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云婵卿的动作竟然还没有停。

她把端嫔的肚皮往两边再割开了一些,然后,又把手重新伸进了她的肚子里面,把一个猩红的肉团子似的东西。往肚皮的外面扯了扯。在她扯动的瞬间,那个肉团子似乎很不舒服,竟然还蠕动了一下…

这下子,不仅皇后和她身边的宫女,就连刚冲进来的那些太监们,也已经吓的两股战战,尿液顺着两腿不断地流下,有几个甚至控制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快,快救本宫出去!”皇后尖锐的惊叫了起来。

她一面感到恐惧万分,一面又忍不住的睁开眼去看。在看到这一幕的时侯,她终于彻底的崩溃了——那个女人,她在给人开膛剖腹。她的双手染满了鲜血,她将来一定会下地狱的!

皇后完全不顾形象的爬了起来,手脚并用的往外面逃去。

她不要呆在这里了,她再也不要呆在这里了,这里实在太恐怖了!

听到了皇后的惊呼声。太监和宫女们也终于回过神来,然后,大家一起屁滚尿流的往外逃。这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就这么被剖开了肚子,取出了内脏,简直比杖刑可怕一万倍!

在宫里。就算做错了什么事情,最多也只是被杖刑致死,至少还能留下个全尸!可是现在。端嫔娘娘连肚子都被人剖开了,内脏都被人翻检了一遍,将来只怕要成为孤魂野鬼了!

而且,刚才把手探进人肚子里的场面,实在是太血腥恐怖了!就像地狱一般!不!就连地狱里的酷刑。只怕也比不上那女人的动作可怕!就连传说中的上刀山,下油锅。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太监和宫女,都对云婵卿升起了深深的畏惧。

不仅宫女和太监,就连皇后也仍旧惊魂未定,浑身上下战栗不止。

一向最注重体面的皇后,此时根本就没精力注意自己的容颜,她根本都没有发现:她身上的裙摆已经彻底的脏了,头上的发钗也全部凌乱了,就连脸上的妆容都乱成了一团。

她作为后宫之主的气势,在她连滚带爬的从凉亭里逃出来的瞬间,彻底的荡然无存!她此刻就像一个毫无气势的村妇一般,除了恐惧和惊慌失措,没有任何堪称过人的表现。

而且,今日一事,只怕会成为皇后一生的噩梦!

场外的惊慌失措,丝毫没有影响到凉亭内的云婵卿。此刻,她正拿着那柄锋利的小刀,切割着婴儿身体外边的最后一层包裹的肌理。

那一层颇具弹性的肌理,其实就是孩子母亲的胞宫,是孩子未出生之前的温床,也是最有可能造成胎儿窒息的凶手。

云婵卿小心翼翼的衡量着下刀的力度,以最快的速度切开了羊膜囊,然后排出了胞宫内剩余的羊水。这一切做好之后,她又一手探进宫腔,用手托起了婴儿的头部,另一手在胞宫底加压,将胎儿慢慢的推了出来。

小婴孩粉粉的,浑身上下皱巴巴的,看上去就像个可怜的小猴子。

云婵卿将小家伙慢慢的抱了出来,用手术刀割断了他的脐带,然后将余下的脐带打了个结,等待着以后自然脱落。

大概因为憋的时间太长了,小家伙刚出生的时候没有哭,一直等到云婵卿将他倒拎起来,拍打了两下小屁股,他这才“嗷嗷”的大哭了起来。

突然从舒适的温床,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小家伙大约是受到了惊吓,所以,他一边扯着嗓子嚎啕大哭,一边噼里啪啦的拉了一堆黑色的大便,黏糊糊的,油乎乎的,还沾了云婵卿一手。

幸好,周围的温水和细棉布都准备了不少,云婵卿干脆在盆子里给小家伙擦洗了一遍,然后才用细棉布将他包裹了起来。

“恭喜皇上,是位健康的小皇子!”云婵卿抱着孩子走出了凉亭,来到了皇上的面前,“臣女幸不辱命,终于将小殿下救下来了!”

皇上没有去看自己的孩子,反而一直盯着云婵卿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感受,只是,心中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或许,他是被面前这个女子震撼了?

这样肆意张狂的性子,这般敢说敢做,毫不畏惧的表现,云婵卿身上的一切特质,都是他作为太子的时候就异常羡慕的。可惜,他从来不敢这般纵着自己的性子,他一直都在努力的隐忍着!

做太子的时候忍着,做皇上的时候还忍着,对太后和顾太傅要忍着,对皇后也要忍着,就连对朝堂上的臣子,他都尽量容忍着,只求大元江山社稷的一个安稳!可是,他忍了这么多年,到底换来了什么?

皇上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纵容了皇后这么多年,后悔自己没早些发现皇后是个纸老虎!他后悔自己被太后和顾佑忠挑拨,从一开始就对云家人有了偏见,没有察觉到云家人的真性情!

就凭云婵卿今日的表现,她也不是那种满腹阴谋诡计之人!

她在自己这个皇上的面前,毫不隐藏自己的真性情——她斥责他不救端嫔时的犀利言辞,她面对皇后栽赃时的冷嘲热讽,她这样性格爽利之人,根本不屑于掩饰自己的喜恶!

云婵卿不愧是云府的嫡女,她和云致远其实是一类人。这种人,不会像那些文官一样,总是挖空心思的揣摩君心;他们这种人根本不会溜须拍马,也不会虚伪做作的逢迎,他们的喜怒都写在脸上,从来不屑于隐藏。

这样的人,这样的云府,真会像顾太傅所说的那般造反吗?

其实,这些把喜恶都写在脸上的人,才是最不需要防备的吧!

皇上突然有些明悟:原来,他所看到的一切人和事,都是别人故意表露在他面前的,是有人希望他看到的一面。就像宫里那些会吃人的女子一样,他看到的永远是一张张小意温柔的脸。

那些小意温柔的女子,能够在背地里残忍的吃人肉;那么,像云致远这般在朝堂上公然顶撞他的臣子,是不是真的一心想要谋朝篡位呢?若他真的是乱臣贼子,只怕就不会这般毫不遮掩了吧!

就这短短的一瞬,皇上忽然发现,他对所有人的看法都被推翻了。

也许,云家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也许他一开始就做错了!

看到云婵卿抱着孩子出来,皇后的心中就是一惊,再看到皇上盯着云婵卿的眼神,皇后的心中更加的不安起来:“来人!把这个妖女给本宫拿下!”

皇后突然发难,指着云婵卿叫嚣道:“来人!此女胆敢谋害宫妃,忤逆本宫,把她给我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板,打入慎行司!”

“皇后娘娘,谋害宫妃一罪,皇上已然查清。端嫔娘娘并未用桌上的糕点,所以不可能是被臣女下毒谋害。至于忤逆皇后一罪,臣女就更不敢当了。臣女在救人之前就说过,臣女救治的过程有些不妥,您身子尊贵,不适宜亲自观看。是您不听劝阻,定要亲自观看的。”

云婵卿的表情很无辜,她虽然态度嚣张,言语也比较犀利,但对皇后没一句是真正忤逆之言。而且,她的一举一动都合乎规矩,该有的礼数一点也不少,实在没有可以挑刺的地方。

“你剖开了端嫔的肚子,致使端嫔死亡,还敢说自己没有谋害宫妃!你私自带刀入宫,已经是忤逆谋反的重罪!今天,本宫一定要治你的罪!”皇后娘娘一双眼睛如利剑般盯着云婵卿,像是要将她凌迟处死。

 

第一百七十八章 赔礼!(大神之光加更)

皇后目光森然的盯着云婵卿,等着看她被拖下去时的惊慌失措,等着听她临死前的哀求和讨饶。

可惜,云婵卿注定了是不会让她如愿的。

“娘娘,您误会臣女了,您刚才来得迟,有些事情没有听到。端嫔娘娘因为失血过多,连曹医令都无能为力,所以,臣女才斗胆向皇上建议,舍弃端嫔娘娘,保下小皇子。您看,小皇子笑得这么可爱,想必端嫔娘娘地下有知,也不会怪罪臣女的。”

云婵卿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怀里的小皇子。也许是她的怀抱比较舒适柔软,小皇子竟然真的咧着嘴笑了起来。

“你!你!巧言善辩!就算端嫔失血过多,必定会难产而死,可你剖开了她的肚子不假!你让一位宫妃死无全尸体,成了孤魂野鬼!而且,你带刀入宫,这是打算行刺皇上!”皇后娘娘怒极,口不择言。

“皇后娘娘,您这是铁了心要将臣女治罪吗?”云婵卿诧异的抬起头来,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皇后,“娘娘,臣女不知在何时何地得罪了您,竟然让您对臣女如此不满,以至于苦苦相逼!”

云婵卿身板挺得笔直,如同竹子一般,昂然而立。

在场的太监和宫女,都已经默默的低下了头。

人与人相处,气场非常重要。特别是两位美人站在一起,周身的气场会形成很强烈的对比和反差。

如今,云婵卿手上的血迹已经洗去,身上的罗裙也是干净整洁,她怀中抱着刚出生的小皇子,显得那么端庄贤淑。而皇后,裙摆已赃,发钗凌乱。连妆容都花了,实在是等不上大雅之堂。

美人最怕的就是比较,这样两位女子站在对立面,更是高下立判。

就算明知道云婵卿给人开膛剖腹,可此刻看着她抱着小皇子的慈眉善目,对比皇后娘娘的灰头土脸,所有人还是不由自主地倾向了云婵卿。如果,把人剖腹只是为了救下孩子,真算不上是罪大恶极之事。

更何况,云姑娘的神态是那么的坦然。相比之下,皇后却是有些咄咄逼人了。

“母后,儿臣求您了。莫要再为难云姑娘了。就算您对云姑娘再怎么不喜,可是,看在她救下了皇弟的份上,也该功过相抵了。”二皇子上前一步,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

说实在的。宇文旭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所以也没想过要一直霸占皇位。他之所以与太子相斗,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而拖累了薛府,也不想在自己死后,母妃变得无所依靠。

如今,端嫔已死。留下这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倒是可以谋划一番!

与其寄希望于自己未来的子嗣,还不如让母妃直接抱养了这个孩子。从小就让母妃将他养在身边。仔细的教导着,将来也好当成依靠。

只是,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答应…

“功过相抵?!笑话!她救下了皇嗣不假,可是,怎么能和行刺皇上的罪过相抵?!带刀入宫是忤逆谋反的重罪。若是不罚,岂不是让天下之人效仿!”皇后娘娘不依不饶。定是要治了云婵卿的死罪。

听了皇后的话,侍卫们都看向了皇上,等待着皇上做出决定。

还不等皇上开口,云婵卿忽然抬起眸子,讥讽的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恕小女斗胆!小女进宫,乃是奉了娘娘的宣召,若小女真的是意欲行刺,那娘娘是不是也该算做同党?”

“毕竟,小女又不是未卜先知,哪里会知道娘娘何时宣召小女入宫?!更何况,小女接了旨意之后,片刻也不敢耽搁,直接坐上了娘娘备好的马车。可是,若不是早有预谋,臣女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行刺的准备呢?”

“既然您一口咬定臣女是忤逆谋反之罪,那么做为宣召臣女入宫的您,是不是也当与臣女同罪?!圣人有云,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有甚者,您是此事的主谋,罪过比臣女还要严重吧!”

云婵卿说罢,又转向了神情莫测的皇上:“皇上,臣女斗胆,请皇上为臣女做主。世间的事情,大抵都越不过一个理字!相信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必然能够处事公道,让臣女心悦诚服。”

“你!你!”皇后伸手指着云婵卿,根本没想到她会反咬一口。

可是,云婵卿的话又十分有道理,她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话来反驳。

“好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云婵卿救下皇嗣有功,功过相抵,朕便不再追究了。皇后想必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宫休息吧!”皇上冷漠的盯着皇后娘娘,见她此刻乡野村妇般的模样,心中更是不喜。

“皇上!”皇后娘娘的声音尖锐了起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凡事必须依律而行,否则江山社稷必将乱套!”她直视着皇上的目光,眼中竟然有着威胁和压迫之意。

“怎么,你这是在质疑朕的决定?需知,这天下都是朕的,朕的话自然就是规矩!还是说,你真的也想承担忤逆谋反的罪名?”皇上的口吻有些不耐,显然他对皇后的容忍已经告罄。

“皇上!臣妾只是就事论事!臣妾虽然宣她入宫,可是却没让她带刀!她这明显是在胡搅蛮缠!若皇上这般姑息养奸,臣妾也只好找太后娘娘来做主了!”皇后娘娘竟然丝毫不让,还抬出了太后来威胁。

一时之间,帝后二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罢了!皇后娘娘这般苦苦相逼,臣女又不愿被娘娘冤枉致死,只好给自己再辩解一番了。还望娘娘不要再给臣女扣上忤逆的罪名。而且,臣女心中也确有诸多的疑惑,希望娘娘能够给臣女解惑。”

云婵卿把怀中的稚儿交给了二皇子,然后沉稳的上前一步,跪在了皇上的面前:“皇上,今日之事,处处透着古怪,绝对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女。先是皇后宣召臣女进宫,然后,宣旨的太监将臣女带到了端嫔常坐的丝雨亭。紧接着,端嫔就好巧不巧的血崩了,然后,皇后又诬蔑臣女在糕点中下毒。”

“本来,洗脱了下毒的罪名,臣女已经不欲追究了。奈何,皇后娘娘又给臣女安上了忤逆谋反的罪名,还诬蔑臣女要行刺皇上。娘娘这般苦苦相逼,臣女实在是不能再坐以待毙。”

云婵卿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拿出了那柄手术刀:“臣女就想不明白了,这柳叶般的小刃,本是臣女治病救人时所用,也是今日入宫的太仓促,才没有将之摘下来。试问,臣女用这般大小的刀来行刺,莫不是疯魔了?”

“臣女捏着这小刃,真的能杀人?”云婵卿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皇后,眼中的不理解和不赞同是那么的明目张胆。这样一柄手指般长度的小刀,若说是用来行刺皇上的,这也实在太可笑了!

“利刃虽小,可是却便于隐藏!而且,这也正说明了你的狡诈之处!更何况,谁说刀小就不能杀人?端嫔不就是死在了这柄利刃之下!”皇后看了一眼那柄小刀,眼睛猛的一缩。

她又想起了云婵卿给人开膛剖腹的模样,只觉得有一股森然的寒气,从脚底板开始生起,一直升到了她的心中,整个人仿佛都被寒气包围了。

就算被厉鬼盯上,恐怕也就是这般感觉了!

“皇后娘娘,端嫔并不是死在臣女的刀下,端嫔娘娘是死于生产时的血崩,这一点在场之人都可以作证。臣女来到丝雨亭的时候,皇上已经下令,要将端嫔娘娘带下去入殓了。”

“除此之外,臣女还有几个疑惑。第一,带臣女进宫的太监,为何要将臣女带到丝雨亭?第二,既然来给皇后报信的太监说,他之前就察觉了糕点被人动过,为什么还让端嫔娘娘用桌子上的糕点?第三,端嫔娘娘怀孕,为何她身边的宫女会佩戴香囊,还是有活血作用的香囊?”

“皇后娘娘做为后|宫之主,后宫的一切都在您的掌管之下。这么多不合理的事情,全部发生在今天,发生在即将生产的端嫔娘娘身上。您这个后|宫的管理者,就算不是幕后黑手,也有失察之责!”

云婵卿说完这话之后,径直的迎上了皇后几欲杀人的目光:“今天的事情,是皇后多次诬蔑了小女的清白。小女也不求别的,只要皇后能给小女赔礼,还小女一个清白公道,也算是慰籍小女心中的悲愤了。”

“你…你敢!云婵卿,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就凭你,也配让本宫给你赔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皇后再也端不住一国之后的庄重模样,终于露出了她的泼妇本相。

顾家的女子,本来就不是什么温良贤淑之辈!就算当了皇后,也不过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穿上朝服也不像凤凰!

更何况,经历了刚才那一番惊吓,皇后早已把冷静抛到脑后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四品女官!

“娘娘,臣女有什么不敢的?你别忘了,臣女刚才还给端嫔开膛剖腹了。你知道吗?杀人其实很简单的,只需要这样轻轻的一下”云婵卿说着,笔画了一个拿刀子割人的动作。

皇后被吓的一个激灵,猛地后退了一步。

那个女人,她竟然敢!她竟然敢拿刀子吓唬她!

“云婵卿,你敢对本宫动刀?!你竟然敢恐吓本宫!想要本宫给你赔礼,你做梦!”皇后恨的牙痒痒的,觉得云婵卿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真不知道这个云府的嫡小姐是怎么被惯大的,这么荒唐的事情都想得出来!

“来人,你们没看到这贱人在皇上面前动刀吗?她要行刺本宫和皇上,还不快点把她拿下!”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汹涌的愤怒,转身环视着周围的侍卫们,厉声的喝道。

侍卫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等皇上下令,竟然真的准备对云婵卿动手。

“没有朕的命令,谁敢动手!”皇上声音冷沉的开口,用利刃般的眼神,看着那几个没有他命令就敢动手的侍卫,眼中充满了浓重的杀意。

他盯着这几个护卫良久,仿佛要他们的样子铭记在心,直到这几人全部垂首而立,这才慢慢的转回了头,目光锐利的射向了皇后,嘴角也勾起了冷笑,一字一顿的吩咐道:“ 给云姑娘道歉!”

皇后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向皇上,显然惊诧万分。

“皇上,您竟然要我道歉?给这个小贱人道歉?!她只是个大臣之女,而我却是这大元的皇后!我想让她生,她就生,我若不想让她生。她就得老老实实的受着!除此之外,她还想怎样,还能怎样?!”

“朕让你道歉!”皇上再度冷沉的开口。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看到皇后这般灰头土脸的模样,突然有一种通体舒畅的感觉。他突然不想再隐忍了,不想再陪着皇后做戏,不想再瞻前顾后战战兢兢的,他想像云家人那般,张扬跋扈的肆意妄为一次!

“道歉!朕命令你。给云姑娘道歉!”皇上冷冷的盯着皇后,一双古井般幽深的眼眸,散发着森然的杀气。

好!好!好!

云婵卿在心中连道了三声好。

这才是身为帝王的气势!这才是做为上位者应有的风范!

如果皇上对待顾家之人。一开始就能拿出这样的魄力,只怕朝廷也不会弄成现在这般污秽不堪的模样!

皇后本来还想开口反驳的,可是被皇上这冰冷的目光直视着,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就像被一盆雪水淋下,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战战兢兢。

“皇上,您难道就不顾及皇室的脸面,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了吗?让本宫和这个贱人道歉,皇室会成为全天下耻笑的对象!”皇后娘娘又惊又怒,气得浑身发抖,脸上一片青一片白。

“皇室的脸面?皇室的脸面早就被你丢尽了!”皇上冷哼了一声。眼中是无尽的嘲讽:“不说别的事情,单是今天端嫔突然血崩一事,你身为掌管整个后|宫的皇后。首先就有失察之责!”

“先是端嫔的宫女戴了活血的香囊,然后这一桌子的糕点又被下了活血的药,就连你身边的太监,都能将外臣之女带到丝雨亭来!你害了朕的子嗣,云姑娘却救了朕的儿子!你想治云姑娘的罪。还是先给自己定个罪吧!”

皇上这话说得极无情,简直一点颜面都没有给皇后留。

经历了今天的事情。只怕皇后在宫中的威信会大幅的下降。毕竟,皇后之前能那么嚣张,不过是仗着皇上和太后的纵容。如今皇上这般冷漠的对她,就等于宣告她失了帝心,依仗也去了大半。

皇后被气得差点晕厥过去,她几乎是一下子就软倒在身边的宫女身上,连站直身子的力气也无。这还是她大婚以来,皇上第一次当众下了她的面子。而且,竟然是为了这么一个小贱人!

“皇上,臣妾治理后|宫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对妾身为何就这般无情?您这是铁了心要包庇这个小贱人了?!”皇后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她用手紧紧地攒着自己的胸口,摆出了一副心痛不已的模样,脆弱的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

可惜,皇上根本不为所动,毫不避让的迎上了她摇摇欲坠的目光。

宫中的女子惯会装模作样!与云婵卿那种倔强的傲骨不同,皇后这种人,满心满眼的都是阴谋诡计!别的不说,就端嫔突然血崩一事,皇上几乎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就是她的手笔!

可是,皇后在被他看穿了阴谋之后,不仅没有丝毫的愧疚和不安,竟然还能做出这般委屈的表情!她真以为他这个皇上,就那么的软弱可欺?!

可惜,他这次却是不打算再容忍她了!

“你今日若是不道歉,朕便立即彻查端嫔血崩一事。若让朕查出了与你相关的蛛丝马迹,别怪朕把你打入冷宫!”皇上面若寒谭,黑色的眼珠泛着幽幽的黑芒,直刺人心。

“皇上!”皇后的眼里多了一股强烈的怨毒之气,流转其中。

“好!好!我看皇上是被这个狐狸精迷惑住了!摆驾慈宁宫!本宫这就去找太后作主!”皇后见皇上铁了心要惩戒自己,干脆豁出去不管不顾了,甩手就要去太后宫里告状。

太后是顾太傅的亲妹妹,而皇后又是顾太傅的亲女儿,说起来,皇后其实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太后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忘扶持自己的本家,所以在后|宫的琐碎小事上,也都是站在皇后这一边的。

这样一来,就让皇后有了足够的底气,也认定太后永远都会为自己撑腰。

可惜,皇后的大局观实在太弱了些。她根本就想不到,顾太傅的突然重伤昏迷,对顾家的处境,造成了多么恶劣的影响!

此刻的顾家,已经远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实力!

没有了顾佑忠的顾家,就像是瞎了眼的老虎,连走路都是磕磕绊绊的,更别提用牙齿和爪子撕咬猎物了。如今的顾家就像一盘散沙,根本不需要别人设下阴谋,自己就能分崩离析!

这样的顾家,还能让皇上顾忌吗?

没了顾家撑腰,皇后还能继续呼风唤雨吗?

皇后带着宫女和太监们走后,场面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种时候,谁都能看出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皇后这般张狂的忤逆了皇上,而且还当场甩袖而去。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谁要是不小心做了露头的椽子,只怕就难逃一死了。

“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外传!若有半个字泄露,在场之人,朕定会一个也不留!”语毕,皇上的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如刀锋般扫过在场的众人,似乎要看清他们是否有二心,若是有,便要毫不留情的打杀之。

“云婵卿,朕封你为正四品女官,专司教养六皇子一职。六皇子的一切事物,暂时就都交给你了。既然是你救了他的性命,那么,他就是你的责任,你必须确保他健康安稳的长大。”

本来,端嫔既然已经死了,孩子理应交给皇后来抚养。可是,皇上此刻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他敢把这个孩子交给皇后,皇后就一定敢不惜一切带价的把孩子弄死。所以,孩子一定不能交给皇后!

此时,把孩子交给云婵卿来照顾,才是最有利的选择。

“这样不妥吧?臣女”云婵卿一愣,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可是,皇上哪里会给她开口置喙的余地,他当即大手一挥,直接下了命令:“云女官不必妄自菲薄!皇儿一切,就都交给你了!你这几日就住在荣贵妃的长春宫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让荣贵妃给你安排。”

皇上看了一眼正在逗六皇子的老二,似乎对二皇子与六皇子的亲近,并没有多大的排斥。或许,皇上本身也并不排斥二皇子,只是二皇子的身子实在是太差,所以皇上才会过早的放弃他。

至于六皇子,毕竟有端嫔娘娘之前吃人肉的引子,所以,皇上在乎的只是利用六皇子的出生来打破朝局,给那些世家大族以新的希望。至于六皇子到底长什么样,皇上的其实根本就不在意。

“云女官,你安心的在宫里住下,不过几日的功夫,等到皇儿找到了合适的奶娘,自然就能放你离宫。”皇上的目光冷厉的扫向云婵卿,云婵卿只觉得一股天子的威压扑面而来,一时间连呼吸都觉得非常压抑。

好吧,刚才看到皇上拿出天子气势来斥责皇后,云婵卿还在心中默默的在为皇上鼓掌,为皇上的表现喝彩叫好。可是,此刻轮到自己来面对这狂风暴雨,云婵卿突然就不那么开心了。

她努力的抵抗着这股天子威压,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道:“臣女领旨谢恩。臣女定当照顾好小皇子的。只是,臣女的儿子如今还小,臣女想要把他带在身边,还请皇上恩准。”

“准!”皇上大手一挥,此时就算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