嘲讽的语气。这话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很快就被琢磨出了一些相反的意思。

若是云婵卿刚刚不提,她们还真没注意到,这个孩子确实已经能跑能跳,说话也调理清晰,虽然个头稍小了一点,可至少应该有一岁半了!别说云婵卿离京才十一个月,就算她离京一年半,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啊!

就是她离京的那天,也有很多官家嫡女去相送的。那时云婵卿仍旧腰身纤细,没有丝毫有孕的痕迹。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算她真的跑出去生孩子,最多也只是抱着个小婴儿,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孩子呢!

不过,这孩子长得确实很像云致远!应该真的是云家的血脉!那么…这孩子该不会是云逸轩或者云逸尘,流落在外面的骨血吧?只是,他为什么要叫云婵卿娘亲,难道云婵卿打算收养他,然后终身不嫁?

这时,终于有人想起了云婵卿曾经的誓言。特别是围观的官家夫人们,有不少人都把那个誓言当成笑话。云婵卿曾经在皇宫里,当着皇后的面发誓——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找不到这样的人,宁愿终身不嫁!

这样想来,云姑娘应该是收养了兄长的孩子,真的打算终身不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