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笑的是,云齐柔这边帮衬着丁鹏,求到护国候府为丁鹏谋差事,那马姨娘就有了两个月身孕,主母还未怀上她却有了,这不但是打云齐柔的脸,也在打丁鹏的脸,显然他二人在云齐柔未大婚前就好上了。

当初王氏为了丁鹏官运,暗中打了马姨娘的头胎,对云齐柔好顿安抚,才没让她一气之下告上护国候府,丁鹏的差事办下来了,与云齐柔相处倒是相敬如宾,却少了份情意。

恐也是马姨娘失了头胎的关系,丁鹏对她的宠爱比别人更甚。

丁紫会知道这些不是别人传的,全是原身刻在记忆中的话,丁紫小时候很淘气,时常偷偷跑到云齐柔居所,看到的是云齐柔经常暗自抹泪,后悔自己的决定,这些话也是她无意喃喃而出的。

现在想想,她却觉得这事里处处透着不正常,当初马姨娘的哥哥虽没有现在这三品官职,却比丁鹏这个初入茅庐的官场新人品阶高,他的嫡妹嫁给丁鹏做正妻都没问题,怎会甘愿当个妾呢?从前几次两人交锋中,她也清楚马姨娘对妾这个身份十分禁忌,看来这其中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到我嫁时,娘的嫁妆还能剩多少…”想到这,丁紫心中微沉,“林嬷嬷你尽快将我手中的现银和一些贵重物品折出价钱告诉我,我有用。”

“是,老奴稍后就整理出来。”林嬷嬷见丁紫脸色发沉,也觉得其中有事,自然更谨慎。

喜儿走过来为丁紫整理下衣服发饰,三人便去往寿安堂。

刚来到寿安堂,段嬷嬷便笑着迎了过来:“大小姐来了,老夫人一早便命老奴前来迎着了。”

“有劳嬷嬷了,想着祖母昨夜我的事操劳怕是要起的晚,这才不敢太早来打扰。”丁紫歉意的道,林嬷嬷意会的塞了个绣双红梅的荷包到段嬷嬷手上。

段嬷嬷笑的更和煦:“大小姐哪的话,府中老夫人就您一个嫡亲孙女,不关您关心谁呢?”

“祖母有你这个体心的,当小辈的也放心多了。”丁紫拍拍段嬷嬷的手诚意道,段嬷嬷扶着丁紫便进了屋,离进门前小声道,“各位小姐姨娘今早都来了。”丁紫点点头,换府中中馈可是大事,谁不来看看情况。

“给祖母请安了,昨夜让祖母操心了,紫儿于心不忍特来请罪。”今日丁紫身着翠绿绣大朵荷花褙子,下身碧绿百折裙,头上只插了两只样式简单贵气的碧玉梅花簪,走动间好似带进一股春风,清新脱俗,再配上那不施胭脂便已秀美精致的五官,隐约中透着的贵气,便是一屋子女人也看的惊艳了一把。

丁静今日因养伤不出院子,但看丁宁儿已掩示不住的嫉妒,也可想象丁静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请什么罪,你才是最让人心疼的一个,快过来给我看看,昨天睡的可好。”王氏愣了下,接下来热切的招丁紫坐在一旁,那双苍老的目子带着丝深沉转瞬即逝。

“让祖母担心了,紫儿睡的还算好。”丁紫第一次坐在王氏身边,面上有些羞涩,眼中满是激动,王氏脸上笑意也浓了,转首向下看去。

“今天让你们来,也是说说最近府中的事,马姨娘掌管中馈这些年,时间一久便生了懈怠,府中出现谋害嫡女的大事是绝不能姑息的,马姨娘该为自己的过错受到惩罚。”王氏话中不失威严,马姨娘双手捏着裙摆指尖泛白,身子气的微微颤抖,却不能反驳。

“是,老夫人说的是,贱妾自知行为过失,自当思过,早日达到老夫人期待为您解忧。”

王氏只是点点头,眼神在大厅中扫了一圈,看到众人各色神情,才缓缓道:“方姨娘怀有身孕自是无法管理,府中小姐们再有几年也到及茾年纪,也是时候学点管理手段好为将来嫁人做打算,我心中的人选就是府中嫡长女,紫儿。”

王氏的决定大家心里有数,但真正听她说,心里却像被搅成圈似的,那眼神火辣辣望着丁紫,嫉妒有之审度有之各有各的复杂。

丁紫在众人注意下羞涩一笑,冲着王氏福礼,才开口…

第二十九章,丁紫巧躲阴谋

在众人炙热的目光下,丁紫微抿着小嘴,道:“祖母,紫儿不依。”

堂中一片沉寂,满是不可置住望着丁紫,这个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就是平时再如何的不争,面对掌管中馈,掌握一个府大小事物哪有不动心的!

丁紫竟然说不依,她为什么不依,她又凭什么不依!

本来就嫉妒发狂的丁宁儿,早已掩示不了表情,恨恨的望着丁紫,对她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恨不得扑上来抓破她的脸,便是平时都像透明人的丁安,也深深望向丁紫。

刚被夺权的马姨娘不用说了,怀有身孕的方姨娘手握着椅柄不声不语,白姨娘抬头望了一记又低下头。

王氏没想到丁紫会拒绝,脸上盈着几分气,沉声道:“为何不依!”

丁紫见此,却嘟起嘴,抱怨道:“祖母不疼紫了。”

大厅里一阵咬牙声,还不疼,不疼会将中馈之权给你吗!

可恨啊,这种明明手中拥有权利,却故作不爽往外推的人,对那些想要得不到的,简直快成大仇恨了!

“噢,祖母将府中掌权都交于你,还说不疼你。”听丁紫的话,王氏脸色缓和的笑道。

“祖母,紫儿才十三,离及茾还早呢,最近紫儿锁事缠身,人家才不想管这麻烦事呢,人家想好好休息下嘛。祖母要是疼紫儿,就别将府中中馈交给紫儿嘛,好不好~祖母最疼紫儿了,一定会答应的对不对!”抱着王氏的胳膊,丁紫噘嘴撒娇,她今天穿着本就活泼,再配上这表情就上个没长大的孩子,淘气又可爱,王氏眼中也不免多了些亲近。

“你个懒的,就知道在我这耍嘴皮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大,还像个小孩似的。”王氏不免责骂一句,脸上却是带着笑。

“在祖母面前,紫儿永远都是小孩子,祖母长命百岁,那紫儿也长不大永远侍奉在您左右不嫁人!”说着不停点头,表情甚是认真。

“竟浑说,哪能永远不嫁人!”王氏故做气恼的揪了记丁紫面颊,入手肌肤光滑有弹,还忍不住摸了把,心里十分开心。

这人老最就怕的就是短命,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丁紫想她长命百姓,正是王氏心里想的,心中对丁紫这孙女真心喜欢上了几分。

两人笑着说话,倒是把整个大厅的人晾在一边,马姨娘方姨娘各个脸色发青,本来是谈到她们最在乎的话题,这下话题竟被丁紫不知带到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多久能绕回来。

那丁宁儿看着与王氏相谈甚欢的丁紫满是嫉妒愤恨,想她往日跟在丁静身边假扮乖巧,偶尔才得王氏一句温顺,现在她竟两句将这太婆哄的笑声连连,她心里哪能舒服!

两人说笑了一会,看着下面一堆眼巴巴等着继任中馈之事的,王氏才板起脸问道:“你不想接中馈,总得给我推举个人出来啊,不然府中没个管事的还不得乱套了。”

王氏的话成功让所有人“唰唰”望向丁紫,丁紫小声嘀咕着:“人家怕麻烦也是不想接嘛,马姨娘做事干净俐落的都犯了错,紫儿一个小丫头更是没那能力了。”

丁紫虽是嘀咕,声音却足够让厅中人听到,马姨娘闻言暗自磨牙,这话岂不是将昨夜的事又摘了出来说,这是在讽刺她吗!

暗恨的瞪着丁紫,她又道:“我看方姨娘能力也不错的。”瞧着方姨娘面露喜色,王氏脸色微沉后,沉紫又言,“不过她怀有身孕,我可不敢选她,到时候出事就麻烦了,哎…”

丁紫很是为难的望着马姨娘方姨娘,看着两人互瞪一眼气的憋红了脸,却很是懊恼的望着王氏:“祖母就给紫儿出难题,马姨娘方姨娘都是不成的,那就是白姨娘吧!”

本在互瞪眼的马姨娘方姨娘黑了脸,同时道:“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接着皆恶狠狠望向白姨娘,后者低着头不动如山的坐着,只是在丁紫叫她名字时惊讶的抬头看一眼,又是一副温顺的没脾气的软弱样。

“不同意,为什么不同意。”丁紫不解的歪着头,说出的话能让人气的背过气去。

“方姨娘你怀有爹的骨肉,就要以为府中开枝散叶为已重,你想掌中馈也要为府中生个男娃,让祖母多听听男音啊,若你管事受累伤着了,岂不是对爹与祖母的不敬!苏姨娘能力不俗全府的人都知道,可是错就是错了,您身为府中姨娘半个主子,也得为府中奴才们树立个榜样啊,不然人家都以为主子犯了错就能推的一干二净,最后还什么事都没有呢,这可起不到管束的作用。”

丁紫啧啧言语,叹息道:“当年祖母手握中馈事事顺当,做人最是正值可亲,姨娘要跟祖母好好学着点,这样看来我觉得还是祖母重掌中馈最稳妥了。”

丁紫热切看着王氏,句句夸她心坎上,直戳马姨娘心窝子,方姨娘也白了脸,王氏脸上挂着笑,就听丁紫娇俏的声音:“不瞒祖母,昨夜紫儿是真吓到了,丫环铃儿还躺在床上呢,要不是祖母掌中馈,紫儿心里都不踏实。”

丁紫合情合理的担忧,反倒让王氏对她刚才巧言善辩与挤兑排宣之言放下心来,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表现,在马姨娘掌权时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岂能不怀疑是马姨娘搞的鬼,不信任马姨娘也应该的。

王氏拍着丁紫的手劝慰着:“放心,那不过是贱婢起了贼心,府中不会都是这样的奴才,祖母年岁已大了,也不想天天管着那糟心事,我看这中馈就暂由白姨娘代管如何?”

询问的话问向丁紫,眼中却不容置疑,丁紫猛点头:“祖母选的人好,白姨娘最和气了,选她最好了。”丁紫天真的拍着手,王氏看了她几眼,放下心,又深看了白姨娘几眼。

马姨娘与方姨娘齐齐瞪向白姨娘,没想到她们争来争去,却让这个软蛋捡了便宜,真是大意!

丁紫又陪着王氏说了会话,便与众姨娘小姐离开,不过她没出寿安堂,而是转个身去向后院弟弟丁智的处所,跟在她身后的林嬷嬷喜儿一直未开口,已想明白之前丁紫的话。

那白姨娘本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是她的人!

当年马姨娘在她生病时夺了权,这老夫人一直恨着,但忌惮马姨娘娘家,也不能有太大动作,正好借昨晚马姨娘犯大错换成她的人,真正掌权的人还不是她,最后还弄个不与儿子女儿争权的好名声。

看来这后院,最该提防的就是这个王氏!若不是小姐聪明不应,就被这王氏当成后院女人的靶子了!她也会机会让丁紫犯错,到时候中馈还不是落在白姨娘手中!

这老太婆,真是狠啊!

第三十章,眼线!(二更)

丁智与王氏所住寿安堂相距不远,只隔一个小花坛,三人踩着碎子路,为即将见到丁智冲涮了脸上的深沉。

当初去白云庵前丁智装病,王氏担忧一下给他请了十日病假,白云庵来往五日,加上回来这两天,丁智还有三日假。

刚来到丁智的院子,丁紫便听到丁智读书的清脆童音,含着笑走进院子,守着院子的两个婆子见礼正要通传,却被丁紫阻止了,她嘴角勾笑走进屋子。

王氏果然更喜欢孙子,这间院子是寿安堂中环境最好的一个院子,不但离寿安堂相距不远,里面摆设都是精致大气,不比她紫竹院的差,毫无瑕疵的白瓷松竹瓶一左一右立在正门外,左侧相连丁智寝室,家具齐全皆为精品,右侧直走,拐个角又是一道门,屋内光线充足,窗前桌椅书架齐全。

丁智此时正摇晃着小脑袋很是认真的捧着书本朗声念着,身边静静站立个十二三岁,身着嫩黄一等丫环服的小丫环,那小丫环年纪虽然不大,却已有前突后翘的美人身姿,眉目清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丁智虽稚气却已露俊气的侧脸。

丁紫幽深的黑眸一沉,身后的林嬷嬷喜儿也变了脸色。

“智儿读书认真,姐姐也放心了。”暂撇开心中的不悦,丁紫温柔的笑道。

“姐姐,你来看智儿了。”丁智一听,扬起满脸的笑蹦跳的飞扑向丁紫,那冲劲,若不是丁紫会点武功懂得借力,就被扑倒了。

“还这么莽撞冲动,摔着怎么办。”捧着丁智的脸,丁紫手痒的刮着丁智小巧的鼻子,后者缩缩脖子,淘气的吐吐舌头,“姐姐,祖母怕我到处跑影响读书,我不敢去找你,那天你看起来好伤心,你不要伤心,智儿长大会为你报仇的!”拉着丁紫的衣袖,丁智眼中带着丝懊恼。

丁紫抿着唇,摸摸丁智的头,眼中闪过冷意,狗屁祖母,连他们亲姐弟都不让亲近,怕她给丁智什么不好的教育?真是笑话!

当初若不是逼不得已,她不会将丁智送到寿安堂的,不过现在看来这寿安堂也不能十分安全:“姐姐没事。”拍拍丁智的头,丁紫转头看向那黄衣丫环。

“黄莺见过大小姐。”十二岁的少女,这黄莺出落的已十分漂亮,再出落几年不定如何勾人,声音清脆悦耳,福的礼也规据的很。

丁紫笑道:“长的倒是俊俏,好好伺候少爷,我不会亏待你的。”

“谢大小姐赏识,奴婢一定尽全力服侍少爷的。”黄莺微红着小脸,眼中怯怯脸上带着几分喜色,背后却因丁紫这句话挺了挺。

“好了,智儿念书也累了,你去端些果点上来,我今天便与智儿用膳了,智儿觉得怎么样。”捏着丁智的小手,丁智笑意浓浓的望着丁紫连连点头。

黄莺眼中有些犹豫,却在丁紫眼神扫过后,立即惊了下退出屋子打点。

丁紫抱着丁智姐弟两闲聊起来。

“这黄莺是祖母派过来的?”

丁智点点头:“原来是寿安堂的二等丫环,我来到这个院子祖母就派来给我了,平时做事还算认真。”眨眨眼睛,丁智深深望着丁紫,满中满是眷念。

“怎么这么看姐姐。”丁紫好笑的抱紧丁智,心里却沉了记,寿安堂的人,那是王氏属意,还是别人安插的呢?

“智儿,你要知道主就是主,仆就是仆,主与仆需要一个距离,你要让她们有着永远不敢背叛你的念头,更甚者这个人还是你不了解的,更要如此!”丁紫并不避讳林嬷嬷与喜儿说出这些,她对待自己人多么的好那是她心善宽待,可不代表这份宽待能让她们做事偷懒,算是警告也好示警也罢,人如此摆不正自己的身份,早晚要吃大亏。

丁智不是很清楚丁紫话里的意思,但唯有一个他明白了,那就是不能与黄莺太接近,她只能当奴婢,不可以像姐姐这样亲密,丁智半知半解的点头。

一边的林嬷嬷与喜儿对丁紫的话却没有太大反应,她们本就是仆,小姐是主,这是实话!

黄莺端着两盘茶果进屋,看到的是丁紫与丁智嘻笑的情景,两人只说着近日过的如何如何,黄莺眼神一闪,笑着端茶果进屋摆好,丁紫与丁智吃了些,又陪着丁智读了会书,吃过午膳后,丁紫带着林嬷嬷喜儿回紫竹院。

刚一进入房间,丁紫便让喜儿将门关上,脸上已即沉下来:“喜儿你哥哥现在做什么?”

喜儿恭敬道:“回小姐,我哥在府中一直不得重视,被安排在后门当差。”府里小厮最有油水的就是前门与各房的跑腿,喜儿哥哥因为是当初一家子与云齐柔陪嫁来的,王氏与马姨娘都不可能让他任重职,便一直守着后门。

丁紫嘴角勾笑:“他脾如何?”

喜儿面上一喜,小姐这是要重用哥哥了:“回小姐,我哥为人木讷嘴巴笨,不过为人踏实。”

丁紫点点头:“告诉他守好后门,我以后有重用。”转头看向林嬷嬷,“嬷嬷劳你找人盯着些黄莺,马姨娘方姨娘白姨娘,三位庶小姐那也看着点,不用近身盯着,我只需知道她们最近的日常生活就好。”

“小姐放心,老奴省得。”林嬷嬷眼中闪过得意,小姐果然厉害许多了。

林嬷嬷陪嫁这些年来,又在云齐柔死后护着丁紫平安长大,府里怎么可能没个眼线,而这些丁紫都想到了。

丁紫远望,淡淡喃语:“我在三日后要出府,狠狠宰马姨娘一顿肉痛!”

------题外话------

哎今天各种卡啊,于是码的也晚,更晚了…

第三十一章,教武、出府!

三日里,丁紫不是与丁智待在寿安堂后院,便是丁智跑来找丁紫,两姐弟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天天看到谁都是笑,便是王氏看了心情也大好,对丁紫明显更亲近了一分。

丁紫房内,丁智蹲在内室空地上,双拳颊臂窝在身体两侧,小脸一片绯红,头上累的细汗直冒却认真扎着马步,丁紫拿着林嬷嬷整理好的帐册翻看着,林嬷嬷喜儿铃儿时不时关心看着丁智。

丁紫放下帐册心中沉凝:“才二百两啊。”

林嬷嬷忙收回视线,脸上有些尴尬回道:“至从夫人死后,小姐很难从大库里取出东西,一个月几两的月钱,这些年也不过攒了十几两,要不是夫人以前陪嫁物件送给小姐,最多只有三十两银钱。”

林嬷嬷咬着牙,想夫人当年陪嫁东西珍奇古玩,珠宝玉器,便是布匹都各顶各的极品,银钱地契房契又有多少,现在小姐竟然烦愁着银子,她心中好像被绳子栓住狠狠扯动的疼:“小姐是老奴无用,这些年只护住这点东西。”

林嬷嬷话中意思,原来丁紫的东西不止这些,丁紫心中有数,她是愁银子,虽知母亲的嫁妆有问题,可现在不是动的时候。但她现在急需要银子…

“姐姐,智儿有银子!”看着外面天色,半个时辰的马步扎完,丁智本是蹦跳的跑来,听到这,从怀里掏出个小荷包便往丁紫手中塞。

丁紫心中一暖,看也没看推给丁智:“银子的事姐姐有办法处理,智儿只要好好读书,好好练功,将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赢得自己一份事业就好。”

“不!”丁智摇摇头,“智儿要保护姐姐,不让姐姐再受人欺负,我只要姐姐开心幸福!”大大的眼中涌动着迫切与执意,丁紫心中一暖,抱着丁智不顾他身上的汗水,狠狠的亲了丁智一顿,将丁智小脸亲的更红,羞涩的直扯身上衣服才放手。

“大姐,你不喜欢黄莺吗,她有问题吗?”丁智红着小脸,眼神有些闪躲的转移话题,可惜人太小这掩示还太稚嫩,脸上红扑扑的羞意与不舍的依赖在丁紫怀中,可见他的心喜。

“姐姐没说她有问题,不过姐姐要考考智儿,你既然觉得姐姐不喜欢她,她可能有问题,你就将她平时为人处理记在心里,好好思考下她为什么这么做,她的问题会出在哪里。当然你可以先在院子里的嬷嬷以及咱们府中女眷先试验,到时候告诉姐姐你的想法。”点着丁智的小鼻子,在后者欢喜的点头下,抱着他下地。

丁智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兴奋,这三日里他接触最多的便是姐姐,他也发现姐姐变的好厉害好厉害,他书本上不会的地方姐姐全能说出来,有些连先生都不懂的姐姐也会,而且姐姐还会武功。

丁智小心思里,觉得姐姐是天下最强大的人。

这三天里,丁紫与林嬷嬷喜儿铃儿处理事情没背着丁智,才九岁的他或许不懂那些大道理,但他觉得姐姐好累,整个府中全都是坏人敌人,姐姐为了护他一定很累,他暗中发誓,一定要学好姐姐教的东西,将来保护姐姐!

丁紫又留丁智吃了午膳才让其与黄莺回去,离去前黄莺怀疑望着紫竹的眼神令丁紫冷笑。

这些天她故意晾着黄莺,丁智来紫竹院或是在自己院中,她都借故支走黄莺根本不让她靠前,一是暂时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会武,以及丁智与她学武之事,二也是晒晒黄莺,让她心急,自己露出马脚来。

丁智身边的人,丁紫看的比自己还重,那是一个颗不定时的祸端,她要杜绝智儿受伤的一切可能!

三日里,白姨娘时常借着府中中馈太复杂不明白请教王氏,马姨娘方姨娘一个以犯错为由,一个以怀孕为由鲜少出院,但是院中人却不怎么安份,香满园丫环某次因为菜色与大厨房的厨娘吵了嘴,被王氏训斥打了板子彻底安静下来。

丁静养伤没心思折腾,丁宁儿丁安倒是时常去寿安常请安,一坐就是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王氏对她二人也多了几分亲切。

整个侍郎府彻底平静下来,而丁紫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丁紫让喜儿哥哥刘宝安弄了三套男人衣服,弄了辆款式简单的马车,这一日刚在寿安堂请完安,丁紫以身体有些倦为由,留着林嬷嬷看守,带着喜儿铃儿偷偷从后门出了府。

丁紫这回出府,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那日去白云庵途中遇到的流氓混混林虎。

京城作为大齐都城,对三六九等的划分十分严格,临近皇城周边皆为一品以上皇亲重臣居住区,这区域里基本没有商铺。往外扩展一层乃是二到五品宫员以及巨商巨富住处,能在区域里开街铺子,背后基本皆有后台与人脉,再外扩散便是低官以及商家平民所住区域,此地人流繁杂,但最乱的地方却是城南地域那两条街,里面自成一体,全是一些好吃懒做的混混,地下赌场妓馆,向小贩收保护费的痞子头,买卖仆人孩童皆有涉及。

这三天,丁紫已让李宝安查过,林虎的老巢就在此处,且还是这街中其中一霸,少有人敢惹!

三人并未先去南城,先是拐进京城第二街上有名的福云酒楼,三人开了个小包间,丁紫留下喜儿铃儿,在后者担忧的目光下换上男装独行驱车前往南城的偏街,一路上丁紫打量四周,人群从热火朝天叫卖的小贩行人,到面露狰狞奸邪的小混混,就像是一个固定的尺子在量,分域明显,没亲眼所见都难以相信。

丁紫眼中眸光微沉,定下心思赶车。

一柱香后,马车出现在偏街,街上不时穿流过互搂笑骂的痞子,躺在街上饮酒的流浪汉子,就连乞丐眼珠子转的都极快,还真是龙蛇混杂。

丁紫在众人探寻疑惑的目光下,来到偏街一号街,驱着车直接赶至街中红木门前。

“当当当。”敲了两下门,院里一个身着黑袍子面色流气的男子开门,看着身着男装依旧秀气迫人的丁紫,眼中微微一亮,摸着下巴问道:“你找谁,找女人可找错地方了!”

丁紫淡淡一笑,看的男子面色微变之记,快速出手,一把掰过男子手腕,冷声道:“我找林虎,赶紧给我叫出来。”

男子疼的哇哇叫,连连求饶,丁紫松开手,男子便冲进屋内,不一会屋门大开,走出几人…

第三十二章,相见城南五虎

“大哥,就是他,就是这混蛋上前挑衅还打伤我的!”几人还未说话,先前进门传话的却哇哇大叫告状。

丁紫挑眉扫男人一眼,眼角微勾,神色里带着一丝冷锐,明明身着一身普通的青蓝色仆人袍,周身却好似被月华镀了一层华贵,气势徒然转冷,又好似一把利刃,看的那男子不禁缩了脖子。

丁紫冷哼:“这就是你手下?”询问中带着几分不悦,质问着站在对面的以林虎为首的五人。

林虎一开始只审度这陌生男人,当看到那冰冷之气以及那锐利的双眸时,心里咯噔一下,认出身着男装的丁紫。

林虎心中气恼,斜眼看着捂着手满脸惊疑的男子,抬起手“砰”的一声重重打在他脑上,后者嗷的大叫一声,被打的满头冒金星的跌在一旁。

丁紫跨步进门,踩着悠闲却不失力度的步子走近,越过林虎,道:“进去再说。”

林虎脸色微变,他身侧的四人也是面色各异,其中二人怪异望着林虎,见他不但没怒反而气恨的瞪了一眼开门男子,更是奇怪的跟进屋内,另外两人当日参加了山贼拦路的计划,嘴角微微抽了下,认命的跟进去。

进门就打了开门小厮,这是给他们下马威呢,不过他们也是意外,这女人到底是什么长大的,这格可一点不像正常的名门小姐,有哪个小姐女扮男装独自前来这地界与他们这些男人私谈!

实在无法理解!

丁紫进了屋并未走上主坐,在两侧椅子中随意坐下,林虎五人走进来见到如此心里略微舒服些,怎么说现在只是谈判,太过喧宾夺主会令人生厌受刺激。

“嗯,这位小姐…”林虎坐上主位,微咳声道。

“我叫丁紫。”

“丁小姐今日前来不知所谓何事?”林虎故作无知问道,丁紫嘴角微勾,扫了眼这大厅,应是林虎等人议事厅,屋内还算明亮,摆设皆是寻常物件,却十分整齐干净。

林虎装糊涂,她也装,丁紫淡淡开口:“上门皆是客,怎么连茶水都不提供?”

林虎怔了下,随意一摆手,大厅里一守着的女仆退身下去,不一会端了茶不仅给丁紫,给林虎五人也各添了杯茶。

端起茶,看着略微粗糟的茶叶黄澄的茶水,丁紫毫不介意端起饮了一口,其它五人却没心思喝茶,五双眼睛带着审度的看着丁紫。

谁知这丁紫端起茶杯便不放下,面对五人打量也沉默不语,一杯喝完让人再续,直到第四杯时林虎不淡定了。

“丁小姐来此地想必是有要事相商,不知为何一直不言语。”

丁紫抬起头,淡淡扫了五人一眼:“你们这茶好喝,嘴沾着不想开口了。”说着又低头饮茶,坐姿端正,每饮一口,脸上便带着满足享受的表情,就好像喝到天下最美的琼浆。

林虎五人抽着嘴角,心里升起好奇,端起茶来便大口饮了下,入口苦涩,没嫌弃的吐出来都算好的,这茶还叫好喝!

又看了眼丁紫眯眼微笑的样子,不知怎的,林虎五人感觉心中一抽,十分郁闷。

“你到底是谁,知不知道我们是谁,进来不说事,上这里来骗茶闹事,你不想活了!”坐在丁紫对面离林虎最近的少年跳起来骂道,少年眉眼间与林虎有五分相似,格却有些跳脱,两个圆滚滚的眸子瞪起,很有灵气。

丁紫执茶盖的手一顿,抬眼看向少年之际,“嗖”的甩手而出,林虎见此惊叫了声,“小齐快躲!”

林虎出口却已来不及,那茶杯盖顺着林齐的脸颊猛的飞出,刮在脸刺痛一下,林齐忙伸手去摸,还好没见血,不然要毁容了:“你,敢冲我动手,我杀了你!”

“住手,退到一边!”林虎大步走近,拉着林齐往后一推,连忙拱手,“丁小姐大人大量,别与林齐计较,他子冲动,绝无不敬之意。”

林虎如此,让林齐与那日未去的另一个十分诧异,要说这林虎在城南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这城分三霸,各有各的势力谁也不招惹谁,小磨擦不断却无太大矛盾,林虎能成三霸之一可见其实力,而今天厅上其它四人与林虎又有城南五虎之称,五人各有本事,谁都不可小窥,来到城南混了这些年,他们还没见林虎如此低声下气过。

老大叫这女人丁小姐,她真是个女人?老大为什么怕她?

“还记得我当初的话吗?”将茶杯放下,丁紫抬头望向林虎,她坐林虎站,明明她居于低势,但那倨傲的神情却看的林虎心里一紧,其它四虎也都沉默的看着。

“记得。”林虎点头应声。

“为何没做到!”丁紫说的,自然是当初让林虎将马姨娘吩咐他们的事做回去,马姨娘等人虽受惊讶却是安然到达白云庵,林虎自然没做到她的命令!

“丁小姐当初不过是试探我的诚意与能力,并未真想府中人出事,原因一,行去白云庵路上一向安全,您府中人遇到山贼别人只叹她们倒霉不会放在心上,她们却也受到些小惩罚。但若真将府中人全做了,事情必会闹大,那便达不到丁小姐的试探,或许也会给您麻烦。所以我只是吓吓她们。”林虎神色平静的分析事情,一双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丁紫,想看她的表情。

但听他如此分析,丁紫不但一点不意外,反而嘴角勾笑,挑眉看了他一眼,同时扫向林虎身后四人,林虎立即会意:“四人里年龄最小是我弟弟林齐,其它三人分别是宝石、全流尚、天月轩都是信的过的兄弟,我们在城南俗称五虎。”

四人里林齐长的机灵圆滑,宝石憨厚男子气浓厚,全流尚面色郁狠戾,另一名天月轩是五人中相貌最好,为人最斯文,不像混混倒像是个书生。

当日里天月轩与林齐并未跟去,所以并不知与丁紫相遇之事。

丁紫点头,淡声道:“其它四人也与你一样是逃兵?”

话落,屋中徒然伤起一层寒气,丁紫却满不在乎五人脸上的冷锐:“上次已与你谈过,我要的是绝不能背叛我的合作对像,你们做的到吗!”

林虎面色微沉,这丁紫是在威胁她?但她怎么知道他当年之事?他若不同意她会将他是军队逃兵之事说出去?

丁紫端起茶杯又饮了一口:“接下来为我办一件事,我再考虑要不要正式与你合作!”

林虎五人静了下,才点头,丁紫笑脸扬起,却泛着一抹诡异!

第三十三章,酒楼出意外!

“丁小姐所说的事?”林虎有些犹豫,当初会猜到丁紫的想法并不难,正常人都不想发生自找麻烦的事,不过今天丁紫所言所行,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丁紫抬头,看着林虎紧紧盯着她的双眼,其后面四虎的虎视眈眈,丁紫笑的十分和气生财的摆手道:“别紧张别紧张,我所说这事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可是让你们动嘴就收钱的买卖。”

什么天大的好事,他们怎么看不出来!五虎心里嘀咕却没人回嘴,林齐可才被打脸…

“担心什么,附耳过来。”丁紫不在意的笑道,林虎五人对看一眼,乖乖凑过来,六颗脑袋聚在一起,丁紫小声言语,听的林虎五人眼睛越瞪越大,最后不可置信望着丁紫。

“这…真要这样做?”林虎呐呐道。

丁紫点头。